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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痴疯有怨情 从前的约战,用以分辨谁强谁弱,作为三大势力合一,哪一方当首领的依据。 “冷血方唐家”、“剑狂”及“白世家”三方势力,由第二代弟子作代表,谁个力压群雄,从此三方势力便由他来统领,今日的决战,就是为了选出这个第二代的最出色人物。 当然,对剑仙、剑狂而言,这只是个骗人借口。他们所图的都是一样,“白世家”绝世武学“燃烧岁月”。 两人原来分别先后迎娶白发魔女,目的都一样,利用婚姻约束,企图感动白发魔女把“白世家”神秘武学传授,最好把整个“白世家”的财产、权力也转移。 只可惜白发魔女看穿二人所为,两人并不是真正爱她,最后都落得分手收场! 其后为了补救,继续占有“白世家”一切的期望,剑狂便提议第二代决战,争夺成为三大组织首领。 背后“冷血方唐家”跟剑狂一样,都为了把“白世家”武学及财宝抢夺过来,堂堂正正入主。 故此在决战之时,剑仙必须“复活”,否则他又怎能以太上强者之势强夺方失神该得到的所有? 战况已经十分明朗,剑仙委以重任的方失神已胜券在握。 身怀神秘绝学的方失神,气焰比任何人也更狂、更盛,就像告诉众人,今天的胜利,只是他囊中之物。 剑狂麾下的“五连环”,已先后被方失神杀掉了“慈母败儿”及“左邻右里”。 只剩下其三,分别是——“贫贱夫妻”、“龙兄虎弟”及“名师高徒”,方失神认定眼前六人好侠就会变成死尸。 三方决战,说是要选出最强的第二代弟子,统领群英,建立武林第一帮派,好冠冕堂皇,好有激励。 剑狂万料不到,突然杀个功力大增的方失神出来,把己方的徒儿杀个七零八落。只剩下“三连环”,成败得失,一切都放在他们身上,剑狂不禁心底叹息,惟有他最清楚,“三连环”跟今天的方失神实力相比实在太悬殊! “三连环”六人也有着相同理念,不能退,必须战,该如何是好? 突然六人同时纵身围杀方失神,合六人之力,六倍杀力,来个同归于尽吧,最少不要让“冷血方唐家”独吞“白世家”的一切。 一道强光猝然从六人的中心爆发,透体激射,光线又再旋转散开,万丈光芒由近至远,照得场中一片金黄。 强光来源,自然是方失神。 转势奔腾,急劲迅疾,强光过处,寸草不生,划破长室,绽出“嗖、嗖”巨响,那阵阵气劲之声忽高忽低,时如龙吟狮吼、时如厉鬼缠身,相互交缠,万化千变。 接踵而来的,是血,来自“三连环”六人体中奔流激溅出来的鲜血,如决堤倾泻,代表着死神降临。 身上出现无数裂痕,纵横间隔,各部分分成许多节,犹如蚯蚓一样,煞是可怖。 跟着来的,是皲裂,从血痕中爆开,一化二,二断四,四变八,八分十六,如是者,好好的一条生命,一副躯体,就在转瞬间撕断为一百八十二节,一百八十二片血肉。 对,是每一副躯体裂为一百八十二节,“三连环”的总共六个躯体,也即分成一千零九十二块血肉。 惟是这千多块血肉,却没有完全分离,依然有部分皮肉相连,只是骨头碎尽。 全身连头颅也一样,全都断成一节节,软绵绵的,就如灵蛇一般,能随意扭曲变形,死状极之恐怖! 如此狠辣的一招,却有个相当简洁的称号——“欲断难断”! 如此惨不忍睹的凶残杀招,在场的人无不汗毛直竖,脑际一片浑沌,当下噤若寒蝉。 “欲靳难断”是“白世家”武学中出色的一招,跟白发魔女成亲多年,剑仙、剑狂当然对“白世家”的武学有深入了解。 “失神,恭喜你,你大概已掌握了‘欲断难断’七成杀力,天下之大,恐怕能接得住你这一招者,绝不会超逾八人。” 说话的正是“白世家”的白发魔女,同一时间,她走到方失神面前,轻轻的献上一吻,就是这一吻,把在场各人的所有疑团都一下子破解了。 她的举止,令场中人无不感到讶然,剑仙与剑狂,比起其他人的感受都来得更错愕、更震撼。 拥抱,还加上热吻,旁若无人,仿佛视众人都突然消失了,热恋中的方失神跟白发魔女快乐地吻个痛快。 吻,耳边听闻阵阵细细的呼吸,更感受到对方一种冶艳美绝的感觉。双方在脸庞紧贴之下,思潮像似牵丝攀藤交织。 从热吻中感受,感受那被占有与拥有的感觉,白发魔女好陶醉,吻得七情尽现、吻得肆无忌惮、吻得淋漓尽致。 抱拥热吻,体贴呵暖,感受那随着胴体漾起了匀好的弧度,呼吸的韵律,就如融为一体般,没分彼此、先后。 从辈份而言,方失神竟是跟师祖母相恋,不伦之恋,直教每一个人都惊疑不定,大感诧异。 莫问一直以为,白发魔女记挂、爱慕的人是自己,但原来她真正入迷爱上的是方失神,心中不禁在取笑自己。 白发魔女对爱情的执着,使她已开始产生魔性,若然让她在情海中再受重伤,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也许她会彻底入魔,为武林带来最可怕的杀神。 莫问忧心忡忡,他对白发魔女始终有着怜悯感觉,这貌美少妇不住受着男人伤害,她却从未有害过谁。 祈求他俩能白头到老,免得白发魔女又再受伤。 方失神在笑,但却有另一人在流泪。 一直深爱着方失神的冷柔柔,芳心伤透,她的痛楚,不能言喻。眼前一切,使她骇然呆住,脑际空白一片,如何也不能“想”,不能组织出甚么来,整个人似是僵硬了,只得好可怜她的唐芙在她身旁伸手扶持住。 “五连环”中,无一幸免,悉数死于方失神手上。 卷起“袖刀”,由剑狂整件衣服所卷化而成的巨大“袖刀”,竟震出淬烈光华,教人为之目眩。 只见方失神从袖中取出一物,是一本书,轻抛至剑狂跟前,剑狂低头察看,不禁骇然。 书面上清楚四个大字——“燃烧岁月”。 甚么?方失神竟把“白世家”的绝学秘笈送赠予他? 得到白发魔女的传功,武学修为提升不少,惟是功力提升,更叫本已是目中无人的方失神变得愈加狂妄,全不把剑狂这前辈放在眼内。 方失神道:“老头,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书中所记,全是‘白世家’的不世绝学,要杀我,就好好把握眼前机会吧!” 剑狂翻书细看,当下入迷,“燃烧岁月”记述又是招式、又是心法,全是绝世武学,这竟然真的是“白世家”绝学秘笈。 方失神抢前攻杀,提着“仇生”,要剑狂在杀剑之下,一目十行观看秘笈,急急提气出招,把一派之主玩弄于股掌之上,瞧得其他人都摇头叹息! 刀剑之战,轰出刺耳铿锵之声,迎风激荡响遍哀嚎悲泣声,剑如暴浪排山倒海涌向剑狂脸庞,急疾如电,更渗透悲凉意境,煞是可怖。 “袖刀”后吐发劲,先震飞“仇生”,再回挥破浪剑劲,斩杀方失神,此招正是秘笈所记其中一式,剑狂大致领悟,便挥洒自如,果真是武学奇才。 方失神举臂,五指骈伸,力握死扣“袖刀”,以肉掌五指夹实了“袖刀”锋刃。 剑狂往袖刀刀柄一拍,一阵储于“袖刀”的气劲借力钻入方失神躯体,把他轰飞老远。 好个剑狂,仓卒之间把“白世家”的武学融会贯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赢了好漂亮的一式。 把握方失神退飞时机,赶快揭阅书页,紧记书中招式口诀心法,学得愈多,取胜机会也就愈大。 冷不及防,一股炙热气劲蓦地从丹田疾射扩散心脉,真气刚烈,更冲上脑顶,教他如堕火海。 全身扭曲痉挛,在地上疯狂打滚的剑狂,脑海中登时想起一件可怖的事来——走火入魔。 这就是方失神的诡计,当然,在他而言,这绝对是妙计。 让剑狂阅览“白世家”武学秘笈,让他自觉有取胜机会,为的,就是要让剑狂心意错乱,消化不了“白世家”的上乘武学,意念仿佛,真气逆转乱窜,冲破丹田心脉,直上“百会穴”,引爆体内原有内气矛盾,来个彻彻底底的走火入魔。 胜战的机会,实则只是死亡道路,踏上了,谁也难以回头,更且死得好苦! 剑狂只觉浑身血脉奔腾翻涌,一股内力,不住在体内猛冲,吐了一口血,又吐出一口血,如是者断断续续的吐了十七、八口血,只觉体内血脉依然激荡,仿佛还有无数口血要吐出来。 他已彻底失去作战能力,肺腑感觉已开始爆裂,眼中生出从未有过的惧色。 方失神冷笑一下,隔空一掌轰出,“勒”的一声,剑狂双手腕臼为之震脱,两手筋脉全麻,倒飞出丈外。 只见剑狂满脸血污,伤势极重,仍不住的继续咯血,一口接着一口,快要把体内的血都吐尽了! 失去了神釆的眼珠反白,五官只因感觉到彻骨的疼痛而痉挛抽搐,发出一种低沉的悲鸣。 由于声音冗长又悲哀,恰似在向方失神请求,求他行一个方便,快快把陷入极痛极苦的他杀了便算。 斗志像燃烧殆尽的棉花,不住飘飞,化为乌有。 没有人会相信这惨澹收场的可怜虫,竟是曾不可一世的剑狂,大概谁也不愿意死得如此低贱、可悲! 方失神等了许久,让剑狂受尽折磨,才和身扑来,雷电锤凿般向他背后脊骨劈去。 只听得一阵爆断裂骨之声,如雷呜风怒,生命便戛然而止,剑狂的身躯接连七八下猛震,才突然炸得血肉横飞。 每一块骨肉,绝对不会比指头大,甚么肝肠寸断,大概剑狂可算是全身寸断,化成血粉了! 白发魔女走到一旁,重掌轰地,当下爆出一个足有八尺深的大洞,这就是她送给剑狂的最后礼物。 把剑狂碎肢推入洞中,再以泥土掩盖,虽是马马虎虎,但总算是葬了剑狂,一夜夫妻百夜恩,白发魔女还是对他有点情义之念。 剑仙笑道:“今天之战,看来已没有任何人能敌方失神,咱门‘冷血方唐家’胜出,方失神当上第二代弟子的领导人,从此由咱们‘冷血方唐家’带领‘白世家’,哈……,大家没有异议吧?” 方失神听罢,冷冷的哼了一声,笑道:“错了,我的胜利,却并不代表‘冷血方唐家’,我方失神已投靠‘白世家’,成为‘白世家’一份子。今天之决战,是‘白世家’胜,明白了没有?” 方失神突如其来的话,教“冷血方唐家”上下无不大骇,但好快便明白,既然方失神跟白皮魔女走在一起,“冷血方唐家”跟“白世家”好自然便连成一线。 只是李太白又如何呢? 剑仙原来是最大得益者,但如此一来,他就变得一无所有,连白发魔女也失去了,想夺取“白世家”一切的美梦从此粉碎。 方失神、白发魔女同一阵线,天下间谁可匹敌? 方失神突指着李太白喝道:“我的至圣无尚师祖爷,本徒孙忽发奇想,若然今天连你也死在我手上,剑狂、剑仙同赴黄泉,都被我方失神残杀,此后岂不成了武林佳话?” 狂傲气焰已不住高燃,好明显方失神不愿放过杀李太白的好机会,不愿剑仙活着离去。 他要在白发魔女及众人面前证明只有他才是最强最强的男人,天下间无人能及! “可以把唐芙嫁给我么?” 突然而来的荒唐话,跟原来紧张又紧急的气氛格格不入,但偏偏有人说出这些笨话来。 他是莫问。 突然走到剑仙面前,说三道四,胡说八道。 莫问道:“可以吗?” 剑仙道:“你找死!” 莫问道:“找到了。” 剑仙道:“滚!” 莫问道:“不,是倒下。” 剑仙道:“甚么意思?” 莫问道:“你要我找死,这里今天死的人多,找死的人也就好多,他们都找到了。” 剑仙道:“老夫不懂得欣赏你的风趣!” 莫问道:“你这老夫也真的老了,先前还有说过要滚,但说错,你不会滚,因为连滚的力气也没有,倒下来去死吧!” 莫问说完,剑仙竟真的软倒地上,全身登时发黑,皮肉肿胀,更慢慢散发出腥臭的气味来。 莫问笑道:“碰上了我的毒,也就该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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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绝情少家主 死了! 李太白死了! 一代剑仙,就在无声无息下死得不明不白! 难以接受的震撼随着李太白倒在地上那一刻,猛然打击场上各人心坎,无奈、苦痛、伤心、兴奋、疑惑,不同的感觉,都同时在各人身上涌现,教谁也接受不了此事实。 李太白瘫软倒在地上,眸子失去昔日慑人气魄,脸颊枯瘦,肤色苍白如死灰。 用剑如神的李太白,死后还是跟一般人无异,只是一副臭皮囊,残躯并不比甚么尸首更有价值! 褊狭谲诈,多疑矫伪的李太白就此死去,方失神实在有点不大相信。莫问用毒出神入化,传授自皇后耶律梦香,显尽强者本色,方失神也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去。 恨意不禁倏然而生,胀红了脸,整个人像一只随时飞扑噬人的猛虎。带有强烈杀意的双眼死盯着莫问,妈的,莫问竟夺去了自己杀剑仙扬名天下的机会! 劲力凝聚,真气贯注“仇生”之上,浑身散发杀气战意,他究竟能否抵住莫问奇诡的毒力呢?甚至是……莫问身旁的白发魔女,会否阻止自己伤害莫问呢? 莫名的妒忌心,已油然而生……。 哭了,白发魔女香泪潸潸淌下,两个曾经爱过自己的男人,在同一天逝去,情深义重的白发魔女,真情流露,悲痛不已! 虽然最终分手收场,但总算情深爱过。白发魔女始终眷恋那回忆中的温馨,她就是那样的女人,对她爱过、付出过,她便惦记终生。 谁说情爱就像一场梦,不愿等待当然希望它是梦,真心守候梦境便会成真,白发魔女虽跟张狂、李太白不再相爱,但她仍好希望他们有回头的一天。 如今一切梦想已经破碎,人死了,一切寄望也就烟消云散! 她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为他俩流泪,夜阑人静,只要忆及从前温馨、浪漫,泪水必然又会再来。 温柔的手、温柔的爱,温柔地把白发魔女的泪痕抹去,莫问神色自若,眼中尽是祥和,凝望着她微笑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珍惜自己,珍惜现在吧,他俩在地府也好渴望你能快快乐乐吧!” 莫问虽是毒杀李太白元凶,惟是白发魔女却未有痛恨他,剑仙狡计抛弃自己,本来就该死。 她怀念的只是从前热恋时的情,当然,那大概都是虚情假意。故此情她会追忆,但人却毫无价值。 伤心的人,都好想有拥抱的感觉,白发魔女未发一言,莫问已经把她拥入怀,紧紧的抱在臂弯中。 莫问显然好清楚白发魔女需要甚么,他的一举一动都能满足她的需要,但方失神呢? 方失神脸庞忽红忽白,显然是内心两种截然不同思想正在矛盾斗争,他好想扑杀莫问,但总是犹豫不决。 答案来了,“仇生”愤然插在地上,强猛劲力震得土地龟裂,不住向外扩散,竟裂开了方圆三丈的范围,尽现方失神此刻的震怒。 原来凝聚的杀力,全发泄在地上,总算是向莫问发出严重警告。 笑莫问,他妈的你总有一天要比李太白死得惨上一百倍! 上天往往喜欢愚弄世人,在场中每一个人方失神都可以义无反顾地把他杀死,惟他最痛恨的莫问却不能随意斩杀。 方失神还需要把“白世家”的“燃烧岁月”无尚武学的每一章丝毫无遗地都学懂、了解,又拥有“白世家”的一切,白发魔女才是毫无价值。 一切只好随着白发魔女的心意,只见她伏在莫问肩上泣不成声,身子不住颤动,良久,才把心情平复下来。 勉强镇定心神的白发魔女冷然道:“‘冷血方唐家’,还有张狂‘五连环’都尽数败在方失神之下,他代表我‘白世家’,依事前规定,从此‘白世家’便主导‘冷血方唐家’,方失神就是新家主,谁人还有异议?” 震慑全场的说话,“冷血方唐家”众人当下都低下头来,不敢作声,全场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本来应该跪拜家主,继而双手欢呼喝釆的反应,久久未有出现,莫问见状笑嘻嘻道: “看来他们都不大愿意有个叛徒家主,哈……,原来‘冷血方唐家’的上下都还是尊师重道的家伙,可惜哩,你这新家主却跟大家格格不入。” 在莫问面前,方失神不想失掉一点面子,回身对白皮魔女道:“你先走,让我来收舍残局好了。” 白发魔女颔首点头,方失神既要当上四大家族新家主,必须要各人心悦诚服,他绝对要拿出压倒各人的力量来。一道轻烟似的人影飘飞而去,白发魔女不愿久留,也就放手让心爱的男人整顿一切。 “破天阁”内剩下的除了莫问以外,全都是“冷血方唐家”的人,本来在四大家族争斗中,方失神已成了众望所归。 惟是如此离经叛道的人,如何能够让他成为四大家族的家主呢? 方失神垂下一绺散发,遮盖了半边脸,从一个角落的神台之上,拿了一盏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扬手便把茶杯向着地上摔个稀巴烂,继而捋起袖子喝道:“服从我的,便向本家主下跪!” 平生最讨厌叛徒的杨咩须大声骂道:“贱人,你凭甚么要我们跪下?” 方失神冷冷道:“凭我能杀你的武功!”脚跟一蹬,一道内力贴地而攻向杨咩须,眼目凶光尽现。 内力借物而传,但地面却全无异状,没有飞沙走石,用劲之巧妙实令人赞叹不已。 那道力默默潜向还在破口大骂的杨咩须,正骂得兴起的他猝然跪倒地上,从下而来的暗劲涌上身再钻入喉头,先断他舌根,教杨咩须喷出一大口血,无从再说话,继而双膝同时爆碎,被迫跪倒地上。 方失神潇洒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呀,哈……!” 杨咩须才倒跪下来,身旁的二撇鸡、大胡子竟同时向他拲打脚踢,不留情面的痛击狂攻。 “妈的你真不识好歹,早些去死好了!” “我跟你称兄道弟,仍不值你所为呀,臭贱人,你如此硬性子、硬骨头,快下阴间陪那死剑仙好了!” 已受内伤的杨咩须,哪里会想到最亲密的战友竟贪生怕死,向自己疯狂攻击,手忙脚乱之际,也不知全身被轰伤多少处,痛得死去活来,更见刀光在眼前闪现。 呼的一声,一切尽成黑暗,因为杨咩须再也看不到甚么了,二撇鸡的一刀便把他双目割分为四。 脸庞眼目以下,有点痕痒感觉,是因为鲜血不住在鼻子、口唇、下巴的四周流动。 二撇鸡伤害自己,教他失明,杨咩须流的只是血,并没有流泪,他决计不肯此等下贱的丑事掉下泪来。 大胡子又如何? 他一手紧扣住二撇鸡,把短刀硬生生夺来,毫不犹豫的狠狠插穿杨咩须天灵盖。 一不做,二不休! 从头顶中央一拖,把脑袋割开,让那些原来密封在头颅内的血液、脑浆……通通溅溢出来。 固执的人、愚笨的人都该死,何况杨咩须结合二者,更且武功又不高强,竟胆敢螳臂挡车,实在该死加上该死? 两人杀了杨咩须后,便立即向若方失神下跪,心悦诚服,好一双识时务的家伙。 方失神笑道:“大家都好应该以他俩为榜样,还有谁个不服、谁个不愿向本家主下跪?” 右腿猛然蹬地,一道排山倒海,分涛裂壑的内力涌卷散开,直向每一角落散射。 劲力同时击得各人腿软,四大家族弟子尽数跪下,方失神的凌厉目光在告诉每一个人,谁不下跪,再站起来,他便痛下杀手。 有,还有四个人屹立不倒,坚持站立,他们便是冷杀杀、血风云、方天下和唐拾义,“冷血方唐家”的四大家主。 “你真的要我跪?” “跪下代表尊重。” “我是你父亲。” “我是大当家。” 方失神双目如幽冥沼泽深埋不灭的两盏寒火,死盯着方天下,喝道:“跪,还是不跪?” 双膝落地便是答案,方天下老泪纵横的低下头来,他愧对列祖列宗,心如千刀万剐般痛。在同一时间,其余三位家主也不再坚持,乖乖的向着方失神下跪。 仰天狂笑,发出的声音震得地动天摇,方失神突然感到一种怪异感觉涌击,转身便发现冷柔柔站在身后,脸如死灰。 “你爱不爱我?”冷柔柔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心底话来,但换来又是甚么回应呢?答案好快便来了。 “啪”的一声,炙热火辣一巴掌掴在冷柔柔那柔滑的脸庞上,一下子驱尽她所有渴望、梦想,带来最心痛的苦惨,伤害终生。 “我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分散他人注意力,我方失神怀抱中怎可能没有美人,挑选你已是你的荣幸,我来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只是一颗无知任由我玩弄的棋子。” 刻骨铭心的说话,无情地打人冷柔柔脑海,泪珠夺眶而出,心碎痛死,身体就像被小刀一片又一片的割开、撕碎。 自私,是人的天性,你和我都有自私的时候,但方失神的自私带着阴谋、伤害,他彻底的摧毁原来快乐又完美的冷柔柔。 冷柔柔终于清楚的认识眼前这男人——方失神,自己曾跟他贴身缠绵,夜里把他的俊俏五官都看完又看,但却竟然到了今天,才真真正正的认识他、了解他。 眼所见的、手所触摸的,原来毫不真实。 气宇轩昂,神威勇猛的白马王子,就是利用上天赐给他的外貌,努力猎取师祖母那孤寂的芳心。爱,只是方失神作为向上爬的手段,他的笑态、他的温柔,没有一分是发自内心。 从前一切感觉,如今都明白了,原来只是毫无真意、干涩勉强的虚伪品,她,被骗了! 竟然在“冷血方唐家”的所有人而被公开羞辱,半生风风光光,备受尊重、抬举的冷柔柔,实在太可怜。 她不再哭了,举起脚步,慢慢的退出去。 一心以为从此便当上万人敬仰的方夫人,美梦未来,一切已破碎! 冷柔柔黯然离去,莫问欲上前阻止,却被唐芙拦住,还是女人更明白女人,她现在好需要冷静。 冷柔柔带泪冲出“破天阁”,不住往树林茂密的前方走去。任由松、柏、茶树的树枝划破肌肤。 再痛、再苦也好,冷柔柔只想寻找一个不见光的地方躲起来,埋藏自己,不愿再受伤害。 不断逃避,很想摆脱爱情带来的重伤,也不知奔走了多久,忽地她不得不停下来。 眼前只见万丈堤坝,浪花滔滔,煞是惊人。迷迷惘惘的冷柔柔,登时有着无尽念头飞快在脑海催生。 跳下去,把恨怨悲伤尽都埋藏深渊底下,让这世上不再存有我任何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 跳下去,也就一了百了,再不需面对世人的耻笑,不用听到任何羞辱的说话。 跳下去,或许来世会更快乐,真正完美的爱在等待我吧! “嚓”的一声,一把雪白长剑霍然插在冷柔柔面前,随着响起一把声音:“要是你真的要死,请留下人头给我纪念。” “我要死与你何干?” “好美、好美,就跟她的神态一模一样。” “说甚么废话?” “她专一又冷傲,谁都不放在眼内,偏偏死心塌地去爱一个人,愿意为他牺牲、愿意为他死。” “别再跟我谈爱,我讨厌爱,闭嘴呀!” “只是他不懂珍惜你、不懂得欣赏你吧,哈……,男人都是一样,占有过后便把我们抛弃一旁,来吧,让我带你进入全新的快乐恋爱里,从此无忧无愁,你是占有者,也是被占有者,真正的去享受恋爱。” 纤纤玉手竟从冷柔柔的脖子一直向下滑动,穿过那一层又一层的衣衫,落在雪白丰满的胸脯之上。 这手……是来自同性的女人,放在乳房上,却油然而生一种她从未有过的震撼感觉,直穿透肌肤,甚至在体内炸爆。 天啊,好难受……但……却有好怪……好怪的暖流乱窜。 一张俏丽的脸紧贴在冷柔柔左颊,她的笑是多么欢悦,啊,她不就是那只爱女性的小女子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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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风云地狱变 惊骇欲绝的双目,慢慢回复一种无依却是茫然的神色,当小女子的指头触及那神经核心的蓓蕾,冷柔柔登时全身震了一震,大眼睛又眨了一眨,抚摸自己的是女人,那种羞怯、惶恐原来更是强烈。 小女子要温柔便有多温柔,但要厉烈也一样催逼压来,十指疯狂在乳房上乱搓蹂躏,教冷柔柔心乱至极点。 心乱的同时又尖叫,颤了一颤。内心好想挣扎,摆脱这种“不正常”的抚摸、触弄。 只是整体的节奏却给小女子完全控制,靦腆的感觉因为太畅快而压下来,不舍得那种酸软离开。 彼此体息相呵暖里,血液都对流进相互的身体去,脸儿升起两片红云,仰首啼叫发泄。 冷柔柔那双颊鲜润娇羞的红潮,热得她自己也感到实在过分,喘息忽地急促起来。 那柔嫩细致的颈项,教小女子再也忍不住疯狂把香唇印上。 潮涨浪翻半空,击打得轰轰连声,竟似是大自然在奏乐,协调奏出极是惊动人心的情欲乐章来。 双手慢慢往下移,悄悄脱去冷柔柔外衣,不停按抚着她身体上下每一寸肌肤,来得甚是仔细,不时教自己如触电般剧烈抖颤。 冷柔柔好不愿意失去这难得的快感,但却仍努力的吐出一个问题:“我……俩都是女的,这样……是畸情欲恋,不……可以啊!” “死也不怕,你还怕甚么?真的不可以接受么?既已决定去死,来吧,先痛快的来感受一下,若然真的接受不了,便一纵而下去死好了。临死之前干甚么又有啥关系?总不会再为你带来甚么损失或伤害吧!”小女子说得头头是道,一双玉手始终未有停下来,教冷柔柔欲仙欲死,呼叫不停。 小女子忽然举起一双纤纤玉手,慢慢拔下头上的玉簪。乌黑的云髻霎时散泻如瀑布,娇妍的脸上呈露出一丝挑衅。 “爱或被爱,同样需要互相欣赏对方,这一点你都清楚,我也明白。可惜你所爱那个男人,我所爱那个女人的男人都不明白这道理。” 纤纤玉手又慢慢举起,将碧绿的衣衫从上到下顺次解开,袒裼裸裎在堤坝之上,鼻尖相碰已在咫尺之间,擦动轻磨,带来一阵阵刺入心坎的痛快感觉。 冷柔柔欲退无从,小女子用嘴牢牢地堵住了冷柔柔两片红唇,随即吻她粉颈、胸脯甚至腰下最敏感部位。 冷柔柔终于崩溃了,她把身子放软,任由小女子操纵、玩弄,地想通了,只要抱拥快乐,又何须顾忌甚么? 从前她拥有的尊贵、地位,一下子都破毁消失,原来甚么都难以执着、握实,真正属于自己的,就是眼前快乐。何苦不去珍惜,偏要被旧有框框限制自己。 从前愚笨,从今要彻底解放! 来吧,我要快乐,痛痛快快真好! 小女子纵欲狂极,因为她的计谋终于得逞。她一直的在守候,等冷柔柔被抛弃最伤痛的一天,只要这一天来到,她便能够乘虚而入,攫取这美丽胴体与灵魂。 冷柔柔最终还是难以逃出她指掌之外! ※ ※ ※ 人死以后,亲朋戚友为了表达沉痛哀悼之情,便尽量遵守礼仪,力求完善。首先,就是搭建灵棚,披麻戴孝。 丧礼过程,需要发丧、开吊、念经,少计也要七天才能完成,就是平常说的“头七”,到了第八天再出殡埋葬。 这些日子里,棺木多停放在院内,而棺木不能“见天”,因此,必须搭起灵棚遮荫。 灵棚往往是整座搭起,杉木做立柱,长竹竿为棚顶骨架,顶上用苇席绑好,四面用花璃窗扇围起。门前则搭起竹竿架的牌坊,整个牌坊都扎上蓝白两色的纸花。 并有吹鼓手和执事人在门前“喝道”,以便通知丧家主人来了吊唁的客人,此时,就由子女等跪伏灵旁,陪灵哭泣。 今天在“七重天”“天家镇”上“冷血方唐家”总坛内,正有着丧礼举行。 死的是“冷血方唐家”的师祖爷——剑仙李太白。 若然在“天家镇”内居住超逾二十年,便会觉得事情很是奇怪,因为你会发现,死者在二十年前已死过一次! 李太白本已仙游,无故复生已叫人惊讶,如今又再中毒身亡,惟有“冷血方唐家”各人才知悉个中原委,只是大家都不再愿意多谈了! 天色灰白,雨霏霏下,远处竹林稀疏,疏林也萧瑟在雨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及伤心处。四家中最伤心的莫过于唐三藏。他以为放下尊严,委曲求存,李太白便会有一天杀了方失神,让自己正式成为第二代大家主。 岂料剑仙轻易被莫问毒杀,一切希望顿成泡影。 虽然唐三藏得师祖爷真传“先天无形剑气”,可是方失神亦得白发魔女垂青,已修练“燃烧岁月”。 “燃烧岁月”有多厉害,在“破天阁”内四家人都有目共睹。 只得一指“煞气剑”的唐三藏,根本不可能去跟如日中天的方失神对战,他只好追随对方,听他差遣。 当然,更重要的,是方失神会不会让他长活下去。念及悲戚落寞处,唐三藏突发一招“煞气剑”,白色剑气直刺向挂在树林上的酒壶。 壶面留下了一个指头般大小的洞孔,酒便从破洞涌流向唐三藏,仰首望天,烈酒不期然灌注入喉咙。 “人进苦年伤痛不尽,酒入愁肠滋味无穷!”忽地响起一把声音,道尽人世间的沧桑无奈,令唐三藏不禁想起种种前尘往事,唏嘘感慨。 疏林旁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一叶扁舟悠悠地从迷蒙细雨中驶近唐三藏。 一人撑着油纸伞挺立在船头之上,微微笑道:“你是唐三藏?” 唐三藏低头向他望去,扁舟沿着小河顺流缓缓而下,冷然道:“他已经死了。” 那人依旧微笑道:“我要找一样东西。” 唐三藏道:“他帮不……” 未待唐三藏说完,那人已抢着道:“我要找的叫‘万玄神冰’。” 唐三藏问道:“你是谁?” “太子。” ※ ※ ※ “冷血方唐家”的总坛内,四位前家主都跪在一旁,可是偌大的灵棚却未有吊唁人。 李太白的遗体安放在灵棚中央的位置,表情犹如安祥酣睡。 忽地传来轻轻笑声,接着马上有人喝止:“师父死了,你可否装哭?” 偷笑的人道:“我也很想哭,但我的心却忍耐不住发笑。” 发笑的人是唐家家主唐拾义,其实剩下三位家主都好想笑,只是碍于身份,只能在心里喜悦偷笑。 李太白的复生令四位徒儿十分痛恨,他一回来便要夺走一切,是他的,不是他的,都照单全收。财富、权力、地位,李太白一律通通要据为已有,不肯放过。 李太白己身故,如今换上方失神,看来他心怀大志,好想向外去闯,只要四人原控有的一切不变,基本上跟众人原来计划大致没甚么矛盾。 说实在的,方失神总比李太白好,只怕门人不服他而已。 “有客到!”执事人在门前叫喊,四位家主当下惊醒过来,只见一溜青烟似的人影飘到李太白身前,身后还跟着唐三藏。 来者赫然便是太子。 眼泪夺眶而出,哭泣,是因为失散多年的父亲重现眼前,可惜却天人有别,阴阳相隔,太子为李太白痛哭流涕,真情尽现。 唐三藏走到一旁,把透射寒气的包袱取出交给太子,对了,就是该属于太子的一份厚礼。 太子打开包袱,阴森寒气疾射涌上,面前是一块巨大的“万玄神冰”,寒气猛烈,晶莹古怪。 太子伸手去摸,一股寒气竟疾刺入肺腑,全身骨骼凝结似的,手掌更传来一阵剧痛。 慌忙撒手,掌心已被割破一道缺口,流出来的鲜血瞬间被残留掌上的寒气凝结,薄薄的聚在掌心上。 太子的举动跟唐三藏刚碰上“万玄神冰”的情景无异,但他的反应却跟唐三藏有很大区别。 左掌伤了,改用右手,强握“万玄神冰”,源源内力不住汇聚右掌,与森寒阴气来个硬拼抵挡。 太子脸上一阵白又一阵红,显然已斗得难分难解。 一层又一层的递升内力,尽显看家本领,更且在灵棚内绕步疾走,寒气溢射,直把四周搭建物都染成一片寒薄冰块,像是到了北风呼号寒冬节季一样,怪异之极。 太子用“御剑”心法,把入侵体内的寒气,御到四方尽情宣泄,避免寒气攻心,伤了血脉。 “万玄神冰”渐渐白烟袅袅,恍如云霞,煞是好看。 太子提着神冰,半空甩抛,刺骨寒气刮动如刀,斩向墙身,当下划出一道七寸长的骇人破痕。 太子内力强盛,惟是单凭内力,看来还是难以把“万玄神冰”降伏,能破开他的秘密来。 只得把神冰放下,再思索良策来破开此“万玄神冰”。 太子命唐三藏来,除却要得到“万玄神冰”,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要把父亲李太白的尸首带走。 但太子走到棺木之前,却是一阵惊疑,流露出愕然神色,大概感到好不明白的事。 突然一脚踢得封住棺木的面板碎散四飞,教四位家主同时大怒。他们虽然不大喜爱剑仙,但倒也不可能任太子胡来。 大师兄冷杀杀喝道:“休得放肆!” 狂舞佩剑疾射出绝学“天地大变”,太子武学修为高强,故此出手便是夺命剑招,要压住太子的嚣张气焰。 一蓬血花突然溅飞,一臂跌在地上,只因为同一时间太子也抽出佩剑,攻出一招,对了,一招便破了“天地大变”,还断掉冷杀杀的左臂。 把精湛内力转化成无坚不摧的剑法,内功愈是浑厚,剑法愈是迅疾,太子这一剑又比在“神兵山庄”之时更上一层楼,令唐拾义为之咋舌,众家主都心跳倍速。 太子昴然喝道:“每一人都要给我一条手臂!” 衣衫澎湃激荡起来,纵身而上,夹着金光漠漠,如神龙舒卷,又似妖娇飞舞。 如怒鹰掠扑,飞攫杀向三位未断臂的家主。那太美妙的身法,恰似飞星过渡、电闪穿云而来。 血风云攻出“不见天日”,方天下挥出“折足先登”,还有唐拾义同时挥剑舞招“后会有期”。 同是剑仙“天仙缺三”的绝学,力拒太子,同心合力拚杀,誓保一臂,不愿受辱。 太子的杀着是“剑气”,从身体与剑的合一同时爆震而出的剑气,轰在三位家主身上。 同一样的异变,各人身上衣衫同时裂撕碎开,化作藤刀一样,急卷缠住肩膊,继而割肌破骨,断臂! 以剑御气,气化为刀,刀断臂,三位门主的“绝招”未触碰太子身体,手臂已断落了! “哈……,好孩子,老父一句话你便依本子办事,妥当完成,好得很,好得很阿!” 妈啊,说话的竟然是在棺木里已死去的剑仙李太白! (待续) 后 记 风起云涌,天花龙凤 《泪流血脸》的天夭终于出现,他的痛苦、遗憾、悲愤、怨恨,将尽力在小白王国及小白身上发泄。这位极度过分的高强人物,下一辑《天花龙凤》,将有彻底描述。 而“剑京城”的“十大神兵皇榜”,亦会于下一辑上演。我辛辛苦苦结构出来的新江湖,所有代表性人物,将会在一辑集中主线,向小白挑战,掀起最高潮。 方失神、李太白、太子、莫问、梦儿、白毛人、白发魔女、东方不平,所有主线人物都一定令你有莫大惊喜。 铺线在创作中最困难又最痛苦的,下辑收线,我觉得会又刺激又舒服的呢,好啦,可以轻松些了! 至于筹备已久的《刀剑笑》小说,现已顺利进行,并于八月香港出版,台湾就会十月尾上市。 今次的书本大小及设计会用台湾模式,大家有何意见,不妨传真来通知一声。 因为《刀剑笑》小说是为了赶上八月的“香港漫画节”而出版,让广大读者可以拿着本书让本人签名,故此百忙中仍抽出时间赶稿,非但平日赶,连搭飞机来回马来西亚也赶足四章,真赶得出神入化。 创刊号内容及创意我自已相当满意,还特别搞硬皮纸盒包装,再有特别版加送珍珠真金、银双包夺爱刀连鞘,真是价值连城,绝对值得收藏,各方读者千万要珍惜、留意。 我也好渴望可以照顾一群小说读者。在港、台两方面都有好成绩的话,便会刺激我继续创作,或许可以出月刊。 《刀剑笑》武侠小说月刊,人人期待,每期都有送五吋神兵的特别版,哗,好劲,最好我可以“顶得住”。 文:刘定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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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棋阵杀无穷 悍者无惧拚死,拚命就是人生最渴慕之事。 爱杀戮血腥,钟情兵器交击时之光华,视敌人意料以外之布局、招式为惊喜,尽情陶醉灭绝中。 勇者贪图超越,突破上天恩赐能力便是目标。 遇强愈强,愈强愈猛,不论生死,只求在战斗中提升杀力,兴奋感觉致使一切痛楚、破损、失落全然消失于无形。敌人啊,你倒下来的一刹,便是勇者最满足一刻。 兼具悍、勇心志,方为真正闯将! 困难是朋友,危难是知己,突破困难,超越危难,展现非凡本色,气傲志狂,面对未知险阻。 只凭自信去闯,狂攻、不退,不守、不避、不惧,武林中只有闯将最为可怕。 疯神就是难得的闯将。 “天法国”内能人不少,惟是足以凭着自我实力,勇闯敌人巢穴者却并不多见,疯神是其中之一。 他原为马贼,及后归降伍穷之下,只可惜野性难驯,“天法国”朝中上下难苋合适官位。 伍穷好赏识铁胆狂志的疯神,也就提出有趣意见,命疯神疯狂去继续他的抢掠、劫杀、攻夺。“天法国”边疆接壤“小白王国”之处,正好让他来大展身手。 正规战兵惹得两国仇恨加剧,若由“马贼”来负责杀戮、采取情报,两国表面仍显得相安无事。 疯神是一等一的闯将,他只带着数百草莽兄弟,在边疆一带神出鬼没,为每一处草原、荒野都带来鲜血。 但最值得疯神攻克的,必然是小丙、小黑、笑天算等领导下的“天鹰城”。 杀入城太容易,也就因如此,疯神心感不妙,果然大街竟布有以市井商贩结集而成的棋局杀阵。 分布、攻击、退守、结聚、层次、变化,一概以黑白棋子变化为依据,串成牢不可破,又大有智慧的阵法。 马贼又岂是通明棋术的智者?陷入迷惘局中,任由负责调动、命令的笑少三以变化万千棋艺招式杀得片甲不留,五百马贼只剩下一半数目,登时心慌意乱。 小血海一声指令,教未被杀的马贼们脑际闪现生机,只要大家愿意干出叛逆行为,必能保住性命出城。 方法好简单,只要大家合力攻杀首领疯神,把他的头颅跟坐骑马头调换,用针线缝好便是。 哈……,人头跟马头对调,是好有趣的事,当然,其他人不觉有趣,因为大家不明白小血海残酷、冷血手段而已。 从小便爱玩弄残忍手段的小血海,行事甚具创意,他凝视着疯神,不住在想,这家伙脖子若换上了马头,必然妙趣无穷。 天空布满红霞,景色瑰丽无伦。城下血流成河,触目惊心,骤眼望夫恍如天地一色,红得有点教人心痛。 杀声震天的外城,因小血海一句话变得静如止水,落针可闻,只剩重伤未死的马贼呻吟声,此起彼落痛嘶,跟天边的残阳成了相宜的对衬,竟奇妙的融洽。 避过“棋阵”杀局而侥幸保住性命的二百多名马贼,凝视首领疯神,目光中满是惶惑、惧怯、责备、无奈、愤怒。 疯神在笑,笑得淋漓尽致,仰首抱腹,这些疯狂笑声,足教二百余马贼没有一个敢上前枪杀。 只有小血海看得出疯神并非以笑遮掩恐惧,他好肯定疯神是耻笑胆小的部下。 小血海肯定自己感觉不错,因为他也会发出一样冷酷而又疯狂笑声,彼此在同一情况下有着相似反应。 疯神道:“这如意算盘难以打响。” 小血海道:“不见得吧!” 疯神道:“他们杀不了我。” 小血海道:“二百多人杀不了一人?” 疯神道:“应该是二百多个废人,杀不了一个闯将。” 小血海道:“何谓‘闯将’?” 疯神道:“你今天会得到答案。” 小血海道:“我今天要得到你的头颅。” 疯神道:“那你必须下来,试试你一双手能否拿下。” 小血海道:“嘻……,愈勇悍者愈有趣。” 疯神道:“呵……,愈勇悍者愈难应付。” 小血海道:“伍穷之前曾派过十八批马贼分别先后来过,却从来没有一个跟你一样自视过高。” 疯神道:“小血海,杀人跟玩弄小昆虫、小动物截然不同,战场并非你完全操控的小铁笼。” 小血海道:“我杀过闯进来‘天鹰城’的马贼已数以千计。” 疯神道:“但今天你才发现,我竟跟从前任何马贼都有好大分别,因为我是闯将。” 小血海道:“你在教训我?” 疯神道:“好,我便给你彻底教训!” 握刀的手坚定,表达了疯神的傲岸与自诩,一对一百商贩,看来必然是一场惨烈厮杀。 杀! 为啥要杀? 报仇?雪恨?泄愤?争权?夺利?邀功?逞强?好胜?背叛?伐异?还是贪恋? 疯神在疾风中挥出如龙吟一样刀风,笑容在告诉大家,他并不为甚么,不为偷生,更不为杀人,只为了享受闯将的猛烈痛快感觉。天王闯将,遇强愈强,一杀一百,好得很,哈……! 刀旋转出光锋,刀走偏锋,势疾偏狂,以气御刀,斩出千姿万态,刀劲如水流云转,更似骤雨台风,猛扑向一百商贩棋阵杀神,要把棋局斩得支离破碎。 “棋局”内的“棋子”有的狂嚎、有的打滚、有的疾退、有的飞跃,更有的不住前仰后合,急疾移位。 居高临下,可见原来一刹那间一百棋子已不住在变动棋局,一局变四局,四局再化成十六局。 不同棋局正好把能力不一的商贩互调,变化出或守或攻的不同杀力来,也就容易迎拒疯神的狂刀。 刀长空划过,刀劲掠拂,砍出狂恨,任疯神杀力如何强劲,也半分不能斩伤阵内任何一人。 变幻无穷的“棋局”,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利用阵中各人不同绝学、长处,以截阻、迎击敌人。 疯神斗得一阵,已大汗淋漓,为求突破,突然大吼一声,高跃四丈二,一沉杀下,急若星丸,势难可挡。“棋局”依笑少三之指示,一百兵刃竟同时甩手射出,旋飞截挡。 急旋之兵刃结成如钢硬“兵刃盾”,集合力量,险险挡住疯神无俦一击,教他无功而回。 战场上的闯将跟一般士兵有着好大分别,闯将特别勇猛,但却有绝对条件,那是“进”。 闯者进攻也,身为闯将,必须有着顽强信心,以不断的向着敌人核心进逼,得到成功而刺激无尽杀力。 疯神是出色闯将,杀了好一阵竟然半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敌人都死不了一个,自然心下怯惧起来。 “棋局杀阵”里的棋子都防守严密,百子白,一子黑,如何能化白为黑,鲸吞实力呢? 血,长空掠过! 头,长空飞起! 疯神仍在想,但那一百兵刃合成的“兵刃盾”,已急旋攻回来,把他脖子上的头颅斩掉。阵中,不可能有片刻让你沉思破敌的时间,这实在太过奢侈,换来的代价就是死亡。 二百马贼登时疯了似的,都涌上前去,把疯神的头跟刚斩下来的坐骑头颅相互对掉。 终于,疯神逃出了“天鹰城”。 小血海走到仍未断气的骏马背后,狠狠一斩,那头换上了疯神人头的“怪物”,竟能狂奔出城。 人头马身,奔出二十余步便力竭倒下,栽倒沙土上,可怜的疯神连一双眼珠也爆溅射出。 小白海发出阵阵嘻笑,但笑意未尽之际,却感到身旁四周人影晃动,奔腾疾转。 小血海道:“小三,你干啥?” 小三道:“布阵。” 小血海道:“甚么阵?” 小三道:“棋局杀阵。” 小血海道:“杀我?” 小三道:“有趣吧!” 小血海道:“你竟胆敢杀我?” 小三道:“这个胆早便有了。” 小血海道:“为——甚——么?” 小三道:“为了一句话。” 小血海道:“说来听听。” 小三道:“你临死前,包保你会听到。” 小血海道:“哈……,你以为我教你的‘棋局杀阵’能杀我。” 小三道:“这个当然不可能,故此我把‘棋局杀阵’作了一些你未见过的变化、调配,因而有百分百信心杀你。” 小血海道:“今天真的特别有趣。” 笑少三只是小血海下面一个被他提携的兵卒,这小子当然机智过人,又有点小聪明,他不但反过来叛杀小血海,而且用的还是对方精通之“棋局杀阵”,简直视小血海如无物。 飞掠杀射而前,小血海勇闯“棋局杀阵”,登时劲风大作,用的竟是一双神腿。 如狂风扫落叶般踼出霹雳之势,迎向叛逆了的商贩部属、迎向喊杀连天的“棋局杀阵”,无惧凶险。 众商贩以极速脱去身上衣服,当下变成全然一身雪白装束,是为“棋局杀阵”之“白子残局”。 一众商贩显然未敢轻视小血海,菜刀、猪肉刀、鱼刀、秤剑、担挑刀……从四方八面迎向小血海。 小血海狂腿横扫千军,来多少便踢多少,可是白子如潮水涌进,任他如何也未能把“白子残局”击得崩溃。 残局以“残”字为诀,集合大群一式一样的商贩接招,二十人接一招,每人也就只分担二十分一的攻力,十五人接一招,变成各人分担十五分一的痛楚。 能卸去杀力,各自分担又何“残”之有? 残只在敌人,要满有斗志的敌人战至心胆力俱残,白子如潮水不住逼近,杀之不尽,或许该说是一个也杀不了。 白子贴身从四方八面似水围压,小血海神腿如雷但也未能全然压倒“白子残局”。 小血海不住战、不住退,退至身后一酒庄之处,脑际不住在想,“白子残局”已成,又如何能增强黑子势力,反攻白子呢? 酒! 哈……,有酒,成了! 白子商贩先嗅到腥臭,再看到酒。黑酒,酒已洒射加箭击来,黑黑的,带股令人恶心的臭味。 原来酒庄有种如墨一样的“黑酒”,小血海人急智生,蹴破酒坛,以内里黑酒溅泼“白子”双目,白子未能视物,顿成“黑子”。 正要杀人反攻,一位中年妇人突然出现身前,只听她银铃般的声音道:“入神、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惹愚、守拙。九品棋艺分高低。临局之际,见形既悟。显然已达三品‘具体’境界,我的‘残局战阵’可未能困死你了。” 谁在说话?正是足智多谋、一代智者笑天算。眼前的她,当年的青春气息已不复再,换上的是另一番风韵犹存的成熟姿态。 原来小白赐给妹妹“天鹰城”,就是要考验她面对逆境的能力。笑天算创出“棋阵”之法融入战争杀局中,演化出独特的兵法来。 先前,小血海以一百人布下的“棋局杀阵”,已能轻易把马贼杀败,如今笑天算又把阵势推算演变为“残局战阵”,个中变化更是繁复,杀力无尽提升。 小血海看着已经杂乱无章的“贱局战阵”,不满地道:“就算练成一品‘入神’境界,也不见得就能派上用场,敌人又岂会等你先布好阵再作进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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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合纵连环杀 “天鹰城”最重要人物是小血海,他是小丙、小黑、笑天算二一人心血的结晶,大家得失成败为的也是他。 要训练小血海成才,更且是不世人才,必须运用非常手段,今天的“棋局杀阵”就是例子。 少三又岂敢胡乱杀人,他只是听从笑天算吩咐,在“适当”时机,反过来以“棋局杀阵”围杀小血海,逼他在危难中显出非凡应变本领来,这就是“叛变”的真正原因。 少三尽力去“演绎”叛变,他依着命令,要让小血海拚出真正实力、潜质来,以便笑天算看个清楚。 “棋局杀阵”终于困不住小血海,证明十数年艰辛训练下,这位小主人翁已实实在在的掌握了实力。 一把苍老声音响起:“好孩子,你娘的‘棋局杀阵’变幻之奇,在于更高深的‘合纵连环’棋盘大阵中,更是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大败的白子商贩尽皆退走,地上剩下血渍斑斑,一片大战过后的凄惨景象。夕阳如血,映得地上鲜血更是凄美。 猝然,地上出现纵十道,横十道的翻土痕迹,鼓声响起便有四十人从地下破土跃出,接着各射出纵横共二十条银丝向对面十丈远的另一人。 顷刻间,四十人已布下一个偌大的棋盘来,方型结构,每排十人,形成四十整整齐齐方格。 刚才说话的人走了出来,原来是老态龙钟的小丙,只见他仰首笑看红霞中的一缕“狼烟”,淡淡道:“让伍穷来见识见识我们‘合纵连环’的厉害吧!” 甚么?伍穷终于出兵攻打“天鹰城”? 夕阳徐徐在两个山峰之间滑落,像不忍卒睹人世间的纷乱战争,当最后一丝晚霞消失,黑夜便降临大地。 “天法国”来袭,“天鹰城”中百姓已从半空中的“狼烟”得知消息。人人知道此城一破,无人能得以幸存,因此年轻壮士固然奋起执戈守城,即使是妇孺老弱,也担土递石,共抗强敌,加紧坚固城墙。 城外鼓角雷鸣,“天法国”战兵来攻,笑天算、小丙、小血海、少三,还有无声没息形同鬼魅的小黑登城远眺,只见敌军漫山遍野,不见尽头。军容之盛,兵力之强,跟疯神的马贼真有云泥之别。 夜色苍茫中,城内城外点起无数火把,火光照耀如同白昼。 在黑黝黝的敌军当中,背着“将军令”的春冰薄最是显眼易见,全因他的八尺长斧在火光中映得烁烁发光。 可是来的却不只春冰薄一人,他身旁除了面目狰狞的李厉琤,还有穷一生智慧悟通“相学兵法”的神相风不惑,跟那不停寻找机会欲一飞冲天的江南。 “相学兵法”决战“棋局杀阵”,必然是一场旗鼓相当的精彩战争。 神相以“褔运者兵强,兵强者战胜”的要旨,布下“翻江倒海阵”,运势强者列在最前,次之二排,再次之三排,只要一闯上去便势如破竹,大褔大运者不倒下,一浪一浪汹涌地把敌军冲杀,俨如怒海上的惊涛骇浪,也就好容易闯破“天鹰城”攻杀进去。 风不惑仰望夜空繁星点点,身上衣衫微微随风飘扬,朗声道:“笑城主,我看你还是快快弃城投降,‘天鹰城’的布局相冲相克,四周尽是紫煞妖气,此等妖城只会克死城主,夺走城内百姓生灵之气,要不得呀!要不得呀!” 小丙呸了一声喝道:“说话不三不四,妖言惑众,难怪来偷袭也不敢用‘天法国’战兵,只倚重那些奸淫掳掠的马贼,如此国师,好不知所为!” 风不惑没好气道:“本神相好意相劝,不忍生灵涂炭,既然城主执意如此,只好为城里无辜百姓黯然叹息!” “听说神相的‘相学兵法’屡战不败,我都很想见识一下。”小丙身旁的笑天算,期待今天已许久,今番正好跟神相来个一决雌雄,显示她的兵法压倒对方。 号角吹动,鼙鼓声中城门大开,手握着铁盾的二千战兵在城门之前布好阵势,准备迎击敌人的第一浪进攻。 同一霎时,敌军杀声如雷,阵后的春冰薄和李厉琤从两侧抢出,迳自发动阵法攻势,声势震山撼野,“天法国”战兵疾越城下,精兵悍将在两位将军率领下蜂拥攻城。 “翻江倒海阵”前五排以神弩手为主,一排射杀,后排便迅速补上,如浪花滔滔连绵不绝。第六排以长刀手为主,待两阵距离接近后抢上扑杀,第七排以弓箭手为主,用抛物线攻势从上而下杀敌个措手不及,最后排是骑兵,作用乃是一举闯入敌城,放火杀人,制造混乱,以便后上战兵轻易掌控“天鹰城”,作歼灭之战。 如此阵势,笑天算有何良计妙策对抗? 其时皎月当空,星星闪烁,照临下土,天上云淡风轻,一片平和,眼前的“天鹰城” 下,却是两军对垒在舍生忘死的恶战。 灰沉沉的铁盾把盾手的正面全部遮盖,原来盾的厚度经过精妙计算,能够把全数劲箭截挡下来。只是在沙场作战,只守不攻又有何用?挡住了敌人前排弩手劲箭,那又如何? 神相勒马伫立于小丘之上,亲自督战,身旁一百多面大鼓发出咚咚响声,震耳欲聋,甚么说话的声音都给淹没了。但见“天鹰城”的士兵不住提盾挡箭,慢步前行,仍未有半点攻势。 两军距离渐渐拉近在百步之间,蓦地灰色铁盾竟打开一道小缺口,缺口马上递上箭矢,数千羽箭便在同一霎时发射,教正在拼命冲杀过来的弩手敌人纷纷中箭倒地。 “天法国”战兵始料不及,最前一排死伤无数,攻势登时滞住,一时间空中羽箭状似飞蝗,不消多久,第一、二排的“天法国”战兵竟全被歼灭。 纵同望去,“天鹰城”外“天法国”战兵尸首愈堆愈高,但后续队伍仍如怒涛狂涌,疯狂踏着尸体飞跃而上攻去。 神相瞧见战兵死伤枕藉,心下惊骇不已,焦急万状。第一、二排全是气色最强的褔运双修者,他们被杀,表示敌阵中有着更大褔大运者,把己方好运压下来,令好运变成噩运。 敌人的“棋局杀阵”犹未展开,神相的“翻江倒海阵”已溃不成军,此战谁负谁胜,看来大局已定。 站在笑天算身旁的小丙,见敌军还是如潮水涌上进攻,便把一张高逾一丈的铁胎弓插在地上,左手拉弦,搭上八尺长羽箭,右脚撑开大弓,把弦拉得满满,飕的一声,长箭冲烟穿尘,疾飞杀前。 长箭贯穿一名敌兵肚腹,去势未尽,又穿破第二名敌兵胸膛,接二连三,竟把六人钉成一串,直退飞至神相身前倒下。 神相见这等势头,不由得脸上变色,小丙见状,又再张弓搭箭,疾向神相射出,这一箭去势好不急劲,犹如奔雷闪电,直追风不惑,只要领兵的国师阵亡,“天法国”便当然惨败。 千钧一发间,春冰薄跃飞九天,啪的一声将势道强猛的羽箭奋力劈断,脸上尽是鄙视之色。像是说:“有我在,又岂容你小丙称狂?待我来收拾你这老怪物!” 就在春冰薄落地同时,两军已大呼酣战,“翻江倒海阵”的第六排战兵正要冲杀上前,霍然间,所有盾牌手都不知所终,一块块沉重又厚的铁盾都骤然掉在地上。 战场上铁盾战兵全都失去踪影,藏身沙土之下,笑天算笑得花枝乱颤,她的举动教神相大感诧异,只见她扬起玉臂,号角声登时响遍山野,之后便是一阵尘土迸射,“合纵连环” 来了。 前十人,后十人,左十人,右十人,从沙土下面跃出,把前排二百多名“天法国”战兵包围起来,脸上尽是泥垢,杀志坚定。如此潜藏泥土地内作战之法,笑天算显然是从“五杀野”中的“泥杀野”得到启示,蜕变出如此怪异杀阵形式来,由此可见笑天算不住兼收并蓄,努力提升个人能力。 “棋局杀阵”四十人的一半,手中各自拿着一个方不方、圆不圆的圆状铁盒子,忽地向着远方同伴发射,一点亮光骤现,银熠熠的玄铁丝线竟贯穿敌人肚腹,再缠在彼方同伴的护腕之上。 银丝穿过敌人肚腹、肩膊、大腿、手臂……,顷刻间,便布出一个和刚才小血海所见相同的棋盘来。 幼小却锐利的玄铁丝线,疾射劲强,二百“天法国”战兵中不下三十人被贯穿身躯不同部位,敌人强力拉扯,玄铁丝线竟啪的一声便割断了战兵手脚,痛得各人嘶声叫喊。 二百人,都被困在不同却一样大小的方格内,玄铁丝线有高有低,有些倾斜,密密麻麻好复杂,稍一接触便割伤肌肤,教每个人都不敢妄动,完全被钳制。 笑天算、小丙、小黑的眼神交织出兴奋神色,他们对自己精心钻研出来的阵法十分满意。 “合纵连环”杀阵展动,锋利的玄铁丝线随四十人翻滚跳跃狠狠割斩敌人,刀斩剑劈非但斩之不断,更且被划断割折,兵器叮叮当当的跌在地上,随着再跌堕而下的,是头颅、手、脚、半截身躯…… 二百多名“天法国”战兵被东包西抄,南围北击,身体已被银丝肢解分离,无一活命,四野里黄沙浸血,尸首山积。 “天法国”战兵接连受挫,听得鼓声有变,都回头而望,只见神相已传令撤退,先避其锋,登时军心大乱,士无斗志,纷纷退后。 两位将军迳自走到神相身旁,从长计议。笑天算忽然笑道:“嘿嘿!神相不是说过紫煞妖气现败象吗?怎么事情却倒转过来了。” 小血海道:“娘亲又怎可跟神相的相学相提并论,相学只是一些弱者、愚笨人的定心丸,我娘聪明绝顶,机智过人,又怎会胡乱迷信,神相要是真的有预知能耐,就不会到此出丑吧!” 玄学,是一种高深学问,亦可说是一种虚无飘渺的推测未来方法,而人只可能改变某些东西,以利自己。冥冥之中,有很多事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然天意大运跟人算有别,任凭你神机妙算也必然一败涂地。 神相惨被小血海嘲笑,但心内却自知,人算难敌天算,若天意要他败亡,他如何精于玄学,也必然难以保住性命。 四十个埋伏在地下的士兵便把二百名“天法国”战兵斩杀,剩下的士兵莫不胆寒。 惟是笑天算的“合纵连环”阵势虽胜不乱,早潜在泥地下的其余战兵再拔升而出,结成更巨大“棋盘”阵渐渐逼向敌军,银线光映着火把,犹如千万条银蛇钻动,煞是触目惊心。 春冰薄和李厉琤跟神相议论一番,突见春冰薄从军中抢出,竟独自闯前,要破“棋盘” 大阵。 战鼓声中,春冰薄手提“将军令”策马奔驰,见银线袭来,咬牙切齿迎头便是一劈,出尽吃奶之力,可是银线未有折断,反而斧刃却崩出缺口。 银线是经过笑天算以特制药酒浸透,柔而锋锐,若非敌人内力雄浑,绝不可能斩断破开。 春冰薄这么一顿,敌人又同时弹起玄铁丝线,各自向前踏出三步,竟组成铁线大网,遮天蔽地的从头上掩来。春冰薄忙拍马跃起,仅仅在空隙穿过,半空中回首已见坐骑被切得肚破肠流,断开百份。 至此笑天算一方已占尽上风,但那风不惑却未见太过失落,原来他腹中早布署好后着,此“后着”一出,绝对有信心反败为胜。 神相当然明白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故此“人算”便要多算、多作准备,不能苟且。 笑天算又如何? 大家或许已忘了她是小白的妹子,小白素来面对大形势必有后着部署,她,当然也不例外。 后着对后着,谁的后着更稍胜一筹呢? 春冰薄陷入杀局,“天法国”战兵没上前拯救,未有神相命令谁也不敢乱动,各人只好眼睁睁看着春冰薄被肢解。 忽听山后树林中成千上万的宿鸟受震惊高飞,一道迅雷疾电的人影冲射而来,手中长刀挥出一抹光霞。 神相在笑,负手伫立姿势维持不变。他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后着来了。 那人举起手中长刀,双目射出教人惊惧的寒光,破空声震若龙吟,全身透发一股无上的霸者气概。 挥刀劈斩“合纵连环”的缕缕银线,龙吟声高几,声威之猛,恍如苍龙惊天,震空而鸣,沛然无尽,远近可闻。 “圣上刀法”的“绝曲龙吟碎江山”。 来者正是“天法国”君王——伍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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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同穴葬怨仇 翠峦的黛色、江水的清澈,相映而成了浅绿,配上潺潺流走的清脆声音,天地间难得的悠闲,最令人感动。 一大片蓊蔚的草坡,绿波如潮,随风起伏,饶有韵致。 晚风里轻颤着青葱,飘起了一撮嫩草,扬飞空中,乘风而去,倒映在清澈的江面上,风吹、草动、水流,节奏仿佛都是一致,相互配合,像是一首动人的乐章。 如此美丽景色,我们都能在“罪十八岛”上找到。 江水映照着一头大麻鹰振翅旋飞,忽地俯冲而下,向着大树枝头急掠而去。 再腾飞半空时,喙中已多了一条乌黑油光的四尺长毒蛇,原以枝头上那雀巢内的小麻鹰已失去保护,可以乘机觅食么? 错了,爱孩子的父母又怎舍得让孩子孤独无助,孩子一直都在母亲视线范围之内。 的确,没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儿女,不论他犯了甚么错误,都会绝对地去包容、原谅他。 不论多么艰辛,都愿意尽量去满足其需要,甚至豁出一切。 身为“东方世家”的二公主,东方心沉当然也是于这种情况下长大。 惟是过分的疼爱,很自然便会演变成溺爱。 从小到大心沉也没有受过半句责备,东方不平对她的溺爱,使其渐渐养成了骄横的性格,目中无人,更喜欢作弄别人,甚至有些时候过分的虐待,造成死亡。 一直在“罪十八岛”中为所欲为,喜欢这样便这样、喜欢那样便那样,从没有人敢阻碍她半分,逆她主意。更甚的,她喜欢拿别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快乐,但依然没人胆敢作出半声怪责。 直至十岁的那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她的生命。 这个人,跟心沉有看莫大的关连,她便是——东方心雪。 这一天,心沉永远也不会忘记,首次跟小雪碰面,也是她有生以来首次遭受到屈辱! 当天,心沉怀着畅快的心境,跟以往一般,以一间古庙来作她日常的耍乐活动——火烧焚佛。 只是,这天的行动,却并未如平常一般来得“顺利”。 一个不知名的女孩,竟作出违抗心沉的行为,担来一桶又一桶水,把古庙的火扑灭。 对了,她,正是“东方世家”第二位公主,比心沉年长两岁,从这天开始跟心沉结下不解仇怨的东方心雪。 好个东方心雪,这个女子给心沉的第一感觉,就经已充满敌意,眼神里又是责骂又是鄙视。 有生以来第一回被人阻挠,这种难受的感觉,心沉实在不能容忍,怒火中烧,就这样与心雪动起手来。 而这次,更是东方心沉首次把其父所授的“东方世家”武学使出,用来教训东方心雪。 或是掌掴、或是拳法,只有简单的招式变化,惟是教心沉惊讶的是眼前心雪,竟也一样懂得“东方世家”不传武学,跟她斗得难分难解。 插目、挖眼、扼颈……,两个少女斗得愈来愈凶狠,尤以心沉为甚,甚么恶毒招式都来了。 始终是心雪的年龄较长,无论气力与变化都比心沉优胜,缠斗之下已渐占上风。 举脚一撑,狠狠地把心沉撑开,翻飞数尺之外,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觉一下子疾涌上心头。 几个翻滚,心沉伏于地上,抬头一看,只见一双强而有力的腿就在面前,不禁一笑。 是的,在这个情况下,他来了,确是应该高兴。 只因为这个人于“罪十八岛”有着无尚权力,一切都要依从他的意旨,他就是“罪十八岛”的“东方家主”——东方不平。 乍见父亲出现,心沉内心非常雀跃,宛如放下心头大石,一切也有父亲作主,哪还须惧怕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爹一定把她撕开二百份! 可惜这一次,却没有发生心沉想像中的事,教她彻底失望之余更添上一种错愕的感受。 血红的深深掌印赫然在心沉的脸上浮现,掌印的主人,竟就是东方家主、心沉的父亲。 这一掌掴,带来了从未有过的痛! 从来也是最疼爱自己的爹,连半句重话也未有责怪过自己的亲爹,何以此刻竟会掌掴? 一个疑问,却同时又带给心沉一个疑惑的答案。 心中不禁在想:“难道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子?” 当心沉看见东方家主的巨灵手掌伸出,却是去扶起那最贱、最不知所为的东方心雪,她终于握住了答案。 东方不平道:“她叫心雪,是你姊姊!” 东方心沉道:“呸!我娘只得我心沉一个。” 东方不平道:“哈……,这个当然,但爹却娶了心雪的娘为继室。” 