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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一章 皓月之光
皓月的话可把那蒙面人气得七窍生烟,但对着她手中的毒弩也无可奈何,同时心中暗惊,因为伤处,那股麻痒的感觉竟愈来愈强。
“小心,皓月,他要用暗器了。”林峰低声道。
皓月神色一阵紧张,盯着那蒙面人,突然用稚气的声音道:“喂你还不把受伤的地方挖去,那可是有毒的哦,再过几个呼吸,毒入心脏,你便没命了,要是想要命的话,便要和我们合作,怎么样?”
那蒙面人正要发出暗器,听皓月这么一说,竟真的不敢动了,惊疑不定地望着皓月。
“傻瓜,还不点住伤口四周的六道,血液流入心脏带着毒汁进去,你便真的死定了,连解药都没用的。”皓月低喝道。
那人果然先伸手点中脚上几个大穴。
“嗖!”“呀!”
几声劲弩破空之声响起,那名蒙面人却惨叫一声,仰天倒下,至死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皓月。
皓月一阵颤抖,颤声道:“大哥,皓月杀死人了,他那样看着我是不是要回来找我?”
林峰淡淡一笑道:“傻孩子,难道你想他杀死你大哥呀,他怎么敢回来找你呢,你有毒弩呀,我不是跟你说了,鬼怕恶人吗!”
皓月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狡黠的笑容,笑骂道:“喂,你们这一群见不得人的家伙,笨得像头猪,全都是笨猪,把脚上穴道点了,不久变成了本姑奶奶的箭靶子吗!又不能动,真是笨得不得了,”
“小妹妹,真有你的,”杜娟不禁笑赞道。
皓月凝神向杜娟打量了一眼,又转头向林峰问道:“大哥,这位就是你一直想念的杜家三小姐吗?”
林峰想不到皓月会问这样问题,不由愣了一愣,脸色微微红了红,道:“不错,今后就叫她娟姐姐,”
皓月立刻欢颜道:“娟姐姐,你好美呀,怪不得大哥每天都会念着你呢!”
杜娟荡开一柄长剑,啐了一口,脸上飞上一抹红霞,心中甜甜的。
皓月见她一下子变成了那模样,又望着有些脸红的林峰,竟有一种恶作剧的笑意,道:“娟姐姐,你的剑术那么好,待会教教我行吗?让我也把这些想害大哥的恶贼全部赶走。”
杜娟心头一震,回头望望皓月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怜爱,欢声道:“当然可以。”
林峰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心中那一阵感激,也有一片温暖。
“小皓月,也放几支小箭给我这边的几个恶贼尝尝,怎么样?”冯过客笑道。“嘻,要是你不怕的话,或是刀枪不入,我倒可以考虑。”皓月俏皮地道。
林峰也不禁一阵莞尔,笑道:“帮那位小哥哥出些力气三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太不像话了。”
皓月把头扭向杜威之处,见他虽处劣势,却仍强撑着,不住地游走,不觉一阵气愤,骂道:“你们真不要脸,几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让你尝尝毒箭的滋味。”“嗖嗖”立刻两支毒弩标射而出,快捷至极。
“当当!”两声脆响那两人虽挡开了两支箭,手心却被震得有些酸麻而杜威却趁势回击,扳回劣势。“嗖嗖!”又是两支劲弩射得两人叫苦不迭,这劲弩的机括劲力之强,而且全集中在一支小箭上,那冲击力绝不小于一名高手的一掌之力,又加上杜威狠辣的剑招,自然苦不堪言喽。
“好,皓月这一个多月来的练习果然没有白费!
林峰赞赏地道。
“呀——”杜娟一声娇叱,身形在那最后一名蒙面人的惨叫声中,若一只掠波的巧燕向依那惰朗身边跃去。
依那情朗一声低啸,剑芒大炽,而杜娟的剑正在此刻加入,一阵狂疯的猛绞。
“当当,叮叮__‘两声长长的惨叫响彻夜空。
依那情朗一声低啸,身形向张汉成飞扑而至,剑上掠起一层迷幻的雾气,自然有一种淡漠的凄艳。
韩秀云的身形却飞退,在功力上,她始终要逊上一筹,那素洁的手臂上,染红了一片。
“轰-”依那情朗撞入张汉成的剑网之中,而张汉成因为韩秀云那一击根本就未曾恢复过来,依那情朗却是蓄足了势,相较之下,双方劲力几乎不相上下。
依那惰朗一声长啸,身形又飞了出来,但杜娟的身形也在这一刹那攻至张汉成的身前,这一到却是无比的狠辣、凶猛,满天星星点点的创光,几乎罩得张汉成喘不过气来。
杜娟身形一坠,却在张汉成的手臂上拖出一道血槽。
张汉成一声狂嘶,一掌挟雷霆之势向杜娟的胸口击去。
杜娟俏脸一红,上身后仰反撩上一脚。
“嘶!”是韩秀云的剑那样狂猛,那样神奇,每一道剑痕都是一道完美的弧线,却有说不出的诡秘。
张汉成身形立刻倒翻了出去,面对杜娟那奔雷般的一脚和韩秀云涌动着暗潮的剑式,他根本便没有把握能够接下。“嗤!”张汉成的衣衫被韩秀云剑气绞成片片蝴蝶,剑式仍然不绝,紧逼着张汉成,丝毫不松懈,更不给任何反击的机会给他。“啊-——”依那情朗一声低吼脚下踢出两片分裂的剑鞘,身子追在剑鞘之后向张汉成扑去,凝聚于山岳的气势在剑尖开始崩裂飞扬。
空气便似被绞成了无数的条条,有一种裂帛之声在虚空中不断响起。
杜娟的身子和剑竟在刹那间融为一体,化作一道经天长虹,向张汉成拦腰切到。
三名顶级高手,三个不同的方向,有着三种不同却同样狠辣凶猛的气势,及三道凌厉无比的剑气,直逼得张汉成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汉成一声狂嚎,有些绝望的狂嚎,今日的结局是谁也意想不到的,他们不仅错估了林峰,还错估了韩秀云和杜娟、杜威,更没想到最后又杀出了一个依那情朗和皓月。
张汉成的衣衫全部自行裂成一条条,体内的肌肉鼓胀而出,头发竟竖了起来,面容完全扭曲变形。
“哼,张汉成,来不及了。”依那情朗嘲弄地一笑,同时劲力疾催。“轰-一轰——轰——”三声暴响几乎同时响起。
依那惰朗、杜娟、韩秀云三人竟由三个不同的方向倒飞出去他们的剑竟似击在木桩上一般,也像在击鼓,他们的剑竟似在刹那间钝成木棍,而张汉成身上的反击力道竟让他们几乎承受不了。
“混元金身!”林峰倒抽了口凉气惊呼道。
依那情朗落地一个踉跄,面上却有淡淡笑意,望着张汉成不再言语。
而杜娟和韩秀云刚吃惊地望望手中的剑,又望望张汉成几乎不敢相信是事实,但刹那时,她们眼下出现了一幕十分恐怖的景象。
张汉成那鼓胀的肌肉,竟在霎时裂开了三道血口,然后便是三股喷泉般的血水标射来,一支火把被那股血水浇灭,树林中又暗淡了一些。
“他的‘混元金身’仍未练成,根本不能拿来对敌,虽可以拿来救命,却太迟了根木没有机会运用。
而且这将耗去他六成功力,因此,他只有死。依那情朗毫不为之所动地淡然道。
韩秀云惊异地望了依那情朗一眼,奇问道:“这位先生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依那情朗扫了林峰一眼漠然道:“我知道他们来对付林兄弟后从河南马不停蹄赶来之时,便已把每一个人最厉害的武功都知道了一些,幸好来得还不算迟。”
林峰感激地望了依那惰朗一眼对皓月淡然一笑道:“用我的剑去练习练习,把这剩下的几人宰了,最好两个小孩子联手,将三个见不得人的打发了。”
皓月望了望林峰,又望了望手中的剑,一副跃跃欲试喜不自禁的样子,笑道:“谢谢大哥我定会让这些坏人下地狱。”说完,身形一旋,若幻影般抱起一抹霞光刺于杜威的战群。
“好身手!”杜娟禁不住赞道。
“小孩子不能夺,夸了会骄傲的。”林峰有些痛苦地一笑道。“阿峰你感觉怎么样?”韩秀云握住林峰的脉门,关心地问道。
“我的命很大,不要紧,不过凭感觉,似是肠子断了两根,肉脯受了些震伤,可能要休息几天。”林峰痛苦地笑了笑道。
“来,这里还剩有道教疗伤圣药,吃两颗!”韩秀云拔开瓶塞向林峰口中喂了两颗药丸慈爱地道。
林峰缓缓地闭上眼心神收到体内那两道化作甘泉的圣药之上。
“轰——”惊天动地的一爆,整个山寨中都有一种不平常的震动。
萨蛮一声厉啸,双矛以一种十分奇特的姿式推出,像是一只觅食的蛤蟆,而劲矛则像蛤蟆的舌头。
没有丝毫声息,但却有一股汹涌的暗流,在虚空中鼓动,萨蛮的全部心神都融入这对矛中,没有了天地,没有自己,甚至连双矛都没有了只有一团意念和一对手掌。
是闻天熊的手掌,淡淡的黄色中有一丝惨淡的绿气,那是一种十分恐怖的感觉。
萨蛮并没有觉得他的恐怖,只知道,那对手掌,在眼前不断地扩大,幻化,竟成了整个天空,整个宇宙。
每一道纹理,每一根血管,每缕涌动的劲气,在萨蛮的眼中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这对手掌对于他来说,已完全没有秘密可言,但是这一对手掌在他的眼里竟也没有任何破绽。
于是又一声巨响在夜空中传开。
萨蛮依旧倒退了两步,而闻天然也没有占到半丝便宜甚至在手心显出了两点红星,那是矛尖留下来短暂的纪念品。
闻天熊神色有些变,却似乎更为凶厉,更为可怖。
萨蛮变成了一尊雕像静静地屏息,衣袂在风中飘洒,但却没有半丝声音。
“大王女人和小孩已全部调停妥当。”萨德斯怒目闻大熊,沉声道,同时攻向冲往萨蛮的那名蒙面人。
“很好!”萨蛮的声音很淡,神情仍是那般专注和认真,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闻天熊。“啊——”萨德斯一声低吼,却未能阻住那名蒙面人的攻势。
这里的每个蒙面人都可以列入江湖好手之林,又岂是萨德斯可以轻易阻住的。
萨蛮动了,不能用快速形容他的动作,快已经太落入俗套了,不能够形容萨蛮的动作。
动了便是动了,动便会有结果,而且还是很现实,很残酷。
闻天熊也动了,无声地动、无风地动、无形地动,便像萨蛮一般利落,诡秘,突然而出,无始无终,只有动作,一个很简单的动作,那便是推出双掌。
萨德斯似乎很惊怒,手中的刀也变得有些疯狂,似乎一定要将这蒙面之人斩成两截,抑或是更多。
“噗——”‘呀——“
一声闷响,萨蛮的一支劲矛己完全透入那蒙面人的心房,在这蒙面人的剑离萨蛮身体还有三寸的时候。
这个蒙面人死了,留给世间的只有那一声长而凄厉的惨叫使夜空更为深邃和可怕。
而闻天熊的双掌也在这个时候攻到,所有气势和劲气便在这一刹那间完完全全地崩发出来,有说不出的狂野肃杀和猛烈。
“轰!”一声暴响。
萨蛮的身体翻了出去,连动那具尸体,但这具尸体却在萨蛮身子翻出第一个斤斗时爆成八大块,因为萨蛮竟将闻天熊的劲力转移到这具尸体之上,所以这具尸体便已经不可能再以完好之姿出现。
闻天熊的劲力并没有完全停歇,而是不断向萨蛮催逼,绝不会给萨蛮任何喘息和还击的机会。
纵虎归山之事没有谁喜欢干,闻天熊也不喜欢干,这或许是一个逼死萨蛮的最好机会。
萨蛮并不慌,因为萨德斯的恨,萨德斯的刀势很狂烈,只要将闻天熊的掌风牵动了一点,那么,这个翻身的机会便来了,绝对来了,他相信萨德斯的实力,才敢抽出一部分功力来将这名蒙面人于掉。
闻天熊眼中露出一丝怜悯和可悲,也有一丝同情,很奇怪的神情,让萨蛮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妥。
的确有些不妥,萨蛮也感觉到了,感觉到了死亡,那种气息很浓烈,却是来自萨德斯的刀,而并不是闻天熊的刀。
萨德斯脸上露出了一丝惨厉的笑意,那是一种悲悯和嘲弄。
当然,萨蛮看不到因为萨德斯是在他的身后出刀,但萨蛮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一刀的杀意和杀气,还有通体的劲风。
萨德斯竟背叛了萨蛮。
萨德斯竟在最要命的时刻背叛了萨蛮。
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可悲的结局,萨蛮没有感到死亡的可怕,但却有着比死亡更深重的痛苦,那是一种莫名的悲痛,是一种绝望的悲哀,是—一没有什么语言可以描述萨蛮此刻的心情,很奇怪,萨蛮居然想笑,想大笑,想狂笑,这个世界的确太有意思了,人性也太有意思了,萨蛮竟有一种体悟到真理的快慰,更有一种超出尘世的欣喜和超然,所以他想笑,想大笑,想狂笑。
闻天熊感到很惊异,因为他在萨蛮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和悲哀,不是对死亡的怜悯和悲哀而是对生者的一种同情怜惜和嘲讽的表惰,这几乎不可能成为一个将死之人的表情,却出现在萨蛮的眼中。
这似乎是对生存的一种震撼生的抨击,很有力的抨击。
闻天然没有时间去体味萨蛮的那种眼神,因为他要在这最佳的时机中杀死这最强劲的对手。
第二章 人间真情
“阿爹——”一声急切凄然的悲呼传入了众人的耳朵萨蛮震了一下,萨德斯也定了一下。
“嗖”一支劲箭撞在萨德斯的刀上。
“呀——”是萨蛮的惨呼,肩头被刀拖开一道长长血槽,却不是致命的,不是。
“啊——”萨蛮再发出一声牦牛般的低呼,两支劲矛推了出去,那是一股生的欲望支持着萨蛮最后一击。
生命的震泉便在于那一声悲呼。
“轰轰——”萨蛮便若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好远,还撞断了一株瘦小的树,然后吧哒一声,像是一摊烂泥摔倒地上。
“阿爹——”是梦娜亚娃的声音和梦娜奴娃的低呼。
“萨德斯,你这叛徒拿命来!”梦娜亚娃若疯虎一般向萨德斯扑去。
萨德斯愣了一下,因为他见到的竟是一副比梦娜亚娃更美数倍的俏脸,只是那双眼睛中的仇恨之火,太过可怕,否则倒是最让人心动和心颤的美人。
闻天熊也呆了一呆,他没见过梦娜亚娃,也没见过杜娟,因此他竟有些不敢相信萨蛮竟会有如此美的女儿。“杜小姐!”萨德斯的神情一呆,在心底不知多少次出现过杜娟的身影,可此刻却由梦中之人出剑来攻击自己,他几乎忘记了眼前这个杜娟曾叫萨蛮为阿爹。
“呀!”萨德斯竟没有闪开梦娜亚娃的剑,或许是说,他压根就没有打算闪躲。
梦娜亚娃也呆了一呆,但她的眼中燃烧的尽是仇恨的火焰,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只有杀死他一条。
“哈——”梦娜亚娃一声娇叱,剑身一绞;竟深深地刺入萨德斯的胸膛,并在胸绞开一个大洞。
“呀——”闻天熊为这突然的惊变惊住了,他也想不到萨德斯居然会不闪躲,否则以眼下这少女的剑法,如何能够杀得了萨德斯,而此刻他出掌了,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仍归是出掌了。
梦娜亚娃脸露出一丝惨厉而快意的笑容,抽出那柄带血的长剑,毫不畏惧地向闻天熊击去。
萨德斯的鲜血狂喷,染红了梦娜亚娃的一身素洁的衣服,但梦娜亚娃并没有任何反应,在她的心中只有凄苦和悲伤,生与死已经不再重要。
三天的生命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而今却失去了亲人,眼睁睁地望着亲人在眼下死去,而深爱的男人却和别的女人一起走了,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更没有一颗温柔体贴的心去安慰关心她,那曾经宽阔而有力的怀抱此时也不知道是在何方,生有何趣?生有何趣?
梦娜亚娃的剑很狠,是拼命的架式,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可是她的眼睛太温柔,在此刻却流下了泪水。
晶莹剔透,像一串珍珠,她的心有些破碎,可这却比任何武功更具有震撼力,再加上她那美丽无伦的俏脸,绝对,绝对具有无比的震撼力。
闻天熊的心也禁不住在颤抖,他平生经过大小近百战,从来没有如此震撼过,流着泪的剑招,流着泪的敌人,流着泪的美人,流着泪的仇恨,没有人敢想象这是怎样一种奇异的魅力,这是怎样的一种攻势。
梦娜亚娃的武功根本就不够闻天熊一个指头打,可是此刻居然在闻天熊的手拖开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这几乎是一个奇迹,流着泪的剑招本就是一种奇迹,流着泪的仇恨本就是一种悲哀,流着泪的美人也不能不全是一种凄艳,流着泪的敌人却是最让人震撼的就因此创造了这个奇迹,在所有人的眼中创造了一个奇迹。
闻天熊一声狂嚎,击出了一掌,忍着颤抖的心击出了一掌。
掌也是颤抖的掌,可是梦娜亚娃却飞了出去,确确实实地飞了出去,只有一声短促的惨叫,躯体便落在萨蛮的身边。
“亚娃——”一声有些虚弱却悲哀的呼声响彻夜空。
一道若流星的人影飞落到梦娜亚娃的身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是依那情朗,而他的背上是林峰,然后便是韩秀云、杜娟、杜威、冯过客、孙爱人、皓月、疤老三和三名曾第一批攻入连云寨的三名天妖教弟子。
林峰没有杀他们,是他们愿意追随林峰,因此,林峰又回来了,他答应了梦娜亚娃,不杀死萨蛮,却也不想萨蛮这么早就死在别人手中那样会对不住梦娜亚娃的一片深情,这是林峰惟一的破绽,体内魔性的破绽,感情。
林峰回来了,可是仍迟了一步,闻天熊的掌仍击在梦娜亚娃的背上。
梦娜亚娃奇迹般地睁开眼睛,面显出一丝惊喜和欣慰。
“亚娃,我来迟了!”林峰挽住梦娜亚娃的头,凄然地道。
“阿峰、一你—一终于—一来了,我—一我还以_一以为—一再也见不到—一你,我—一我—一好高兴一一”梦娜亚娃面若死灰,颤抖着手想去抚摸着林峰的脸,断断续续地道。
林峰颤抖着握住梦娜亚娃的手移至自己的脸上,目中蕴满泪水,心若刀割,颤声道:“亚娃,我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去吧!”
梦娜亚娃艰难地望了望林峰腹上插着那根已变红了的琥珀和弩箭,又引起心痛的惨然道:“阿峰,你—一你受伤了,要__要不要—_紧?不—一不要__杀我一阿一阿爹一好吗?”