东方心沉道:“原来是毫无血缘的便宜贱货!” 东方不平道:“小心你的嘴巴!” 东方心沉道:“小心甚么?爹只得我一个宝贝女儿,谁也不可能分我爹的爱,不,绝对不能!” 东方不平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得回从前的一半、一是失去所有,包括生命。” 东方心沉道:“爹,你……?” 东方不平道:“爹从来都言出必行!” 东方心沉道:“不……,爹好爱我的,来,让我杀了这便宜贱货,一切就跟从前无异了!” 东方不平道:“选择吧,你决定如何?” 答案当然是东方心沉被迫跟心雪摊分原属自己的一切,从此两人便斗争不断,针锋相对。 为啥东方心雪会突然出现呢? 原来心雪的母亲突然身染沉痾,数度延医,也没法阻止病情恶化,终于撒手尘寰。 可怜的心雪变得孤苦无依,东方家主将她带来“罪十八岛”,收养为女儿,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直生活于明争暗斗中,二女的性格各有不同,心雪温文尔雅,天真无邪。反之心沉反叛成性,既凶狠又残忍。 四年后,心雪十六岁生辰的当天,心沉已暗下决定,要她在最快乐之时往见阎王,好让自己取回原有的一切宠爱。 午夜时份,心沉提着匕首,小心翼翼撬开窗户爬入心雪房中,决意把多年来的仇怨作个终结。 可是,脚尖甫踏地,万料不到的事情却呈现眼前。 一条黑影倏尔窜出,往心沉“肩井穴”一刺,心沉登时动弹不得,双目却是瞪得老大。 眼前人竟是亲爹东方不平,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心沉登时被吓得目定口呆,心中疑惑丛生,但答案好快便来,更且为心沉和心雪同样带来毕生难忘震撼。 踏着缓慢脚步,步至床边,一手掀起心雪床前珠纱罗帐,双目暴现禽兽凶光,要把眼前的猎物“吞食”! 心沉见状,嘴角不禁展现微微一笑,多年来心中的疑团终于揭开,她恍然大悟,爹这老狐狸为啥要收留心雪了。 他要把心雪奸个痛快,先好好的“饲养”起来,一旦成熟便吞下肚里,在最适当时机饱尝兽欲,哈……,对了,这才是他认识的东方家主。 挣扎、痛哭、反抗、嘶叫、求饶……,突然而来的“反常”,又岂是只得十六岁的纯真心雪所能承受。 她最信任、最倚赖的人,竟撕破假面具,玷污自己纯洁身躯,为她带来羞辱、可耻! 悲伤愤懑之情,不住萦绕脑际,心中痛了又痛,泪水不断涔涔而下,嚎啕大哭。只是她愈反抗、愈挣扎、愈是哭得声泪俱下,禽兽便愈是痛快、满足。 来吧,不要停下来、不要疲乏,给我多一点刺激,我要你作出最厉烈反抗,这样才最美妙啊! 呜呜咽咽的哭声十分凄惨,只是任何反应也绝对不能停止这苦候四年的禽兽,直至他彻底满足、发泄过后,还抛下教心雪心碎,额头登时渗出冷汗的说话来。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当我的玩物,保住安逸生活,也保住生命。当然,你也有权选择死,只是我可以告诉你,选择死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尸首,‘罪十八岛’上至少有八十人会好有兴趣奸尸,他们都是个中高手,包保玩得你在阴间也难以安宁。” 从这一刻开始,心雪彻底明白,要在“罪十八岛”上活下去,软弱是不可能的事。 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身上,才是最佳方法,否则便总有一天会被逼得发疯,甚至白白失去性命! 她,十二分憎恨东方家主,但却从没想过寻死,心雪咬紧牙关,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定然要把生命留住,寻回生父,努力找寻爱自己的另一半,合力把东方家主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自此,心雪变得与心沉一般残忍,或许这就是最适合的生存方式。 东方家主很高兴,两个女儿也变得自私自利,这全都是自己一手所造成,他好满足。 今天,终于一切都成为过去,不论彼此间有啥仇怨,两女也愿意为着爱人笑梦儿而化解。 只是心沉却万料不到,愿意化干戈为玉帛的代价,竟换来一刀无情的刺杀,原来恩仇未泯,一切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真笨啊! 心雪目露凶光,冷冷地道:“我不愿与你分享,为啥我东方心雪拥有的都要分一半给你呢?不,这一回我要全握住,拥有一切。” 好冷漠的说话,直教心沉心碎,原来如何也好,怨就是怨、恨就是恨,她终于明白了。 心雪缓缓提起脚步,慢慢走近心沉,她,要把心沉了结,她死了,梦儿便只属她一个。 另一刀,忽地反过来插在心雪胸口,心沉也一样不肯放过心雪,先前的泪只是她的计策,引心雪步过来,减轻防范的心,就送回她一刀。 两女皆要把对方置诸死地,独享梦儿的爱。 惟是心虽如此在想,却没有足够的气力去完成,受了致命的刀伤,血不住溢出体躯,二人皆筋疲力竭。 模糊中,忽地一个人影从屋顶破出,是了,正是梦儿,他,已把所有的功力消化,融会贯通,梦儿……功力已大增啊! 站于屋檐之上,摆出一副阴森可怖的模样,吓得两女全身汗毛直竖,险些不敢正视。 梦儿道:“既然你俩都想把对方除去,放心,一定不会议大家失望,就让我来助你们一把吧!” 两女正迷惘之际,梦儿俯身纵前,没有再说任何话,左右两掌已分别轰在两女额上,血箭从口腔狠狠疾射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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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囚牢新故事 爱情,必然教人盲目、迷惘。它,会令你沉溺、迷失、陶醉直至不能自拔。 当被爱情完全俘虏,你会愿意无条件地付出,甚至,改变你的一切。 惟是“爱情”二字,却包含着很多不同层次,利用、色欲,而真爱,却不是每一段情都能找到。 一直以来,梦儿都只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来对待心雪和心沉,他很懂得利用爱情,将之化成一种厉害武器,助他夺取“罪十八岛”岛主的宝座,再图霸业。 但梦儿终于明白,他对两女已产生爱,原来的虚情假意,被两女的情真感化成真爱,在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结为一体。 心雪与心沉多年来的不解恩怨,只要愿意为梦儿而化解,连这最大障碍也清除,三人就能踏上真情爱互相快乐拥抱的大道去。 一双强而有力的掌分别印在二人胸口之上,内力传来,却没有感到任何痛楚。 心雪与心沉强睁着双眼,心中都同样有一个疑问:“要是死了令梦儿更快乐,倒也不妨!” 当然,他们都好想知道答案,好想梦儿能为他们解答,为啥要他们死,是讨厌二人仍在不住争斗吗?不让眼睛合上,就是期待着梦儿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也许,同样是想在被杀前多看自己的爱人一眼吧! 掌劲源源逼入体内,轻抚其背,一道暖流缓缓渗入,遍走二人全身,带来最美妙的享受。 梦儿道:“两位可爱的美人儿,我又怎舍得把你俩杀掉呢?先安静点把伤势弄妥。” 原来梦儿的掌劲只是助二女疗伤。 和暖的气劲遍走全身百穴,体力渐复,呼吸也越畅顺,但这舒适的感受,却怎及得上心头之暖。 “愿意和解吗?” 梦儿抛出好简单却又好难作答的问题,心沉、心雪低下头来未肯应对,心跳如万马奔腾,激动难静。 梦儿道:“今天是最后机会,也必须你俩同时作出一样决定才成。我同时爱上你俩,一是同时拥有,一是同时放弃。我最讨厌拖拖拉拉,来吧,给我答案。” 声如洪钟,心沉、心雪不禁骇然失色,内心不住挣扎,多年来的怨恨又岂是容易消除。 梦儿道:“来吧!” 一手拖住心雪,另一手拉住心沉,两女被迫身贴身,梦儿再把两人的下巴托起,香唇互相黏住。 要闪要避都给梦儿执住脖子,不能成功,只好“献”上一吻,吻自己原来最憎恨的人。 梦儿更逼得两人互相抱拥,身躯贴紧,你拥着我腰肢,我抱紧你粉颈,骤眼望去煞是缠绵。 梦儿道:“你俩根本没有甚么深仇大恨,既非有亲人被对方所杀,又不是姊妹间有过残体亏欠。彼此间的仇恨,只因一个东方不平而来,但今天,你俩要因另一个男人,我笑梦儿而产生一样的爱。” “爱足以消融一切,若然仍心中记恨,就表示我们之间的并非真爱。我来说清楚好了,你俩谁杀了对方,别以为我会爱剩下的另一个。未死的只会为我带来鄙视、仇恨,我非但不会爱她,更且必然把所有愤怒降临她身上,要她为我失去的爱付出高昂代价。” “我已深爱上你俩,现下只有一个要求,别破毁这段美丽的三人行,让我们一同建立又快乐又温馨的‘家’。” “退一步海阔天空,来吧,爱就在你俩面前,只要卸下包袱,一切便能轻易掌握!” 双手紧握,象征着多年来的仇怨终于来个终结,也象征着梦儿对他们的重要,一切仇怨也愿意忘掉、化解。 俘虏,彻底地被梦儿俘虏了。 一切尽入眼帘,已毋须再作躲避,把两女一拥入怀,梦儿正享受着俘虏别人的感受,好美妙! 已吸纳了九位门主的功力,“吸星神鉴”神功快将大成。现下更把两位东方公主的心都俘虏,从此以后两女共事一夫,永随左右,说东不走西,说前不在后,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不,不是不求,更不能不去要求。要求的,是更高的成就、更大的满足。一直以来所铺下的路,都是为了成为“罪十八岛”的岛主,这个目标,看来已距离梦儿不远了。 心跳不住加速,但却非情绪激动,而是体内功力急奔疾走。 一股无俦的真气在体内飞快地转动,运走体内一百零八处穴道。梦儿奋力运劲去抑制,凭穴道去锁扣运走的内劲,只可惜,不论如何努力,却依然未见奏效。 惟是梦儿却丝毫没有感到惊慌,因为他感到自身的功力正在不住提升,一种绝强的感觉,叫梦儿愈感惊喜。 功力已猛然提升,看来所剩下的最后一位门主,经已不大重要了,何苦要全吸去十位门主功力,那东方邪白真烦,九人合一的功力,不是已足以宰杀东方不平,夺其岛主之宝座么? 目标的距离愈来愈近,梦儿变得更是狂妄、自负,但也许这就是成为岛主的先决条件。 携着两女的手,转身离去,他要去找东方家主,攫取他的一切! 攀山越岭,时已近正午,太阳应高挂半空,如今却被厚厚的云层掩盖着,发挥不出应有的光辉来。 风和日丽的日子总会教人感到一些暖意,但目下云层遮掩着阳光,隐约中仿佛有种不安的感觉。 天上一片灰白,没有阳光的正午,两张圆腮尖颔的俏脸,透过黑白分明的眸子,笑得甜蜜蜜的。 因为心中的喜悦,笑容也就十二分灿烂,腮边梨涡浅现,显得很是纯美。 迈着飞快的脚步,梦儿三人终于来到“罪十八岛”上最宏伟、最具气派的大殿——“东方宝殿”。 这里就是东方家主居所,乎常人等闲也休想能踏进此禁地。 眼前是个鸟语花香,绿草如茵的大庭园,庭园之后有丛林,丛林之侧是个偌大的鱼池,鱼池后方是一幢大殿,依山而筑,呈平面长方之状,布局严谨,中轴线明显对称,依地势构建,前低后高两组,共分两层,每道窗户也由松木而造,楼顶则由铜铁制成,呈八角形,把耀目烈阳光辉,映照在宽阔的大庭园上。 马儿有七彩的,也有雪白的,振翼扑飞,不知多悠闲、多轻松。 如此美丽的景色,梦儿看在眼里,只感到一份无名的满足感,因他知道,这一切将尽归他拥有。 “你这小子竟胆敢前来送死?” 他,是“罪十八岛”的其中一位门主,亦是梦儿要找那十位门主中最后一位,“吸星神鉴”功力的最后蕴藏者——“暴虐门”门主——步星魂。 原来步星魂相约东方家主于“东方宝殿”,商谈众门主被梦儿尽杀一事,正等待之际,梦儿竟出现眼前! 若然把这位门主的功力也吸纳,“吸星神鉴”彻底练成,相信从此世上也再难觅敌手。 箭步冲前,功力大增后压得四周气流狂窜,五指已把步星魂的头颅牢牢抓着,运劲把其功力缓缓吸纳,内力如江河决堤,不住泄出。 步星魂欲避无从,堂堂一位门主,在梦儿跟前,竟如此不济,似是小孩般任由玩弄,毫无反抗之力。 内力吸进体内,竟有豆大的汗珠于额前不停渗出,梦儿感觉四肢百骸一阵刺痛,奋力抑压,更见满头青筋暴现,状极痛苦,又像万蚁乱噬、又似万虫钻动。 几经努力镇压,才勉强支持至把功力全然吸纳、消化,撒手收招,体内真气登时逆走全身,更带动先前那九道内力,冲破梦儿奇经百脉,似是一把利刃在体内乱割乱刺。 步星魂沮然倒下的同时,梦儿更痛得脸上血筋都浮凸了出来,全身痛痒交加,感觉愈来愈难压抑。 “怎么了……,不可能又是走火入魔吧?” “不……,一定不会,梦儿的功力比这步星魂高强多了。” “梦儿,咱们应该如何啊?” “中毒,对了,一定是中毒。” “甚么?那该死的家伙内力中有毒。” “不错,不错,他预先得悉梦儿会吸去他功力,也就设下诡计之局,要梦儿上当。” “暴门主,快,快拿解药出来。” “他……自尽了!” “甚么?” “暴门主他已嚼舌而亡!” “贱人!” “如何才能够救梦儿啊?” “不……,不能乱、不能哭,好好用脑去想,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两位原来有着不解冤仇的姊妹,为看梦儿,已消除一切隔膜,共同努力为爱人设想。 只是两人对武学修为认识实在有限,如何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子来,只不住替梦儿抹汗,希望减轻他痛楚。 可怜的梦儿苦苦挣扎了半个时辰,体内的痛仍未有消减迹象,脑海中思潮起伏,忽然道:“快,快扶我到牢狱找那老头,只有他最了解‘吸星神鉴’,他一定有消解我痛楚方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东方邪白是“吸星神鉴”祖师爷,只有他方可能为梦儿找到化解危难之法。 东方心雪、心沉当下一人抱头,一人抬腿,急步冲向牢狱。 沿途碰上一些守兵,大家都以为姊妹二人成功擒下梦儿,只是为啥两人会携手联合呢? 倒也百思不得其解。 牢房大门打开,终于再见东方邪白。 依然的被锁住全身,心雪、心沉不加思索便替这老家伙解去锁铐,慌慌张张的说个不停。 “快,救梦儿。” “他……不知怎的,吸掉最后一位门主功力,却比走火入魔还更痛苦难当,是……运气法门有错么?” “前辈,快想办法救梦儿!” 东方邪白大声笑道:“笨小子,竟不懂得把十道真气同时融化,变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吧,老夫助你推宫过穴,好快便安然无恙。” 说罢以掌轻按梦见背门,一道热烫的内劲微微渗射,梦儿顿感一阵畅快,剧痛渐消。 东方邪白道:“好小子,竟一并把两个妞儿都弄到手,给自己好好享受,真的教老夫好羡慕。” 梦儿正处体内气劲急窜的关键时刻,耳能听得一切,目能看见所有,但四肢就绝对动弹不得,也不可能胡思乱想,否则又是走火入魔,一切功力也就全然失去。 东方邪白再道:“你要明白啊,在此暗无天日的囚牢里生活,多年来我未有尝过女色,唉!好难受哩!” “小徒儿,你既然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就分一个给我好么?我一边替你运功,一边跟她胡混痛快,算是满足一下老人家的需要吧,哈……,两位,哪一个来呵护我这老而不啊?” 疯言疯语吓得心沉、心雪目定口呆,只是东方邪白同时迈开半步,已把东方心沉大穴封住,并且一把扯她倒入怀抱之内。 与此同时,梦儿竟发现体内功力不住涌泻而出,奋力以穴道相扣,但都无功而还。东方邪白那道庞大的引力把他体内真气不住吸掉,梦儿顿成了泄气皮球一样,内力一泻如注。 东方邪白笑道:“笨头,老夫教导你的心法,其实只是个陷阱,是我利用你来先把功力吸回,再从你体中夺走,‘吸星神鉴’此等神功,又岂会议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练成,发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哈……,那套心法,当吸纳第十个门主功力后,必然产生逆动乱窜的破捣内体效果,你就必然要回来找老夫。以逸代劳,安心等你这小丑回来‘送’上内力,岂不快哉!?” 对了,天下间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原来东方邪白只一直利用梦儿当跑腿,待他以为一下子提升功力至极点,实则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梦儿啊梦儿,你真是个大笨蛋! 在东方邪白怀里的心沉更是难受,因为她既全身动弹不得,又被对方的左手穿过衣衫,抓住乳房乱搓。 那又粗又皱皮的手掌,为心沉带来极度震栗的恶心,她难受得好想发狂,一双眼目暴射出怒火来。 东方邪白嘻笑道:“啊,便宜乖孙儿,你恼我么?我好怕你那一双吓破胆的大眼啊!” 手离开了乳房,从衣衫抽出,但却落在心沉的一双眼目上,狠狠一挖,心沉惨痛狂嚎中已失掉一双美目,嘶声叫唤不停,瞧得呆在一旁的东方心雪也四肢发软,不知如何是好。 一下子甚么都失常似的扭曲倒转,简直难以接受。 凄厉痛叫声好快便平静下来,因为东方心沉的脖子已断掉,没有了气息,也就不可能再呼叫。 东方邪白冷冷的道:“我最讨厌吵闹,该死的人早点死便最好,东方心雪,你又如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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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天牢血死战 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身体每一部分都好需要血液运行,没有了血生命便会消失。 流血,只因为受伤,但他们很快把鲜血止住,没有谁会任由宝贵的鲜血流干流尽。 河,天降甘霖,雨水流进溪涧,无数溪涧会慢慢被引导结集成一条小河,百川洭聚形成滔滔江河。 血流成河,表示有无数人失去最宝贵生命。他们的鲜血从体内流出,没法遏止,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流尽为止,鲜血流成小溪,最后甚至形成江河,带来恐布惨烈感觉。 试想想,一百二十八名死囚,全都在一瞬间把自身鲜血流干,呈现眼前的壮观血河何其骇人! 爱惜生命,从前爹笑三少便一直教导小白,上天赐予你宝贵生命,好应该去珍惜和享受。 杀人,小白从不喜欢,若非到了不得不杀的地步,他总会为对方留下一条生路。 他不欲双手沾满鲜血,他讨厌鲜血,可惜小白要立国为帝,就需要有人流血,杀者为王,是不变定律。 只有变,才可迎合新的王国,朱不三察觉到小白在变,小白也发现自己在变,惟是内心某种固执依然不变。 不必牺牲的性命,不必杀的人,最好让他们继续快快乐乐活下去,这就是小白的固执。 当死囚在小白眼前骤然被掌力轰爆身体,血花四溅,血流成河,他的愤怒犹如烈火中加上滚油,北风中加上霜雪。 一百二十八名死囚小白全不熟悉,除了三个为破“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阵”的死囚不得不杀外,剩下的都未有想过赶尽杀绝。 内心深处,小白不得不承认有点喜欢这位大师伯。他出神人化的武功、匪夷所思的智慧,看来都在自己之上。 自从余律令如流星般殒落,万寿圣君、江川不死和名昌世先后身故,江湖已再没有谁配称小白的对手,至于“天法国”的伍穷,又岂能跟“武尊”天夭相提并论。 天夭的出现,正好给寂寞的小白带来新的磨练、新的惊喜。 惟是天夭的所作所为,实令人发指,绝对不能给他有出去见到阳光的一天。否则“国之将亡”,定是天夭送给小白立国为帝的贺礼。 师父“盗圣”瞥经说过,面对大师伯天夭,必须要有好强大的自信心,小白从未退缩一步,只是自信并不可能化成奇迹。 傲然挺立在血河之中,血水及膝。感觉更教小白怒火中烧,琴音再次奏起,血液都在舞动,幻化成鲜血淋漓的“血人”扑杀过来。 形如疯汉的“血人”狮子扑兔般攻杀,猝然一道金光如孤鹜飞向红霞,阻截“血人”,两者相碰爆出玄幻光霞亮烈青电褚红。 “赤龙”感受到主人怒火如狂涛,迳自出鞘迎抗敌人。 “赤龙”与“血人”交拚,金光把鲜血蒸发,鲜血又把金光淹没,双方互不能压下对方,互拼十多招,直至“血人”身形暴退,“赤龙”才插入血河当中,金光灿烂,耀眼夺目。 天夭道:“好厉害的宝剑,它叫甚么名字?” 小白道:“赤龙。” 天夭道:“原来是万寿圣君的宝剑,怪不得小师侄重创之下,还敢前来阻我,‘赤龙’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啊!” 小白道:“能战胜大师伯,并非单靠‘赤龙’,最重要的还是自信。” 天夭道:“你好有自信?” 小白道:“当上皇帝必然有自信吧!” 天夭又再奏出似有若无的琴音,“血人”冲天而起,所过之处血花纷飞。“赤龙”亦自行弹射而起,剑锋激射“剑罡”直刺“血人”,声音有若龙吟虎啸,铿锵刺耳。 “血人”幻化成血红彩带在半空中如恶龙盘舞,避过“赤龙”炙热剑罡,直如一条浴血妖龙张牙舞爪般噬向“赤龙”。 得享二百年日月精华的“赤龙”,怎会轻易败给“血人”,众人只见眼前一道飞舞急旋的金光,“赤龙”骤成一条长逾十丈的金龙,不断缠卷“血人”。 浴血妖龙与金龙在半空中激斗,血花满天迸射洒落,金光照耀天牢灿若旭日。 两条恶龙愈战愈酣,“赤龙”剑锋陡起异状,炙热火劲自剑刃透出,将血水在一尺之外蒸发作缕缕白烟。 剑锋爆开化作一爪扼住妖龙龙首,金光削裂妖龙成血点,形成漫天血雨,煞是凄美。 歼灭妖龙,“赤龙”借力一弹,朝小白手上飞回。 两大绝世高手只不过拼了一招,其璀璨处已今人神迷目眩,从未受损的“天牢”已经裂毁近半,再战下去又会如何? 天夭要走出“天牢”,必须先杀小白,有惊人杀力的“赤龙”为佩剑,小白死守出口,要出“天牢”看来须费多点功夫。 天夭笑道:“好出色的宝剑,竟然能把我的‘血奴’斩杀,看来小师侄为了保留实力,才让‘赤龙’作先锋,伤势比想像中严重啊!” 小白挺立挡住出口没半分改变,依然纹风不动。天夭说得对,轰破“天牢”大门,小白本已受的伤又再加重,剩下的杀力是要留待给天夭致命杀击,绝对不能胡乱损耗内力。 “要杀我这聪明小师侄,并不太难,但让大师伯告诉你,今日要阻我出‘天牢’,难度太高,你们还未有能力达到哩!” 昂然而立阻止天夭的,包括有太阴、太元、太初、太极、朱不三、万骨枯、将军、血霸王、黄狗及连战。 死,他们不怕。怕只怕死得不明不白,天夭能够令小白受伤,杀他们也就看来半分不难。 站在最前的太初、太阴、太元、太极,手持“五令旗”、“霹雳”、“天地”和“鬼见愁”一字列开,迎抗天夭。 掀扯地上血水,形如惊涛破壑的一道血墙,遮挡了四人视线,然而,一瞬间血墙颓然落下,更且多了四个“血奴”。 伸手再次插向腰间,又拉出几条血筋来,手指飞快的弹动着,琴音似若离乱无章,又恰如其份的铺陈出生命的无奈和叹息音调来。 节奏和轻重的精确掌握,使琴音变化丰富,时如万马奔腾千军对垒,时如家破城亡,繁华化为焦土的荒凉情景,都从袅袅琴音中表达出来,教人心胆惊怯,情绪尽被操纵。 “血奴”随琴音移动,东条西忽,时而急疾如电、时而缓慢至极,动作灵活矫捷,身上血光灵幻流动,闪烁生光。 四大都督往沙场上经历生死百回,哪有碰上过如此怪异武功,但他们明白,要战胜,就必须勇敢面对,奋勇向前——杀。 冲前拚杀,最先跟“血奴”交手的是太初“五令旗”,“血奴”旋转裂割,无匹血劲不停斩向太初。 “五令旗”挥将出来,风声甚是急劲,响声凌厉,守得泼水不进。太初感到“血奴”招式已老,当下把“五令旗”向前疾迭,岂料“血奴”却突然不知所终。 后头有微风吹来,太初心感不妙,身形疾冲向前,可是身后已多了数十道伤痕。“血奴”暗暗偷笑,又迳自潜回血河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伤痕虽不致命,却会痛,也会流血,流血便会增加“血奴”力量。 天夭利用“心魔妖法”,把内力在血河中传递,幻化出四个“血奴”跟四人激战。看似是四对四公平竞争,实是天夭把内力分成四份攻杀敌人,太初等惨受愚弄。 血不断增加,“心魔妖法”便更能催动杀力提升的“血奴”,天夭刻意玩弄太初等四人,但见他们伤口为“血河”加添新鲜血液,不禁失笑起来,它的本钱正在不住加增。 天夭在笑,小白又如何? 小白也在笑…… 从前,小白喜欢帮人,因为他智慧出众,帮人能给他一份满足感觉。却万料不到,当上皇帝以后,反过来无数人好想来帮他,因为只要小白倒下来,大家便“一无所有”! 小白努力窥看“血奴”有何破绽,希望加以提点,以助太初等反败为胜,当然,这希望实在渺茫。 “五令旗”在飘扬中漾出迷幻刀光,狂风扫落叶般掀起滔天血浪,太初身形拔起,向着“血奴”暴殛疾劈。 血河里的血奴,忽地浮现出半边脸孔来,张口嘶叫的奇丑样貌教人心惊。 一会儿又整个人缩小了三份工,从左方跃起,怪叫一声后又潜回血河里,跟着再从另一方弹射起,嘻笑一声,随即又隐回血河去,如是者不停出现、隐没消失,围住四人,弄得鬼幻邪妖气氛充斥四周。 朱不三不屑地,吐了一口浓痰,道:“哪是甚么妖法?” 小白道:“全都是幻觉,一切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朱不三道:“如何破此妖法?” 小白道:“克服恐惧。” 天夭拍手笑道:“哈……,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克服恐惧,谈何容易啊!” 五指一挥,琴音又在奏起,四大都督愈来愈觉烦躁、混乱,面对杀不死的敌人,简直太混帐! 血河中,又有人头出现,是一张脸,一张温柔又冶艳的脸胚,接着是身躯,属于女性的娇躯,修长的身段,不堪一握的纤腰,还有使男人色授魂驰的柔美乳房。 绝色的美女,琴音疾动乱奏,即时又化成了好可怖的恶女儿模样,张牙噬齿,像是耻笑众人枉自送死而来。 用琴音织出贴体血女妖,轻抚太初、太元、太阴、太极,未有杀意,只不住的团团飘转。 同时轻轻一吻,看似没杀力的一吻,却为太初四人带来伤痕,脸颊竟又滴出鲜血来。 人间仙子,顾盼生姿,如天庭下凡红尘世界,无从批评,面对十全十美的美态。四大都督杀力尽敛,忘了人间何世,被迷得渐渐魂飞魄散,再也难以自主心思、意念。 琴韵从轻慢渐变寂静,融入那凄怨的曼舞动作,在四人身上不停抚摸,死亡就一步一步逼近来了。 身体内外以至灵魂已被彻底勾引,舒适感觉不想失去,可否拥抱多一点,只是要多一点点。 琴音再变,抑扬顿挫,飘忽无定,血女更随着琴音跪在四人面前,紧握对方双手,低首如诉说无尽忧伤。 音律荡漾,悠悠打进四人体内,心、肺、胃、肾、肠……都随节拍跳跃,不妙啊! 可惜,更不妙的是双手被血女握着,犹似麻绳捆绑,妖女骤然化成一个巨大血头颅来,张开血盆大口猛噬。 四人吓得面色煞白,不住挣扎,只是被握的手太紧,无法脱离困局,心中暗暗大叫我命休矣。 无俦掌力从后涌至,把妖女头颅一击轰散,血花飞溅,一切都烟消云散,只剩滴滴嗒嗒的血落声响。 发掌的是朱不三,他不欲已受伤的小白出招,便先来一掌破敌,免得四大都督受创。 太初等四人回复正常神智,大怒下一并扑上抢攻,“五令旗”、“天地”、“霹雳”、“鬼见愁”同时杀向大敌天夭。 不慌不忙、不闭不避,天夭任由兵器斩劈身体,伤口迸射艳红鲜血,狠狠刺射进人四人身体。 天夭身上再透出一道凛冽寒阴杀气,直逼四人,冷得连眉毛一刹间也像冰寒似霜。 体内极冷感觉传来,啊,好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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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血战与斗智 血,来自于脾胃运化的水谷精气,通过管气与肺的作用,变化为鲜红色的血。 血,形成以后,循行于脉络中,以心推动运行全身的称为“心主血”。依靠肝脏贮藏调节的称为“肝藏血”,依靠脾的统摄,循经而行,不致溢出脉外的称为“脾统血”。 人动则血运放诸经,人静则血归于肝脏。 血的主要功用是营养全身,凡皮毛、筋骨、经络、脏腑等一切组织器官,均由血液供给营养。 全身各个部分均需要得到血液的充分营养,才能进行各种生理活动,血是生命的重要泉源。 而气,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二者之间是既可分而又不能相离,存在着相互依存、相互为用的密切关系。 血为气之母,气为血之归。 两者互相为用,周流全身,运行不息,不断地进行新陈代谢,促进人体生长、发育和进行生理活动。 如果血气循流不畅或局部有瘀血停滞,体外便会局部肿胀,疼痛如针刺,痛处固定不移,体内亦会产生肿块,面目黧黑,唇舌青紫,出血紫黑成块等症状。 血气不和,百病因此而生。 “天牢”经小白与天夭一战已经损毁泰半,四大都督自动请缨力战天夭,幸好得朱不三之助,才不至死于天夭的“心魔妖法”之下。 鏖战至此,四位都督也未曾想过竟以一招之力弄伤天夭,轻易达成目的,战果之意外,叫他们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难道天夭只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当阴寒冷气从天夭身上透发,继而再从四位都督体内涌现,冰寒胜雪,俨如置身冰天雪地北风怒吼当中。 四人不住运气驱寒,只是当气血运行至某一地方,便停滞不前,还有一股锥心刺痛直透心肺之间,忍不住凄声嚎叫。 天夭任由伤害,目的是要把自身鲜血溅射入四人体内,以完成他简单又厉害的惊世武学“血凝未冷”。 太初的“玉堂穴”、太元的“紫宫穴”、太极的“膻中穴”,还有太阴的“云门穴”,全因沾上天夭鲜血,皮肤下竟呈现出一块紫黑色血块。 虽然那些穴道并非致命大穴,但位处气脉必经之通道,若是一经阻塞,全身真气当下难以畅运疾走。 四位忙急身疾退,可惜已走迟半步,天夭暴喝吐出一大口气,说了一个“破”字。 犹如神法,随着这个“破”字,四大都督身上紫黑血块都骤然爆破,血花迸射半天织出一蓬血幕。 “血凝未冷”是要用自身的血刺射入别人体内,继而把对方沾血之处冷冻凝结成血块,身体畅流的血受此一阻,便会瘫软无力,无法战斗下去。 而且,经“血凝未冷”冷却的血块,受不起任何冲击、震荡,否则爆破溅血,剧痛非常。 那就是除“心魔妖法”外,天夭在“天牢”中练成的“血凝未冷”。 四大都督分别站在天夭四周,用手抚着血涌如泉的伤口,血液因血块阻塞已充斥血管,因此一旦血块被天夭刺爆,血便如狂潮暴现汹涌不息,比平常人多流一倍鲜血。 天夭痴痴笑道:“对我的‘血凝未冷’感觉如何?它给你们的畅快是否前所未有,好戏还在后头哩。” 举手半空五指凝聚杀力,厉烈旋动吸扯四周空气,如蛟龙盘飞把四人全身包裹,封锁所有退路。 厉爪更牵起漫天狂飙,笔直又简单的向前挥爪,四大都督奋力顽抗,可惜无功而还。迅雷不及掩耳间,厉爪凌厉再杀下。 接着又是另一番惊人景象,赫然入目是天夭杀力无俦的五指,奇怪的是,他所杀的并非敌人,而是他自己。 五指从手腕一直抓破至肩头,血痕又深又凄厉,教人毛骨悚然,更可怕是天夭笑态狂傲,浑不觉痛楚,手臂就似是属于他人。 任由血流如注,骤眼一看犹如炙热溶岩在手臂上慢慢爬流,愈笑愈狂,愈狂愈笑,鲜血把手臂都包裹得皮肉不见。 无形压力油然而生,小白感觉得很清楚,大师伯自残身体后发出的无形杀力,教场中各人呼吸骤然急促,额角冒汗,心房跳个不停。 来了,一瞬间血光掠影,鲜血已疯狂暴射,如千百黄蜂为保护蜂后抢杀敌人。 太迟了,血花乱溅,疾射向呆滞不知所措的太初,来得实在太快,挡不住、躲不了。 “天豁穴”、“神封穴”、“肩贞穴”、“志室穴”、“环跳穴”、“临泣穴”、“关元穴”……等穴道都被狠狠刺破,好快便冷冻凝结成紫黑色血块。 血块阻塞血液畅流,太初全身及面部都泛起一片淡紫,只要有人稍稍吐劲,震荡空气,身上血块便会爆破,同时撕碎身躯,一个太初也就会断分成数百截。 不能妄动,谁也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太初当下就要一命呜呼。 天夭迈着轻松步伐走到太初身旁,对他露出一个残酷笑容,在太初耳旁轻声道:“放心,有价值的人不会轻易丧失生命。” 小白道:“好聪明。” 天夭道:“不,老夫是最聪明。” 小白道:“你要我们都停下来,否则随便一招轰向墙上或地下,劲力便会引爆太初身躯。” 天夭道:“你这笨皇帝最爱惜人才,一定会上当。” 小白道:“既然认定功力绝对在咱们之上,为啥不堂堂正正战斗下去,把我们都一一歼灭。” 天夭道:“好主意,答案留给你猜猜吧!” 小白道:“大师伯,你一定另有苦衷。” 天夭道:“哈……,很好,再用心揣测一下。我先走了,但记住,千万别追上来,在七层‘天牢’之内,我在任何哪一层只要重掌轰向石墙,那个甚么太初也会爆得四分五裂。” 小白道:“你避战,一定有问题!” “你功力未完全恢复!” “你根本杀不了我们才避战!” “你有急事要赶着离去……。” 小白不停口地说出一大堆理由来,只是说话并不可能留得住天夭。投鼠忌器下,大家只好眼睁睁目送他带着不住的耻笑声离去。 昂首踏步,天夭每上一级石梯,小白心中都加添一分疑惑,内心巨石千斤沉重,他想不出天夭不大开杀戒的原因,也就是在心理上先败了一仗。 从隔墙对话开始,小白一直便被大师伯天夭压倒,这种无形挫折,绝对造成打击。 朱不三、将军、血霸王、万骨枯、黄狗、连战、太元、太阴、太极目光全集中在小白身上,追杀还是白白放过天夭,只在等皇上金口命令。 面对任何问题小白都能神情笃定,处之泰然,惟是碰上天夭,小白明显有点失措,内心不住挣扎。 当天夭走上第六层,他那张由五张面皮所组成的丑脸,露出残酷笑态,犹如脸上五个嘴巴一同在耻笑。 小白啊,你又要被玩弄了,哈……。一声怒喝轰在石级上,梯阶当场从上而下分崩离析,飞沙走石,如乱石瀑布。 万千石屑随劲疾转,散乱的碎石徐疾有致,竟依着轨迹集结,瞬间形成一个巨型石球。 石球自半空飞坠,刚好把第七层通道封死阻塞,小白等人也就难以立即追上去。 巨石堕地发出的轰爆裂土声不绝于耳,同一霎时,太初亦全身裂断,骨爆肉绽,血块遽然爆破。 声嘶力竭地呼叫,将身上痛楚尽情宣泄出来,只是痛楚未有丝毫消减,它由太初一人身上传至小白等各人心坎,看着太初剩下的四分一身躯缓缓颓然倒地,各人禁不住热泪滚滚,啮咬下唇,悲伤不已。 天夭,得饶人处也绝不饶人,杀人是他得到乐趣的最直接方法,以为他会饶恕么?实在太天真了! 大家的心痛就是天真的代价。 十指翻土,黄狗、连战竟用最简单但又最恰当的方法来开路,拼命挖出一条坑道,望能早一步追出阻止天夭恶行。 一线曙光初现,第一个冲出去的人是太元,只是,第二个中了天夭“血凝未冷”的亦是太元。 当他头颅刚刚伸出坑道,头上“丝空竹穴”便透进一股阴寒至极真气,太元打个冷颤,体内血液便慢慢凝结,继而变成血块。 原来天夭还守在外面,谁个出来,下场便如太初一样。 天夭道:“哈……,小白,你竟仍低估大师伯!” 小白道:“好贱、好毒!” 天夭道:“我在这小子头上凝结了十二血块,只要稍加妄动,他的头颅便会爆个粉碎。” 小白道:“朕会记住大师伯的手段。” 天夭道:“对啊,你就是小觑了老夫,因而害死了一个又一个部下,唉,给我越狱,又不知要多少人陪死了!” 小白道:“大师伯。” 天夭道:“嘻……,甚么?” 小白道:“多谢你!” 天夭道:“多谢我提醒你,你是个大笨蛋么?” 小白道:“多谢你成为我的敌人,小白从来都是遇强愈强,你,的而且确是个太出色的敌人。” 天夭道:“哈……,再见,我先出去杀个痛快!” 小白等人虽瞧不见隔着沙石之后的天夭,但他那自呜得意的贱貌,大家都可以好清楚在脑海里有影像显现。 可怜动弹不得的太元,眼巴巴看着天夭离去,他实在忍受不了,心不住跳跃,狂性震起。 太元道:“让微臣作出决定好了,我举目无亲,能为小白大王而死,实死而无憾!” 太元把贮藏丹田之气逼射向外,令阻塞的血块骤然爆破,头颅当下如掉在地上的鸡蛋一样,摔得稀巴烂。 小白热泪盈眶,回想当日在“死幽荫谷”中初遇太初、太元,及后大家为自己的王国与敌争战,昔日有祸同当,今日有福却未能同享。 身为一国君王,眼泪只可以往心里流,要他们安息,只有找大师伯天夭陪葬。 小白等人追出“天牢”,原来围在“天牢”前的“御林军”合其二百人,令人意外地只死了三人。 死状十分可怖,一个肚穿肠破,内里脏腑全数流出体外,大肠更被塞进口中,教观者见了目眦尽裂。 另一个全身皮肤皆被削去,躺在地上喘息呻吟,是个未死的“死人”。微风轻吹,那人痛得不停凄厉惨叫。 剩下一个手脚均被斩断倒挂树上,铁钩尚钩着重逾千斤大石,一边钩着垂死之人的上颚,流出的鲜血把双眼掩盖。 天夭为何不尽杀“御林军”?他以残酷的手法杀了三人,证明他绝对嗜杀,杀一百个必然比只杀掉三个人更能令他快乐得多。 他会逃到甚么地方去?禁宫之外便是飞鹰能掌握的地方,逃出去有如虎入深山,鸟翔天际,自由自在无迹可寻。 为啥只杀三人?天夭往哪里去了? 小白边走边想,思潮起伏,高深莫测的大师伯甫出“天牢”,便为可爱的小师侄设下难题。 朱不三道:“皇上,请准微臣带领十万大军,布在‘剑京城’七道城门之外,免得被天夭轻易逃去。” 小白道:“不必!” 朱不三道:“为甚么啊?事不宜迟呀!” 小白道:“因为天夭仍在皇宫之内。” “万卷经房”内,有着大家要找的人──天夭。 在经书柜前不停翻看书卷,明显要找寻甚么似的,无数书卷被抛弃地上,惶急之情尽现,天夭究竟要找甚么? “大师伯,不必费神了,要找甚么经书,就让小师侄来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门外赫然出现者,竟是追踪而至的小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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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九天飞天夭 横刀夺爱、劫杀、掳掠、抢夺、鹊巢鸠占……,太多太多的罪,源于同一意念——心有不甘。 当你看到别人拥有的太瑰丽、太吸引,自然而生的嫉妒,会在心里滋生强烈占有欲,而这种欲念的源头,就是“不甘心”。 不甘,意思就是认定以自己才能作为标准,好应该拥有他羡慕的那人已抱拥的富贵。现实却是两手空空,心里自我作出答案,就是好应该去把别人的夺过来。 不甘带来欲念,欲念化成贪念,贪念有了自我合理解释,使成为去抢夺别人一切的理据。 当得到了,也就进入“现实”状态。 未得到前,只看着别人拥有,谁也不可能知悉拥有后的真正感觉,一切来自想像,是为“想像”状态。 从“想像”到“现实”,绝对是两码子事。 你想像别人原来拥有的大美人如何如何,来个横刀夺爱,当你夜夜面对那个她,啊,原来她也是个“人”,并非你想像般“完美”。 天下果真没有“完美”的人么? 绝对没有,因为每个人都各自有他心目中的“完美”定义,又哪里会有另外一个她完全迎合要求? “想像”必然跟“现实”截然不同。 “现实”面对,往往带来失落、无奈、懊悔……,但最难受的,是“现实”告诉你,阁下根本没有资格拥有掠夺来的“瑰宝”。人人皆有天赐规限资质,不一定能承受太“尊贵” “美好”的东西。 你以为可以改变自己,挑战更广阔领域,却不肯承认,原来上天对每个人的天赋条件都有一定限制。 就算你如何改变、扭曲,本性难移,天赋、资质所限,穷一生也是枉然白费。 只是,又有多少人愿意接受安于现状,做个平凡人?不住的提升,合理又合情,但若然阁下已至人生极限,那又如何? “万卷经房”内的天夭就是“心有不甘”,他好努力希望再次提升,虽然师父已曾提示过自己,这“提升”只会为他带来噩梦,可是天夭毫不理会,心中认定师父怕自己超越他而已。 提升的关键是在“万卷经房”内,当天夭花了一段时间搜寻后,才发觉“万卷经房”内的书卷岂止一万。 昔年名剑为帝时,经房内已是卷籍琳琅满目,及后小白进宫,满腹经纶的笑苍天最爱读书,“万卷经房”也就一下子扩大了三、四倍,藏书量与日俱增,花上三、五年也难以一一读完。 天夭只看书卷目题,不对的便丢弃一边,到小白出现房门之前,地上已是铺满书卷,场面狼藉。 书海里,小白跟停下手来的天夭对峙,天夭在苦笑,这位小师侄实在不能小觑。 眼见天夭慌忙地“搜寻”书卷,小白内心登时升起一阵疑惑,暗道:“这里所放置的书卷,全跟武学无关,大师伯前来作啥呢?看他如此紧张突然要找哪一书卷呢?内里又会藏着甚么秘密?” 天夭强颜挤出笑容道:“我自小便养成阅读兴趣,不论相学术数、兵法阵形,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全都是我最爱。” 只见小白朝着天夭走近了两步,一手撑在腰间,另一手把玩着头发,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轻轻笑道:“敢问大师伯平生阅书有几多?” 天夭道:“少说也有数千套之多。” 小白道:“那么,这里的经书,可有曾阅过?” 天夭道:“大多阅过。” 小白道:“既然如此,你还要搜寻甚么?” 天夭道:“一本叙述充满鸟语花香、烢紫嫣红春天气息的书籍——《春日志》。未知此好书放在哪一角呢?” 小白听说,心中讶然,天夭所说的《春日志》,确实只记载春天的景色、天气,乃是本诗情画意的文章,无甚特别,怎么可能在“天牢”裹困了四十年,一出来便赶忙要阅览此典籍? 小白道:“嗯,《春日志》只一册,开首第一篇为:‘零落春雾一杯酒,天荒地老无人愁……。’”天夭道:“对了,就是这书卷,师侄果然念过,且过目不忘,可否赠予我呢?” 小白道:“要来何用?” 天夭道:“哈……,此书作者与我有一段情缘,在‘天牢’里朝思夜幕,念念不忘,也就对她的作品更欲拥有。” 小白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枭雄也一样。” 天夭道:“她平生只写得此唯一作品,要追忆眷恋,惟有《春日志》。” 小白道:“你不可能得到《春日志》的。” 天夭道:“为甚么?” 小白道:“因为你在放屁,大师伯,关在‘天牢’太久,你连说谎的技巧也不懂了。” 对话到此为止,一霎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小白似乎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之声。 大师伯天夭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就算加上“万卷经房”外一直埋伏的朱不三等人,斗他三百回合,可也并没有必胜把握。 忽地天夭左臂长出,手指快若电闪,已抓住了小白右腕,一股大力就要扯小白过去。 岂料小白毫不反抗,更且反过来抢步冲上去,人球如铁球,轰的一声疾撞向天夭胸膛,砰的一声,教天夭全身骨骼登时格格作响,惟是天夭也半点不懒,脚步依然没退。 小白反击成功,但轰中的却是一道铁墙。 天夭抓住小白手腕不放,以指为剑,射出剑气嗤嗤声响不绝,转眼间已连刺了七八剑。 小白以巧妙身法闪过,待第十剑刺来,他双指一夹,“剑神指”竟反过来夹住了天夭剑指。 天夭目睹剑指失利,视为奇耻大辱,当下剑指逼出剑芒,直穿破小白肩膊,登时血花四溅。 小白连连到退,天夭进一步便以剑指直取他右目,无俦剑劲,已受了伤的小白又岂能对战。 朱不三等人当下围魏救赵,合力攻向天夭,朱不三掌击天夭下阴、万骨枯剑刺头顶“通天穴”、血霸王斩一双腿、黄狗拳轰背后“命门穴”、连战蹴向前胸“幽门穴”,还有太阴、太极分攻左右耳门,天夭要伤小白,也同样要付出好大代价。 天夭果然半空中提气拔身,先避过众人攻击,但手底下却未有迟疑,心下怒气渐增。 左手划破右前臂,右手划破左前臂,同时射出两道疾劲血箭,无声没息的刺进太阴、太极二人耳门。 神情狰狞可布,怒色一现即隐,天夭一个翻身双腿倒挂在横梁之下,犹如蝙蝠一般,发出阴森诡异笑声。 太阴、太极呕了几口血,但觉神智模糊,血箭从耳门射进脑内,已破毁了自主的神经系统。 只见两人摇摇晃晃,站立不定,连战、黄狗忙上前扶住,一经触碰连便退开。 天夭笑道:“先前血箭乃‘血凝未冷’的其中一式,先冻僵大脑,再蔓延全身,好快整个人体内鲜血都变成冰块,停了心跳,那就返魂无术,是好有趣的武学。” 太阴、太极原来全身已跟冰块一样冰寒,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心脏已停止跳动。 小白好想抢前输进内力拯救,只是朱不三及将军都拉着他,也许教他处耗内力,就是天夭的真正目的。 太初、太阴、太元、太极先后被杀,由此可见天夭功力深不可测,杀他委实难比登天。 小白实在有点气愤,因为眼前天夭并不如想像般已达至甚么登峰造极的神人武学至高境界。 若小白未有受伤,大概有六成把握战胜他,而太初等四人也不必无辜被杀,丧失生命。 天夭哈哈大笑道:“既然小师侄无意赠书,大师伯我惟有杀尽你所有人,再安安乐乐一个人把经书找出来。” 左手一扬,嗤的一声,一丝银光自天夭左手射出,剑芒大盛,直射向朱不三面门。 朱不三毫不示弱,大吼一声,呼的一掌便迎击剑芒,继而破口骂道:“妈的怕你烂春九秋十二大代贱种么?” 掌截剑芒,全力施为,凝聚了十成功力,剑芒却轰得朱不三连退三步,只觉丹田中痛如刀割,竟已受了伤,再催内力,一口鲜血便自五孔同时喷溅出来。 将军大喝一声,大门外立即冲入一百御林精兵,人人手持大刀,配合连战、黄狗,前仆后继,不顾一切的杀向大敌天夭。 岂料天夭急在自身剌出十二血洞,狂吼怒鸣,内力逼得体内血箭射出,一百御林精英在前头最奋勇的三十人都同时咽喉中箭,爆溅血花,天夭便以剑指夺血为引,化成“血鞭剑”。 以长攻短,就在众御林精英犹豫之际,“血鞭剑”旋打疾刺,围攻者都被割开劈杀,一剑一个倒下。 小白等虽然毕生都是在刀枪头上打滚者,但目见这等屠杀惨状,也不禁心惊肉跳。 血霸王不忍部下被残杀,双腿在半空中抡起“剉手斧”,恍如天神降世,便要收复天夭此大魔头。 “血鞭剑”迎上,竟未有如小白等人所料,血霸王安然无恙,只是“剉手斧”的斧口锋刃崩了一道缺口。 而天夭的“血鞭剑”,却被斩散,血水冲射“万卷经房”内的御用书桌,把柳木大桌也轰得四散碎开。 当大桌子跌在地上,摆放桌面上的十数书卷也掉在地上,天夭竟发现其中之一,就是那本《春日志》。 原来小白在三日前才看过此书卷,故仍随随便便放在大桌子之上,岂料天夭误打乱撞却发现了它。 手执《春日志》,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犹如小白登基一样,快乐得不得了,究竟此书卷有何秘密呢? 此时,头顶之上忽地瓦破砖飞,爆出一个大洞来。 从屋顶破孔中坠下一条铁索来,铁索的用意,显然就是来接应天夭,这,当然是“飞鹰帮”帮主飞鹰的九天越狱布局了。 小白举首仰望,只见空中有数只竹篾纸制鹰状的巨形纸鸢,名叫“飞鹰旋空”,不住徘徊。 “飞鹰旋空”双翼足有八尺之长,由一人控制,随风向的转变飞行。 天夭一手把《春日志》牢牢执着,另一手抓紧铁索,乘着“飞鹰旋空”升空之势,便带着笑容逃去。 小白焦急万分,天夭夺走《春日志》,必然带来无穷祸患。 虽已曾看过此书,并不觉有何特别之处,但既然天夭如此重视,当然对他有着莫大帮助。 故此,小白绝对相信,若被他带走此书,后果将会不堪设想,皇位势必也被动摇。 纵身九天,小白直朝天夭飞去,猛地攻向手执《春日志》的左手,拔出“赤龙”一剑追杀。 天夭在半空中难以拚战,忙乱中只好以《春日志》书卷挺挡,岂料“赤龙”正好刺进书卷,当下裂破一分为二。 天夭急忙抓紧书卷的剩下一半,而另一半,已掉了下去,小白同时下堕,一手便执握在手。 《春日志》最终一分为二,小白、天夭各执一半。 天夭乘着“飞鹰旋空”飞去,小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于九天之上失去踪影,手执半卷经书呆呆着迷。 “火!”小白当下命令各人生火。 火?对了,小白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当然有方法解破谜底。 小白就着火烘焙他手上部分的《春日志》,要看看到底内里是些甚么,天夭的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惟是试了又试,却依然未见有啥动静,徒劳无功。 不是火,嗯,好笨,冰才对啊! 再命朱不三快快拿一些冰块来,看看又如何。 小白突然想起,天夭的武功名叫“血凝未冷”,“冷”,或许就是要一些冰冻的东西才能见效。 小白猜对了,剩下的半部《春日志》,经冰块冷冻过后,果然出现了惊人变化是心法,“心魔妖法”的武学心法记载。 小白不禁疑惑地道:“既天夭已懂了这门绝学,还要这心法干甚么?难道他还有一些高深部分尚未练成吗?” “但被困在‘天牢’数十载,哪有理由还未练成呢?” 天夭不可能武功胜不了小白,更不可能潜入“万卷经房”盗取他熟悉的“心魔妖法”,内里究竟有啥地方出错,教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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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天字一家亲 迎风,翱翔,自由自在,万里无云。 风动,意动,快意笑容。 飞啊飞,舞啊舞,笑啊笑,大地在我脚下。 鸟儿啊鸟儿,与你同于九天飞舞,才参透你的无拘无束。 原来在空中飞舞是如此乐畅,原来鸟儿是世间最快乐一群。 快乐,是源自内心的闲逸;快乐,是来自轻松的陶醉。 自由,原来就是这样的可爱。 被因于“天牢”数十载,天夭终于重获自由,乘着“飞鹰旋空”翱翔万里,一览无遗,多么的舒畅、多么的写意。 可惜手上的《春日志》就只剩下半部,“心魔妖法”的内功心法,显然并不完整。 但奇怪的是,既早已练成神功,还要这心法来干甚么? 这个疑问,或许只有天夭才知悉真正的答案。 跟飞鹰同乘一具“飞鹰旋空”,越过山峰又越过江河,天夭却未有被脚下的美丽风光所迷惑。 天夭问道:“到哪里去?” 飞鹰道:“去见你想见的人。” 天夭道:“是谁?” 飞鹰道:“前辈的仅有至亲。” 天夭道:“到底是谁?” 飞鹰道:“都是姓天的!” 天夭怀着疑惑的心情随着飞鹰而去,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去见的将会是个甚么样的人。 “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透过“罪十八岛”,再由飞鹰救出天夭,天夭当然知悉眼前人的惊人武学实力,他好想让这位顾客感到有意外惊喜。 “飞鹰帮”一定要笼络此强者,也许在天夭身上,飞鹰有可能得到一些前所未儿的“利益”,甚至更胜东方家主所能提供的女儿心沉以及那些“未来”地位、财富。 看风驶舵、识时务者为俊杰。 飞鹰虽然只是十来岁少年人,但在江湖打滚的经验十分丰富,他好明白把握机会的重要。 他的大靠山是东方不平,但双方关系只维持在中间的东方心沉身上,难免不大可靠。 最重要的,还是东方家主从未传授过甚么绝学武功给他,只一直以银两从背后支持“飞鹰帮”在京城拓展。在武林中,只有武功才是最保障的“财产”,东方不平却对此甚为吝啬。 吝啬的人也就是对自己不信任者,因此飞鹰必须努力另寻倚靠,而眼前这连小白也怕得要命的家伙,只要能在他身上学得神秘武功,一定可以脱胎换骨。 飞鹰下定主意,先讨好这刚离开困了四十年“天牢”的家伙,然后再找寻良机,从天夭身上“寻宝”。 浮雾飘散,数具“飞鹰旋空”横跨了一条行人众多的市集大街,瞠目结舌的人群指着天空,张大嘴巴都呆住了。 居高临下,只见大街尽处,有着一所豪华府第,高门石狮,显见是富贵人家,堂皇又华丽。 对面跪着三人,全身破烂粗布衣,脸容愁苦,一大二小,孩子们分别是约三岁、七岁的男童,可怜的一个断手、一个跛脚,又盲又丑,与爹一同跪地不停磕头,愁眉苦脸,苦口苦心,如哭丧无异。 天夭数十年来都被因于“天牢”之内,刚刚越狱,已目睹人世间的点点滴滴。 只见一个衣衫华贵的女子恰巧从大门步出,那老爹立时磕头大叫大嚷,哭得死去活来。 一对孩子亦同样又是磕头又是哭啼,呼天抢地,藉此吸引那富贵女子的注视。 天夭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想,这就是人世间的贫与贱、富与贵,谁高高在上,谁便主宰一切。 惟是那豪华府第的女子漠不关心,头也不回便转身而去,迳自走去大街市集,不理会那贫穷父子三人。 俗世的价值观就是如此,贫贱富贵,永远不能平等、共存。贫贱的,永远没机会踏上大富之路;富贵的,却总不会理会下等人,两者活在同一天下,却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距离愈拉愈远,城中百姓的地位观念便愈浓。要是如此,民众生活又岂会安定,国家又岂会繁荣,永世昌隆。 天夭多年未见天日,好明显,他的思想便跟世代脱节,不及时而。 就这样,他已断定小白并非一个明君,要是让他来当上一国之君,必然比小白来得更出色,国运定必昌盛,名垂千古。 也许,天夭越狱出走,目的就是要夺去小白皇朝,雄霸天下,由他来规划出中土的一切律法、规条,由他主宰一切生命。 这就是天夭所想,这竟然就是天夭心中所想。 他所想的,跟东方不平、飞鹰、李太白也许没啥分别,岂不笑话?天夭怎可能如此“平常”? 只看见甚么贫富悬殊,便大为感触,这又算是甚么不世枭雄?如此心思意念者,能干出大事来么? 对了,定是苦苦囚禁了四十载,天夭的斗志、霸气都磨蚀了,甚至是武功,也不见得太过出色。 天夭,原来并不太可怕! 从前的盗圣太过虑了,小白已贵为中土第一人,手下猛将如云,只单凭一个天夭,实在不大可能动摇他的江山。 枭雄必定有他的疯狂霸气,只可惜天夭看来只是虚有其表,武功又未致完全压倒小白,关在“天牢”内还能唬人,让他越狱,最终可能只会成为东方不平的一枚棋子,又或被李太白利用而已。 武功、霸气、智慧再加上眼光、雄心,才可能成就霸业,天夭如此容易被感动,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代枭雄。 小白大可放心了! 一直沿着空中远飞,越过了大市集,横跨大江。 向下俯视,海面上波涛万重,心底更是万分焦急。 每一下巨浪起伏声,都恍如天夭心跳无异,一下一下的,愈跳愈快、愈快愈焦急,委实沉重。 只因为飞鹰已告诉了他,快将碰见的亲人是谁。 遥望大海尽处,只见一大片排得密密麻麻,齐齐整整的大树,显然是个人迹罕至的大树林。 “飞鹰旋空”飞至这树林上空,徘徊旋转,借助回旋之势渐渐减速降下,终于到达目的地。 众人安然落在地上,只见眼前一幢破旧的茅屋,破破烂烂,简陋不堪,一看便知是贫穷人家所住的地方。 飞鹰道:“前辈,你渴望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天夭呆呆的望着破屋,满脸犹豫,却又同时有着说不出的喜悦,百般感受在心头,实难言喻。 只见屋门前忽地出现两条人影,同是青春少女,美腿修长的女儿娇躯。一个貌若天仙,蕴藏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另一个脸容苍白,满面豆粒,双目失明。 天夭断断续续的道:“你俩……就是……天……心、天意……吗?” 对了,从屋中走出来的两女,正是天心与天意。 天心愕呆了一阵子,喃喃道:“你……是谁?” 天夭呼了一口气,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情眼神,说道:“八十年前,‘清河县’出了一位好出色的人物,因为在某年严冬,深山的一群猛虎吃了有毒肉食,疯了似的群起跑到村庄噬人。” “当时,有个只得十六岁的少年人,单人匹马,手执宝剑,独斗群虎,尽把疯虎杀个干净。” “从此,那少年便成了‘清河县’的大英雄,在县的东、南、西、北四大门,都建有台阁纪念他的丰功伟迹。” 天意喃喃道:“那少年人姓天。” 天夭道:“姓天名夭,是三大盗师师尊盗圣的大师兄,从此被武林中人知悉了身份,他就是先后挑战了十一位黑、白两道门主,在战斗中摘下大言不惭敌人头颅的少年枭雄——天夭。” 天心呆呆道:“爷爷……天夭,应该被锁困在‘天牢’内。” 天夭道:“今天却出现两位孙女儿面前。” 天意道:“不……,我们难以证实……。” 天夭道:“在跟三大盗帅决战之前一夜,我吩咐你爹,他日若诞下孩子,无论男女,都要留下我的记印。” 天心、天意当下呆住,就似是惊雷轰响,在耳畔震得头昏脑胀,如何也未能平静下来。 天夭道:“男的,要在臂上刺上一个‘夭’字,若是女的,那‘夭’字便要刺在大腿上。” 天心、天意似是着迷一样,两人缓缓的掀起衣衫,雪白粉嫩的玉腿之上,赫然有着一个清晰的“夭”字。 天夭,竟然是天心、天意的爷爷,实在教人难以入信。 既然天夭武功出众,乃一代高人,怎么天心、天意的父亲又不传授高深武学予二人呢? 原来天夭之子天悔自小便体弱多病,绝非练武之材,为免他在战斗中被杀,天夭刻意不传授任何武学,只让他跟妻子住在一条无人知悉其身份的村庄内,不受武林风雨影响。 岂料及后天夭被败因于“天牢”,天悔也就不可能传授天意、天心甚么高强武学。 就算有关爷爷天夭之事,也是略略提及,天意姊妹二人早已视爷爷终老死于“天牢” 内,不存甚么希望跟他再会。 如今天夭出现眼前,当然惊讶万分。 而飞鹰因为要劫狱,早派人跟“天牢”内的天夭接触,得悉有天悔其人,便命人明查暗访,终在劫狱前一天,才得悉天意、天心的真正身份,正好在天夭面前立功。 爷孙重逢,真的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而立下大功劳的飞鹰,天夭不住对他称赞,这小子终于踏出了第一步,教天夭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怀着兴奋心情,提步离去,天夭此刻要做的,就是改变两孙女的生活环境,不再让他们受苦。 沿着小路而行,慢慢走至树林尽头,突然,飞鹰不禁一呆,停住了脚步,只因他竟碰上一个人,原来失了踪的奇人。 这个人,是当今最大权力的王者——小白。不,不是小白,而是丑丑,是小白以盗脸术伪装的丑丑。 飞鹰看见了丑丑,当下呆住了。这家伙在劫狱集合时失去踪影,偏偏却又在此时现身。 只是,丑丑也呆住,因为他看见天心、天意身旁的天夭。他,哪会想到,两女竟跟自己最大的敌人,大师伯天夭有着“关系”。 就是因为给天夭逃走了,小白心中满不是味儿,再伪装成丑丑,前来找天心、天意,细说心中不快,解解闷气。 岂料竟碰到两女跟天夭走在一起,难道是同一伙的吗?只觉脑内一片凌乱。 天心道:“丑丑,这是我刚相认的爷爷,武尊——天夭。” 丑丑道:“前辈,你好!晚辈丑丑。” 天夭道:“嗯!” 丑丑装作若无其事,仿佛真的变成另一人似的。惟是心里很是担心,“盗脸术”乃盗圣绝学,能暪天下人,但天夭是盗圣的大师兄,这门功夫真的连他也能瞒得过去么? 正当丑丑忐忑不安之际,天夭竟向丑丑作出攻击。 双臂翻动,扬振气动鼓荡四周,一道断浪裂涛的狂猛掌劲轰至,劲力疾奔至面庞。 丑丑先避其锋,几个翻身,安然回落地上,险险避过夺命一击。 正当丑丑以为大事不妙之际,天夭忽地大笑起来,高声说道:“好,不错,不错,武功的确不错,看来我的孙女儿找到一个好夫婿。” 原来刚才的攻击,只是试招罢了。但丑丑还是满腹疑问,为何天夭仍然未能看穿自己身份?是甚么把他迷住? 天夭向丑五问道:“小兄弟,有否兴趣拜入我门下?助我千秋霸业?” 丑丑当下毫不犹豫道:“若我答应,前辈会将两位孙女许配予在下,好使我得偿心愿,死心塌地效劳么?” 天夭突然一手抓着丑丑头顶,喝道:“妈的狗种,癞虾蟆要吃天鹅肉,还要一箭双雕,去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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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第三者的剑 风急浪涌,打得渔船不停摇晃,颠簸不已。 一艘渔船,正朝着北方缓缓而进,激起四溅的劲浪,不住发出咆哮之声。 如此风高浪急,看来并非捕鱼的好日子。 大海中的甚么风浪,这些年来早已司空见惯。 过分的疾风巨浪,每一下拍打在船身,海水都溅了上船去,捕鱼又哪会选择如此大风大浪的日子呢? 正因如此,坐在渔船上的,不是捕鱼者,而是三位武林中极出色新一代人物。 火动、风动、雨动,同样在船上的三个人也有三种动态,截然不同,却又互相关连。 坐在渔船上的白发魔女、方失神、笑莫问三人,在急风凛冽、劲雨乱打的海上,沿着迂回曲折的海道,急速向着北方前进。 两岸烟雨迷蒙,垂柳处处,随着微风轻摇欲摆,远山峰峦奇绝云雾缥缈,瞬息万变。 每个不同海子皆各有景致,时而银泉飞、时而怪石穿云,引人入胜,美不胜收。 渔船穿过一处小瀑布,令各人衣衫尽湿,水气蔽目,一时不能视物。 当他们再睁开双目,环顾四周,才知瀑布之后,别有洞天。眼前所见,竟是一个偌大的钟乳石洞。 曲折迂回,左穿右插,若不是有白发魔女引路,必然在这大海之中迷失方向。 那么?他们要前往的究竟是甚么地方? 钟乳石洞之内,铺满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彩石,更且,竟挥发着一阵馥郁的芳香,煞是奇观。 异石有七彩的,也有雪白的,大小不一,形状有异,是了,这些异石,就是钟乳石。 莫问曾于典籍之中,对这种钟乳石略有所闻,但此刻所见,却实在眼花缭乱,暗叹美绝。 低头细望,只见一大片明亮动人的七彩钟乳石,犹如大平原上的百花一般璀璨。 转头昂首而视,又见头顶之上满布着雪白色的钟乳石,明亮照人,就像天上繁星一样,跟地上彩石相互辉映,绽射光芒,美得令人目不暇给,照得洞内一片光明,犹似仙境一般。 如此美丽景色,总叫人深深迷住,陶醉其中。 渔船一直朝着正北方前进,离开了钟乳石洞后,前面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山洞,便是“白浪岛”的必经之路。 对了,他们要前往的,就是“白世家”的根据地——“白浪岛”。 各大小不一的山洞,便是用来保护“白浪岛”的一个屏障,以防外敌入侵,扰乱视野,使人不易找到“白浪岛”所在。 故此,若没有姓白的引路,就必然迷失,困死于大海之中。 那么,“白浪岛”到底又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于二十多年前,白发魔女与剑仙李太白毅然成婚,夺得了“白世家”的领导权,统领“白浪岛”的一切。 惟是于白发魔女麾下,仍然有着三大势力在竞争,整个“白浪岛”合共分成四列“白世家”直系,各自统领。 东方白雪风,是白发魔女的叔父,武学上乘,笑里藏刀,表面上客客气气,内则阴险狡诈。 南有大伯父白千根,为人稳重,善于把握机会,一直等待着白发魔女失势之时,欲一举破之,夺去“白世家”统领地位。 西有二伯父白叶剑,昂藏六尺有三,高大威严,面上有着无数爪痕,横七竖八,乱糟糟的,长短不一,煞是可怖。传说三大势力之中,就以他的武学最为高绝,神秘莫测。 而北方,就是白发魔女一系的根据地,白虚空的属系,“白浪岛”的最大掌权属系,最高领导人。 而除却北方外,东南西三方的最终决策权,仍然在白发魔女手中。 但由白发魔女掌权,是有时限的,这,只因她始终也是女儿之身,不可能教人心全然降服。 源于“白世家”的传统,每相隔二十年,便会由每一属系来挑选精英作决战,统领整个“白浪岛”。只要你是姓白的,就有着参战的条件,代表出战,但此权利只归男丁,也就是白发魔女不能参战。 只是若掌权的白发魔女能肚皮争气,诞下血缘孩子,决战便改由男孩出生起计算,二十年后才一决雌雄。 因此,白发魔女于二十年内,先后嫁给剑仙李太白以及剑狂张狂,为的就是希望能一索得男,为她统领“白浪岛”,保持住自己一系继续掌有一切权力。 惟是世事往往难如所愿,白发魔女付出了二十年青春,但换来却只是感情创伤、受骗。 莫说是一子,就连丁点儿的快乐满足,她亦从未能在剑仙或剑狂这两段感情中得到。 只是为了家族一系,无论如何也要再入情关,找个出色的才俊结成夫妻,以代表她的一系出战,以及希望因而有后。 只要她直系的代表能够胜出,就能把时限拖延,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繁殖”下一代。 故此,白发魔女从外找来方失神,把“白世家”的武学部分传授,好让他能练成“燃烧岁月”,为她去出战快将举行的决战。 可是“燃烧岁月”的武学,就连白发魔女也不能全部通晓,这个到底又是怎样一回事呢? 只因在“白浪岛”中,四大直系也能拥有“燃烧岁月”武学心法的其中一册,合共四册的武功秘笈,各不相争,倒也算是个公平的规则。谁能战胜,依靠的就是个人揣摩武学秘笈中的奥妙。 因此,白发魔女也不知悉,这些年来,其余三系的实力到底去到哪个境界,方失神的对手,也不知有多强? 白发魔女好小心部署,她,必定要赢取这决战,继续掌权,统领“白世家”。 再尽快诞下一孩子,来接替她统领“白浪岛”。 原来除却爱情以外,她仍有其他的目标。 既方失神天资上乘,又跟自己情深相恋,代表人的位置,不找方失神,哪里还有更佳的选择? 渔船正向着“白浪岛”进发,而除了船夫以外,船上只得白发魔女、方失神、莫问三人。 三人内心都有着不同的疑问,却是互相紧扣。 尤以方失神为甚,他,很不明白白发魔女为何要带着莫问同行,既是前往决战,不是自己已足够了吗?莫问同来,能帮上甚么忙?又有甚么意义呢?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惟是这个疑问,方失神却没有刻意去寻找答案。 因他感觉到莫问是知道答案的,若由他发问,正好证明了他的智慧不及对方,给比了下去。 故此,方失神一直不发一言。 其实,莫问心中都有着相同疑问,但答案,却早已在他心中,莫问的智慧当然胜过方失神。 只见站于船头的白发魔女转身缓缓走到莫问跟前,双手轻轻拨弄头上银丝,露出嫣然一笑。 莫问见状,心中的答案就更加肯定。 白发魔女道:“你怎么了?” 莫问道:“没甚么?” 白发魔女道:“为何你不问我何故要带你同来‘白浪岛’?” 莫问道:“从来只有不明白答案的人,才会发问。既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白发魔女道:“为何你认定心中的答案,绝对正确?” 莫问道:“我愿意上船来,也就是我必然明白一切。” 白发魔女道:“好自信!” 莫问道:“哈……,也许我猜想尽都是错也不一定啊!” 白发魔女道:“我很想知道你内心的答案。” 莫问道:“有必要吗?” 白发魔女道:“绝对必要!” 莫问道:“江湖传闻,除却剑仙、剑狂以外,从未有人进入‘白浪岛’后,能安然离岛而回,我好想见识一下这个到底是甚么地方?挑战一下自己!这个解释可满意吗?” 白发魔女道:“莫问,这只是无聊借口,我要的是你心中那真正答案。” 莫问道:“啊,看来魔女也不笨哩,不容易受骗啊!” 白发魔女道:“真正答案到底是甚么?” 莫问道:“答案好简单。只因从你眼神中,我绝对相信这多年来的情感折磨,已令你对天下间所有男人尽失信心。” “而你,却每一次都真正地付出,但结果却总是失望而回!” 白发魔女听后,点了点头。 莫问续道:“如今的方失神,却又给你另一次的‘信心’,于是,你又再一次陶醉情感之中,很想永远地拥有这段情。但同时,过去经验却教你好怕再一次失落!” 莫问所说的,尽是白发魔女心声,丝毫不漏。听到这里,珠泪已不禁从眼眶中滴流出来。 莫问道:“若你真的再受情爱折磨,在伤心之时,你身边还有一个选择,那个人,就是我了。我,是个后备,也是你一个保障,当一再遭受挫折,自然会尽量保护自己。” 在白发魔女心中,莫问绝对有着一定地位,要是她再次失望,莫问就是她最后的依靠。 这一回不可能有错失,因为除却自己的感情外,她还把自己一系的未来都押上。 只是她既然对莫问有意思,却又为何投向方失神而抬弃莫问呢? 她很清楚,眼前的莫问,不论甚么方面来作比较,都显然在自己所选择的方失神之上。 可是,她已选择了。决定选择方失神,是在认识莫问之前,她把心里所有的寄望都全放在他身上。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吧! 当你遇上一个心仪的对象时,你会好细心的去寻找,寻找他的魅力。 眼前对象,是否能给着自己所需?能否同甘共苦,共承担往后日子里的风风雨雨?是否真心付出情爱?好细致的去思想、好努力去分析……。 花掉许多许多时间才作出决定,投入他的怀抱,寄望明天,渴望有着美妙又甜蜜的终结。 只是,当你决定以后,身边往往又会出现另一个条件更好、天赋更高的新对象,他或者比先前的更适合你。 这个新对象,总是叫你矛盾、无奈。他,比自己所选择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偏偏在你决定前不曾出现,决定以后,他就现身眼前,教你措手不及,痛心无奈! 天呀,这就是爱情。 天意总爱作弄人,教你不知如何是好,教你既无奈,又不得不去接受。 除了白发魔女,船上还有另一人也有着同样的思想,他,就是白发魔女所选择的——方失神。 当自己深爱的女人,偏偏竟爱着另一个男人,这种感觉,教他如何忍受?更何况是方失神! 惟是此刻,方失神却好努力地去压抑情绪。 眼前,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宝山”在前,只要好好利用这良机,他日必能一鸣惊人,威震江湖。 这个“宝山”,当然就是指——“白浪岛”。 拥有“冷血方唐家”并没有多大意义,势力太弱,绝对满足不了野心勃勃的方失神。 方失神的目标是伍穷,甚至是小白。 只有“白世家”足以成为他的踏脚石,岛上有众多出色绝世高手,有无尽财宝,有他渴望已久的权力。他,一心一意利用此良机晋身武林大门派首领,继而破“罪十八岛”,灭“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再挑战“天法国”,哈……,好容易便能称王称霸,威胁小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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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恭迎送死者 离开了钟乳石洞后,穿过面前大大小小不同的山洞,再前行数百里,便能看到一大片陆地。 对了,这里就是“白世家”的根据地——“白浪岛”。 小白历经艰辛,才能把天下近乎统一,但他又怎会想到,除却“天法国”以外,竟又兴起无数新势力,正逐步蚕食他艰苦建立的皇朝,还未登基,危机已相继涌现。 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葬旧人,确实就是现今天下的最佳写照。 近年江湖上人才辈出,有能者纷纷涌现,每个都有着独特出色才能,有的自立门户,独当一面。有的,就连小白也猜想不透他们原来依附着伍穷的“天法国”,利用其资源、权势,为伍穷逐渐侵蚀自己,为他日“天法国”跟小白皇国之战铺路。 这些年来,江湖势力的变化确实令人难以掌握,要数当中的表表者,首推“白浪岛”的“白世家”。他的神秘力量,一直因地理环境隐蔽而惹起无尽猜疑。 眼前所见,是个四面环海的岛屿,岛中巨峰高耸入云,只见峰上有峰,被白云紧紧包裹,看不凊山巅,似是有神仙住在其中。 回看岛中,好明显共分成东南西北四部分,就正是岛中四大势力的管辖范围。 “白浪岛”是位于两山之间的小岛,地方虽小,但却是个住有三十万岛民的岛屿。 白发魔女于二十年前取得执掌此岛大权,经过多年的艰苦岁月,从当年只有十万岛民,努力建设架构,成为如今人烟稠密,人口暴增三倍的小岛,她白发魔女便是全岛的象征,岛中所有民众的领袖。 可叹女儿之身始终不能永握大权,故此,他找来方失神代她出战,赢取多二十年时间,希望自己能有所出,延续统领“白世家”。 遥见“白浪岛”在远处出现,白发魔女忙把眼眶中的泪水拭去,不论莫问的条件、天赋如何出色,暂且抛于脑后,此刻她最重视的人,绝对是方失神。 渔船一直前行,天上洒下的雨点犹似伴着他们,不愿别离,滴滴嗒嗒的奏着哀歌,哀悼那些教人痛心无奈的恋情,仿佛为天下有情人的苦恋尽显无奈哭泣。 苦恋就像有剧毒的糖水,喝下去甘甜美味,过后才痛不欲生,最后连生命也赔上,拥抱痛苦长埋黄土下。 任由大雨吹打她身上,让雨水掩盖那不断渗出来的泪珠。 天啊!我真心真意的为着爱人付出,完全奉献,默默无言地承受一切苦果,为何你却总叫我失望又无奈,就连一丁点儿的真爱感觉也不愿意施舍给我? 大雨有助白发魔女发泄内心情感,她面向大海,别人连眼神也看不见,也就不可能知她心事了! 忽地一阵呱呱鸟鸣声响起,空中出现了一大群麻鹰,遨游天际,振翅高飞,它们都来自“白浪岛”的一座高山。 这山名叫“白浪高峰”,是“白浪岛”中最高最大的山峰,巍峨挺拔,山上盛放着野杜鹃,在夕阳下一片娇艳,红红的、幽幽的,山风轻轻吹拂,一簇簇的花瓣迎风摇曳,顺着山势延绵开去,真的又红又香,远看红点满布,就如人间仙境一般。 一片娇丽艳红的颜色下,有一点碧绿,隔山远眺,这一点碧绿显得份外葱翠耀目。 绿色来自山腰间一座雅致的“白观亭”,小亭的梁柱、帽檐扫上新绿色彩,小亭虽见陈旧,但旁边的小茶寮却是新开,只是搭建因陋就简。 “白观亭”筑于山腰,专供旅途之人休憩,可眺望山上山下一片火般焯红的野杜鹃,左眺无边无际汹涌奔腾大海,右望崇山起伏,层峦叠嶂,人置身其中,看着漫山遍野的野杜鹃,犹如隔岸观火,是以得名。 只见空中的麻鹰群正向着这个红得像火般的山峰飞来,一时间,眼前的景象更见气势磅礴,动人心弦。 为首的,是三只较大的麻鹰,赫见鹰背之上站着一条人影。 对了,三只大麻鹰也就站着三条人影。 空中飘雨虽依然下过不停,但却绝对影响不了这三人的浩宇气势。 当然,这三个人的身份,白发魔女固然晓得,更重要的是三人都来意不善,杀意凛然。 从感觉已可断言,三位都是敌人。 那三人从鹰背飞跃而下,笔直的插在船上,眼神中充满挑衅,正好把白发魔女等人包围了起来。 莫问转头向方失神说道:“你的三位朋友来了!” 他们正是“白浪岛”白发魔女以外的三大势力,“白世家”其余三系的代表人物。 一种慑人心魄的气势扑面而至,但白发魔女依然喜怒不形于色,沉重的气氛并不曾为她带来不安。 三人之中,一个满面爪痕,横七竖八,或疏或密长短不一,痕深二分,显见血肉,更不时渗出血水来,昂藏六尺有三,高大吓人,杀气极盛。 他,就是传闻中“白浪岛”武功最强者——白叶剑。 另一人满面憔悴,犹如死人一般呆若木鸡,惟是全身比例奇怪得很,长手及膝,一双手臂粗壮逾常人一倍,跟一头猩猩毫无分别。 江湖上人称白千根就是他,他是白发魔女的大伯父,“白浪岛”南方势力的最高领导人。 而最后一人,名叫白雪风,乃是白发魔女的叔父。人如其名,面色雪白,全无血气色彩,双目炯炯有神,散发着骇人杀气。 非但脸上雪白,全身、眉毛、嘴唇……都一样的如雪霜白色,白得真的太过分,竟教人产生好讨厌感觉。 全身被白布团团围环,犹如厉鬼一般,衣衫飘碎,一束一束地随风飘起,头上银丝白发,长及腰间,神情如鬼似魅,还以为是夏日狂风中卷动的旋风飘雪,何曾似人。 一阵寒气骤然拂来,冷得如堕冰窖,方失神已感到有人要向他进招,冷风都缠住他不停在转。 雨点霎时都凝结成雪霜,随风飘动,拂在方失神脸上、身上,敌人已向这不速之客挑战了。 来吧,你代表白皮魔女,就显出能耐来吧! 武学修为绝对不在方失神之下的“白世家”三个敌人,首先按捺不住的就是白雪风。 方失神的回应好简单,猝然出拳,拳劲随一声怒啸直取白雪风,来挑战的白雪风也一样单拳对轰。 两拳结结实实的对拼,谁也没退半步,但方失神却大感不妙,一道森寒冷冻感觉沿手臂疾然而上。 只见方失神出拳的右臂,竟逐渐冰化,皮肉衣衫上结出了厚厚冰层。 这就是白雪风杀招的奇诡效能,能把敌人身躯甚至内脏冰化,减弱对方活动能力,继而整个人连血液也凝结而亡。 方失神忙把手臂冰块震碎,难以接受的被侮辱感觉,转化成眼中的忌恨,这白雪风非杀不可。 一直站于一旁观战的白千根及白叶剑,都好想去了解一下方失神的武功修为去到哪个境界,到底有多强? 就算是要牺牲他们三人中之其一,倒也不算是怎么一回事? 蓦然剑光惊闪,“仇生”出鞘。 每个人都屏息静气。 剑光闪动带来耀目生花,白风雪感到脸庞一阵辣热,继而是一丝丝好幼小的毫毛飘飘而落。 站在方失神身后的莫问,吆喝道:“吠!姓白的,你真不识好歹,竟敢来惹咱们的公子爷方失神,看啊,当下便出丑人前了,嘻,眉毛变成一长一短,好生丑怪哩!” 原来方失神的一剑巧妙阴险,目的只是要削去敌人白雪风的左眼眉毛,以挫对方气势。 但那白雪风也非弱者,眉毛虽被削掉一点点,仍能保住尊严,只是细意看去,便能发现两眼眉毛已变得一长一短。 莫问故意大动作左弯身看看,右移步注目,教白风雪当下尴尬万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愤怒不住堆上脑袋。 奋身上跃,巧踏于一只麻鹰背上,他,决定在空中跟方失神来个一决高下。 方失神一样的腾空踏在另一大麻鹰背上,“仇生”回鞘,脚下透力,“命令”大麻鹰向着敌人直攫而去。 半空中的二人同时站在大麻鹰上争战,其余麻鹰赤在四周盘旋飞动,登时雄鹰振翼飞翔,白雪风舞起冰飞雪动,发出罡飙怒号的杀势,众人抬头而视,煞是奇观九天之上风雪卷动愈来愈是急猛,不住传来阵阵摧断散裂之声,继而是雷鸣风怒。 两个人影极速在半空中飞来跃去,分别脚踏盘飞中的不同巨鹰,换位对攻。 这风吹电逝的光景,倏然之间只觉头顶之上如同风雷杀伐,愈斗愈烈,两人看来已拼尽全力击杀。 白发魔女及莫问一直未有抬头,女的因为双目一直凝视莫问,而莫问确实带给她一种怪异感觉。 只因为莫问在笑,有啥好笑? 莫问的笑意是从心底发出,笑意的关键就是两大高手决战,内里究竟藏着甚么玄机。 莫问有的是大智慧,往往出人意表,透切一切他人所未能了解的事物,今趟也一样。 莫问的笑容告诉白发魔女,头上决战的两人,其实有“玄机”。 甚么玄机呢? 莫问仍在笑,白发魔女仍在想。 直至一种气味自上而下传到鼻端,白发魔女及白千根、白叶剑都同时把注意力转移。 气味又腥又浓,是来自半空滴下来的人血。 再一阵子,方失神便落回船上,他的右臂衣袖有一血线,显然受了点伤。 反观白雪风不住哈哈大笑,踏着大麻鹰,领着其余麻鹰回头向着“白浪岛”而去。 胜负昭然,第一仗方失神已受到挫折。 莫问仍在笑,更且对着方失神依然笑容不敛,他究竟在笑甚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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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小岛惊天变 晨光在云海中露出一道曙光,映得灰蓝的沉云也渐转镶金紫的边儿。 茫茫大海当中,天边水平线处出现一片陆地,小船张帆饱食北风,乘风破浪,全速往迎面的“白浪岛”驶去。 方失神傲迎海风立于船头之上,小船愈接近“白浪岛”,他兴奋的表情愈显然易见。 刚才与白雪风在群鹰上险象横生的决战当中,方失神竟呈现败象,但他末有耿耿于怀,决战三大支系不能有半点差池,争权逐位关键全在方失神身上,如今未战已败,何以他的眼神却像胜券在握。 他有何计划能在决战当中取胜? 莫问倚着船杆坐在船上,看看那个为了得到利益不择手段的方失神,心内忧愁,好担心他会是另一柄伤害白发魔女的利剑。 当日在刑场之上,他亲眼目睹白发魔女如何对待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也就表明因爱情而受创的她,难以再面对失落、再受欺骗。 这也是莫问答应此行同来的另一个原因,他好想尽力帮助这位感情路上苦透的好女子。 根据白发魔女所述说,“白浪岛”是海上一个占地数十亩的大岛,岛上山峦起伏,主峰“白浪高峰”矗立于岛的中心地带。 “白世家”的“白圣宫”建于山腰间,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四周种满白色芍药,夕阳映照下,更显娇艳华美,奇丽万状。 “白浪岛”上百姓生活自给自足,甚少与外界来往,到处繁花似锦,风物佳胜,仙鹤、白鹿、松鼠、小兔,见人不惊,是个罕见的仙境之地。 数十万的“白世家”居民,聚居在沿岸一带的低洼地,热闹升平。赌场、妓院与酒楼林立,繁华如大都会,又俨如割地称王独立一方的自主王国,未有跟小白皇国有啥关系。 “白世家”划分成四大势力,以白发魔女之父,第十三代家主白虚空占地最广,手握岛上四分之三的势力,剩下的才是白雪风、白千根和白叶剑三大支系拥有。 三大文系在“白浪岛”上占地、势力加起来都不及白发魔女一系,故此大家十分期待二十年一次的争权机会。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谁个支系从决战中胜出,地位、权力便瞬间拥有,因此当三大支系的首领知悉白发魔女带同决战的代表回来,都好想见识一下这位大敌,以求知己知彼。 没料到方失神跟白雪风一战,受伤而回,更重要的是这家伙从白发魔女所传授的“燃烧岁月”武学中,看来并未能领略得太多、太深。 小船迎风前驶,转眼间已快要驶近码头,只见码头和岸上人影幢幢,不住的挥手欢呼,奏乐声响彻四野。 眼前的欢乐景象,教莫问嘴角露出一抹愉快微笑,毕竟,太多的仇杀争斗了,眼前的欢悦,才是莫问所爱、所渴望。 三人从船头轻跃上岸,身未及地,奏乐声便迎上前来,锣鼓喧天,掌声雷动,全岛上下喜气洋洋,都为庆祝白发魔女回家而显得极之雀跃,由此可见岛民对她异常爱戴。 只见一条耀眼金龙,由五十多人联手翻飞舞动起来,金龙全身插满香枝,腾跃、闪挪,上下起伏之态,栩栩如生。 龙口及全身都喷出烟花,犹如巨龙蜿蜓于火海之中,烟雾缭绕,蔚为壮观。 金龙围着三人绕了一周,舞姿矫健,随龙珠追逐翻腾,昂首盘蜷。注目凝望,更似游龙戏水,含珠缓浮,或似飞龙在天,矫若行云,独具异彩,莫问禁不住鼓掌称赞。 翻腾盘旋的金龙,随着龙珠飘忽吞吐中渐渐离开三人,迳自往人群中打转,犹如在云雾紫气中遨游天际。 莫问跟随白发魔女之后,左顾右盼,觉得这番风光虽不及“剑京城”的“长街”般华丽辉煌,却也不失为一处热闹繁华的好地方。 绕过摇头摆尾的金龙,眼前又是另一番目不暇给的景象,两只太狮在面前不停舞动,作出嬉戏,柔顺、绵驯、灵巧、机警、乖戾之态,给人以刚柔并济的美感。 双狮踩球,过跷跷板,更自高山滚下,高山走桩挠痒等高难度动作,形象逼真,使莫问更加惊叹不已。 太狮是用绸子、丝线做成狮子头和身躯,一人持头,将足露出代表太狮前腿,另一人伏在太狮套内,将足当作后腿。 更有人在一旁敲锣打鼓,配合太狮动作,祝贺白发魔女回归。 太狮边行边舞到白发魔女身前,连番伏首跪拜,两只眼睑不停开合,精灵之极。 白发魔女轻抚两个狮头,太狮便迳自与三人错身而过,和身后金龙翩翩起舞,互相辉映。 太狮过后,便是一百人抬着一顶红花大轿走来,百人全都戴着插有鹭羽的神帽,身系腰铃,手击皮鼓。行前三步便摇首摆腰,击鼓跳舞,动作整齐有致,煞是好看。 百人边行边舞,如痴如狂,愈接近白发魔女,铃鼓声愈是急劲。当徐疾有致的鼓声,轰然震慑全场,百位舞者霍然下跪,齐声叫道:“恭迎家主归来。” 以舞蹈迎接家主回家,是白家相传已久的传统习俗,目的是为家主驱去从外间带来的恶鬼邪灵,亦带有祭祀鬼神的功用。 随着百人起舞,口中不停诵念祝文,望祖先护荫,为“白浪岛”带来安宁、平静。 故此,百人祭舞全都挑选岛上精英为主,不能稍有差错,弄得仙人不满,导致噩梦缠身。 奇怪的是,列队欢迎白发魔女回岛的人群当中,也有着其余三大支系的人民,他们竟为白发魔女的归来拍掌欢呼,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当莫问留意到他们的怨恨目光全集中在方失神身上,很快便理出头绪来,不再疑惑。 方失神是今次争权夺利中的重要人物,他的出现当然惹人讨厌,可是白发魔女家主之位将尽,而且她对三大支系的态度十分要好,关系一直保持,备受尊重,没有一丝过分要求,更不执着势力划分问题,全岛居民当然对她十分友善、敬重。 虽然白发魔女深得民心,三位叔伯对她都异常喜爱,只是权力、地位往往侵噬人心,利欲薰心下更不理甚么血缘近亲关系,加上身为各系领导者,也一样受到下面各人压力。 利字当头也就必须拼尽而为,行事决断心狠手辣方成万世功业,四大支系决战,绝不可能轻松。 一朝成为“白浪岛”岛主,坐拥金山银海,享受无尽权力、富贵,当然,同支系的近亲因而地位高升,更加不言而喻。 我坐龙椅,你下跪,感觉当然迥然不同。 鼓声停下,四周已静得落针可闻,隐隐约约更可听到身旁居民沉重的呼吸声。 白发魔女微微颔首,两位手捧一盆甘露的少女走到岛主身前,悄然下跪高举甘露。 纤手用甘露洁净,其意是把在外间所沾染的血腥洗去,不致带回岛上。洁净的玉手在半空一挥,把甘露洒于地上,意即把血腥洒于黄土之中。 完全一致的鼓声再次响起,身前舞者立时左右双分,让出一条广阔通道,直达红花大轿。 方失神对四周满是杀意的目光视若无睹,面罩寒霜,神态高傲自负,内心却欢喜若狂,对“白浪岛”更是喜爱。 他,就是要万人向他跪拜、俯伏。 莫问踏着轻快步履跟随白发魔女走向大红花轿,抬头轻笑,心情怡朗。忽地有人拉扯衣角,回首只见一个俏丽动人的小女孩拿着一束嫩白色的芍药站在身后,不住的向着莫问微笑。 小女孩道:“送给你。” 莫问蹲下身,接过鲜花对那小女孩道:“为何不迭给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哥哥呢?” 小女孩低头在莫问耳畔低声道:“他是坏人。” 莫问心觉好笑,对方失神扬声道:“方大哥,方大侠,她说你不及我英俊呀,不用妒忌,童言无忌,倒不必放在心上呢!” 方失神冷哼一声,便迳自上轿,莫问跟小女孩耳语一番后亦挥手道别,走进轿内。 锣鼓之声又再响起,百人舞队依旧在花轿以外三步一舞前行,随后更有狮龙相送。 莫问从轿内张望,但见小女孩呆立街中,脸上尽是依依不舍之情,像是从此不能再相见般楚楚可怜。 白发魔女道:“小玲好喜欢你。” 莫问嘻笑道:“原来这小女孩叫小玲,当然了,我实在好可爱。” 白发魔女眼内满是笑意道:“我们‘白浪岛’上有个习俗,若然在众目睽睽下敢送花给异性,便代表自己已爱上对方,其他人不能阻止。” 莫问不能置信道:“她大概只得十岁,现在便学习谈情说爱,看来早得过分吧!” 白发魔女道:“白浪岛跟中土有很大分别,人们就是敢言敢行、敢爱敢恨,他们不会把爱意收藏心底,年龄、地位也不可能阻止大家表达爱意,小玲为这段情还会继续努力的。” 难怪白发魔女在情场上多番挫折,还勇往直前,努力寻找真爱,原来思想根深蒂固牢不可破,即使愈吻愈伤心,还是对情爱坚持执着。 爱,也许不易,亦要坚持,凭着信念可找到明天,默然不舍不弃,真爱便会降临。 莫问忍不住失笑道:“我……跟她。” 白发魔女道:“小玲有‘心眼’力量,能预知将来,说不定她看到十年后跟你在一起,所以才大胆示爱。” 莫问随意的笑了笑,不再说甚么,他实在不能接受如此荒谬的“爱”。 红花大轿已来到“白世家”的权力所在地——“白圣宫”。 “白圣宫”以青砖白石砌成,建于半山之上,能俯览全个“白浪岛”的景色,其雄伟气势更令人惊叹万分。 三人走出花轿,等待大门打开,“白圣宫”大门以精钢铸造,用二十个有力之士,方能徐徐打开,可见其防守固若金汤,敌人难以进攻。 进入宫内,眼前一列摆放了十三代白家神主牌,最前者就是第十三代家主白虚空之灵位,各人下跪磕拜,以示尊重。 走进内堂,又是另一番令人心动景象,大堂中铺设了一张绪红色的长地毡,两旁有黄金制成的十二张金椅。 椅和椅之间有着以金线蝉纸作灯罩的烛台,火光摇摆不定,映照下更显尊贵、华丽。 最惹人注目是褚红色地毡尽头的太师椅,以九龙夺珠为椅身,九条金龙张牙舞爪尽见骇人气势,龙珠更是一颗晶莹通透的宝石镶于椅上。 可是全个内堂最特别之处,并不是金碧辉煌气派,而是极目所见,竟未有一条支撑宫殿的大柱。 凡是大型建筑物,都有或四或六枝大柱及横梁支撑,如今放眼四周全然未见,可想而知当初建造时对力学布置计算的准确度精确神奇,把屋顶重量尽数散落于四周坚硬的石墙之上,突破了中土建造学,创新学问。 白发魔女笑坐太师椅上,莫问和方失神分别坐于她的两侧,内堂走出七、八十人来,不住的向着白发魔女点头示意。 总数是七十六个白发魔女支系的门人,全都是一脸精干之色,虎背熊腰,年轻之极。眼观他们不动如山静的气势,便知都是非凡新一代。 七十六人一同下跪向白发魔女问安,一脸誓死效忠之色。一旁的方失神在想:“‘白世家’果真人才鼎盛,若然他日成为家主,我定必可以利用庞大力量,不住向外拓展,哼,困在此实在无聊,看我方失神带领大家建立大业!” 白发魔女道:“‘冷血方唐家’的方失神,就是我挑选的夫君,也是代表我们一系战胜三位叔伯的代表,决战胜利以后,咱们便会成亲。” 七十六个人,一百五十二只眼睛,齐齐凝视方失神。这位关系着大家未来的人,能力究竟有多大呢? 七十六人中的十二人,骤然一阵风似的飞起,已发动了一个阵势,内藏生克变化、窍妙玄奥。 十二人不住围着方失神走易变位,方失神但觉人影离己两丈之遥,但众人衣袂之声却恍如贴住耳畔。 陷入阵中,只要被困者稍一不慎,心神慌乱即堕入迷惘中,继而失去分析能力,便任由宰割。 焦躁绝对是被困在阵中者的最大敌人,心乱而千虑生,直熬得走火入魔为止。 方失神好快便明白十二人已组成“阵”,当下竭力教自己神明朗澈,心灵湛定。 十二人阵法未展开攻势,反而方失神却忽然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肉体似的,弹射而起再随风飘下,像一块朽木,像没生命的石头,更像一片飘浮的羽毛。 轻若飘鸿的身躯,虚无定向,口中漫吟着:“大家要试试我的能耐便来吧,且看我有否资格代表各位出战。” 方失神必须显示出过人实力来,大家才有信心让这外人来主宰未来。 白发魔女一直坚持往外寻觅高手,嫁给对方,由他来作代表战胜其余叔伯等之系代表。 在大家内心中,当然满不是味儿,白发魔女没有说明,但行为已确立了答案——同支系中,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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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岁月再燃烧 围着方失神的十二人手握十二把不同兵器,分别是刀、枪、剑、戟、斧、矛、鞭、匕首、关刀、棍、铲、锤等等。 每一把都锋利又充满杀意,方失神只是随意一站,身上正好露出不多不少的十二个破绽,像无心、像无意,让他们通通发现。 破绽便是弱点,弱点便是杀机,十二人杀声震天,抢身进攻,杀向不同的破绽处。 刀剑枪战刮起狂乱气劲,分涛裂壑般攻至,形成一个密封空间,从四方八面狂噬方失神。 “仇生”出鞘,照射出万道杀意金光,夺目耀眼。 方失神道:“你们会后悔。” 祭起神兵“仇生”,剑势如虹,破裂虚空,扑杀敌人,“仇生”不停跟十二把兵器互相拼斗,星火四溅,骤然又把破绽全封堵死,教敌人难以攻破,只是双脚仍未移动过半分。 莫问闭上双目,不看剑招,只听兵器相碰声响,辨声计算方失神的胜算,看来方失神的守势反占了上风。 安坐太师椅上的白发魔女是场中最陶醉一人,她细意观看方失神的一招一式,像是观看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一样。 方失神在十二人的攻杀当中,剑招轻描淡写,随心而发,时而固守缓动、时而剑气纵横抢攻,弄得十二人尽皆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突然,方失神身形拔起,向着地上全力疾劈,虚空斩出无量一剑,当下沙石翻起,恍若地动山摇。 十二人只觉手中兵器骤然“脱力”,竟在同一时间崩的一声尽都碎散,无一幸免。 原来方失神先前对战中,已透过兵器对打用劲力震裂十二兵器,再来猛力杀着,十二兵器再抵受不了,便应声碎断。 十二把兵器随着“仇生”回鞘声骤然破碎,碎片撒落地上,一败涂地得无地自容。 目定口呆、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惊惶失措、惊叹不已,能见的反应都在十二人脸上表露无遗。 莫问道:“好精彩。” 白发魔女道:“一面倒啊,哪里算得是精彩?” 莫问道:“精彩的是接着战斗。” 白发魔女道:“你猜得到?” 莫问道:“我在期待。” 白发魔女道:“大家必须合力才能跟方失神一战。” 莫问道:“是真真正正的‘合力’。” 白发魔女道:“联合所有力量!” 莫问道:“方失神应该说句多谢。” 白发魔女道:“莫问,你好像又看穿甚么啊?” 莫问道:“我猜测的应该没有错吧!” 白发魔女道:“你……实在太聪明!” 莫问道:“可惜碰上你已太迟,否则白发魔女爱上的应该是我,再成为‘白世家’家主,岂不妙哉?” 白发魔女道:“你有兴趣当‘白世家’家主吗?” 莫问道:“毫无兴趣。” 白发魔女道:“那……?” 莫问道:“但我对迎娶家主,却好有兴趣。” 白发魔女道:“男人都口是心非。” 莫问道:“偏偏女人就是钟情口是心非的男人。” 白发魔女道:“莫问,你千万别爱上我。” 莫问道:“这个可不大容易。” 白发魔女道:“爱上我的男人都一样,不多久便对这份爱淡忘,莫问,我好珍惜我俩的关系,能保持下去便最美妙。” 莫问道:“哈……,看来只要方失神不死便大有可能。” 白发魔女道:“他好恨你!” 莫问道:“没关系,只要他爱你便成。” 白发魔女道:“你认为他是真心爱我么?” 莫问并没有回答下去,这答案说了出来,大家也不会快乐,最重要的是白发魔女心中已有了答案。 她绝不愿意面对现实,又何苦要她再次失望呢? 让事情自然发展也罢,或许会有转机哩。 回说方失神面对十二少年高手,十二兵器尽碎,但决战仍未有停下来,第二回的杀战已如箭在弦。 最前一人踏前一步,双掌当胸推出,方失神左掌截挡接住,一引一带,将对方掌力撞了回去。 那人连退三步,其后两人各出双掌,分别伸掌抵住对方背心,将他再次推前,那人招式不变,仍旧双掌击出。 方失神亦是双掌拍出,不料手指刚触及对方掌缘,突然间如磁吸铁,手掌竟被对方牢牢黏住。 内力比刚才暴增三倍,逼得方失神退了一步,连番挣扎,仍是没能挣脱,只得运起内力拼命抵挡对攻。 这一次却没法将对方推动,但见那人身后十一名大汉已排成一列,各出双掌,抵住前者后心,内力暴升十二倍。 方失神连退十多步,始告停下。敌人以并体运功之法,集十二人内力与他对掌,自己内心再强,终有力竭一刻。 暗暗运起白发魔女所传授的“燃烧岁月”神功,页气运转全身,衣袍骤然鼓胀,已渐感不支的双手开始乎反败局。 不停燃烧,真气愈益庞大,体内犹如炙热火炉熊熊焚燃,热气愈烧愈旺,攻势愈进愈前。 十二人已不敌方失神,只听得一声暴喝,内力自方失神身上推涌,烈火疾冲而前猛烧十二人,众人全被震飞跌退,颓然倒地,方失神内功赫然逾倍飞升。 莫问看着嚣张跋扈的方失神,不住的点头,在之前跟白发魔女对话中,他已透露十二人最终目的是助方失神提升“燃烧岁月”而已。 想不到神功的厉害与方失神进步神速竟如斯吓人,眼见颓然倒地的少年,刹时间全都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岁月一下子便被燃烧掉。 十二人和白发魔女早有约定,只要她觅得人才回来争权逐利,又过得十二人联手攻杀,他们定必助那人提升。 十二兵器碎毁的一刻,他们已经心悦诚服又五体投地。 方失神功力再被提升,也就更有可能压倒敌对者,助白发魔女一系继续主掌领导地位。 ※ ※ ※ 夜,绵雨纷纷,有种令人悲伤的感觉。 “白浪岛”四大支系,分别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位于北方的正是今天挫败方失神的白雪风。 夜阑人静,应是酣睡床上,发个温柔美梦,可是如今在树林之前站着两个人,他们不为美梦而入睡,却为仇恨而斗争。 一个是方失神、一个是白雪风。 绵绵细雨,却掩不住杀气腾腾,为何方失神要乘夜跟白雪风决斗,是要证明自己是最强者,还是要看看提升了的“燃烧岁月”去到何等程度。 方失神握着“仇生”绕手胸前,垂下头看着地下道:“我不应该来。” 白雪风的破烂布条乘风飘扬,双目杀意弥溢,冷冷道:“败兵之将,现在才懂得怕死,太迟了。” “仇生”寂静,方失神仍旧垂下头道:“想不到,未决战便要死,我不来你便不必提早出丑了!” 白雪风吼道:“混帐,让我斩掉你头颅,那就不可能再胡言乱语了。”话未说完,便疾趋上前,带着满腔杀意迎向敌人。 “仇生”寂静,方失神却仰首而笑,本来绵雨纷纷,骤然间竟变成雪花片片,白雪风愈近,雪花便愈密愈大,愈来愈狂。 方失神道:“雪花在前,血花要来了!”轻轻一拔,“仇生”出鞘,横剑当胸,雪花飘落剑身即化作一阵水气。显然方失神把内劲运于“仇生”之上,令剑身炙热,雪花一碰便溶掉。 白雪风俯冲向前本想和方失神来个近身交战,岂料敌人横剑胸前,形格、姿态毫无破绽,无处可攻。 猛然停下脚步,急转攻势,可是他那么一顿,方失神即提剑和身杀上,势若狮子扑兔,噬人巨兽疾冲上来。 转呀转,转念千百如何迎战敌人,思想在转,头颅在转,身体在转,四方气流亦跟随急转,雪花翩然起舞,团团在转。 不停自转的白雪风化成一道龙卷风,旋来扭舞,带着雪花转动教人眼花缭乱,神晕目眩。 一阵子的雪花飘落已令地上有层薄薄积雪,方失神割地一挥,随手掀起地上一片积雪,扯高半空。 积雪恍如浮云在半空停顿一刹那,方失神旋剑卷起一道螺旋气流,把积雪扭成一条七尺长雪棍,“仇生”插入棍梢,直戳向旋风中心。 当雪棍触及旋风边缘,瞬间雪棍暴短,剑随棍去,人随剑走,方失神以旋风中心绕步疾走,剑锋在旋风以外不停斩割。 徒劳无功,更因为方失神的挥斩划分出五个旋风来,五个旋风不停自转,不知谁个才是白雪风的真身所在。 方失神以“仇生”斩出无量剑气,纵横不停地交替挥斩,誓要找出白雪风真身,一剑又是一剑,左左右右、横横斜斜的,又斩出十多剑来。 方失神乐此不疲的斩完又斩,剑气一道再一道,十道再十道的增加,不消片刻,眼前斩出的冰雪龙播旋风愈斩愈多,多得已再难数算。 旋风突然不停射出白雪风凝结半空雨水而成的冰箭,星罗满布,密集攻射向方失神。 方失神以“仇生”不停截挡,但冰箭射个没完没了,把方失神包围困死。 冰雪旋风凝成的冰箭愈来愈是急劲,由四方八面射来,凌厉无匹,每一角度都有,“仇生”终于挡之不尽。 挡不尽,剩下的便直刺入方失神体内,为他带来伤痕。 血,从方失神体内溢溅出来,不住的冰箭也就带来不住的鲜血,每一滴血也就代表方失神不断的迈向失败、死亡! 方失神大约把九成冰箭挡住,又把其中部分截住弹射向冰雪旋风中,只是那些回击敌人的冰箭,却看来未有替方失神带来甚么好处,旋风依然不住劲动急转,转个不停。 血滴啊滴,已染得雪地一片嫣红。 奇迹来了。 就在方失神步向鬼门关之际,那些冰雪旋风,骤然停止,完全失去动力。 猛风依然,雪霜尽敛,只见其中一个冰雪旋风停了下来,出现的竟是一个变得鸡皮鹤发、垂垂老矣的白雪风。 他,突然苍老了数十载。 原来方失神早已把“燃烧岁月”的内劲注满“仇生”,刚才不停地把冰箭击回,目的就是希望注有内劲的冰箭,反伤白雪风。 白雪风中了“燃烧岁月”,身体加速老化,杀力未能凝聚,杀招自然溃不成军。 两手按着白雪风双肩,提气发力,老态龙钟的白雪风被硬生生压入地下,老得只能惨嚎,痛得眼泪滚滚落下,一阵子就只剩下半边头颅还在地面之上,鼻孔以下已被埋住了。 方失神看着满脸泪痕的白雪风道:“我会给你有趣的痛快感觉!” 忽听一片喧哗吵闹声响起,原来是白雪风的救兵赶来,方失神笑道:“啊,好多人找你,来吧,回去至亲人的身边吧!” 说罢,方失神一脚便蹴向那只露出上半部的人头去,脚力如铲刀,便生生把白雪风的半边头颅铲掉,如流星直飞,射向人群。 最前的一人闪避不及,被那白雪风的人头插向胸膛,破腹钉在肚子上,鲜血淋淋的,可怖得教人发狂惊叫。 方失神却满意地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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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血肉死模糊 “出卖”,是天下间最值得歌颂的事情,应受表扬、应受欢呼赞美。 “出卖朋友”,是因为对方有利用价值,有地位,有影响力,才够资格被人出卖。庸才投有任何出卖的价值,被出卖的人就算不是天才,也应该是人才。 所以有人说,出卖朋友,是肯定朋友有成就的最佳方法。曾被出卖的人,应该感到荣幸,拥有光荣。 惟是“出卖朋友”,却并不是“出卖”的最高境界、最高层次。 还有一种,绝对比任何“出卖”来得精彩、出色。“它”,不但包含了所有“出卖”的元素,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切情义、一切恩仇,都全抛诸脑后,不作任何考虑,专注地“出卖”,彻彻底底地“出卖”。 是了,“它”,正是“出卖亲人”。 “出卖亲人”,所付出的代价,却比任何“出卖”都少。 只因,对方是你最亲近的人,也就是你最合适的“出卖”对象。 “东方世家”的家主东方不平,绝对是个最出色“出卖亲人”的家伙,只因他曾很精彩地“出卖”了他的兄长——东方邪白。 对,是他的兄长,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源于东方邪白并非“东方世家”正室所出,故一直在家中备受排斥,使他从小便生活在悲痛的环境中。 唯一庆幸的,是他父亲东方正武却没如旁人般把邪白视作外人,依然对他万分疼爱。也许,说到底也是自己所出吧! 可是,邪白始终也非正室之后,绝对没资格获传授“东方世家”的武学,致使他一直心有不甘。 但上天却总是公平,给予邪白天赋武学才能,更给予他一个偷学武功的机会,使他日后能踏上绝世强者的道路。 当年的东方不平,已是个满肚密圈、诡计多端的小子,知悉邪白于偷学武功之中,竟能日渐趋强,天赋之高,确是自愧不如。 故此,东方不平细意安排、耐心等待,利用邪白双手,把东方正武除去,让他登上家主之位后,再联合各大门主一起围攻,把其收服,永困于“死牢”之内。 可是,东方不平又哪会想到,邪白竟把其功力分散注于十大门主体内,使他永不能拥有“吸星神鉴”神功。 东方邪白好清楚知道,要使自己重见天日,就必须先夺回所有功力,才能冲破“死牢”。 正因如此,他在梦儿跟前假装成东方不平的父亲,加强梦儿的信任,好让他甘愿成为自己的跑腿,替其收集“功力”,为他作嫁衣裳。 可怜的梦儿,真是个笨蛋中的笨蛋。 此刻的情景,已教梦儿彻底清楚事情的真相。 凄厉的痛叫声来自东方心沉,可是却很快平静下来,因为她的脖子已断,头颅脱离了躯体,再没有任何气息,也就不可能再呼叫了。 这一下子,甚么都像失常似的扭曲倒转,简直难以接受。 没料到这次会面,形势会演变成如此地步,最终的一切都全主宰在东方邪白手中。 迷局一层叠一层,但更惊人的还在后头。 只见东方邪白以掌心运起旋涡,形成强大的引力,把整个梦儿缓缓地托起。 斜身而跃,于室中把身子翻侧,牢牢的把梦儿压下。 不,不只是压下,更是朝着心雪直冲而下。 一种极度震栗的感觉,登时传遍心雪心灵深处。 惟是东方邪白对这位“孙女儿”倒也不薄,不但没有像心沉般被他淫辱,更于死前让她与所爱的人来个最接近的接触。 这,当然就是指已化成一具杀敌凶器的梦儿。 面庞紧贴,头颅相倚,确实是最近距离的接触,只是这次却再也找不到半点甜蜜温馨,有的,就只是一种恐惧感觉。 一直紧贴的压下,内力源源不绝逼出,东方邪白把梦儿的肌肉硬化,直迫心沉,只闻喀勒一声,梦儿看着爱人的头骨碎裂。接着鲜血四溅,整副身躯硬生生被自己压成肉酱,惨死眼前! 再压穿石地,形成入石三尺的深坑。 眼前的心雪,一个自己深爱的人,竟死于自己面前而不能施以任何援手,眼睁睁地把她迫压至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一大堆鲜血、脑浆、肉块溅在梦儿脸庞,梦儿很是痛心,内心剧痛难当,真的生不如死。 是的,把自己深爱的人如此杀掉,当然是痛不欲生的无奈事情。 只是不论如何惧怕、如何震栗,梦儿却依然强睁着眼睛。 他,要好好记住这一切情景,记住每一分恐惧感受,尽情把它们化成怒火,决意替两女复仇,把这可恶的东方邪白碎尸万段。 梦儿的脑子飞快地转,定要想出个逃命的方法来。因他知道,此刻的形势,已不容他作任何反抗、任何报复,一切仇佷,也都要留待往后的日子才再作打算。 不住的震痛,驱使梦儿要更快想出脱身的方法。惟是功力仍不住被东方邪白吸掉,不论梦儿如何努力,死,看来就是梦儿今天唯一的结局。 突然,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把梦儿的疑惑化解,“老而不,年纪老迈至此,快要嗅到棺材香气,还要享受女人温柔作啥?” 说话的,当然就是现任东方家主——东方不平。 话毕,东方不平从外突然杀入,只见他俯身疾前,重掌轰下,一道强光绽射半空,爆出耀目光芒。 东方邪白未及反应,照单全收。 加上他正全心全意吸纳梦儿功力,气息未调,受外来攻力影响,真气迅即于体内逆转,散乱不堪。 只见东方邪白肚腹蓦地鼓胀,犹如酒坛一般。 好明显,东方不平的掌劲已狠狠地把其体内真气打乱,要是他再不运功调息,必然走火入魔。 撒手抱腹,东方不平卒成功替梦儿解围,但既已把其内功打乱,他又怎会错过这千载难逢杀掉邪白的机会。 而东方不平又为何要救梦儿? 这些问题,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悉答案。 只见东方邪白的肚子愈来愈胀,脸容愈见扭曲,状甚痛苦。 抱腹而逃,真气乱至如此,再留下续战,也只有必败收场,心下意决,先逃为妙,还未吸纳的功力,往后再作打算。 东方不平没有追上去,只因他知道,此刻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可是这到底又是甚么事? 一直追看着东方邪白的眼睛忽地转向梦儿,一声不响,纵身跃至梦儿跟前,重掌击杀。 重掌轰下,惟是梦儿气息未调,根本难以闪避,只有把掌力全数尽收,听天由命。 那无俦的掌劲直轰梦儿心房,击得他退飞十二、三丈外。 功力悬殊,梦儿根本无从还击,心道:“要是现在与其相斗,定必不敌,死是唯一下场。” 梦儿的想法一点也没有错,东方不平的确随时能杀掉他。 东方不平缓缓步至梦儿跟前,说道:“小子,知否我为何不杀你,只给你一点点教训。” 梦儿从口中吐出一点点血丝,道:“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东方不平道:“好聪明的小子,可惜愈聪明的人大多都愈早死。” 梦儿道:“我是个例外吧!” 东方不平道:“这么有信心?” 梦儿道:“当然。” 东方不平道:“何解?” 梦儿道:“我再说一遍,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东方不平道:“果然好聪明。” 梦儿道:“这个更是当然。‘罪十八岛’中,十大门主都已被我杀掉,此刻的你,正值用人之际,试问又怎会胡乱杀我?” 是的,梦儿所说的,全都是东方不平内心所想,如今岛中已再没强手,他确实很需要梦儿。 昂然站立的东方不平嘴角展露一丝微笑,像是在说他并没有选择错对象似的。 梦儿的才智,绝对能帮助东方不平,只因他是笑梦儿,智慧的象征,天下一切也快要在他股掌之中。 这个机会,这些成就,梦儿已等了很久。 在他心目中,上天总是不把他眷顾,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赐予笑莫问,而自己,却是一无所有。 不论从前或以后,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争取回来。 故此,梦儿一直也很想飞黄腾达,创出一番受万人敬仰的大事业,甚至雄霸天下。 由此去证明,他的才智,绝对不会在那个大懒虫笑莫间之下。更甚者,是比起父亲小白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成为“罪十八岛”的岛主,就是梦儿目标的第一步。 这机会,此刻终于来临。 只见东方不平满怀自信的道:“小子,你要成为天下间最出色的人物,机会就只得一个。” 梦儿道:“甚么机会?” 东方不平道:“‘十大神兵皇榜’。” 梦儿道:“你想我去参加?” 东方不平道:“对,有否兴趣合作?” 梦儿道:“怎么合作?” 东方不平道:“我让你成为‘罪十八岛’的代表,前去参加夺魁。若胜了,不但能坐拥十万兵权,更能让你报仇!” 梦儿道:“你是指……东方邪白?” 东方不平道:“嗯!他根本无路可逃,唯一可去的,就是往‘剑京城’,参加‘十大神兵皇榜’!” 梦儿道:“他有神兵?” 东方不平道:“名叫‘返魂’。” 梦儿道:“我为何要和你合作?” 东方不平道:“因为你的目标,你最大的敌人笑莫问也会参加。” 梦儿道:“那又如何?” 东方不平道:“笑莫问再加上东方邪白,让你同时对付两个最大的敌人,岂不快哉?” 续道:“更且,若你能胜,拥兵十万,到时,你就能利用你的兵力,攻打我‘东方世家’,成为真正‘罪十八岛’岛主。” 很有道理的分析,于梦儿而言,同样也是个很吸引的条件,梦儿的心,已按捺不住欢喜若狂。嘴角的微笑也同时绽现,继而大笑,不,是狂笑,疯狂的笑,笑得旁若无人,笑得畅快淋漓,笑得七情上面,笑得疯疯痴痴。 一连串的狂呼疯笑,把四周美好的景色都比了下去,仿佛象征着眼前的一切,都要为梦儿而生,由他主宰。 如癫如狂的笑声渐渐归于平静,梦儿亦由疯狂回复冷静,冷哼一声道:“想不到,竟是你来助我。” 东方不平道:“对,我愿助你,就是因为你有令我惊讶的能耐,怎么啦?有结论了吗?” 梦儿道:“好,我们合作,但你如何助我赢取‘十大神兵皇榜’?” 东方不平道:“先把你的功力提升?” 梦儿道:“因我只剩下一半功力,而东方邪白却能在外汲取他人的功力来作已用?” 东方不平道:“好聪明,故此若你不作提升,必败无疑。” 梦儿道:“如何提升?” 东方不平道:“怎么连你也会发问这问题?你想不通吗?” 讽刺的说话,气得梦儿满脸通红,已不能再问下去了,还是靠自己想出答案来。 可是,东方不平到底有何办法去把梦儿的功力提升? 而梦儿又能否战胜“十大神兵皇榜”? 没有留下甚么多余的说话,东方不平以快绝的身法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大片疑问和一个满脑疑惑的梦儿。 不,不只梦儿,还有两具尸体,是梦儿最深爱两女的尸首——东方心雪和东方心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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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决战新英雄 人生,本来就是奇妙,充满着未知之数。 在人生的旅程当中,常常会发生不能预知的变化。 也许人的一生中,就是为着寻觅、追求你的所需、所欲,随着环境转变,人生经受不同历炼,你的欲望,也会随着转变而更新,或是更多、或是进深,永无止境。 就如男女情爱一般,从某种角度看,“他”好容易令人沉沦、沉迷,更容易令你迷失,变得颓废。 但当你真的浸淫其中,便会发现,原来你一直付出的,都是值得、需要的。 爱情,虽然缥缈虚幻,教人难以捉摸,难以明了,但却令人愿意去为“他”付出,甚或改变。 只因有了“爱”,人生才会有着真正的滋味,带出灿烂又可爱的“快乐”,带出精彩的“人生”。 没有爱情,会缺乏好多人生色彩。 故此,“他”虽是人生的奢侈品,但却总是你的必需。 可是,虽然如此,却仍有很多人不懂去追求,不住的逃避,只因爱情,实在疑幻疑真,高深莫测。 物欲享受、或吃或喝、色欲痛快,都来得直接简单,不用思考,不必烦恼,只要满足官能的刺激,摸得到、捉得紧,绝对可以感受。 但爱情,不但要思考,烦恼,令人沉沦、迷失。更甚的,“他”会为你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这种痛苦,永远都只在你失去“他”时才会出现。 失恋的感觉,绝对不好受,但你仍然能够去努力,重夺你所爱的人之芳心,重新堕进爱河。 但失去了最爱的人,不论你怎样努力,“她”死了,也就不能复生,与你再次相恋。 梦儿好懂得利用人心,同样也好懂得利用爱情。利用爱情这无坚不摧的神兵,来征服两位东方公主,成为“罪十八岛”的领导人,把自己的事业推至最高峰。 但他,此刻终于尝到“痛”,一种绝对比任何皮肉痛楚来得更真切,撕心的痛。 他最爱的两位女子,东方心雪和东方心沉都已离开了尘世,与梦儿永远诀别,不可能再和梦儿相恋,共尝恋爱的滋味。 已和梦儿达成协议,东方不平转身而去,剩下满腹疑惑和痛楚的梦儿,教他静静地去思想、思念两位爱人。 思想的空间,永远都是静默,四周无声,夕阳西斜,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天地一片昏暗。 孤寂的环境,衬托着孤寂无助的梦儿。 面前的梦儿于狂笑过后,嘴角的笑意经已收敛,眼目神光黯淡,两行泪痕呈现,泪珠夺眶流下。 泪,流了。这是梦儿有记忆以来最凄厉哀伤的一次哭泣,只因他此刻失去的,是与他真心相恋的爱人。 缓缓步至心沉的尸骸旁边,对,是尸骸,一具与头颅分了家的尸骸。 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哀痛的呻吟,轻轻地把尸体抱起,转身又步向心沉的头颅。 泪珠不停的淌下,滴在心沉尸身上,点点滴滴的泪珠,包含着梦儿对她的爱。 只见梦儿单手抱着心沉,另一手猛地往地下轰去,泥地立时出现了一个深逾三尺的大洞。 梦儿慢慢地把尸体放进洞内,再抬起心沉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把头颅放于心沉的脖子上,举止显出无比的敬意。 这份敬意,全来自梦儿对她的爱。 安放了心沉的尸体后,转身又再步向心雪跟前。 眼前是其血肉模糊、五官扭曲的烂尸,顿时把梦儿也吓得惊惶失措。 惟是这个恐惧,却并非来自那恐布的面容。 眼前的恐惧,全都是来自梦儿,是他亲手造成的。这个“杰作”,哪能叫梦儿不畏惧,心雪死前溅出来的鲜血,仍有干涸后的痕迹留在衣衫上。 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压死,更把其面容弄至模糊毁烂,这一下子的内心绞痛,确实难受。 任由泪珠不断掉下,梦儿把心雪紧紧的抱起,走至安放心沉尸体的大洞边,一掌又再在地上轰出另一个大洞。 把心雪缓缓放进洞里,梦儿随即双膝弯曲跪地,忍不住的男儿泪不绝淌下,惊天动地大哭起来,呜咽不已,努力发泄。 哭泣中夹杂着怒吼,梦儿很是愤怒,内心剧痛难当。 停不了的泪、停不了的哭泣,尽诉梦儿的悲伤哀号,也同时带给梦儿新的启示。 无论自己的理想如何宏大,成就有多高?连自己所喜爱的人也保护不了,那还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吗? 当梦儿的饮泣声渐见轻微,梦儿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能把身边的人保护的道理。 泪珠渐渐的收敛,心情慢慢恢复,同时也回复了梦儿的智慧,他心想要是把自己的武功提升至天下最强的境界,傲视江湖,雄霸天下,那还有谁能伤害自己?伤害他身旁的人? 梦儿的想法,一点也没错,只有成为天下最强的人,才有足够的资格去保护自己拥有的一切。 世间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人能完全信任,唯一可靠的,就只得自己,故此必须自强,才可保持不败。 就算是自己的养父小白,也不能尽信,更不能接受他无功受禄,一切一切,也要靠自己双手去争取,绝不能假手于人。只有这样,所得的才值得骄傲,才真真实实。 况且,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敌人——莫问。 连莫问也不接受小白的封赐,决心去创立自己的“莫问门”,成为天下第一大帮。 那么,自己又岂能败给莫问?让天下人耻笑? 虽然上天总是眷顾莫问而把自己作弄,梦儿更下定决心去奋斗,提升武学,开创属于自己的天下。 故此,“十大神兵皇榜”,就正是梦儿要踏出的第一步,从这里去夺取自己所需的一切,为未来奠定基础。 