林峰神色黯然,紧紧地揽住梦娜亚娃的脖子惨然而心伤地道:“我没事,我不会杀你阿爹的。你放心一”我,我一好高兴一我可以一死在一你一_你怀里,杜一小姐—一好美—一好美一你一你“亚娃——”林峰奇迹般地滑下两串泪珠,一声惨呼,紧紧地搂住梦娜亚娃的脑袋,感受着梦娜亚娃那逐渐失去温暖,心中不断地抽搐,仇恨在心底不断地燃烧,酝酿,双目中充满了眼火。
“大哥,这位姐姐她去了,不要伤心,要注意身体。”皓月扶着林峰的肩膀安慰道。
林峰回过神来,望着那仍有一丝笑意掩着的失去生命的俏脸,一切都似乎离得太过遥远,那双无神的美目却没有完全闭上。
林峰缓缓地闭上眼,两颗泪珠滑落在梦娜亚娃失去了的生命的脸上,并伸出手轻轻地抚上梦娜亚娃的双眼。
“林峰,是你,是你害了我连云寨。”梦娜奴娃凄嚎着向林峰扑来。
依那情朗一声冷哼,伸手便点中了她的穴道,冷冷地道:“姑娘,你清醒一些,”
林峰缓缓睁开眼,望着梦娜奴娃,凄然一笑道:“这是连云寨自找的,不过这些人也是我们的仇人,我答应过你姐姐不会伤害你和你阿爹的,”
“林峰,你还没有事。”闻天熊神色有些变地道。
“你是谁,这次连云寨便是你带的队,亚娃也是你杀的?”林峰目中射出可怕的杀机,紧追闻天熊冷冷地道。
“哼,你果然命大,依那情朗,你居然敢背叛本教。”闻天然冷冷地道。
“哼,我依那情朗本没入‘天妖教’何来背叛、我只不过是不想如你们那般背信忘义而已,有人想对我的朋友不客气,我便不会对他客气!哪怕他的身份再高,你们错在不该过河拆桥,”依那情朗不屑地望了闻天熊一眼,冷冷地道。
“很好,与本教作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会死得很惨,”闻天熊阴阴地笑道。
“阿威,给他看一下,别让他以为有什么了不起。”林峰神情变得无比冷漠地道。
杜威一震,把手上的包裹一抖,冷冷地道:“天妖教有什么了不起,这里是张汉成和魏符山的脑袋,你若喜欢的话,便送给你。”
“什么,你们杀了他们、”闻天然有些不敢相信怀疑地问道。
“你别以为他们很厉害,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韩秀云自然而然地道出一般肃杀之气冷冷地道。
闻天熊心神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韩秀云,根本就想不到韩秀云一个女流之辈居然会有如此浓烈的杀气这股力量并不在萨蛮之下,不由惊问道:“你便是韩秀云!”
“算你还有一些眼力。”韩秀云淡淡地道。
“他是天妖教左护法闻天熊。”依那情朗淡淡地向韩秀云介绍道。
“你是闻天熊,你竟然出关了。”林峰惊道。
“哼,他根本就未曾闭过关江湖中的一些事情正是由他一手布局。”依那情朗淡淡地道。
“雅兰骗了我?”林峰神色大变道。
“林兄弟先安心养伤,一些事情以后我会对你细讲的。”依那情朗拍拍林峰的肩膀道。
林峰神情有些木然,心便若给刀捅了一般。
“大哥,你不用伤心,还有皓月呢!”皓月以手搂着林峰的脖子深情地道。
林峰苦涩一笑冷冷地道:“闻天熊,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闻天熊望望正聚集在萨蛮周围的众连云寨弟子和韩秀云一眼,又望望身后伤亡也很惨重的蒙面人,不禁心头一颤知道今日绝对付不了好同时手臂仍在滴血,对功力自然大有影响,留下来只会使情况更糟。
林峰淡淡地一笑虽然很苦涩,很悲愤,却很清澈,问道:“萨蛮是不是仍活着?”
杜娟微微地点点头道:“他仍活着只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绝不是短时间可以恢复的,”
林峰深深地吸了口气凝望着闻天熊,冷冷地道:“你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是我犯了教规,抑或是对教中的计划有所违背?”
闻天熊深深地望了林峰一眼,冷冷地道:“你还没有死,便没有必要知道在你死之前,会让你明白的。”
“哈!哈!——”林峰惨然大笑,“咳,咳——”
竟忍不住呲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冰冷地道:“好,既然如此说,那我从此便与天妖教脱离关系吧,我向来很放得开,这个什么劳什子副总管也的确有些腻了。谁爱做便由谁去做吧、哼,我想花如玉当年可以创立教派我林峰便不如她。”林峰从怀中掏出那副总管令牌冷傲无比地笑了笑,根本就不把闻天熊放在眼里。
“大哥——”皓月有些欲言又上的样子道。
闻天熊脸色微变,愤然道:“我们走。”
林峰冷冷地一笑道:“不送了,左护法。”旋又转头向皓月轻声道:“皓月,大哥便把这块令牌给你拿去玩吧,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皓月接过令牌,有些怀疑地望了林峰一眼,见林峰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便放在怀中。
“好样的,林兄弟,今后我们这帮人便可以毫无牵挂地成为江湖中最自由的一支了,”
依那情朗欢笑着拍拍林峰的肩膀面带喜色地道。
“阿峰,和我一起回杜家庄去吧。”杜娟突然柔声道。
林峰一愕,心中一阵欢喜,一阵感激,却又有一阵伤感,只是有些黯然地道:“娟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真的好想回到杜家庄,还有老贼头,一起喝酒的日子多么让人心动,可是我还必须去办一件事情,必须到拉萨去走一趟,而且要尽快去,门主他知道我的情况,我会尽快去找老贼头喝酒的,一定回来见你,”旋又回头对韩秀云望了一眼,深沉地道:“夫人是决定什么时侯回杜家呢?帮我向老贼头问声好,便说我回来时会带来最好的茅台酒和猴儿酒给他。”
韩秀云脸上微微泛出一些笑意,轻轻地拍拍林峰的肩膀道:“我们要走,当然是在你恢复了功力后才会走,否则闻天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杜娟眼中微微有些失望,却逃不过林峰的眼睛,这使林峰心中若有春风在吹一般舒服。
“林峰,你们想怎么样?”一名苗装大汉走上前来毫不畏惧地道。
林峰扫了那人一眼,认出正是昨日那六名汉子之一,被萨德斯称为苗寨六大勇士之一、不禁淡淡一笑,不无伤感地道:“现在,我没有必要再将你们怎样,我答应过你们大公主,不会再伤害她的族人,而刚才那些人全都是‘天妖教’之人,与我并没有关系,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不过,现在你们连云寨到了这一地步,已经不能再与他拼下去了,我只希望你能把你们所有的人全都带离这里,并将你们大王送去养好伤之后再说,”
“你不是说过你也是天妖教的人吗?”那人冷冷地道。
“我现在不是了。”林峰有些不欢地道,旋又从怀中倒出一颗药丸递给杜娟,温柔地道:“娟妹,把这颗道教圣药给萨蛮吃了,算是还他一点什么吧,”
杜娟接过望了梦娜奴娃一眼,见她满脸急切之色,不由露出一笑道:“二公主不要担,林峰是不会说话不算数的,更不会害你阿爹的。”
林峰淡淡一笑,神情仍然是有些凄然,向依那情朗道:“依那兄,解开二公主的穴道,让她们去准备一下迁移吧。”
依那情朗扫了梦娜奴娃满面怨怒,愤恨而又疲乏的苗人,心中也不禁一阵恻然,伸手便解开梦娜奴娃的穴道沉声道:“得罪了。”
梦娜奴娃活动了一下身子,转目望了望林峰那疲惫苍由而不失魅力的脸庞,眼中竟是满满深深的幽怨,声音也显得温柔地道:“你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找个大夫为你治一下。”
林峰一阵苦笑道:“还死不了,你们这里有大夫吗?”“当然有,就不知你伤得如何,”梦娜奴娃自信地道。
“断了两根肠子,只要接上,其他的便没有什么问题。”林峰淡然道。
“啊-——”梦娜奴娃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望林峰,几乎难相信自己的耳朵断了两根肠子的人居然还有能力在这里说话,“你,你真的断了两根肠子?”梦娜奴娃怀疑地问道。
“不错,我没有必要说谎。”林峰淡淡地应道。
梦娜奴娃吸了口凉气,对那大汉道:“胡萨你带兄弟们去把各处的东西整理一下吧,”
“是公主!”那人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们带着林峰跟我来!”梦娜奴娃淡淡地道,同时又派四个人抬着萨蛮跟着一起走了。
韩秀云望了林峰一眼,林峰苦涩地一笑,道:“先去跟她一起试试!”
“公主,君少爷自己走了。”一名弟子上前应道。
梦娜奴娃愕了一愕,淡淡地应道:“走了便走了!”旋又回头对林峰道:“这是我三阿妈住的地方,大家不可以高声喧哗。”
“二公主放心!”众人低应道。
“阿妈可曾休息?”梦娜奴娃向另一苗女淡淡地问道。
“王妃未曾安歇,公主请进,”那名苗女恭敬地应道。
“你们便先把人放在这里吧,去准备两块大毛毡。”梦娜奴娃吩咐道。
“啊-一是大王!”那苗女这才看清人物惊呼道,转身忙去找毛毡。
韩秀云打量了屋内的布置一眼,心中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很熟悉,亲切的感觉。
杜娟似乎发现了韩秀云的异样,回望了萨蛮那重伤失去血色的身体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林峰缓缓睁开眼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又望了望韩秀云,心头也升起了一股怪怪的感觉。
韩秀云对林峰的表现很意外,却不得不回应杜娟道:“娘对这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夫人也有这种感觉?”林峰奇问道。
“难道阿峰也有这些感觉?”韩秀云愕然道。
“嗯,这里的环境布置竟和‘回春谷’中有些相似,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感觉。”林峰淡淡一笑,有些肯定地点头道。
“回春谷,怎么会与回春谷的环境一样呢?相隔数千里,”杜娟不解地道。
“我不知道,但我的感觉告诉我是这样的,而直觉更表明这里的主人和回春谷定有着某种间接或直接的关系、”林峰肯定地道。
“林峰一提我倒想到了一个人,却不知是不是?”韩秀云神情缓了一缓,皱眉道。
“谁?”众人齐声问道。
“这个人我只是听说过,她和我应该是一辈的,当时付春雷的父亲去西域时曾有一位向导,而这位向导有一位女儿,这位向导在从西域回来时,遇到雪崩,被活埋在大雪山之下,于是付老前辈便收下了这位向导的女儿为记名弟子,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便回到了中原,当时我也不大,我家与连云寨有过关系,因此知道一些,还和这个女孩见过一面后来听到付老前辈说起这个故事,便想起了这个人,”韩秀云有些好笑地道。
“或许真是付老前辈当初所住的地方也说不定呢”林峰淡然笑道。
“把大王抬上来吧!”那苗女把毛毡向地上一铺,对那几个苗人道。
依那情朗望了一眼,便也抬着林峰躺在毛毡之上并以木枕抬高林峰的头。
“阿妈,他们便在外面。”梦娜奴娃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大王他怎么样了?”传来一女子急切的惊问。
“阿爹被人击成了重伤,是萨德斯那叛徒害的,阿姐也被那人杀死了。”梦娜奴娃泣然道。
韩秀云眼前一亮,一手握玉笛的苗妇映入眼帘,那微显冷漠的脸庞不能掩饰地有一种淡雅清秀的美,虽然眼角微有鱼尾之纹,仍不减迷人的风韵。
那苗妇似乎呆了一呆,想不到在大厅中聚集了这么多人,而且其中还有两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
“他们是谁?”那苗大惊异地扭头问梦娜奴娃。
梦娜奴娃神色微微一变道:“他们也是我们的朋友,被那些人所伤,而那位受伤的年轻人是阿姐的情郎!”
杜娟神色有一丝异样,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韩秀云忙向那苗妇微微行了一礼,问道:“这位萨美人可认识付惊天付神医?”
“咦!”那苗女低低地一声惊呼,奇怪地望了韩秀云一眼,疑问道:“你认识我师父?”
“果然是你,我和付前辈也熟识,他和我家有很深的交情,”韩秀云欢喜道。
“你是谁?”那苗女惊疑地问道。
“我便是中原‘五魁门中人,付惊天前辈曾对我讲过去西域之事,因此我知道他有一个记名弟子阿鲁娜,我看你这里的布置和付春雷住处的布置很相像,便猜可能是你。”韩秀云神情愉悦地道。
“你是‘五魁门’的人,难怪,我师父他老人家可好?”那苗妇来到韩秀云的身前疑问道。
韩秀云神色一阵黯然,道:“付前辈已去世多年,只有一个儿子付春雷仍在世上以医济人,”
“啊!”那首女一惊,瞬即眼泪夺眶而出。
“萨夫人不必伤心,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节哀顺变!”韩秀云安慰道。
“阿妈,先来为阿爹和他看一下吧!”梦娜奴娃心急如焚道。
那苗妇扭过头来望望林峰小腹上插的一根己变成血红色的琥珀棒一眼,神色立刻变得无比惊疑和怪异。
“怎么了阿妈?”梦娜奴娃不解地望着阿鲁娜问道。
阿鲁娜并不回答,只是轻轻移步来到林峰的身边,伸手便去抚摸那已变得血红的琥珀棒。
“你—一‘皓月刚要阻上却被依那情朗拉住了,只好紧张地望着阿鲁娜那奇怪的动作。
林峰淡淡一笑,对阿鲁娜是否怀有敌意,毫不放在心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阿鲁娜叨念道,神情惊疑不定。
“这是否便是传说中的琥珀噬血蛊?”林峰轻声问道。
阿鲁娜抬头专注地望了林峰一眼,惊疑地点了点头问道:“你也知道?”
“我在付先生的医典上见到过这种毒蛊的记载和特异,因此知道一些。”林峰面容有些痛苦地道。
“你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阿鲁娜奇问道,一脸期待而又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是和你师兄付春雷有过交情我未能见过你师父,我和付神医乃是忘年之交,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林峰淡淡一笑道。
“哦!”阿鲁娜恍然应了声,有些心伤地问道:“他可曾有个女儿?”
“不错,付先生是有个女儿,怎么萨夫人也听说过。”林峰奇问道。
阿鲁娜竟从眼角滑出两颗泪珠,神色间有说不出的凄然和欢喜。
林峰心中升起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却说不出是在哪儿有问题不由呆呆地望着阿鲁娜那挂在眼角的泪水,一脸茫然。
阿鲁娜似乎发现林峰的眼神有些不对,忙收敛心神,道:“来,我先为你检查一下伤势吧!”
第三章 鹰扬武林
“副总管,有消息来说,猎鹰堡被一把大火给烧了,凶手似是林峰、”一中年壮汉匆匆地跑入厉南星的房中急切地道。
厉南星不由自主地挺身而起,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那汉子,呆了好久,才吸了口凉气问道:“真的是阿峰干的,这怎么可能?”
“消息也是黎大侠刚刚接到,属下便匆忙来向副总管报告。”那汉子沉声应道。
“黎大侠现在在哪里?”厉南星冷静地问道。
“正在客厅。”那汉子应道。
厉南星再也没有说半个字,大步便走出房门,向客厅步去。
“师叔,我正要找你,”黎黑燕差点和厉南星撞个满怀,喘着气道。
“是猎鹰堡的事吗?”厉南星脚步不停淡淡地问道。
黎黑燕立刻赶在厉南星的身后惊疑地问道:“师叔全都知道了?”
“没有全知道,只是去问问你爹。”厉南星心中不无一丝焦虑地道。“我不相信是林峰干的,他怎么会去烧猎鹰堡呢?”黎黑燕急虑地为林峰辩解道。
“你也不必为林峰说话,我并没说相信这个消息,或许真是误会,我会查清楚之后,再作出决定,”厉南星停下身子扭头望了望神色有些古怪的黎黑燕淡淡一笑道。
黎黑燕悄脸一阵羞红,低下头呐呐地道:“我怕师叔会去杀了他!”
厉南星拍拍黎黑燕的肩笑道:“你呀,怎就把师叔看得如此不明事理,也把林峰太看好看低了。”
“对不起,师叔!”黎黑燕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你可知道林峰若是一个控制不好,别说是烧猎鹰堡,甚至连皇宫他都敢烧,你更小看了林峰的武功以他的进展,此刻我想杀他也不容易。”厉南星淡淡一笑道。
“怎么会呢?”黎黑燕不解地问道。
“很多事情你不必知道得太清楚,该你明了的事情我会告诉你的。”厉南星脚步不停,温和地道。
黎黑燕不由一愕,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跟在厉南星的身后步入客厅。
“厉兄,你来了!”黎洞天立刻立身而起恭敬地道,另外几人也不由得全立身而起向厉南星抱拳行了一礼。
厉南星脸色平静得若一团死水,扫了厅内一眼,不禁有些惊异,却也洒然一笑,向一名老道作了一揖客气地道:“想不到,无垢子道长也到了成都,叫南星失礼了。”
“哪里!哪里!历大侠客气了,知厉大侠在黎家庄,未能先行拜会,应是贫道失礼才是、”那白髯老道急忙还礼客气地道,旋又向身边的一个青年道人叱道:“见过历大侠,还不行礼!”
那年轻道人倒很精灵,忙应了一声,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道:“崆峒第三代弟子华文风见过厉前辈。”
厉南星温和一笑,道:“好说,崆峒弟子果然气质绝佳,今后定会前程无量。”
“历大侠过奖了,这些后辈还得靠你多指点指点。”无垢子心中不无得意,却谦虚地道。
华文风面色有些欢喜,却忙应和无垢子道:“晚辈从小就对前辈无比崇拜,今日得见,实为三生有幸,真希望前辈能指点一二”
厉南星淡然一笑道:“崆峒绝学天下闻名,你便是学一生也不一定能够全通透,而你三位师父更是超卓之辈,有他们指点比我这外派之人指点会更有效、”
华文风面上有一丝失望却很恭敬地道:“前辈教导得是。”
厉南星向黎洞天走去道:“黎兄,猎鹰堡之事是怎么回事?”
“厉兄弟先请坐。”黎洞天眉头皱了皱淡淡地道。
厉南星毫不客气地向身后的椅子上坐去,同时,立刻有人为他端上二杯香茗。
“我也是刚刚收到回报,飞鸽上只有这张字条!”
黎洞天声音有些沉重地道,从囊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历南星。
厉南星接过字条,心情有些沉重地看了一眼心神不禁为之一震,脸色大变。
“猎鹰堡两起大火,变为焦士,疑为林峰所为林峰曾大闹猎鹰堡,因杜夫人被禁苗寨——”
黎洞天的神色也异常难看不过历南星比他更胜一筹,连手都有些抖。
“庄主,庄主,汉源来书。”一名黎家庄弟子急匆匆跑进来呼叫道。
黎洞天脸色一变,立身而起,叱道:“没规没矩。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那名弟子脸色一变,有些颤栗地望了望厅内众人低声道:“是因汉源情况关系太大,弟子一时失控,还请庄主恕罪。”
“算了,黎兄,一时之失,改过便是”厉南星打回场道。
“还不谢过历大侠,否则不重责三十大板不会放过你下次注意。”黎洞天肃冷地道。
那名弟子立刻诚惶诚恐地向厉南星行礼,感激地道:“多谢厉大使开脱,弟子感激不尽。”
“汉源的信呢?”黎洞天也有些急不可耐地道,厉南星神色也一片关注。
那名弟子立刻掏出一张纸片递给黎洞天。
厉南星也凑过头来细看。
“连云寨夜起大火,伤亡极惨,凶手不知,疑为林峰,因林峰曾独闯连云寨。”
“又是林峰!”黎洞天神色变得很难看地道。
“爹,林峰怎么了?”黎黑燕连忙凑了过来,急虑地道。
黎洞天神色惊疑地望了黎黑燕一眼,心心中有一股怪怪的感觉,只看得黎黑燕双颊羞红,却掩不住眉间那股关切之情。
“阿峰他没事,只是闯过一次连云寨,而连云寨也被大火烧了。”厉南星语气中深有感慨地道。
黎黑燕舒了一口气,俏皮地望了黎洞天一眼,搂住黎洞天的脖子撒娇道:“爹这样望着我干嘛,又不是我脸上有花,人家只不过问一下嘛何况林峰还救过我呢。”
黎洞天好笑不已地道:“也不害羞,当这么多前辈的面还像个小孩子,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你做贼心虚而已吧”
“爹这样笑我,我不来了。”黎黑燕一副小女儿态,不禁让无垢子和历南星大为好笑却也觉得天真未凿竟不由得羡慕起黎洞天的福气居然能享如此天伦之乐华之风的眼神却有些怪异。
“林峰可便是新近江湖兴起的年轻四大高手中的魔鹰林峰?”无垢子惊疑地问道。
“魔鹰林峰?什么时候多了个魔鹰出来?”黎黑燕奇怪地问道,厉南星也为之一愕。
“最近江湖中人谈论最多的便是这魔鹰林峰,此人年纪轻轻便先斗青龙帮两大护法,再三战黑白无常更把凶人山魈击成重伤,而后又加入天妖教,却行事怪异无伦,不分邪恶,反而为岳阳门送厚礼,逼死秋永升,三招逼死岳阳门副总管费超然,并败无情杀手,更有甚者,有人传言他竟杀死了梦非子,功力之深无人能测,而且其杀人手段更是让人心惊,又有神出鬼没之机,因此江湖中人给他一个外号叫魔鹰。”无垢子语气深重地道。
“不错,晚辈还听说他成了‘天妖教’内堂副总管,乃为‘天妖教重要人物之一,猎鹰堡之事定是他们’天妖教‘派人于的,”华文风插道。
黎黑燕秀眉一皱,驳道:“林峰乃深明大义的英侠,怎么可能去干这种事呢,虽然他身为‘天妖教’副总管,也并不见得就会帮天妖教于坏事,那岳阳门的掌门令牌不就是他找回的吗?而岳阳门的叛徒费超然也被他逼死,那秋永开更是想偷岳阳门的掌门令牌,才会有那种后果,这难道不是正义人士所为吗?”