加上,从东方不平口中所说,只有赢取“十大神兵皇榜”,才能让自己重见可人和百搭。 这两个朋友,梦儿不能再保护不了。“十大神兵皇榜”,等着我笑梦儿来把你征服吧! 不过这一切也是梦儿个人的想法,能否实现,倒也是未知之数。 他的假想敌莫问虽比他“幸运”,但此刻却一样处身于险境之中,事关在“白浪岛” 上,正有着一件重要又危险万分的事情,正静静地等待着他去完成。 经过了一轮疯狂的厮杀、拼斗,方失神一脚便蹴向那只露出上半部的人头去,脚力如铲刀,硬生生把白雪风的半边头颅铲掉,如流星直飞,射向人群。 血腥臭味溢扬半空,教人恶心,但方失神却满意地笑。 笑,来自他的满足感,来自他欣赏自己“作品”的快意。 只是他的笑,却未尽狂妄。因场中另一人的笑声比他来得还要疯癫、狂傲。 笑声来自莫问,来自他的才智去识破方失神的计谋。 计谋?甚么计谋? 这是个尽显方失神愚笨的计谋,方失神此刻的笑意,就像在告诉已死去的白雪风,先前于船上的比斗,自己是刻意的留手,待此刻才尽情的把其杀掉,引君入瓮,令敌轻心,继而一击必杀。 好简单的计谋,但却很中用,只是却又早被莫问看穿,愚笨至极。 惟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乃颠扑不破的真理,胜得漂亮残忍的方失神,始终也是这场战斗的王者。不论白雪风属系的人如何愤怒,还是未敢向方失神作出任何报复。 但方失神的气焰,却总是教人吃不消,只听他高傲地道:“也好!蠢才竟也明白自己是蠢才,不作无谓的反抗,倒也算是明智之举。” “就让我来作你们的统领,一切归顺于我好了!” 嚣张的说话,听得莫问也不禁失笑,但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方失神,就连自己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可应付得了。 再没有人愿意上前送死,方失神正欲转身离去,临走前,却抛下几句讽刺莫问的说话。 向着白雪风属系的人冷冷说道:“我可不会把你们杀掉,但又不能不给你们一点惩罚,断手断脚的残废痛苦,倒也差不多了。” “只是你们大可向一人求助,但那无胆匪类竟又怕死得不愿出手相助,好没人情味的缩头乌龟呢!” 这段说话,好明显是朝着莫问而来。那么,被嘲讽为缩头乌龟的莫问又会如何去面对? 只见莫问运起旋动,一手从地上卷起一大堆沙土,恰好把白雪风剩下半边头颅的尸首挖出。再从自己腰间撕下衣布,包裹白雪风的头部,抱着尸首走至其属系的门人处,交还他们。 这一下举动,当真教各人感动万分,好一个莫问,果真是个仁慈仗义的侠士。 也许,他来“白浪岛”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来结怨或争胜,没有固定立场的他,怜悯他人倒也不算是件怎样愚蠢的事情。 惟是莫问却万万想不到,这些怜悯的行为,竟使整个事件峰回路转,为他带来一件意想不到的重大事情。 人群中一个女孩缓缓步出,她,正是小玲。莫问曾从白发魔女口中听过有关“白浪岛” 的风俗,说小玲日后也许会和他发生情爱,虽明知是很荒谬的事情,自觉几乎全没可能,但不知怎地却很留意她,仿佛好想去证实一下魔女所言。 想到一个还是垂髫之年的女孩,若真的与自己相恋,倒也确是件教人抱腹大笑的事情来。 只见小玲步至莫问跟前,说道:“多谢你!” 莫问道:“不必客气!” 小玲道:“有否兴趣参加我们的‘酒会’。” 莫问道:“甚么‘酒会’?” 小玲道:“别问了,一同来畅饮共醉吧!” 莫问的心很是疑惑,刚失去了自己的首领,竟还有兴致搞那甚么“酒会”,干甚么啊? 正当莫问犹豫之际,但见白雪风属系的人盛意拳拳地来邀请,莫问一时也不知如何推辞,只好跟随而去。 众人带着莫问走到城中一处酒楼,四周一坛又一坛的酒叠得高高,莫问至此方才知道,白雪风一系原来就是从事酿酒生意。 小玲抱起一坛重甸甸的酒,跌跌撞撞地走至莫问跟前,将酒倒进碗中,请莫问品尝。 端起酒碗,一阵酒香扑鼻,莫问欢喜若狂的道:“好酒。” 小玲道:“当然,这是‘白浪岛’中,古方秘制的陈年佳酿,当然是好酒啊!” 莫问问道:“你们常请客人品尝如此好酒的吗?” 小玲正欲张口回答之际,身旁的一人突然大声喝道:“好,好酒,能在死前尝到如此美酒,倒也死而无憾。” 话刚说完,那人竟缓缓倒下,继而几下呻吟抽搐后,便气绝身亡。 莫问满心疑惑,但答案却由小玲即时为他解开。 小玲说道:“我们一系的人,早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白雪风身上,但如今他已死去,我们亦再没有能的领袖。” “而且,嚣张跋扈的方失神定必把我们整治至不似人形,与其是这样,大家决心一死,总比被方失神无情的整治来得痛快。” 莫问听罢,心中一呆,他哪曾想到,世上会有如此忠心于首领的人存在,竟愿齐同一死来为白雪风陪葬。 正当莫问错愕之际,更震栗的事情又再来。 小玲指着莫问说道:“各位,大家不用再怕,因我们的救星已来临,他,一定会代表我们把方失神杀掉的。” 甚么?竟要莫问代表他们?怎么回事? 但千真万确,只有莫问才能对付方失神,只是莫问今趟前来,可没想到涉及任何纷争呢! 莫问该如何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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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拒欲抗情来 四国四族的纷争,“天皇帝国”的入侵,都影响不了与世隔绝的“白浪岛”,岛上居民依然过着自给自足悠闲生活。 他们只关心二十年后将由谁人掌管“白浪岛”。 千辛万苦,白发魔女终于寻找到方失神为她出战,可是解决了一个难题,另一个难题又再出现。 方失神会是一个好家主吗? 莫问清楚答案,不远千里而来“白浪岛”,并不是为了从白发魔女身上得到甚么,而是为了方失神。 方失神的可怕,莫问在“冷血方唐家”一役已经看得清楚透彻。 提升功力后,方失神骤然离开“白圣宫”,莫问已感到有事会发生,紧紧跟随,可惜还是来迟一步。 白雪风死了,他们的希望全放在莫问身上,莫问从没想过要代表他们加入白家争权漩涡当中。 只是莫问可以接受方失神的毒、狠、霸、邪,却无法接受眼前各人因惧怕方失神而自杀。 小玲道:“只要让我嫁给你,大哥成为白家的人,便有资格为咱们出战方失神,咱们便不用自杀,否则当方失神掌管白家的一切,白雪风一系从此会在‘白浪岛’上消失无踪。” 莫问道:“白雪风没有徒儿吗?除了他以外,你们当中难道没有其他武功卓越者几承他么?” 小玲眼看四周委靡气馁的各人,惨然道:“在我们那一系当中,就只有白雪风一人有练武天份,过得了‘雪老’那关,二十年来我们的希望都是白雪风,如今他一死,这一系当中再没有能人可以出战了。” 莫问哑然失笑道:“即使我为你们出战,但又怎可能和你成亲?此计还是行不通。” 说完,莫问正要离去,一阵惊呼惨嚎声响起,酒楼内白雪风的门人,齐齐把匕首插入胸口,全都颓然倒下。 莫问觉得一阵难受,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感觉袭上心头,酒楼内又是一阵惨叫,死亡已变成他们唯一出路。 小玲拿着一本书走到莫问身前,苦涩的道:“那是我们所得的四分之一‘燃烧岁月’神功,希望你能练成它,帮咱们击败方失神。” 莫问正想拒绝,这时候小玲突然抛下《燃烧岁月》,以匕首戳着自己咽喉道:“你的答案,决定咱们将来。” 人生总有些时候,会为某些事情坚持,如今莫问的去留,影响到整族人的生死,小玲不得不坚持下去。 看一看小玲、看一看地上的《燃烧岁月》,莫问思绪翻涌起伏不息,内心挣扎不知如何对策。 方失神被十二人提升功力,莫问目睹一切,今天不助小玲等人,他日方失神掌管白家一切,把“燃烧岁月”学全,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一定是自己。 到时如何对付他?此刻正有好机会让莫问一睹“燃烧岁月”神功,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不接受,看来已是绝不可能,猝生巨变,就连一向自信、自负的莫问一下子也心头难静。 要是接受,莫问便要跟小玲成亲,成为名正言顺的“白浪岛”居民。 不能坐视白雪风一系因绝望而自戕,莫问的坚持已渐渐软化,毕竟他天生爱惜生命,跟爷爷笑三少、父亲小白同出一辙。 就在这时候,一阵微风吹来,把地上的“燃烧岁月”书册吹得书页翻飞,莫问登时面色陡变。 谁也知道“燃烧岁月”是旷世神功,每一招每一式都令人梦寐以求,莫问身形呆定,因为他看到神功当中绝对精彩的两页。 呆若木鸡,莫问已不能自拔,愈是看得久,身内气血愈是翻涌不定,全身就似是快要迸裂爆射一般。完全不能自控,已依着秘笈内的指示提气吐纳,运起神功来“意守灵台,气聚丹田。”莫问身后忽地响起一把女声,更觉有人一掌打向背后,一收一放,把莫问的眼目转移离开秘笈的范围。 渐渐把紊乱的真气平复,莫问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希望我代表白雪风一系打败方失神么?” 伤心、痛苦都骤然出现在白发魔女的脸上,只见她摇头慨叹道:“我不清楚,但你是男人就应该应承。” 莫问望着到她深情的眸子,缓缓道:“你知道,若然我亦学懂‘燃烧岁月’,方失神不再会是我的对手。” “你跟我来!”白发魔女拉着莫问迳自离开人群,她要带莫问去哪里?难道她不再爱方失神,她在决战前改为选择莫问? 离开酒楼,莫问随着白发魔女穿过一个丛林,直至走进一个山洞,内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有如坠入无穷无尽的虚空当中。 莫问只觉四周空气潮湿,知悉身处一个有泉水的洞窟内,一时间,亦想不通白发魔女带他来此有啥目的? 漆黑的四周,只剩白发魔女从酒楼里提出来的灯笼,所发出的点点光辉,只可惜光线太弱,未能把黑暗尽都驱散,相反倒有点快要被吞噬的感觉。 莫问停下脚步问道:“你带我来是要逃避现实么?” 白发魔女没有回答,把剩下的火光弄熄,她的身形便投入在黑暗里面,再也看不见。 莫问心觉有异,她此举究竟有何目的,正要转身离去,奇怪的事情来了,原来漆黑的四周,再次重燃光亮。 亮起的不是寻常灯火,因为它们留不住莫问,能把莫问留下的是恍如繁星点点的蓝色磷光。 天上地下满是惹人心醉的蓝色磷光,莫问头顶、身旁、脚下也有,犹如置身穹苍宇宙之中。 莫问尝试弄熄蓝色磷光,触及处才发现那光是从岩石表层透出,他满是好奇地道:“哪是……?” 白发魔女坐在一块岩石上,脱下鞋子把雪白的双足浸在泉水当中,舒服地道:“你们中土的人叫它们做‘妖火’,咱们‘白浪岛’的人叫它们做‘星愿’,只要向它们说出愿望,很快便会达成。” 莫问跳上山岩石,也依样脱下鞋把双脚浸入泉水内,写意地道:“既然面对连白发魔女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只好由上天决定。” 白发魔女用手托着粉颊,一直收藏起来的少女神情此刻毫无保留地表露了出来:“你胜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站于白发魔女立场来说,当然好希望方失神能战胜,可是莫问胜了对她亦没有太大影响。 要知道,白发魔女经历情海翻波最大原因,并不是为了白家的掌权地位,由始至终她只是想寻找一个真正和她相爱的人。 她感觉到方失神嚣张跋扈,狂妄自大,愈接近胜利,和她的距离愈是拉远,她隐约觉得要是方失神得到白家的一切,两人之间的感情便会破碎。 如何是好?大惑难解的白发魔女想尽办法,还是茫无头绪,直到白雪风一死,问题开始显得有转机。 只要莫问挫败方失神,在彷徨无助之下,白发魔女对他不离不弃,方失神定会放弃名利,寻找爱情,再次回到白发魔女身畔。 莫问心里亦在想,不可一世的方失神确实令他有点讨厌,如今天意安排让他来挫败方失神,或许他好应该接受。 “来吧!”突然白发魔女和衣纵身跃入泉水,良久才把面庞浮出水面,脸上的点点水珠,更添她的娇艳秀丽。 莫问虽然懒,但同时亦遗传了父亲小白不羁爱闯的性子,说了声好,便在半空打个觔斗,跃入水中。似是鱼儿入水,轻松畅游,两人如在星河当中嬉戏一般快乐。 白发魔女笑意盈盈地含情看着莫问,柔柔道:“你知否我刚才除了向‘星愿’许了个你能代表白雪风出战的愿望外,还许了甚么?” 莫问笑嘻嘻道:“当然是希望方失神能跟你长相厮守。” 白发魔女游至莫问身前,定睛的看着他柔声道:“你错了,我只想能跟你有个难忘的漫漫长夜。” 还未听清楚那句说话,香甜的唇已吻在莫问的唇上,向后闪避不能置信的看着白发魔女,莫问显然震惊万分。 贪婪地狂吻猛啜,白发魔女再次主动对着莫问的唇,香唇灼热无比,星眸半合,更挑起莫问的欲焰狂烧。 白发魔女娇躯乏力,依偎在莫问胸前,还不住向对方挤压扭动,那种春心荡漾,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怎不教人神魂飘荡。 耳鬓厮磨,白发魔女不住地用力吻吮逗弄,娇躯更剧烈地颤抖着,娇喘吁吁,发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声。 早已心旌摇曳,绮念满腔的莫问,任由白发魔女双手在他身上活动,又吻又摸,展开全面的进攻。 时而隔衣爱抚、时而探进衣衫与莫问直接轻触,不消片刻莫问便陶醉倾倒,不知人间何世。 两人在河中痴情缠绵,早已把外界纷争抛于脑后,直到白发魔女解开莫问的裤带,一股无情的力度竟把白发魔女硬生生推开,断然拒绝再进一步。 莫问看着千娇百媚,因春情引发得面如桃李的白发魔女,口震震说道:“对不起,我们不可以。” 白发魔女满眶含泪问道:“为何?” 莫问道:“你是方失神的妻子,这个理由足够吧!”说罢,莫问转身离去没有多看白发魔女一眼。 剩下白发魔女一人在河内,脸上已是梨花带雨,从来没受过别人拒绝,更且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莫问是第一个给她这种感觉的男人,这种感觉和失恋有分别,就像一个武功高强的武者,战败了一样。 带点痛,有一点无奈、有一点凄怆。 离开白发庹女,莫问答应了小玲的请求代表白雪风一系出战,把“燃烧岁月”秘笈收下,小玲和一众门人把莫问带到一个山峰之上。 山峰气温几近冰点,俨如寒冬,冷得小玲和其他门人全身发抖,口中不停呼出白烟来。 小玲强忍着牙关打战对莫问道:“前面……是……雪峰……练功。” 莫问双手按着小玲双肩,把一股暖流传入小玲体内助她御寒,问道:“山峰内有人助我练‘燃烧岁’?” 小玲渐觉身体和暖,说话亦流畅起来:“我不知道内里有啥东西或人,每一次白雪风进去后,功力便会提升。” 莫问看着雪花纷飞的山峰,笑道:“你们先回去,一切交给我好了。” 踏着轻快步履走进山峰,众人看着莫问消失在群山之中,才四散离去,将来的命运都只好交给莫问。 触目所见白茫茫一片,寒风怒吼狂号,莫问运起万寿圣君传授的“穹苍诀”抗御寒气,向深山中不停前行。 四周古树参天,树上满是厚厚积雪,天地一色,直似一片白光笼罩大地。 处身浩瀚的大自然世界里,莫问显得极其渺小,当树枝承受不了积雪重量而拆断,厚厚的积雪掉在地上,猝然遽变骤生。 本来方向一致的寒风,忽地化作七个旋风把莫问围在其中,刺骨寒风不住拉扯莫问。 “穹苍诀”是万寿圣君苦心钻研的神功,面对大自然的攻击未呈败象,只见莫问身旁一尺处,皆有红光护体把拉扯之力消弭无形。 七个扭旋卷涌的风涡见奈何不了莫问,尽皆骤然停止,消失无踪,偌大雪地一时变得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刚才的寒风怒吼亦静了下来。 莫问环伺四周,古树依旧未有半点改变,正想再次前行,地上积雪蓦地翻滚转动,疾涌向大懒虫。 腾身飞掠横过翻涌积雪,地上人影晃动,积雪中跳出十多个雪人攻杀向半空中的莫问。 莫问应变奇速,藉树身曲身一弹,以矫捷刁钻的身法跟雪人擦身而过,避过杀着飘然落地。 眼前十多个雪人皆手握晶莹闪亮的雪剑,全身透发冰寒似霜的杀气直逼向莫问,眼神似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提步上前,手中雪剑不停和同伴交击发出铿锵声响,惹得莫问头晕目眩,耳鸣心悸。 忽地心生警兆,身前不到一尺处,猝然爆起漫天雪花,人影从中拔起,莫问蹬腿翻身后仰,连续几个错落弹跳,犹如飞燕一般灵动,兔起鹘落间踢起几条雪柱,直射向敌人。 狂吼暴喝声把快若疾电的雪柱挫减抵销,身形化作流星般疾射向莫问,轰出杀气严霜的无俦一击。 莫问以平平实实一掌回击,实是鼓足内劲奋力打向敌人,当两掌交碰,莫问手臂竟瞬间结了一层冰霜。 来者功力竟连莫问亦对付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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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寻根的千根 寒冷感觉骤然暴增数倍,手臂冰霜瞬间结成厚如盔甲的冰层,更逐渐蔓延至身躯,莫问运起“穹苍诀”内劲,忙把厚冰迫爆粉碎。 碎冰同时激射,敌人慌忙撤招险险避过夺目之祸,败絮般飞退于众雪人之后,转眼踪影已杳。 一连串动作全在眨眼间发生,当偷袭者退去一刻,十个雪人抢步上前迎战莫问。 十柄雪剑如潮水般一重盖一重杀来,遽然间其中一人把雪剑飞射向莫问,去势之速,疾若流星。 莫问纵身急闪避过雪剑,轻拨一下头发,笑道:“雪剑倒也精致,让我也造一把来玩玩。” 雪人瞧着莫问往虚空一抓,地下积雪如灵蛇流动窜到手中,顿时形成一把冰霜雪剑。 莫问避过的那把雪剑,又再次被雪人击弹刺向大懒虫,莫问挡开一剑,身后又有另一剑向他刺来。 十个雪人围着莫问,不停以雪剑攻敌,剑招毫不留手,看着夺命。避得一剑,另一剑又凌空斩下,捷若御风,绵绵不绝,根本不容莫问有喘息与还招的余地,甚至不容他再有任何活下去的机会。 剑浪扑袭莫问,尤幸他以非凡的灵巧懒惰身法,每每在妙到毫巅的情况下避过杀剑,莫问在雪人当中挥舞剑招至酣畅处,手中雪剑陡然变招。 以剑背拍打其中两柄飞驰而来的雪剑,啪啪两声,两剑即向下直刺入地,没至剑柄。 剑势未止,又闻当当两声撞击另两柄雪剑,情形如前者一般,插地没至剑柄,一时间十柄长剑全数被莫问击退,尽插在身前咫尺之间。 莫问把雪剑搭在肩上,笑着说道:“我虽只是个黄毛小子,却也十分醉心武功剑艺,你们不用弃剑让我啊!” 全身雪白的雪人,面庞一片火红,状甚可爱,显然是因莫问的话恼羞成怒。 雪人围着莫问互用眼神作交流,蓦地,同时往厚厚的积雪跃下,直似纵身投入江河一般。 顷刻间,十人恍似鱼儿入水,去留无踪。 莫问见他们尽皆离去,大声嚷道:“喂!不要走得那么快,我还没玩够呀,去哪里呀?” 就在此时,距离莫问咫尺间其中一把雪剑连剑柄也隐没在积雪里,消失得无形无踪,凝目看个究竟,剩下的那九把雪剑恍如有生命般逐一潜入积雪内。 如此怪异武功,莫问倒有兴趣研究,他笑嘻嘻道:“都说你们不会那么快走,来来来,让咱们一起玩个痛快。” 十柄雪剑犹似是虎鲨把鱼鳍伸出水面一般,剑身在积雪上游走不定,东倏西忽围杀莫问。 伸伸懒腰大力打了个呵欠,莫问露出睡眠惺忪的样子,眼皮尚未完全合上,身体软绵绵的摇晃,步履不稳,似梦还醒,噗地一声跌在地上竟睡起觉来,更发出呼呼鼻鼾。 突如其来的一着,出乎雪人意料之外,十柄雪剑顿时定住身形,一时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剑阵有七十二种杀着,全针对敌人退避、跳跃、进攻而演变出无穷攻势,连消带打攻敌人措手不及。 如今莫问既无进退,亦无闪避,教剑阵杀势无从发挥,剑招停滞不前,一时间对莫问难以入手,雪剑无奈只好再次没入雪地,先来个隐藏实力,待看清形势才再组织杀阵。 莫问依旧持剑躺地,一副醉酒刘伶的模样,虽然久久卧地不动,灵台却无比清明。全因莫问以积雪的震动声探听雪人位置,实比睁开眼目更看得淯楚透彻。 说时迟那时快,莫问从雪地弓身弹起,未及回身,地上已爆起雪花,十柄雪剑急攻向大懒虫,其形似是巨鲸噬日,气吞天下,杀势无穷。 旋身出击,莫问五指扣剑直劈,闻得呛的一声长啸直达天际,势似雷轰电劈,凌厉绝伦。 雪剑互轰,劲气横流,发出巨声响彻云霄。强猛巨劲更把莫问手中雪剑骤然破碎,无俦气劲将身形悬空的莫间轰上半空。 正午的太阳高挂天上,把白茫茫的雪地映得如同会发光一般,莫问身形刚好挡在太阳之前,雪地上呈现一个庞然巨大的身影,从旁观看威武至极。 雪人抬头却被强光刺目,极难视物,顿时滞住杀势,让莫问挽回一点喘息机会。 凝气提劲,莫问运起“穹苍诀”,急若电闪直扑雪人,俨如凤凰展翅,气势凌人,把雪剑组成的恶鲸攻势击渎瓦解。 雪人颓然倒飞跌地,手中雪剑更被“穹苍诀”的炙热气劲化成暖水,不见其形。 轻若飘鸿的身躯,悄然落地,就在莫间收势一刹那,偷袭者再次出击,打出鬼神辟易的一掌轰向莫问。 同时刮起地上积雪,化成漩涡卷涌把二人紧裹其中,瞬间结成一个偌大雪球,叫莫问难以逃出生天。 四周奇寒彻骨,莫问忙蓄动于全身,霎时遍体通红,发丝犹如血赤,身体透散出奔腾涌热劲。 雪遇热当即溶化,雪球表层不住堆积,内里冰雪溶解成水,雪球不停扩张,可是内外的加多减少互相抵销,致使莫问始终不能破球而出。 偷袭者道:“你来练功,还是来比武?” 莫问道:“你就是‘雪老’。”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行动便证明一切。回答的同时,寒风亦不断加强,有如刀割般引起切肤之痛,感觉传入肺腑痛得五脏俱裂。 本想再次运起“穹苍诀”,但心觉雪老说得亦有道理,莫问散去护体罡劲,认真面对雪老考验。 雪老感觉到炽热火烫感觉散去,地上被溶解的雪水再次结成冰霜,脸上不禁露出欣赏神色。 一双冰掌不徐不疾打出,隐隐传来风雷之声,乍听似是苍鹰长啸,夜枭哀嚎,使敌人耳鸣目眩,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雪老的掌一出,莫问亦马上回敬,他的掌似是花间蝴蝶,难以寻迹,翩翩飞舞般迎向对方。 岂料雪老双掌如有吸力,全不理莫问掌向何方轰出,最终还是返回雪老掌心。 当莫问每一次和雪老对掌,身上血气愈渐窒滞,心头急剧抖颤,寒气不停刺激各个穴道,不消片刻莫问体外便给了层厚冰。 原来雪老已知悉白雪风被方失神杀败的消息,他是那一系门人的老祖宗,负责训练白雪风,如今他死了,雪老也知道如今一切希望全在莫问身上,所以毫无保留地传授莫问神功。 莫问的“穹苍诀”比雪老的“燃烧岁月”当然高逾数倍,只是要学“燃烧岁月”必然要下一番苦功,莫问拼命忍受寒气侵体,而不运气御寒。 雪老忽然道:“我已把‘燃烧岁月’的功力传给了你,身内身外都有如极北阴寒之地般冰冻,而我能够给你的亦只有这些,只要你能把内外两股寒阴之气浑成一体,便是神功大成之时。” 雪老只是传授了内功而没有招式,莫问亦明白招式要突破古人创新风格,才能杀败方失神。 念及此处,莫问试运起云老所传内功,只见身上冰有若流水慢慢聚在莫问手中,渐成剑形。 莫问以雪剑不停击打雪球,可惜因雪老先前一段时间传功,雪球已变得异常庞大,雪球四壁亦坚硬如铜似铁。 愈打心愈寒,动作更是缓慢至极,莫问已冷得四肢发麻,只是仍凭着坚毅斗志支持下去。 雪老看在眼里,心底欣赏之情远胜当年碰上白雪风。多年来除了那个白雪风能面对考验,其余不自量力的家伙,都一一僵毙当场,空有绝世武学而无人能够接受衣钵。 其实雪老要莫问破冰,目的是藉运气归纳他的功力,只因身内气血早晚会结成寒冰,惟有藉着破冰使身体不住运动,令气血流动,以其热量和寒气相辅相成,方可归纳为一,提升功力。 莫问功力不住提升,蓦地,抛下雪剑坐在地上,雪老正觉奇怪,却见莫问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在观看。 那正是小玲给他的“燃烧岁月”。一老一少,两人困在大雪球内,倒也有趣。 ※ ※ ※ “白浪岛”正南方全属白千根管辖的地方。 残月如钩,午夜栖寂如魅影。 白千根的势力范围内,有一个地方叫“树院”,那里种植有十多种不同的树木,提供“白浪岛”上木材所需。 “树院”与雪峰的气候相差甚远,这里终年潮湿温暖,是个天然温室能把植物呵护备至。 明天是争权决战的第一天,白千根对此非常重视,所以他要寻找一把非比寻常的兵器,而他的兵器就是——树。 白千根的两名弟子跟随着他,不停讲解每一棵树的来历和特性,只听其中一人道:“此树名日“雨树”,树身直径一尺三寸,高一丈二尺八十,树皮深色坚硬,而且具有相当深而纵长的裂纹。” 白千根一拳轰向“雨树”,树身被击拆断倒地,白千根叹气道:“这树连我一拳也受不了,用它只会献丑。” 弟子只好继续前行,详细解释其他树木,道:“那棵是常绿乔木,叶绿状披针形,名曰水杉,高约一丈三尺,直径一尺,树皮灰色,浅裂及成薄片状脱落而显出内里红褐色。树身异常坚硬,樵夫要三天才可把它斫倒。” 白千根投有答话,一手便拥着水杉,来个熊抱折腰,大喝一声,水杉从中折断,不堪一击! 弟子皆被师父的雄霸气势吓得畏怯退缩,讶异呆愕,就在那时幽幽树顶上响起一把声音:“选定树木做棺材倒好,免得死也死得寒寒酸酸!” 长发及腰随风飘扬,双目如剑,精光暴射,来者正是风流不羁的杀神——方失神。 没有刻意抬头望向方失神,白千根依旧勇悍无匹,一动不动站着冷冷道:“你等不及?” 方失神道:“你早点去死当然更妙。” 建议换来的是杀令呼声,白千根突然轰出双拳,目标却不是树顶的方失神,而是苦心经营的树林。 拳劲如恶浪滔天,杀气腾腾如寂灭大地,气劲过处把树木恣意破坏得一棵不剩。 方失神亦因脚下树木被毁,有若羽毛半空飘荡,慢慢落在地上,笑道:“看来这是令阁下最快寻到适合武器的方法。” 那两名弟子此时才发现,偌大的“树院”尽被白千根一拳摧毁,只剩下两棵参天古树,鹤立鸡群般屹立“树院”中。 白千根在满是崩塌树木的“树院”施展轻功,来到那两棵古树之前,猛地把他们从泥地中拔起,扬得四周阵阵沙尘。 威猛如天神擎起古树便往方失神狂砍猛劈,全无留有余地,急攻疾扑,古树直捣黄龙戳杀敌人。 方失神抽身急退,不断在乱树堆中借力跳跃闪避,面对白千根的攻击不屑一顾,谈笑用兵,毫无紧张之情。 重逾千斤的古树在白千根手中恍如无物,不停对敌人无情挥打,可惜古树刮起的狂飙,令身轻若羽毛的方失神,在“树院”中来去自如,白千根奈之无何。 白千根眼见对方身法诡异,长此下去自己只会力竭而亡,于是收敛杀性,身形拔飞半天。 古树从半空笔直竖立射向地面,隆然响起震天裂地的巨响,方失神亦因大地晃动而跌宕脚步。 好个白千根,一拳击向树身,地下泥土犹如波涛汹涌冲向方失神,方失神不敢怠慢,当下蜻蜓般掠起。 他跃起的同时,那知波涛的暗劲在地上崛起,挥出一条巨蟒恶蛇般的树根,挟着折木裂石的瞬间威力,疾卷向方失神。 要不是方失神早一步掠起,他现在的人就好可能像刚才还矗立的树木一样,裂开两爿,再断四块八片! 白千根所压射的树根,真有开天裂地之能。 方失神人似蜻蜓飞入了风暴之中,风虽狂热,但蜻蜓借力翱翔,连人带剑直刺白千根。 白千根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对着迎面刺来的剑尖大喝一声,一拳打向古树,又多发一条树根射向方失神。 方失神扭转剑势,轻衣飞闪掠回了倒地的树上,神兵“仇生”一剑插向地上。 冷不防,白千根擎着的古树猝然生出一条树根,弄伤了他的下颔,鲜血飞溅,但受了伤的白千根还是昂然屹立古树旁。 短短一阵子,白千根手背粗筋凸现,脸上满布皱纹,霎时间仿佛苍老了数十载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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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叶网闯杀关 闷雷乍起,大地摇撼似浮若沉。 天空一道电光闪现,强光裂苍穹而出,震苍生而鸣。 地上刮起狂飙,俨如恶龙从地底之下裂土而起,直上九天,飞越万里,无所匹敌。 “树院”内连番恶战,发出声响雷霆震怒,已把所有白千根一系的居民全数引来。 他们面容抽搐,抖颤惊惶,显然因两位高手之战而心弦震荡。 这一战,必然有一人成为胜利者,剩下的那个只能黯然失落,甚至败亡当场,就如流星般陨落消失。 方失神站于倒乱树堆处,神态傲迎天下,风吹树叶在他身后飞旋,更显他如天神般倨傲不凡。 白千根兀立在两棵古树之上,刚好把两人先前的形势来个彻底对掉,眼前白千根已经白发苍苍,满面皱纹,显然被方失神的“燃烧岁月”严重所伤,变得像个百岁老人。 方失神、白千根之战,会为“白浪岛”带来长远影响,绝对关乎岛上居民的切身问题。 方失神挥动“仇生”,声若龙吟惊天变,身形一晃,如巨鹰急掠般弹了起来,这一弹向上腾空而起,划破长空,要把古树上的白千根打下来,让他明白,谁最应该高高在上。 飞纵扑上,“仇生”织起剑浪滔天,运剑使出“不见天日”,相比当日决战白雪风,方失神把功力更运用得流畅淋漓。 方失神这一招已隐藏无穷杀机,预先封死了白千根的前、后、左、右、上、下各方退路,逼他只有硬拚一途。 白千根竟然合上双目,默运功力,不徐不疾、不急不乱,双掌拍向两棵古树顶部,全身扭转急动,化作一个漩涡,将古树往地下猛逼。 甚么剑风、剑气、剑光、剑芒、剑劲,一下子全都尽卷入白千根的漩涡之内,宛如泥牛入海,半点效用也没有,像是突然间消失殆尽,世间上只剩下白千根所刮起的狂飙。 漩涡打进方失神的胸膛,击得胸膛瘪了下去,方失神当然痛,但在最痛时“仇生”骤升杀意。 自己最痛时,也就是敌人攻势尽处,其力最弱,亦是最难回防的一刻,故此“仇生”斩出凛冽罡风,激射敌人。 剑罡飞射,追风逐电,夺命杀机来了。 长空活像被“仇生”割开一道裂痕,只要夺去敌人性命,那便有本有利,胸膛上的痛也就值得了。 白千根依然未有睁开双目,古树已被逼至地底消失不见,四周乱木丛中突然暴出百多条树根,如有生命般冲散“剑罡”,再直缠上方失神。 如蟒蛇般凶恶,树根卷住了方失神四肢,把肌肉勒得凹陷束紧,截阻全身劲力震吐。 方失神勉力抽出双臂,皮肉一片血肉模糊,“仇生”亦已脱手掉在地上,白千根逼得方失神处处受制,明显占尽上风,把方失神压住。 盛怒下方失神暴喝一声,两手运起“燃烧岁月”内劲,吞吐吸纳,把真气有若实物拟于胸前。 气劲脱手射出,惊雷乍现,破空而至,且快得迅捷无伦,容不得敌人思索,亦都无从喘息。 白千根陷于狂涛暴涌的气劲中,霎时间全身痛彻心肺,心胆俱裂,面对此等杀招,最难挡闪。 气劲咆哮怒吼,方失神的“燃烧岁月”正猛然攻杀敌人之际,闭目的白千根突然抬头怒瞪,他奋力拒杀反攻,在杀招及身的同时,五指紧握,心神合一,打出天地亦为之动容惊震的一拳,誓要破开杀招。 劲力浩瀚无边的一拳,把敌人攻来杀招先吞噬再反震,令方失神的“燃烧岁月”彻底瓦解。 脸上充斥着欢愉,但又瞬间敛去,破得了方失神的“燃烧岁月”神功第一层,还有第二层,而且比第一层更大更狂,更杀力无俦,如猛虎出柙,直噬敌人。 白干根中招退了三步,又再退了三步,全身仿佛都在燃烧,喉干舌燥,炽热难当。 想不到在最高兴一刻,噩梦悄悄到来。 挡下第二层气劲,白千根苦苦坚持方可站立,谁不知第二层气劲刚消第三层攻力又来,白千根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退飞,直至把“树院”的墙壁撞个粉碎方才停下。 白千根脸色陡地全然煞白,几近透明,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落败,亦都是最后一次落败,因为他发现牙齿和头发已不停脱落,连走上前的方失神也难以看清,显然身体不住老化,自己将慢慢老死。 看着方失神用三重气动把白千根打死,“树院”四周的居民,都垂下头来默默无语,失望得不得了,内心有着无尽痛苦。 事实告诉大家,白千根难负众望,对那个外来杀神还未有半点法子,只能勉勉强强维持一小撮的势力罢了。 ※ ※ ※ 翌日,清晨。 今天是“白浪岛”的一个重要日子,居民将来二十年的生活如何,就要看今天谁胜谁负。 白雪风和白千根先后夭折,消息还没在岛上流传,故此懵然不知的白叶剑心中还盘算着如何对付白雪风。 对于白雪风,他好有信心,白雪风的行为作风白叶剑都了如指掌,要败他当然轻而易举。 最难面对的只有白发魔女带回的外来人,对于方失神他实在一无所知。 白叶剑是最先到达决战场地的人,他耐心地等待白雪风出现,手中不停把玩树叶,他乐意等待,因为白雪风出现,等于他的胜利出现。 日上三竿,白雪风依然未见踪影,白叶剑等得不耐烦起来,手中树叶被五指激出的气劲切割粉碎,他决定离去。 当他正欲离去时,天空掉下一物有若陨石殁落,轰向他处,扭身闪避才险险躲开。 定睛一看,发现眼前多了一个直径约一丈的大雪球,还在不停自转,团团转个不停。 雪球愈转,体积便逐渐减小,最终被空气磨擦引起的热力把雪球溶化为一滩积水。 赫然入目的正是莫问和雪老。 只见莫问遍体通红,发出阵阵冷若冰霜的寒气,令白叶剑亦不禁打了个冷颤。 白叶剑认得莫问是和白发魔女同上“白浪岛”的其中一人,冷然道:“你来干甚么?” 莫问无暇理会白叶剑,只是不停地运转真气,把刚得来的内力吸收、归纳。 雪老赞叹道:“好小子,想不到你竟能以外破内的方法,明知雪球内两股寒气对你苦苦相逼,你如何努力也是徒劳无功,便把功力用于雪球表面,以不断旋转来磨擦生热,溶解雪球。好!好得很!” 白叶剑问道:“雪老,这算甚么意思?” 雪老无奈叹一口气道:“白雪风那个没用的废物幸好早死,否则便找不到莫问这块上乘练武材料作咱们一系代表。” 白叶剑愕然道:“但……他是外人。” 雪老早知白叶剑会如此说,笑道:“他胜了之后,会跟小玲成亲,情况和另一个外来者一样。” 白叶剑不忿道:“那怎可以……?” 莫问血气之色尽敛,显然运功完毕,嘻笑道:“唉,看来你是怕了我,临阵换对手,一切出乎你意料之外,胜算当然大减,要战胜就十分之难。” 被莫问冷嘲热讽得恼羞成怒,白叶剑提步上前正要发起杀招,竟发现地上无故多了一层薄冰。 原来莫问刚才把雪老所传功力尽量吸纳,剩下吸纳不了的尽情泄于地上,因而地上结成一层薄薄冰块。 白叶剑脚底催动内劲,震裂地上薄冰,方圆一丈的薄冰顿时龟裂,莫问纵身弹射上半空。 白叶剑道:“你也好,方失神也好,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我胜你败,那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莫问笑道:“原来阁下除了武功高强外,算命也是一绝,真要让我这黄毛小子见识、见识。” 莫问今次初用神功,未知威力到何层次,故先把对方激怒,自己便能占尽便宜。 剑光初现,白叶剑犹如一柄长剑带起无俦杀力冲天而飞,剑指以细腻连绵的剑意穿梭回斩。 莫问灵活多变的剑招中施展游鱼般的身法,同时打出掌风拳风,把四周气温骤降冷却。 白叶剑道:“你的武功和白雪风同出一辙,刚才我还担心你是难以对付,哈……,不外如是吧!” 话音未落,白叶剑突然感到好像和外界与世隔绝一般,四肢活动亦渐渐缓慢起来,讶异下不敢托大,急忙抽身退避,尽量离开那森寒范围。 白叶剑退得两步,便赫然发现身后有一物阻挡退路,手臂触及传来冰寒冷意,方知莫问起了一道冰墙绝他去路。 他估计这是扰敌之招,即时在冰墙上借力拔起身形,直冲九天之上,先冲出寒冷范围再说。 本来还是蔚蓝色的天空,此刻变得鱼肚般白,更且发出森寒冷气,冻得白叶剑神眩目迷,四肢无力,颓然落回地上。 落地的时间比跃上半天的时间还要快,地上也是同样冰冷森寒,白叶剑环伺四周才发现自己跟莫问一同被困在一个冰窟之内。 同一霎时,莫问自右边墙身拔出一把雪剑,在白茫茫寒气的掩护下划出无声一剑,窸窣一声带血再窜入寒气中,白叶剑腰际被伤,剑指横挥,莫问已饱食远扬。 白叶剑依样葫芦,以内劲溶冰转化为一把雪剑,横剑挡胸,寻找莫问踪影。 寒气中强风掀起,隐约能见剑气破空袭来,正是白叶剑等待反击的一瞬间,只要是重招,剑路才清晰可辨。 雪剑来了,剑气如猛虎狂噬向白叶剑面门。 挺剑截挡那霸杀一剑,结果令白叶剑感到吃惊,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子竟能把他手中雪剑击断成数节,纷纷堕地碎散。 慌惶中急旋身变招,白叶剑着地,闪至直飞而来的莫问身后,方避过夺命杀招。 待他从地上弹射而起,莫问提着雪剑笑面迎对敌人,使白叶剑脸上阵红阵白,显然内心十分愤怒。 持着本身对“燃烧岁月”多年苦练,不把莫问这初学者放在眼内,可惜如今数招一过,自己竟然中招受伤,心中怒火可想而知,今日决计不能让对方有活着离去的机会。 满腔怒火,愤然道:“只懂鬼鬼祟祟的剑招,岂能成大事,碎了我手中雪剑便以为能败我,那你就大错特错矣。” 莫问神出鬼没般的攻势,震碎对方手中雪剑,目的在于击败他的自信,欲不战而屈人,可是事情偏偏弄巧反挫,反而激起白叶剑的斗志。 只见白叶剑两手交叉,击出剑指,在冰窟的墙上轰出两个破洞来,阳光从外透射进来,顿时驱散寒气。 双手往虚空一扯,树叶受不了吸扯之力,全都被吸批进冰窟之内,一时间冰窟内千叶翻飞,有若群鸟飞舞。 树叶经由白叶剑的扯引带动,叶子蕴藏他的真气,不停击向冰窟,不消一刻便令冰窟变得千疮百孔,毁烂不堪。 冰窟破洞愈来愈多,多得像个蜂巢一般,直至冰窟渐现败象,白叶剑一脚重蹬,把冰窟蹬得骤然破碎,冰块纷纷掉在地上。 白叶剑去势未止,再轰向地面,破开一个逾五丈阔、丈余深的大坑,等待莫问掉下陷阱。 莫问猝不及防连同万千落叶坠落深坑之内,坑内堆满树叶,白叶剑就匿藏在无千无万的叶子之内。 莫问在笑,他正想把树叶冷冻凝结起来,一并把白叶剑冰封,惟是树叶竟交织出一股力量来,重重轰向莫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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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白发断头计 落叶往往会给人哀伤感觉。 莫问每次看见落叶,心中总不免有些回忆浮现脑海。 秋风阵阵,卷起落叶,虽给人一种肃杀之感,但理应很难令人联想到腥风血雨。 举头仰望,秋阳已被纷飞乱叶遮蔽得不见天日,置身在那个丈余深的大坑内,四周堆得满满全是树叶。 莫问在笑,负手挺立姿势维持不变,脚踏着的地上忽尔冒出阵阵白烟,土地变得寒气直冒,半空树叶渐渐发白,纷飞的速度亦似乎开始缓慢。 “燃烧岁月”正把树叶凝固半空。 飞舞的树叶中兀立着白叶剑,他的武功来自大自然,能够控制和感应每一片树叶,在叶的世界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要杀莫问,全凭控制树叶攻击。 “我在叶中,叶在手中,千叶变化,叶为我用。” 只一霎时,有若巨手魔爪般在乱叶中重击莫问,如勾魂使者夺魄追命,其势令见者吓得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莫问以寒掌还击,令巨爪瞬间冰冷冻结,更把树叶扯超高浪,白叶剑隐没其中,气势吞天沃日,场面极其浩瀚。 树叶撞击声如万虫齐鸣,震撼激射。很快又铺天盖地掩向莫问,有若海水把所有生物吞噬一般。 仿佛怒涛惊天,裂地崩山,白叶剑双手旋卷,扯动树叶上下左右无处不在攻杀莫问,任武功再高,亦招架乏力。 束手无策,莫问已被树叶在身上留下多处伤痕,可是寻不到白叶剑的所在,又如何发动杀招。 四周响起如招魂般的凄厉叫喊,哭声钻入耳中扰人心灵,只觉面前幢幢鬼影张牙舞爪,每一片树叶也恍似变成白叶剑。 在看不见敌人的情况下,面对杀着,如何抵挡?怎样才能把眼前树叶来个彻底摧毁? 莫问思念翻飞,树叶亦在他身上不住打招呼,不停在他身上增添数百道伤痕,痛人心脾。 白叶剑耻笑道:“初练神功,便妄想跟我比个高低,今次决战正好让你这小子知道甚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树叶化成一个巨大圆锥体,宜往莫问眉心戳去,就像一道曙光从天空射向地面,要置莫问于死地。 莫问轻轻一笑,人竟往泥墙压去,整个人压入了泥墙内,不住退入,开出一条通道来,避过了树叶的攻击。 白叶剑杀力澎湃,人跃在半空,已控制树叶群飞也似的,张开血盆大口猛往莫问追噬过去。 拚命破道直追,追不多远,莫问竟往左闪,便把泥墙向横再破开一条隧道,只是微一停滞,身上又多添数十道伤痕。 究竟莫问有何办法破解白叶剑的绝学? 莫问像是胸有成竹,面露笑意,向面前泥墙疯狂连轰十数拳,又再向前破开另一条直路。 乱叶如疯狂猛兽依然直追莫问,隧道之内一追一逐,有如两条巨蟒缠斗,难分难解。 如此惊心动魄的杀鏖,雪老在旁都看得胆颤心惊,假如莫问此战败下阵来,“白浪岛” 便要双手奉送给方失神。 隆!莫问突然破墙而出,令眼前的白叶剑惊讶莫名。 原来莫问强行破开一条又一条隧道,目的正是要把充斥着深坑的树叶引走,铺满堆在隧道内,令白叶剑失去藏身之地,暴露出真身来,让莫问可以一目了然,直接攻击目标。 寒气透发激射向白叶剑,同一霎时莫问身后狂叶也快要攻至及身,若然莫问不撤招自保,伤敌同时自己亦会被伤害。 莫问将吸纳的所有寒劲真元集合起来重重轰出,这一拳足以把所有生命冷冻凝结,要是再不能击中白叶剑,自己定必身受重伤。 乱叶如锥戳向莫问背后,霎时却如败絮般徐徐飘落,像在瞬间失去生命力,再难攻杀敌人。 战果如何?白叶剑败下来了没有?雪老不住探头窥看深坑内的情况,担心得掌心冒汗。 一阵又一阵的寒气在雪老眼前涌现,只见莫问身前多了块雪白寒冰,白叶剑已被困在其内。 胜负已经显然易见,莫问提着寒冰跃出深坑,不知何时白叶剑一系的门人已经齐集来到。 只见他们把头低低垂下,神情沮丧落寞,一副如丧考妣欲哭无泪的样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白浪岛”争权一战全落在两个外人手上,怎叫他们不黯然神伤。 莫问忽然道:“只剩下一场决战。” 雪老道:“对手会是方失神。” 莫问道:“决战前,我得先办一件事。” 雪老道:“还有甚么事?” 莫问说道:“先要祭祭五脏庙。”说完见到雪老一脸愕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才正色地道:“我肚子饿坏了。” 英雄侠士也要吃饭,即使神功练得如何出神入化,肚子也会空,也会饿,饿便需要吃饭。 莫问可能会稍好一些,但他始终也是人,是人就过不了这一关。于是雪老便带他回到以往白雪风势力范围内的酒肆“谪仙楼”。 “谪仙楼”是白虚空最爱到来饮酒的地方,他平素常跟三五知己在这里开怀畅饮,笑谈江湖事。 直到他仙游,“谪仙楼”生意变得清淡,居民说“谪仙楼”以前生意好,全是因为白虚空的关系。 不管传言真伪,这“谪仙楼”的确非常古朴,布置格调淡雅,而且座位宽敞,可以看到全镇,以及镇后环山抱水,江水奔流,真是好一处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莫问找来小玲和一众村民上楼,选了一张临窗的桌子齐齐坐下,点了几道茶点,就轻轻松松闲聊起来。 众人举起酒杯,回想不久前,满以为山穷水尽,无可奈何要以自杀了结,刚才自杀前亦是手中拿着酒杯,如今心情却大有不同,因为他们全为莫问的胜利而欢呼喝酒。 “谪仙楼”今天卖的酒,比平时都要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忧愁明天再管。 小玲悄悄的对莫问道:“酒还好吗?” 莫问道:“人只会在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喝酒,开心时甚么倒进肚的都是好酒。” 小玲道:“那岂不老酒、新酒、好酒,只要是酒就行。” 莫问醉醺醺道:“是呀!酒是知己愁是友……”话还未说完,一头栽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本是疑惑难解的眼神,顿时变得黯然神伤,小玲在莫问脸上留下浅浅一吻,为他盖上毛毯,便迳自离去。 “谪仙楼”刚才的喧哗鼎沸经已消失不见,一众村民全都聚集在楼下等待小玲下来。 雪老上前道:“他如何?” 小玲落寞道:“熟睡如猪,天塌下来也不醒了。” 雪老释然道:“还害怕‘醉千回’对他起不了作用。” 小玲道:“一切已经准备好,咱们真的要去刺杀白发魔女?” 雪老抬头看着夜空道:“方失神已把白雪风、白千根杀了,他手段如何残忍大家有目共睹,让他成为家主始终是个大患。” 小玲道:“但白发魔女是无辜的。” 雪老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很无奈,可惜只有牺牲白发魔女,那样方失神即使胜了全岛人,亦当不了家主。” 方失神已令全岛居民惶惶不可终日,对于莫问他们不是没有信心,只是方失神太可怖,他们要为自己将来有个最佳打算。 只要杀掉白发魔女,一切看来便可迎刃而解。 白发魔女又怎可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明月当空,夜枭哀号,仿佛为他们的有去没回而低鸣,各人都带着畏怯又无奈的心情一步一回头的离去。 人声远离,沉睡的莫问猛然睁开眼。 ※ ※ ※ 东方渐露鱼肚白,朝阳初升,草上露水未干,空气一片清新。 “白浪岛”上的白玉峰,晨光曦微中犹如一位娴静玉女般屹立,通体雪白,莹光纯净,教人心境平和安乐,万虑俱消,造物之奇,直教世人也不得不佩服赞叹。 白玉峰山腰下,平时人迹罕至的“白家墓地”,远远望去只见排列着十三个四尺高墓碑,寂寞孤清,四野声息全无,连雀鸟的啁啾之声,也丝毫没闻,难道是禽鸟也怯于如此寂静气氛,不敢飞近。 “白家墓地”这处用作安葬白氏先人的地方,埋葬了许多对白家有过贡献的亡灵,其中当然包括历代的白家家主。 白发魔女站在第十三代家主白虚空的墓碑之前,离开了“白浪岛”那么久,她好想来拜祭父亲。 从小,白发魔女就很懂得人情世故,长大后,处理族中一切事务也井井有条,即使有问题处理不了,她亦有一位慈爱的父亲助她解决。 直至父亲死去,剩下她一个女儿家在世上孤苦无依,令她十分渴望有一个能让她依旁的人出现。 自从认识方失神,她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可惜相处愈久,她便发觉自己好像又再选择错误。 错误得非常严重。 也不知是莫问太好,还是方失神太坏,总之莫问在任何事上都优越过方失神,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好可惜,白发魔女知道既然已经选了方失神,一切已成定局,不是她害怕方失神,而是她亦尝过被人抛弃的滋味。 不能离弃,心底却又无法抑制对莫问滋生的一段情,教她难以自拔,才会有早先她对莫问作出的大胆举动。 最终还是被拒绝,很痛苦,不懂得如何取舍,只好来到父亲墓前把问题向已逝去的父亲诉说,希望能得到一点启示。 “爹,孩儿该当如何面对?”声音中充满着无奈、苦楚、伤心和叹息,几要痛哭起来。 “你应该去死。”莫名其妙的说话,怎可能会是已长埋黄土的白虚空所说?说话的人是雪老。 白发魔女从悲哀忧伤中瞬间回复镇定的神情,冷冷道:“你们……要以下犯上?” 一众人等脸上杀意阴寒,白发魔女当然明白,大家到来是要她的性命。 雪老道:“一对五百,再厉害的神功也会有力竭殆尽时。” 五百个白雪风一系的门人都骤然出现,把白发魔女团团围着,教原来荒僻的“白家墓地”变得杀气惊天。 就在五百人正要抢杀之际,各人都猛然停下举动,只因白发魔女说了一句话和所做的一个动作。 “杀了我,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你们根本杀不了我。”手在第十三代家主白虚空的石碑上重重拍落。 白发魔女若无其事,但见石碑不住摇晃,轰然巨响直冲九天之外,可知她功力何等厉害。 不消一会,只见约八百个白衣人由远而近急急走来,雪老见来人个个步履轻捷,以草木树叶借力已轻易飞至,显然身负绝世武学。 八百个白发魔女的门人甫散又聚合,霎时间把雪老、小玲等众人牢牢围困,不留一条活路。 要杀白发魔女,便先要除掉这八百近身一系的护卫,雪老一众看来已陷入危局。 雪老猝然扑向白发魔女,八百人正要发动杀阵,却又立即收敛,因为雪老的举动叫他们不知如何对策。 一掌劈向自己面门,头颅裂骨爆血,迸溅出殷红血花,雪老竟在白发魔女面前自尽。 只见他瘫软地上,面色苍白,气喘咻咻道:“杀你是我一人建议,本想杀了你,方失神便当不成家主,但看来还是前功尽废。” 白发魔女看着雪老不忍地道:“放了他们。” 只听白发魔女的门人道:“他们要杀家主,留不得啊!” 刀光剑影闪现出明暗不一的锋锐杀光,合共八百人的杀阵,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东倏西忽,南围北击,围绕着陷入阵中的五百人进袭。 正在这时,四周眨眼间变得森寒一片,八百人同感寒风刺骨,如置身大风雪中激战。 只有一个人不觉冷,她走向寒风的来源处,呼呼北风吹到她身上,犹如温暖的阳光带来透心暖意。风暴的中心就是那悄悄跟来的莫问。 莫问道:“答应我,把今夜的事忘掉?” 白发魔女道:“你要应承我一件事。” 莫问道:“可以。” 白发魔女道:“跟我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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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苍天作弄人 夜色苍茫,星如棋布。 已是深夜时份,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正迎风挺立,目视苍穹。 夜幕下的天际,繁星点点,有的闪烁不定、有的悬凝不动、有的晦暗无光、有的熠熠生辉。 这种天象,就像是寓意着将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似的。 除了天象之外,那位白发白须的老翁,又同时在树林中看到另一件事情。 只见一老一少两个人在争拗着甚么似的,只因尚相隔一段距离,说话听不真切,惟见老的那个指手划脚,状甚激动。 对了,那一老一少,正是天夭与丑丑。 原来天夭向丑丑问道:“小兄弟,有否兴趣拜入我门下?助我千秋霸业?” 丑丑当下毫不犹豫道:“若我答应,前辈可会将两位孙女许配予在下,好使我得偿心愿,死心塌地效劳么?” 天夭听罢,不由分说,便一手抓着丑丑头顶,像是气愤难平,要把丑丑的性命夺去似的。 可是丑丑却依然面不改容,淡淡地道:“前辈,此时正是你用人之际,杀了我,对你全没益处,况且,你也不一定能杀我呀!” 天夭道:“好个大言不惭的小子,你道我若没有你,我的霸业便不能实现了吗?” 丑丑道:“这个便要试过才有答案,但若前辈有我在旁帮你打点一切,必能更快完成霸业,威震江湖。” 天夭道:“花言巧语,你凭甚么要我相信?” 丑丑道:“我丑丑跟一般常人无异,一头四肢,没啥值得前辈信任,但前辈也一样并非三头六臂,我却相信你他朝一飞冲天,助你完成大业啊!哈……相信便是相信,不是凭人家的甚么才去相信,只须凭个人眼光便足够了!” 天夭听罢,嘴角微露一笑,道:“好,好,好有胆识的小子,看来我两位孙女真的没有选错对象,找到个好夫婿了。” 原来又是一回试探,惟是这次试探,却竟是考验丑丑的胆识、才智。 武功、胆识、才智都考验过了,丑丑终能取得天夭的信任。但丑丑还是满腹疑问,他刚才还以为已经被天夭诫破了盗脸术,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为何到了此刻,天夭仍然未能看穿自己的真正身份?到底是甚么把他迷住了? 这个疑团,看来丑丑一时还未能猜透其中的答案?但却很快会被解开。 正当天夭欢喜若狂,搭着丑丑的肩膊说道:“好徒儿、好孙女婿,从此以后咱们便是自家人,‘天’字一家亲,齐来创造千秋霸业,威震整个江湖,雄霸天下,将那狗皇帝千刀万剐已是指日可待!” 丑丑听罢,微笑道:“好的,徒儿定当冲锋陷阵,斩他妈的小白狗皇帝一十八块,块块一样大小。” 两人的高谈阔论,却被一些外人所影响。 他们,是天夭出狱后的首个敌人。为首的,正是刚才窥探这里一切的白发白须老者。 在他身后的,是个二十来岁少年人,二人都散发出无俦的杀气,看来都是绝不好惹的家伙。 “啊!今天吹甚么风竟让我碰见一代枭雄,武尊——天夭,我剑仙李太白倒也不枉此生。” 剑仙?啊!对,那白发白须的老者,正是剑仙李太白。 那么跟在他身后的?是了,他就是太子。 甚么?剑仙当日不是被莫问下毒杀了的吗?为何此刻却仍然生存着?而他和太子又怎会在此时出现? 难以接受的震撼,猛地轰击在场各人心坎,无奈、苦痛、伤心、兴奋、疑惑,不同的感觉、不同的感受,同时在各人身上涌现,凭谁也接受不了此事实。 剑仙的出现,叫各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源于剑仙当天的死,却竟又是再一次的“假死”,莫问的下毒,都只是“假戏”一场。 当天的杀战,太子要夺回其父的尸骸,故与“冷血方唐家”展开连场激战。 只是谁又会料到,躺在棺木里已死去的李太白却竟仍然活着,还在棺木内下令太子把“冷血方唐家”的各家主杀掉。 太子的杀着是“剑气”,身体与剑合一同时爆震而出的剑气,轰在三位家主身上。 同一样的异变,对手身上衣衫同时撕裂碎开,化作藤刀一样,急卷缠住肩膊,继而割肌破骨,断臂! 以剑御气,气化为刀,刀断臂,三位门主的“绝招”尚未触碰太子身体,手臂已断落了。 强弱悬殊,各家主已再没有作出任何攻击,只要是李太白的命令,太子岂敢不从,一声暴喝,双手运起旋动,狂把各家主卷起,一个一个的头颅被斩下,从半空中飘荡坠落。 “哈……,好孩子,老父一句话你便依本子办事,妥当完成,好得很,好得很!” 一句说话,一个命令,李太白已把麾下的徒儿尽杀。 只因在他眼中,“冷血方唐家”已没有多大价值,方失神转投“白世家”、唐三藏又不中用,再依附着也没有任何意义,杀了叛徒,倒也不失是个一干二净的方法。 继后,李太白要做的,就是跟自己的儿子开创新天下。只要拥有“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这势力比“冷血方唐家”强大得多,李太白故此放弃了一众徒子徒孙! 父子相认后,二人便日以继夜赶程,为的,就是因太子收到消息,自己的外公天夭已越狱出来,好想立即前赴迎接。 但太子与李太白此番的来意,真的只是为了与天夭相认吗?还是另有所图呢? 不论是甚么目的也好,相忍就在这一刻,只是恐怕太子并不能办到。 天夭骤见站在身前的太子与李太白,心中不禁一呆,悠悠说道:“来者何人?” 太子道:“外公,我是你的孙儿。” 天夭道:“孙儿?” 太子道:“对,我是‘天宫’中天诗宫主的儿子——太子。” 天夭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上天倒也待我天夭不薄,竟给我同日内相认三位孙儿,好,好!” 太子道:“老而不,你该当去死!” 天夭道:“甚么?竟向外公说出这等大逆不道说话来?” 太子道:“你再胆敢回话强辩,我当下便把你诛杀,你并不是天夭!” 甚么话?眼前的人,不是武尊天夭么?那么,他到底是谁?太子的话又是否属实? 看来丑丑的疑问,很快便能揭开。 太子的说话,显然把场中各人都吓得脸上一呆,疑惑万分,尤以天心、天意为甚。 充满惊骇疑惑的双目,慢慢回复一种无依却又茫然的神色,跟天夭相认,一心以为往后的日子能变得安稳、富裕,但这美梦一下子遭破灭,惶惑、震撼,比甚么也来得更强烈。 站于一旁的太子渐渐展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天夭的武学修为,又岂会像你一样脓包,胡混就是胡混,你跟天夭进天牢时个性胡混,四十年后竟丝毫不改,还自以为可以冒天夭之名来哄骗天下人,好不知所为!” 胡混,岂不是天夭的徒弟,怎么面前的天夭竟会是胡混? 那么,真正的天夭又身在何处? 是信口雌黄吗?又岂能有说服力,这点太子很明白故他亦即时作出令人信服的行为。 联同剑仙合力攻击,“先天无形剑气”配合“御剑”攻击,杀力登时提升数倍。 以李太白的剑气封锁胡混闪避方向,把胡混紧困其中,再以太子的“御剑”作攻,相互配合,杀力连绵不绝,剑影横飞。 太子手上的剑,名为“断天”,是李太白替他从“万玄神冰”中取出来的神兵。 只见胡混奋力挡格,以指刺破自身前胸,爆射出数道血箭,尽把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瓦解,闯出一条闪避的退路。 这一似曾相试的杀招,当然就是“血凝未冷”。 可惜此刻“血凝未冷”的杀力像是不尽其用似的,只因太子早已洞悉其招,比他更早变招,以便攻杀。 太子纵身跃上半空,用剑织出密不透风的暗黑范围,把胡混困在惊疑、惶惑、怯惧之内。 “不见天日”,对,正是“天仙缺三”的“不见天日”。 与此同时,剑仙李太白亦使出“先天无形剑气”,攻击胡混下盘。 剑势恍如蛟龙盘飞,扑噬敌人,胡混面对此等吓人声势,迫不得已急忙退避。 “断天”与气剑交加,一轮急舞,交织出一个如伞形的剑网,愈舞愈急,剑网也愈来愈大,继而拔飞九天,俯冲而下。 好个李太白,果真是剑中之仙,把“先天无形剑气”融入“天仙缺三”之中,杀力更盛,攻敌无匹。 这些年来,他潜心苦练,把剑学不断提升,右手五指已分别练成“先天无形剑气”的五剑,杀力远胜有形之剑。 神兵是用剑者的不可或缺一部分,故此绝不可能放弃,但李太白却不一样,他突破了用剑的范畴,人剑合一,化形为气,只要他的右手依然连系他的躯体,“先天无形剑气”犹胜任何神兵。 而此刻,剑仙仿似更上一层楼,把有形的剑招“天仙缺三”融入剑气之中,更显杀力。 不想被杀便要再突破,这是个好简单的道理,剑仙深深明白,他不断苦练更上乘的“剑招”,不断提升,此刻终有所成,突破了武学成就,迈向了用剑霸主的地位。 一层又一层的“不见天日”,相叠合璧而下,只见那胡混突然跪下,一掌轰向地面,裂地沙石疾飞,如猛鬼冤魂般激射半空。 再以胸前绽射血箭,增加沙石的冲力。 佛堂古钟般的剑网,瞬息间被沙石破射得千疮百孔,“不见天日”一式当下尽被破解。 惟是“不见天日”之上还有“不见天日”,胡混血箭冲势已老,显然他没法避过太子的杀招。 加上李太白以五指剑气再在地上织出剑网,登时把胡混紧裹其中,无法闪避。 败得彻底、直接,试问若真是武尊天夭,又岂会是如此脓包? 这个战果,就是胡混真正身份的最好证明。 他,果真不是天夭,是胡混以盗脸术假扮而成,那么,真正的天夭到底又在何方? 丑丑的疑惑,已由太子解开,眼前的胡混,虽是天夭的徒弟,但功力始终未及天夭,怪不得看不穿自己的真正身份。 始终站在一旁的天心与天意,两人的失落,比任何人也来得更甚。 天夭不是天夭,竟是胡混,那么自己的爷爷此刻到底在哪里?而胡混又为何要假扮天夭? 父亲天悔已不在,此刻就连眼前的爷爷都只是仍装,无依无靠的感觉,比任何时候来得强烈。 天悔,又名天作弄,这个名字,由天夭入狱的一刻已出现,天夭没传任何武学给自己亲生儿子,怕的就是仇敌要赶尽杀绝,为了避开仇敌,天悔只好改名。既然上天要作弄天悔,那就索性叫作天作弄好了。 从此以后,天悔的名字便叫天作弄,天悔与天作弄,原来就是同一人。 “天牢”之内,所有的守卫都已死得一干二净,没人生还。 此刻,黝黑的牢内竟闻重重的脚步声,一直传至铁墙之前,到底脚步声来自甚么人? 一个黑影巍然站于原来困锁天夭,如今已破烂不堪的铁墙之前,说道:“前辈,好可惜,小白果然在你的掌握之中,看不出天夭的真正身份。” “但一切,我已帮你安排妥当。” “好!” 说话的那二人,一个处于铁墙之内,原来铁墙内竟然还另有乾坤。 另外那个,满头白发,杀性从眼神中尽情暴现,他,赫然竟是刀锋冷。 他此番到来,为了何事? 而墙内的,到底又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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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各怀毒鬼胎 一切的事情,看来都已变得明朗。一切的疑惑,看来都已被解开。 丑丑终于知悉,眼前的天夭并非如假包换,只是由其徒儿胡混假装而成武尊天夭。 真正的天夭,还尚在“天牢”之内么? 被困在“天牢”之内,历经四十年的光景,从来也没有人胆敢闯进“天牢”,打扰天夭。 但此刻,一位不速之客竟来到这里,把天夭骛动。而他,不是别人,正是盗圣的第四弟子,亦即是天夭的师侄——刀锋冷。 刀锋冷的出现,必然改变了天夭往后的命运。 惟是有谁预料到,“铁墙”之内竟还有“铁墙”,而真正的天夭竟是困在那里这个玄机,就连小白也始料不及。 “天牢”之内,一个人影肃然站立,血般红的发,虎背熊腰,光阴匆匆数十年,刀锋冷的杀气依然慑人。 一股凌厉寒阴的杀气,冷得好比冰寒雪霜。 一成不变的披发,比凄艳血色还更红,杀气满溢,贯注手中“泣血”,凶狠吓人。 奇怪的是,此刻从他的眼神中,却可以看到他好努力地去抑压,不让杀气溢扬四周,更且,眼中竟还透散出点点谦卑之色。 怎么了?二十多年前的第一杀手,今天竟变得如此脓包?就连一贯的自信也再没有了吗? 如此的刀锋冷,还是刀锋冷吗?他是否也同样是伪装? 不,他没有伪装,而是确确实实如假包换的刀锋冷。 他的自信依然存在,杀力依然无匹,他的谦卑,只因此刻要面对的人,武学修为绝对比自己高出好几倍。 只听刀锋冷谦卑地道:“师伯,一切我也替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天夭道:“是吗?” 刀锋冷道:“师伯,你不信任我吗?” 天夭道:“我为何要信任你?” 刀锋冷道:“因我是你的师侄,也自然会听从师伯你的说话。” 天夭道:“是吗?你替我办事,不是另有目的吗?” 刀锋冷道:“每个人干任何一件事,必然都会有他的个人目的。” 天夭道:“当然,你不会以为我像你一般愚笨吧!” 刀锋冷道:“晚辈不敢。” 天夭道:“当然不敢,不然的话老夫就不是你师伯了!” 刀锋冷道:“师伯已心中有数。” 天夭道:“你要超越小白。” 刀锋冷道:“嗯,看来师伯虽困在铁墙内四十年,但耳目却比谁都更厉害。” 天夭道:“蠢才呀蠢才!只因为你太愚蠢,我太聪明吧,别拿你的智慧跟我相比,你穷一生也绝对不可能跟我比拟。” 刀锋冷道:“晚辈明白。” 天夭道:“不是晚辈,而是蠢才晚辈,哈……,还要是大蠢才晚辈才对呀!快说,‘大蠢才知道了’。” 刀锋冷道:“好无聊!” 天夭道:“挑你奶奶,无聊又来找我,有本事的便不要来找我,自己去挑战小白吧!” 刀锋冷虽一再忍气吞声,惟是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实在难以忍受天夭的无理取闹,百般无奈下,只好哑忍不作声,不再理会天夭的狂言。 天夭道:“他妈的死蠢才晚辈,你不如先上来磕三个响头,我多传你一招半式,令你更有希望打败那小白!” 刀锋冷给他如此无理的奚落,一时问也答不上任何话来,只好继续默不作声的去静待他期盼的事情。 刀锋冷的沉静,却并不代表天夭的痛骂会停止,疯疯癫癫的他,又说出令刀锋冷更难堪的话来,只听他说道:“你真令我太失望,给我如此痛骂,却竟仍能忍受,怪不得当今称王天下的,竟是小白,而不是你。” “谁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谁说名师必能出高徒?最终都要看本身的天份,你,你啊,原来只是酒囊饭袋,只有我智才胜天又如何?像你这般愚笨,又如何能助我铲除小白?” 武功高绝的天夭,看来就是喜欢责难臭骂别人,他一直不满旗下者未够出色,就连困在“天牢”之内也好,每爱忿然责难,毫不容情,更且骂得不留余地。 骂得头额前青筋凸现,满脸胀红,就是被厚厚的铁墙隔着,也能感受到他痛骂别人时的动态。 四十年以前,受不住他痛骂的,大有人在,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亦不曾改变自己的性子,只要感觉来了,便控制不住臭骂。 自觉高高在上的他,就是爱骂人,骂得痛快淋漓、骂得尖酸刻薄、骂得口沫横飞。 这种痛骂感受的快意,看来只有他才能明了。 如此不可理喻的老而不,刀锋冷依然默默地忍耐,全因他心中有一个目的,就是超越小白。而要达成这个目的,天夭正是最好的踏脚石。 那么,天夭又如何能帮助刀锋冷超越小白,完成目标? 只见刀锋冷手中除了“泣血”,还握着另一把刀,一把平平无奇的钢刀,刀口崩崩破破的,显然受过“风霜”。 刀锋泠忽地把手中钢刀掷前,如箭般疾射向铁墙,是早先困住胡混如今已分崩瓦解的铁墙之后,另一道锁禁天夭的“内墙”。 另一手紧执“泣血”,严阵以待。 挥刀气势如恶浪翻天,杀气腾腾如雷霆震怒,杀力划破长室,破空震出如鬼哭神号的咆哮悲泣声。 悲泣声中杀力迎风嘶鸣,杀气扑面而来,钢刀疾射向铁墙,迅即又反弹向刀锋冷之处,狂斩力劈。 刀锋冷的“泣血”还未出鞘,但锋锐之杀力绝不下于世上任何一把神兵,斗志之盛,不能言喻。 跃上九天俯冲疾斩,就似有千百厉鬼缠伴同来,刀锋冷正要施展他反扑之刀招,但钢刀却即时反方向迎面劈来。 刀锋冷举起“泣血”,迎刀而挡,两道精光迸溅炸出刀剑光芒来,刀锋冷震退不了钢刀,但自己也未有分毫损伤。 一招交拼,刀锋冷当堂变得心悦诚服,只说了一句:“师伯,你老人家果真是不世天人。” 奉承的说话,却换不来天夭的好感。 天夭道:“大蠢才即是大蠢才,废话连篇。他妈的若我非不世天人,难道你是吗?” 他妈的又是一连串的臭骂,这个天夭,确实难以相处。 无论刀锋冷的内心如何难受、自尊怎样受损,他依然默默忍受,为的,都只是希望得传天夭的刀招。 刀招?对,是刀招。天夭藉着刀锋冷所掷的钢刀,以气劲控制,向刀锋冷反弹进招,催迫他挡格,从不住的来来回回迅疾反射拆招中,领悟提升,因此练得一身天下无敌的绝世刀招。 若非天夭真能把自己功力提升,试问刀锋冷又岂会如此忍受这个不可理喻的老家伙。 天夭虽然难以相处,但他的武功之高,却令刀锋冷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天夭道:“大蠢才,还来不来了?” 刀锋冷道:“当然再来。” 说罢,刀锋冷紧握“泣血”,俯身疾前,誓要把天夭的刀招击败,突破自己的武学范畴。 要使自己百战不败,就得要不停地突破,创出新领域,这个信念,刀锋冷一直紧紧恪守。 由他踏入“剑京城”,与横刀决战,继而卷入太子夺位的风波,刀锋冷从来未曾放弃突破,仍然紧握信念,使自己功力不断提升,迈向刀中霸主的地位。 眼前钢刀缓缓升起,强猛的刀招快将来临。 手中的“泣血”不住发出震动鸣叫,刀柄精光锐烈,像是遇上不世强者刀儿也觉兴奋之极。 刀,出鞘了,刀锋冷的内力贯透四周和脚下,引刀出鞘。可是刀的主人却仍负手昂立,闭目冥想。 想?对,单靠双目,并不能尽见刀招的变化,要看湇,就得要用心眼,去领悟、去学习。 来了,强猛的刀招终于来了。 刀锋冷立时把手中“泣血”掷前,先撄其锋。 泣血与钢刀迳自在半空拼杀,星火迸溅,声如巫狭猿啼、子夜鬼哭,极尽凄厉惨切。 双刀对战,犹如狂龙振翼,一飞冲天,雷霆怒动,一发不可收拾。 刀锋冷双目依然未有睁开,脑子飞快的转,钢刀每一细节的变化,他都看在心里,以心破招。脑海里同时出现七、八种破敌之法,有行不通的败招,也有成功的招式,反反覆覆,费煞思量,千头万绪中,也要理出头绪来。 可惜内力差距所限,以一己思维揣测破招,怎也未能突破自己极限。 钢刀的刀势像是永远不会老般不住逼压“泣血”,刀锋冷早已料到此招难以一举破败,但到此时仍未能想出破解之法,怎么办? 退吧!不,不能退。此时退身,徒令后至刀势更盛,更难以抵挡。 百折不挠,这就是刀锋冷的特色,一个出色的攻击手,当然也是最稳固的防守者。 进攻就是最佳的防守,这个道理,刀锋冷当然晓得。 缓缓放轻气劲,让“泣血”渐渐被逼回。刀锋冷一手握刀,脚下已疾步冲前,迎风劈挡,“泣血”如暴浪涌向钢刀,急疾如电,更渗透悲凉意境,场面煞是可观。 刀锋冷不愧是刀锋冷,此刻的他犹如一柄最锐猛的霸刀,力斩向前,全身幻化为刀光气劲,奋力劈斩。 钢刀交击声忽高忽低,时如龙吟狮吼、时如厉鬼缠身,相互转换,万化千变。 “泣血”的悲愁渐渐压下钢刀,可是每当刀锋冷踏前一步,无形迫力亦同时增强,强势掩盖不了钢刀,双刀之战,算是平分春色。 惟是迫力愈大,刀招愈猛,眼看有血。 血,滴下来,来自刀锋冷右手的虎口,虎口受创,“泣血”也就必然脱手。 不单是虎口,还有从双耳渗出来的鲜血,凭声觅影,化影成形,变形融会,突破创招。 这正是“盗武”中凭借交战兵器轰呜之声,内心同时结构刀招,再补缺提升创新招之独到武学。 回首再看刀锋冷的功力,已得到大大的提升。 几经努力,刀锋冷终得领悟。只是从他的说话中,却感受不到半点欣喜之情。 呆呆的刀锋冷,更且显示出十分沮丧的神情来。 刀锋泠道:“今趟只能踏至十步以外,比上一回更差!” 天夭道:“果真是大蠢才,怪不得你这次只能踏至十步以外,这也是活该,人蠢圣药也治不了,哈……:大蠢才,大蠢才!” 怎会这样的,刀锋冷已不是第一次接战天夭的刀招,上回也能踏至距离铁墙七步范围,而今次接战却竟只能站于十步之外,怎么了?真的退步了吗? 不,不是退步,刀锋冷也感觉得到自己武学上的晋升,绝不是退步了,但又为啥偏偏不能再逼近天夭? 想呀想,刀锋冷一定要想出因由来。 突然,刀锋冷好似如梦初醒般,双目绽射自信光芒,嘴角更露出一丝笑意。 天夭道:“想通了吗?” 刀锋冷道:“上回交战中间隔着胡混,而今次,却是真的与前辈对战,实实在在的接招。” 天夭道:“真的很笨,这么久才想通。” 刀锋冷道:“够了,别再无理取闹。” 天夭道:“你管得着我么?我喜欢骂便骂、喜欢闹便闹,你奈何得了我吗?大蠢才,大蠢才,大蠢才……” 刀锋冷道:“我最讨厌被人责骂!” 天夭道:“哈……,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找才更爱臭骂你!” 够了,百般侮辱,刀锋冷已不能再忍受。执起“泣血”,狂谷内劲,纵身跃前,刀锋冷誓要夺回自己的尊严。 又是一轮狂斩挥刀,斗得筋疲力竭,刀锋冷终于停了下来。 这次,刀锋冷好不容易闯到七步距离内。 刀锋冷道:“你都快要嗅到棺木香了,还越狱出来干吗?干脆死在牢中便算了吧!” 天夭道:“大蠢才呀!我不是说过只要我喜欢便甚么都可以吗?关你甚么事?” 刀锋冷道:“你以为你徒弟胡混能救你吗?别做梦了,那个胡混又笨又胡来,一逃出天牢便只知往‘万卷经房’里去,找回收藏那‘心魔妖法’秘笈,早把你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天夭道:“好啊,果然是胡混,但他还是会回来破开这铁墙救老夫出去。” 骂不完的话,确也没甚新意。 刀锋冷突然喉头一甜,当下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更甚的,右手的虎口全都爆破,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其实他所受的,正是小白也曾领教过的“气伤剑”。 天夭道:“小子,真没用,回家啜你娘的臭奶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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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胡混去杀人 小白已是中土第一武者,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任何杀战、对阵也都经历过,身怀上乘武功,更洞悉天下武学精妙,但有谁会想到,如此出色的人物,竟也会被别人戏弄。 对,是被戏弄,小白彻底地被天夭戏弄了。 眼前的天夭,只是由胡混假扮而成,是他的先锋,真正的他,赫然还在“天牢”之内。 一切的疑问尽被解开,小白终于也知道所有令自己迷惘的事情,所有的疑惑不解,都只源于一个胡混。 以小白的才智,竟未能猜透当中的玄机,直至太子两父子出现才解破哑谜,赫然惊醒。 为何一直也未能识破丑丑的真正身份? 为何武功会比小白想像的相差那么远? 为何要前往“万卷经房”去寻找那记载了“心魔妖法”的《春日志》? 所有的答案,都只因他不是天夭。 胡混前往“万卷经房”,为的是天夭并未把其武学尽数传授,故迫使他要冒险前去寻书,望能藉着秘笈把武学练成,甚或超越天夭。 胡混姓胡名混,向来行事胡胡混混,但骨子里却是个满肚密圈,野心勃勃的人物。 一切的疑惑虽尽被解开,惟是小白的内心却担忧着另一些事情,一些令他更感到迷惘的事。 担忧,是因为眼前的只是胡混。 那么,还困在“天牢”中的真正天夭,又会怎样越狱出来? 而他的武学修为,到底强至哪个境界? 由疑惑转变成此刻的担忧,小白变得愈见迷惘,天夭的功力,小白已曾领教过,“气伤剑”隔墙而发,也能把其弄至内伤,功力之高,无可置疑。 但无论如何,小白的担忧此刻绝不能现于脸上因他现下的身份是丑丑,而非小白。 不能否认,丑丑确实是个讨人欢喜的家伙,一头银发,眉毛焦短,浓疏不一,唇色苍白,齿黄多垢,额和下巴尖薄凹陷。 独是一对犹如深山大泽里野兽般的寒光双目,却绽射出一股凌厉慑人的气魄。 丑丑,一个由小白以盗脸术乔装而成的人物,果真人如其名,其丑无比,但却很讨人欢心。 继白毛人后,此刻又多了一位很喜欢丑丑的人物,他,就是眼前那胡胡混混的胡混。 虽然身份被太子识破了,但丑丑却没于脸上展示不悦卑视之情,这下子更获得胡混的喜爱。胡混五十年前已爱上了伪成为天夭,对自己的一切反而极之不满,每一回被揭发,自然受尽奚落。 今天的丑丑却没有鄙视他,胡混自然对丑丑另眼相看。 他当然不明白,丑丑自己的身份也是假,又有何资格去鄙视别人呢! 胡混对丑丑的喜爱,心底里是存在着一些利用目的,胡混期望能得到丑丑的才智,助其鸿图霸业。丑丑是个难得人才,他绝对有利用价值。 胡混深信,只要能尽揽天下贤能,千秋霸业,并非妙想天开,他朝成就,绝不会在天夭之下。 故此,他好努力讨好丑丑,望能将其收纳麾下。 说到底,能否尽得天下,统一江湖,始终也是靠自己的真正实力、武功修为。 这个道理,胡混很是清楚。 他已准备一试自己的身手。 胡混高傲地向飞鹰问道:“汝帮之中,有何高手?” 充满自信的问话,却得不到飞鹰的尊重。 飞鹰并没有回答胡混的问题,只因他的内心正盘算着如何去应付眼前这不知所为的家伙。 怎样愚蠢的人也知道,既已证实对方不是天夭,飞鹰又怎会再对其表示尊重。 这点,胡混当然也明白,故此,他必须向所有人先来个下马威,让他们都知道,自己虽然武功不及天夭,但却绝对是个不世的人物。 而飞鹰,正好就是胡混首个目标。 要让飞鹰知道自己的实力,最佳方法,就是从其“飞鹰帮”去着手,找出帮中最出色的人物来,给飞鹰一个重重的下马威。 这个方法,一方面能避免跟飞鹰直接冲突;另一方面,也能显示出自己的实力,一举两得。 胡混不知道飞鹰却有着恰恰相反的想法,他深信眼前的胡混,绝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他要在自己跟前献丑,便由他献丑吧! 故此,飞鹰没有向胡混刻意阻拦,更带他前往一处地方,一处集合了“飞鹰帮”最大势力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剑京城”的“赤虫村”。 一行五人来到道个昔日“武国”时代,曾响彻整个江湖的驰名地方,小白、伍穷、小黑三人的出身地——赤虫村。 小白此刻以丑丑的身份重踏旧地,百般滋味在心头,昔日刀锋冷赶尽杀绝,小黑背信弃义出卖友谊,伍穷坚守信念力抗刀锋冷,一幕一幕的往事片段,都飞快地在小白脑海中浮现,阵年旧事始终不能忘怀。 景色依旧,人面全非。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天下虽是几近统一,尽归自己所有,但原来除了宿敌“天法国”的伍穷外,无数的势力已经崛起,强敌一个一个的出现,针对的矛头全是自己。 还未正式登基,已受着无数的威胁,恶战连场。 小白已奋战了二十多年,武功再高,也难免有多少心力交疲。往后的日子,恐怕恶战还会一浪接一浪的掩至,杀个没完没了。 骤见眼前的境况,小白不禁暗叹人生的意义到底是甚么? 停不了的杀戮,就是人生的真正意义么? 的确,从前的小白,一直以自立为王作目标,只是成为皇帝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战个不休吗?当不当上皇帝,究竟有何分别? 年复年,战复战,小白的内心不禁有点疲累起来。 不,不能疲,更不能累,要永保自己不败王者之位,就得不停地杀下去,把所有敌人也压倒下来,要大家都心悦诚服。 小白很明白,要保护自己的一切,不停的杀战是绝不能避免的事,不论愿意与否,这过程绝对不能避免! “剑京城”,一个把自己推上帝皇之路的地方,城中的“长街”、“赤虫村”,都带给小白无数回忆。 无数好友、敌人的面孔都收藏在回忆之中,是甘是苦,个中的滋味,也许就连小白也讲不清楚。 重踏“赤虫村”,小白有着无尽的感慨。 今日的小白已贵为中土王者,人生阅历更深,所思所想也与前大有分别,此刻的他,经已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动,但英雄气概犹在。 小白,笑苍天,果真是个不世强者。 “赤虫村”村头之处,正有一少年人在派发食物,一看便知,那个少年人必然是“飞鹰帮”的一分子。 于“赤虫村”内,“飞鹰帮”势力最是庞大,向以运输为业,更不时派发食物给村民,建立起亲民形象,势力渐大,帮众愈多。 少年人约二十五、六岁左右,一张没精打彩的脸,五官相当精致,衣衫褴褛,神态却是从容,一派天压下来也全不在乎的模样,全没半点积极动态的家伙。 白发从头上垂下,遮盖了半边脸,仅仅露出一目,满身污垢,一副乡间鄙夫的呆气。 他,正是在小白安排下混进“飞鹰帮”的马虎。 马虎的神情依然没变,果真为人马马虎虎,绝无大将之风,散散漫漫又随随便便,一副甚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惟是此刻的他虽外表依然,但却已成了“飞鹰帮”内某一队的头目,专门负责派发食物的任务。 混入帮中已有个多月了,马虎并没有令小白失望,他已在帮中取得一定地位,更得到飞鹰绝对的信任。 飞鹰见马虎派发食物,随即转头,指着马虎向胡混道:“他,正是我帮新加入最强的少年人。” 一阵凛冽的杀气掩至,惊动了马虎,抬头直视,只见一个并不认识的人正一步步迎向自己。 这个人,当然就是胡混。 他前来的目的,就是要作一个证明,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虽然只是武尊天夭的徒弟,但绝对是个不可轻视的人物。 既然飞鹰说眼前的马虎就是“飞鹰帮”中最出色者,就让他作为自己一显身手的目标吧! 胡混走至马虎跟前,意态嚣张地道:“你哪只手最为出色?是左手,还是右手?” 马虎道:“左手或右手,都比你任何一只手更有用、更出色便是!” 胡混这话,本就是欲断马虎其中一手,但换来的,却是马虎全不惧怕的回答,和一脸鄙视的态度。 除了飞鹰,就连此刻这全不认识的马虎小子,竟也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内。 胡混想到这里,更决心要在众人之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争取那应得的尊重、掌声。 而马虎,隐隐然只感到一股不能言喻的杀气,更见丑丑带着此人前来,一心还以为是挑战“飞鹰帮”这一回事。 虽是混进“飞鹰帮”,成为帮中一分子,实则是身负重任替小白去调查一下“剑京城” 中的各帮派势力。 但此刻,绝不是露出马脚的时候,既有敌人前来挑战,他便应该为帮会铲除敌人。 一声不容,马虎已动手。 只因他心中知道,眼前的人,武学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故此若要战胜,先下手为强的方法最奏效。 提着铁剑,往前直刺,狠狠刺中胡混右肩“肩贞穴”。 劲力透发,绕剑而前,暴射内劲,誓要把胡混剌出个大洞来。 可惜马虎的内力,却远及不上胡混,一个箭步,胡混无惧利剑锋刃,更把铁剑逼压至弯曲形状。 好明显,马虎于内力上已是胜不了胡混。 既身为“飞鹰帮”新人中第一号人物,马虎又岂会是如此不济、如此脓包。 加强劲力透发,马虎迸发十二成功力与胡混比拼,并不是为了面子,而是为了保住自己性命! 两股劲力凝聚于剑锋之上,逼得四周卷起凛冽阴风,锐利如刀锋剑刃。 内力愈强,铁剑愈是弯曲,剑刃勒勒作响,要是某一方稍身形不稳,定必被震飞老远。 论功力胡混不是泛泛之辈,无俦内劲狂撑着剑尖,劲力浩瀚无边,剑不能破其身。 马虎这边,确实也已尽了所能,心中不禁佩服胡混内功之高,不愧是江湖绝顶强人。 一边运着内劲,嘴角展露笑意,胡混向马虎笑道:“既然你是‘飞鹰帮’最强的新帮众,我就把你的手斩断,好让飞鹰知道我真正的实力,给我应有的尊重。” 好无聊的说话,马虎只觉眼前这家伙,绝对是个莫名其妙的人物,人如其名,确实胡胡混混。 不单马虎,就连场中的丑丑亦有同样的想法。 内力虽强,但却是个不知所为的胡闹家伙,偏偏胡闹中还要杀人、伤害人、折磨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无缘无故地向他人作出挑战,这就是胡混肯定自己的无聊方法。 世上怎可能有如此的一个绝世强者啊! 只见胡混奋身迎抗剑锋,左拳直轰,把马虎连剑轰飞,直撞向一间破屋之内。 破屋,对,这就是马虎的住所,也就是当年小白与伍穷等人初踏“剑京城”的栖身之所。 那么,马虎又有何应变之策,去对付这个胡胡混混的胡混呢? 忽地,剑影纵横、剑气长江、剑杀八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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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破阵六千四 在这世代,杀人,可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至少,不会有衙门官兵特别着意去捉拿杀人犯。 假如自问可以随手杀很多人,甚至乎很喜欢杀人,说不定还会受人赏识,征召上战场任你恣意杀人。 怕的,只怕你杀不了敌人反而被杀。 有些人不需亲自动手也可杀人,这当然不是指高手,高手杀人也要亲自动手,高手遇上高手固然要动手,高手遇上低手,不动手的话,低手也不会自己倒下来。 不需动手杀人的人,大都操控生杀之权,一句说话俨如阎王令,可以指挥别人替他卖命,杀掉对自己不利的敌人。 甚至可以只因一句“不喜欢他存在”,或者是“不想看见他”而将对方杀掉。 皇帝,就有这一种权力,因为他贵为九五之尊。 甚么是“九五之尊”? 九五之尊,亦即寓意拥有最高权力者,手执千万人的性命,位极人群,叱吒风云。 九五原来乃卦爻位名,九是阳爻,五是第五爻,九五是指阳气盛至于天,故飞龙在天,犹若圣人有龙德,飞腾而居天位。 龙为神物,至高无上,是以九五之尊喻为帝王之意。 皇帝可以随便杀人,那人可不可以随便杀皇帝? 答案是一样,只要你能够亲近皇帝,有勇气而又有能力将皇帝杀死,说不定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成为新皇帝。 可是,要成为新皇帝,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目标,也就是天夭多年来的梦想。 先派遣弟子胡混出来,假扮自己,让武林中人扰攘一番,继而自己越狱,只要降服所有战败者,必能威震江湖,雄霸天下。 取代小白成为新帝,指日可待。 天夭的想法,胡混一早经已知道了,他并不甘于只充当天夭的先锋,他要自强,令所有人尊敬他,知道他的实力。 正因如此,当他从“天牢”出来,首要之事就是赶往“万卷经房”寻找那本《春日志》,把天夭还未传授给他的武学练成,继而瓜代天夭,把计划完成,成为新一任皇帝。 天夭则永永远远困死在“天牢”之内。 好一个胡混,性子虽是胡胡混混,但武功倒也十分了得,加上狼子野心,看来往后的日子,小白的皇位将会受到极大考验,危机与日俱增。天夭加上胡混,往后的日子绝不好过! 只是小白此刻却没有闲情逸致去理会这些事情,因为胡混正跟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展开决战。 他,就是小白的师侄——马虎。 被胡混一拳轰飞入破屋之内,马虎就这样败了下来吗? 从一招之间,显见双方内力之差距,马虎确实未能在功力上取得丁点儿上风,他,真的这样脓包吗? 不,因为马虎还有剑招! 马虎跟随名剑多年,剑术造诣已达登峰造极之境,他绝对不会败得毫无招架之力。 虽然一向来行事马马虎虎,随随便便,但却绝对是个聪明的少年,小白对他很有信心,只要他动剑,一切必然立即扭转过来。 数道强光于破屋中透发出来,蕴藏剑气,隆然一声又一声,房子塌下,无数剑刃光芒照得厉烈灿烂,金影晃动。 只见马虎四周插着足有二百之数的长剑,阳光透射剑身,照得一片金光璀璨。 马虎,到底盘算着甚么? 胡混骤见眼前境况,不禁呆愕了一阵子,只因他认为不论多强的剑招,全也应由一剑而发,现下二百把剑,又会是一式怎样的剑招呢? 胡混的想法,大错特错,惟是马虎今次所使的,并不是甚么剑招,而是阵法,一个杀力无俦的剑阵。 这个剑阵,小白很是熟悉。 对了,是名剑的剑阵,“百万浩瀚剑阵”。 好聪明的马虎,深明两雄相决并不在乎于内力的强弱,还得要看定夺招式的凌厉、变通。 既内力不敌,那就惟有以招杀敌。 胡混嚣张地道:“甚么?你弄个甚么剑阵出来了?想不到如此一间破屋竟然藏有剑阵,是甚么名堂啊?好臭呢!叫作‘废物剑阵’吗?哈哈!倒也贴切得很。” 好无聊的说话,胡混又再一次胡混了。 如此一段话,马虎仿佛全没听进耳里,敛神凝聚于剑阵之内,集中精神,谁个胆敢闯阵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马虎冷冷地道:“有胆,便闯阵!” 冷傲的说话,充满着自信、自负,向敌人挑衅。 胡混一生最讨厌被别人看轻或不尊重,骤听马虎的说话,叫他如何能够忍受。 咬紧牙关,人如箭矢,一飞便没入阵中,硬闯破阵来也。 只听马虎一声暴喝,二百把利剑立分成两组,一天一地,排列得井井有条。 利剑于空中交织剑网,兔起鹘落,瞬息万变,压顶而来,上下夹攻,把胡混困裹其中。 劲力骤然破裂,激洒而下,一片片猛锐剑光从天而降,站于一旁的众人不禁被此夺魂慑魄的剑光震住。 四周一片地土,被从天而降的劲力压得分崩离析,快要随劲力再压下,欲把胡混埋葬。 每一剑都贯注了内力,好一个马虎,竟把名剑的绝学练得如此出神入化,能把剑阵中的奥妙十足的发挥出来。 如此强绝的剑阵,显然并不只是这样简单。 马虎一声狂嚎,天地间合其二百把利剑火速攻杀,胡混双手提剑,提升全身劲力疾劈向二百剑,人如电动,身如狂飙,电光火石间爆出极厉烈光芒,二百剑一下子都一分为二折断。 一招便压倒敌人剑阵,胡混仰天狂笑之际,竟感到剑阵压力丝毫未减,更且一下子增强逾倍。 原来名剑晚年耗尽心力所创的“百万浩瀚剑阵”,变化会因为折剑反而增强,剑折成更多段,杀力因而递增。 胡混不知就里,一招把二百剑斩断成四百剑,再又把四百剑折成八百剑,压力从而四倍提升,一时间胡混手忙脚乱,挡不住似蝗虫飞射旋杀的剑阵,身体四肢多处受伤。 马虎以一剑撞击或拨动其他断剑,引动在半空飞旋的数百折剑作出不同飞射模式攻击,一时如行云流水、一时又似流星横空,可怜那胡混伤了又伤,鲜血不住从身体各处流出。 劣势眼见加剧,看来胡混已完全受制于“百万浩瀚剑阵”。 不,这并非是最可怕的剑阵,因马虎还未把其最强的功力发挥,原来他尚有保留。 瞪目而视,剑阵奇异幻变,剑撞剑、剑碰剑、剑连剑、剑牵剑、剑引剑、剑打剑、剑缠剑,好快便演变成一阵阵剑浪,不住攻杀扑向胡混。 夷然未惧的胡混退步御力,欲避其锋,可是剑浪却从另一方铺天盖地而来。 剑浪滔天,直冲九天,再吞噬向胡混,惊涛骇浪疾卷而至,胡混提气作剑,是“气伤剑”,剑气横切先止剑浪,再骤尔直戳另一剑气,要破散剑浪危墙,止住攻势。 剑浪被胡混的剑气骤然影响,剑与剑之间相互交碰撞击,速度愈更急疾飞快,其势惊天骇地。 阵阵如狂风扫落叶之力,风驰电掣,从四方八面杀将过来,教胡混愈战愈见左支右绌。 杀力疯狂,必须力战,胡混刻不容缓间,抖出博大精深的内劲,震破恶浪吞天的剑势。 一阵五彩华光爆散,激荡起更狂更猛的斑斓彩芒来,前面涌来的剑浪被截挡,但正好利用其冲势分卸左右两方,又卷动混合起无数沙石,增强卷攻而来的剑浪,排山倒海。 愈见澎湃的剑浪,胡混被其凌厉剑势逼得退开,惟是愈退,剑浪愈是凌厉舞动,相互交碰,合成更锐猛剑涛。 一轮急舞旋撞快飞,八百断剑合组成的剑海,使胡混就似堕进了恶浪滔天的汪洋中,不住跟狂风巨浪拚战。 无数剑光掠过,形成了无数的伤痕,血,爆涌出来。 剑浪不止不息,若然一般高手被困,未够一阵子,必然被斩杀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愈斗愈狠,幸而胡混也捉摸到其中一些玄机,每每可以化险为夷,只是若不能想出彻底破解之法,始终也是死路一条。 剑浪若不止息,这场梦魇还是不会过去。 胡混一声暴喝,势把剑海震散,内力贲张,如吞天灭日,劲势再度提升。 那八百利剑受到气劲冲击,当下再断折为一千六百,剑浪杀力登时又再增强一倍,胡混呀胡混,你太糊涂了,如此岂不枉自送命? 金光陡闪,剑锋带着锐烈锋芒挥落。 胡混的暴吼,顿时把剑海杀力增强,身旁各人全都不明所以,但从胡混的浅笑中,却能看出他的信心。 到底,他在盘算着甚么? 名剑的“百万浩瀚剑阵”当中的奥妙博大精深,每一招的牵引、配合,剑与剑之间相互联系,又岂是一般人轻易能够了解。 每一剑长短、厚薄,全都影响了其碰撞后所产生的力量,从而带动出如长河一般连绵不绝的杀浪剑海。 马虎的手不停舞动,以一剑牵动剑海,这招,名为“支离破碎”,是马虎从“百万浩瀚剑阵”中悟出来的新招。 愈旋愈急,愈急愈劲,愈劲愈化剑,剑愈多也就愈劲,愈来愈令敌人难以招架。 观马虎的面容,已能清晰感受到他渐渐力有不逮,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淌下,呼吸愈见沉重。 马虎此时的状况,正中胡混的下怀。 被剑海割破无数血痕的胡混,脱掉身上被剑海划破的衣衫,双手旋动,把衣衫团团捏着。 突然,双手一分,衣衫尽碎,碎布飞散,如暗器般直飞断折剑海之中。 那原来已合共一千六百把的断剑又再裂分多一倍出来,一千六百如今变成三千二百把断剑。 数千剑刃,反照阳光,金光耀目,围在四周的众人一时间皆目不能视。 为啥胡混一再把剑裂分,那岂不是帮助马虎将剑海杀力增强吗?搞甚么鬼? 不,胡混这样做,是因为他已想出了破阵之法。 一旁的马虎急急提劲,欲再卷起鼓浪,但这一次却看不到那预期的杀力,马虎真的体力透支,无以为继了! 叮叮叮的断剑掉地声此起彼落,马虎的能耐暂且仍难以操控一千兵刃以上,何况是三千二百断剑? 猝然倒地,马虎再也提不起任何气力了。 这一切,就是胡混所看出的玄机。 见到马虎从二百把利剑裂分八百时,呼吸变得沉重,杀力虽盛,但内力不足,故此,胡混刻意把马虎的剑海不住加倍分裂,直至对方疲极崩溃,也就令“百万浩瀚剑阵”不攻自破! 胡混性子胡混,对战杀人却是十二分的精明。 马虎,始终也是少年人,面对内力强横的胡混,江湖争战经验远远未及老奸巨滑的胡混,败下阵来也相当合理。 胡混挥剑再把地上断剑折成六千四百之数,原来五尺长剑,眼下每一段已不足一尺,堆成碎剑山于身前。 胡混高傲地道:“小子,若要胜我,就得要应付六千四百把断剑,不然的话,来吧,用你的一条胳臂挡下这六千四百断剑,手臂破穿六千四百个血洞,也就废了,这就是你跟本大爷战斗的代价。” 说罢,胡混对着六千四百把断剑堆成的剑山,奋力推出一掌,一道猛锐杀力疾抢向马虎,要掠夺他的生命! 忽然,一人挡在马虎身前,他名叫——丑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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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腿破败刀 决战的意义,就是打倒对方。 国与国的争斗,高手跟高手的比拼,情况也是一样。 笑天算自受封为“天鹰城”城主开始,她的目标便是打倒入侵者。 当伍穷知悉“天鹰城”的存在,他的目标同样亦是打倒守城者。 打倒对方,只有决战,伍穷派出野性难驯的疯神,对颓垣败瓦、满目疮痍的“天鹰城” 迎头痛击。 谁知小血海竟布下请君入瓮之局,把疯神逼向进退维谷境地,最终落得人头被割掉下来,死得不能再死。 那一战“天鹰城”获得压倒性的胜利,同时亦发现了笑天算凭其过人智慧创出的“棋局杀阵”。 接下来便是“天法国”的“相学兵法”决战“天鹰城”的“棋局杀阵”。 战争一触即发,在刀光剑影交织当中,“天法国”士兵被猝然出现的“合纵连环”杀阵所击溃,转瞬间“天鹰城”再将胜利握在手中。 深谙人多则乱,神相果断地命令部下马上撤退,先避其锋,虽然己方大受挫折,但却挽回不少士兵性命。 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天鹰城”的士兵出师报捷,士气高涨,挟着勇势杀将过来,一心要将来犯者杀个落花流水。 神相派出春冰薄单人匹马闯“合纵连环”,望以一人之力把缕缕银线斩个粉碎。 出乎意料,银线韧力非常,春冰薄的“将军令”一斧劈出,竟未能把银线斩断,反而堕入杀阵之中。 神相并没有下令拯救,他站在山丘上负手含笑,两眼透出充满睿智的光芒,一切事情仿佛就像在他刻意安排下顺利进展。 眼见春冰薄陷入杀局,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神相的“后着”终于出现,虚空中劈斩出一招“绝曲龙吟碎江山”。 来者赫然正是“天法国”君主——伍穷。 如天神似的伍穷站在“天法国”士兵头上,恍如兀立波涛汹涌的黑海上。只见他精神矍铄,手中“败刀”杀气森寒,谁可以抵挡那夺命杀神。 小血海眼见战场上的“天鹰城”士兵,银线被“败刀”劈斩后,发出一波又一波的龙吟声响,银线恍如龙行九渊,吟声所到,龙影相随。 凡夫俗子,岂能跟伍穷的无俦内力硬碰,只见一天血雾,二十五名“天鹰城”士兵抵受不住伍穷攻势,皆全身爆裂,溢尽鲜血而亡。 “绝曲龙吟碎江山”,其精髓在于先声夺人,恶龙怒吼嘶叫震人心弦,中招者功力稍低都会全身爆破,死在龙吟之下。 伍穷轻咳一声,如有神助般傲然挺立在茫茫人海上,道:“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把‘天鹰城’双手奉上,一是归顺我‘天法国’麾下,你最好小心抉择。” “天鹰城”位于“天法国”跟“小白王国”的边界接壤处,在军事上是个重要地点,谁能把它占据,都可以在战争上发挥关键功能。 它正好是一个驿站,为万里长征的士兵提供休息和补给。 小血海踏上墙楼边沿的女墙,双手交叉胸前,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给你‘天鹰城’也可以,这样吧!用‘天法国’的龙椅来交换好了。” 伍穷并未因小血海的说话而动怒,几个起落来到经已瓦解的“合纵连环”处,一脚踏着银线,另一脚把银线未端踢起,伸手一抓,银线擎天激流暴射,迸出满天星火,如火树银花,又如星罗棋布,银线由地上斜掠上城头,其形似死神在地底伸出巨爪扼杀生灵。 伍穷又再轻咳一声,“败刀”收于背后,声音半带沙哑地道:“当我走上来那一刻,你们最好给我个明确答案。” 每说一字,伍穷便往前踏出一步,双脚在锐利的银线上行走恍如无物,看来伍穷的功力已到惊世骇俗的境界。 一步复一步,伍穷有若旭日初升的太阳在城头上慢慢出现,只见他眼神中满溢着对笑天算等人的鄙视和不屑,淡淡道:“我明白了。” 手腕一扭,“败刀”横挥,刀锋划出一道银光,斩向笑天算等人。惟是城主依然从容不迫立于城墙,因为她知道“天鹰城”的后着正要出现。 凛冽杀力,从笑天算身后透发出一股疾苦星丸的气团,狂轰向正迎上来的伍穷,刺耳欲聋的声音来回激荡,如雷霆震怒。 城楼上各人以阿三内力最低,就算以双手掩耳也无法抵挡巨响钻入耳鼓,血水自他耳内渗出,痛楚令他张口嘶叫,发出的声音却如入寂灭。 伍穷身形暴退,与快要及身的气团距离拉开,“败刀”挥出一轮密集刀光,闪电般击向气团,誓要把它一下子击个粉碎,化为灰烬。 刀气相交,震裂穹苍,吐出耀目华彩迸射,可是很快便回复平静。伍穷再被气团引爆的冲力震飞一丈开外,身形顿时悬于虚空。 天呀!伍穷的武功竟出神入化得能令他在半空中飞翔。 阿三极目张望,才发现伍穷脚下踏着一堆全身黑得几能融入夜空中的士兵,他们身穿黑衣,手脚头脸亦涂上黑墨,组成一道由人砌成的高柱,把伍穷高高举起在万人之上。 伍穷立于人柱之上,眼看城墙上因刚才刀气相交,把厚厚的积云破开一个大洞,一轮皎洁的明月更肆无忌惮地将月光洒放大地。 一双状似仙子的情侣从半空缓缓降落城墙之上,男的身穿麻衣破服,左缀右补,身高七尺,且紫发碧目,神俊非凡。 那个女的一身碧绿色衣衫,薄纱内藏若隐若现微贲的双峰,俏脸没有因风霜的摧残而添上皱纹,眼眸乌灵若梦,配合眉宇间一道异常骄蛮之态,看得人迷迷糊糊,醉死其中。 他们正是失踪多时的苦来由和寒湮翠。 苦来由手抱娇妻纤腰,脸带微笑道:“反骨仔,别来无恙呀?” 如堕五里雾中的伍穷,他实在糊涂了,何以明明和笑天算拉不上半点关系的苦来由,竟会在“天鹰城”出现? 为何他不去救爱女苦乐儿,却来此为笑天算守城? 正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神相也算计不到,“天鹰城”除了笑天算等人之外,竟还有个苦来由。昔年五大高手神、魔、道、狂、邪中的道医——苦来由。 问题许多许多,但伍穷要解决的就只有一件事——杀苦来由,只要除去大敌、障碍,“天鹰城”将变成囊中之物。 只要“天鹰城”失守,把它纳入“天法国”版图之内,要侵占“小白王国”即易如反掌。到时再加上“五国”、李太白、东方不平联手,要杀小白有如瓮中捉鳖。 好简单的推论,只要今日杀了苦来由,天下就属他伍穷所有。统一称霸,中土万民尽都俯伏跪拜。 一句反骨仔并没有令伍穷动怒,他知道好梦成真快要来临,目下只有忍,把心境保持在最平静的状态下,方可有把握地杀死苦来由。 伍穷满脸自信,城头上的晚风吹得他衣袂飘飘,语气中充满着挑衅道:“真是令人怀念的一句‘反骨仔’,当日在‘剑京城’内,阁下为了阻挡我刺杀名天命,骂了我一句‘反骨仔’,今日为了阻我攻‘天鹰城’又再骂我一句‘反骨仔’,有意思,有意思。” 从来不懂收敛、留情的苦来由,指着伍穷喝道:“你这专背叛人的穷鬼,以为当上皇帝好了不起,呸!猪狗不如,狗屁不通,出卖朋友换帝位,你啊,根本不是人,学甚么人做皇帝,就算是皇帝,顶多也只是个狗皇帝。” 苦来由毫不留情的揶揄、臭骂,伍穷只有忍耐,把心中怒火化成杀力融入兵器之内,“败刀”逾倍暴增。 本来两军对垒,如今全把焦点放在两个关键人物之上,二十年前,苦来由的武功已远远高过伍穷,今日再过,伍穷有否足够实力一战? 两大高手互相凝视,苦来由不断以口舌相逼,不停地对伍穷尽情揶揄、侮辱。 正在此时,苦来由右耳被人扭得一阵疼痛,哇的一声惨嚎狂叫,痛得道医几乎流下泪来。 只见寒湮翠凶恶如母夜叉,不停地把苦来由耳朵右扭左拧,怒道:“快点打走他,难道要咱们站着看你骂个没完没了吗?” 苦来由平生最怕娇妻,虽然两人曾经历患难共度生死,但有些性子始终还是改不了。 苦来由走上前,一边用手抚摸赤赤痛的右耳,与刚才的意气风发,大相迳庭。 苦来由笑道:“反骨仔,别要以为自己能杀得死小白,你肯定没有机会,因为有我,除非你杀了我,但本道爷英伟不凡,武功盖世,医术高明,要杀我只是个梦,倒头来死的却是反骨仔你自己,哈……!” 忽见寒湮翠脸上怒色更甚,苦来由当下不再多说,展开身法,有若飞星追月在夜空留下一抹残影,直冲向万人之上的伍穷。 雷霆杀势,伍穷只有一个反应,咳嗽,不停地咳嗽,剧烈的咳嗽使他抚着胸口,而且身体不断向下沉,脚下人砌的高柱一层一层由下而上瓦解,俨如墨水倾倒地上一般。 苦来由冲至伍穷刚才悬空位置,身体背着皎洁圆月,旋身在半空把前冲之势改为垂直重击而下,快若惊电,其威足以开天裂地。 人砌的高柱迅速瓦解,伍穷安然落地,但头上杀招犹如长剑戟刺攻至,黑衣人瞬间走避。 伍穷随着先冲撞而来的劲气如羽毛般飘开,当苦来由落至地面,四周黑衣人亦纷纷走避,其形似是苦来由一脚踏向一泓黑水当中。 苦来由双手负背,脚底催动另一股内劲,再把下堕之势改为贴地前冲,由城头到落地,连番动作变化一气呵成,苦来由亦未曾换气,可见他的武功已今非昔比。 伍穷随气流而飘退,双脚未落地,已手挽“败刀”斩出连串刀光、刀气,刀招似是连同虚空要把苦来由劈斩粉碎般狠辣,尽把道医各方退路全都封死。 令苦来由留神的,并不是伍穷的刀光、刀气,而是跟随刀气攻来的黑影,有如布匹把天地掩盖包围敌人。 苦来由的目的,是杀伍穷,其他一切可以不理,一腿蹴向敌人,不杀敌人誓不还。 腿招在攻,黑衣人在围,当苦来由快要蹴到伍穷,月色不见,伍穷同时不知所终,天地如入寂灭,四周漆黑如墨。 猝然间,苦来由就如置身黑暗的无边地狱里! 双脚更被无数手臂死缠不放,大地如海浪般起伏不定,苦来由一时间亦难以把身形定住。 忽然眼前射出纵横交错的丝丝微弱曙光,伍穷身处其中却未因大地的波动而移动半分。 “哈……刚才你是说,要杀小白,就要先杀了你,好,我今次来的目的本是攻下“天鹰城”,想不到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却赶着来送死,不要怪我辣手无情,我只是尽力粉碎阻我美梦成真的障碍!” 苦来由没有把伍穷的说话听进耳内,不停挣扎摆脱无数手臂的苦苦相缠,只是刚挣脱踏前一步,又再被百手苦缠,直叫苦来由寸步难移。 道医虽在苦斗,但笑天算和神相也不闲着,“天鹰城”城头布满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城外敌人却把盾牌手分列在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充斥全场。 战场中心仿佛形成一个黑色的长形方盒,伍穷和苦来由就困在其中,士兵们屏息静气死盯着黑盒,只要黑盒破开谁能跃出便可为自己军队取得胜利。 表面上公平决斗,事实伍穷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一战并不公平。因为士兵们眼中的黑盒,全由伍穷精心挑选的死士所组成,刚才配合伍穷斩出一刀把苦来由困在一个由人体组成的空间中。 苦来由本就看不起伍穷,见他避战退走,心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把他挫败,岂知原来一切只是个假局。 目的当然是要苦来由堕入必败之地。 就在这时,苦来由蓦地停下挣扎,口中发出阵阵冷笑,双眼满是不屑的望向伍穷道: “你可知你到现在也胜不了小白的原因何在?” 伍穷傲然道:“我从不觉得小白比我高强。” 苦来由又是一阵冷笑,道:“这是你的无知,试想想由始至终,你那一次不是依靠别人,从十两得到帝位,太子、名昌世、芳心、风不惑,没有了他们你早已死了十世。” 决战至今,伍穷都并未动怒,如今苦来由的一席话,恰恰刺中他弱点,天资不及小白的伍穷好需要能者帮助,因此才把曾经叛变过的神相风不惑再次收为麾下。 伍穷盛怒,怒意牵动“败刀”杀机,他要杀,杀死眼前的障碍。 “败刀”快,却及不上苦来由的腿快,霎时间挣扎百手相缠,蹴出百条腿影破开四周,他要闯出一番新天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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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多余的心痛 擒拿,武术基本技击的一类。 包括使对方关节作出活动限制的拿骨法,抓拿对方筋肉空隙的拿筋法和捏拿对方穴道的拿穴法。 欲拿骨,须知关节活动的限度和影响肌肉发力的关节角度。 欲拿筋,须知筋肉的结构。 欲拿穴,须知经络走向和穴位位置。 拳法家在不停的习练和运用擒拿法的实践中,逐步积累对人体结构的知识,继而悟出三十六拿法和三十六解法。 因此,懂得擒拿法的人,对人体结构的认识非常丰富,当中包括识骨、认筋、辨穴的知识。 伍穷登基为帝多时,自不免有不少奇人异士向他投靠,内里有不少拳法出众的高手。 只剩一手的伍穷,对拳法向来并没有太大兴趣,直到有一天二人在他面前拼斗厮杀,两人各自施展浑身解数,望得伍穷垂青,委以重任。 分筋锉骨的擒拿手此起彼落,斗得难分难解,身体被对方紧扣几至不能相分方才停下。 伍穷一直在看,全神贯注看两人拼斗,令他特别留神的不是二人坚毅的意志,而是他们不让敌人挣脱的擒拿手。 他在想,能把敌人瞬间折骨断筋的擒拿手,若然把大批这样的武学高手联成一阵线,必然会产生好特别效果来。 妙想天开的念头在伍穷脑海浮现。 没有人确实知道伍穷在想甚么?当他看罢两位擒拿高手比斗,便立即命人找了四十名死士和两位拳法家,闭关起来。 现在大家终于得到答案,只见四十名全身漆黑的死士,手挽着手,脚缠着脚,互相并排得密不透风,结成一个长方形盒子。 谁都认为伍穷才智及不上小白,两人对战他决不会有胜算,偏偏伍穷不肯向命运低头,既然先天不足,只有努力加把劲。 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伍穷定有其过人能耐,被人耻笑愤怒是佯装出来,那样子小白才会对伍穷失去戒心,要胜小白就更加容易。 举刀欲劈,却未料到苦来由猝然发难,踢出一招成名绝学“苦苦相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蹴出百余腿影。 人造黑盒窄而修长,正好是伍穷刻意要克制苦来由腿法之战地,狭窄长道,欠缺空间容让苦来由发挥出强劲腿招,双脚的活动受到制肘,功力便大打折扣。 没有空间让腿招尽情发挥,杀力消减逾半,踢向四周黑衣人的腿都只毻把对方破开小小缺口,瞬间又再弥合。 “苦苦相逼”未能成招,伍穷已随“败刀”斩杀过来,一刀怒劈,誓要斩尽一切障碍。 苦来由惊觉身处险境,极力挣扎,身子不但不退反过来一头迎上,双脚狂潮般猛轰伍穷。 “败刀”挺挡,把腿招照单全收,被踢得扭弯折曲,已再难寻回半点昔日模样。 “天法国”皇帝伍穷,手中的“败刀”陪伴他闯荡江湖至今,已无数次被打得扭弯有如废铁,但它愈是破损,就代表它愈坚毅、勇猛。 因为它的主人绝对是个遇强愈强者。 但今次主人竟把它抛上半空,放弃用它和苦来由决战,伍穷用的是铁拳,铁一般的拳头。 半空中的“败刀”被那班黑衣人接住,持着直往苦来由砍去。 苦来由本想退,但黑衣人伸出无数手臂对他死缠烂打,苦苦纠缠,道医无奈只好用剩下的一双手对抗。 道医的拳,及不上他藉以成名的腿法,但亦并不好对付,伍穷一时间和苦来由打得平分秋色,难分高下。 能够挡住伍穷的拳,却挡不住“败刀”的攻击。 十刀斩伤苦来由,苦来由也挡下伍穷十拳,长此下去,即使能把伍穷挫败,自己也必然身受重伤。 完完全全的以本伤人拚死打法,还是不能解决问题。 苦来由放弃伍穷,转身不住追打“败刀”,本已扭断的“败刀”,和苦来由一番剧斗之下更显其丑态。 不堪入目的“败刀”丑态毕露,黑衣人渐觉难以控制,“败刀”的劈斩范围再难掌握,场面开始有些混乱。 乱的同时,各人脸上嘴巴突然变得僵硬,舌头更是挺直伸出,面部表情惊愕定住,全不听使唤。 众人惊觉脸上多了一枝细细金针,连忙伸手去拔,伍穷惊叫道:“拔不得。” 说话还是慢了半拍,金针经已拔出,火焰从伤口透发,焚烧全身,更且身连身的焚烧过去,眨眼间伍穷跟苦来由处易于一个火地狱当中。 苦来由笑道:“先拔金针,火气攻心,烧七日身,死神降临,想不到伍穷还记得我当日的一句说话。” 当日苦来由阻止伍穷刺杀名天命,招尤因口舌招尤,而被道医施以金针惩罚,刚才道医以追击“败刀”这假动作,偷偷在各人身上插上金针。 招尤没有把金针拔出,相反往口腔拍去,才险险避过一劫,但眼前的四十人却因此金针而遭天火焚身,情景实在吓人。 黑衣人被烧得痛呼惨叫,杀阵无形瓦解,皎洁温柔的月色清辉再次洒在苦来由身上。 伍穷弯腰拾起“败刀”,笑道:“回想起,‘败刀’第一次被击得扭曲,是那次被刀锋冷在长街追杀,就是那一天我发誓,终有一日我会在武功上超越他,令人意外的是,我胜过了刀锋冷,新的敌人又击得‘败刀’扭曲,今趟竟然是你苦来由?” 苦来由拍一拍身上的尘埃,不屑地道:“你伍穷从来也比不上我,更比不上小白,这是天意!” “哈……,天意!”伍穷转身离去,脸上没有因挫败而现出一丝愁苦,眼神更带有一贯的自信。 今次目的本在试探“天鹰城”的虚实,料不到竟把在此隐居的苦来由逼了出来,看来对“天鹰城”的力量必须作出另一番估计。 为啥苦来由与寒湮翠会出现于“天鹰城”? 原来苦来由被白毛人所伤,性命危在旦夕,幸得笑天算、小黑、小丙相助才能把内伤治愈。 笑天算机关算尽,她绝不做赔本生意,救苦来由是为了达到目的,那个目的当然是小血海。 由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传授小血海武功,他日实力定必非同凡响。 苦来由虽获救,可惜一时三刻尚未完全复元,无奈下勉强答应要求,隐居“天鹰城”之内。 想不到竟会和对头人伍穷碰上。 伍穷撤兵退走,“天鹰城”内百姓都松一口气,他们对笑天算有百分百的信心,但再强的杀阵,两军对战必有伤亡,能够不战还是不战的好。 阿三深呼了一口气,仿佛感到战后的空气十分清甜,正想找小血海说话,才发觉不知何时小血海在大群士兵中失去踪影。 ※ ※ ※ 清风迭爽的晚上,树林中原来的枯树,不知何时竟有了生气,一桠之上,有着嫣红色泽。 是春花?啊,原来春天已在不知不觉中静悄悄来临。 干枯的枝头上开着数蕾的花,象征着新的春天降临大地,冬尽春至,一切会否变得更美好? 一阵风吹来,薄命的春花吹离了枝头,回旋飞落在一位少女手上,她感慨万千地苦笑。 从儿时开始,少女因“天皇帝国”入侵而颠沛流离,和亲人失去原来居住地方。 战争虽然令她痛失家园,上天对她总算不薄,在离乡别井同时,让她碰上一生的所爱小血海。 两人青梅竹马在“天鹰城”内众所皆知,本应是开开心心的一对,如今何以有一人慨叹苦笑。 全因小血海要走,而且可能一去不回。 少女名叫悦儿,对小血海一往情深,在沙场上她早有心理准备会有痛失爱侣的一天,她学会适应,但她又怎会想到问题发生完全是另一回事。 “我要去参加‘剑京城’的‘十大神兵皇榜’。”从人群中把悦儿拉走,小血海只说一句话。 悦儿坐在大树的枝桠上,手中玩弄着随风飘落的春花,问道:“在‘十大神兵皇榜’胜出能得到甚么?” 树下,小血海用手接着悦儿弄掉下来的花瓣,内心有两个难题在挣扎,良久才道:“能胜出者,可成为小白十大将军之一,有城有兵,不用再待在‘天鹰城’!悦儿将一片又一片的花瓣拔下,诚心道:“好啊!我一定支持你。” 小血海手中花瓣堆得满满,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今次去并不是真的为参加‘十大神兵皇榜’那么简单,我今次可能会成为皇帝。” 说话带给悦儿的震惊,令枝桠上的春花都震落不少,悦儿疑惑问道:“你是说真的?” 她从没有猜疑过自己的男人,只是说话太震撼,令她不禁把心底惊骇脱口而出。 小血海淡淡道:“只要杀了莫问、梦儿,小白以后的皇位继承便落入我手。” 从来没有表现出远大志向的小血海,想不到也有梦想成为皇帝的一天,要知道小血海是笑天算的儿子,和小白总拉上半点血裔关系,只要莫问、梦儿一死,小白膝下无儿承接帝位,小血海顺理成章便有权继承皇位。 打得好害的如意算盘,成功大道忽然好像就在眼前,怪不得小血海要忍痛离开心中所爱。 悦儿往小血海头上洒下花瓣,再由枝桠跳到地上,笑道:“让我陪你去,让我看着你成就万世功业。” 把手中捧着的花瓣,洒在悦儿身上,趁悦儿分神一刻,小血海偷偷吻了她的唇,柔声道:“你一直跟着我,要是我离去,你会舍得么?” 悦儿回赠小血海情深一吻,娇笑道:“不,绝对舍不得!我要跟你一同到‘剑京城’去。” 爱情令人盲目,明知此行凶险重重,悦儿愿誓死相随,或许这正是爱的伟大。 悦儿高兴能觅得真正爱郎,更高兴能和爱郎出生入死,她决定带小血海回家吃最后一顿饭。 一家三口的小家庭生活,简单陋搭建的茅屋,用竹枝围成的栏杆,处处显示出田园纯朴、温馨的家庭暖意。 一缕炊烟从屋顶升起,已是做饭时间,悦儿珍惜留在家中每一分一秒,刻意留心地把家居布置放在心上,因为当她再回来时已贵为一国之后,那些东西都好应该珍惜。 在做饭的不只悦儿母亲一人,还有那“天鹰城”城主笑天算,她为何会到此做饭? 小血海没有问,唤了一声娘,迳自上了屋顶偷睡,等到晚饭完成,方才出现。 丰富的晚餐,有鱼、有菜、有鸡、有牛,母亲知道悦儿要走,没有刻意挽留,精心炮制了一顿丰富晚饭为她饯行。 乐也融融的晚饭中,悦儿本想为小血海夹馐,手一伸便全身乏力倒在地上,弄得桌上饭馐一团糟。 正疑惑欲问个究竟的悦儿爹爹,见小血海竟从悦儿纤纤玉背上拔出一把刀,他便清楚明白,小血海原来杀了自己的女儿。 明明情深似海地爱着对方,何故会对爱人痛下杀手? 父亲不明,母亲亦不明,但他们不需要理解,因为他们已经紧随女儿之后,同赴阴曹地府。 笑天算一直在吃饭,对小血海的屠杀漠不关心,还吃得津津有味,三扒二拨,把一碗白饭吃完。 小血海再次回来,双手已经沾满鲜血,提起饭碗正要吃饭时,笑天算问:“心痛么?” 不停吃饭,小血海把白饭吞下肚里才道:“痛,非常痛!” 笑天算又道:“从前,杀小昆虫、小动物不见你心痛。” 小血海放下饭碗心痛的道:“对他们没有爱,所以心不痛,我是真的爱悦儿,因而心痛,况且,他们原来将会是我的子民。” 人会珍惜,才会痛惜。对一件事物愈是钟爱,失去后所要承受的痛,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 愈令小血海心痛,就愈要杀,因为她会成为小血海的破绽,一天不杀,将来便会成为小血海前路的一大障碍。今天痛,明天更痛不欲生! 笑天算忽然问道:“如是必要,有一天小血海会杀娘亲吗?” 小血海坚决地道:“会,但一定会比现在更心痛。” 笑天算笑道:“有需要的话我都会杀你,看看到时你痛些还是娘痛多一些。” 两人相视大笑,若然有第三者在场,真教人不敢相信他们会是母亲跟儿子的关系。 对小血海的训练跟一般人截然不同,为了达到目的,他绝对的可以不择手段,绝对的可以心狠手辣。 跟小白、莫问刚好相反,小血海从来都不爱惜生命! 因此,他可算是比小白、莫问都更适合当无情无义的皇帝,去掌管天下江山。 小血海没有再多望倒在血泊中的悦儿一眼,死了的人已毫无价值,心痛一阵也就罢了,其他的都多余! (待续) 后记 丑丑核突,逃避现实 《刀剑笑新传》不经不觉已写了两年时间,新的一辑“十大神兵皇榜”会有好精彩的安排、创作,捧场的读者们,千万不要错过我这段近年难得的创意作品。 丑丑这个人物的设计正进入新高潮,往后还会有好矛盾的故事发展,算是我回应第一辑小黑抄作丑丑的一个创意。 易容在武侠故事中非常普遍,但是用得好而经典就似乎少有。我主要描写一个人在易容后的迷失。 人对自我形象好多时都好无奈,甚至抗拒,现实限制太多,可以摆脱一下,抽离一阵实在过瘾。 演戏、睇戏都是摆脱无奈现实的方法之一,因此无数艺人在投入角色后便抽离不了。 丑丑是小白逃避现实的化身,小白有一天好愿意当丑丑,甚至更胜于当小白皇帝。再下去的故事会带给大家极有趣的回响,更且必然教大家有好深思的联想、反应。 另一本武侠小说《刀剑笑》已正式出版,第一集《死心贝今》我设计了不少新创作手法,又突破以单元一期完方式去编写,绝对新颖又精彩。香港创刊销量竟高逾“新传”一倍,真的相当开心。 文:刘定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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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虎落赤虫村 月移中天,犹似明镜在上,清辉如画,洒在河上,宛如新沐,教人啧啧称奇。 只可惜,如此美丽的景色,今夜稍有不同,只因,它多添了一份杀气,一份无边的杀气。 “剑京城”之内,颓垣败瓦满布地上,随处可见,没有一人再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银轮四射的明月,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呼吸沉重。 前所未有的大敌、前所未有的强招,今夜,竟就出现在眼前,高深莫测,内力无俦的他,名叫胡混。 虽不是真正的天夭,但武功之高,实不能小觑。 如此强横的敌人,原来也只不过是天夭之徒,那么,当真正的天夭出来,小白又有否信心应付得来呢? 小白大致已能推测,真正的天夭,或许仍在“天牢”之内。 一切一切,都只是心理上的骚扰,玄机关键原来都是在“天牢”之内。 已困了足足四十年,天夭一直也未能越狱,筹划了如此庞大的劫狱大计,竟也只是把胡混放了出来,天夭,他到底在想甚么? 奋斗了二十多年,把中土统一,今天终于让小白碰上在智慧及武学修为上凌驾自己的神人,但此刻的他信心已回复,一直以来无数的强者出现,就算对方的武功、才智在自己之上,小白也能凭着无比信心,猛然提升,最终一样能压倒对方。 已很久未有遇过教小白如此兴奋的敌人,胡混如此,天夭必然更加高深莫测,小白的斗志急促燃烧起来。 小白,就是一个遇强愈强,愈大危机也就愈兴奋的强人。 性子坚强奋勇,小白就算当上了皇帝,依然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保持着他最佳的状态,笑看风云色变。 是的,太紧张只会令思绪闭塞,当碰上不同的强者,在智慧上落后,那就只有败的份儿。 故此,他怀着那轻松的状态,共面对此刻的敌人——胡混。 小白化身成丑丑,跟随胡混等人来到“赤虫村”,目睹马虎武学上的成长,更见胡混内力之澎湃,小白内心也不禁生起一股兴奋之情。 骤见此刻马虎的性命正危在旦夕,小白再也不能坐视不理,出手替马虎解围。 胡混对着六千四百把剑堆成的剑山,奋力推出一掌,一道猛锐杀力疾抢向马虎,眼看要掠夺他的性命。 丑丑毅然挡在马虎身前,严阵以待,要接下胡掍这杀招。 剑光迸闪,刺眼耀目,六千四百把断剑急疾地射向丑丑。 好一个丑丑,却不慌不忙,手执铁剑,平胸而置,一副满怀自信的样子。 丑丑,到底有何妙法破解此招? 剑光临近,丑丑急把铁剑旋动,形成剑盾,竟把攻来的断剑逐一击上半空。 一排又一排、一浪又一浪的断剑,虽有数千之数,令观者眼花缭乱,但丑丑也能准确地挑上半空,丝毫未受威胁。 六千四百把断剑攻来,也就有六千四百把断剑被挑上半空,断剑在空中结合凝聚,结构出另一剑阵来。 只见各断剑犹如有生命般归返原处,丝毫没有偏差,经也形成了一个有生命般的剑阵,不住的扩大、不住的膨胀,看来杀力绝不会逊于胡混,更且过之而无不及。 往每把断剑中贯注生命,要不是人剑合一,试问又如何能做到? 小白的武功修为确已能达至如此登峰造极的境界。 尽把断剑挑上半空,是时候到丑丑出招了。一声暴喝,飞跃半空,丑丑对着由断剑合成的剑球猛然一掌,置于前排的断剑立飞射而前,直攻向胡混。 一掌一掌的打下,断剑也就一排一排的射出,剑与剑间杀力相互配合补足,一层又一层,一浪接一浪的扑杀而去,逼得胡混节节后退。 如此强猛的杀力,胡混一时间也未能想出破解之法,旋步闪避,侧身而退。 断剑不住的攻来,胡混就只有不住的退、不住的挡格。剑势太急、太猛,根本无从歇息。 退,回旋而退,避过一排排的剑浪,惟是此刻所剩下的退路已无几,因一个人已在背后等待着他,这个人,正是马虎。 丑丑的剑势已令自己应接不暇,若此刻再加上一个马虎,恐怕胡混绝对胜不了。 可是,马虎并没有出手,因为他也同时感到一阵杀气。 断剑攻势渐竭,遂排插于地上,合共六千四百把断剑,是由原来五尺之长,折断为眼下每一段已不足一尺。 断剑尽皆插在地上,竟把胡混与马虎二人团团围住,困囿其中,结构成六千四百断剑阵。 原来刚才丑丑所使的杀阵,只为了把胡混逼至马虎身旁,不论他怎样闪避,也都只留下一线退路,让二者靠拢。 但丑丑为啥要把二人联结起来呢? 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讶,可是困于剑阵之中的马虎却全没理会,只发出一声冷哼的笑。 笑,狂笑,但笑中带苦,愈苦便愈笑。 马虎的笑,象征着他的欣赏,也同时轻叹自己不中用。 “百万浩瀚剑阵”,是名剑耗尽毕生功力而成的武学,当中奥妙博大精深,马虎几经努力,方能把它练成。 更从其中悟出“支离破碎”,创出新招。 此刻的马虎,剑术已能跻身武林十强之列,只是内力仍是不足,致未能晋身绝世高手之列。 但剑阵中的变化、牵引,马虎还有很多未明之处,功力实只得名剑的七成火候。 阵中每一招的转变,配合剑与剑之间的相互联系,变化万端,又岂是一般人能轻易了解。 丑丑的蓦然出现,直教马虎震惊。 他,耗尽无数精神、思绪,才勉强悟出剑阵的精要,但丑丑,只看一次,竟便能把剑阵破解,甚至改换阵式,结构出更精密、更完美的剑阵,全然将杀力提升。 欣赏,是因为他一直想不通的奥秘,丑丑终为他解开了。 轻叹,是因为自己的天赋才能,确实难与丑丑相比,自愧不如,世间原来真的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故此,他必然要笑,用笑来掩饰心中对自己的痛恨,用笑来发泄心中的不忿。 但这种笑,当然只会是苦笑。 而丑丑,也是希望能从此战当中,让马虎得到更新的启示、领悟,提升他的武学修为。 只因马虎始终也是其师侄,更是他最亲近的人。 苦笑声中,却加添了一种气味,是血腥的气味。 马虎也好,胡混也好,在不知不觉中,手、脚、胸前、背后,都已被六千四百断剑阵所伤,加添了无数血痕。 不住的笑,同时也不住的淌血,好厉害的丑丑,不单把剑阵的杀力提升,也即时显示杀力,创招伤敌。 笑声突然停住,马虎从痴迷狂妄的笑态中静止下来,凝神以待,因丑丑的攻势再次展开,剑浪急涌掩至。 阵阵如狂风扫落叶之力,风驰电掣,由四方八面杀将过来,直扑马虎面庞,教马虎只能防守。 杀志疯狂,必须力战,马虎紧握手中铁剑,紧咬牙关,一飞没入剑浪之中,欲硬闯破阵。 利剑于空中交织剑网,兔起鹘落,瞬息万变,压顶而来,直噬撕向马虎,杀力极盛。 四周的一片地土,本已被马虎所使的剑浪劲力压得分崩离析,如今再被丑丑气劲震翻,立刻化成粉末,扬上半天,一时间难以目视。 劲力骤然破裂,激洒而下,一片片猛锐剑光从天而降,凶势难挡,夺魂慑魄,更胜马虎不知多少倍。 剑与剑的撞击牵引愈见强烈,相互拨动紧扣,引动半空飞旋断剑作出不同形式的攻击,变化之多,时如行云流水、时如流星横空、时如恶浪滔天,杀气腾腾如雷霆震怒,杀力划破长室,破空震出如鬼哭神号的咆哮悲泣声。 断剑划破气流,发出“嗖、嗖”巨响,合共六千四百之数,誓要合奏出一首悲烈杀力葬歌。 四野苍茫,夜风轻拂,更显一阵孤苦凄凉无助的感觉。 悲泣声中杀力迎风嘶鸣,无俦杀气扑面而来。 马虎紧握铁剑,俯身疾前,决志要把迎面的断剑阵破解,斩败,突破自己范畴,创出新领域,提升武学。 手中铁剑不住发出震动鸣叫,一剑对决六千四百断剑,犹如狂龙振翼,一飞冲天,雷霆怒动,一发不可收拾。 马虎碍于内力所限,一直也未能取得优势,目力不及变化之速,只得受制于丑丑的剑浪阵中。 星火迸溅,声如巫峡猿啼,子夜鬼哭,极尽凄厉惨切。 杀力无俦的剑浪,都只朝着马虎而来,半丝没攻向胡混。 攻势接踵而来,马虎已挡至筋疲力竭,正想逃命之际,剑浪忽然止住,反疾射向胡混。 只攻胡混,不攻马虎。 每一段攻势都只攻其中一人,丑丑到底搞甚么鬼?他应该先重创一人才再攻另一人,怎么偏偏攻得对方杂乱无章时,却转而攻击另一人,让原来败退的一方有喘息机会呢? 胡混以“气伤剑”疾射扭曲断剑攻来的方向,欲御杀力,惟是断剑一浪接一浪的攻来,根本不能尽御。 断剑如暴浪般涌向胡混,更漻透悲凉凄酸意境,场面煞是壮观。 犹如龙吟狮吼的巨响,来自“气伤剑”与断剑的撞击,交击声忽高忽低,相互转换,万化千变。 剑浪已在胡混身上留下了无数血痕,断剑擦破躯体,剑刃舔血,更见凶猛狠绝。 剑浪滚滚,直冲九天,但这次,却又再攻向马虎。 对,又再一次只攻马虎,放过了已陷入落败之地的胡混,让他得以苟延残喘。 怎么了?丑丑到底在盘算甚么?为何竟要向二人分别作出不彻底的攻击,就算是不欲重创马虎,也不该放过胡混啊!? 丑丑的心思就是小白的心思,他的一举一动总有后着存在,并不容易为旁人理解。 先后分别向二人进袭,六千四百剑阵明显胜过敌人。 提升,于一个武者而言,是绝对重要的事情,要百战不败,就必须不停地突破提升,创出新领域,悟出更强杀招,只有这样,才能把所有敌人斩败,否则,不进则退也! 这个信念,小白一直紧紧恪守。 为此,他必须去提升,利用马虎与胡混,去突破创新,悟出剑阵中更多奇招变化,以面对更强的敌人。 丑丑得悉要是马虎与胡混联手,抗战剑阵杀力必然大增,也就更能面对真正考验,他逐一逼战目的就是要两人联手,从而提升剑阵再变化出来的杀力。 若不能悟出更强猛的杀招,小白也许没有足够的信心去应付已部署破牢而出的大敌天夭。 要突破,就要借助马虎与胡混联合之力,明显小白已积极面对快将出现的大敌,丝毫不敢松懈。 目标既定,是时候来一试自己的极限了吧! 剑气惊涛骇浪疾卷而至,紧裹着二人,登时教胡混、马虎都手忙脚乱,挡不住似蝗虫飞射旋杀的剑阵,身体四肢多处留下伤口。 无数剑光掠过,那累累伤痕处,血,不住的流下。 剑浪不止不息,一浪紧接一浪,来势愈见凶狠,二人同样感到已渐渐贴近死亡。 六千四百断剑迎头攻来,已再无选择余地,二人不约而同出招,招式互相呼应、互补不足,抗战剑阵。 合二人之力,明显能减轻受伤的程度,彼此破绽相互补充,看来联手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胡混主攻、马虎主守,又或相互对调,交叉进退,一下子竟能把汹涌剑阵浪势止住,双方杀得难分难解。 丑丑内心在笑,这对欢喜冤家在武学上的配合,果如所料,真的天衣无缝,好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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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六千四百剑 东方天边露出一缕光芒,晨光曦微,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凉。 浮光霭霭,浓雾弥漫“剑京城”四周。 巍峨挺拔的碧玉山峰之下,排列着一排又一排的墓碑,一贯的寂静孤清,此刻却不复见。 本是清凉的空气,此刻变得异乎寻常。 寂静中剑拔弩张,杀意昂扬。 极是干燥的天气,草木不生,在一片死寂中,只觉远处涌来阵阵凌厉杀气,更添三分诡异。 杀气的来源,正是丑丑的剑阵,“百万浩瀚剑阵”。 于“赤虫村”内,丑丑仍不住地向胡混及马虎进招,杀气之凛冽,就连山上墓碑、尸骨仿佛也能感到。 要破解丑丑攻来的剑浪,唯一的方法就是合力联手,由胡混、马虎二人联手,珠联璧合,互补长短,修弥破绽,减轻受伤程度,继而集中攻力一举闯破剑阵。 的确,现下的情况,已教二人明白,只要联合二人之力,便能无惧丑丑的剑阵。 既是这样,合作看来就是好得无比的事。 只是,二人初次见面便已展开激烈杀战,彼此已建立起一份敌对之意,配合上来始终有点儿生硬。 想要他们联手对外,心无旁骛,谈何容易。 若一再坚持己见,恐怕只会战死于剑阵之下,但要放下成见,衷诚合作出击又岂是易事! 内心矛盾,为了活命已暂且抛开一切,二者对敌愈见合拍,稍一犹豫,剑阵当下不住破伤杀来,危及性命,迫于无奈,自然又互相配合,同心出击截住剑浪、剑势。 一边厢的丑丑不停地向两人施压,马虎、胡混联合出招杀力也就不住提升,令丑丑要无尽变招应付,愈来愈觉吃力,不一会儿已变得难以全占上风,对敌间大致已是攻守各占一半,情况未致一面倒偏好丑丑这边。 遇强愈强,反抗力量愈大,丑丑就能变化出更强劲的剑阵攻势,双方争持不下间,丑丑已利用机会一再提升。 一浪遏止,另一浪又已相继补上,完全没有让人喘息的空间,看似严密紧扣,却由此生出无数灵巧变化。六千四百剑的“百万浩瀚剑阵”,在丑丑手中委实精彩绝伦,教马虎讶然失色。 啊,原来我只是井底之蛙,今日才惊觉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白白的浪费了名剑创意剑阵之无穷杀力,真的大开眼界啊! 胡混、马虎愈是截挡,剑与剑间的撞击便愈强、愈多,愈强愈猛,愈猛杀力便愈强。 被挡格弹开的断剑,就如有生命一般,集于地上,形成剑山。 一个一个的剑山逐渐构成,剑浪势止,剑山又动,一山牵一山,一剑缠一剑,相互紧扣,同时也彼此牵动,大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一时间根本不能看出破绽。如此剑山连阵,显然又是从未见过的创新杀势。 面对如此浩瀚无边的杀力,两人惊讶呆滞,脸如死灰,反应变得迟缓,马虎战得愈久,便愈发觉自己天资太差,所领略的实在太少。 身旁的胡混也好不了马虎多少,衣衫尽破,退路被封,一直也没法子破解剑阵,情况显得十二分狼狈。 愈见澎湃的剑浪,二人被其凌厉剑势逼得退开,可是,退,剑浪愈是凌厉舞动,相互交碰,合成更锐猛剑涛。 小白不愧是小白,果真不世天人,能把“百万浩瀚剑阵”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至,比起马虎,不,就是与名剑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绝不逊色于任何用剑高手。 若称小白为剑中霸主,绝对实至名归。 再不彻底相互配合,肯定无法破阵。 来吧!杀吧!就让马虎、胡混合力把剑阵破杀,战个不死不休! 只见胡混从躯体抽出一条血柱,凝成冰块,形成血箭,疾射向剑浪之中,杀势疯痴若狂。 对了,这正是小白在天牢内见过的“血凝未冷”。 “血凝未冷”本是用自身鲜血刺射入别人体内,继而把对方沾血之处冷冻凝结成血块,身体畅流的血受此一阻,便会瘫软无力,束手就擒,无法战斗下去。 再加上经“血凝未冷”凝结的血块,受不起任何冲击、震荡,否则爆破溅血,剧痛难当。 但这只是攻击的要点,一套上乘武学,当然能有不同的变化,把血柱抽出,化成血箭,就是“血凝未冷”武学的守势。 以血箭激射,震开所有断剑,逼开断剑杀浪。 那合共六千四百把断剑攻来,一浪接一浪的,胡混又怎能凭一己之力尽数震开? 不要紧,只因他身旁还有马虎,能替他把漏网之剑挡格。 丑丑眼见此刻的剑浪攻势已不能威胁联手的胡混与马虎,立时满心欢喜,脸露微笑,因他终于等到能一试突破创招的机会。 丑丑心思到底在想些甚么?怎样才能藉着敌人的提升从而自我提升? 只见丑丑仰天一声暴喝,眼前六千四百之数的断剑立时又再折断,剑浪登时再化大一倍,共有一万二千八百之数。 一倍的断剑,也就有一倍的杀力,“百万浩瀚剑阵”之奇妙变化,果真幻化难测。 要显示更强的杀力,就得要更强的杀招。 可惜丑丑经已没有足够能控制一万二千八百把断剑的能力,但若欠缺能力便停步不前,这一生也别奢望进步好了。 更进步、提升,就要去挑战,冲破自己的范畴,创出一个新领域。 丑丑把断剑全数凝聚于半空之上,一排一排的,井井有条地构成一个巨大剑球,蓄势以待。 双手来回旋转,剑球随之自转,愈旋愈急,愈急愈旋。 断剑忽地从剑球中射出,一枝枝疾射向马虎、胡混二人。 但这回所使的杀招,显然跟之前大有分别。 只见从剑球中散射出来的断剑,带着剑球自转之旋劲,竟似有生命般的转动,形成剑锥。 从空中疾射而下,像是密麻麻细雨一般,好一个丑丑,又能从实战中提升自己杀力,更能把“百万浩瀚剑阵”发挥得登峰造极,创出新变化,杀力绝对强于胡混、马虎。 怪异的事情就在此刻猝然而生。 每一把断剑射出,都迳自在旋移转动,但不消片刻,往后射出来的剑竟渐渐缓下来,有的更是软弱无力,遑论自转之旋劲。 到底发生甚么事?出现了甚么问题? 豆大的汗珠缓缓积聚于丑丑的额上、脸庞,胡混搜索枯肠终想到一点当中的玄机。 其实胡混的内力,经已是百世难寻之高,但他却明白自己只能控制得了三千四百把断剑,要是超越了这个极限,剑阵杀浪便会溃不成军,发挥不出原有的杀力。 此刻断剑杀势渐止,也许就是同样原因了。 虽然丑丑很想去突破,但一下子要提升一倍杀力,又岂是一时片刻便能做到。 或许六千四百把断剑的控制,就是小白现下的极限了。 剑浪攻来,杀力愈来愈弱,胡混、马虎自然挡得轻松,看来杀力比六千四百之数还要差劲。 丑丑的呼吸变得沉重,双掌协调的动作也渐渐显得迟缓、凌乱,一万二千八百断剑,真的超越丑丑极限。 胡混与马虎见状,立即事不宜迟,把挡格开去的断剑扯回,形成剑浪,合二人之力,反噬扑向丑丑,与其剑浪比拼、纠缠。 同是使出剑浪杀阵,两方断剑交迸,炸出万丈烈芒,照得地土一片金碧辉煌。 断剑碰撞,爆出火光,“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丑丑负荷骤减,气息立转顺畅,动作配合也变得敏捷,剑浪杀力随之增强。 另一方,胡混与马虎的配合,相辅相成,互补不足之余,也能把剑浪的威力递增,斗得日月无光,难分难解。 六千四百剑决战六千四百剑! 剑光四射,交迸持续,但相击之声已渐变得微弱,只因太多断剑再经不起双方内力的震荡,化成粉末。 不足半尺的折剑,转眼化成粉尘,足可见强者武功之高。 须臾,剑击之声已回复沉寂,只能听到狂笑之声。 笑声来自丑丑,也来自胡混。 笑得狂妄、笑得疯癫,但周遭的人却总不明白,有何可笑? 丑丑的笑,是讽刺的笑。胡混的笑,却只是胡胡混混的笑。 丑丑道:“哈哈!奇怪吗?” 胡混道:“小子,有何奇怪?” 丑五道:“接我剑阵,也得二人合力,由此证明胡混只是名过其实的‘老’前辈,哈……,时不与你了!” 胡混道:“哈……,你这家伙真的好讨厌!” 丑丑道:“但你却要叫我替你打江山,若以武功高低而论,你倒应该俯伏在我丑丑之下,当个小脚色,反过来助我夺取小白江山啊!” 胡混道:“好狂妄的小子,大言不惭。” 狂妄,对,丑丑刻意于胡混面前显得狂妄,因为他正进行部署,要在天夭逃出“天牢” 之前,尽把一切反对势力的敌人都收归旗下。 朝廷之首当然是小白大王,反对势力之首是丑丑,二者原来是同一人,也就是小白主控一切,自然甚么事都水到渠成。 事实上,小白就是要同时操纵官家以及黑白两道,一身化二,以两个身份来支配一切,正是神是他,鬼也是他,主宰一切,真正的雄霸天下。 丑丑的狂妄,不只胡混感到,就连他身旁的人也能感受到,特别是飞鹰,但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丑丑的功力,已显露无遗,飞鹰的心在想,丑丑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但如何强横也好,都是没用的,只要天夭从“天牢”中出来,任何强者也别妄想能够逃避,愈是强劲的武者,结局就会愈悲惨。 丑丑嚣张跋扈地向胡混道:“既然你武功不及我,有些东西看来你也不再需要了吧!” 丑丑所说的,就是胡混从“万卷经房”中取得的《春日志》,那“心魔妖法”的武学心法。 此刻既已把胡混克制,只要能阻止他提升武功,往后便不成威胁,小白才可全心全意地应付天夭。 惟是胡混肯把这么重要的秘笈,拱手让给丑丑吗? 胡混道:“想不到你对这本武学心法也感兴趣。” 丑丑道:“当然了,身为武者,天下间绝学也该感兴趣。” 胡混道:“但你认为我会给你吗?” 丑丑道:“当然,因我武功胜你,反抗只会为你带来不幸。” 胡混道:“彼此也伤疲不堪,你还认定必然压倒我,岂不太可笑吗?” 丑丑道:“算了吧,你这笨蛋,嘴里说甚么也毫无意义,要得到的早已在我手上!” 丑丑挥动手中拿着的经书,正是那一半的“心魔妖法”,教场中任何人也惊讶失色。 原来在刚才激烈打斗中,丑丑已从胡混腰间盗来经书。笑三少是三大盗帅,小白偷东西的功力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胡混道:“好可恶的小子,何时盗去经书?” 丑丑道:“妈的,这经书又不曾刻上你的名字,况且你本来就是偷盗得来,眼下落入我手就归我所有,甚么偷偷盗盗,你有个屁证据!” 丑丑不但武功高绝,更能在不知不觉间盗去胡混的经书,更且胡骂瞎说歪理,气得胡混七窍生烟、心中不住咒骂。 要想得到“心魔妖法”的,却不只丑丑一人。 只听身后忽地响起爆喝声,道:“嘿!放下‘心魔妖法’,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 丑丑回头一视,心中愕然,说话的,竟是跟踪自己而来的剑仙李太白与其子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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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神兵英雄冢 激战停下,急风劲吹,衬托从东方升起的暗淡阳光,显见苍茫。 太子与剑仙的出现,震撼场中每一人的心坎。 还未说明来意,太子与剑仙已毅然攻向丑丑,同以剑仙“先天无形剑气”封锁胡混闪避方向,把丑丑紧困其中。 太子手执“断天”,以“御剑”作攻,两者配合,杀力连绵不绝,剑影横飞。 攻势相互紧扣,看来这些日子剑仙与太子已练得一套二人合力的攻势,杀力登时提升。 剑势恍如蛟龙蟠飞,扑噬敌人,丑丑面对如此突发事情,迫不得已急忙退避。 剑招与气剑交加,一轮急舞,交织出一个如伞形的剑网,愈舞愈急,剑网也愈来愈大,几而拔飞九天,再俯冲而下。 对了,这一招,正是“不见天日”。 一道紫色剑气油然而生,疾射向丑丑脸庞,誓要刺破额首,教他从顶撕破裂开,惨然猝死。 丑丑虽然已疲累不堪,提不起半点力气来,但却仍能及时曲腰闪避,逃过致命一击。 蓦然回首,又见太子“御剑”剑势扑面而来,丑丑旋身又避,完全没有喘息机会。 接连闪避,但见丑丑脚步虚浮,重心全失,一拐一拐的闪避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毫不松懈,红色“元气剑”直刺眉头、白色“煞气剑”攻膝、黑色“邪气剑”击胸、黄色“阴气剑”切臂。 四剑齐发,轰射向丑丑,避无可避,照单全收。 可是,要夺去丑丑的性命,又岂是件容易的事。 疲累又伤,丑丑的形势绝对不乐观。 浪接浪的攻势压迫,根本难以作出突围。 太子近距离作攻,剑仙远距离封杀,威力之大,绝不下于“百万浩瀚剑阵”。 就算丑丑此刻决心反攻,手无寸铁,两掌绝对难敌四手。 丑丑,又如何能够反败为胜呢?在江湖中打滚了如此多年,难道就这样战死沙场吗? 不,绝不会,丑丑绝对不是一个脓包。 双目精光闪现,丑丑灵机一触,终想到破解之法,逆转形势,反胜之妙计。 只见丑丑脱下上身衣裳,旋衫卷布,困缚双腿。 甚么?缚起自己双腿,不就变得步履受阻,动作迟缓了吗?丑丑究竟干甚么? 他到底想到甚么破解之法呢? 丑丑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单脚屹立,衣衫登时扯紧,双腿变成拉开如弓,相连的衣衫布帛绷紧便是弓弦难道丑丑想以弓箭对付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 对了,惟是有弓,却没有箭,那么,又怎能作出反击? 不,丑丑这杀招,根本不需利箭,箭在心中,就能发出强猛杀力,破杀解难。 箭在心,以心作劲,劲力化气,也就成了无形的气箭。 拉弓,放箭,把剑仙所有的剑气尽数震阻截下,原理就如无形剑气一般,功能无异,当下爆出连串炸响,轰声震耳欲聋。 似曾相识的杀招,名叫“凄厉的箭衣”。 第一代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招,怎么会在丑丑身上重现? 小白乃三大盗帅中笑三少的儿子,从其父口中,小白认识不少武林名宿的武学精粹。 要理解出当中奥义,融入自己武学之中,再配合个人特色杀性,便破旧创出新杀招来。 面临危机险境,小白灵机一触,回想起当天笑三少的说话,也就即时演绎出这招“凄厉的箭衣”。 以气化箭,气箭与剑气炸出声势威猛的惊天巨响来,在四周互荡回击,犹如裂涛惊雷,教人为之咋舌。 气破气,剑气尽化,“先天无形剑气”尽被破开,太子手中“断天”亦被气箭轰得脱手甩飞。 只是一招,丑丑已能把形势彻底扭转,足见小白临阵对敌的经验,“凄厉的箭衣”之杀力在丑丑妙用下,声势骇人,当真足以摧魂断魄,教大家都愣住了。 危机化解,却并不代表丑丑能松一口气。 倏地一条黑影正压顶而来,四周立时杀气暴现,迅雷不及掩耳地扑噬向丑丑。 全身黑漆漆的服饰,黑衣、黑裤、黑靴、黑斗蓬的黑衣人站在眼前,但丑丑却没有半点惊讶,仍是一派泰然自若。 丑丑回身抢攻黑衣人,以“凄厉的箭衣”攻杀,气劲急发,逼得黑衣人连退数步。 只见黑衣人几个起落,已安然落到地上,说道:“小子,拿出经书来,免你一死。” 丑丑听罢,心中忽发奇想,除了剑仙、太子以外,原来还有人对“心魔妖法”感到兴趣,他,到底是谁? 丑丑道:“来者何人?” 黑衣人道:“我来,只为了‘心魔妖法’,身份全不重要。” 丑丑道:“为何我要把经书给你。” 黑衣人道:“不容你选择。” 丑丑道:“你会杀我么?” 黑衣人道:“完全说对。” 丑丑道:“哈……,很好,只有笨人才以为有可能杀我!” 没有多余的说话,黑衣人已抢步疾射攻向丑丑,手执一把被白布包裹着的长剑。 丑丑再以“凄厉的箭衣”直射向黑衣人,却被对方巧妙地避过所有气箭,灵活的身法窜开,不慌不忙,双目注视着丑丑腰间的《春日志》,黑衣人欲夺过来的经书。 气箭没有停止,但尽都被黑衣人闪避开去,足可见此人武学修为,绝非甚么泛泛之辈。 挥剑如狂龙,旋身破斩,避过所有气箭,穿过气网,猛然刺向丑丑胸膛心脏。 剑,还未褪去白布,剑刀未露,也就不能刺破丑丑躯体,未能见血。 但怪异的事情骤然而生,一种流血的感觉忽地涌现,丑丑只感一阵错愕惊栗,因此刻所流涌的,不是血,是内力。 内力蜂拥透射出体外,像被一股无形引力吸去一般。 正在迷茫中的丑丑,忽地悟出一点玄机来,他已掌握眼前武功的点点滴滴。 丑丑喝道:“‘吸星神鉴’!” 甚么?这个黑衣人竟懂得“东方世家”的武学,莫非…… 黑衣人道:“小子,总算有点见识。” 丑丑道:“想不到连‘东方世家’的人也会前来‘剑京城’,希望成为‘十大神兵皇榜’得胜者,哈……,大概当贼子太久,早厌倦了,也就想换换环境,转当大官吧!” 说罢,丑丑鼓起无俦内劲,猛力把黑衣人震开。 黑衣人笑道:“好呀!好呀!有云在家依父母,出外靠朋友。朋友,好多谢你给我这么多好处,多谢!” 奇怪的说话,丑丑哪有给过黑衣人甚么东西? 很明显黑衣人所指的,并不是任何有形物品,亦不是经书,而是内力,一股从丑丑体内吸出来的内力。 丑丑道:“不用客气,阁下身负奇功,定然是武林中不世人物。” 黑衣人道:“猜不到我的身份吗?” 丑丑道:“‘吸星神鉴’乃‘东方世家’不外传绝学,同样亦已失传,既然阁下懂得,想必是‘罪十八岛’的人吧!” 黑衣人道:“看不出你这小子倒有点见识。” 丑丑道:“难道阁下就是东方家主。” 黑衣人道:“哈哈!哈哈!世上终有人叫我作东方家主,哈哈!哈哈!好,好呀!好快,好快,我便把那贱种的头颅斩掉,把‘罪十八岛’夺回过来,那时我便是真正的东方家主了!” 如此渴望当上东方家主,还会是何人,他,正是从“罪十八岛”中赶来“剑京城”的东方邪白,也就是东方不平的同父异母长兄,一对斗争一世的死敌。 他此行目的,当然就是“十大神兵皇榜”。 一个又一个强者的出现,不只小白,就连周旁的人都已感到,气氛的压迫,象征着“十大神兵皇榜”已逼近眉睫,十大将军好快便会出现,当然,也有好多人会掉命。 邪白的笑声久久未有停,令他笑得如痴如狂的,不只是丑丑称呼他为东方家主,还有手中已抓着的那本经书——《春日志》。 他透过跟丑丑的对招中,已暗暗把经书夺来。 在邪白的狂笑声中,不知不觉间一股杀气已掩至邪白身后,但却并不来自丑丑,也不是太子、剑仙。 到底杀气是从何而来? 青光闪动,一柄青铜剑倏地剌出,指向一中年汉子左肩,使剑少年未等剑招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那汉子右颈,那中年汉子竖剑挡格,双剑互击,嗡嗡作响,震声未绝,双剑剑光霍霍,又已拆了三招。 中年汉子长剑猛地击落,直砍少年顶门,那少年避向右侧,左手捏起剑诀,青铜剑疾刺那汉子大腿。 两人剑法迅捷,全力相搏,一时间寒光陡闪,剑光笼罩四方,锐烈杀气骇然激起。 说时迟,那时快,那少年与中年汉子已拆到七十余招,剑招愈来愈紧,兀自未分胜败。 仔细端详那中年汉子原来是个光头僧,身穿僧袍,其貌丑陋,模样跟一般祥和僧人大异其趣。 他,就是情僧。 而与他对打的,赫然是早前刺杀十两的杀手——夜叉。 为何二人会在“剑京城”出现?又为何事动起干戈来? 揣测他们来此目的,不外乎二个原因。 除却为了参加“十大神兵皇榜”的决战,希望脱颖而出,成为十大将军之一。 第二个目的,不啻是为夺取“心魔妖法”而来。 刀光剑影中,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东方邪白手中的那本经书上,稍一不慎,经书已被情僧所夺。 骤见情僧手执经书,夜叉更疯狂地作出攻杀,誓要把经书夺过来。 邪白见状,岂肯甘心,奋身又加入混战之中。 如此混乱的情况,丑丑全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想到“十大神兵皇榜”的决战即将展开,一场又一场的死战,即将爆发。 目睹众多强者竞相争夺“心魔妖法”的内功心法,足见此武学的威力有多强。 还有那尚在“天牢”中的天夭,又会是个何等样的强者?一旦他越狱出来,将为小白带来怎样的危机? “十大神兵皇榜”的决战,到底敦胜敦负?而小白策划这个皇榜,又暗藏着甚么玄机呢? 一切的答案都尽在小白心里,但却绝对不能跟人倾诉,一切的事情都只能一人解决。 一种无助的感觉,登时充斥小白心间。 自己艰辛建立起来的江山,会承受得了这些冲击吗? 看来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只因小白已经清楚知悉,天下间有无数的新势力兴起,威胁着自己。 既是如此,倒不如反客为主,把所有的强者全都吸引出来,总比连他们是谁也不明不白为好! 剑仙、太子、东方邪白、情僧、夜叉,看来全都是为了夺取“心魔妖法”而来,提升功力,突破固有范畴,准备于“十大神兵皇榜”中拚杀,并夺得十大将军之位。 混战并没有停息,只见经书先后交替出现在各人手中,相互争夺,彼此攻杀,谁都不希望谁得到经书,破坏自己赢取皇榜的机会。 这一场混战,丑丑并没有如入动手,他被身旁的另一些人影响了,这些人竟全都是纤纤弱质女流。 一阵馥郁芬芳的花香扑鼻,搀杂着阵阵女儿幽香随风飘来,两种香味相互交缠,合二为一,再也分辨不了是何种香气。 乌黑的头发,散披在肩,修长的身段,酥胸饱满挺拔,仅堪一握的纤腰,再加上丰腴匀好的姿态,更添媚色,眼里充满着不可言喻的挑逗。 数位美女莲步姗姗,把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他们,究竟作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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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官官相维护 美女,从来都是任何英雄人物所追求的目标。俗语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无论你是个怎样顶天立地强绝的武者,也难逃美色当前,所谓异性相吸,更因为英雄都必然心灵空虚。 一连串的混乱杀战,教场中所有强者都喘不过气来。 充斥着四周的杀气,随着一众美女的出现而逐渐消失。 早前被凛冽杀气吓得四处飞逸的鸟儿,也渐渐飞回,七彩的、雪白的,振翼扑飞,不知多悠闲、多轻松。 颓垣败玩的环境,此刻竟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园林感觉,简直就如堕进梦中仙境一样,怪异莫测。 花香扑鼻,更夹杂着女儿的幽香,相互交缠,合二为一,置身其中再也难以分辨。 女儿香,还是花更香? 无论哪一种香气,都教人感到痴醉、迷惘。 幽香扑鼻,薄薄的轻纱拂动,随风飘送,轻抚面庞,教场中武者都胀红了脸,血脉贲张。 如此活色生香,无限旖旎的风光,怎不教人遐想? 惟独一人的反应,没有像其他人般强烈、迷惘,心中只不住地想着美女们从何而来?受谁指使?又有何目的? 他,正是丑丑。 既是小白化身,亦是中土第一武者,已贵为帝皇的他,定力、才智当然都比别人强。 故此,他非但没有被美女们弄得迷失,更且变得比平素还要专注,更细心地去分析事情的因由。 一众弱质少女,怎会无缘无故地前来如此混乱的杀戮战场中?小白好清楚,美女们的背后,必定存着某些玄机。 但是,玄机究竟又是啥? 这个疑惑,小白大概已猜得十之八九。 此刻眼前美女如云,实在叫人难以冷静下来。 女儿香浓烈扑鼻,好香,好香。更且,美女们都不拘礼节,处处主动,向众人作出诱惑挑逗。 柔软指掌在躯体间翩翩舞翻,愈觉细致灵动,春色难耐如潮涌,实在令人难以理智。 犹以情僧为甚,成功夺得经书的他,反应来得比任何人也强烈? 只见其中一女挽着情僧的手,拉着他缓缓步向一辆马车之上,像有甚么目的似的。 情僧虽是情僧,阅女无数,对爱情色欲的感受也很独特,惟是他却从未感受到像此刻的一种温暖感觉。也许来得实在太突然,也就特别教人惊讶,好想拥抱着这种“霎时冲动”。 美女的温柔对待,周全服侍,教情僧初次感受到,女人真正的美,原是这样温馨甜蜜。 轻解罗裳,诱人香躯横陈眼前,躯体压下,卷起霞雾锦被,合欢之意,已如矢在弦。 被弄得全身火热的情僧,仍竭力压抑澎湃欲火,只因他已能感到事情的背后,正酝酿着一种强大动力的“阳谋”。 一众弱质纤纤的女子,又怎会无故前来,想必是受人指使,才会在这时出现。 这个人或组织,看来快要清楚现身了! 只见马车赫然被一股劲力震得爆碎,木屑飞散,马车之内,站着两位雄纠纠的男子汉。 其中一位,当然就是情僧。另一位,竟然是朱不三朱大头! 朱不三,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的甫来,有何目的?难道是小白的意旨?怎么要带来大批风尘绝色女子,诱惑一众英雄、枭雄,当了大官的他,究竟脑袋里想些甚么鬼主意? 丑丑见状,当下转身离去,看来朱不三的前来,他并不知情,一切皆是朱不三自把自为、自作主张。 眼见情憎与朱不三的额上大汗淋漓,呼吸沉重,显然刚才在马车之内,曾有一番激斗。 朱不三道:“请离去吧!” 情僧道:“哈哈!哈哈!可笑,可笑,你认为我会甘心从命吗?阁下是大官,原来当官的都以为人家是大笨头!” 朱不三道:“冥顽不灵!就是当大官的不笨,才苦劝笨人别走歪路,免得终生后悔莫及!” 情僧道:“从来没人能改变本僧的决定,莫说是一些又肥又钝、又凶巴巴却愚蠢的低能者。” 朱不三道:“你别妄想以为留在京城能得到甚么好处!” 情僧道:“难道朱兄勘破其中玄机?” 朱不三道:“哈哈!那还要看看我的兄弟们了!” 情僧道:“只手遮天,就能吓退我们了吗?” 朱不三道:“情兄,别再天真了,还是回去吧,这是我最后的劝告。” 情僧道:“说一不二,难道朱兄忘了我的性子?” 朱不三道:“那也没法子了,就看你能否胜过我的兄弟吧!” 说罢,四周忽地刮起凛冽阴风,杀气弥漫,朱不三的身后毅然出现数十人影,他们,赫然全都是小白身旁的重臣。 黄狗、连战、将军、文杰、万力、火化、药回春、刀中血、血霸王及万骨枯。 清一色小白身旁出色的高手,但他们为何此刻前来? 这个疑问,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得知答案,当然,已离去的丑丑或许也经已洞悉一切。 惟是他们身后,俨然出现更强的人物,全是小白的重臣,更曾是小白往昔的敌人、朋友。 他们分别是——余律令、刀锋冷、药口褔。 加上眼前的朱不三,上代“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中,除了皇玉郎及苦来由未有到来,其余的,都已尽数现身。 朱不三道:“‘十大神兵皇榜’,的确是好吸引的奖赏,胜了,就能拥兵十万,藉此良机平步青云,天下间再没有更吸引又成更好的成功捷径了,也难怪一大堆人涌进京城来送死。” 情僧道:“朱兄,有话可直说,送死的可能是闯京城的我们,也有可能是原来京城中的笨人。” 朱不三道:“好!阁下真的信心十足,但请容我解说一下。” “‘十大神兵皇榜’的十大将军位置,已被我们宫中重臣所瓜分,绝不容外人沾手。” 情僧道:“比决之道,胜负未分,还不能妄下定断,未战先言胜,是妄言,也就是笨人之言,何足道哉!” 朱不三道:“‘剑京城’内,各派势力满怖,本已混乱非常,现再加上一个‘神兵皇榜’……,哈!哈!这里不适合你们来的,还是滚吧!” 想不到小白身旁各大重臣也对“十大神兵皇榜”心存冀望,更且欲垄断十大将军的席位。 很明显,小白确实好想通过比武甄选真正贤能侠士,不论任何人参加“十大神兵皇榜”,只要提着神兵参赛,就连皇帝也不能在决战未了之前杀掉任何一位参赛者,足见小白对这一次觅寻能人的决心。 没想到原来朝廷上下,也一样觊觎今趟的捷径提升,经已当官的,自然更想当个拥兵自重的大官,官官相卫,也就索性联合力量,先把其他对手撵出京城,以便围内人轻易成为“十大神兵皇榜”利益掌握者。 从朱不三的说话之中,形势经已很明确,他们誓要阻止任何人参加神兵之战,朝廷众官员已形成聚合力量,跟“外人”划清界线,不可能容让“外人”骑在他们头上。 各怀鬼胎,小白这次举行的“十大神兵皇榜”,究竟是错还是对?小白又是否预先已猜出有此“效应”呢? 情僧听罢朱不三之说,但却全无离城之意。 朱不三道:“好愚蠢的家伙,形势如此不利于己,竟仍坚持自己的卤莽愚笨,强要参赛,若有所折损,便只好慨叹咎尤自取了。” 情僧道:“朱兄,我已说过本人决定了的事情,绝对没有谁人能改变。我要参加,任谁也阻止不了。” 朱不三道:“这只是你个人主观愿望,跟实际情况各走极端,我已一再说明,但阁下看来还是不肯面对现实!” 情僧道:“那有甚么法子能取得协调。” 朱不三道:“好简单,协调的法子就是杀了你!” 情僧道:“哈……,好啊,我也一样,只好尽力杀了阁下,才可安心参赛。” 言罢,情僧从背后抽出五剑合一的“同心剑”,严阵以待,欲斩杀阻碍他参战的人。 朱不三虽是手无寸铁,却胜券在握般,只想快快打退任何威胁、影响他计划的人。 二话不说,挺身上前,但却被另一种东西阻止了他们的战斗。 一道杀气轰然暴现。 杀气来自身旁一间破屋,剑光绽射,疾攻而前,朝着朱不三与情僧的方向迅疾杀来。 剑气迎面攻袭,逼得二人急步后退,惟是剑气所攻的,并不是二人,一式朝地的劈斩,地上出现五尺深壑。 气劲汹涌透发,震得地土迸裂爆射。 剑气来自一把神兵,“它”,名日“赤龙”。 “赤龙”的主人,当然就是小白。 对了,是小白,不是丑丑。 小白骤见朱不三的出现,心中经已洞悉其中跷蹊,故不动声色,趁敌对二方混战,避向一旁,褪去丑丑面具,呈现眼前的,又是好端端一个小白,只有他的出现,才可能平定两方,收拾此残局。 地上的深壑,刚好把两帮“十大神兵皇榜”的参赛者分开,朱不三等人是一方,情僧与胡混等人是另一方,互相对峙。 这也是小白的谋略,把对立的两帮人分隔,防止纷争持续下去,再由他去指导一切,免得触发危机,众人作出无谓的自相残杀。 朱不三一众骤见小白的出现,连忙齐齐跪倒地上,恭恭敬敬三跪九叩首行君臣大礼,显见他们对小白的万二分尊崇。 可是小白却没有执意理会,脚步缓缓朝着胡混而去。 没有任何责怪,甚至没问因由,朱不三心中不禁在想,小白究竟正在盘算着甚么呢? 小白步至胡混跟前停下,道:“你果然并非天夭大师伯,只是胡胡混混于世的胡混。” 胡混道:“是压倒小白大王的胡混,虽然胡混,却胡混得极之出色。” 小白道:“武尊天夭的徒弟,果真非同凡响。” 胡混道:“一代皇者,原来也不外如是。” 小白道:“你认为皇帝之位由你来坐,会比我更适当吗?” 胡混道:“这个当然,原来小白真的并不太笨,哈……,好啊,好啊,难怪你可以坐上龙椅了,原来真的有点能耐,嘻……!” 小白道:“你对自己好有信心哩!” 胡混道:“当然,别忘记你还是我胡混手下败将!” 小白道:“果真胡胡混混,以假乱真,鱼目混珠,以‘气伤剑’伤我的,应该是还在‘天牢’内的天夭啊!” 胡混道:“嘻……,好啊,好啊,不笨,不笨,佩服!佩服!” 小白道:“真的好想杀了你。” 胡混道:“来吧,且看结果死的是胡混还是小白大王?” 小白道:“可惜你已决定参加‘十大神兵皇榜’,朕曾亲口许下承诺,参赛者一概既往不究,责罚不得,更加杀不得,朕不能因为别人能力高强而任意赐死,人才岂不因而消失!” 胡混道:“言之有理。” 好可恶的胡混,小白几被其玩弄于股掌之上,早前定下的皇榜规则,今天竟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小白虽然愤怒,但却没有后悔。 只因“十大神兵皇榜”之目的,就是因他已感到危机的潜伏,无数的帮派势力建立,早晚会把自己的江山动摇,最后甚至吞噬,必然预先作出重重保护屏障。 将计就计,倒不如举办一个决战,集合天下间有能之士,把众强者都吸引来参战,一次过逼他们现身,总比自己在明,别人在暗的要好些。对方若真要对付自己,早一点认识这敌人是最明智。 小白道:“你有信心必赢取这场神兵战吗?” 胡混道:“当然,因我有实力,有实力者必然能胜!” 小白道:“你在炫耀自己的实力吗?” 胡混道:“那又如何?” 小白道:“若然你的实力真正强劲的话,我当然乐意加速你的成长,给你十万兵权。” “一个好的武者,并不表示一定是个好的领袖,你愈是强劲,恐怕就只有败得愈快。” “就算你真的强悍无匹,我也可以随时把你铲除。” 正说着,小白感到背后一阵杀气,一阵来自天心的杀气。 提刀刺前,小白回身闪避,朱不三见状,双爪攻出,当下擒住刺客。 “狗皇帝,有胆便杀了我姊妹俩吧,你害苦我一家,害死我爹娘,此仇不共戴天,不杀你我俩誓不为人!” 斥骂者也就是刺客,小白看在眼里,痛在心底,因为刺客就是天心及天意。 一双深爱丑丑却极恨小白的姊妹花。 天啊,偏偏丑丑就是小白,小白便是丑丑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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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怒海大龙舟 大海是个最广阔的大自然舞台,个中的千变万化令人穷追不舍,如痴如醉,一生不悔。 静的时候,平薄犹如一层透明池水,渔船和倒影合并出一幅奇特的图案,金色阳光将海水映出另一种金黄色的波浪,其景美得令人陶醉若梦。 浪花,把大海的动态一面尽情演绎出来,当海水涌向沙滩上,卷起薄薄的一层白色泡沫,像透明白纱盖在沿岸的黑礁上。 冲上来的浪花力竭退下,便会溢出如蚕食黑布的浆液,如绣在黑裙上的花边,美得令人叹为观止。 莫问随着白发魔女的步伐,来到那一望无际的海边,两人赤足在沙滩上漫步,任由不知疲倦的海浪,去而复返在他们脚下不停地追逐。 潮声,浪声,诗情画意,海天一色的景象,使人不自觉地忘记仇杀,争斗,只想把身心化作飞鸟翱翔天际。 由始至终,白发魔女对莫问的要求仍是个谜,她像在逃避,又像在冀盼着莫问一句说话。每当大懒虫问及白发魔女想要他答应些甚么时,白发魔女总是顾左右而有他。 莫问陶醉放大自然景色,也懒得再去理会其他。 走过柔软若绵的浪花,莫问忽然蹲下身子细意观看,惹得白发魔女亦停下脚步,走过来看个究竟。 在莫问眼中浪花的每一瓣都是那么雪白,它的奔腾、翻动,每次都伴着欢乐的呼叫,它体现了活泼的性格,集合白色之大成,浪花洁白胜雪,令人想起全身肌肤雪白的绝色女子— —白发魔女。 一手往涌上来的浪花抓去,瞬间浪涛退去,莫问甚么都抓不到,他向着白发魔女笑道: “你猜我捉到甚么?” 眼看着莫问嘻皮笑脸,白发魔女一时间也想不出说啥,手轻托香腮,情深脉脉地看着莫问道:“只不过是一滩水。” 莫问打开手掌,笑对白发魔女道:“那是‘浪花’。” 只见大懒虫掌心中间,有一颗晶莹剔透,奇形怪状的东西,远看似是海胆,近看似是墨鱼,外形怪得可爱,隐约能见旋转纹状。 滔滔浪花去又复来,水本是无形无体,能见而不能捉,何以大懒虫竟能把它握紧手中。 白发魔女接过“浪花”,不住把玩、观看,幽幽叹道:“看来你已经能把雪老给你的功力运用得出神入化。” 原来莫问的“浪花”是由刚才他把寒劲运动掌心,待波浪汹涌而来便伸手往海水一探,将奔腾翻滚的“浪花”瞬间凝结成冰,捉个结实。 莫问的心思才智都比方失神要高,但是要挫败方失神,白发魔女心里知悉还有大段距离。 大懒虫忽然道:“知否我为何无故送‘浪花’给你?” 白发魔女把“浪花”正面迎着水平线尽虚的夕阳,满是无奈道:“多谢你!” 掌心中的“浪花”受不住夕阳的热力,渐渐溶化,白发魔女正要毁掉莫问的一番心意,何以却对大懒虫说一句莫名其妙的“多谢你!” 莫问脸上充满喜悦道:“哈!想不到‘星愿’解决不了的问题,我那个生神仙,竟能为你解答难题。” 拍手欢呼,打了三数个觔斗,莫问高兴极了,他刚才还害怕白发魔女误会,如今真可松一口气。 其实大懒虫早知白发魔女对他萌生爱意,那天在洞窟所发生的事,自己亦差点把持不住,幸好最终还是能匆匆离去。 白发魔女内心不住挣扎,莫问很想为她觅得出路,解开心锁,于是便送上“浪花”。 刚到“白浪岛”的时候,小玲曾送花给莫问,后来从白发魔女口中知悉,小玲正在大胆表露爱意。 入乡随俗,莫问亦都送一颗“浪花”给白发魔女,其爱慕之情已显然易见。 为何送“浪花”却不送真花? 若果送花是代表爱意的话,莫问所送出的“浪花”则代表他的情是结果。 以花代表情,是因为希望情爱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如今莫问送出“浪花”,这不啻是清晰地告诉白发魔女他们之间的情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白发魔女完全明白莫问想说甚么,一切尽在不言中,待到“浪花”溶于夕阳之中,她已经有了明确决定。 怪不得莫问见状,会说自己比“星愿”还要厉害,两人相顾而笑,心中快乐写意。 莫问忽然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要答应你的究竟是甚么事吗?” 白发魔女拉着莫问,道:“跟我来,你便知道。”两人往海滩的尽头处奔去。 行不多时,渐渐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敲击声,莫问只见不远处一道一道的黑烟随风飘扬,看来前面有大伙人麇集。 绕过海边的山岩,赫然入目的是一艘庞然大船。 白发魔女领着莫问边走边道:“那里是自家禁地,只有我一系的门人方可进入。说话间,只见门人不停为大船加工,船头雕有巨大的龙头,白色的帆布分别收卷于三枝船桅下。 为啥要建此大船?白发魔女这一系门人究竟有啥企图?她带自己来此目的又是甚么?满腹疑惑,莫问想了又想总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惟有继续参观下去。引起莫问注意的不是众人的辛勤工作,而是这些人身上竟都刺有各式各样的纹身,走兽、鬼神、花草形式甚众但又绝不重复。莫问有若走进新天地,对身边事物充满好奇,问道:“他们为何全都有图案纹在身上?” 白发魔女道:“那些纹身,是象征龙之子,大海变幻莫测,他们都很想得到神灵庇护,于是把异物刺在身上。不过这已是古老相传的无聊迷信,大海茫茫,真的被海水吞噬生命,尸体便会被海水浸得发胀而看不清面目,但身上有独特纹身,家人便能凭此辨别身份,好歹也能为死者收尸安葬,这才是纹身的真正作用。” 继续往船身走去,莫问见船上有座二丈高的高楼,四周插满白家旌旗,威武雄壮,迎风飘动,气势无量。 白发魔女率先走向船头,只见已经有人站着等待,那人一头短发,全身肌肉纠结如钢,背上更刺有龙头图案,张口怒噬,显然是个性子刚烈的家伙。 那人眼见白发魔女走来,匆匆跪下,恭敬的道:“‘大龙舟’已经制造完成,一切只待家主发令。” 白发魔女道:“很好!” 听罢,那人方把脸容放松,原来他名日龙首,是全船的监工和操船手,亦是整艘舶的灵魂所在。 经过龙首的介绍,莫问对“大龙舟”有更深入的了解。 船身由木料构造,船的骨架却用精钢铸成,本来用精钢造骨架,会令船身重量增加而沉没,惟是船身却选用浮力最强的树木制造,因此能把超过了负荷的船架轻托于海面上。 同时,船体的骨架与板之间、船体与上层建筑物之间的联结技术十分平均,否则稍有差池,船身使会往其中一方倾侧,以致沉落大海。 因为船身的联结度十分之高,不高就不坚固,所以在大龙舟的结构强度中,联结是极为重要的。 联结的方法有很多种,而船身所采用的是“榫接”,配合铁钉钉联。 用铁钉比用木钉、竹铁结驳都要坚固牢靠得多,所以刚才莫问才会听到一阵阵的敲击声。 夕阳已经瘾没在水平线之下,天上星星灿烂微亮,晶莹可喜。 龙首在船上指挥各门人努力工作,仿佛他已掌握白家最高领导权,只是白发魔女未加阻止,跟莫问并坐于船头观看。 或许,“大龙舟”跟龙首已是两位一体,白发魔女虽是家主,但真正了解此大船的却是门人龙首。 莫问举首仰望夜空,忽然问道:“你们造那艘船有何目的?” 白发魔女静思良久,方道:“你知道吗?我爹从前的武功很是平庸,根本没有当家主的资格,自从他来到此处造船出海回来,武功才渐渐有了点进展。” 莫问像想通了甚么似的,惊讶道:“难道你想……!?” 白发魔女问非所答的道:“你知为何有帆的出现,其实是受一种叫鲎鱼的启发。“鲎鱼的形状很奇特,身体扁宽,眼睛生在背上,嘴却是在肚腹之下,而背上的鳍足足高有七八尺。” “每当有风吹来的时候,鲎鱼的鳍就会高高挺起,它能借助风力前进,没有风的时候,它的鳍就会收拢起来。” 莫问没有答话,他对这些有关造船的知识,在小白的薰陶下,大概八岁时已阅遍所有的有关典籍,甚至有能力凭一己之力造船,只是白发魔女显然不是在卖弄她对造船的知识,而是背后有着未说明的内蕴。 葫芦里究竟卖甚么怪药? 正思考之际,突然而来的震荡打断他的思路,探身向外望去,发现“大龙舟”已在海上航行。 正想问身旁的白发魔女,回头一看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只见龙首操控着船舵,把“大龙舟”驶离“白浪岛”,破浪前进。 龙首不住把那圆形、外周有着无数手柄的舵左移右推,令船身乘风破浪前行,并没有太大的摇晃。 干吗要出海?明天是决战之日,跟方失神一决生死,白发魔女要莫问出海,内里究竟隐藏甚么玄机? 海浪也算是平静,“大龙舟”一直往西面驶去,扬帆疾走,当远离了“白浪岛”范围,风浪渐渐便愈来愈大。 船上各人都深谙水性,面对不断涌来的恶浪毫不怯惧,很快莫问亦懂得避重就轻,稳住身子。 向着茫茫大海出发,莫问内心就只有一个念头,白发魔女一定是利用机会助他提升功力,只是方法又跟出海有啥关系? 忽然莫问嗅到一阵香气飘来,方发现一众白氏门人竟在“大龙舟”的甲板上生火煮食,大懒虫当然不会吃亏。 走上前看见他们把海鲜挂在火堆上烧烤,当中有虾、有蟹、鲣鱼、鳕鱼,全是海上鲜,美味得教人垂涎欲滴。 莫问食指大动,门人见他是白发魔女的朋友,对他也热情款待,鱼虾蟹不停送到大懒虫面前。 把海鲜送入口中,莫问只觉满嘴鲜味,绝非寻常海产,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肥腴嫩滑、或甘脆爽口,滋味有别,变化多端直如武学高手招式之层出不穷,人所莫测。 大懒虫惊喜交集,细看之下,原来刚才吃下的是出两种鱼肉所组成的美食,怪不得味道能有多层变化。 忽然久未露面的白发魔女在他身后道:“那是用鲣鱼、鳕鱼一层夹一层不停旋转着烧烤,把鳕鱼的鲜味封在鲣鱼内,再把鲤鱼包入竹筒中,防止鲤鱼鲜味流失,制法简单,却又鲜味无穷。” 莫问道:“今天的白发魔女给了我很多疑问,你有空吗?可否为我逐一解答。” 白发魔女坐在莫问身旁道:“明天便是决战的日子,你可曾想到我把你带离‘白浪岛’的目的?” 大懒虫看着龙首在门人当中欢呼嬉戏,全不见刚才的凌厉气势,也许那才是他的真面目,把目光收回望向白发魔女才淡淡道:“不会是要把我留在海上,使到明天无人出战,令方失神轻易夺魁吧!” 白发魔女道:“凭你的聪明才智,大概也应该猜得七、八成,说出来听听,且看是否猜对?” 莫问惊讶道:“你要为我提升武功?” 白发魔女嫣然一笑,笑容里尽是衷心佩服之意,莫问就是莫问,他绝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白发魔女淡淡道:“你应该知道,明天的决战你将会败给方失神。” 莫问没有回话,他不可能完全认同白发魔女的话,决战未来,又岂能断定自己必然战败,只有欠缺信心者才会如是。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荒诞,只见白发魔女忽扬起有若皑皑积雪的白发,发间透出一丝寒光。 莫问急跳翻身才避过那突如其来的一剑,那一剑快若惊鸿,可怕的是白发魔女身上全无杀气,剑招轻若鸿毛,却是杀势惊人。 为啥白发魔女无故对莫问痛下杀手? 是她刻意带自己来作“示范”一战,让莫问能更深入了解方失神的实力吗? 但……,这又跟出海来此巨浪汹涌虚有啥相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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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苦海战连天 海浪翻涌,浩瀚无际,四周飞云变幻,朗月隐然于瞬息万变的厚云中,似动非动。 那一头瀑布似的白发,披散双肩,犹如云雾轻罩,令她的绝色容貌更添三分神秘。 微微轻扬秀发,闭着双目,眼睫毛闪着梦幻的余颤,致使她的秀额和准头、尖颔,形成一道优美曲线。 一阵馥郁体香,随风飘动,娇俏而活泼,那灵动的感觉,宛如一颗水珠滑过凝脂。 看得入迷,也看得出神,天下间竟有如此的纯真,白云、雪霜,原来都比不上眼前仙子更清、更纯。 突然,仙子做了一个动作,一个很难和仙子联想一起的动作,提剑、杀人,杀一个曾毫不计较尽心尽意助她的“朋友”。 “白发青丝剑”握在手中,没有杀气,相反有一种教人似梦迷离的感觉。 有声剑,愈是声若龙吟,其威力愈是势不可挡,声势骇人,夺魄慑魂。 无声剑,无声无息杀人无影无形,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从何而去,悄悄的来,静静带走敌人生命光釆。 有声剑难挡易防,有形有声,却又威力无俦。 无声剑易挡难防,无形无相,踪影渺茫,由于无声剑为了避开破风之声,所以出招极慢极缓,威力亦都减至务求能杀敌为目的。 白发魔女拔剑、出剑手法十分快速,如行云流水,有若天成,惟是剑招却欠缺一种东西——破风声。 幸好莫问发现剑刃映照月色,应变奇速的避过杀招,否则便死在那温柔的一剑下。 翻身避过杀招落地,莫问方觉一道微风轻拂脸上,适才发现为何白发魔女又快又疾的一剑,竟能打破大自然的定律。 不是没有破风声,只是白发魔女出剑急疾如电,剑风未闻而剑先至,莫问当然难以察觉。 那一剑之迅捷,比昔日名剑的“一八八”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多余说话,白发魔女手中的“白发青丝剑”有若灵蛇兜转追缠着莫问,索命而来。 大懒虫施展灵动身法挪移如电,但“白发青丝剑”随人变化,你退后我攻前,你横走我直攻,总之就是对敌人死缠不休。 提步往船帆走去,口中不停呵气凝结成冰剑,面对白发魔女莫问不敢托大,他好需要兵器来迎战。 剑影如梦,迷迷幻幻又恍恍惚惚更痴痴醉醉。 剑势时而伤怀、时而追忆,交织出痛心悲苦,一片惘然,像一个虚幻泡影,缘尽梦醒。 这样的剑,已把人醉死其中,敌人不一定会死在剑招之下,但一定会因剑意而徒自伤悲,顿时失去杀意,任人鱼肉。 “缘来缘去原是梦”,白发魔女把被深爱的人所抛弃的苦痛融入剑招,心愈痛剑招愈是凌厉,有如剑招绵绵无绝期,一招接一招连贯攻出,逼得敌人步步后退,落入绝望境地。 莫问以冰剑对战,被白发魔女逼退十二步,同时亦攻出了十二招,白发魔女忽觉大懒虫冰剑倏忽,隐约难觅重心,剑路竟然大变。 每招挥出都有种呆呆滞滞的感觉,像剑招不愿再抬起进攻,只是纠缠不清的羁绊,懒得十分要命似的。 剑懒莫问却半分不懒,剑势拒开敌剑,回剑反卷,疾刺白鬈魔女手腕,去势缓慢,但杀性极强。 大懒虫突施展“懒剑”,把白发魔女的梦剑破解,懒得对方好梦难圆,白发魔女抡剑挡住冰剑,竟觉自己的剑好重好重,犹如深陷醉乡不愿再醒。 没精打彩的剑招,直至对方撤剑认输方会停下,可是莫问等不到,当冰剑再次碰上“白发青丝剑”,冰剑骤然破碎,节节寸断。 杀招破散,要赤手空拳对付白发魔女,委实太难,莫问只好左闪右避跳迎风招展的船桅上,以地形克制白发魔女的进攻。 为何刚才已占尽上风的大懒虫竟会碎剑当场?原来白发魔女知道莫问剑招独特,长此下去只会无力再杀,于是把内劲潜运于剑内,两剑相碰冰剑当然不堪一击。 “白发青丝剑”又化作柔软的温柔体躯卷缠莫问,像情不自禁般再次相随,万缕温柔,缱绻不尽,缠绵情意,都化作剑意、剑招,教大懒虫无从摆脱,只好深陷其中,任由摧残……! 爱,变幻无定,难觅芳踪,更不知如何掌握。 白发魔女挥出的剑招比刚才更难以应付,招式间尽数透出对爱情的无奈、神伤,莫问只感到一种如痴如醉、欲仙欲死、如生如死、入心必肺的伤感剑意充斥弥漫,陷入情网,困于剑网,难逃迷惘! 莫问贪玩而且懒,但他有情,还重情,堕入情网,大懒虫会否一蹶不振?答案当然是不,剑招本意伤人,如何情意绵绵目的都在杀敌,白发魔女一剑直刺向莫问,惊醒过来的大懒虫吓得登时冷汗直冒,在船杆上急震退三步。 瞬间把眼前空气凝结成一块冰盾止住剑势,可是白发魔女杀剑劲猛,一切已经太迟,“白发青丝剑”直往眉心送去。 冰盾被剑击破,莫问无险可守,生命面临灭绝一刻,杀剑定住,距眉心咫尺间停下攻势。 白发魔女没有抢攻,谁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和莫问大战一场,生死拚战在闪电间发生,直至两人在船杆上定住身影龙首方看清他们发生甚么事。 白发魔女轻抚着剑身,慢条斯理道:“你根本胜不了方失神,无论你用甚么兵器,最终也只有惨败。” 