华文风神色一变有些结巴也有些脸红地道:“黎姑娘所说有理,我我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可能也不是林峰所为。”
“本来就不是”黎黑燕不屑地一翘嘴道。
“黑燕,你少说几句好不好,你怎知道不是,难道你在场,小丫头说话不知轻重。”黎洞天神色严肃地道。
黎黑燕也不生气反而一声娇笑道:“你们说你们的,你们怀疑你们的,我只是说说我的意见而已,难道我就不能发言吗?”旋又搂着黎洞天的腰,依在黎洞天的肩膀上俏皮地道:“爹不是经常说我已经长大了吗?
长大了便不是小丫头,不是小丫头便有发言权,是吗?“
“你——”黎洞天竟给黎黑燕驳得说不出话来,却又不好发作厉南星和无垢子却大为开怀。
“爹,你可不许说没说过哦,你是江湖大侠,说话都要负责任的因此刚才你说错了不过你是我爹,我不要你向我道歉算了,”黎黑燕得意地道,同时俏皮地向黎洞天扮了个鬼脸,只逗得黎洞天哭笑不得,而厉南星和无垢子却禁不住莞尔,华文风也好笑不已,只是碍于身份,不敢笑而已。
“好了,好了算作有理爹给你赔不是行了吧!
真拿你没办法。“黎洞天推开黎黑燕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还是爹爹好,知错能改,真是了不起,我真是崇拜死了。”黎黑燕‘咯咯“地笑道,又向黎洞天扮了个鬼脸转身跑了出去。
黎洞天却大为愕然,良久才环望了厉南星和无垢子一眼,无奈地摊摊手道:“我也没办法,这样的女儿。”
厉南星却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真有福气,有这样的女儿怎么老都老不了、”
“是呀,令爱天真烂漫,的确是少见,这也真是你的福气,人世天伦之乐便在于此。”
无垢子也笑道。
黎洞天也不由得笑了笑,拍拍厉南星的肩膀道:“厉兄弟再去努力还来得及。”
厉南星一愕,旋推开黎洞天的手臂笑骂道:“老不正经,也难怪会有这样一古怪精灵的女儿、”说完神色间却有些黯然,成了一个难以化开的结呆呆地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无垢于本想笑,却被厉南星的表情僵住了,没笑出来。
黎洞天似觉察到了什么,有些歉然地道:“不好意思,兄弟,又触动了你的记忆。”
“没事,难得有时间去想这也是一种好的感觉。”厉南星苦涩地笑了笑道。
“对了,道长到成都可是因为藏宝图之事?”厉南星回过神来道。
无垢子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应道:“不错,传说敝师弟是向成都这边来,这一路上却失去了踪迹,”
“道长找到了无极子道长将如何呢?”厉南里淡然问道。
无垢子淡然一笑道:“我师兄和天玄师兄商量过,准备与各派的掌门洽商,大家公平地将这一宝藏均分,而死者的亲属同样可以分得一份,此刻我师兄和天玄师兄正奔走于各派,相信应该会有一个结果,到时候便由杜刺大侠作公证,这样既可以减少杀戮,也可以宝藏物尽其用,否则若如此抢来枪击,将会是谁也无法得到宝藏的结局,甚至让天妖教捡了便宜。”
后南星含笑点了点头道:“无尘子道长和天玄道长真是悲怜天人,相信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我五魁门定会大力支持的。”
“这就有劳厉大侠了,只要有五魁门出面,相信没人敢不服,事情也便更好办了。”无垢子欢喜道。
厉南星立身而起,道:“我还必须先赶到汉源去一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这关系到杜夫人的安危,的确要去,我会尽快通知杜门主和杜总管的,你到了汉源,可以去找‘长渡客栈’的老板,一切事情便要好办多了,这里有一块令牌,他看了定会尽力帮你探消息的。”黎洞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竹牌递给厉南星道。
“好,我下午便可以动身去了,二哥他此刻也在赶到川中的路上,只有大哥仍在庄中,我那几只千里灵‘可以很轻易地将信送去,一切便由黎兄打点了。”
厉南星心情有些急虑地道。
“师叔,我也要去,‘黎黑燕从门外冲进来道。
“你这点功夫便想去闯江湖,省点力气多多练习吧,”厉南星笑道。
“不嘛,师叔,你就让我去嘛我可以洗衣服,可以做饭会很乖的,带我去好嘛!”黎黑燕撒娇道。
“好哇,什么时候学会了洗衣服,做饭也不给我说声,今日中午便去为你爹我做一顿饭,看是啥味道养你十六年没吃过一次你做的饭,”黎洞天叫道。
“爹-——”黎黑燕皱眉向黎洞天急虑地望去,同时气恼地拖长声音道。
“哦,算了,算了,不吃便不吃!”黎洞天笑道。
厉南星苦笑道:“你呀,真是不可救药了,从杜家庄赖着要出来,现在却死不愿回去,真不知你想怎么办!”
“我练功可是很勤的哦,不信我回去时和入世、南天他们比比,看谁厉害,用师叔的话说这叫增长阅历”黎黑燕俏皮地道。
厉南星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可要想清楚呀,这次可能会很危险。”
“哼,身为五魁门的弟子岂会害怕危险,”黎黑燕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高声不屑地道。
“好吧,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我也不阻拦,不过,你爹要不要你去便不是我的事了。”厉南星有些求助地望了望黎洞天一眼,却见黎洞天同样露出苦笑,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黎黑燕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欢声道:“我爹曾说过人长大了要自立、自强,不能老是依靠父母,因此,这次我爹是无法反对了,我去定了汉源。”
厉南星与黎洞天不禁相视愕然。
“我这就去收拾行装,吃完午饭便动身是吗?师叔!”黎黑燕欢呼雀跃地道。
厉南星只得点点头,却不知说什么好。
第四章 魔性无常
“我必须尽快赶去拉萨,否则我体内的魔性根本就无法控制。”林峰有些急虑地道。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何况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过大雪山之时那可不是开什么玩笑。”杜娟按住有些激动的林峰温柔地道。
“娟妹,你不明由的我体内的魔性根本就不受人的控制,连我自己也完全捉摸不透,它到底有多么厉害和狂暴,总之每一天他的潜力都在被激发这样下去,其后果是绝对难以想象的而这魔性只有在自己受伤之时才会失去作用,因此现在不会发作,便是当我好了之后便再也控制不了它,这是我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比的清晰,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所以我知道必须尽快见到禅宗活佛。”林峰有些焦躁地道,眼中除了柔情还有说不出的坚决。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杜娟忧心忡忡地问道。
林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虚弱地道:“但愿我知道有另一种解法,可是却没有人试过,没有人知道,因为受害者本身已成了魔他不会刻意去实验更不会告诉人解法,我能够保持这么久的清醒已经是个奇迹了庄主教给我的三针制功大法对于未曾受过伤的我根本不起作用。因为魔性无常千变万化,再为魔性,制出三处经脉,它依然能够运行自如,不断地增长这才叫可怕,因此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以正常状态过大雪山,所以必须早些动身,一边走,一边养伤、”
杜娟神色有些凄然,这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明了的情绪,却在此刻有了。
林峰神色一黯,因为杜娟的神色,不由伸出手来,有些颤抖地握住杜娟的手。
两人同时颤了一下,杜娟也并没有回避,任由林峰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柔荑但却不敢再注视林峰的目光,俏脸红红地,只低头望着膝盖,有些拘束地坐在床沿。
“娟妹,你终于关心我起来了。”林峰觉悟而又欣慰地道。
杜娟悄脸更红,低低地道;‘傻瓜!“
林峰傻傻一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傻瓜痴人,要不怎么会偷偷地躲在背地里看了你三年呢?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真的好好笑,好傻每天劈柴时会想起你,扫地时会想起你,连跑步时也在想着你,可是总是怕被你发觉,在你面前的时候却只敢低着头看着脚尖,从你面前走过时,便像见到鬼似地加快步子,然后走到你看不见的地方,才敢再打量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杜娟不禁“噗哧——”一笑,心中却甜甜的。
“娟妹,你笑起来也是那样自然,洒脱和高雅。我总在想,什么时候,你能够仔细地看我一眼,让我减寿三年也愿意,可此刻这些是我以前做梦都未曾想到的,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为什么不敢想呢?我又不会杀人、”杜娟低低地道,偷偷地扭头望了林峰一眼,却已对林峰那狂热、深情而痴迷的眼神,不禁又扭过头去。
林峰将杜娟的手握得更紧,淡淡地一笑道:“因为当时我当娟妹是一个神,一个任何人都高攀不起的神,而我却是一个卑下的仆人,有什么资格去想,甚至认为想一想都罪大恶极,可是后来,君情成了你的跟班时,我竟不自觉地恨起他来。不可否认我有自私的一面,在暗地里,我好恨他,可是我知道斗不过他,于是我便苦苦地逼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成为人上之人,凭自己的本事去做给你看我比君情强,因此,我拼命地练功认真地看你使剑,比任何人花的精力和时间都多我坚信自己会有那么一天,而今天我证明了,我绝不会比任何人差,虽然有些侥幸但若我做得比任何人好就可以掩过这些侥幸对吗娟妹?”
杜娟不觉听得痴了,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位男性这样拉着她的手如此道出心中的爱意和痴迷,又是感动又觉得新鲜,却凭添了无限的柔情。
“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没有想到你,我多么希望我每做的一件事,第一个知道的人便是你,可是有些时候根本就见不到你的身影,于是我就在幻想,每次我对敌之时,便会幻想你在某一个角落中,像我当年那般看着你的动作般看我,因此,我有说不出的动力和力量,那样我每每可以将敌人斩于刀下,也使我不断地领悟到更深的意境,更不敢松懈练功,是以有人说我是年轻四大高手中最有潜力的一个,这个我并不反对,我也自信,这也使我养成了一个总结战斗经验的好习惯。”
林峰说着向杜娟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我真的有这么值得你去爱吗?”杜娟无比喜悦又羞涩认真地问道。
林峰淡淡一笑轻柔地道:“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爱你几乎没有理由,因为理由太多太多已变成了真理,你每一个动作一皱眉,一浅笑,一移步,甚至连头发被风吹动一下也是那样让我陶醉,在我的眼中你几乎是完美的,真的,不过现在吸引我更多的是那善良。
温柔而清高、“
杜娟心神俱震,凝目深深地注视着林峰的眼睛,很认真,很仔细,很温柔。
林峰坦诚地回望着杜娟的眼睛有说不尽的温柔、爱意和真诚。
两道目光在虚空中交缠,交缠,两颗心也在一个奇异的世界中交融。
“娟妹,我好高兴,真的,就是叫我此刻死去我也甘心。”林峰眼中竟有泪花在闪烁。
“傻瓜,我要你好好地活着、”杜娟心情激动地反握着林峰的毛微微弯了弯腰温柔地道。
“娟妹要我活我定会好地活下去,只是我好怕一旦这魔性不受控制之后,会形成一个可怕的噩梦,我可以死去,却不愿意留一个坏印象给你。”林峰认真地道。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或是怎样。我都会记得你,都能够理解你,阿峰可知道,我也是个人,人便有七情六欲,阿峰可以为我死难道杜娟便不愿为你死?
其实在那次你失踪后,我便对你很关心。那次你在练武场上打败师兄,又说话如此没遮拦,如此狂。杜娟哪能不被你征服,你这人啊,老是叫那些长辈带口信,害得他们都取笑我,变得好像已成了事实一般,可人家还是姑娘呀,这样不给我留点面子、“杜娟神情变得无比娇羞地道。
“天啊!这是娟妹给我的话,不行,我要起来、”
林峰不禁仰天低呼,脸上一副兴奋若狂的神色,挣扎着要爬起来。
“你伤口才缝合一天,不能乱动,你起来干什么呢?”杜娟责备道。
林峰装作一副傻痴痴的样子道:“我向天下宣布,我好高兴,我好幸运呀!”
杜娟不禁俏脸排红,嚷道:“再这样我便不理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了,忘记了娟妹的话、”林峰诚惶诚恐地道。
杜娟不禁‘噗哧-——’一笑道:“看你这副样子,像个犯了错的娃娃我哪有这么绝,又怎会不理阿峰呢?你可知道人家被禁在这里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想得最多的人是谁吗?”
林峰心中一甜,故作不明白地道:“肯定是庄主,他武功盖世,来了,定会把连云寨挑去,把你救出去,”
杜娟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地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定是总管,他计谋最多,武功也是出神入化,对娟妹又关心备至,肯定会把你救出去、”林峰仍装作不知地道。
“错!”杜娟笑着摇了摇头道。
“那定是副总管,副总管朋友满天下,武功又好,他来了定能救你,”林峰心中暗笑,却故意吊足味口道。
“也不对!”杜娟有些疑惑地望着林峰道。
林峰故作不知道地道:“这次肯定猜得出、”
“哪人是谁?”杜娟期待着望着林峰问道。
“是你大师兄君情?他家在成都,又有天龙镖局作后盾,萨蛮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放了你,对不对?”林峰笑道。
杜娟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却看到了林峰眼中的那缕狡黠的目光,恍然道:“哦,你竟敢戏弄我,看我不拔掉你的牙。”说着真伸手向林峰嘴唇上点到。
林峰不禁低叫了起来道:“娟妹也会有如此动作真是叫林峰大开眼界了、”
“哼,别小看我,我也是人,会的还多着呢,你今后要是再耍我保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我也会动手的哦、”杜娟一挑嘴得意地道。
“能被娟妹欺负,我心里别提多高兴,”林峰不怀好意地笑道。
“你堂堂男子汉,还敢说小女子欺负你!着边不着!”杜娟伸出手指点着林峰的脸蛋道,同时温柔地一笑。
林峰心中一荡,拿起杜娟的手,拉到嘴边,轻轻地吻了一口。
杜娟轻轻一颤,有些无力地低压在林峰的胸膛上,低低地道:“别这样好吗?阿峰!”
“我真怕这去拉萨便不能再回来、”林峰叹了口气道,神情有说不出的倦怠。
“别胡思乱想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地回来。”
杜娟温柔握着林峰的手,坚信道。
林峰愣了一下突然又道:“娟妹愿意给我时间吗?”
杜娟一呆,变得无比娇羞地望着林峰,低低地道:“我想和林峰一起去拉萨,然后再一起回来。”
“什么”林峰竟一下子坐了起来握住杜娟的双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旋又露出一副狂喜的神情。
“你这人,别人都担心死了,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先躺下再说”杜娟双手按住林峰的肩头。
林峰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喜道:“叫我如何能够睡得下去,我的身体很特异的,这点小伤根本就没事,那伤早就结了疤,只是内腑仍有些问题及腹内的伤处仍未完全修复,其实现在便可以下床走路了。”
“阿峰欢迎我和你一起去拉萨吗?”杜娟的双手从林峰的肩头滑落,轻声问道林峰心头狂喜,激动地道:‘我自然欢迎,只是路途上太多危险。我不想由你和我一起去冒险,何况我体内的魔性发作无常怕一时控制不了变为邪魔,那时娟妹见了我这个样子,定会对我失望__。,“不要再说了、”杜娟伸出玉掌按住林峰的嘴,温柔地道:吓要把情况想得那么坏好不好?无论怎样,我都不怕,就算你成了邪魔,我也不会对你失望。“旋又坚决地道:”我会在你变成邪魔前一刻将你杀死然后我再自杀,这样便不会有变了,对吗?“
林峰心头一颤,禁不住双手搭在杜娟那削瘦的肩膀,深沉地注视着杜娟的眸子,感激地道:“这是最好的抉择但我不要娟妹你陪着我死,因为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很多事要等着你去做,答应我,如果到时候我控制不了时,便杀了我,然后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好吗?”
杜娟望望林峰那坚决而又有些痛苦之色的眼神。心中感到凄然,良久未曾做声。
“若娟妹不答应我这个答复,就请你不要与我一起去拉萨,因为那样只会增加我的痛苦、”林峰坚决地道,双手却有些颤抖。
杜娟眼角竟忍不住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林峰心头一酸,伸过衣袖,轻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有些激动地道:“能有今日之景,林峰死而无憾了”旋又叹了口气道:“娟妹,若我死了之后,你帮我好好地照顾皓月,行吗?我想将她培养成为一个强者。”
杜娟无奈地点了点头,却禁不住又滑下两串泪珠。
林峰宽慰地笑了笑,遂又变得有些伤感地道:“我想明日便起程,一路走一路养伤,相信到大雪山下之时,我的伤便可痊愈,这些伤比起我前几次的伤来,只不过是小巫见大亚而已,不过还得由娟妹运用三针制功大法,不让我潜在的魔性因伤势好转而萌动便行,三针制神对于受重伤之后的魔性倒有抑制作用。”
“这会不会影响你伤势的恢复?”杜娟疑问道,动作有些迟疑不决。
林峰淡淡一笑道:“不会,我伤势自有我体内的血液自疗,而不必用魔性相辅,当我伤势好了之后,只要抽出三支金针便会恢复功力,付前辈说可以在十二个时辰内有抑制作用,可对我已经失去了限制,只要数息间便可以恢复功力,我也不敢想象”
杜娟这才松了一口气“副总管,一切准备好了、”冯过客很沉重地步入房中恭敬的道。
“冯老师不要再叫我什么总管了,但叫我阿峰好了,我再非‘天妖教’中之人”林峰认真地道。
冯过客苦笑一声道:“都叫习惯了,一时还未曾改过口来,马车和箭弩貂皮大衣皮毛制成的帽子,毛靴什么全都准备好了,”
“有没有准备烈酒?”林峰愣了一下问道。
杜娟怪异地望了林峰一眼,有些不解。
“那当然也准备好了,烈酒可在寒冷中加速人血液流动,抗寒之用,自然是过大雪山必不可少之物喽!”
冯过客笑应道。
杜娟这才恍然,笑道:“我还以为是慰劳你这个大酒虫呢”
林峰也不禁笑了笑,道:“别对我这么没信心好不好?不过喝酒也并不是坏事是吗”
冯过客也不由得欣慰地笑了笑,补充道:“我还为每个人补充了一双毛皮手套,都是汉源城中做工最精细之品,相信定会有用”
“很好,有这么多东西,已经差不多了,最好还要准备一些长绳钩索之类的,听说大雪山的山风很大,有些东西便会安全些、”林峰淡然道。
“这些东西简单、”冯过客信心十足地道。
“萨蛮好些了没有?”林峰扭转话题道。
“好多了,只不过他的内伤过重,恐一时不能痊愈,现在可以吃和说,他这条命可真是捡回来的,”冯过客有些可惜地道。
“我还想去看看他再动身,对亚娃的承诺至少要做到一些。”林峰立身而起道。
“我陪你一起去。”杜娟也随跟上道。
林峰回头一笑道:“你跟来,萨蛮判员伤心的,说不定嫉妒得要杀我也说不准呢。”
杜娟嫣然一笑道:“那我就不去算了,你小心一些。”
“他现在的情况比我更差,怎么有能力打得过我呢?你放心吧、”林峰晒然一笑道。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皓月从门外钻进来,欢声道,一脸天真和顽皮的样子不禁让众人开怀一笑。
“笑什么笑,皓月现在也是武林高手,是大哥身过的一二级保镖。”皓月望了众人一眼,得意地摆开一个架式不屑地道。
这次林峰也忍禁不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杜娟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皓月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却不无得色。
“这是谁教你的话,这么有趣?”冯过客笑过之后不禁问道。
“当然是皓月自创的喽有什么稀奇,跟着我这无所不能的大哥,什么厉害功夫没有!”