莫问笑道:“方失神有祖传神兵‘仇生’,杀力当然强横,只是神兵可遇不可求,我亦只有徒呼奈何,要胜他只有凭本身实力。我绝对相信,我比任何神兵也更贵重。” 猝然出招攻得莫问措手不及,白发魔女怎会对莫问痛下杀手,其目的只是想莫问知悉一切关键,就是他欠缺神兵。 由此推算下去,莫问开始明白白发魔女心中所思所想,“白浪岛”上只有白发魔女最清楚大懒虫与方失神的底蕴,她当然知悉谁个较优、谁个较弱,她是看穿了莫问的破绽故加以提醒。 经过莫问的开解,白发魔女已经下定决心选择方失神,问题是方失神野心极大,一朝得势,他日定会弃自己于不理。 希望只好放在莫问身上,只要大懒虫挫败方失神,他便会因为落败而重归白发魔女怀抱。 白发魔女带方失神到“白浪岛”,本意是告诉大家她已找到寄托终身的男人,其次才是希望他夺得白家掌权地位。 想不到事情的发展,竟使莫问成了全岛人民的注视焦点,“白浪岛”已经容不下方失神,莫问成了众望所归。 “大龙舟”继续前行,龙首等门人已静静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大海无边,四周不见陆地,究竟他们要去哪里? 忽地船身像受到极大的撞击,不住摇撼,莫问走到船边细看,赫然入目的竟是一个巨大漩涡。 漩涡恍似要吞噬天地万物,把海水尽情往中心点吸去,“大龙舟”亦不期然被吸扯进去。 幸好船上的龙首操控技术十分熟练,令“大龙舟”于漩涡外游弋,与大自然力量不住拚搏,未见丝毫败象。 此刻才明白,为何“大龙舟”的船架要用精钢铸造,面对漩涡的吸扯力,普通的渔船早已被扯拉粉碎,船上各人必然葬身大海。这“大龙舟”原来就是特意为来此险地而造成。 莫问对白发魔女道:“带我来此就是要让我玩大风大浪的游戏吗?” “你很快便会清楚!”毫无杀意的白发魔女突然又再动手,但招式却十分奇怪,“白发青丝剑”往前一送,竟是剑柄向前,剑又向后,那算是甚么杀招? 莫问一手抓向剑柄,正要运劲令白发魔女脱手,谁知劲力未提,“白发青丝剑”在主人手中陡自松开,直似是莫问握剑攻向白发魔女。 身形那么一顿,更被白发魔女猝不及防之下一掌轰向胸口,虽不痛但其力量却把他直送往漩涡中心。 茫茫大海,无处容身,讶异呆愕的莫问始终不能相信白发魔女会为了方失神,把他弃之于大海漩涡内。 但铁一般的事实已经发生,大懒虫不得不信,身躯被击得逾越数丈,莫问苦思觅路逃出生天,终被他发现漩涡中心的唯一礁石。 虽然奇怪,却不由得莫问慢慢思量,纵是刀山火海,绝命陷阱,亦只有闯它一闯。 双脚往“白发青丝剑”借力,轻轻落在礁石之上,看看“大龙舟”在漩涡外围随波逐流,未有离去,看来白发魔女又不像是要把莫问弃放大海。 大懒虫本想高声呼叫问个究竟,惟是海浪滔天,声势浩瀚,浪声已把一切声音掩盖。 猝然,如噩梦般的无俦杀力,自莫问身后暴射压来,转身回挡,却不见有人,来的竟是一个骇人巨浪。 莫问急把手中“白发青丝剑”抡舞成一个剑盾,将攻来的杀力守得滴水不侵,可是脚步却不住后退,直抵礁石边缘方才停下。 悠然从容已离开莫问的脸,换来是坚决的厉色。 要离开汹涌漩涡,看来比登天更难! 巨浪翻来覆去的向莫问涌盖,发起的冲力如脱缰野马,教大懒虫斗得左支右绌。 莫问内心虽惊震却未乱,他好步遇上如此难以面对的绝境,天生最爱面对艰难的他,立时神威抖擞起来。要莫问面对挫折而屈服,未免太少觑他,莫问登时主动出击。 手中“白发青丝剑”忽现青光,恍如惊艳,像是感应到莫问的雄心壮志也兴奋起来。 一重又一重利若刀锋的海浪冲向莫问,全被绰约如一抹夕晖的剑光一分为二。 跟着剑光纷飞,似是银雨千道,纵横交错织出一张天罗地网,狠狠的把从左边攻上来的海浪,完完全全的挡回漩涡内。 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的景象,“大龙舟”上的门人都惊呆一阵才回过神来,只见莫问在波涛汹涌中还能保住性命。 龙首在船上生活已逾三十年,侍奉过两代家主,那个巨大的漩涡,从来只有白虚空与白发魔女两位武学奇才方能面对,想不到那个外来人亦能面对汹涌海浪凛然无惧。 十多年来,“大龙舟”早已经完成,每次出航后必须一段长时间维修,才能再次出海。 只因为白发魔女要把它留给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对巨大漩涡,此船实在太重要,没有“大龙舟”,谁也不可能到此。就算是来到后,亦未必能抵挡得了浪涛如刀势冲击的锻练。 她好希望莫问能胜出,把高高在上狂妄自大的方失神击垮,让他明白一生中最重要的是白发魔女,并不是权力及地位。她需要男人,却不是要世间最强的男人,她只想有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便已足够。 回看大懒虫,身上经已伤痕累累,伤口还在不住增加,有若刀锋的巨浪虽不能夺去莫问性命,却是每一下冲击都叫莫问守得筋疲力竭,久守必失下,刀浪从剑网交织的缝隙中溅出水花弄伤莫问。 如何才能跟恶风刀浪一战? 不住的苦守,已证明并非妙策,莫问忽地笑了起来,竟一跃而前,直闯向漩涡中心,任由刀浪吞噬。 脚底催动寒劲,把海水结成冰块在漩涡中滑行,手中“白发青丝剑”舞出一轮剑光与迎头巨浪交击。 先被巨浪攻得节节败退,以“白发青丝剑”强忍死守浪花的冲力,直至把长剑运用得纯熟自然,痛快淋漓,方才平反败局。 三步一小进,五步一大进,莫问把剑招舞得十分酣畅,情况演变成主动攻杀,反守为攻下,竟能把恶浪逼回。 莫问暗自高兴,此际晨曦曙光,初露一线,巨浪杀力蓦然攀升不止一倍,把大懒虫手中宝剑击飞脱手。 正要和身扑上拾回宝剑,一个大得吓人的刀浪无情地往大懒虫的额前直劈而下。 想要反抗,恐怕已来不及,刀浪劈下莫问定必头爆骨散,脑浆四溅,惨死当场。 阳光洒于海上,刀浪突然消失,完全静止下来,莫问侥幸逃过大劫,四周死寂一片,刚才的巨大漩涡都消散无形。 白发魔女跃出船身把莫问扶起,并把快要掉下海中的宝剑再次取回。 原来漩涡的出现是有时间限制,每一刻的巨浪杀力都各自不同,白发魔女乘夜带莫问来,是怕莫问跟刀浪决战太久,经不起过分疲乏而崩溃,故在时间上只安排莫间作短暂迎战恶浪。 莫问从没有一把称心神兵,跟方失神决战相对定会被比下一截,因此白发魔女把他带来此处,借出“白发青丝剑”,让他在最短时间内,凭着跟刀浪一战,达至人剑及剑招合一的高超境界。 白发魔女绝对清楚方失神的实力,莫问要战胜实在太难,惟有依靠特别锻练,他才有机会短时间内提升。 莫问是白发魔女的最后倚靠,他一定不能败下阵来。 低头细看,莫问五指都爆裂溢血,先前一战,实在已拚尽了平生所学,只可惜……,他面前的白发魔女好失望。 白发魔女道:“你最后连‘白发青丝剑’也握不住,证明实力未有太大突破,这一回的锻练看来是白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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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剑气纵横杀 十五日,晴,有风。 有血光,忌远行。 宜诵经解灾。 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过了今天,“白浪岛”的大权便握在我手中,有了那股力量,便能在伍穷与小白中占一席位。 那个讨厌的笑莫问,他好应该死,由“冷血方唐家”开始,一直挡在我面前,今天正好把他碎尸万段。 如今我已练得“燃烧岁月”和祖师爷的“天仙缺三”,武功已可列入绝世高手内,一切都得多谢白发魔女。 没有了她,我已经败在祖师爷手中,她是我梦寐已求的宝藏,身兼绝色美貌,旷世武学还有绝对权力,她的一切都令我着迷。 惟是她的美貌比不上她的武功,她的武功又及不上她的权力,一样比一样更教我爱不释手,不要怪我太自私,要怪就只能怪它们实在太吸引。 杀了白千根后,已经不见白发魔女的踪影,没有去寻找她回来,因为我很清楚她去了哪里。 整个“白浪岛”就只有笑莫问能够跟我一战,看来他们都不太希望我能成为家主。 有“仇生”在手,我就有信心能够挫败笑莫问,自从在唐抬义处取得“仇生”,我和它便有种不可分割的感觉。 我即是“仇生”,“仇生”也就是我。 笑莫问没有神兵,杀力定然及不上我,这一点我知道、他知道,还有白发魔女也知道。 她当然不想我成为家主,因为她清楚知悉,成为家主的我,会是个怎样的人,她的下场定会比过去所受的还要凄惨百倍。 所以她一定会把“白发青丝剑”赠予笑莫问,增强他的杀力。 或许战败的我,真的会如白发魔女所料般回到她的身边,只是她却等不到那个时候,因为我方失神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方失神边漫步边想,想到兴奋处不禁仰天长笑,行不多时便来到最终决战场地“白圣宫”。 双手轻轻地把重逾千斤的铁门推开,迳自走了进去,回身便把大门关上,神态似是回到家中一般写意。 ※ ※ ※ 回到“白浪岛”的白发魔女,四处寻觅也不见方失神,知道他已经急不及待到了决战场地,便带着莫问往“白圣宫”走去。 “白圣宫”的巍峨高大建筑物充分露其唯我专权的气势,它的轮廓与无垠的蓝天相接,更令它带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耐人寻味的是,“白圣宫”内的阴暗与宫外的明亮环境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以至构成一种玄幻莫测的神秘感觉。 白发魔女的门人把沉重的铁门推开,映入莫问眼帘的是人山人海,偌大的“白圣宫”大厅站满了“白浪岛”上有地位的人,其中包括了雪老和一心嫁给莫问的小玲。 他们都围着那张以九龙夺珠为椅身的太师椅,不住呼喝、叫骂,直至发现白发魔女出现方才止住。 人群左右相分,莫问当即明白发生了甚么事,只见象征权力地位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大家都不希望他能成为家主的人——方失神。 莫问若无其事的搔搔头说道:“失神兄,千万要坐稳,小心一个失神便跌下来,弄个头破血流!” 方失神半靠着椅背,一副倨傲不凡的模样,神情淡然道:“放心好了,只要你一死,我方失神必然坐得稳稳妥妥!” 莫问伸了一个大懒腰,掩着鼻道:“好臭!好臭!好臭的屁,想不到方失神除了剑法出神,放屁亦恶臭过人。” 四周的人都以耻笑目光凝视方失神,惹得他恼羞成怒,誓要杀死眼前贱人。 如龙腾虎跃,苍鹰掠飞,方失神霆不暇发间跃到莫问跟前,奇怪的是他竟弃用手中“仇生”,三腿连环踢出,齐向莫问面门攻去。 大懒虫睡眼惺忪,佣佣懒懒的像要入睡,还伸伸懒腰打个呵欠,方失神腿风扑至,大懒虫似毫不理会,任由三腿踢在胸膛。 腿劲爆出隆然巨响,莫问呼噜一声,身如柳絮随风向后飞退,不远处的小玲吓得魂飞魄散,深恐心上人身受重伤。 被击飞的莫问倒跌撞向排在红地毡旁的金椅上,奇怪地劲道如此猛烈,莫问却没把金椅撞跌,只见他忽然地打了个重重的呵欠,身后那张金椅便轰然爆散。 莫问这又才伸了个大懒腰,一副傻兮兮的笑脸,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甚是畅快,看来大漩涡已把他的功力提升至更高层次。 追杀莫问的方失神并未有停下,直冲上前,待得接近莫问身前数尺,手中“仇生”依然纹风不动,身影一晃,又是三脚蹴出。 莫问在方失神起脚同时,恢复了本来慵懒姿态,身体斜斜的好似欲向对方投怀送抱,状甚古怪。 方失神没料到莫问有此古怪招数,两人距离因此缩短,无奈之下临阵变招,以“仇生” 撑地,借力往半空弹起,一脚迎头轰向莫问。 遽料莫问奇招又起,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在地上倒竖起来,如此这般,方失神定必和莫问两败俱伤。 急急旋身转体,改变直线坠落的身躯为横移,落地的同时,又一脚踢向大懒虫倒转了的头颅。 岂料莫问竟突然以整个人飞挞向方失神,又再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方失神无法起脚,一时情急下飞退向后,免得被撞倒受伤。 众人眼见莫问奇招百出,禁不住拍起掌来大声喝冞,小玲见莫问招数灵活,如行云流水般畅快淋漓,她笑起来向其他门人说道:“看啊!那是我爱的男人,他很厉害吧?” 白发魔女呢?她站在人群当中神情冷若冰霜,内心却暗暗偷笑,莫问努力吧! 我将来的希望全在你手中。 每个人都兴奋莫名,看来方失神在岛上的一段日子,已经在居民心中留下深刻不可磨灭印象,观他举止嚣张,漠视生命,在在令众门人失望。 立于大门之前,从室外透射进入宫内的日光,映得方夫神有若神人,只见他一派悠闲,慢慢把“仇生”从剑鞘内抽出,似是向着手中佩剑说道:“为何不用剑?” 莫问随意坐在大厅中一把金椅上道:“我喜欢用拳脚,刀剑无情,对我来讲不太适合。” “仇生”一分一分被抽出,慢得有如蜗牛爬行一样,方失神道:“弃用剑你只会死得更快。” 莫问嘻笑道:“好啊,方大侠为了探知我修炼何种剑法,不惜诱我出剑,现在还出言恐吓,怪不得方大侠难得人心啊!” 大懒虫一语道破方失神诡计,却没有收到预期效果,方失神依旧静若止水,以十分缓慢的手势渐渐抽出“仇生”,时间如天地悠长。 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方失神的“仇生”上,恍似它的出鞘,将会带来惊天动地,鬼哭神号的剧变,场上的气氛令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当“仇生”即将出鞘的一刻,方失神冷冷地说了一句话:“你要死!” 蓦地,“仇生”亮起犹如旭日东升的万丈光芒,“白圣宫”被光芒无情吞噬,一时间,各人眼目难睁。 莫问以手遮脸,望能在灿烂光芒中寻到方失神身影,骤觉一阵微风掠过身后,心知方失神已绕到自己背后。 正要转身对战,那烈日般的光芒,竟然瞬间“消失”,光芒不再灿烂,只剩下一线稍纵即逝的白光。 那白光,宛如流星划过天际,自“仇生”剑尖射向莫问胸膛,大懒虫感到炙热难当,本想横身闪避,“仇生”已经随光直刺而来,快若疾电。 赤手空拳如何迎战那怪异剑招?换上普通人早已吓得屎滚尿流,晕倒当场,但他是莫问,是人人喜爱的大懒虫笑莫问,面对方失神他好有办法。当然,这也是方失神痛恨莫问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方失神闪电般攻至,莫问放弃了闪避,左手银影一闪,射向胸膛的光芒竟反照向方失神,吓得他连忙腾挪闪避,险险避过。 光线随着方失神闪避消失,定睛看莫问,依旧那副佣懒样,手中没有兵器,刚才哪里发出银影,如何会把方失神的剑芒反射回去? 方失神全柙贯注注视着莫问,轻拨前额垂了下来的发丝,动作潇洒且带一点飘逸出俗的气质,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微笑道:“笑莫问,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平生最欣赏的对手,刚才那招‘剑气纵横’全为杀你而创,想不到被你眨眼间破解,不过如此也好,因为你愈厉害,我杀你的决心更坚定,而你亦会死得愈是悲惨。” 料不到方失神短短日子又突破本身武学,向前跨出了一大步,“剑气纵横”揉合“天仙缺三”与“燃烧岁月”的精华而成,刚才射向莫问胸膛的那一线光,全是“燃烧岁月”的内劲。 幸好莫问没有闪避,因为化作光线的气劲能令敌人动作缓慢,刻意闪避只会被方失神随着而来疾苦惊电的“仇生”贯穿身躯。 看来莫问要挫败方失神难比登天! 但愈难,莫问愈是兴奋,他好想寻找一些连自己都应付不了的难题,只见他摇头叹息道:“方大侠,你令我很失望,本以为你能一招杀了我,让我不必艰辛地跟你剧战,想不到你会欣赏我,看来要你杀我倒是痴心妄想,唉,失败!失败!” 听着莫问的反话,方失神显然有点动怒,冷冷道:“痴心妄想倒不如干脆去死。” 一言既罢,方失神以“仇生”划出数个圆圈,从不同角度攻向莫问。 大懒虫连声叫好,右手伸往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一把原属于方失神爱侣的“白发青丝剑”。 三分惊艳,七分潇洒,“白发青丝剑”锐烈剑虹凌飞掠起,所击杀的并不是方失神,而是他所发出的那一圈圈剑气。 一招未能得手,方失神又挥出另一招致命杀着,“仇生”斩出无数剑光剑影,结成剑树疾攻向大懒虫。 双指夹着剑尖,“白发青丝剑”以剑柄拒敌于千里之外,令方失神的剑树难以抢攻。 莫问用剑全不依常规,以剑背拍打,剑柄攻敌,剑锷挡剑,古怪招式教人无从捉摸来路,却又能把方失神每一式杀招截挡下来。 随心是剑,无招是绝,莫问似是已把“白发青丝剑”化成自己一部分,人与剑配合天衣无缝。 方失神攻了一百二十八招,莫问亦挡下一百二十八招,没有多余的进攻,就似是陪伴方失神练剑一样,全无半点决战气氛。 由始至终,方失神都想知道莫问在雪老和白发魔女处究竟学了些甚么武功,因此每一招都是试探多于攻杀。 但莫问却比他想像中更出色,令方失神一时间亦摸不清莫问到底学了些啥,长此下去两人似乎演招斗个没完没了,迷惘间他突然想到一个方法。 绕身走到莫问身后,方失神出招偷袭的竟不是决战者莫问,而是站放大懒虫身后的白雪风旗下门人。 疯狂斩杀,头颅、手臂,被抛上半空,溅飞出来的鲜血更形成漫天血雾,情景可怖,煞是惊人。 在人群中肆意滥杀,方失神痴疯狂笑,仿佛虎入羊群,“白发青丝剑”宛似奔雷疾电攻向方失神。 只要你出招,再强的招数总也有它的破绽,方失神就是等待这一刻,莫问甫出手,他即转身往莫问攻去。 要成功便要有人死,虽然被杀的全都即将是我的门人,但死在我剑下倒也光荣,况且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疯了般的方失神不停为莫问制造破绽,只要他稍事歇息,方失神便斩杀站在莫问身后的一众门人,直到他身旁的二十位门人都自杀倒地,方失神已无人可杀。 为了莫问,那些门人都尽皆自戕,不想成为他的负累,死亡是唯一解决办法。 本来还是人山人海,随着那二十人自尽,方失神四周三丈内除了尸骸,已没有活口,只剩下莫问一人。 莫问怒极,他恨透了眼前杀神,可是他却抱剑坐在地上,全身破绽外露,方失神当然不会错过良机,明知是莫问设下陷阱,他也不会放过斩杀莫问的机会,一剑便往莫问脖子斩去。 莫问中剑,脖子划出一道浅浅血痕,可是方失神亦并不好过,左臂被莫问后发先至的剑招斩出一条一寸长的伤口。 剑来剑往,招招夺命,你攻我的同时,我亦攻向你的破绽,这等不要命的打法,吓得一旁的小玲头昏眼花,颓然倒地。 两人愈打愈是疯狂,全不让对方有喘息机会,鲜血迸射溅飞,染得本来褚红色的地毡更加深红。 身上深深浅浅纵横交错已有百多道伤痕,场上除了白发魔女外没人敢上前阻止他们,更没人有能力阻止他们。 直至用尽全身气力斩出最后一剑,两人方才倒跌地上晕厥过去。 妈的,你要我死,我也好想你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早点死,死啊!死啊! 太疯狂的沉醉杀戮比战中,就算是气力耗尽,脑海依然未有停下来,不住的反覆渴望杀敌人。 晕倒了,但那种扑杀意识半分不减。 就连莫问也一样,不尽情投入杀战,他已粉身碎骨,若全心投入杀战中,又难以抽离,“被迫”融入猛烈杀戮。 杀,杀,杀! 杀,杀,杀! 倒下来了,但身体肌肤依然绷紧,半点没有放松,唉,是应该赞颂还是慨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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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浴池淫兽来 莫问和方夫神第一场决战完结后第三天,原来简单的事实竟变得复杂起来。 “白浪岛”笼罩在异乎寻常的气氛下,四周充斥着恐布和紧张,就像一场极大的灾祸正在酝酿,快要爆发一样。 决战后,白鬈魔女把重伤昏迷的方失神带走,回到自己的寝宫后便足不出户,自困宫内,对决战之后的一切也不闻不问。 没有人知道白家掌权地位究竟花落谁家,“白浪岛”上能发号施令的只剩下白发魔女,因此何时决战?如何决战?都由白发魔女定夺。 每个人也希望知悉答案,包括小玲,当莫问醒来,小玲劈头第一句便问大懒虫如今应该怎样? 莫问想了又想,露出一抹像已看透一切的微笑,随即盘膝坐在地上,运功疗起伤来。 女人的心意最难让人揣测,更且还是个位高权重的女人,要猜测她的心意,比大海捞针更难。 方失神是白发魔女的情郎,岛上居民都知得一清二楚,她会否为了讨方失神的喜爱,而弃全岛居民的性命于不顾那就谁也不敢讲。 所有谜团都未能揭开,目下能做的事情惟有等,待结果到来后安然接受,那也是岛上居民无可奈何下唯一反应。 “白圣宫”外虽然人心惶惶,“白圣室”内却是另一番风光旖旎的醉人景象。 四名身披薄纱,螓首高髻的美艳宫女,跟着白发魔女来到一处香气满溢、烟雾弥漫的池塘边,为白发魔女宽衣解带,卸下头饰珠钗。 池塘上白烟袅袅,池水清澈,幽香袭人,四周嶙峋怪石,突兀纠立点点缀缀随意分布。 白发魔女全身袒裼,肌肤欺霜赛雪,加上一头白发,整个人仿佛由汉白玉雕琢而成,惹人爱怜万分,不忍有丝毫亵渎。 四名宫女是白发魔女宫内的近身侍婢,自小便服侍她的一切,惟是每一次看见白发魔女的胴体,四名宫女都不免自觉形秽。 面容丑陋,自卑当然是最自然的反应,那四名宫女的美貌却也是闭花羞月,沉鱼落雁,但与白发魔女相比之下,亦尽皆被比了下来。 白发魔女的美态就似是上天刻意塑造,根本就不属人间凡品。 可惜太美的女人,真爱最是难寻,伴侣会陶醉在她的美色当中,忘却所有一切,爱,也就难以燃点起来,得到的只是狂性欣赏。 正因为白发魔女过分美丽,因此她所经历的情爱都充满坎坷波折。 全身浸在热烫的池水中,身心的紧张状况得到片刻松懈,白发魔女放松四肢合着双眼,斜卧池水之中,好明显她很享受这短暂的恬静安逸。 野泰感觉随着神经传送四肢百骸,白发魔女禁不住发出一阵轻叹,像已尽把世间烦恼抛诸脑后。 宫女们把身上的薄纱褪下,赤裸全身,小心翼翼地为白发魔女洁净肌肤,纾缓娇躯的疲惫,无微不至,细心呵护,似是一个不小心便会把无价之宝损毁似的,刻意把动作放缓下来。 感觉真好,身体犹如在一大片云海中飞翔,白云不停轻抚身体,个中滋味,教人留连忘返,好想继续享受下去。 可是如此美好的感觉,却有著令人惋惜之处,天大地大,任我逍遥,舒服感觉就只有一人独享,一个人太寂寞了。 白发魔女的陶醉表情渐渐消失,换来是一脸黯然神伤,女人再强,都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白发魔女好需要一个风雨同舟的伴侣,长相厮守的异性,更好渴望两性间的鱼水之欢。 只有男人,男人方能给她所需要的感觉。可是男人却又没有女人的细心和关怀。 直至方失神的出现,白发魔女方才觅得一个跟自己理想伴侣接近的人。 无奈旧爱李太白、张狂对地心灵的伤害,令白发魔女好害怕,为免重蹈覆辙,虽然碰上方失神,惟恐他一朝得权后,把自己弃于一旁,白发魔女努力提升莫问武学,指出对方的弱点,希望藉着他挫败方失神。 方失神在她心中的地位比李太白和张狂都要高许多,她不敢想像如果被方失神抛弃,自己会变成何等模样。 宫女为白发魔女洁净身体,白烟蒸腾的池塘边除了淙淙水声外,只偶闻白发魔女令人心动的轻叹声。 本来波平如镜的池水,猝然泛起片片涟漪,池水轻拂向四名宫女和白发魔女身后。 随着涟漪的出现,在水烟袅袅的池面上出现一个人,一个身系全岛居民未来的人——方失神。 身上布满伤痕,这些都是莫问留给他的小礼物,伤痕若是划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已痛不欲生,难以抵受而自戕。 方失神就是方失神,连那样的痛也忍受不了的话,白发魔女必不会看上他,伤痕只会增强他的怒气,绝不会让他失去自信。当怒气愈盛,再战莫问,对方便死得愈惨! 一个赤裸裸的男人出现,宫女们既无从走避,粉面赧赧,娇羞不堪,再加上方失神的体躯既强壮又完美,被他吸引是自然不过的事。 白发魔女骤见方失神,并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凝笑晏晏,似是以眼神尽吐心中话。 淙淙水声依然响个不停,方失神双目瞬间变化,情深似海的眼神,猝然换上性欲十分贪婪的兽目。 宫女被盯得只感到胆战心惊,冷汗直冒,心忖这位家主爱郎好想把他们都吞噬入肚子内似的。 心兀自如此在想,事情已发生在眼前,方失神两手分轰向池水,击出有若灵蛇的水柱,把面前的那位宫女缠个正着,再拉扯到自己身前。 白发魔女未有理会,轻轻抚弄垂肩长发,十足没事人一样,身旁的宫女没有家主命令,当然不敢有啥举动。 被拉到方失神身前的宫女,瑟缩着身子,谁也感觉得到眼前的方失神对兽欲如何贪婪和渴求,就像一头小白兔被弃置于饥饿的猛虎面前,噩梦已经无可避免地降临在那名宫女身上。 方失神一手捉着宫女,可怜的宫女紧闭双目不敢反抗,身份只是奴婢,主人没有下令,她只好任由摆布,心中突突乱跳,终于被方失神一把按倒在池边上。 一条大肉虫要钻入宫女身体之内,方失神双手强扼着宫女手腕,身体一寸又一寸的往前挺进。 其余那三位宫女好想上前阻止方失神,四人情同姊妹,如今一人受辱,他们都极为心痛,只是家主神情冷漠,无可奈何下,只好眼巴巴看着方失神饱尝兽欲,肆意摧残。 双手举起宫女的腿,把下半身抬高成斜位,又大力把双腿掰开,瞧得人惊心动魄。 宫女被方失神兽目盯得心中发毛,四肢震颤,方失神乘此机会挺身抢进,脸上带着淫邪疯笑,极力的冲刺教柔弱的宫女一回又一回,忍不住发出凄厉惨嚎,不住痛哭哀叫。 下体被炙热火棒侵袭,来回冲刺,激起心弦震荡。 极度侮辱的难堪感受,强袭心头,多年来居于深宫的安逸生活,又怎会料到有此突如其来的蹂躏。 如猛兽般狂乱的冲刺,本来紧闭的红唇也不自觉张开,不住呼喊痛叫,十分凄悲。 正在肆意淫欲的方失神,见到宫女痛苦剧烈反应,更加刺激起变态快意,不停继续催逼出呼叫喊声,喝令宫女摆出不同姿态,以满足他的淫欲要求,尽情享受。 无以复加的忍受感觉,为宫女带来羞辱苦楚,只是当痛楚慢慢被接受,原来痛楚的背后都可以是一种享受。 全身骨骼都被无比刺激的痛快溶化,乳酪一般的胸脯,在嶙峋怪石上跌跌宕宕,任由起伏。 拼命挣扎,在疯狂的翻云覆雨之中被彻底冲击得崩溃瓦解,化作如浪春潮,一波又一波尽情嘶啼呼叫。 来吧,投入我的拥抱,冲啊!杀啊! 别再装作动人淑女,我不爱这一套,你是淫娃荡妇,最爱我赐予痛快情欲。 不知人间何世,方失神不停地抽抽插插,直至恍若身遭电殛般剧烈震颤,宫女才无力地瘫软在池塘旁。 清澈的池水,染有一缕艳红,处子之躯被方失神夺去,那宫女脸上却并没有刚才的痛苦表情,原来该有的羞怯不知几时已换了一副欲拒还迎、满心渴望的模样。 两情缱绻,握云携雨,方失神的行动掀起池水,化作片片涟漪,带着方失神那旁若无人的男子阳刚,拂至各女身上,剩下的三位宫女都吓得早已逃上池边,害怕遭受蹂躏,大家都裸着身子,不住颤抖。 家主未曾离去,他们当然不敢稍移半分,尽量躲在家主背后,期望白发魔女喝退这色中饿鬼。 方失神眼中对色欲的贪婪,并没有因刚才的发泄而稍有消减,他转身往白发魔女等人走去。 双掌再次往池水轰去,今次所击出的水柱比之前还要厉烈,六条水柱分别卷缠剩下那三名宫女,把他们都卷来锁住。 三名仍是处子的宫女,慑于方失神的淫威下花容失色,魂飞九天,偏又不敢挣扎,轻易地被他扯到身前。 又是另一番淫语浪声,方失神狂蜂摧花,交替在三女身上冲刺,直至梅开数度,三女脸上尽皆溢出满足神情,方告停下。 方失神连御四女,面不改容,狎玩的同时更不断转换姿势,陷于疯狂情欲中的他,不顾一切要从胯下处女身上得到最大满足。 四女在方失神的征服下尽皆瘫软倒在一旁,偌大的池塘内只剩下白发魔女,方失神一步一步向猎物走去。 白发魔女把身体放软躺在池塘边,柔柔地道:“我选的男人全都是不平凡的人,我已经把决战日期定在明天,你最好小心迎战,莫问可不容易对付啊!” 方失神自信地道:“我可以好肯定,我是你伴侣中最出色一人,也是天下必然的最强一人!” 白发魔女娇笑道:“不见得你有何地方比李太白或张狂优胜。” 方失神十分认真地盯着白发魔女道:“只有我能征服你!” 双手往半空旋转一圈,分别向池水击出一掌,但见白发魔女身旁咫尺间爆出形似恶龙的水柱蟠飞九天,夹着雷霆万钧之势绕圈缠卷向白发魔女,来势汹汹似是要吞噬她。 白发魔女的娇笑声未有停下,对攻上来的杀招视若无睹,纤纤玉手把池水洒于雪白肌肤之上,浑无半点紧张之态。 杀浪攻至,白发魔女洒水动作刚好遇上迎面而来的杀招,玉手碰上水柱,鼓浪顿时瓦解,水花纷纷散落池塘。 白发魔女笑声更甚,似是对方失神尽情侮辱,语气不屑地道:“你要征服我,凭甚么呀?哈……!” 纵身跃入池中,白发魔女在方失神四周畅泳,时而海鸟翱翔、时而深潜池底,宛如一条在大海中的美人鱼般写意自在。 畅游间,方失神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只因白发魔女看似是随意的畅泳,其实却是暗中发劲,击出水柱攻向池中的方失神。 平静的池水因两人内力纠缠掀起无数高浪水柱,场面教人见了叹为观止。 白发魔女击出水柱似是无意,又似是有心,时远时近,如龙如鹰,节奏雓乱无章,却又顺其自然,方失神的狂焰气势尽被压下。 对于“燃烧岁月”的修炼,白发魔女当然比方失神高逾数倍,方失神难以战胜是理所当然,但白发魔女怎会企图把爱郎压倒,又或对他痛下杀手?这个中藏着甚么玄机? 转瞬间,滔滔池水又回复往昔水光粼粼的模样,方失神失去踪影,白发魔女回身寻觅。 突然从身后水中冒出一人,双手将白发魔女紧紧拥抱,那并不是甚么夺命杀招,而是爱的拥抱。 拥抱白发魔女的人当然是方失神。 他的双掌正好握着白发魔女的一双高耸乳房,带出最轻柔又温暖的感觉,指尖轻动,更挑起无尽兴奋,教人难以抗拒。 那份爱的感觉,只有方失神能让她拥有。 昔日白发魔女曾与不同男人共堕爱河,但她却感觉不到爱,一份真真正正无私的爱。 李太白不能,张狂亦不能,他们以为已经征服了白发魔女的心,在情欲上、在武功上,甚至在地位上,但他们都错了。 男人对爱的感觉在于肉体上,女人对爱的感觉却在精神上,爱虽是虚无缥缈,但又确切存在。 男人往往要在短时间内得到一切,女人却追求细水长流,恒久不变。 白发魔女希望方失神明白,她需要甚么,讨厌甚么。她不想方失神重复李太白等人的行为,那一点方失神显然已做到。 在洁白如云的肌肤上细意触摸,每一下的轻抚都教白发魔女舒服得从心底叫了出来,她渴望的正是这种感觉,不是单纯的爱抚,她要的是心灵接触。 轻吻令人心动,抚摸惹人遐想,这一切只有在彼此相爱的情况下方会发生。 遭方失神淫辱蹂躏的宫女,都隐约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同是两性媾合,白发魔女显然比他们更陶醉其中。 白发魔女从小到大,都在娇生惯养的尊贵环境下生活,可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做她的男人当然亦要懂得如何服侍她。 可惜,她过往所选择的伴侣都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强人,尊严比其他人都更重,在此情况下,又怎会对白发魔女刻意奉承。 方失神不同,他懂得不同的女人心态,对白发魔女就容易掌握。 翻云覆雨几度巫山,白发魔女脸上除了满足,还有一丝笑意。 笑是因为高兴,从方失神和她欢好的过程中,白发魔女感到方失神的武功又再提升。 刚才一番水柱交战,白发魔女已把一套武功藏在其中,方失神果然能在短时间内领悟,此刻随着身体冲刺的节奏演绎出来。 二人都在笑,都笑得极之满足。 只要方失神好好服侍白发魔女,让她得到高高在上又情欲奔放的感觉,白发魔女必然会为他带来一点点武学上的好处。 白发魔女能助莫问提升,她也一样不会亏待方失神,两情相悦,藉此机会让方失神再提升杀力。 女人,原来就是最复杂又最难理解的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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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赌局为君起 万里晴空,远远只有一卷云气,尚未结集成形。 天在变,人间的情景也不住在变。 人的际遇最是奇妙,一次无心插柳,便可能改变终生,说是变幻莫测,倒不如说是命运安排。 渐渐变得狂妄的梦儿,此刻正面对着他人生中最大的转捩点,可否创造灿烂人生,就得看他能否闯过此关。 人世间,生离死别的感受,梦儿已愈来愈能体会到其中真义。 一夜间发生的无尽变化,提携自己的东方邪白,竟成了眼前大敌,两位最爱的女子,都尽舍自己而去。 梦儿的眼神透露了他真正的感受,心在痛,泪往心里流,仿佛一直以来的奋斗、目标,全部化为乌有,随江水滔滔东流。 内心的绞痛,一种绝对比任何皮肉痛楚来得更真切、撕心的感受。 人生路上曾深爱过的两位女子,东方心雪和东方心沉先后离开尘世,与梦儿永远诀别,不可能再跟他相恋依偎,共尝恋爱滋味。 满腹愁思和悲伤的笑梦儿,此刻只能静静地去思想、回忆两位爱人。 四周无声,夕阳西斜。 孤寂的环境,衬托着孤寂无助的梦儿。 伤感,是必然。但纵算无尽的伤感,却也是徒然。人已死,哀伤流泪,又有何用? 往后的日子,道路仍然漫长,无数的风浪还等待着自己去硬闯。 要阻止伤感的事情再次发生,方法只有一个,就是遇强愈强,成为天下最强的人,才有足够的资格去保护自己拥有的一切。 世间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人能完全信任,唯一可靠的,就只得自己,故此必须自强,才可保持不败。 这个道理,梦儿已经彻底明白。 如今的梦儿,身边只剩两位堪以重视的朋友——可人和百搭,可惜都不在身旁。 这两位朋友,梦儿必须全力去保护。 故此,他无论如何必须于“十大神兵皇榜”中战胜! 惟有胜出神兵战,东方不平才会让自己重见二人。当然,梦儿也好想藉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但现下梦儿的功力,只剩下一半,又如何可以胜出激战连场的“十大神兵皇榜”? 要参战,必须先提升,增强武学修为,才有胜望。 遇强愈强,岂是容易的事,如何才能提升? 梦儿脑际不停在想,忽地记起东方不平的一句话:“要变强、要提升,就到‘赌坊’去吧!” “赌坊”,“罪十八岛”上的唯一赌博之地,向来从事赌业借贷,乃岛上经济命脉之一。 梦儿依照东方不平之说,前往“赌坊”,寻找提升武学修为之法。 但他的心中却充满着担忧和疑惑。 担忧的是,被东方邪白彻底的出卖了一趟,现下对东方不平应该再投下信任一票吗? 疑惑的是,“罪十八岛”的“赌坊”究竟是个何等样的地方,它有甚么异能助自己增强功力? 东方邪白的诡计,已令梦儿付出了好多好多,受到沉重的教训,更领悟了一些人生道理。 既然世间上只有自己方可以信任,梦儿好怕再次堕进东方不平的计谋之中。 但此刻,他已无暇细想,只要是能提升武学的方法、方向,梦儿已不顾一切把性命豁了出去。更重要的,他对自己有着坚定信心,就算是掉进龙潭虎穴,并不代表一定会死! 攀山越岭,梦儿终于来到“罪十八岛”上正南方的一条大街,这里,亦正是“赌坊”所管辖的范围。 “罪十八岛”,合共聚集十八罪恶势力门派,各有其极之明显的区分,盖有“娈童天宫”、“渡神门”、“掳人世家”、“刺青堂”、“骗大寨”、“九出十三门”、“贼赃”、“色欲城”、“虚假楼”、“畸人店”、“暴虐门”及“赌坊”等等。 可是,除却“赌坊”的方豪之外,其余十一个门派,共十二位门主都尽皆死于梦儿手上。 梦儿此刻身处之地,正是岛上有名的“大罪街”,大街两侧槐树成行,绿树如荫,路旁设沟引水灌溉,槐树之间夹杂大丛石榴鲜花。 十里长街,风景秀丽,微风和煦,惹人驻足欣赏。 衔尾跟一般城镇无异,分南北坐向,左右对称。 “大罪街”直路如笔,两旁房屋鳞次栉比,街道纵横,十分壮观,相比一些大城镇也毫不逊色。 梦儿不断前行,来到一座巨型牌坊之下,不由停下脚步。 牌坊足有数丈之高,庄严雄伟,两旁柱礅上雕有精美游龙、双狮耍绣球,精巧异常。正中央以隶书写着两个斗大的字,笔走龙蛇。梦儿凝神细看,牌中所写的,正是“赌坊”二字。 原来这里就是赌坊,梦儿终找到了目的地。 甫进内,登时吃了一惊,天下间能令梦儿有此震惊反应者,实在不多,“赌坊”却教梦儿大感意外。 只见赌坊中十桌九空,惟有临门那一桌围聚着七个人。 赌桌之上,正进行着大小点数的赌局,那七人个个铁脸势猛、形态厉强,更且正赌得兴高釆烈。 这些人,乃是岛上显赫有名的人物,也就是十八罪恶势力门派的领导人中,剩下来的七位门主。 眼前的七位门主,身份地位比起梦儿所杀的那些门主来得更高更重要。 只因“罪十八岛”大部分门主经已死去,岛中正值危急空虚之际,惟有依靠剩下七位门主。 更且,已故门主的徒儿,皆变成苦无依靠,唯一能依赖,就只得未有被杀的几个门主旗下之门派。 投靠了别的门派,并不表示忠心归顺,只是出于畏惧死亡而作出自保的行动罢了。 当然,“罪十八岛”根本就是恶人、邪奸之徒聚居之地,忠心二字根本绝不存在,也实在没有人会投以忠诚报效,大家都只向“自己”尽忠,绝对是自私自利的家伙。 梦儿渐渐开始明白,整个“罪十八岛”,真正能够依附的惟有一个人,岛主——东方不平。 岛主的名号,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能安然统治一个万恶不赦的罪恶岛,又岂会是件容易的事? 为人老奸巨猾的东方不平,多年来聚存下来的财宝,富可敌国,势力更是从未有过的庞大。 江湖上,每每有人在犯下弥天大罪之后便逃到十八岛,在此安心花天酒地,成为犯罪者的世外桃源。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有银两,在此罪恶荒淫、龙蛇混杂的岛上,甚么事情也可迎刃而解。 对以奸淫掳掠维生之徒来说,“罪十八岛”当然是梦寐以求的人间仙境,活在罪中,死在罪中,至死不悔。 “罪十八岛”上住了不下十万人口,人人醉生梦死,日夜歌舞升平,没有永远的穷人,也没有必然的富有者。 只要能在脑子里想出来的恶行,也都能在“罪十八岛”上找到。 奸淫掳掠,或抢、或劫,无数的恶行发生,有谁能阻止? 惟独东方不平却有此能耐,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权力,负责把整个岛治理得井井有条,只要阁下踏上岛来,就保证财可露眼,所有事情也可由岛主替你作主。 混杂了天下间最奸恶之徒的地方,东方不平一直也能管治得头头是道,足见其领导才能之出色。 能安然统治十八岛,把各大罪恶势力都控制恰当,各自区分,和睦共处,更重要的是全都归顺于岛主之下。 如此“伟大”的成就,令梦儿不得不承认岛主确是个出色人物。 把一大群不愿被管治的人都尽数降服,这个成就,连自己的养父小白也未必能做到。 这样的一个能人,确可称得上是个真正的领导者呢! 在梦儿心中,似乎隐约感到,东方不平的能力,比小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加上梦儿一直也拒绝接受小白的护荫,他决心创立自己的“事业”,成为一个受尽天下人敬仰的英雄人物。 此刻,机会来了,得到东方不平的赏识,给予提升武学的机会,梦儿必须要好好把握。 几番挫败而不杀,留下梦儿的性命,也许在东方不平的心里,梦儿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然的话,谁会给机会予一个无用的蠢才,倒不如一刀斩杀来得更痛快淋漓好了! 一个正踏上成功之路的梦儿,就如千里马遇上“伯乐”一样,准备在高手林立的混乱江湖中脱颖而出。 但能不能成功建立自己的“事业”,就得看梦儿是否可应付正等待着他的“难关”。 “赌坊”之内,正进行着买大小的赌局,围聚的七人个个兴奋欲狂,高声呼喊,形似疯汉,煞是可笑。 七位门主各拥有不同的外形,或太高或太矮、或过肥或过瘦,手脚奇长或奇短,粗幼相差比例十二分大,教人看得愕呆。 分别是——“赌坊”坊主方豪,身粗如牛,满面虬髯,一派莽夫的模样。 “通奸门”门主——常不通,身高八尺,长手长脚,就是象征着他那不世的“阳具”神威。 “困囚城”城主——徐污明,满面豆粒,貌丑如猪,一身恶臭今人好生讨厌。 “杀戮寨”寨主——冯仁杀,一身犹如无骨,面相扭曲,口部痉挛,唾液从口角不停渗出,恶相难耐。 “贩毒堂”堂主——罗四,风度翩翩,相貌堂堂,一介书生模样,说不尽的优雅神釆,可算是七人中最为人讨好的一人。 “烙印世家”家主——田中家,满身烙印,仍淌鲜血,血肉模糊,见了恶心。 “双面楼”楼主——柳天祥,人如楼名,面形肿胀,犹如象皮,随意扭曲变形,故有双面之称。 七个截然不同的人物,但都同样染上了唯一嗜好——赌博。 梦儿一百也不明白东方不平所指的“赌坊”,怎样能把自己的功力提升,这趟会是白行吗? 但既来之,则安之,且看看这里有何玄机吧! 梦儿缓缓步近赌桌,设着赌具的桌面尽入眼帘,但却被另一些东西吸引了其视线。 只见赌桌之上,没有任何一人下注买大或小,甚至连围骰的位置上也没有任何注码,倒是奇怪。 注码全都只押在点数上,或二或四、或五或七。 梦儿的心在想,如此赌博,岂不输多赢少吗?怎会有人如此赌钱呢? 但梦儿来此目的,只是寻找提升之法,其余的,他懒得去想。 提升之法,关键看来就在众门主身上,既然他们好赌,梦儿不得已只能先作讨好,以便尽早获得提升之法。 梦儿见骰盅良久未开,便一手把注码压在九点之上,正欲一试参与这回赌局。 身为庄家的方豪骤见梦儿下注,立把骰盅摇个不停,像不容许梦儿参与赌局似的。 梦儿内心大感奇怪,问道:“不欢迎我么?” 方豪说道:“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为何要拒绝梦儿的下注? 梦儿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托着面腮道:“那么,为何不容我下注?” 方豪嘿嘿笑道:“这赌局今天结束了,但另一赌局将接踵而来。” 梦儿道:“能容许我参与么?” 方豪道:“当然可以,因为赌局就是赌你。既然你已来到,赌局可正式开始兄弟们,来吧!” 梦儿听罢,不明所以,但已无暇细想。 只因其中一位门主已作出了行动。 一掌压下注码,高声吆喝,道:“好!我来,五点。” 说罢,骰盅如受劲力冲击,爆碎飞散,三粒铁骰横飞,直夺梦儿双目、咽喉位置。 梦儿一下反应,拗身闪避,但却被另一股劲力反迫推前。 这股劲力,来自高呼“五点”的那位门主,他,正是“杀戮寨”寨主——冯仁杀。 铁骰已攻至眼前,梦儿可会就此变成瞎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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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肉在赌坊上 “杀戮寨”位于“罪十八岛”最高峰之处,山势突兀,两旁群峦对峙,成一巢状。 中央山石百孔千疮,风势猛烈时钻过山洞,顿时响起幽冥鬼哭般的叫声,回声不绝。 加上金黄色风沙如雾般弥漫,光照不定,益显“杀戮寨”幽深诡秘,迷离莫测。 风萧萧,云缈缈,莽莽苍苍的群山中吹起凛冽旱风,万里黄土刮着沙浪,一重一重卷入寨中。 “杀戮寨”天气不定,地势险峻,不时刮起大风沙,还有山岩碎石经人以五行八卦方位布出阵形,若是胡乱闯进便牵动三十六个大小不同杀阵,不利于敌人进攻作战。 “杀戮寨”寨主——冯仁杀,一向以杀力见称,若单以杀力而论,整个“罪十八岛” 中,他只仅次于岛主东方不平。 一身柔软如无骨,杀力究竟有多强呢? “赌坊”之内,梦儿正面对着重大危机。 只因七大门主的赌局,原来奖品正是梦儿。谁个胜了,也就能得到这位人才,任由折磨、玩弄! 出其不意的突变,教梦儿来不及反应,已陷于苦战之中。 三骰击射而来,直夺梦儿双目、咽喉。前方有敌,急急后退,哪知一股劲力又从后方迫压,两面受敌,根本避无可避。 三颗铁骰已近在咫尺,梦儿会就此失去双目吗? 不,当然不会,梦儿绝不会这么脓包,在困周中他想出破解之法,这正是梦儿多年来在小白身上学到的能耐。 梦儿吐力发劲,摆动头颅,无数发丝就有如具生命般疾前,拨挡攻来的三颗铁骰。 铁骰受到发丝劲力阻挡,杀力减弱,登时改变方向。 注满劲力的铁骰,流星般朝地面轰去,击得地土一片凹陷。 危机解脱,惟是梦儿惊魂未定,另一危机又掩至跟前,欲把梦儿的生命夺去。 只见寨主冯仁杀以其柔韧的四肢缠绕着梦儿,或是脖子、或是手脚,全都被紧紧缠住,教他如何也动弹不得。 犹如无骨的四肢,像绳又像鞭,能从多个不同方向变形扭曲,根本就完全不似人的四肢,宛似无骨锁链,教人难以接受,天下间竟有此等软骨奇功! 陷于纠缠中的梦儿,愈是挣扎,手脚便被缚得愈紧,渐渐就连呼吸也难以顺畅。 如此痛苦难耐的感觉,使梦儿不禁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死亡。 一种无助、无奈的感觉油然而生,教梦儿的自信逐渐崩溃。 不,不可能就此崩溃的,要是丧失了信心,便甚么事也不能达成。 苦连这么简单的危机也化解不了,往后又怎能当上天下无敌的王者,受万人敬仰! 梦儿渐渐开始明白,一条通往成功武者的道路,果真不容易踏上。其中要经爱的挫折、风浪,都要依靠自己一一闯过,只要稍一不慎,恐怕赔上性命就是唯一的下场。 如此艰辛的道路,有谁可以征服? 当然,若论成功者,天下间大有人在,惟是每个人的际遇也不一样,谁强谁弱,如何定夺? 小白正是一个成功强者的最佳写照,昔日“神、武、法、皇、异、海、狂、农”四国四族,都已几近统一,只剩下“天法国”屹立不倒,仍与小白对抗。 耗尽毕生心血,小白终能建立自己的王国,当上一国之君。这样的成就,谈何容易! 但今天,有谁仍会想起小白的努力、艰辛?他背后的辛酸,谁能明白、理解? 一个强者的诞生,岂会是儿戏的事? 要强,便要经得起风浪,克服无数辛酸,越过任何障碍,更且,还要抛弃身边很多东西。 梦儿要强,就必须面对重重难关,突破再突破。 梦儿不住地挣扎,依然未能摆脱对方,那可恶的冯仁杀却愈缠愈紧,教梦儿再也喘不过气来。 如此难缠的怪招,梦儿怎去化解? 梦儿面临快要气绝的一刻,但却仍想不到破解之法。 他竭尽全力吸入一小口又一小口气,尽量顽抗,把死亡不住往后拖延。 冯仁杀双手紧缠梦儿,脚一点地,便紧抱梦儿跃起。 空中急旋,几下翻身,直把梦儿头颅朝地轰去,他再也不愿让梦儿挣扎,死吧! 被紧紧抱着的梦儿,根本不能脱身,更不能动手反抗,一份恐怖的死亡感觉来得比之前还要剧烈。 没法脱困,只有随势轰地。 “彭”的一声巨响,沙石翻飞,震得“赌坊”摇摇欲坠。 这样的撞击,骰子岂不被轰个粉碎?那么,七位门主的赌局,又如何能继续下去? 惟是骰子乃由寒冰玄铁所铸,便如精钢,坚固之极,就算撞破梦儿的头颅,铁骰也依然未损分毫。 这种特制的铁骰,就是专为七位门主而制,作为他们打赌时的赌具,一种杀人的武器。 杀人武器?对,正是杀人武器。 众门主的“游戏”,就是以骰子来配合本身招式而发,增强杀力,同时也增加“赌局” 的趣味性。 除却这项“游戏规则”外,每位门主出手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以一炷香的时候为限,定要在“猎物”额上印上所说出的点数,不然的话,便算失败,再出另一位门主补上,如此类推。 这么一来,只要未有门主胜出,“赌局”依然持续,直至有人胜出了,又成猎物死掉为止。 可怜的梦儿,就因东方家主的一句话,便卷进了一个这样的迷局当中,说来倒也可怜! 一个灭绝人性的“赌局”,原来都只是为了满足众门主的杀人意欲,果真是“罪十八岛”。 这样的一个罪恶岛,龙蛇混杂,奇人歹徒众多,各怀鬼胎,但都被岛主管治得井井有条,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要是由人生练历还未足够的梦儿来当上岛主,又会是何种光景?他会比东方不平更适合吗? 答案此刻并不需要梦儿去想,一切的事情且看他能否活着离开“赌坊”,才再作定论。 但眼前的危机,梦儿又怎样去化解呢? 被轰至头颅剧痛难当的梦儿,还未能想出破解之法,另一种东西已为他解困了是香,因时限已到了。 只见“双面楼”楼主柳天祥一拳轰在冯仁杀的背上,立把受缠中的梦儿轰个翻飞跌倒,却趁机甩开纠缠。 只手搓弄着两边面腮,笑道:“嘻嘻!冯老兄,时限已到,你输了啊!输得心服口服吧?” 冯仁杀实在太享受折磨梦儿的过程,竟快乐不知时限过。 正当其满心不服气之际,柳天祥又道:“哈!一寸香枝一寸金,冯老兄,请快快付上赌注啊!别要撒赖呢!” 愿赌服输,在公平的规则下,冯仁杀也只好轻叹失手,放弃无聊的不服反抗。 一边厢的柳天祥双手依然不住的搓弄着两腮,犹如小孩子一般趣怪,怎看也看不出他竟是一派之主。 红粉绯绯,面容肿胀,浑身犹如圆球一般,一副娃娃模样,看外表,全无杀力可言。 缓缓地走至梦儿跟前,哈哈笑道:“小子,你想我跟你赌多少点数呢?是大是小、是双是单,你来作主吧!” 好无聊的说话,梦儿听在耳里,只觉此人更是讨厌。 对智慧有着绝对信心的梦儿,当然懂得如何回应这无聊问题。 梦儿抹了抹额上的血渍,笑道:“不如就两点吧!” 怎么了?合共三颗铁骰,又怎能得两点呢? 这个疑问,教柳天祥搓破面腮也想不通。 梦儿看着其反应,发觉此人原来是个全没智慧的笨家伙。 梦儿笑道:“想不通吗?” 柳天祥道:“三颗骰,怎能两点呢?” 梦儿突然伸出右手双指,二话不说,便一手朝向柳天祥双目猛地插去,十足劲力狠狠直戳。 被插得双目剧痛的柳天祥登时仰天呼叫,活像痛得死去活来一样。 梦儿笑道:“那便是两点了!” 插在对方双目的两指,犹如被一股吸力吸住了,梦儿竟未能将双指拔出来。柳天祥这老鬼,一双眼珠竟能受力凹入眼窝里,双指劲力如泥牛入海,竟伤毁不了眼目。 柳天祥说道:“好小子,竟敢作弄我。” 说罢,一股劲力登时传至梦儿手上,一个大肉球般的头颅连同被夹着的手指随即狂撼向梦儿。 “哇!”的一声,梦儿的头颅又再被重创,一声如厉鬼狂呼的叫喊,教任何人也闻之胆丧。 劲力随着撞撼透发,轰得梦儿退飞开去。 柳天祥口中不停发出阵阵笑声,像是耻笑,耻笑梦儿的无知、无能、无聊对抗。 笑?有啥好笑? 柳天祥每一回失笑,是因为眼前敌人快被他折磨得死去。 梦儿还以为一手往其双目插去,使他眼目失明未能视物,早着先机,便可一举歼杀。 但梦儿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敌人竟身怀奇异功能。 一身犹似牛皮所制,柔韧软绵,能把所有攻来的杀力全都御去,倒也怪异得教人莫名其妙。 随着柳天祥双目“复元”,“赌坊”之内立时翻起大风,震得四周尘埃大作,阴风阵阵。 跌在地上的三颗铁骰,随着劲力再弹射而起,柳天祥大叫道:“我要,七点呀!” 说罢,配合铁骰弹起之势,一口张开,将铁骰合于口中。他,究竟打算如何夺得七点? 蓦然间,柳天祥腹部忽地鼓胀,猛然从口中吐出一骰,直朝梦儿射去。 一颗铁骰,梦儿当然能够应付得了。 仰天朝上,梦儿正准备以长发拨截阻挡。 可惜这个如意算盘,却没法打响。 猝然,柳天祥竟从背后取出一把足有三尺长的神兵铰剪来,一个箭步,疯狂剪向梦儿。 冲前、提气,“彭”的一声,另一颗铁骰又从口中吐出,但其目标却不是梦儿,而是第一颗铁骰。 骤见梦儿有所戒备,柳天祥以后上骰子增加第一颗骰的速度,令梦见猝不及防,再也难以准确运用发力截挡。 防不胜防,梦儿无奈把所有劲力照单全收,额上赫然印上五点记号。 还差两点,柳天梓便能得胜! 无论如何,梦儿必须阻止柳天祥口中的骰子再印在自己额上,还有那撞击第一粒骰子,接着被柳天祥一手接回的余下那粒骰子。 梦儿双手受制于大铰剪,他有啥办法能阻止攻势啊? 二人近在咫尺,柳天祥猛然吐出第三骰。 额上印记,就如禽畜一样,被主人烙以记号,是绝对的奇耻大辱,这事竟发生在自尊心极重的梦儿身上。 “哈……!” 场中众门主鄱在笑,笑得疯狂,笑得教梦儿极之难堪。 很好,难堪的梦儿会因此而激发杀力提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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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疯狂杀力强 战争本来是一件残酷的事。 为了保命,人往往露出野兽狂性,为了胜利,会毫不犹豫夺去他人生命。 战争就是你死我亡,以强凌弱、以众敌寡、以大欺小,没有公平可言,只有一个目的— —战胜。 胜利除了能保住性命,还能得到地位、权力、名利。 因此人自出娘胎,体内便存在着一种征服别人的欲望。不要以为人不犯己,己必不犯人。 那只是一些弱者的处世之道,生于那个弱肉强食的世代里,强者才能主宰一切。 你是弱者,就好应该任由我的无情吞噬。 于是战争便成为好合理的借口,恩仇、爱恨都由战争决斗去解决,其实一切只不过是发泄心中的罪性。 要天下太平,灭绝战争杀戮,绝不容易。 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乃是非地,亦都是杀戮之地。人有妒忌、贪婪、痴想、歪念,一切一切,也就好容易教人陷入罪恶深渊,以不法手段来巧取豪夺,满足自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能真的两袖清风,一派潇洒? 今天,在“天法国”的“天风校场”,亦有着身不由己的两人在争斗,他们不认识对方,只知道眼前人非杀不可。 为何会如此?因为他们背负着家国重任,成败得失关系着国家威望,还要替已死去的同胞报仇。 贱人,斩你千刀万刀亦难泄我心头之恨。 一个手持圆形盾牌,举止轻盈灵活,盾牌上铸有太极图案,还有“天法”二字,左手握着明晃晃的大刀,看得人胆颤心惊。只见他一脸精悍神态,给人一种百分百自信感觉。 不用多说,他正是伍穷刻意训练的“恶煞战兵”,在军中位居锋将,最爱抢先扑入敌阵。 另一个手持长方形盾牌,盾身大得能把用者半身避挡,本应是难以舞动的盾牌,但在那人手上却又挥洒自如,将长方形盾牌的功用发挥得淋漓尽致,再加上手中刀柄特长的大刀,顿时杀力无穷。 两人在偌大的“天风校场”上来回交战已有数百回合,不要命的厮杀已令他们气喘咻咻,额上豆大的汗珠不住淌下。 但他们依旧不停在杀,一刀一刀向敌人劈斩过去,除非其中一方倒下,否则他们的决斗将会无止境的继续下去。 可怖狠辣的杀战只得两位座上客,无声无息站于依山而筑的一幢石砌高楼内,凭栏眺望细意观看。 两人比斗,乍看全无半点高手风范,只是不住的简单互砍,究竟他们有啥吸引高楼内的贵人留神注视呢? 从二人的攻杀招式可以看得出,他们虽没有高手风范,但却杀意凌厉非凡,目光如血,凶巴巴的杀性痴狂。 风范是后天培养,杀意却是从心而起。 “恶煞战兵”劈出十刀,全都被敌人那占尽优势的长方形盾牌尽数挡下,“恶煞战兵” 怒不可遏,当下一脚蹴出往敌人胸口轰去。 敌人不再抵挡,便吃“恶煞战兵”盛怒下蹴出的一脚,胸口被轰得瘪了下去,痛楚感觉蔓延全身。 自己最痛时,也就是敌人攻势尽头,难以回防的一刻,敌人明白道理,在中脚的同时猛然旋身向“恶煞战兵”奋力砍出一刀。 把痛楚融入杀力,杀意再次提升,力量随着“恶煞战兵”的攻击而增加,两手紧握特长刀柄,将那股蕴藏的可怕力量无情地狂挥而出。 攻击的同时,防守最是薄弱,“恶煞战兵”未有料到,对方会在猝然间袭击,始料不及下忙把盾牌迎上。 一阵轰然巨响过后,天地霎时万籁俱寂,“恶煞战兵”瞠目结舌的看看手中那化成片片粉碎的盾牌,不能置信的呆在当场。 战果已经出现,也代表死神已降临“恶煞战兵”身上,可是敌人未有进一步的攻杀,往后退开三步,再没有任何举动。 脸上充满着笑容,笑并不是因为胜利,而是来自耻辱,对失败者的耻辱。主人没有下令把对方杀掉,只是要对方感到耻辱带来的痛苦。 “恶煞战兵”经已战败,并受到敌人的无情耻笑,但他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站着,没有大王的命令,即使被千刀万剐,他都决不会反抗。 突然,一阵有若雷鸣似的笑声自高楼内发出,显出高楼内的两人皆功力非凡,惊世骇俗。 当中一人脚旁放置着一双用铁链锁住的刀剑,那人身穿金黄色的长袍,袍上绣有金龙吐珠,尊贵气派无与伦比,他正是“五国”的大统领,“马亚”的大王子呼延龙二。 与他并肩而立的人,手中“败刀”杀气森寒,脸上刀疤更显他枭雄本色,对,他就是“天法国”的大王伍穷。 伍穷探知“天鹰城”的实力深浅后,没有再派兵进攻,回到宫中只是命人请来“五国” 的大统领呼延龙二,到皇宫一聚。那呼延龙二也毫不示弱,只带十个近卫锋将,便昂然进城入宫。 难道伍穷想借助“五国”之力,剿灭“天鹰城”? 各人都是那样想,但伍穷的答案却教他们出乎意料之外,呼延龙二到来,伍穷竟把他带到“天风校场”,更安排一场“五国”士兵和“天法国”战兵比斗的节目。 呼延龙二也想看看“天法国”战兵杀力究竟到了何等程度,于是便派出锋将中最强的一名上前迎战。 两人奉主人命令决杀,为国家、为曾被对方杀死的同胞,杀性狂蛮、如疯似癫的,誓杀眼前贱人。 料不到“天法国”会落败,亦想不到“天法国”落败后伍穷居然会笑,这算是甚么意思? 笑甚么?好笑吗?你笑得十分难看,是我战胜你战败,笑的好应该是我,你没有资格笑。 伍穷的心思愈来愈是缜密,比从前更难以捉摸,呼延龙二不明白伍穷为何笑,他只能以笑来掩饰自己的满肚疑惑。 没有问,呼延龙二只说了一句好合理的说话:“‘天法国’的兵器不如我国,我们胜出乃是理所当然。” 合情合理的说话,战场上,兵器是杀人和自保的必需品,它的强弱关系着战士性命,兵器强当然占优,故此每一国都极是注重兵器铸造,以便在战场上轻易压倒敌人。 呼延龙二说话语气响亮,只因道理握在手中,便振振有词,目的不过是要挫折伍穷的狂焰气势。 惟是伍穷没有因呼延龙二的说话而收敛笑声,相反笑得更狂更傲,令呼延龙二甚是疑惑,这家伙疯了么?为啥故弄玄虚,原来传说中的枭雄伍穷,好生胡混! 伍穷像听见世上最好笑的谬论,笑声良久方止,第一句说话已教心高气傲的呼延龙二听了心中生气:“你以为兵器胜过了我国便必然战胜,哈!笑话,天大的笑话!告诉你,你的战兵已死。” 甚么?站在“恶煞战兵”三步之遥的“五国”士兵居然死了,他何时被杀?如何被杀? 为何连呼延龙二也看不出他被杀? 