皓月装作一副正经八百的样于狡黠地道。
林峰给弄得哭笑不得,拍了拍皓月的脑袋,笑骂道:“好的不学尽学拍马尾吹牛的功夫有出息也没大用。
“可这也是绝学呀,流传千古经久不息,自有它的厉害之处,对吗?”皓月反驳道。
“哇,我的小皓月今日真是变了样,什么流传千古,经久不息都会说了,了不起,了不起,”冯过客不禁别目相看道。
林峰笑了笑,道:“有什么稀奇,还不是向杜威学来两个词,还想了好久,编出几句话来故意卖弄而已。”
皓月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道:“哪里想了好久,这几句话才想了一盏茶时间而已、”
“哈哈__”林峰和冯过客不禁发出一阵暴笑,而杜娟也娇笑不已,只差得皓月无处可藏。
“我不来了大哥联手和冯伯伯欺负我一个人,太不公平了。”皓月立刻偎在林峰怀里撒娇这一脸娇憨惹得众人又怜又爱。
“好了,好了不笑作了,走吧。我们去见萨蛮。”林峰拉了皓月一下,笑道。
“这才是好大哥吗!”结月顽皮地一笑。
杜娟不禁大为好笑,冯过客摇头笑了笑也跟在林峰的身后行了出去。
“阿峰,好些了没有?”韩秀云关心地问道。
“好多了,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了,我现在是去看看萨蛮然后我们便动身。”林峰停下脚步恭敬地道。
“林峰,我阿爹想叫你去一趟,还有杜小姐。”梦娜奴娃快步行来欣喜道。
“哦!”林峰不禁向屋内望了在见杜娟正探头外望,只好相视而笑,道:“娟妹,看来你不去不行,这样也大对不起老萨了,”
杜娟淡然一笑,轻步走了过来向韩秀云甜甜地叫了声:“娘!”
“你们去吧,我们会等一会儿的、”韩秀云温柔地道。
“那我就先去了、”林峰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奴娃姑娘带路吧。”杜娟平静地道。
梦娜奴娃一脸欢喜,大步而行。
“你是君情,你来干什么?”一名苗汉惊呼,神情紧张地问道。
“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放心,我是来见我师娘和师妹的。”君情冷冷地道。
那名苗汉松了口气,道:“这样啊,那我先去通报一声公子先等一会儿。”
“没必要这么麻烦走,公子我们进去!”君情身后的那名着装很讲究的人沉声道。
“不错,连萨蛮都得对我们客客气气,若有什么问题,便叫萨蛮来找我们。”君情身后的另一名汉子应声冷冷地道。
那看门的四名苗汉脸色一变却知道这三个人绝对惹不得,只好无奈地道:那公子请进吧。“
君情有些厌恶地看了看身后的两人,没好气地走了进去,而身后的两人也只是干笑两声这两人正是在猎鹰堡门口制住君情的两人。
第五章 以德报怨
“苗王,你醒了!”林峰声音很平静地道。
萨蛮昂头挤出一丝笑容道:“你的伤不碍事吧?”
林峰淡淡一笑道:“还不至于太过严重,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待会儿便要离开连云寨!”
“奴娃对我说了。”萨蛮叹了口气道。
“苗王找我来,有事要说吗?”林峰声音依然很平静地道。
萨蛮苦涩地笑了笑道:“想不到我连云寨竟会便这样被毁去,真是我苗人的一大耻辱,不过我知道,今日之局我有大部分责任,现在,大概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仇隙了对吗?”
林峰一愕,淡淡地应道:“苗王所说的不错,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仇怨,”
萨蛮欣慰地笑了笑,诚恳地道:“这次去西藏,一路上的凶险极大,最大的可能是闻天熊并不会放过你们一定全够杀你们,再个你们对这去西藏的路径不熟,可能会走很多雪路,而且这茫茫的大雪山,从什么地方翻越最安全你们也不知道这是极端危险的,因此我也想派两个人去西藏,这两个人对这一带的路径都很熟,相信会对你们有用的。”
林峰疑惑地望了望萨蛮有些不敢相信。
“你或许会怀疑,我派这两个人和你一起去,并不完全是为了帮你,而是去日喀则城,在那里联系一批最上等的马匹,在那里有很多牧场主的联系人,所以,我要你们为我保护他们的安全。”萨蛮淡淡地道。
“日喀则城?”林峰惊疑地道。
“不错,正是日喀则城,那里是除拉萨城以外西藏最大的城却离拉萨并不远因此可顺便送你们去拉萨”萨蛮静静地望着林峰平静地道。
“好,这个我答应,就因他们认识路途这一条我也必须好好地保护他们。”林峰痛快地道。
“难道你不怕我刚才所说的只不过是诺言而他们带你去的地方只是一个死域吗?”萨蛮声音仍很平静地道。
林峰双目中神光暴涨定定地注视萨蛮的眼睛,随后傲然一笑道:“你不会的,因为你是苗王?你已经做错了一次,便不会再错第二次了、”
萨蛮不由得淡淡地一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不会再错第二次。“旋又凝目林峰身边的杜娟,神情变得无比温柔却也苦涩地一笑道:”是我太痴心妄想了,就当是做了一场恶梦,二十年前我斗不过你爹,二十年后我却斗不过林峰,这是天意,愿你们能够白头偕老。“杜娟不禁在俏脸升起一朵红云林峰却”嘿嘿“一声得意的笑,伸手搭在杜娟的肩头,深情地望了她一眼。
杜娟更是羞急,一甩肩笑骂道:“你收敛一些不行吗?”
林峰一声干笑萨蛮却长长地叹了口气,而阿鲁娜则轻笑起来。
“谢谢你的祝福,我也愿你早日康复,咱们一起去把‘天妖教’杀个落花流水,怎么样?”林峰得意而开怀地向萨蛮抱拳道。
“你臭美,谁说过要嫁给你了!”杜娟心中甜甜的却故作生气地道。
林峰故意不解道:咦奇怪,人家是在说好话,我总得要谢谢人家吧光那几个词用得这么好,就应该谢了,至于其他以后再说也行。“
“噗哧!”阿鲁娜忍不住笑了起来,萨蛮也想笑,却牵动内伤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杜娟更是娇羞难当只好溜了出去。
林峰神情一肃,道:苗王,相信你定知道‘天妖教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对吗?“
“这个我知道。”萨蛮冷冷地道。
“因此,你们也要尽快离开这里。”林峰真诚地道。
“这个我已有安排,你放心好了,而且将在今日有几路族人赶到天妖教也不敢拿我们怎样,倒是你们寇方圆是不会放过秀云和杜娟的,我只是上了他一个大当而已。”萨蛮冷冷而自从地道。
“他们已经变成了废人,包括寇政我林峰的敌人,绝不会好好地对他。”林峰声音无比平静地道。
“你将他们武功全废了?”萨蛮惊异地问道。
“不错,还有天妖教的天圣者和地圣者也全都杀死了能让我受伤对方绝对讨不了好。”
林峰傲然地道,有说不出的自信。
“魏符山和张汉成也死在你手中?”萨蛮更是一惊惊疑地望了望林峰道。
“魏符山是我杀的,而张汉成却是杜夫人和娟妹所杀”林峰平静地道。
“秀云和杜娟竟有这样的功力?”萨蛮有些吃惊地道。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五魁门的实力你根本就不了解,没有逼来杜家高手已算作够幸运的了,杜家比我厉害的人还有很多,而比你厉害的高手也不少,可能不久,便将会有杜家高手赶到,因为前日,猎鹰堡又起了一场大火,全部都烧成灰烬,这一把火定是寇家父子放的,可是这也定会惊动很多人,不过现在也没有多大问题。”林峰晒然一笑道。
萨蛮简直给惊出冷汗来了,呆呆地望了望林峰一会儿,苦涩一笑道:“我只好认输了,你们可以动身了。
我所派的两人已经准备好了。“
林峰淡淡一笑立身而起,拍拍萨蛮的手诚恳地道:“保重!”
“你也保重,我不送了。”萨蛮无奈地道。
林峰大步行了出去。
“师娘,弟子拜见来迟!”君情在韩秀云身前跪倒道。
韩秀云温和地一笑,伸手扶起君情,看了一眼,平静地道:“没关系反正一切都已过去,拜见不拜见都无所谓,”
君情脸色一变,有些尴尬地道:“弟子是因有事耽误了,是以特来向师娘请罪。”
韩秀云很优雅地笑了一笑,道:“你有何罪之有,我不是很好吗?你回去代我向你爹问声好,同时说声,你在梓潼之镖可能为‘天妖教’所劫,因为他们有一批会各派武功的好手,”
“是,师娘,师妹她还好吗?”君情诚惶诚恐地问道,脸上一片期待之色。
“娟儿她很好,不必挂怀,若是见到你师父和几位师叔,便叫他们放心。”韩秀云淡淡地道,同时冷冷地扫了君情身后的两人一眼。
那两人只觉心头一颤,韩秀云的目光竟若利剑一般刺入他们的心中。
“娘,我们可以启程了。”杜娟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欢笑道。
“嗯-——”韩秀云淡淡地应了一声立身而起。
“师兄,你怎么来了?”杜娟惊异地问道。
“我是来拜见师娘的,也是来看你和师弟的,怎么师妹这就要走吗?”君情忙应道。
“准备好了,夫人,我们可以动身了。”林峰大步跨了进来,笑道。
“林峰!”君情一愣,低呼道。
“君情!”林峰也一愕,两人立刻四目相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火药味在其中。
“你好哇,君兄,怎么,来为我们送行?”林峰抢先开口淡然笑道。
“林兄要走吗?”君情声音有些冷地道。
“是呀,原来君兄不知道啊,我们准备全体旅行,去领略一下塞外风光。”林峰很俏皮地道,眼神中却充满了傲气。
君情身后的两人见树峰也到了,不禁心中有些惊骇对于林峰的武功,他们是领教过的,虽然只那么一招,已经够让他们胆寒的了。
君情向杜娟瞅了一眼,疑问道:师妹和师娘也去吗?“
杜娟却哑然不语抬头望了望韩秀云一眼,林峰却抢着道:“当然是一起去了,听说塞外风光无比壮阔,有人曾说‘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可惜君兄有人管着不能随去不然定更加热闹。”说着有意无意地望了望君情身后的两人。
君情脸色变得很难看又望了望韩秀云的神色,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心中涌起一股狂烈的嫉火,却不得不强压下。
林峰毫不理会地向君情身后的两人望了望晒然一笑道:“这两位兄弟神色怎么不好?这可是连云寨呀要不要请个大夫为你看看?”
“林峰,你——”那两人愤怒地望着林峰,却又斜视了韩秀云一眼,忍住要说的话,却涨得一脸通红。
“阿峰,我们走吧!”韩秀云向林峰温和地道又向君情淡淡地道:“阿情你回去代我向你爹问声好,我或许在回来会到成都去向他问声好”
“是,师娘!”君情脸色有些苍白地瞟了杜娟一眼,应道。
林峰傲然一笑,淡淡地道:“娟妹,我们起程吧!”说完不理君情,大步向外走去。
“师兄,我先走了。”杜娟向君情打个招呼,很自然地款步向外走去,韩秀云望了君情一眼,提着小包也步出大门,君情只得跟出大门。
“林兄弟所要的东西全都备齐了,准备了三辆马车,先拖着走一段路,走不动时再解开马车上的马你说怎么样?”依那情朗大步赶过来一把揽住林峰欢声道。
“那当然是好得很,只是我现在就想多喝几口猴儿酒。”林峰笑道。
“这个我连云寨有的是那几百坛还未开封呢。”梦娜奴娃娇笑道。
“那还不去拿几坛来为我们饯行。”林峰笑呼道,同时又望望杜娟傻傻一笑,只看得君情嫉火中烧。
“太好了,那我们就多带一些猴儿酒,一路上喝个痛快,然后再一人弄一葫芦烈酒烧刀子,那样也很好。”冯过客欢快地道。
“这个好说,本公主早就叫人拿五坛过来,相信让你几人喝个痛快是没问题得了。”梦娜奴娃豪爽地道。
“没问题,没问题,最好的是再把那‘烧刀子’换成江津白干便更妙了。”林峰伸伸舌头笑道。
“得寸进尺的家伙,”杜娟笑骂道。
杜威和皓月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见到君情,杜威立刻欢笑道:“大师兄来了,你难道知道我们要走吗?”
君情一声干笑心中也舒服了一点苦笑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来拜见师娘,顺便来看看你和娟师妹。”
“哦我们这就要走了,你有空吗?”杜威神情仍很愉快地道。
皓月一眼便看出君情对林峰的嫉恨,打心底便讨厌起君情来,其实君情也确是个很吸引人的人。
“威哥,我们去看看车子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皓月有些不快地道。
杜威望了皓月一眼,忙向君情道别道:“大师兄我先走了。”
君情向皓月望了一眼,只见她眉清目秀,却一脸狡黠之色,更多的是天真烂漫,可并不认识,不由觉得奇怪地问道:“师弟,那小孩是谁呢?”
杜威笑道:“她是我新交的好朋友,是峰大哥的妹妹,对我很好!”说着转身向皓月跑去,留下君情在呆呆地发愣。
“公子,我们走吧!”君情身后的两人有些不快地道。
君情积下了满肚子的鬼火,恨不得把这两个人给杀了没好气地道:“你们要走,便先走吧,少管我的事。”
两人神色一变,却无可奈何。
“威哥哥,那个人是谁呀?”皓月好奇地向杜威问道。
“他是我大师兄君情。”杜威兴冲冲地介绍道。
“我看也不怎么样嘛,比起我大哥来差得远了!”
皓月不屑地道。
杜威有些尴尬,解释道:其实他也不错。“
皓月‘噗哧!“一声娇笑道:”我故意这样说的,看你生不生气,其实,你家的剑法那么厉害,教出来的人肯定很厉害喽“
“好哇你敢戏弄我!”杜威装作一副愤怒的样子道。
皓月却一挺胸毫不畏惧反而一副老成的样子,道:“一点点小小的戏弄都忍不了,将来怎么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这么凶巴巴的,我对你不客气了。”
杜威望着皓月那怪模怪样的形象,听着怪声怪气的话,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酒来了!”冯过客眼尖,老远便呼道,同时迅速冲去抱来一坛欢声呼道:“兄弟们来,喝这饯行酒喽!”
林峰大步走来,接过那已开封的酒坛仰头灌了两口大叫过瘾。
“看你们这一副馋相,碗都不用。”梦娜奴娃笑道。
冯过客笑道:“我可不馋特地等着你拿碗来呢,最馋的是林兄弟。”
林峰一声干笑道:“嘴不馋枉立人世,酒不爱,不是男人,对吗?”
“谁告诉你这个歪理的?”杜娟笑问道。
“这娟妹就有所不知了这就是酒鬼真理,乃千古至理也。”林峰放下酒坛,滑稽道。
杜娟和梦娜奴娃不禁都娇笑起来,韩秀云也不禁莞尔,君情却恨不得赶来杀了林峰。
“师娘,师妹,林兄,我便不远送了。”君情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温和地道。
林峰淡淡一笑,哪里不明白君情此刻的心理,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君兄,来咱们在临行前干一碗”
冯过客立刻倒上两碗送给两人。
林峰一声豪爽的大笑一口干尽碗中的酒,抬眼望向君情。
君情脸色很难看,却一口饮尽了碗中的酒,把碗还给冯过客。
林峰淡然一笑道:“君兄果然爽快我也不送君兄了,保重。”
君情眼中射出一抹冷光,抱拳道:“林兄也要保重了。”说完转身便走。
冯过客一阵冷笑,孙爱人也嗤之以鼻,依那情朗重重地拍了柏林峰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地望了林峰一眼,林峰投以自信的一笑,两人便又同时相对而笑。
“走,我们也该起程了。”林峰一声低呼,旋又向梦娜奴娃举起一碗酒,神色显得有些黯然地道:“公主,我们也来干一杯,希望你能代我好好地照顾亚娃的墓,我会回来看她的、”
梦娜奴娃也有些凄然,点头应道:“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你放心。”
依那情朗叹了口气,拍拍林峰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林兄弟节哀顺变!”
林峰沉重地点了点头,遂又端起一碗酒向地上洒去有些痛心地道:“这一碗是向亚娃饯行,若能够回来,我定会来看你的,”
“阿峰,我也来向亚娃姐敬上一碗酒、”杜娟也深沉地道。
林峰双手有些颤抖地端过一碗酒递给杜娟,杜娟也以双手捧过酒碗,来到梦娜亚娃那新建起的坟墓前,低低地说了一些话,便把酒洒了下去。
没有人听见杜娟说什么也没有人想问,因为这一切只是一种最低沉的基调。
林峰又望了望工在照看马车的疤老三和几名天妖教中的好手,便对码过客道:“冯老师把这剩下的酒送给疤老三吧。”
冯过客淡然一笑,几人各灌了几碗,便端着酒一起向马车走去。
“夫人,我们走吧!”林峰恭敬地向韩秀云道。
韩秀云吸了口气,向出来送行的阿鲁娜挥了挥手便也向马车走去。
“林峰,等一等,这里为你每人还预备了一顶斗篷,在雪山上风很大的,没有斗篷,脸下吹得会很不舒服。”梦娜奴娃从连云寨人苗大手中接过十几项精致的斗篷递给林峰道。
林峰不禁感激地望了梦娜奴娃一眼,笑道:“还是公主想得周到”
“因为我们的人,有过行走大雪山的经历,所以便知道清楚一些这样一装备,你们过大雪山便像走平原一样,多好。”梦娜奴娃不禁笑道。
“好了我先谢过了哦,保重。”林峰道。
“我们会的!”梦娜奴娃有些幽怨地道。
第六章 君门四雄
“大公子、三公子无极子在资阳出现过,据探子的消息是向眉山、夹江方向行去,紧迫在后面的有万宗堂的高手断掌门、回风堂道教,那英雄冢似乎也有高手派出来天妖教也有动静,只是行踪太过神秘,探子们很难探出具体位置,其他各门各派的大概有近七八十位好手追逐无极子。”
君道远和君天冷冷地望了望立在堂前的汉子君道远道:“那我们的弟子仍没有找到无极子的具体位置喽?”
那汉子颤了一下,低低地应道:“没有!”
“饭桶,这么多人居然还不能找出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的行踪。”君天气怒地道。
“兄弟们已—一已尽力了。”那汉子有些结巴地应道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尽力了‘尽力了都找不到一个受伤之人,更是饭桶你可知道无垢子到了成都曾在黎洞天家里呆过,而无垢子也曾到过总舵,提议是将宝藏天下平分,若是让天玄子等人先找到无极子,或是天妖教先找到,那这一切都会白费心机,你知道吗?”君天怒气冲冲地道。
那汉子一惊,急应道:“属下会再全力调动人手,去查出无极子下落。”
君道远冷冷地道:“务必手脚于净利落,知道吗?”
“属下明白。”那汉子慎重地道。
“听说还有人获得了一份藏宝图,可有这回事?”
君道远疑惑地问道。
“不错,江湖中传言竟有两份宝图,那份估计可能是无极子手中那份藏宝图的复制,前一段时问,还传闻在泰山派的掌门郭认真手中,可是后来泰山派竟全部毁于一夜之间那份藏宝日传闻是被‘天妖教’拿去了,因为只有天妖教之人才有这么可怕的实力,可是,从泰山派众弟子尸体和郭认真尸体上的伤口来看竟是有着许多门派的正宗功夫留下的痕迹,据属下估计,和劫我们那越镖的神秘人有关系。”那汉子肃然道。
君道远的脸色有些变,却淡淡地道:“好,你去盯紧无极子行踪,你先下去吧”
“是!”那汉子应了声,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君道远吸了口气,望向君天,问道:“‘爹说他何时可以出关呢?”
君天低低地应道:“大概还需要十天,”
“十天,爹的武功已经够高的了,又何必再学那些功夫呢,真是的,要是爹此时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君道远怨道。
“大哥有所不知,在江湖中像爹这般功力的还有杜刺和花无愧,而花无愧更是诡秘莫测,这些年不知道又有什么厉害杀招爹不得不防,因此只好取长补短了。”君天应答道。
君道远淡淡一笑,笑得很邪,不过君天却没看到。
“二弟他也还需要十数天才能回来。”
“想来二哥这次定可以带两匹血汗宝马回来,那可是太好了。”君天欢喜道。
“听说还有大批河曲宝刀,也是稀有之物。”君道远欢畅地笑道。
“只是这次六十五万两白银花得冤枉,”君天吸了口气道。
“哼总有一天会让他们还回来的,”君道远双目射出煞芒道。
“大哥走了之后,皓月便守在房中,心情也很紧张,可是睡到后来,突然感觉到不对,因为屋顶上有人奔跑的低响我始终保持着大哥说的那种警觉,于是迅速轻轻地穿上鞋把毒弩紧握在手中靠在床的最里面,凝神地静守着,等待这个夜行人的出现,可是皓月却发现一只从窗纸上伸入的管子,立刻想到这是迷香,也便把莫老给我的解药服了一颗。”皓月讲着边示范动作,使林峰不禁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心也多了几分赞许和欣喜。
原来,那晚,林峰和冯过客诸人全都向连云寨进发之后,皓月呆得实在无聊,便开始练习林峰所教的武功,静想林峰的每一个动作和平时练时的动作细节,最后在修习内功之时,‘喀“一声轻响,惊醒了皓月,根据她从孙爱人这些人所听来的江湖经验,便立刻把劲弩装好,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屋内本就未曾亮灯,在黑夜中,隐隐有月光柔和地洒在室内显得格外朦胧清幽跟着林峰在一起的日子她学会了冷静和思考,更学会了分析,加之本性的精灵古怪,又有人宠着,自然使她更无局限地发展自己的特长。
“喳!”又是一声轻响皓月却轻轻地穿上了靴子整个身体缩到大床的角落,她的身子本不大,这样一缩,竟成了窗外的一个死角。
皓月的眼睛很亮,却突然发现窗上多了一根小管她敢保证,只要对着那根小管射出一弩对方绝对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她并没有如此做,因为对方的实力她未完全知道林峰曾说过,谋定而后动不留后患,待机而发,致敌于死命,因此她等,也明白这定是所谓的迷香于是便想起了莫死哭临行时给她的避毒丹别看她人小小的,身上的法宝却很多,因为宠她的人很多,而且都是厉害人物。
良久,终于又听到了一声轻响,纸窗被顶开,狸猫般地跃进两名蒙面人,眼睛都像夜猴子的眼睛一般亮。
在黑暗两人发出一声今人心头发毛的冷笑,很低却绝对阴沉。
皓月心头一颤,却仍像一只小猫一般缩在床上,当然也落入了两人的眼中是以他们才会发出冷笑,可是他们却没想到死神正在向他们召唤。
皓月的一只手紧带着劲弩正在腹下紧压着,只有四支箭头露在外面又以另一只手掩护着,这绝对是个必杀的格局。
“对负一个小孩子,也要费这么大的劲,真是窝囊,我就知道这小稚鸟怎么会有那么精灵呢!”一个蒙面人嘴叨道。
“这是圣者的要求,小心行事,只好小心一些喽,反正他派我们三人来对付这小孩,是他的事,我们还可以免了去与林峰这种高手相对,岂不是美哉,快哉。”
另一名蒙面人阴阴地笑道,目光很阴森。
“嘿嘿,这倒也是,不过办事谨慎,小心是本教的宗旨,对付一个林峰居然出动两位圣者,可见是多么谨慎,对付一个小孩也用我们三个大人,说明教中对这些很重视,事在必成,不容有失。”先开口那瘦高个子的蒙面人干笑两声道。“来吧,把她绑了,用袋子装好。”那目光很阴森的汉子淡淡地道。
皓月心头一动,见这两人祝她为无物地靠近她,不由得感到这两人可怜、可悲,也不免有些得意。
那瘦高个子的蒙面人却从怀中掏出一只黑布袋伸手就要来抓皓月,却突然发出一声狂嘶,整个身形触电般地向后弹,而且目光阴森的汉子也同样发出一声狂嘶。
因为皓月的身子动了一下只动了一下而已可这已经足够足够让两个还在做美梦的人死去,那是皓月手中的劲弩。
那是一个绝对好的角度,皓月调整好劲弩的角度连珠射出那四支毒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插入两人的心脏,每人两支,其实那已是多余的,浪费。
“哗——‘木窗撞成粉碎,一道巨大的黑影若大鹰般向皓月的床上扑来。
皓月一声娇笑,身影一缩,狸猫般从床上翻下,灵巧地搭上一支劲弩。
“轰——”结月所睡的床立刻爆成碎木四散乱飞声势惊人之极。
皓月的脸色也有些变,她没想到这人的武功竟会这样蛮横厉害,真是可怕之极,其实她是碰巧,否则这两个已死去的人足以置她于死地,这三个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而因为太过小心反而着了皓月的道,真是可悲之极。
皓月手中的毒箭标射而出,在黑暗的房间里,在木片的呼啸声中,竟将这支箭掩护得很好,几乎没有破绽,但是这黑影并没有倒下。
他居然档开了皓月这一箭,这必杀的箭。
这的确是个高手那只用来对付一个小孩子,或许叫浪费,好一点说法应该叫小心谨慎,也表明事在必成之心。
皓月吃了一惊,想不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仍挡住了她的这一箭,可是她立刻又不惊异了,因为这个人的身后竟背了一块桌板皓月笑了,笑得很顽皮,是为这人的滑稽而笑,也为这个人的样子而笑。
这个人的眼睛很亮,却很小,身子也很小,背着两块桌板像是一只爬行的乌龟,不过他的兵器却有些可怕,竟是一双大铁锤,每一把比皓月的脑袋还要大,这也让皓月吃惊。
那人也笑了,因为他躲开了皓月的那只毒弩,他身形最小,却是最有心计,也最为小心,所以他没死。
没死,就一定要抓住皓月,因此,他的身形没有片刻停留,他不敢再给皓月任何发箭的机会,那毒弩很可怕。
皓月的动作之利落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在他的身形刚转过来,才跨出三步之时,便迎来了三支劲弩成品字形飞射而至,速度和角度都很惊人。
这矮小的蒙面人的身体也很利落,背上的桌板迅速翻至身前同时双锤也挡住两支劲弩,可是桌板却因这一箭完全碎裂了,因为若想桌板档住那最上的一支箭,便须与两柄大铁锤相撞,所以桌板爆裂成无数木片。
木片!也是武器,带着强烈的锐啸,向皓月罩去。
皓月心中一惊立刻在身前洒出一幕幽光,是皓月的剑,这是不得已才出剑。
皓月出剑,却让这蒙面人骇了一跳,因为这一剑根本不应该是如此娇小的女孩能够使出来的,而这小女孩才只学过几个月功夫,这怎么可能?
但这却是事实,很现实的东西,每一剑的角度,每一剑的速度,每一剑的力度都大大地超出了这人的想象,包括皓月的步法。
没有一片木片可以进入皓月的剑势之内而且产生了一种强大的内旋力道,一股股森冷的剑气逼了出来。
蒙面人“嘿嘿”两声冷笑毫无顾忌地以双锤猛砸过去,因为他知道对方的功力绝对不如他,毕竟只是个小女孩。
皓月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也知道自己的功力绝对比不过对方,而且对方的兵器更占优势,想赢绝对是没有可能。
蒙面人眼角露出一丝得意,却霎时又变得惊诧和愤怒、因为皓月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让蒙面人震撼、惊骇的动作,也很有效。
皓月的脸色有些白,却很坚定,对于蒙面人的一对大铁锤根本不放在眼里,便像是蒙面人的铁锤不存在一般,毫无顾忌地挺到直刺蒙面人的心脏,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一个小孩子居然有如此勇气,有如此魄力和狠劲,没有人不为之心寒和震撼。
皓月想到了林峰常说的“豁”,武人能豁则属勇,属猛,属狠,勇猛狠便是气势,武人最重气势,敌惧我不惧。豁,则无生死之虑,亦无情牵物挂,是一种境界,忘物忘我的境界、所以皓月豁出去了,没有人敢怀疑她的实战经验,这是林峰训练她的准则,从实战中获得进步。虽然那并不是一种生与死的相搏,可却有生与死的教训和心得。
蒙面人的确有些愤怒,却不得不回锤去砸皓月的剑,因为他并不想换一个小孩的命,而皓月的剑却飘突异常,并不是他一只锤所能够抵挡,因此,只得撤回双锤以夹击皓月的剑。
皓月脸上尽有一丝得色,剑在同时下拖,要切开蒙面人的肚子,狠辣无比,也快捷无比而且脚步也异常奇妙。
蒙面人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小姑娘,这明明是一位高手,一位很小的高手,怎能让人忽视呢?无论从哪一条来说,皓月足以达到好手的标准,只是年龄而已。
蒙面人一声低吼,一锤反绞,另一锤却直砸皓月的手臂,招式极为阴险。
皓月却霎时改变攻势,身子一矮,竟踢出一脚,无声无息地踢出一脚。
“叮——‘一声脆响之后竟是”啪——“地一声闷响。
皓月的剑在铁锤上点了一下,却借力上身后倒,加速脚的踢出,正中蒙面人的膝盖。
蒙面人发出一声惨嚎,绝望地倒了下去,因为皓月的那一脚,更因为他身后的那一剑。
应该说是剑鞘,简单而直接的剑鞘那般朴实,不起眼,可是却刺入了蒙面人的后心,深深地,只差一点没从前面穿出来。
皓月的身形翻滚而出,还剑入鞘拍了拍小手,露出一个笑容,灿烂的笑容,像三月的春光,也像春天的鲜花。
“你没事吧?”那剑鞘的主人抽出剑鞘温和地道。
皓月踢了那蒙面人的尸体一下笑道:“凭这几个脓包也想来抓本小姐,门都没有。”
那人笑了笑便将剑鞘上的血在尸体上擦了擦。
“依那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皓月奇怪地望了望那剑鞘的主人疑问道。
“因为有人要害你大哥,所以我就来了。”来人正是依那情朗,他淡淡地道。
“事情就是这样的了,后来你就都知道了、”皓月温驯地坐在林峰的怀里道。
林峰淡淡一笑,轻抚皓月那如丝般的秀发,淡淡地道:“皓月可知道那用锤的人是哪一派的功夫?”
皓月不解地望了林峰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他的武功很熟所以我应付起来不是很难。”
“那是因为你所学的武功之中本就融合了那种武功的精义,那使锤的应该是‘断掌门’的武功,所以你仰身踢他膝盖,他根本不能够躲开,他们的武功在上盘,而下盘以扎实马步为基础,利用重武器,则下身移动不灵活,遇上你这小鬼他便注定要倒霉。”林峰笑道。
皓月傻傻地一笑,道:“由大哥带出来的小鬼才会是他的克星,别人怎么行,对吗?”
林峰拍了皓月脑袋一下,笑骂道:“又在练习拍马尼的功夫是不是?大哥可不用你拍。”
皓月不禁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林兄弟,前面就要过大渡河了,要不要下来看看渡河风光?”依那情朗在马车外欢声道。
“哦,是要来看看了,在车子里闷了一整天也不大舒服。”林峰伸了伸双臂应道。
皓月一声欢叫,立刻拉开车帘,向外钻,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到让林峰觉得好笑。
林峰推开车门,在车子停稳后,缓步而下,杜娟诸人也都推门而下。
“我们过了渡河,将怎样走呢?”林峰高声向连云寨的几人道。
“我们过了渡河,便已到了藏人的居地,沿边一些土著,再斜向西北方向贡嘎山方向走,便会到大雪山之下,翻过大雪山在生吉落脚再向前便是雅砻河,至得差,乘坐土著小舟——”
“算了,算了,说了我也弄不清,甚至都不知哪里是哪里,到时候再谈吧、”林峰打断他的话道“也好!”那人应了声道。
林峰诸人缓步走到渡河之边,望着那奔涌的急流,不禁暗暗心惊。
河水奔涌带起的“哗啦啦”的声音让人心中不免产生一种寒意,也因为河水之中所蒸发起来的那冰寒的水气,河边水草很茂盛,这渡口的人不是很多,比起长江来这大渡河又有一番风情,融雪山之水而集成大河,河水之冰凉可以想见。
林峰望着河中那来回而在水中飘摇不定的木船,眉头不禁皱得很深。
“大哥,你不高兴吗?”皓月敏感地问道,杜娟和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全聚在林峰的身上。
林峰苦涩地笑了一笑道:“要是有人在我们渡河之时进行偷袭,你们猜是什么后果?”
说完眉头也皱得很深,所有的人不禁都面面相觑,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问题,因为河中的渡船太少,怎么可能有众人一次性载过去呢?还有马匹和马车,这些将如何过去呢?若是“天妖教”在对岸设下埋伏,那过去的少数人如何能够对抗他们高手的偷袭?最终只能是各个击破的定局。
使那情朗和冯过客只好报以苦笑。
林峰不禁想到了“岳阳门”要是有他们的大船借用一下,那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哎,要过河吗?”靠在岸边的那只不算小的船上,艄公喊道。
林峰大步行去,冯过客和依那情朗跟随在左右,皓月也行在身后。
“你这里可有大船?”林峰沉声问道。
“我这船还不够大吗?”那艄公笑着反问道,同时自信地指着自己的船,向林峰炫耀什么似的。
林峰淡淡一笑道:“你这船可以装上岸上的那三辆马车吗?”也学艄公的样子指着三辆马车。
那艄公望了马车一眼,神色变了变,道:“那倒装不下。”
“你这里可还有别的大船,可以装下十几匹马和人的大船、”林峰补充道。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有是有,不过你们拿不到的,因为那是战船,有很多官兵、”
林峰一阵疑惑,沉声问道:“你们这里也有官兵把守的战船?”
“自然有的,最近呀,大金川那股流匪闹得很凶使得渡河这上段的人民不得安生,朝廷派人来围剿这股流匪,自然在大渡河驻有战船喽。”那艄公应声道。
“大金川的流匪?”林峰疑惑地望了望连云寨的几位苗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瘦长的苗人工刻应声道:“的确有这么回事,这是一批马贼,闻说是确厮哆家族溪巴温在支持他们,所以势头很强,已经在**山和大金川之间的一大片土地上建立起了势力,有顺渡河而下的趋势”
“那是谁主持这次围剿?”林峰有些喜色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萨野金应道。
“那好,我们便去找这些人,借一艘战船来渡河吧。”林峰大喜道。
“阿峰,这行吗?”韩秀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林峰晒然一笑道:“我想应该没问题,只是渡过河去而已,也并不想怎样。”
依那情朗也心怀大开,呼道:“咱们便向上游再走一段路吧,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第七章 巧逢故人
“什么人,给我停步!”一声高喝,那些兵士们全都绷紧心神,望着依那情朗人人,一脸戒备的神色。
依那清朗高声喝道:“尔等听着,我们乃‘威武郡王府’之人,车中乃是我们公子,叫你们长官出来说话”
“威武郡王府?”众官兵一脸疑惑却不敢不去回报,“你们先等在外面,我们这就去通报我们大人。”
韩秀云一脸惊愕地推开车门,向一脸笑意的林峰投以不解地一笑。
林峰满洒地从车中跳出来,笑道:“我这里有当今雅兰郡主的一块威武郡主王府令牌,因此,依那兄才会这样喊。”
韩秀云这才恍然,却有些疑惑。
林峰自然知道韩秀云的疑惑,便应道:“这个我待后再向夫人解释、”说着来到依那情朗的身边,众人全都下马以待,望着那扎在河边山脚的营寨。
寨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出现了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形。
“你们谁是威武郡王府之人?”立刻传来一声高呼,声音宏亮之极。
林峰心中暗惊,想不到军中也有如此功力绝高之人,却很自然地踏前几步道:“在下木山,乃雅兰郡主的亲卫,”说着便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交给依那情朗。
依那情朗解开身上的弓箭和利剑,轻装向寨门步去。
“放梯!”那形象雄伟壮硕的军官低喝道。
依那情朗淡淡地一笑,大步向木梯上走去,手根本就不扶梯把,身子却是不摇不晃地踏上了寨头,双手将令牌递给那壮硕的军官,沉声道:“这乃是雅兰郡主亲卫令牌,大人请过目。”
那人接过令牌,仔细看了一下,又望了望依那情朗一眼,淡淡地问道:“你们从那么远跑到这边关来是所为何事?”
依那情朗淡淡一笑,毫无所惧地道:“我们是要借道去西藏拉萨城,见禅宗活佛,而因过渡河有些困难,只想大人能送我们渡河而已。”
“哦!难道下游没有渡船吗?”那人淡淡地道。
“下游全是一些小船,根本就无法一次渡过十几匹马和人,其中还有一些原因使人们不能分散而渡,是以想借大人之力,望大人成全。”依那情朗很客气地道。
那军官扫了城下诸人一眼,心头猛地一颤,那是因为杜娟的绝美和韩秀云的高雅雍容及逼人的英气。
依那情朗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不由暗暗好笑,淡然问道:“大人意下如何?”
“秀云!”那军官叨念道。
“寨上可是君德兄?”韩秀云放开声音叫道。
“真是秀云!”那军官大喜呼道。
依那情朗惊奇地望了望眼前这壮硕的军官那微微爬满沧桑的脸,心头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杨大伯,怎么是你?”杜娟也一声惊呼,欢喜地叫了起来。
“哈哈—一想不到在这蛮荒之地也会遇到你们,真是鬼使神差,打开寨门,”那军官一阵欢笑,粗豪地道。
依那情朗想不到这军官与韩秀云居然会是熟人,大感意外,便立刻道:“大人与韩夫人熟识吗?”
那叫杨君德的军官豪笑道:“她是我亲家,乃是世交,你们的事没问题。”
依那情朗惊得目瞪口呆,笑了笑接过杨君德手中的令牌,客气地道:“那我先下去了!”说着转身从三丈多高的寨墙上飞跃而下,飘然若飞叶,只叫寨头的守兵看得目瞪口呆。
“娟妹,你认识他吗?”林峰疑问道。
杜娟扭头一笑道:“他便是我二姐的主翁,乃忠自杨业的后人,和我家乃是世交,你说认识不认识他呢!”
林峰伸手一拍脑袋,笑道:“原来如此,能在如此穷郊荒野遇上故人,真是太意外了,走,咱们进寨去吧!免得别人说我们故作娇情!”
“进寨恐怕会耽误甚久,这样会拖廷你的伤势,最好是由我娘进去与杨大伯说一说,尽快赶路好了。”杜娟忧心道。
林峰神色一黯,感激地道:“娟妹真好,可惜林峰前途茫不可测,却要累娟妹有亲不能相聚。”
“阿峰何必如此说,他身为将士,便不能因私废公,我们相聚是有违军纪的,所以阿峰不必乱想、”韩秀云肃然道。
杨君德策马驰出,一身便服,更显得英武超卓自然有一种逼人的气势。
“秀云是要赶到西域去吗?”杨君德带住马头欢声问道。
韩秀云淡淡一笑道:“那倒不是,我送他过雪山便可以返回,若是好的话,也可以到西域去看一看域外风光。”
“走,到寨中去谈吧”杨君德飞身落马笑道。
“君德兄有君命在身,秀云不便打扰,又因去西域事态很紧,不能耽误时间,还请君德见见谅,我们可能要尽快过河,个中情况我与你细说一些,相信君德凡能够理解。”韩秀云肃然道。
杨君德脸上显出一丝惊异和不解,旋即爽朗地道:“既然秀云如此说,我也不便勉强,其中情况也不必细说,我相信你,我这就立刻开船,只愿秀云这一路多保重。”
韩秀云感激地一笑道:“君德兄还是老样子。”
杨君德开怀一笑,问道:“杜兄弟近来可好?”
“他也一切如故,每日都钻到武学堆中。”韩秀云笑道。
“杨伯伯,姐夫他们好吗?”杜娟娇声问道。
杨君德扭头望望杜娟,粗豪地笑道:“几年不见,娟儿竟让天下的姑娘失去颜色了,你姐姐和你姐夫都很好,不过现在没随我来、”旋又转头向林峰望来,淡淡一笑道:“这位想必是雅兰郡主的亲卫了?”
林峰微微抱拳道:“不错!”
杨君德见林峰的体态和那深蕴的气质不由暗暗吃了一惊,旋即笑道:“好得很,我这就去出船。”遂转身向韩秀云抱拳道:“劳秀云在寨外稍等啦!”说完跃马返回寨中。
“没关系!”韩秀云含笑应道,望着杨君德消失在寨门之内。
四月,山花依旧很烂漫,草青青,叶青青树枝横搭成一张密密的绿网,阳光从树隙间洒下斑斑点点的光润,使小道变得更为幽森和清静,却另有一番迷人的风情。
鸟儿的叫声很欢,这或许是春天独有的歌,那样欢快,轻松,让人心神无限地飞越。
春日是没有压力和紧迫感的,一切都那般自然,像阳光一般飘洒。
厉南星的心情很平静,平静得像水谭中的春水,平静得有些像那高大粗壮的林木,他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紧迫感,无论什么时候都那样洒脱、优雅和轻松。
世间的一切本就没有什么,全都是由己心而出心宁则世宁,这是厉南星的看法他很关心汉源的事,但关心怎样?未知的结局并不能由自己控制,因此他仍保持着自由心,他的马儿也受着他心情的感召,跑得那般轻快和有节奏。
眼前,除了树林仍是树林,地上除了青青的草还有凸出的石头,眉山的石头不是很特别,但却很有情调从青草中冒出一小块青灰色,在野花丛中便成了一幅很浪漫的画。
厉南星却发现了另一幅更让人触目惊心的画,很凄艳的画。
青青的草上顶着一块碎布,几串血珠飞洒在碎布的四周,淡淡橙黄的阳光的斑点零零散散地洒落在这特殊的环境周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春风在吹,树叶和鸟儿的叫声都没有改变那种轻快而悠扬的曲调。
厉南星虽有些惊异,惊异的并不只是这幅凄艳的画,而是那几株断了的树,树断了,横在路上,使厉南星不得不从马上跳下来。
他无论做任何动作都那般洒脱,就像他那青灰色的长袍总是在优雅的飘动。
厉南星的目光落在那断树的根部,那是一处很有研究价值的地方,绝不是被刀切,但却比刀切更让人心惊。
断口不是很整齐,但每一根树径都已错位,夹断。
厉南星的脸色有些变,就因为这些,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轻轻地抚了抚马背,身形像只鹰一般快捷,姿势也有鹰的雄健和洒脱。
血液,并不是只形成那一幅画面,那只是一个前奏,似乎是这样。因为历南星所追踪的是那一路的血迹。
一路上,都有惊人的发现,最让厉南星难忘的,是那一只掌印,带血的掌印,那是印入一株大树之内的掌印,血水仍未干去,却让那红红的印迹更为凄艳。
厉南星张开五指,对那手印比了比刚好可以容下一只手掌而这只手掌要不便是没有皮,只有血肉,要不就是刚在血水中浸泡了一把。
厉南星的脚步更急,眼睛也瞧得很仔细,正因为仔细他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东西——人心,一颗血淋淋的人心。
大概便是那只手印是血红的原因吧。
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心,但必定有一个死人,一个死得很惨的人,那时在一丛小灌木之后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过来,其他的也只有一柄断剑,一柄断成七截的剑。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呢?或许只有那死人知道可惜那已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看打扮,厉南星一眼便认出那是崆峒派弟子,青灰色道袍比厉南星身上的青色要深一些,带着黄穗的剑。
凶手是谁呢?其实厉南星已经猜到了,天下间能有如此霸道掌力的人,不是很多,而能印出树干上那种手印的人更是独一无二那是断掌门的掌门,‘一掌开山’胡精忠。
能列入十大门的,绝对不简单,能为一派之主的人更不简单。
胡精忠是一个心狠手辣,亦正如邪的人,只要出手,便不会有活口。
厉南星加速疾奔,他己经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他应该早就想到。
路上,总少不了打斗的痕迹,青青的草被踏得一塌糊涂,青青的叶,嫩嫩的枝都散落了一地,一派凄惨。
微微的风送来一阵细细的呻吟,绝对是一只脚己踏入了鬼门关的人才会有如此让人心寒的呻吟。
好低,好低,但却逃不过历南星的耳朵,不仅呻吟声逃不过他的耳朵,便是一串迅速离去的脚步声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厉南星是个心善的人,忍不住要先看看那将死的人,因此他迅速的来到了一摊血水之边,那是一具已有一半成为尸体的人,在见到历南星后,竟奇迹般地从绝望的眼神爆出一种异彩。
厉南星的心颤了一下,倒在血泊中的居然便是那逃过千万次袭击而行踪难觅的无极子,可惜,此刻已经不能够再做任何事,两只手臂,一只被剑斩的,后南星一眼便看出了痕迹,因为刀的力度和角度与剑绝对不相同,另一只手臂却是被硬生生地撕了下来,像那路边的断树一般模样。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厉南星叹了日气,有些心酸和难过地低沉道。
“鞋—一鞋底——”无极子挣扎了一下,眼神中的一抹神采在最后一刹那间完全散发开来,真正地成为了一具尸体。
厉南星仰天一声长叹,心底感到一丝悲哀,却也无奈,对命运的无奈,于是望了望那沾满鲜血的鞋子,伸手摘下来。
这最后一句遗言,让历南星心颤了一下,他感觉到鞋底是有夹层的,他是练了几十年的手上功夫,手指的敏感度可以说绝对是独一无二。
天下想找出比他更灵活的手指,大概没有,虽然比他灵活的手是有的,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厉南星从夹层中得到的是一块布,一块以血迹画满了格标的布。
是藏宝图,在厉南星的脑子中立刻冒出一个念头,一个让人心颤的念头,这就是天下人人争夺的藏宝图。
地图上标清了很多地名,可是却没有在最重要的地方标上符号。
天啊!这标头竟是在××山脉停住了,厉南星心头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迅速把这块布纳入怀中。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传了过来。
厉南星神色微微一变,急忙飞奔赶去。
林峰诸人只好弃车走马,这里的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根本就无法驱动马车,既然是一种负担。留它作什么、于是,每个人都背上一些东西:箭、弩全都全副武装,每个人腰间都挂有一大葫芦酒,而另外还有三匹马,拖了几大水囊酒,绳索和帐篷之类的东西,还有食物。
不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狩猎的好手,在这大山之间行走,绝对不会有没东西吃的可能,而冯过客这老烟鬼,孙爱人这放火专家再加林峰这烧烤专家,自然让众人吃得舒舒服服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享受,带上盐巴之类的,更使野味增色很多,干粮根本没人愿意吃。
这里的山势渐高,天气也渐渐转寒,不过,却难不倒这一行人,唯有林峰的功力受制,老早便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却因体内本积存的热气和神铁的热气,也并不怎么寒。
林木变得很幽森、粗壮、高大,树荫也很密,有些阴暗,却很浪漫,那杜鹃鸟的叫声使山林变得很空旷幽远很有一种风味。
“我们明日中午便可以赶到大雪山之下了。”萨野金欢声道。
林峰指了指远处那闪着白光的山峰道;‘那不是大雪山吗?“
萨野金笑道:“那只不过只是一个小雪山而已,不过我们要绕开贡嘎山,它太高了我们根本无法翻过去,从贡嘎山口的谷口进入雪山之中——”
“你不必说得那么详细,反正你在前方带路就行若是有可能,不如拿一份地图给我,这样还好一些,你说来说去,几个地方我根本找不到有何用!”林峰不满地道。
“是啊,萨野金,你便画上一份草图,让大家心中有个底不是更好吗?”杜娟也提议道。
萨野金望了望众人一眼,点头道:“好吧,今晚,我便画一份草图。”
“嗷一一呜,嗷——呜一”一阵震山荡林的猛吼传了过来。
“是虎!”萨野金有些色变地道。
“而且还有四只之多、”依那情朗平静地道。
所有的马全都不安地踏着蹄子不敢前行,有的竟开始后退,不过却被众人带着僵绳。
皓月从未见过老虎,听到如此可怕的吼叫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白。
“皓月,靠到我这边来吧!”杜威关心地道。
皓月望了望杜威那一无所惧的样子,疑问道:“你不怕老虎吗?”
杜威不屑地笑道:“老虎有什么好怕的,连武林高手我都不怕,又怎怕几只畜牲呢?”
皓月被杜威一激,倔强道:“我也不怕。”
林峰望了望两个小孩子,不由得好笑,冯过客立刻退后,护在林峰的身边,依那情朗却毫不畏惧地走在前面,疤老三也是昂然不惧,不过却已拔刀在手,几个苗人也都拔箭在手。
林峰却摘下背上的大弓,取出几支劲箭,皓月也把劲弩握在手中,同疤老三一起的三名天妖教好手,也是好整以暇。
“嗷一一呜,嗷——呜——”几声巨吼之后,立刻从林中蹿出几只牛犊般大的白额巨虎。
依那情朗却笑道:“有两只是虎仔。”
“人说,好狗不挡路,可是恶虎偏要拦路,看看我们是不是晚上吃吃虎肉。”林峰也笑道。
所有的马匹却不住地退缩,对几头巨虎天生的有一种畏惧感。
“嗷——呜——”几只巨虎似是饿极,见到众人,也不管人多人少,便猛扑过来。
林峰一声长啸,‘嗖嗖’连射两支劲箭,而几名苗人的箭也很快。
“嗷——”两声狂嚎,两只虎仔中箭却并未倒下,依然向众人扑了过来,而两只大虎却躲开几支劲前扑了过来。
“唏律律——”林峰的马竟站立而起,众人的马都不受控制地扭转。
林峰身形一晃,差点给摔下马来,心中又气又怒,依那情朗和疤老三却从马上飞跃而下,向两头巨虎扑去,而另外三人也同样不差一步地赶上去。
第八章 群雄屠虎
五件兵器带起一阵雷动般的狂啸,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四只巨虎挤去。
“噗噗——”‘嗷,嗷——“四只巨虎并未能躲开五人的攻击。
可是却并没有死去,虽然受了伤,毕竟百兽之王,不是易于对付,不过却也没能冲过五人的阻击。
四只巨虎身上的血飞溅,巨大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
五人却向后退了一步,四只巨虎的冲击力道的确大得惊人。
巨虎一受伤,凶性更是大发,又飞扑过来。
依那情朗一声豪笑,长身跃起,双足踢向巨虎的双眼,同时挥到削巨虎的耳朵。
疤老三盯紧巨虎肚子上的几条白色绒毛,准备给它致命的一击。
“嗷——‘巨虎竟在空中把头摇了一下避开依那情朗那两脚,脑袋撞在两只脚上。
依那情朗身子一震,手在虎头上一拍,再次跃起。
“呼——”虎尾像一根鞭子一般抽到。
依那情朗淡淡一笑,挥剑后斩,身子竟同时落到虎背之上。
“噗!”这一剑竟未能将虎尾斩断,不过也痛得巨虎一声狂嚎,在依那情朗施以千斤坠的同时,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呀——”疤老三一矮身,刀从头顶猛劈。
“嗷——”一抹血虹在空中划过,那头巨虎的肚子竟就这样被划开两半,鲜血洒了疤老三一身,也流了一地。
“剑拿去!”依那情朗打得性起,把剑扔给孙爱人,一把揪住虎头上的毛发,施以千斤坠,死死地按住虎头,挥拳猛击巨虎的脑部。
那两只虎仔,在三人的围击之下,更是不济。
依那情朗胯下的巨虎,最先打爆的是两只眼睛,在依那情朗的动作之下,根本就没有半丝反抗的余地,只一会儿便击得七窍流血而死。
孙爱人拍手欢叫道;‘老天待我们真好,竟送来这么好的皮大衣为我们去抗寒,哈哈、“
疤老三也笑道:“这四张虎皮倒是上等取暖之物,只是一时恐怕难风干。”
“这个你放心,一个晚上足够让它干透,有我这放火专家在还着急这些,真是太不识英雄了。”孙爱人拍拍胸脯道。
“你这种人也能称得上是英雄,把我肚皮都笑破了,”冯过客调侃的道。
“老大,怎么老爱揭我短呢!咱哥儿俩谁是谁,我是英雄,你不也拉个便宜吗!”孙爱人怨道,却惹来众人的一阵大笑。
“哇,依那大哥真厉害,赤手空拳把这么大的老虎都打得不能还手。”皓月狡黠地笑道。
“你这小丫头又在讥讽我是不是?”依那情朗笑骂道。
众人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不由得奇怪地望了这一大一小。
皓月却笑道:“什么时候依那大哥和我大哥一样聪明了?”
众人一听这种别开生面的赞人方法,不由得大感好笑。
“你这小丫头片子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你大哥要是能让老虎还手,我才真的服了你呢!”依那情朗接过剑笑道。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皓月绕了个大弯于,老虎本就没有手,何来还手?不禁都被这精灵古怪的小姑娘逗得大为开怀,这时候,马也全都恢复正常。
地上一片凌乱,血迹不多但却有一具尸体,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
厉南星一眼便认出来是胡精忠,他的掌上仍是血淋淋的,却有一角纸片,捏得很紧。
伤口是喉间一道血痕,很细,却很准,很深,一击致命,是剑伤,很凌厉的剑招!
这种剑法,厉南星再熟悉不过,那便是杜家剑法。
竟是杜家剑法,是谁杀了胡精忠?绝不是杜明和杜刺,绝不是,因为这两人杀他根本就不需用到,杜明和杜刺好长时间都未曾用到,对于剑他们根本用不着,也不想用,但这是谁杀的呢?而且拿走了胡精忠已夺到手的藏宝阁。
“噗——”一声沉重的倒地之声传了过来。
厉南星一转头,神色大变,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动怒过,可此刻在胸中却燃起了无比汹涌的怒火倒下去的人,厉南星再熟悉不过,竟是五魁门的大弟子君情。
君情居然死了,谁都没有想到,而且死得无声无息不明不白。
厉南星在猜胡精忠是谁杀死的,是君情?以君情的剑法,足以与胡精忠一搏,不过今他奇怪的却是君情身上并没有一点伤痕,搏斗过的痕迹都没有,但他的确已经死去,没有生机的感觉很容易感觉到。
厉南星的脚步很沉重地来到君情的尸体旁边,仔细地看着,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让他心惊的是君情的身体逐渐泛红,鲜红鲜红,变得无比凄艳可怖。
“英雄冢的‘沥血针’!”厉南星晤中抽了口凉气低声念道。
这一切都变得那般离奇,胡精忠应该是死在君情的剑下,而君情又无声无息地死在“沥血针‘之下,而全无反抗的迹象,这简直有些不可能,的确叫人难以思议。
历南星在君情的风府穴找到一点针孔,很小很小的针孔,却要了一个人的命,认穴很准,在这种角度只能够偷袭,而且想潜到君情身后而让他毫无知觉,那是根本不可能,难道是一个他非常熟识的人,亲信,否则—一厉南星心中升一种很不可能的预感。
风很轻,山林很静,厉南星心中却只有沉重的悲哀,他有些后悔把黎黑燕丢在成都,这时候,黎黑燕或许会找到个很好的话题让他散去心中的郁闷。
“哇,那山好高吗!”皓月不禁低呼道。
“那便是贡嘎山,其实现在我们站的地方已经很高了,难道不感到冷吗?”萨野金笑道。
“风大了就有些冷,难道越往高的地方就越冷吗?”皓月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奇问道。
“那当然,不过也还要看地形和当地的一半,才能断定具体的冷热、”萨野金应声道。
“那西域是不是很冷?”皓月惊疑地问道。
“不算冷,气候很好的地方有,气候很差的地方也有、”萨野金解释道。
“小皓月,你要是把那身虎皮包在身上,再冷也不用怕了,”孙爱人笑道。
“腥死了,怎么能穿?”皓月不禁皱了皱眉道。
“吐哈,我早已把腥味清除了,昨晚你睡着了之后,我便用香料大熏特熏,很香的,不信你穿上试试、”孙爱人抓一张稍小的虎皮笑道。
“现在又不是大冷,我有貂皮大衣,虎皮暂时也用不上,那么难看,遇上猎人就麻烦了,”皓月不领情地道。
“不知好歹,我昨晚为你忙了一整夜,连句好话都没讨到。”孙爱人嘀咕道。
皓月一声娇笑,策马来到孙爱人的身边,顽皮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递给孙爱人笑道:“皓月知道孙伯伯为我好,皓月感激不尽,特送一点小礼物以表谢意。”
孙爱人立刻眉开眼笑,拍拍皓月的肩膀,高兴地道:“这才是乖皓月,这包中是什么东西呢?”
“你打开就知道了。”皓月笑道。
孙爱人打开小包,不禁大为愕然,众人工刻发出一阵哄笑。
“你怎么还包一包老虎毛?”孙爱人又好气又好笑地质问道。
皓月把嘴一挑,俏皮地道:“俗话说皮毛皮毛,皮和毛乃是一家也,你送我一张老虎皮,我便送你一把老虎毛呗。”
“哈哈——”冯过客、依那情朗和疤老三全都捧腹大笑,唯有孙爱人苦着脸,捧着一包虎毛叫道:“我吃亏也大大了。”
林峰也笑得直打跌,杜娟和韩秀云不禁也为这精灵古怪的皓月逗得开心不已。
“皓月,还是你厉害。”杜威竖起大拇指笑道。
“这还不是向你学的。”皓月巧笑如嫣地道。
“向我学的?”杜威一惊,不明所以地道。
“不记得就算了。”皓月神秘地一笑。
“还有两个时辰大概便可以进入雪山区了,在那里可不能够高声吆喝,若是震荡太厉害,会有雪崩出现的,那种东西可不是好玩的,一个不好,将我们全都埋入雪底,那可就全都完了、”萨野金认真地道。
“真有这么可怕吗?”皓月疑问道。
“那东西就像是洪水一般,甚至比洪水还要可怕、”萨野金形容道。
皓月不禁伸了伸舌头,望了林峰一眼。
“你到了山下与夫人一起到杜家庄去等我,不必跟我一起去西域了。”林峰认真地道。
“不嘛,大哥曾答应我让我历练的,又怎么让我回去呢?”皓月不依地道。
“我是让你历练,只是让你在这一段时间中历练,你还必须到杜家庄好好练习武功、”
林峰坚决地道。
皓月眼圈一红,却不敢相驳,有些想哭地望着林峰的脸。
“皓月妹妹,和我一起回杜家庄等峰大哥也一样,到时候练好武功,相信峰大哥会更加高兴的。”杜威策马向皓月靠近一些安慰道。
“是啊,你和我们一起返回杜家庄,比你和阿峰一起去西域更好一些,一路上凶险重重,你一个小孩子,大家也不能够照顾好你,反而会让阿峰费心,你知道吗?”韩秀云也温柔地道。
皓月有些凄然地道:“可是,谁来照顾大哥的饮食起居呢?”
林峰心头一阵感动,笑道:“傻丫头,大哥这么大的人还不能够照顾自己吗?你看见有人比我烤肉更好吃的吗?你看见有比我更好的猎人吗?”
皓月眼角挂上两颗泪珠,却有些笑意地摇了摇头。
林峰晒然一笑道:“既然没有还担心什么?一个猎人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算什么猎人?相信大哥,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可是,你这一去那么长的时间——”
“就是要给长时间你练功呀,否则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这个样子不把我气病了才怪。”林峰笑道。
“是呀,皓月妹妹,阿峰有我照顾着,你放心好了,还有依那大哥,孙老师和冯老师及疤大哥等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杜娟温柔地道。
皓月无奈地望了望众人一眼,又望了望杜威那一脸期待的眼神,只好点点头,固执地道:“我还要送大哥到山中。”
“你们便在山中返回就行了,山内的风很大,很危险,马匹都难以通过,我们也必须步行而上,所以你们只能送上山口,‘萨野金补充道。
“那你们便送到山口算了,返回到途中要小心一些、”林峰沉重地道。
“这一路并没有发现敌踪,可能闻天熊因为别的事情而不能对付我们吧。”韩秀云淡淡地道。
林峰神色有些凝重地道:“我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却发现不了问题的所在。”
“林兄有什么特别的疑虑吗?”依那情朗问道。
“我不知道,总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是我对天妖教行事上的一点感觉。”林峰吸了口气道,旋又道:“或许是我大敏感了些吧,不过小心些总是好的。”
“阿峰说得有道理,只要过了大雪山便不会有事了,因此,这一段路程要千万小心。”
韩秀云肃然道。
“大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他—一他被人害死了。”一名满面悲戚的大汉冲了进来语不成声地道。“什么?”君道远和君天似乎被雷击了一般,一震而起,呆呆地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那汉子问道。
“四公子他—一他在眉山道上中了人暗算,遇害了,而且无极子也死了,还有断掌门的胡精忠,崆峒派的弟子和回风堂的高手。”那汉子悲戚地道。
“忠叔和焕叔呢?”君天激动地冲了上去,一把揪住那汉子的衣领有些疯狂地问道。
“三弟,冷静一点,你这样也问不出结果来的。”
君道远掠过来,一把拉开君天的手吼道。
君天一愣,双眼三刻有些通红地吼道:“四弟是怎么死的,快说!
那汉子神情有些惊惧,却只得低低地道:“四公子是被‘英雄冢’的沥血针所害。”
“你可敢肯定?”君道远神色一变,惊怒地问道。
“属下敢确认,因为四公子的身体全都泛起血红之色。”那汉子沉痛地道。
“英雄冢,英雄冢,传令下去,所有关于英雄冢的青楼和盐道,全部摧毁,凡和英雄冢有关的人,全都杀!”君天声音有些嘶哑地吼道。
“三公子!”那汉子怯生生地道。
“你听到没有,还不快去、”君天有些失去理智地吼道。
“三弟,考虑清楚,这不能乱来、”君道远拉住君天的手吼道。
“大哥!——”君天竟像小孩子一般泣不成声。
“三弟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一样啊!四弟一直是我们最疼爱的一个,可是我们不能鲁莽行事,得从长计议、”君道远拍拍君天的背,像安慰小孩一般柔声道。
“四弟,四弟死得冤呀——”君天悲伤的情绪立刻感染了所有的人,所有人都暗暗落泪。
“忠叔和焕叔可有下落?”君道远沉声问道。
“没有发现二人的行踪,也没有二人的音讯!”那汉子拭去眼角的泪水悲戚地道。
“无极子之死与四弟遇害的地方,可是同一地点?”
君道远冷冷地问道。
“不错,在同一片树林之中,还有胡精忠,据兄弟们猜,胡精忠可能是死在四公子的剑下。”那汉子沉声应道。
“哦,四弟的遗体什么时候可以运回来?”君道远神情冷峻地道。
“在明晚便可以运回。”那汉子道。
“三弟,我们必须让爹提前出关。”君道远坚决地道。
“好,我今日便通知师祖叔和梁伯,准备为爹启关。”君天冷冷地道,旋转狠厉地道:“我要英雄冢变成他们自己的坟墓。”
第九章 域外奇景
“哇,这雪好美呀!”皓月禁不住呼道“换上毛皮靴吧,再向前马儿的腿恐怕要冻坏了、”萨野金呼道。
“是有些冷了,山下的树还是青青的,山上的树却全成了白的,简直似是两个世界、”
林峰哈哈笑道。
“这大雪山野,听说有雪莲生长,这可是好东西哦!”冯过客呼道。
“当然是好东西,雪莲可以清热败火,祛毒养颜,有雪山之魂的称号!”萨野金笑道。
“雪莲美不美?”皓月稚气地问道。
“我也没见过,不过想来定很美!”萨野金不好意思地笑道。
众人立刻全从马上跃下来,从三匹马背上取下行囊,众人立刻取下靴子、箭、弩等物全副武装。
“大哥,你要尽快来接我啊!”皓月拉着林峰的手眼圈红红地道。
林峰不由感慨地抚了抚皓月的脑袋,温柔地道:“大哥当然会早些赶回来,我怎会舍得皓月呢!”
“我也舍不得大哥——”皓月竟伏在林峰的怀里抽泣起来。
林峰心头一阵伤感。轻轻地为皓月擦去她的眼泪,低而温柔地道:“皓月现在已经是高手了,也长大了,不能哭知道吗?老是眼泪这么不值钱,大哥可不喜欢哦!”
皓月刹住哭声,定定地望着林峰,仍忍不住直掉眼泪,‘大哥,我好怕卜“
“你怕什么呢?相信大哥!大哥有九条命,连阎王爷都怕我的、”林峰轻轻地拍拍皓月的脸,安慰道,想到茫茫不可测的前程,心中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却仍装作一脸欢笑自信的样子。
“可是想到没有大哥在身边,我去睡不着的,”皓月可怜巴巴的样子道。
“傻孩子,你总不能一辈子跟在大哥的身边呀,你总得走出大哥的呵护才能真正的成为武林高手,才可能真正的长大,大哥照顾不了你一辈子,大哥这次离开你,正是给你一个独自历练的机会,学会竟怎样保护自己,相信皓月一定会做得很好,因为皓月很聪明,对吗?
不过千万不要滥杀无辜,也不要轻易相信人,知道吗?“林峰语气有些低而伤感地道。
“大哥的话,皓月总会记清楚的、”皓月认真地道。
林峰欣慰地笑了笑道;‘我知道皓月乖,不过今后多听夫人的话,多向杜威学习,会对你有好处的。“
皓月不禁扭头望了望韩秀云和杜威一眼,见他二人都满面关切之情,便淡淡点了点头,低低地道:“皓月知道。”
林峰缓缓解下背上的剑,绑在皓月的背上,慈爱地道:“皓月行走江湖会用得上,宝剑宝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武功,武功练好了,有没有刀剑都一样,大哥用不着这宝剑,就留给皓月去杀那些妖邪,不过,皓月要好好保管,别被奸邪之徒拿了去,知道吗?”
“那大哥怎么办?”皓月不解地问道。
“皓月把剑给我不就行了,或者我在敌人手中夺剑一样,大哥还有这柄刀,不过皓月不要轻易让宝剑出鞘,也别让宝剑轻易示人,知道吗?”林峰拍拍皓月的肩膀傲然地道。
“林公子,我们必须赶路,否则晚上若是遏在山顶可就遭了,我们还必须穿过好远一片小雪山,在明早赶到最高的雪山之下,早早起程,才有可能在晚上下得大雪山、”萨野金提醒道。
林峰将腰间的葫芦系了系,长靴与衣裤再扎紧了些,拍拍皓月的肩膀笑道:“我回来还要考验皓月的武功,知道吗?”旋又向韩秀云道:“夫人,我便将皓月交给你们了,”
“阿峰放心吧!”韩秀云也有些伤感地道。
“峰大哥,三姐,你们多保重!”杜威向林峰和杜娟有些依依不舍地道。
“娘,四弟,你们也多保重!”杜娟不无伤感地道。
“对了,夫人,江湖中那所谓的宝藏很可能是骗局,因为那份真的藏宝图并无人知道,江湖中所流传的只是‘天妖教’伪造之物、”林峰补充道。
“宝藏是假的?”韩秀云惊疑道。
“假倒不假,只是真图并不知在谁人的手中,最初曾在黎洞天手中出现过,后来他来不及细看,便又被人盗了去,却不知是谁的杰作,而‘天妖教’中之人对黎洞天作了搜魂大法,知道有这宝图的存在,便在江湖中种下了祸根。甚至连‘天妖教’本身之人也不能知道哪是真图,哪是假图,今后见到宝图之时小心一些便成了。”林峰解释道。
“洞天曾得宝图?”韩秀云更是一惊“不错,是盗四海给他的,详细经过我也并不知道、”林峰淡淡地道。
“我会注意的!”韩秀云心底有一种荒谬的感觉,沉沉地应道。
林峰望着三人,举起马背上酒囊中所剩的酒,向喉中猛地灌了一口,依依不舍地道:“珍重!”
“你们也保重,”韩秀云淡淡挥了挥手。
“也代我向老贼头问声好!”林峰笑了笑,有些黯然地道,又想到那不知怎样了的百家会,却没有再说什么,于是,向皓月招了招手。
皓月见林峰招手,飞快地奔了过来,激动地道:“大哥要我去了吗?”
林峰望了望她那一脸期待,黯然地笑道:“大哥决定了的事惰,从来都不会改变,我只是有一件事要皓月去办。”
“大哥说吧、”皓月有些失望地道。
“这事很重要,你到了杜家庄,叫杜威带你去朱家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皓月到:“把这个交到”天蓬客栈‘的掌柜老张,他会告诉你很多事,他问我的事,你便告诉他,大哥本是他们的会主,那是叫百家会,皓月要是觉得杜家庄不好玩,便可去找张掌柜为’百家会‘出力,知道吗?你也等于成了’百家会的圣姑,知道吗?“林峰叮嘱道。
“百家会?”皓月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问道。
“不错,正是百家会,大哥就是他们的会主,_你现在便是他们的圣姑,那里所有人都在不断地练习武功,你也不能落他们之后。”林峰严肃地道。
皓月伸出小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异地道:“我是他们的圣姑?”
“当然,你不喜欢吗?这信中已经交代好了,他们绝对会支持的、”林峰拍拍她的肩膀道。
“可是我这么小,行吗?”皓月又喜又疑道。
“大哥相信皓月能行,而且你人小鬼大对吗?”林峰笑道。
皓月接过那沉甸甸的信封,满面欢喜之色地放入怀中,搂着林峰的脖子,在他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喜道:“大哥还是最厉害,最好!”
林峰咽然一笑,也在皓月那红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皓月快回去做圣姑吧,大哥走了,好好练功,知道吗?”说着立身而起,向皓月做了个鬼脸,又向韩秀云挥了挥手,向杜娟诸人追去。
“大哥,保重!快点回来哦!”皓月挥动着小手激动地喊道。
“我会的,你们也要小心。”林峰追上众人,又回头挥挥手高喊。
韩秀云直望到众人在茫茫的雪野中成了一排小黑点,才依依地转身策马而去,皓月却是被杜威拉走的。
雪!高高低低塑出一座座纯洁的山峰,在这清一色的天地里人显得那般渺小。
风!卷着地上的雪花,打着旋儿,扬起一天凋零的梅花,却别有一番浪漫与古典。
林峰一行人,走得很轻快,拖着长长的一串脚印有些像尾巴。
每个人包装得像是一只野兽,虽然不是累赘却显得有些臃肿,不过却不影响众人的灵动,因为这些装备都不重,重一点的唯有干粮和酒。
这些皮靴全都特做的,每双靴底都装备比这靴底宽大三倍的底板,有些像船,前头高高地翘起竟可以在雪面上滑动,这些底板只是用来在很平坦的雪面上行走,而这靴底有坚硬的小凸起,是为了防滑,这全都是为大雪山所做,自然很精彩。
每个人都戴着着斗篷和手套,貂皮大双裹得很紧,袖口、领口都扎得很紧,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
“喂,萨野金,这大雪山看起来像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有什么好东西吃?”孙爱人高声问道,呼出的白气立刻降落。
“有是有,在这里,你用什么东西烧烤?”萨野去似乎是想难住孙爱人地道。
“呵,有我在这里,雪都可以烧火。”孙爱人不屑地吹嘘道。,“哈哈—一吹牛也没打一下草稿,雪能够烧吗?”
冯过客讥笑道。
“真是大小看我了,我说雪可以烧火,也没有说不加别的东西,你知道什么?”孙爱人强词夺理地道。
众人不由得大感好笑。
“这大雪山连绵千里,有很多异物,有雪人,那是一种很巨大的野人,全身白毛,像雪一样,凶猛异常。
连猛虎都怕这种大家伙,其力可裂虎豹,还有一种大雪熊和狗熊、黑熊不同,也是全身白发,在这种雪野中还看不到,他们一般生活在较高的雪野之中,还有雪貂、雪狸—一多着呢!每一种都是极品美味,当然那雪人除外,雪狸,还必须是烧烤高手才可以使那骚味变成美味。“萨野金如数家珍地道。
“哇,怎么都是雪有没有雪蛇、雪鸡,雪兔、雪狗,雪牛?”孙爱人似故意开玩笑地道。
“那个我倒没听说过,其实上面所说那些东西,我只见过雪熊、雪貂!”萨野金解释道。
“哈哈,是不是只敢对付小动物,而对雪熊、雪人这些大家伙怕了?”依那情朗笑道。
“见鬼,我孙爱人怕过谁来着,岂会怕一只畜牲!”孙爱人不屑地道。
“管他什么雪人雪熊,只要有火,我照烧不误,保证香味四溢,飘过千里。”林峰也加入吹牛的队伍笑道。
“乱吹,要是你香味飘到千里之外了,那么多的野熊、雪人全都来了,看你如何对付!”杜娟也不甘寂寞,插上一句道。
林峰惊奇地望了杜娟一眼,笑道:“今日有娟妹如此合作,真是太好了,若是那些雪人、雪熊什么的都来了,我会大叫一声孙老师,放火烧山‘,于是他把雪全都点燃,我把盐巴洒入大火,不片刻,立刻满山遍野的全是美味佳肴,你猜那有多么舒爽!”
众人不禁全都为之愕然,旋即又爆出一阵大笑气势为之欢腾。
林峰不住地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只见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雪,偶尔也有一小块青石露在外面,一抹小小雪松。
“我们现在也该摘下这底板了,这一道雪沟很滑的,想向上爬,用这底板根本不行、”
萨野上停下身子道。
林峰扫了眼前这道陡陡的雪沟,在两座不算很陡的雪崖之下,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苦笑着望了望众人,见众人都有一些心惊的样子,不禁出言道:“这雪沟可真是险地。”
“大家可不能大吼哦,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引起雪崩,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季节还算比较好,否则,这里都是长年冰封着,根本就没有可能找到这雪沟穿过去,至少要再绕上百多里路从康定过山了、”萨野上面色庄重地叮嘱道。
“这个当然知道,可是我们难道就不可以从这两边的岩头翻过去吗?”孙爱人疑问道。
“这个就不行了,这样比走这雪沟费时,而且更危险,甚至有迷路的可能,在这种雪原之中,可怕的事多着呢?什么浮雪、涵洞、山槽,谁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就在我们的脚底,若陷进去了,那我们活下来的机会几乎没有、”萨野金认真地道。
林峰解下底板搭在手中笑了笑道:“不试险中险,谁知命宝贵,就让我们去干一场吧。”旋又回头对杜娟温柔而充满爱意地道:“娟妹,你觉得怎么样?”
杜娟甜甜地一笑,道:“阿峰还用问吗?”
林峰望了望杜娟握着两块底板的姿势,不由得温暖地笑了笑。
“林兄弟,就让我效力吧”依那情朗伸手把林峰的底板接过去,豪爽地道。
林峰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都伸手在杜娟的手中接过一只底板,温柔地道:“我为娟妹拿一只吧,免得让人说我偷懒。”
杜娟含情地一笑,却被林峰牵着了手。
依那情朗望了望两人,开心地一笑,扭头便向山雪沟爬去。
林峰走在中间,身后是冯过客和孙爱人,而前方则是两名苗汉,萨野金也在林峰的身边爬动,依那情朗和疤老三爬在林峰之前。
山沟的确有些陡,不过这样踩下去却有个很深的脚眼,幸亏这皮靴很高,一下子扎到膝盖上来了。
“这是不是又有另外一种风情?”林峰笑着向身边杜娟道。
杜娟把林峰的手握得更紧一些,微笑着点点头道:“在庄里,我做梦都未曾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行走、活动这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很新鲜,也很有意境,”
林峰欢快地笑了笑道:“这种环境我曾见过一次,却是用心去看的,并没有在这里面那种切实的感觉、”
“阿峰曾见过这种环境?”杜娟惊疑地道林峰认真地点点头道:“不错,我胸口挂有一块奇异的铁块,那是从天空中坠下来的,曾有人花去毕生精力未能参透其中奥妙,便给了我,我发现这里面竟有一种奇异的精神力量,当我运功与这块铁沟通时,竟可以看到一个很奇特的世界,有奔跑的马群、羊群和牛群,有美丽的雪山在太阳底下反射出圣洁的光,而这些雪山我也在其中看见过,只是我始终不知道那是哪里,那是怎样一个世界。”
杜娟不由得听得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我也不完全了解它,但他的确有一种奇异的精神力在其中,是它使我体内的魔性得以镇压,否则我恐怕早已沦入魔道。”
“你是怎么得到的,又怎么知道它有奇异的精神力呢?”杜娟仍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是从朱家镇得到的,其中详细经过我再慢慢地对你讲,知道它有精神力存在,那是一种心灵的感应,我也说不明白,总之我得到它之后,整个人就改变了很多,是比刚从庄中走出江湖时收敛了很多,知道忍和分辨善恶是非。”林峰深沉地道。
“我倒真想看这块神奇的铁。”杜娟有些向往地道。
“那个好说,只要晚上扎营之时,我便可以给你看了、”林峰淡淡地笑道,突然,林峰感到心头剧烈的跳了一下,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升上了心头,很熟的感觉。
杜娟还来不及问林峰为什么脸变色的时候,林峰却扬声呼道:“大家小心,后退!”
众人被林峰这一呼弄得有些不知所以,全都顺声望望林峰那变了色的脸,不解地瞪着林峰。
林峰迅速拉着社娟退后几步,沉声道:“这里一定有敌人埋伏,此地不宜巨战,快退。”
杜娟环望了四周的环境一眼,不由得大惑不解道:“这里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又怎会有敌人呢?”
依那情朗诸人也同样是大惑不解。
林峰知道自己一时也不能解释清楚,那纯粹是一种心灵的感应,第六感觉,对危险的一种预兆,却平静地道:“我的直党告诉我这附近一定有埋伏,请大家相信我,我们不能呆在这里,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预兆,所以我到今天仍没死、”
“可是这附近的确没什么异常呀?”依那情朗有些疑惑地道。
“阿峰既然如此说,大家小心一些吧”杜娟平静地道。
林峰淡淡地道:“大家的底板全都拿好,有可能当盾牌用,再让我仔细看一下、”
“林兄弟,是不是太紧张了一些,使得现在有一种错觉。”依那情朗拍拍林峰的肩膀笑道。
林峰淡淡一笑淡淡地道:“但愿这是一种错觉。”
雪野,依然很静寂,静寂得只有风那温柔而轻悠的调子,雪花如絮,随风打着旋儿有一阵没一阵地飘了过来,落在众人的斗篷之上旋即化为水珠落下来。
林峰的脸色依然那般沉重,有些像偶尔露出头角的顽石,的确有些像。
林峰的眼神有鹰一般锐利,虽然他并没有功力,那双眼睛仍很敏锐。
一切都很正常,的确,这应该是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可疑的现象。
林峰的脸色有些惊疑不定,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是自己的灵觉失误,不过林峰希望是如此。
众人望着林峰的脸色,松了口气,没有谁喜欢有事发生,那是一种极为不愉快的事,不过众人的心神仍很紧。
林峰淡淡一笑道:“或许真是我太紧张,担了多余的心,以至于太敏感了!”
依那情朗笑了,真诚地一笑,杜娟的神色也恢复了平静。
“那我们走吧!”萨野金淡淡地道。
“慢着让我走在最前面!”林峰坚定地道。
“阿峰——”杜娟欲言又止地望了望林峰。
林峰扭过头来潇洒地笑了笑,也抓紧了杜娟的手,温柔地道:“正如我刚才所说,不试险中险,难知命可贵,我们走到前面去,好吗?”
杜娟眼中射出一抹淡淡的欢悦,是因为林峰的勇气?没有人知道!
“我们三人便并排走吧、”依那情朗豪爽地道。
“依那兄如此说,我们便携手同行吧、”,林峰欢快地道,同时三人抢上几步,来到最前面。
疤老三和那三名“天妖教‘高手眼中露出一抹尊敬和欣赏。
林峰傲然一笑,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脸色变得很难看,同时伸手一拉杜娟和依那情朗。
“怎么了?阿峰,又有什么不对吗?”杜娟惊疑地问道。
“今日只能退不能进喽!”林峰安慰地低声笑道,同时放下手中的那块底板,摘下一只手套伸入怀中,在众人大惑不解时,掏出一只绿色的瓷瓶“这是干什么?”依那情朗不解地问道。
林峰淡淡一笑道:“你不认识这是老莫的吗?”
“避毒丸?”冯过客惊叫道。
“老莫有些吝啬,我便不讨自拿,借一瓶出来喽!”林峰很自在地笑了笑道。
“避毒丸干什么?”杜娟不解地道。
“我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每跨进一步则增强一分退后一步仍不减退,这不能说我是神仙,但我敢肯定前面有埋伏,这或许是魔性的特点之一,在不自觉间,与自然联系起来,而达到一种超越的感觉,我要你们每人都含上一颗、”林峰淡淡地道,说着拔开瓶塞倒出十几颗碧绿芳香的药丸。
杜娟听了林峰的话,脸色一变,便伸手拿一颗含入口中,依那情朗也毫不怀疑地放入口中,林峰望了众人一眼,笑了笑,也放入一颗到嘴中,霎时众人也相继含药人口。
林峰才淡淡地道:“我一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此刻我想起来了,那也是一种感觉,很奇妙的感觉那次在连云寨,我在与娟妹一起出寨遇到苗一爪之前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感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不过,当时我只以为是因为苗一爪让我产生了那种感觉,可是后来苗一爪死了,在杀那只老虎时,那种感觉又闪过了一次,虽然很淡很模糊,却仍达不过我的感觉,这就是说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苗一爪所引起的,在当晚还有闻天熊的那批高手潜入连云寨,那么定是闻天熊那一帮人,就是说,我们一直都未曾摆脱闻天熊的追踪,而他们只是等一个最好下手的机会,此刻大概便是最好的机会了。”
众人将信将疑地望了望林峰,仍有些不敢相信,却不得不尊重林峰的话。
第十章 心灵感应
林峰望着众人的脸色,还不知道众人是怎么样想,于是,淡淡地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几个雪堆道:“那几处雪堆大家看看有什么特别没有?”
众人顺着林峰的手指看去,不由有点疑惑道:“没有什么特别呀,或许是几块大山石躺在下面而已、”
林峰淡淡一笑道:“你们观察不够细致,是因为你们根本不相信我的灵觉,也没什么,的确看起来没什么差别,它的形状,大小,的确看不出特别之处,可是你们看到没有,那几堆雪,有几堆散发着淡淡的冰气,而有几堆根本没有水气在蒸发,而我们身边的雪也都全无反应,这难道不是差别!”
“啊!”杜娟一惊在林峰的提醒下,她也发现了那很淡很淡的水气在激发,升起得很低,便被风吹散,可的确存在,几乎很难发现,她不由得无比地佩服林峰的观察力。
疤老三诸人也看了出来,心中暗惊,这才明白林峰能这么快便跃入江湖风云人物之林,实在不是侥幸所得,单凭这一份观察力就足以让人信服。
“林兄弟眼力果然高,我们差点就忽视了,可是这一点点就有问题吗?”依那情朗仍然有些疑惑地道。
“那雪堆中有人,而且还是高手,不过照我看他们之中的高手有几个层次,雪中埋着,定很不舒服,虽然在雪中比在雪外并不冷多少,可是一个人若不运功,仍会被冻僵冻毙,而运功,又难免使体温有些变化,这是看功力而论,功力达绝顶之境,可把体温完全收敛,以胎息或龟息之法使自己至一种假死的状态,那便不会使雪融化、蒸发,但在当今武林能达到这种功力的却没几人,因此,其实看功力深浅或多或少要散出一些温度,这样就有使体面的雪融化的迹象。因此,我断定,那雪堆中定有埋伏。”林峰肯定而悠然地道。
林峰从背上摘下大弓,淡淡地笑了笑道:“也许是只大雪熊,咱们就射来烤熊掌吃,”
依那情朗诸人也全都摘箭各自对准那几只大雪堆。
“不要留情,大家小心啦!”林峰冷冷地道。
“嗖嗖——”一排箭雨蝗虫般掠向那几只大雪堆。
“呼呼——”霎时几个雪堆立刻爆成无数的雪花,形成一片迷茫的雪雾。
这不是箭的功劳,因为箭全部落空了,林峰的箭连珠而发,追紧一道从雪堆中飞跃而起的黑影,不过一切都显得太单薄,因此,箭折成了两截。
十数道黑影,在白茫茫的雪中很碍眼,不是雪熊是人,而且全是高手。
箭,是没入了雪中,可那成了一种浪费。
依那情朗惊服地望了林峰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可是一切都已包含在那眼神之中。
“快退回去!”林峰低喝道。
杜娟不禁回头望了望,这里已是雪沟的中部,离出口仍有百多丈的距离可是,却有些变色,是脸变了颜色,是因为后退的路上出现了一堆很不协调的颜色,黑色。
那是人,是杀手,只感受那杀气便知道,每一个人都是很好的杀手。
林峰苦涩地一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闻天熊正在其中。”
没有人的心不发凉,若是没有闻天熊,还有一拼之力可是闻天熊亲自来了,那这一战几乎已成了不可能胜的战局,皆因闻天熊身边每一个都是高手,而且两边夹击,其后果之可怕难以想象。
“他似乎不知道大雪山之中随时都可能有雪崩的可能,这王八蛋,自己的命也不爱惜。”林峰骂道。
依那情朗脱下手套,无可奈何地道:“那我们大不了多加他们这批陪葬好了、”
萨野金却双目快要喷出火来,因为闻天熊杀死了梦娜亚娃,击伤了萨蛮,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却知道绝不是他的对手。
杜娟紧紧地抓住林峰的手,心情却很平静。
疤老三和那三人仍是那样子丝毫不动声色。
林峰心头一阵感激一阵温柔,也抓紧了杜娟的手,叹了口气道:“娟妹,我不能不赌一把了,否则我们没有半分活命的机会,大家只会都陪着我死、”
“你要抽出三支金针?”杜娟心头一颤,有些忧心地道。
林峰苦涩地一笑道:“我不想大家一起死,更不想你死,因此,我必须如此做。”
“可是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杜娟手心有些冒汗地道。
“若是我真的入了魔道,我便不再走出这道雪谷,让这圣洁的世界把我完完全全地埋葬好了,但你必须活着。”林峰坚决地道“你以为你死了之后,我还可以开心地活着吗?”
杜娟声音也有些冷淡地道。
林峰心中一痛,黯然神伤地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便是我的错,最不该便是把你卷了进来。”
“可是现在都已成了现实,是不可能再改变的。”
杜娟依然很平静地道,可是心却在颤抖。
林峰望了望正在逼近的杀手们,又望了望杜娟那圣洁而绝美的脸,心中有刀绞一般的痛苦,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将手轻轻地搭在杜娟那秀俏的肩上,深沉地道:“我想娟妹去为我完成一个心愿,娟妹答应吗?”
杜娟疑惑地望了望林峰一眼,很平静地道:“阿峰是想我独自一人活着?”
林峰深情地望了望杜娟那如星辰般闪亮而秀气的眼睛,吸了口气道:“想,也不全是,那是我一生以来最大的一个心愿,开山立派,因为我始终不相信比别人差,别人可以创教立派,我林峰为什么不能?我成立了一个‘百家会’的小派,是几个月前从庄中离开之后的事,我想现在的实力不是很差,可是却远远没有达到扬威武林的基础,我希望娟妹能达成我的愿望,让百家会扬威武林。”
“百家会?!”杜娟惊疑地问道。
“不错,就是百家会,你到朱家镇‘天蓬客栈”
找张掌柜的便知道。“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到杜娟手中道:”你看了这封信便知道一切,另外信中有一封是交给张掌柜的,他看了信,便会安排一切,我希望你不以杜家庄的名义去发扬它,而以你自己的身份,不知娟妹是否可以圆我这个梦?“
“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些?”杜娟心头有些感动,鼻头也为之一酸,伤感地道。
林峰也不否认地点了点头,补充道:“若是这点愿望也不能实现,那我死也不能瞑目、”
杜娟眼圈一红,凄然地叹了口气道:“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会尽力达成你的愿望的,而我今生也永守孤独。”
林峰也禁不住眼圈一红,搭在杜娟肩头的手竟有些颤抖地道:“这又是何苦呢?都怪我这烂嘴说话没遮拦。”
“我不怪你,你便是没说我是你未婚妻,我也不会再变心于别人,”杜娟凄然一笑道。
林峰竟呆愣愣地有些木然。
“林峰,我为你选中了这么好的葬身之地,你可满意。”闻天熊有些得意地高声道。
林峰望了望杜娟一眼,心中叹了口气,道:“以后的事便由娟妹自己决定,这样我会死也不安心的、”旋抽回手,迅速取下身体上的三根金针,体内的真气,霎时便若决堤的洪水一般,向四肢百骸狂涌。
“的确不错,这里的尸体埋深一些,只要不被野狼掏出来,还有千年不腐的好处,你是不是也想在这里睡上千年?”林峰反唇相讥道。
“可惜,你看不到我在这里面睡觉的姿势,否则你也不会来这种美丽的地方。”闻天熊笑道。
“难道你以为你便可以杀得了我?”林峰不屑地道。
“在你没受伤的时候,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你是有名的逃亡高手,可是在你功力尽失的情况下,却是另一回事,而此刻韩秀云大概已经早已下山,谁也救不了你,你只好认命了!”闻天熊得意地笑道。
林峰心头一动,立刻收敛功力,装作有些惊慌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已失去了功力?”
“你前一段路在马车中,我无法探知虚实,而你在骑马之时,便容易露出破绽,这又怎能瞒得过我们,你可知道那四头巨虎怎会这么巧遇上你们吗?”闻天熊淡淡地道。
“那也很平常,山路总免不了会有虎。”林峰故作不知道地道。
“你说得很对,但这四只虎却是我们赶出来的,当你搭箭之时,气势上便可以看出你功力已失,而你坐骑受惊之时,那一副狼狈样,更是证明了这些,而刚才你发箭的气势根本就没有,说明你仍然未能恢复功力,所以你只有死路一条。”闻天熊得意无比地笑道。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袭击我们?”林峰不解地问道。
“你们在树林中搭帐,又是树密天黑,以你易容术之高明,想逃走,若有韩秀云这样的高手掩护,并不很难,可是这里却是绝地,没有一丝逃走的可能性。”闻天熊声音变得很冷地道。
林峰心中一动,望着那逼近的闻天熊和那些在高处的杀手,低低地道:“放箭截住沟上的杀手,不要让他们靠近、”旋又转头向前踏出几步,冷冷地道:“我真想不通教主为何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对付一个自己人、”
闻天熊一阵大笑,直把众人笑得大为变色,这或许是个不好的兆头、因为这一笑,使雪崩发生,那可是没有一人有活的希望。
“哼,你也太天真了,一山不容二虎,正因为你表现得太出色,这个世上是不允许有太聪明的敌人出现的,你知道吗?”闻天熊冷冷地道,对林峰身后的诸人以劲箭阻敌并不作任何表示。
“可我一直都没有背叛本教,这难道也算是敌人?”林峰不禁有些气恼地道。
“但你今后一定是,从你对‘岳阳门’的态度和对”五魁门‘的态度便注定你会成为本教行事的最大的阻碍,我们的确是想把你变成本教的杀手锏,你也有能力成为本教的杀手锏,可是你不该与’岳阳门‘’五魁门‘保持那种密切的关系,圣姑也保不了你,而且这次你到汉源来,本就带着杜刺的密信,你便成了本教与五魁门’相争的一颗重要的棋子,在以前是不会的,因为你反对‘五魁门’所以圣姑赞赏你,教主不反对,也由圣姑去安排,但是你秘密地接受杜刺的密信,便对本教构成了强大的威胁,而当你西域医好魔毒之后,你体内的魔气再也不存在,也便与本教不再能够走到一起,一定会成为本教心腹大患,成为杜刺得力助手,而那时,你更是另一个更可怕的杜刺,没有人可以了解魔性转为道意,神意后的那种威力,所以教主便下令无论如何要在解开魔毒之前杀死你。“闻天熊淡淡地道。
“那你们为何不拖住我,让我迟迟不能去而出那样我不就可以入魔道吗?”林峰仍有些不解地追。
“可是你是一个很顽固的人,你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更改,这种作风实为一大忌讳,因为你只是一个副总管,连最起码的服从意识都没有,留下来,只会加深你的怨毒,就算入了魔道,对本教将来的发展也是大为不利,因此,只能忍痛让你在世上消失、”闻天熊声音仍然很冷地道。
“这么说,雅兰并不想杀我喽?”林峰声音很平淡,却没有丝毫感觉只有让人心颤的寒意和冷漠,嘴角却挂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谁都不想杀你,因为你的确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谁都有些后悔把你拉入教中,圣始不想杀你,那是事实但她已无力阻止,你已经让教主和很多人的心不安了、”闻天熊冷冷地道。
“谢谢你的夸奖,我感到很荣幸,能够让花无愧心神不安应该是我的骄傲,可是你为这所付出的代价也太高了,魏符山、张汉成或者还有你,却来换我的命,想来花无愧更会后悔,可惜事已成定局后悔也没有用,只能怪上苍不帮你们。”林峰的眼神逐渐变得狂热无比,俊朗的脸散发出邪异的光彩,那是一种烁人的魅力,身上也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杜娟的心都变得很凉,很凉,林峰体内的魔性终于还是释放出来。
“娟妹。这时候我还能控制,可是一柱香时间后,我便完全不能控制了。你不要管我,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林峰有些凄然地这竟滑下两行滚烫滚烫的泪水。
杜娟心中一颤,禁不住也滑下两行清泪林峰黯然地叹了口气,双手轻轻地搭在杜娟的肩上,温柔地吻去那两行咸咸的泪珠。
杜娟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软软地伏在林峰的怀中,紧紧地拥着林峰那硕壮的身体,林峰也激动而伤感地搂住她的身体,轻轻地抚了抚那披散的秀发,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低地道:“那信中提取了‘天妖教的一份地形图,是盗四海给我的,一切布置,里面标得很详细,还有一本各派武功聚合本,记载着各派的正宗武学,你要将他们好好地利用,发扬’百家会‘灭’天妖教若是遇到叫花雅兰的女子请放她一次,好吗?”
杜娟一愣,神色间无比的惊讶,却黯然的点了点头。
林峰欣慰地笑了笑道:“娟妹,找机会带着他们下雪沟,你的任务好重好重,知道吗?
你不仅为了我,也为了整个江湖。“说着轻轻的推开杜娟,又深情凝目望了她一眼,便一声低啸道:”闻天熊,你来看我的功力是否已失。“
闻天熊一愣,却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林峰幻影似的射出四箭。
淡淡像一道不真实的黑线。无论是角度,速度,力度,全都超出人的想象。
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一线,四支箭首尾相衔,几成一线。
“当!”一名黑衣人,挥刀挡住一箭,很险很险的挡住一箭,可是那一箭的冲力的确太大,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但他立刻又再退三步,终于被一箭刺入心脏。
那是排在最后面的一只劲箭,而后面的三只箭在那黑衣人暴退三步之后,竟斜斜的飞出,向四周的黑衣人标至,在众人意料之外之下,竟又射伤一人。
原来,这四箭似是相接事实并未相接,当那黑衣人刀挡住第一支箭,第二支箭便撞在第一支箭的箭尾,造成一股强大的震力,而第三支箭在第二支箭仍未滑开之时,又送入一股强大的震力,接着第四支,那第一支箭便等于聚了林峰四次的功劳,那柄刀如何能挡得了,只能是刀断人亡之局,而后,三支箭又分别滑开射向旁边之人,起到扰乱视线的作用。
“好箭法!”依那情朗禁不住惊呼道。
林峰向杜娟潇洒地一笑,又扭身对着闻天熊那一方射出一轮连珠箭。
但这一次更奇,四支箭竟像是地老鼠,在离闻天熊数丈之时,竟蹿入地下,惊起一串翻涌的雪花,然后竟在人堆里又重新飞射而出,这几乎完全不可能的箭法,竟让众人见到了。
闻天熊挡开了两支,可另两支却钻入了两名杀手的小腹,使静静的雪原多添了一丝气氛。
“冲下去!”林峰低喝道,竟将两只底板踩在脚下,脚后跟一用力,身子便像是箭一般向闻天熊众人撞去。
杜娟一惊,却没想到林峰会以这方式冲下坡,但却似乎很有效,众人也全都立刻效仿,因为这的确是最好的代步之物,在定做之时,似乎根本就没想到会作如此用法,再加众人全都是高手,使用起来便像是随风飘动的一串雪花。
闻天熊脸色变得好难看,好难看,林峰的功力始复,甚至更增加了,是他没有算到的,更想不到的是这种轻变能利用地形在雪里飘行的滑板,否则立在雪地之上,入都会将脚深深地踩入雪中那样但是高手,也会变得没有平常灵活,特别是对林峰这类步法奇奥的高手会比别人失去更多的优势,但此刻却完全不同了,林峰和诸人的身体就像巨大的山石向下猛冲一般,同时手中还搭弦上箭,这是如何可怕的攻势,几乎没有人不变色。
林峰一声低啸,心神完完全全地集中在手中的箭上,在离众人还有十五丈之时,松了手。
好快的箭,好狠的剑,好猛的箭。好准的箭,箭射到众杀手的跟前时,林峰离他们只有十丈远。
“当——当——‘四声脆响,那些杀手组成的阻击网竟被四支劲箭撞开一道缺口,使阵脚变乱,因为箭式的冲力太大,除闻天熊,几乎没有人可以挡下箭而不被震退的。
林峰的身子一矮,有些像球,那是因为身后蝗虫雨一般掠过的劲箭。
每个人都射出了一轮箭有连珠,有单支,但却交织成了一片密密的箭风带着有些疯狂的呼啸让杀手们全都变了脸色。
林峰一声低低的狂笑,当这一排箭到达杀手们眼前时,他只剩下最后五丈的冲刺距离,他手中的强弓竟成了一团旋风般的强霸暗器飞了出去,掠起一路翻飞的雪花,气势惊人之极,更让人感到恐惧的竟是随在强弓之后的四支劲弩。
没有人能够想象林峰动作的敏捷和汹涌,没有人看到林峰劲弩是如何射出的,像是一个迷,就像林峰在射出劲弩之后,强弩突然在众人眼下消失一般。
“轰”一声暴响,强弓断成无数碎片,洒落在洁白的雪上,那坚韧的铁胎此时也扭曲得没有形状,惟一没有毁去的是那一根弦,颤动的弦,因为他太柔,闻天熊的掌力根本就无法摧毁它。
林峰的身子便在这一声暴响和几声惨呼和惊叫声中,大鸟一般地飞了起来,的确像一只鸟。那貂皮大衣竟在霎时间敞开,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也即是一种让人憋息的气势,可怕得让人有些难以想象。
地上的雪花,不是飞舞,而是狂飙,旋动,像是一头发怒的雪龙,向人杀手罩去。
见过如此气势和强霸威力的人不多,可惜,今日却不是大饱眼福的好机会,因为林峰的刀。
林峰的刀,满天都是,像是一片青幽的云彩在飞扬狂飙的雪龙之上亮起又一幕神奇的天空比蓝天更灿烂,比白云更飘忽,比最美丽的梦还虚幻。
是假的吗?的确有些像一个美丽的噩梦,噩梦怎会美丽呢?仍是因为林峰的刀。
林峰的刀只有一把,一把刀便是林峰,便是林峰的一切,心神、意识、感知—一所有是林峰的,也全都是这把刀的真实,刀只有一把,天只有一个,地也只有一片,人也只有一个,但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变成了有机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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