凝目细看,那位“五国”锋将依然不动如山,站于“天风校场”上,双目有神,表情傲慢得很,非但没有死去,更且发出一阵阵耻笑声,显然在心中正笑骂这笨伍穷。 伍穷为啥会说他已经死了? 呼延龙二不屑地道:“听闻伍穷爱说废话,本统领还以为是坊间流言,不可尽信,想不到原来在龙座上的皇帝,竟真的会如此语无伦次,哈……,对了,对了,‘天法国’也就好应该由咱们‘五国’吞并、主宰啊!”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呼延龙二身为“五国”大统领率兵攻打“天法国”,他当然要好清楚对手实力,如今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对于别人的冷嘲热讽,伍穷早已见怪不怪,呼延龙二的说话根本听不进伍穷耳内,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眼神坚定地向自己的“恶煞战兵”道:“看来你不太明白我说话的意思,以你如此幼稚无知却为‘五国’领兵,看来最终必然一败涂地,客死异乡!” 如此侮辱,呼延龙二不禁怒火中烧,伍穷既然说他背后有一番大道理,他也乐意听听,再来个彻底耻笑,呼延龙二淡淡道:“阁下既然有过人见解,本座愿闻其详。” 伍穷当仁不让,干笑了一声,道:“你要请教我么,我便给你一条人生大道理,骄兵必败,我想你熟读兵书已经早有所闻,不用我再多作解释,看你手下胜出之后,竟然嚣张跋扈,自以为是,杀劫已来还懵然不知,你说可不可笑。” 那一番道理,呼延龙二又怎会接纳,要是自己接纳,才智岂不是在伍穷之下,呼延龙二不甘示弱道:“如你所说,战胜者应该是阁下的‘恶煞战兵’,但事实放在眼前,又教人如何信服,看来伍穷只是用一大堆至理来为自己建设国家,灭国也是必然的事。” 言毕,伍穷又是一阵狂笑,接着嚷道:“‘恶煞战兵’你的对手是否已经死了?”简单的一句问话,却换来好不简单答案。 “恶煞战兵”道:“对,死了!大王。”把手中大刀弃于地上,双目发出深山大泽里野兽般的寒芒,一步一步直迫“五国”士兵,有若饥饿下发狂的凶兽,要把猎物连骨吞入肚里。 “五国”士兵被盯得全身冷汗涔涔而下,如坠冰窖之中,大声呼喝,把心底的无形恐惧驱出体外。两手紧握特长刀柄的大刀,如狂冲前,一刀往形如凶兽的“恶煞战兵”劈斩。 简单的挥杀,“恶煞战兵”竟不退不避,任由大刀插入躯体,痛楚令他狂叫,恍似夜枭哀号,厉鬼长嗥。 痛楚可以令人清醒,方可令人疯狂,看来“恶煞战兵”属于后者,一刀入身,便轰出十多拳,每拳均以对方头颅为目标。 那是代价,杀我便要付出沉重代价。 疯狂的攻击,令“五国”士兵拼命挣扎,手中大刀胡乱向敌人狂刺,可是刺得愈多,身上及头颅所中的拳头亦暴增。 理论上,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跟一个拿刀的人比拚,输的好应该是赤手空拳者,可是伍穷刻意训练出来的“恶煞战兵”绝对有异于一切常规。 伍穷要疯,要全国人民疯狂,而最疯狂者便纳入为“恶煞战兵”内再加以苦练,为“天法国”带来最大的“本钱”。 疯狂,把潜藏在人体内的兽性表露无遗,原来“恶煞战兵”被大刀多番刺伤,应早已失血过多晕倒地上,但实际结果却不是那样。 身体不住被重击,变得十分疲乏无力,手中刀一再乱刺也停不下敌人拳头狂攻,难以接受下,心中惊怯骤临,胆破心寒,登时杀力崩溃,“五国”士兵被狂拳轰碎头颅,弄得脑浆四滥,活生生被打死,死状可怖! 脸上五官经已不复见,身躯更是惨不忍睹,肉和骨亦不能清楚相分,就像一团烂泥牛粪,可见伍穷所训练出来的疯狂意志如何恐怖。 “恶煞战兵”撕下已变成一团血肉的“五国”士兵衣衫,为自己包裹伤口,伤痕多得一时难以全都包扎,只好把数处严重的伤口处理,其余的暂不再理会,静静站在一旁。 “五国”士兵先胜一场,再加上有大刀在手,怎想过自己会被一个赤手空拳的狂人打死。 情况俨如一个在平地上不断奔跑的人,他看见前面是陆地,也就信心十足的继续前行,怎料忽地脚下踩空,身体失去重心掉了下去,堕落无底深谷,那种急袭心头的恐怖感觉,一瞬间充斥脑海,惊惶失措也就成了致死原因。 伍穷向身受重伤,但依然挺立身子站于一旁的“恶煞战兵”点了点头,战兵方才领命离去,十二分遵从皇命。 这一仗伍穷反败为胜,呼延龙二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这“天法国”的枭雄,果然有值得佩服的地方。 首先伍穷竟然不计前嫌,“五国”多年来不停对“天法国”滋扰,甚至发兵讨伐,战祸不断,手下大将李厉琤还险死在皇上皇为“五国”所布下的杀阵当中。 伍穷只字不提,还恭请他到皇宫一聚,可见伍穷胸襟广阔,气量汪涵,伍穷就是伍穷,确教人刮目相看。 命令“恶煞战兵”在呼延龙二面前尽情演绎他的狂态,把自己的后着任意让敌人知悉,全不惧敌人对他有所防范,信心大得比整个“天法国”加起来还要大,伍穷所干这一切,在在显露其大枭雄的风范。 其实,伍穷让呼延龙二观看他的“恶煞战兵”,是要令对方感到他所训练的士兵如何疯狂,恐惧会令人退缩,惧怕之下便不敢再派兵攻打“天法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全都是神相风不惑向伍穷献上之计策,一切尽在他计算之内。 看罢战兵之拚斗,两位绝世高手暂且放下激烈杀意,一同享受佳肴美酒,就似是相逢恨晚的好兄弟一样。 美貌宫女侍奉在旁,呼延龙二笑道:“看来在战场上我的战兵未必能胜得了‘天法国’的疯狂杀力。” 伍穷哈哈大笑起来,仰首喝下一大杯酒,笑道:“不是未必,而是一定,‘五国’必定一败涂地!” 说完,一口气就把坛里的酒都喝光。 呼延龙二微微一笑,似是想到极有趣的事情,道:“战争除了运用战兵能取胜外,还有另一个方法。” 伍穷仿佛明白对方心意,双目闪出精光,笑道:“天下间最愚蠢的人都以为,对付‘天法国’便是擒贼先杀王,先来把我杀掉!” 呼延龙二道:“本座的一刀一剑,从来要杀谁也一定成功,这个你应该先了解。” 伍穷道:“我更了解的,是呼延龙二从前所杀者,都只是庸才,你的刀剑能杀猪杀狗,却不一定能杀人,当然,要用来杀朕,结果就只是自杀,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的是你们两个贱人!” 好斗胆的说话,竟有人擅自闯进来喝骂,这个人,更且是个女人,弱质纤纤的女流之辈竟不畏死吗? 她,真的从不畏死,她名叫——十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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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无敌爱玉郎 国与国之间的争斗,高手跟高手间的决杀,鄱在乎着生命的问题。 谁个在战役中败下阵来,都要付出宝贵性命。 就像一场赌局,把你的性命押上,你可能有十足的把握,但未必一定有百分百的胜算。 即使胜券已紧握你手,意外之事往往也难以估计。 因此要面对每一场关乎着自己性命的战争时,必须先要对自己有一定程度的信心,否则便不战而败。 但人总是自私,不用出生入死当然乐意接受,于是运用超凡智慧令一大群人为他而战,自己则以逸代劳,毋须流汗流血。 利用别人,为自己达成更远大的目标。成功便要牺牲,他们可能会为死了的人风光大葬,可惜人死了就甚么都感受不到。 呼延龙二要以个人实力把伍穷斩杀,再夺得“天法国”,故此他放弃了一贯的沙场征战方法。 问题是伍穷已非昔日的黄毛小子,每一个杀他的人都必须付上沉重代价,呼延龙二胜算又有多少?从来要杀伍穷的人都失败,刀锋冷也好、皇玉郎也好、小白也好,谁也不能斩杀每一天都在作自我提升的伍穷。 不要问自己可否杀得死眼前大敌,只可以告诉自己一定能把敌人碎尸万段,这是呼延龙二杀人的宗旨,亦是他一生人的原则。 本来想利用两个士兵的拚杀来打击伍穷,始料不及,伍穷竟已把士兵训练成疯狂杀神,事由呼延龙二意料之外。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伍穷竟让呼延龙二看清楚自己的底蕴,他的自信比精钢还要坚固,那是意料之外意外。 事情发展至此,呼延龙二不得不以武功挫败伍穷,再予以击杀,否则他会在伍穷的无形阴影下,以至不战而败。 又是一场精彩的决战,两人正在凝神待战,冷不防,却出现了一个不应该此时出现的人,她是——十两。 十两的出现,令场上的两位高手,表情都有所变化,呼延龙二本来杀气腾腾,因为“天法国”的皇后出现而浅现笑容,一种渴望已久的笑容。 自从当日夜叉带走十两,他就渴望两人能有再会之期,料不到却在此情此景下碰上,尽管如此,再见十两仍教呼延龙二喜悦不禁。 伍穷见到十两脸上也露出笑容,但笑容很快就敛去,因为十两脸上挂着伍穷好讨厌的— —鄙视又满足笑态。每一次伍穷看见十两有着这种笑容,他便知悉十两必不怀好意,要破坏他的国事。 笑得如沐春风,十两走到呼延龙二身前,鑯手轻抚这位“马亚”大王子柔情万种的脸,摸得对方全身发软,接下来便是一阵冷意。 冷意来自酒,本来在桌上未喝的酒,已经泼到呼延龙二脸上,泼酒的人便是眼前人十两,她杏目圆瞪,一脸恶形恶相。 惊震呆愕的呼延龙二,没有避过泼来的酒,不是避不过,而是没料到十两会如此横蛮对待他。 十两怒道:“你们喜欢打打杀杀,早应该站出来一决雌雄,为何要躲在万人之后当一对缩头乌龟,要死你们自己去死好了,为何推百姓、部下去死?你们算甚么英雄、枭雄,根本就是贪生怕死的混蛋而已!” 一轮痛骂,教呼延龙二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寻常百姓,早已拉出去来个凌迟或腰斩处死,但痛骂他的却是“天法国”的皇后,自己钟情的十两,那一口气只好强忍吞下。 十两讨厌战争,更讨厌百姓的无辜牺牲,留在“天法国”是为了要安慰一群受苦百姓。 一将功成万骨枯,除了万骨弃于战场上,十两更看到士兵的亲人如何痛心疾首,悲哀落泪。 万骨枯,只是形容死者已矣,至于死讯带给其亲人的伤害,又怎会是只字片语所能形容。 为君为王者,不理百姓痛楚,任意妄为,在十两安慰那些已死去的战兵家属日子里,深深感受,今日乍见两大王者任意让部下战兵为自己卖命,当下怒火中烧,也就更加认定“暴君”的概念,恨不得两人都快点到阴曹地府去,免再遗祸人间。 只是当头棒喝不一定人人都愿意接受,伍穷就不吃这一套,十两惹得伍穷怒目瞪视,闪电般的步法移至十两身旁,一手便紧扣着她的咽喉。 伍穷真的疯了,那是他最爱的十两啊,亦毫不考虑痛下杀手,权力欲望已使他迷失方向。 伍穷握着十两柔软的咽喉,喝道:“你最好给我收口,离开这里,不要逼我干出一些教我痛心的事情。” 能够不杀十两,伍穷亦愿意放过她,只希望用一些威迫恐吓,能把十两暂时赶离。 本来已消失的笑容,又再在十两脸上涌现,是甚么事情让十两充满自信,伍穷还未想得通透,答案就来了。 凛冽阴风逼近,伍穷却看到身前深深浅浅、虚虚幻幻的竟有数十条人影射来,分别重掌轰向自己。 敌人杀力轰得四周罡风大作,狂飙乱舞,首当其冲的伍穷,被阴风吹得彻骨生痛,忙撤去紧扼十两咽喉的手,往敌人虚实难辨的重掌回击。 残影渐渐消失,十多掌变回鬼神辟易的一掌,攻得伍穷防不胜防,迳自乱了心神。 两掌相击,爆出如雷鸣声响,伍穷竟被突如其来的杀力迫退三步之外,来者就像亘古不变的巨石,挺立站在十两身旁。 三步过后,伍穷方把攻来的劲力尽卸地上,定住身形,十两身旁的偷袭者蓦地不见了。 一声尖啸,偷袭者如大鹏展翅从半空中飞扑伍穷,手中一枝晶莹通透的玉萧如长剑戟刺杀向敌人鼻梁。 身法挪移,伍穷正想施展出诡异飘忽、无定无影的游移身法避开敌人攻杀。 谁知玉箫竟射出两道气劲分攻向伍穷双目,双脚连环蹴出,踢向伍穷胸膛。 “败刀”把快腿挡下,一掌推出击散攻来的气劲,伍穷仰身往后,避过攻来的玉箫。 玉箫夹着一股劲风疾冲向敌人,伍穷退避不及,鼻梁被击至重伤,鲜血飞溅。 被击伤的不只是伍穷的鼻梁,还有他的心,只有二十年前,在长街上面对刀锋冷,伍穷才有如此惧怕过。 二十年后的今日,伍穷连道医苦来由也不怕,怎会对眼前的偷袭者产生莫名恐惧,那种感觉就像不再惧怕猛兽的人,再次遇上一头令他不期然移步、退后的凶兽一样,教他难以接受。 天下间没甚么事,会比自以为不再惧怕任何事时,却又发生令自己从心底里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更可怕,怕,是人的大敌,惊惶惧怕,也就一生一世不敢再面对了。 伍穷摸一摸已破损的鼻梁,沾上手的鲜血是如此惊心动魄,难以置信,本想再次反攻,偷袭者已不知去向! 呼延龙二早想出手,在十两被伍穷紧扣咽喉的一刻,他本想为十两解围,但他迟了一步,是迟了一大步,因为当他在想的时候,伍穷已被击退,正待看清楚发生何事情,伍穷已被人轰破鼻梁。 拔出刀剑,偷袭者已临及身前,晶莹玉箫宛似灵蛇出洞,不住向呼延龙二身上大穴打来。 “志室穴”、“环跳穴”、“神封穴”、“关元穴”、“青灵穴”、“云门穴”,每一击都攻得呼延龙二不得不先作固守。 左挡右截,呼延龙二显得手忙脚乱,玉箫的攻敌招数倏来忽往,呼延龙二慌忙拆解,不得不刀剑并施,竭力截阻疯杀。 刀柄剑柄插入鞘内,呼延龙二手中兵器顿时变成一把长约十尺的两刃兵器,旋飞疾舞正要挥出绝学,杀退偷袭者,岂料长剑被人紧紧扣住,定睛一看,方发觉长剑已被玉箫套个正着。 “当”的一声,长剑竟被狠狠折断,呼延龙二急身退避,身上虽没半点伤痕,自尊心却是彻底被侮辱,难堪到不得了! 手中刀剑伴他征战多年,从没有试过被人折毁,如今和此偷袭者交手不到数个回合,长剑竟已被对方轻易折断,那种难堪与被侮辱的感觉,教呼延龙二羞愧难当,脸庞都顿时涨红了起来。 折剑之后,偷袭者再次回到十两身旁,此时伍穷和呼延龙二方才看清楚来者是谁。 此人年约四十余岁,脸如冠玉,一头及眉长发,身穿整齐长袍,举止飘逸,单从外表判断,实在找不到半分可以挑剔之处。 惹人注目的是两道赤红如血的眉毛,分别缠捆于发后,使本来温文儒雅的样貌,添上三分邪异色彩。 他正是“神、魔、道、狂、邪”上代五大高手的表表者,曲邪——皇玉郎,也就是当年杀力最强的高手。 玉树临风,神俊非凡的皇玉郎,以情深似海的双目凝视十两,毫不把伍穷及呼延龙二放在眼内,看来皇玉郎已将保护十两的安危视作己任,问题是他为何会突然在这里出现,武功又怎可能急剧提升,以一敌二,尽显绝世高手风范呢? 场中的三个男人都深爱着十两,一切的问题来源都是为了她,此刻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法国”皇后十两的身上。 十两没有理会伍穷的目光,轻抚皇玉郎的红色眉毛,婉惜地道:“玉郎,你消瘦了。” 皇玉郎情深款款地道:“我已把你的承诺实现,你应该满意吧?” 为何皇玉郎会突然现身呢?这便要从数年前说起,当日皇玉郎欲见十两却被伍穷多番阻挠,最终得悉十两已决心和伍穷破镜重圆,黯然神伤下惟有独自离去。 放弃对十两的追求,舍弃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钟爱,皇玉郎终日以酒作伴,留连“穷乡乞巷”内。 昔日的五大高手之一,潇洒情态再也难以在皇玉郎身上寻觅到半点蛛丝马迹,能见的就只有一脸于思,眼神落寞,十足十一名潦倒汉。 十两为了安抚百姓,四处慰问,“穷乡乞巷”中恰巧碰上皇玉郎,两人在桥畔叙旧促膝长谈,皇玉郎方才明白十两心意。 十两厌恶战争,皇玉郎早已心中知悉,想不到的是十两会向他提出大胆要求:“只要你把武功再提升,成为天下第一,阻止伍穷对别人的侵略,甚么君太狂,便挟子以刺杀,以利天下百姓,我便委身下嫁于你。” 就是这一句话,教跌落深渊的皇玉郎再次重见人生曙光。皇玉郎暂别十两,独自苦思提升武功之法。他已有了目标,也就疯狂的向目标进发,尽量于最短时间内再成为天下第一武者。 数年以后的今日,皇玉郎已达成他对十两的承诺,欠的就是把伍穷击倒,证明他杀力惊人,天下高手都被他骑在头上。 伍穷与呼延龙二非常合拍的踏前一步,手中紧握兵器,他们从没想过会有联手一天,但皇玉郎武功如此高绝,让他活着离开,终是个大患,两人无形间站在同一阵线,誓要将皇玉郎送上黄泉路。 皇玉郎一反常态没有多余说话,眼见敌人联手进攻,左手从怀中探出一枝银笛,在五指间不停打转,银光乍闪,恍如手握一轮明月。 左笛右箫,先是两步一停,继而五步再停,像在跳一些蛮荒夷族的舞步,伍穷二人一时也未懂如何进攻。 皇玉郎的步法,是否藏着一种极厉害的武功?贸然进招会否着了他的道儿?伍穷在刚才恐惧急袭下,已不敢小觑皇玉郎。 两人随着皇玉郎的动作移步,不自觉间已堕入曲邪的陷阱之中。皇玉郎掌握着杀战节奏,主动带领二人,不知不觉间已主宰了大战的胜负。 电光火石间,皇玉郎舍弃诡异身法,惊鸿急掠冲至伍穷面前,转眼玉箫与“败刀”交击一百回合,攻杀伍穷的同时,呼延龙二也不闲着,银笛无声无息从皇玉郎手中游到他双脚,好个皇玉郎竟以脚御笛跟大王子斗个旗鼓相当。 本来两人联手,如今被皇玉郎分隔开来,再也组成不了合击之势,银笛玉箫招式截然不同,斗得伍穷、呼延龙二两人冷汗涔涔。 捉摸得到玉箫的招式,伍穷正要反攻出招,岂料玉箫忽然失踪,一点银光刺来,玉箫经已换上银笛,皇玉郎目的就是要你乱,乱便会萌生恐欢。 银笛玉箫不停交替与伍穷、呼延龙二两人对战,以伍穷能耐,绝对不可能跟呼延龙二联手下,仍败退受挫。 伍穷不愿再想下去,杀,杀,杀!杀死皇玉郎,手刃此麻烦杀神,尽量简单的去杀便是。 不断苦斗,皇玉郎却占尽上风,忽地他又再变招,玉箫、银笛猝然射入衣衫之内,顿时变得两手空空。 三人动作突然静止下来,皇玉郎究竟搞甚么鬼?好快,伍穷便知悉原来皇玉郎已施展杀着。 不必多加猜度,伍穷要一举消灭心中不明恐惧,怒吼声中,“败刀”劈斩皇玉郎,呼延龙二亦提刀杀上,两人联手同时夹击,誓要把皇玉郎一分为三! 玉箫银笛再次出现,挟着雷霆震怒之威,分别射向二人咽喉。 原来皇玉郎藏笛、箫于衣袖内,运劲蓄力,左手笛震射穿过右袖击出,右手箫同样自左袖疾射刺出,分别攻向两大敌人,这正是皇玉郎的创新杀招“劳燕分飞”! 箫、笛同时狠狠刺中伍穷、呼延龙二咽喉,两大高手竟也挡截不了急疾之势。 护身罡气护住了咽喉受创处,顿觉喉头一甜,看来并不能完全消解攻来之杀力! 二人咽喉同时慢慢滴下嫣红鲜血,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看来血管被震撕裂了! 皇玉郎收回玉箫、银笛,却不再进攻击杀。 十两上前轻吻皇玉郎,令他高兴得如痴如狂,执着十两的手转身离去,再没有留下甚么说话。 简简单单的明示,已足教伍穷、呼延龙二心死,更且绝对理解,这皇玉郎要杀自己,实在太轻易。 从此,两人脑海中必然留下阴影,甚么呼风唤雨、睥视天下、狂妄自大…… 一一都必须自我收敛。原来,天下之大,能人实在太多,皇玉郎已成杀神之神。 (待续) 后记 步伐太慢,迟早玩残今期描写情节方面曲折甚多,剧变细节位真的计算得相当满意,其中小白将碰上天夭一节,下期峰回路转,你一定会大感惊讶,包保读者们拍案叫绝。 皇玉郎又出现了,我在描写他的提升中,刻意留下了一点蛛丝马迹,大家有否留意呢? 这个人物太特别,必须好好处理,此后由他及十两引发出的另一条新线,希望会令你惊讶! “十大神兵皇榜”之战,已如箭在弦,各路高手陆续在“剑京城”出现。大家有没有发觉,我很少写这么杂混的“武林第一”式决战。在交代、分场、形容、分类上实在太麻烦。 但因为“十大神兵皇榜”将引发一连串高潮,我必须努力面对,故此不理会那么多,杀呀! 创作人就是必须不惧前面险阻,用个脑去战胜一切,否则就如今日香港漫画一样,原地踏步! 转个话题,因为我上去“天行杜”,帮手许景琛及李中兴创作新书《古龙豪侠传》好自然好快传了出去。 帮许景琛他们是一种新尝试,很久没做漫画,教教大家如何做啰,不要大惊小怪啦! 近来我反而较为集中精神,搞最兴的上网热潮,一、两个月后相信便会看见。 大家放心,我的路向同一般会不同,唉!如果我个脑同一般人一样,就不会那么值钱啦! 网络热潮我相信会延续下去,大概十年八年后,少年人长大,网络便会主宰一切。 我亦相信“网络”只应着重HITRATE,有好多人浏览就行了,必然因而商机无限。 网络大计以外,我拍的第一出电影《爱。也许不易》已作首映,反应相当好。全场笑声、反应不绝,重拍了三、四次手掌! 《刀剑笑》小说已出版,敬请必须捧场。 今年忙就肯定忙死,但未致太过分,我会努力安排时间,等一切创作提升质素。 二十年创作生涯,漫画、电视、电台、电影、登台、小说、网页、杂志……,跨媒体都试过,亦曾创下出色成绩,看来今年好应该再作突破性发展,努力呀! 为何还这么博命呢? 因为我爱创作,一个人、一枝笔、一个脑,可以发展出以亿计利润,这样好玩,怎可以没有我份! 人家嫌香港步伐太快,我二十年来一直嫌节奏太慢,漫画、小说,都给我玩到快九拍,妖,这样先至过瘾的嘛,行得慢兀开啦! 文:刘定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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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天牢活挛宝 爱与恨,从来都是令人最感迷惘的情感,两者先后而生,因爱成恨,极恨而爱爱、恨,两者绝不可能共存,更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惟是“赤由村”内,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发生,更是发生在一个不世天人的他,正是小白,也就是丑丑。 以丑丑的面貌,成功挫败了场中多个强者,但当他变回小白,一股蕴藏已久的杀气,赫然掩至。 充满无尽恨意的杀气,来自天心。 提刀疾刺,小白迥身闪避,朱不三见状当下双爪攻出,轻易便擒住天心,教她再也动弹不得。 “狗皇帝,有胆便杀了我姊妹俩吧,你害我一家,害死我爹娘,此仇不共戴天,不杀你我俩誓不为人!” 怨恨的说话,小白听在耳里,痛在心头,只因咒骂自己的正是他心爱的天心、天意。 一双深爱丑丑,但却极恨小白的姊妹,交织着矛盾爱恨,却只有小白心中明白天啊!怎么要如此作弄世人,能享无尽的爱,也有无尽的恨。 只因丑丑就是小白,小白便是丑丑,同为一人,两个身份却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 无奈的心境,教小白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是爱,却变了恨,深爱的人忽然变成极恨自己,爱恨交煎,偏不可能说个明白,岂不一生痛苦!? 可是,小白是何许人也,难道他连这点情感也控制不了吗? 当然不会,既然此刻的身份是小白,便应该以帝王身份去面对,只听他冷冷的道:“江湖就是这样,恩怨情仇,无日无之,你俩恨我,我亦无法阻止,我想跟你俩一样恨我的天下人也实在不少。” “这么一来,咱们就难免要成死敌。” 天心听罢,眼中泪光盈盈,像受尽无限屈辱般,暴喝道:“那倒要看看谁比谁长寿了!” 小白道:“好!好!朕就等待你俩有能力杀朕的一天,哈……!” 说罢,小白回头离去,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说话,只剩下天心、天意两姊妹和那愈益高涨的怒气、怨恨。 但在小白心里,却留下无奈的痛。 这痛,会缠绵多久,就连小白也未能控制。 此刻,小白绝不能失落,他要保持绝对清醒,十二分冷静,去应付一件极之重要事情。 天夭,一直带给小白重重压迫感的人,无数的疑惑,看来都已被解开,现下,小白便要再次证实。 一切谜底,看来都在“天牢”之内。 返回宫中,小白再吹去到“天牢”。牢里空无一人,经清理过后,沙石尚未扫尽,但血渍经已模糊,不加细看,已难察觉这第七层“天牢”曾有过可怖杀戮。 铁墙,不就是困看天夭的么?那么,天夭究竟哪里去了? 聪明的小白,早已猜出真正的天夭仍在“天牢”之内,今番前来,就是要真正的会一会这位师伯。 四周寂静无声,小白正定神思考,忽地,身后涌现一阵凛冽杀气,直扑向小白杀气如尖锥,刺得小白背后遽然而生一种既炙痛又冰冷的感觉,连骨头也在颤抖。 接着,是一把熟悉的声音和一句话:“终于来了!” 小白缓缓回首,眼前所见,竟教他吓了一呆,一刹那间甚至男以接受过分的惊惧。 出现在小白眼前的竟然是另一个小白。“天牢”之内,怎可能有着两个样貌完全相同的小白!? 小白道:“斗胆,见朕还不快快下跪!” 小白道:“好胆,竟说了朕的说话!” 小白道:“大胆,朕乃真命天子,岂容你胡闹!” 小白道:“荒谬,朕乃九五之尊,人中真龙,岂容你假扮!” 小白道:“狡辩,朕乃不世天人,怎可能伪装!” 小白道:“只因你就是武尊——天夭。” 小白道:“废话,天夭早已被困‘天牢’,怎可能重见天日?” 小白道:“天夭训练出来的牢房死囚,合力为他破开铁牢,可惜朕刚好来到,坏了好事,第一层的铁牢破开,只放出一个胡混来,第二层铁牢破毁了部分,天夭大师伯花了不少工夫,终破牢而出!” 天夭道:“很好,该明白的看来都明白了。” 小白道:“不,大师伯以同门‘盗脸术’扮朕,看来还有更大阴谋在后。” 天夭道:“果然人中龙凤,智慧跟老夫不遑多让。” 小白道:“哈!好自大。” 天夭道:“老夫答应你,在你死前,一定把所有秘密都说得一清二楚,不教你抱着疑惑去见阎王。” 小白道:“哈……,多谢!多谢!” 天夭乃盗圣师兄,“盗脸术”此伎俩他当然晓得,惟是他乔扮小白,究竟有何重大阴谋? 小白面对大敌,外表冷静,但内心却是焦急如焚,方寸全失,只因天夭所带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捉摸不了的恐惧感,小白一生没怕过甚么,但面对大师伯天夭,他却不自觉的怯惧起来。 就像猛兽捕猎一般,一直窥伺着猎物,目不转睛的紧盯,没给猎物喘息的机会,天夭双目一直盯着小白。 完全被动的感觉,小白从未有过,实不懂得面对。 只见天夭步向铁墙旁的一块砖石,一屁股坐下,气度非凡,一派大将模样,尽显杀势狂猛。 小白乃当今天下第一人,再没有任何人能压在他头上,这个天夭却不放小白在眼内。 心房不自觉的急疾跳跃起来,那种从未有过的怯惧感觉,渐渐已开始蔓延全身,点点滴滴摧毁小白。 天夭一脸泰然自若,微微轻叹道:“四十年前,老夫曾到过一条村落,探望一位后辈,恰巧他娘子三天前为他诞下一子。” 天夭话音末落,小白已急不及待,抢白道:“原来大师伯破牢重见天日的第一件事,就是说有趣的故事,哈……,奇哉怪也!” 天夭道:“那婴孩五官标致,相貌堂堂,虽是初生,但四肢显见有力,骨骼更是难得的精奇,非常人也!” 小白道:“你好欣赏他?” 天夭道:“不,好讨厌他。” 小白道:“婴孩也讨厌了大师伯啊!他不至于可以为你带来甚么忌恨吧?” 天夭道:“他天生‘杀相’!” 小白道:“‘杀相’?” 天夭道:“跟老夫有着同一样的‘杀相’。” 小白道:“何为‘杀相’?” 天夭道:“小孩骨骼精奇,肩胸挺壮,惟是胸口‘中庭穴’呈凸骨之状,是为‘杀相’!” 小白听罢,摸了摸胸前,他胸囗之处自小便有一块小骨豉凸出来,虽也曾感到有别他人,只是却未有锁研“骨相”之学,故并不知悉自身便是“杀相”,也就不懂“杀相”真正意思。 天夭见状,嘴角轻弩微微笑道:“‘胸前凸骨,名曰怒骨,天定凶吉,相生相克’,那个小孩,正是你。” 小白道:“这个当然,原来爹提及当年曾来探望的便是大师伯阁下。” 天夭道:“‘命本相生,运转乾坤’。” 小白问道:“如此奇相,竟改变大师伯往后人生。” 天夭答道:“‘相连怒骨,衰旺不一’。” 小白听罢,心中一呆,只因天夭的说话,他并不太过明白,但从字句意思推测,已大约明白,夭夭自觉是跟自己有着莫大相克关系,也就是天生的死敌。 天夭又道:“怒骨杀相,天下难寻,二人同具,注定一生必是死敌,不能共存。” 小白听罢,不住的微微点头,果然跟自己理解的大致没两样。 天夭又再冷冷笑道:“哈!哈!你此刻相貌,就如我当天一样,怎么一个不足岁的小孩,竟会是我终生死敌?” 小白道:“难怪爹娘曾说你来探望我,但突然又不辞而别!原来是大师伯发现了我的诞生,将影响你一生一世。” 夭夭道:“只因‘杀相’相会,一盛一衰,一强一弱,相克终生,老夫运度从此向下滑落。” 小白道:“要是畏怯,你大可于当天杀我?” 夭夭道:“你不能死!” 小白道:“哈……,内里定然大有文章。” 天夭轻笑,答道:“相连杀相,福运倒置,一人愈是低落,另一人便愈兴旺。小白道: “四十年来,大福大运掩至,使朕飞黄腾达,如日中天,原来都只因你被困‘天牢’。” 天夭道:“对,因于‘天牢’之内,福道不来,全给你所受,使你成功登上中土大王之位。” 小白道:“只要朕一旦福运低落,你便可以成王成帝。” 天夭道:“完全说对了,若然一人死去,更会连累另一人,教他也难再存活下去。‘杀相’二者必须同生,从你出生的那一天开始,这宿怨便交集纠缠,生生不息的延绵下去。” 小白道:“多年以来,听闻朕愈来愈兴旺,你不担心吗?” 天夭道:“我只怕你败给天皇帝国,老夫也就命不久矣!” 小白道:“战胜了,大师伯只认定是因为朕把你的福运都夺了过来,根本与朕自身功力毫无关系。” 天夭道:“这个当然!” 小白终于明白其中玄机,但心中却是接受不了。一个被困在“天牢”四十年的人,你可能一时三刻便以道理来说服他吗? 一种无形恐惧从小白心底升起,是恐惧,绝不是杀意,这感觉由他踏入“天牢”开始一直未有熄灭过,好讨厌。 天夭又道:“老夫再强调一次,我不会杀你。” 小白道:“不是不杀,是杀不了。” 天夭道:“不是杀不了,是不杀。” 小白道:“好自大,不自量力的老家伙!” 天夭道:“好愚蠢,到此刻还未明白。” 小白道:“甚么‘杀相’只是你这老家伙固执己见的笨话,根本毫不足信,别再沉迷‘骨相’之学了,朕原谅你的无知便是。” 天夭的说话,当然有着他的意思,只是小白却全然接受不了。 天夭又道:“你身后的‘天牢’,便是你往后四十年的居所。老夫要你过着我从前一样的无聊苦日子,好让我能取回一切的福运,取代你成为中土皇帝。我天夭就是小白,小白是我,哈……,登基大典就由老夫来个取而代之,开展我‘天夭皇朝’好了!” 有若五雷轰顶,小白恍然大悟,一切事情原来天夭都早有严谨安排,最终目的是要轻易取代自己,成为皇朝君主。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要双手奉上。 先派胡混出去,就是要让天下人皆误以为他便是天夭,令小白疑惑,独自来到“天牢” 查个究竟。 如此一来,夭夭便有了机会能与小白单独会面,彻底把他击败,再困死于“天牢”内,自已便可以“盗脸术”伪装成小白,登基为王,再施行新政,建立“天夭皇朝”,吞掉小白的所有一切。 好聪明的天夭,如此大敌,绝对是小白平生从未碰上过。 水落石出见真章,小白必须想出妙计化解,不然的话,恐怕真的会被永远囚于“天牢” 之内,“小白皇朝”也就名存实亡! 正当小白想着,天夭又道:“黄金二十年的努力,为你带来风光无限,但不要忘记,你得到的一切,全因为‘杀相’相克,老夫被困,你这小子才得以如日中天,你的一切,本应全属老夫所有,完璧归赵而已,小师侄,好好的进入我住了四十年的铁牢,努力反思吧!” 小白道:“这些年来,大师伯一定已有好详细计划去操控朝政,推行你的大计吧!” 天夭道:“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的下属,免得令朝野不安,惹人怀疑,老夫小白一向爱人如己,又信任朋友,就算要铲除异己,也会安排好好藉囗,教那些甚么朱不三、血霸王、将军、苦来由……,都一一死得心服口服!” 脑海里忽然转出无数可怖景象来,对小白忠肝义胆的战将、老朋友,一一被诬陷、斩杀。 刑场上各人都痛骂哭叫,不住呼冤,小白啊小白,你竟忘恩负义,教我们这些为你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的人,都不得好死!你这狗娘养的皇帝,算是甚么英雄好汉! 血,爆溅刑场! 不是一个一个的死,而是一大群又一大群的处斩,祸及家人,株连九族,甚么都杀得一干二净。 只要是小白的昔日战友,都要问罪处斩。 历史也会记载住这一段可歌可泣的悲惨大事,而小白,必然的被冠上暴君称号待小白的战友死得一干二净,此后每隔一段时间,天夭也会到“天牢”去探望真正的小白。 告诉他自已如何风光,告诉他“小白皇朝”已牢牢掌握在天夭手中! 以血汗艰辛建立出来的“小白皇朝”,就这样拱手相让吗? 不,绝对不可能,遇强愈强的小白,必然可以阻止天夭。 小白问道:“你有信心能压倒朕?” 天夭道:“绝对可以,我知道你必然会全力以赴,对吗?” 小白道:“一定。” 天夭道:“被困前有事相求吗?” 小白道:“没有,你根本困不了朕,天下之大,却没有人能困得住小白笑苍天!” 天夭道:“啊,险些忘记了,有一事我必然能替你代劳!” 小白道:“有屁快放!” 天夭道:“耶律梦香,我绝对会代你好好照顾她。抱拥她,令她欲仙欲死!” “待我尝尽温柔乡后,便会废掉她四肢,再带她来跟你道别,才送她往阴曹地府!” 如此侮辱的说话,小白岂能不作回应。 回应,就是“赤龙”出鞘。 “赤龙”如血,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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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同剑神兵鞘 剑动,意动,随心而动。 心意,来自一腔怒火。 怒火,来自侮辱——小白最敬重又最爱的耶律梦香公主。 贵为中土帝王的小白,已多番被天夭戏弄,令他堕进迷惘困惑之中。天夭不识好歹,竟敢一再出言侮辱小白平生最爱的妻子,当下教他怒火中烧,再也难以饶恕小白怒道:“你将要为这番话付上好大代价!” 一切事情都已清楚明白,只是依据天夭笃信的“骨相”学,小白要延续自身福运,同样也不能杀掉眼前“杀相相连”的天夭。 不能杀,却可以“困”,小白就是要令天夭明白,“天牢”才是他永永远远的居所,别再妄想重见天日! 惟是这一战可以如此顺利取胜吗?那种鲜有的恐惧感觉,依然未有自小白心中消失。 这战的结果,就连小白也未能掌握,他,绝对没有百分百信心能挫败大师伯天夭。 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的,是眼前大敌一直给着自己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从前,与无数的高手交战,每一回都能刺激小白不断提升杀力,使他遇强愈强,今日小白已贵为最尊贵的帝王,还可以跟从前一样,不计一切的去拼死吗? “赤龙”,小白最信任的伙伴,两者早已心灵相扣,合而为一,杀败过无数强者,呛然出鞘,剑光暴射。 来吧,“赤龙”,助我杀败这老家伙! 剑,已出鞘,绽放万丈光芒,耀射四周。 天夭骤见“赤龙”剑芒,不禁欣然地赞叹道:“好!好!‘赤龙’果真是不世神兵。” 小白答道:“败于‘神兵’之下,无憾了吧!” 天夭道:“可惜却跟了个无能主人,如此好剑,早就应该握我手中,你这小子根本配不上‘赤龙’。” 小白道:“好,那就以你的死来证明朕跟‘赤龙’是天衣无缝的匹配好了!” 说罢,小白纵身跃前,恍似猛虎扑兔,直噬向天夭。 澎湃的气势,透射四周。小白的怒意,已不能再控制。 那怒意,已冲昏小白的头脑,使他失却了一贯的冷静,只欲狠狠痛斩怒杀,以消心头之恨。 如此妄乱出招,只会为攻击者自己带来伤害,更且可能是难以挽救的严重伤害全没招式可言狂怒劈斩,天夭照单全收,不闪不避,任由神兵破体,只双目瞪视着小白。 连环劈斩,天夭依然没有还击之意,护身罡气令身体丝毫无损,冷冷笑道:“好师侄,你着实教老夫太失望,这些年来,‘赤龙’真的被糟塌了!” 嚣张的话,小白听在耳里,不禁怒在心头。 愈愤怒,所劈斩的劲力便愈强,愈强也就愈散乱,完全控制不了节奏,人剑未能合一,又怎能杀败大敌? 此刻的小白,已完全陷于愤怒之中,甚么人剑合一、胜战谋略,全抛诸脑后。 斩杀不了天夭,那种难以形容的恐惧感便更加膨胀,攻击招式也就更显凌乱。 犹如钢铁一般的肌肉,全没被“赤龙”破伤,不论小白如何痛击,天夭也丝毫无损,仍然只是盯着小白,仿佛在耻笑他的无聊、幼稚。 享受着小白的攻击,过了一阵子,天夭看来已显得有点不耐烦,该是“答谢”好师侄的时候了。 一阵凛例劲风条忽刮向小白面庞,吹起四周沙石。 劲风来自天夭的拳,直打小白肚腹,随着沙石猛地震开。 拳劲怀着旋力,逼得小白节节退开,几个起落,才可尽卸劲力,勉强回落地上可是天夭的攻势,根本没给小白任何喘息机会,急步冲前,箭矢般直射向小白剑光骤现,小白回身挡格,或斩或劈,剑势猝烈凌厉,震裂气墙,下潜破斩。 小白满腹狐疑,只因天夭所使的剑招,自己全都很熟悉。 对了,是小白的剑招,天夭竟以小白的剑招还施其身。 杀力且在小白之上,横手劈斩,扩阔运劲空间。天夭的攻击,已令小白身上出现无数伤痕。 天夭笑道:“小子,好差劲呢!想不到中土第一武者,招式竟然未臻完美,就让我来示范给你看看吧!” 连绵不绝的杀招,教小白猝不及防,身上衣衫破碎,飞散半空,血如泉水般涌出。 痛,撕心裂肺。但小白没有理会,只因眼前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教他更感愕然。 愕然的,是天夭的剑,一把小白似曾相识的剑。 每一位用剑者,都必然与剑有所感应,天夭的剑,给了小白一种好独特的感觉,好似“赤龙”一般,心灵相应。 “他”,究竟是“谁”? 已被因于“天牢”四十多年,天夭怎会拥有一把酷似“赤龙”的神兵,“他”,到底从何而来? 但天夭的剑招,实在太快,小白根本未能仔细看清楚“他”,故所以一时分辨不了是甚么神兵。 天夭道:“甚么天下第一人,我天夭现身,就只有我才是天下第一人,小子,你给我靠边站。” 说罢,天夭提剑退开,一手掷出神兵,不住旋动,横掠小白,卷起四周沙石。 神兵兀自依着某种轨述飞来,不偏不移,旋斩接近小白,卷起的沙石漩涡亦如有生命一般跟随在后。 小白见状,当下急步先退。只是神兵速度比其退步更快,如恶浪吞天般直掩其面庞。 杀招已至眼前,迫不得已小白提剑挡格。 “当!”的一声巨响,两剑星火交逆,光芒四射。 剑芒之中,显见红光,是血,来自小白身上的血。 劲力太强,小白单手提剑挡格,“赤龙”虽没脱手,但右手虎口却已爆裂,不住涧血。 如此急劲的杀招,看来要用双手握剑才可抵挡。 神兵仍在不停旋动,小白未及回身,杀招又已攻来。 小白这回以双手举剑挺挡,果然有效,挫减杀力,勉强挡住了夺命一招。 忽然,身后又传来天夭之声,道:“中招了!” 甚么?小白不是已抵挡了杀招吗?怎可能又中招? 正当小白愕然之际,腰间“禀门穴”骤然传来一丝痛楚,小白,果真受杀招所伤。 原来神兵的攻势,只是天夭诱敌之计,为使小白忙于应付神兵,腰背间疏于防范,天夭趁机向其作出攻击。 短短的数招交手,小白接连受到重创,看来眼前的武尊天夭,确实是个绝强的对手。 小白就这样败下阵来吗? 不,绝不可以,要是战败,自己便会被困“天牢”内,艰辛建立的皇朝,落入天夭手中,从此一无所有。 小白心意已决,宁愿死,也绝不能战败! 到了此刻,他依然未能想出破敌之法,优势已失且身负重创,此战,绝对不容乐观。 一阵又一阵剧痛从腰间传来,痛得小白汗水血水不住涧出,凄厉之色教人心寒眼见那“禀门穴”不住膨胀,无俦内劲压迫在小白腰间,既无法抑制,又不能外泄。像是要炸碎小白五脏六腑似的,痛得他天昏地暗。 一边厢天夭的攻势,却没有停下,神兵依然循着轨述劈斩过来,绝不容小白有喘息机会。 不住后退、不住挡格,气血未调,蕴藏体内的劲力愈强,心脉散乱,血气加速沸腾,伤势更见加剧。 体内热血如要蒸发一样,仿佛无数蜂针蛰在血管,弄得小白心神错乱,思绪崩溃。 以神兵困扰敌人,藉破绽攻敌,达至引爆敌方体中内劲,炸碎内脏。 如此狠毒的杀招,却竟然有个好动听的名字——失魂碎梦剑天下”。 这绝招,乃是天夭于“天牢”四十年所创招数其中的一式,如今便由小白来接这惊世骇俗的第一回出击。 幸得小白也绝非平庸之辈,急运气调息,极力镇压着体内劲力,不容其爆发。 只见肚腹渐渐平复,看来好有功效。 气息已调,小白要作出反击,“赤龙”飞出,势如狂风落叶,翻起四周无数沙石,直夺天夭。 沙石纠结,化成石龙,盘旋而转,围绕天夭舞动。 剑与百龙分隔,化招、挡格,分别攻向天夭与神兵,把两者困裹其中,无从退避。 这一招,小白过往从未施展过,是他参考了“百万浩瀚剑阵”,演变而成的剑招,仓卒间挥出,却蕴藏神效。 那正是皇者五式剑的最后一招——“天下有血”。 小白这一招真能挫败夭夭吗? 看来并不能,天夭举起手中神兵,奇怪的事情骤然而生。 神兵如受号召一般,甫一高举,石龙与“赤龙”立时杀气全消,如同败絮,屈服投降,静静绕着神兵旋动。 奇怪的事接踵而来,教小白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天夭的神兵竟能与“赤龙”相互感应,顷刻间化解了无俦杀力。 而更令小白疑惑的,是“天下有血”明明初现江湖,怎可能一下子成了败招,而且不能见血。 “哇!”的一声,小白高呼,“赤龙”重回小白手中,定神凝望,心中不住慨叹。 “赤龙”,怎么会在小白最需要他的时候产生这样的畏怯,难道天夭真的如此可怕吗? 昂首前望,天夭已站在“天牢”门前,单手执剑,按于背门,似乎不容小白知悉手中神兵究竟有何跷蹊。 天夭道:“好差劲呢!你还有甚么杀招,一并使出来吧!好不知所为啊!” 如此嚣张跋雇,完全不把小白放在眼里。 怒火,再次于心中燃起,小白绝不能败,不论怎样,必须战胜,以巩固自己信心以及一切。 小白抛高“赤龙”,一飞冲天,没入黑暗穹苍,九天长啸,如一道惊电破开长空,势道犹似彩凤飞龙,奇彩流辉,霞光潋滟。 天夭抬头仰望,见小白人如天神降世,“赤龙”金光漫天锐射,如雨洒落,见者无不哗然震惊。 俨然是小白皇者五式剑的第四式——“无语问苍天”。 金光洒遍“天牢”,令人无从迥避,更可怕的是剑光令人产生一种凄然落寞的空虚感觉。 教人不自觉地伤怀、失望、沮丧、无奈,既想逃避剑光却又无法抽身之际,剑已到,势如破竹。 如此杀招,从来未尝一败,小白好有信心,这一式,必然可以令天夭败下阵来。 杀招临门,一击必杀之际,金光竟如潮水般疾涌退去,小白收招,不,不是收招,而是被破招。 天夭的神兵,已将“赤龙”挡开,为小白脸上添上一道长长的伤痕,不住渗血败了,连“无语问苍天”,竟也被天夭轻易破解。 原来天夭一直于金光中闪避,乘小白挥剑出招,形成空间,他迅即绕至小白跟前,作出反击小白剑招本已挥洒流畅,出剑绝难予人占便宜,但想不到仅仅一丝空隙,天夭便能窥准时机破杀。 光芒流射四窜,反震小白,伤痕几度交叠。 “天牢”内尘土翻飞,地上裂开一条深坑,确有浴血山河之势。 金光渐退,双目能视,不能置信的事情就摆在小白眼前,“赤龙”,竟已回鞘不,不是回鞘。是天夭替“赤龙”套回了剑鞋,金光退去,杀力化解,破了“无语问苍天”。 天夭手中的神兵,原来竟是“赤龙”的剑鞋。 趁小白怒火中烧混乱劈斩之际,天夭执起“赤龙”剑辅,一直以剑鞘跟“赤龙”抗战、对杀。 难怪小白会感到天夭的神兵似曾相识,感觉犹如“赤龙”无异。 只因“他”,本就是“赤龙”的一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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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天牢杀同门 小白乃天下无双的神人,武功、才智,各方面知识的吸收,都胜常人百倍,但此刻面对着天夭,小白顿时显得左支右绌,完全被压倒。 难道身为一国之君的小白,今天才碰上真正大克星,抗战只是徒然,还未登基,便成为“天牢”内的死囚,在苦狱中度其余生? 十多年前,小白巧遇老跛子,明白成为不世英雄人物的道理,掌握心中郁结如何解除,创出一套只厄于自已的武学——皇者五式剑。 从来没有一代英雄豪杰,武功是没有独立自主的个人风格。 故此,小白从偷取别人武学中求变,突破、创新。 与“赤龙”相互结合,创出绝艺剑招。 横刀,有“七步成诗”;名剑,有“名家剑法”;刀锋冷,有“灭门刀法”;小白,则有“皇者五式剑”。 那么,天夭又有甚么绝世武学招式?除了“血凝未冷”和“心魔妖法”外,他究竟还有甚么杀着? “失魂碎梦剑天下”,难道就是天夭被困“天牢”四十年内,所创下的最强招式? 但无论如何!如今看来都不重要了。只因天夭现下已取得绝对优势,令小白陷于苦战之中。 “天下有血”,初现武林,却未能有血;未尝一败的“无语问苍天”,金光漫天锐射,如雨洒落,却又给天夭巧妙地套回剑鞘,杀力完全被制封锁,败得彻彻底底。 “皇者五式剑”其中两招,已被天夭所破,剩下的三招,又能否突破败敌?小白能否反败为胜? 再想也是徒然,小白必然全力以赴,他对自己从来也有着十二成的绝对信心。 已回鞘的“赤龙”,小白吐力把剑拔出,斜身退飞,但剑鞘仍系连剑锋部分,化作古怪长兵器。 小白执着长了一倍的“赤龙”,不停急疾舞动,力拒天夭,拼个星火四溅。 脚步错动,剑势连绵不断,如白云行空,劲力吐散,卷起四周漩涡,漩涡一个未完又生第二个,剑力似无穷无尽,惊心夺魄。 那天夭的手,却依然未离剑鞘半分,单手紧握,随着“赤龙”舞动,运散气劲,抵抗漩涡。 漩涡反噬,直迫小白。剑势与漩涡竟在片刻间全被天夭所控,反攻向自己。 小白被剑气所困,渐觉气息微弱,下盘难稳,只好不断卸力后退。 剑势或黏或引,或挤或按,均未能缓住凶猛剑力漩涡,身体反被带动得东歪西斜,可见天夭内力确实胜上一筹。 二十多年来,小白尽融会师父盗圣、大师兄横刀、名剑、父亲笑三少、四师兄刀锋冷、道医苦来由、病魔等平生所遇武林前辈绝世高手武学,再贯通潜心寻求突破。 既要摆脱,也要吸纳,任小白如何天赋武学奇才,也花了二十多年时间才能雄霸天下。 惟是遇上了天夭,还是被迫得失张失智,总是处于下风。 一直深得小白信任的“赤龙”,此刻竟反过来相助天夭,不论是剑,或是剑鞘,也好像背叛了自己似的。 “照若星月”,看来依然未见其效。 天夭人鞘俨如合一,心无杂念,剑法出神,挥出神髓,临阵以意驭剑,万化千变。 剑影横飞,天夭已把优势全夺了过去。 只有如他般武学上乘者,才能达至无招是招,一剑变千剑,千剑化剑阵,剑阵成剑劫之剑意阵劫漩涡。 天夭所使的,尽是剑法中最精奥,倘稍稍心有拘囿,剑意不能纯,剑力便未能达至凌厉狠辣。 以极浑厚内力,使剑鞘化成锋锐利剑,挥出凛冽杀力,青光荡漾,剑气弥漫,犹胜小白。 小白只觉一个又一个大漩涡在面前转动,散发出蚀骨寒气,把他困得无从摆脱长了一倍的“赤龙”弧劈直斩,但劲力却并不是来自小白,而是来自天夭。 全力拆招,小白手中“赤龙”愈感涩滞,活像重量不断增加,要以真气洒挥,更加气窒艰困,愈斗愈是含糊,不见灵活。 天夭的“失魂碎梦剑天下”突然幻化攻势,借助小白漩涡吐劲,一变为八,各自含有不同旋动之法,杀力有阴有柔有刚有劲,纵横多变,奇幻无方,令人瞧得眼花撩乱。 小漩涡的剑正反斜直,迥旋挫斩,小白必须对拆自如,但仅仅拆了五十余招,已是气喘如牛,败象呈现。 天夭突然朗声长啸,扬眉怒冲,剑鞘猛然抽离剑锋,疾前刺进,乾坤一击,直刺破防线,没入小白胸膛。 小白斜腕翻剑,欲震退来鞘,剑鞘交加,内力始终未及,“赤龙”被震开斜飞,不住震颤,发出嗡嗡之声,显见悲呜,良久不绝。 小白低头察看伤口处,剑力吐劲,正好爆出血花纷飞。 只觉胸囗气血翻涌,伤寒彻骨,身子禁不住晃了一晃,剑力竟夹着一股阴冷奇寒,直透心底。 小白重创,天夭却不急于再攻,挺剑而立,就先让眼前必败的小白稍事休息,回复元气后才跟自己决杀。 气息渐调,小白兀自逼出潜藏体内阴寒之气,头顶犹如蒸笼一般不断有枭枭白烟冒出,须臾,寒气消失殆尽。 “哈……,好一招‘失魂碎梦剑天下’,只可惜师伯你还是缺欠了一点文采,招式名字未算完美啊!”小白虽负重创,气势溃败,但嘴巴却仍未肯收敛,对天夭始终步步进逼。 天夭既胜,智珠在握,不再受小白挑衅,淡淡然道:“没太多话可以再说了,多一点废话也决计改变不了你的命运,说吧,尽情说个够好了,尽把你的遗言说得一清二楚吧!” 好自信的说话,小白虽依然未能取得半分先机、优势,但天夭如此嚣张,叫他怎能忍耐,且看“皇者五式剑”剩下两式,能否为小白带来尚未出现的胜机。 “赤龙”仍在空中翻飞,小白纵身跃起,握剑怒目瞪视,几个翻身,回落地上,气也不回,俯身前冲,剑影炸出惊虹,厉芒暴绽,杀力催人,诡丽万端绵绵密密,目为之眩。 剑影如一场梦成,飞掠穿梭,只在眼前一闪消失,一个又一个剑影飞射,或隐或现,漫天飞射。 剑影飞驰,要穿破敌人身躯。 天夭踏着箭矢步法,左移右退,步履巧妙配合,避开无数剑影,剑影都横身而掠,身躯丝毫无损。 “赤龙”直斩向地,轰飞沙石尘土,截阻天夭退路。 退了剑网连退路也封死。 进了剑影无孔不入,挡不了。 闪了剑劲削肉分尸,闪避无从。 拼了就是唯一可行之法。 剑鞘杀气腾腾迎上,不断后退卸力,希望挫去劲势,缓住杀力,待机破招。 血,由天夭的臂上溅出。 肉,飞弹爆出,骨肉方块,三寸丁方,相继弹射裂出,那双曾一再破解小白招数的手,原来已被剑影割斩破伤。 此招,石破天惊,杀力无俦,一般高手也必然骨折筋裂,准死无疑。 “还我河山”,也许能替小白带来胜算! 手臂,带痛;剑鞘,脱手,劲力吐散,孤寂插在地上,但使用者却不见了踪影人,不知所终,但杀气却盘缠急转小白切实感到,大敌天夭并没有逃走,依然在周旁注视自己。 杀气如风,杀势亦如风,人如风,风卷动,动生劲,劲杀人,风中剑芒,剑芒杀人。 剑鞘仍于地土之上,巍然未动。 鞘没动,却散射慑人杀气,腾腾盘旋,布满四周。 天夭手中并没有兵刃,但却仍能挥“剑”杀人,更且不见踪影,与劲风融成一片。 他的身法,追风逐电,目不能视,小白双目中不见残影,白芒急闪,瞬息之间便攻出数十剑气,无从捉摸,难辨虚实。 四周全是急风、杀劲,风就是天夭,那如何能停止风动,破风杀敌,杀天夭? 要破,便要分辨,辨出天夭正确位置才可化招、挡格,继而破杀,化险为夷。 要辨出天夭位置,便不能单靠双目。小白闭目,以耳辨方向,以感觉悉杀力。 闭目用心?对,是心。单靠双目,感应不足,难以尽见剑招变化,要看清,就得要用心,以心驭剑,剑挡剑,剑化招,从中去领悟、吸纳,突破范畴。 来了,强猛杀招终于攻来了。 剑鞘,动。不动则已,一动卷风,劲风加风,杀力无穷,直朝小白,破杀惊天急风拂来,斩!劲风大作,如狂龙舞飞的旋风猛然攻来,内力旋动成剑斩,直取小白头颅。 劲力割斩刮脸生痛,小白双手紧握“赤龙”,迎风挺立,全身劲力蓄聚,暴喝一声,斩出杀劲,要破开此旋风劲剑招。 忽地,天夭骤现眼前,斜身闪避,再执剑鞘,杀气腾腾,随风疾至,直噬小白天夭现,小白不必再用心感应,厉目张视,精光绽射,翻剑劈斩,劲力无穷,快如遇雷,动作比天夭还要急疾。 “赤龙”既至,先机顿失,天夭回剑横挡,“当”的一声,清脆却又刺耳,剑与鞘对拼,各自不遑多让,绽出耀目精光,照遍“天牢”。 金光璀璨,惟是杀力全无,已尽化解,好奇怪! 更奇怪的是剑与鞘,竟相连起来,不离不弃,相互交缠,斩不开,破不断。 或是交缠、或是黏贴,两者诡异地紧扣痴缠。任小白如何舞动,鞋与鞘都依然扣住,无从着力。 “还我河山”,竟也被破。 “皇者五式剑”,只剩下一式,能否杀败大敌,就要看此式杀招——“君临天下”。 小白暴喝道:“‘赤龙’,脱!” “赤龙”翻飞,随小白而退。退,朝天而退,小白强运内劲,于空中稳住身子,挥剑舞动,斩出最后一式“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果真有如君临天下之势,挥如猛虎扑兔,蟋龙噬物,杀气凛然,杀! “赤龙”与小白,始终心灵相连,助小白斩破世上任何阻碍自己的敌人、朋友剑,疾刺下来。幻化剑影,万剑归一,铺天盖地的直朝天夭刺下,杀势从未如此灿烂、凌厉。 天夭提剑,跃身而起,迎向小白。 奇怪的是,竟把剑鞘倒转过来,反手执鞘,鞘口朝天,迎接从高而下的“赤龙”他,又想再一次把“赤龙”回鞘? 对,天夭确是这样想,惟是同一破招之法,小白怎会再一次上当? 急舞“赤龙”,左右挑拨,剑带旋劲,拒挡剑鞘。 可是,小白舞剑的节奏,天夭都能尽数掌握个中虚实、关键,急旋剑鞘,依附“赤龙” 舞动,配合而上。 “赤龙”,回鞘。 小白,再一次败招。“皇者五式剑”,已全败于天夭手下,小白,看来已难逃此劫。 不,小白绝不是如此信心薄弱的人,如此脓包,他,还有反胜的信心、信念! 只因,手中还有“赤龙”,最好的杀战伙伴。 但“他”,竟……绝对在小白意料之外,已背弃主人! 小白要再拔剑出鞘,从未发生过的震撼来了,“赤龙”竟不肯出鞘,他,对小白之败,十二分的失望。 小白要拔剑出鞘,却只是拼死,并没半分信心能压倒敌人。“赤龙”好有灵性,他讨厌小白,原来的王者霸气,都骤然消失了,小白已不配手执王者之剑——“赤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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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叛剑舍弃主 神兵强,人却已弱,神兵并没有主动的生命力,他必须透过人的操控才能出击杀敌。 主人若已筋疲力竭,神兵的唯一结果就是被人夺去,他的主人也只有落得惨败的结局。 要彻底利用神兵,发挥最大威力,就得要与神兵相通,产生一种对向的感情。 当中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主人与神兵的信任。 信任,来自心中的信念、信心,主人信任神兵,高举斩杀,神兵亦信任主人,发挥淋漓尽致,击杀败敌。 信心,是意志的来源,信心崩溃,人便气馁,神兵也不能发挥最强的效用,助主人杀敌取胜。 干一件事情,要干得好不难,若要干得出色,可不是一件容易掌握的事,“神兵”要求的当然不是平凡,绝对要“突出”,突破框框,创出无尽出色精彩。 信心,就是成功的最重要因素。 故此临阵对敌,必须自信能战胜,奋力斩杀,无惧无怯,誓把敌人杀个落花流水,支离破碎。 不然的话,信心未足,信念动摇,势必不战而败,毫无胜算。 小白与“赤龙”,旱已人剑相通,小白了解“赤龙”,“赤龙”也绝对信任小白。 两者,早已达到人剑合一,结合剑招,让小白拥有一套只属于自己的武学“皇者五式剑”。 招败,人受重创,多番杀招,丝毫未占先机,全然被破! 招败,带动意念,信心顿失,“赤龙”感到,小白再提不起斗志来,他,彻底败了。 小白败,“赤龙”亦有反应,不愿再出鞘,离弃失去了王者霸意的小白。从此不是天人者便不能把“赤龙”拔出鞘来,连小白也一样。他的信心已失,天人特质已是荡然无存! 要再见其锋,小白便要放弃,让“他”找寻另一更强者,完全地去发挥“赤龙”的无敌杀性。 天夭,就是更强者,也就是“赤龙”的最合适新主人。 天下间没有一把神兵是没灵性的,他们均懂得如何去与自己的主人沟通、联系,没有灵性的,根本算不上是神兵,只是兵器。 神兵,必然懂得选择主人,只因他们都想被天下人赞颂,冠以第一神兵美誉,发挥他们最灿烂夺目的光芒,教世人羡慕,教天下人仰望,傲视同济,首屈一指! 故此,最强的人,也就是最佳的主人。 “赤龙”,背弃了小白,选择了天夭。 只因小白与天夭,杀相相连,兴旺不一,一人愈弱,另一人便愈强,相生相克痛在小白心中,内心的痛远胜皮肉之痛,战败已耻,被神兵背弃更是颜脸无存一直最信任的伙伴,已舍自己而去“小白做梦都没想过,会有一天被“赤龙”背弃。 天夭冷冷笑道:“小师侄,好闷啊!还有甚么更强杀招,尽管使出来吧!别让大师伯太失望,这一战,我苦等许久了!” “赤龙”的离弃,教小白更是气馁,形势完全被天夭克制着,他又如何能胜? 小白内心的恐惧感比先前更是猛然大增,畏怯由心底而生,只因天夭实在太强,强得令人咋舌,强得连小白也应付不来。 小白叹道:“天夭,你真的很想取代朕,成王成帝,雄霸天下,夺朕千秋霸业天夭道: “废话,你真的好蠢好笨,你的江山,本来就是我所据有,你,只因我的福份而暂得风光而已!” 小白听罢,冷哼道:“故此,你一直要朕使出所有杀招,望能盗尽我所有武学招式,也就能假扮朕,成为皇帝。” 天夭道:“哈……,原来你这昏君也不太笨,对了,这又如何?” 天夭乃是武尊,盗圣的师兄,他必然懂得“盗武”这独门武学,相比小白,绝不差一毫半分。 力逼小白使尽杀招,目的就是要从小白的招式中盗来武学,了解杀招。从此一样的脸,手执“赤龙”,一样的剑招,谁也不敢怀疑他不是真正的笑苍天,这天夭果真老谋采算,布局一环扣一环,教人胆战心惊。 小白道:“好!跟朕所思所想的都一样。” 天夭道:“自作聪明。” 小白道:“不是自作聪明,而是真的聪明。” 天夭道:“若是早知,你还会笨的不住施展招式来让我看个清楚明白吗?小白啊,别临死前还要说些无聊的废话好了。” 小白道:“我有很着!” 天夭道:“呸!你哪会有甚么后着,马后炮,放个大臭屁你还可以,好不知所为!” 小白道:“只是你老人家想不出个中所以然吧,当然了,高超智慧并非人人都具备,唉!” 天夭道:“根本无后着,何须去想?” 小白道:“你道一国之君会如此愚笨吗?” 天夭道:“你就是这么愚笨!” 小白道:“哈!哈!好,你再多想一会朕才揭盎,答案要你心服口服,令你自己也承认是个愚笨家伙,哪有甚么资格登上帝位,号令天下。当一国之君,智慧绝对比个人武学更重要得多。” 小白的论点十二分正确,一时间竟教天夭真的茫无头绪起来。 好聪明的小白,信心虽失,智慧依然。以对话来把时间拖延,尽量让自己能有喘息的机会。 但小白真的还有后着吗?要是有,那真正的原因又是甚么?想呀想,急才急智也就大派用场。 看来只有小白才知悉真正答案,天夭被弄得四窍出烟了! 小白道:“好,就让我施展所有招式,看你多久才可想通吧!” 说罢,“芎苍诀”出击,“追星赶月”,先声夺人。 “赤龙”被夺,小白以拳作招,震飞沙石,一浪接一浪,仿佛波涛万顷的大海拳劲像火炮打人大海,每一拳都打出火谈,火流星从天而下冲击水底,爆出百多声隆然巨响。 天夭一时只觉地塌天摇,这小师侄的功力、招式,看来真的极之出色,变完又变,好难捉摸。 百多拳打在海浪深底,无数碎石着火焚烧,火弹般腾射而起,直轰浪中的天夭火饺形成一道火墙,可惜火墙也不能抵挡铺天盖地的巨涛。 天夭只手翻扬挪移,漫天火花随劲疾转,夺了小白之势。 万千火点徐疾有致的依着轨述集结,瞬间形成几条火龙绞缠,旋动如钻,破射飞前。 火龙疾射穿插,横里破割胸膛,天夭身形徐落。 每一块碎石都注满内劲,两大高手惊世骇俗的一战,每一招每一式都散发着天威杀力。 小白道:“还未想通吗,唉又,真糟糕,看来是太高估大师伯的智慧了,原来是个笨蛋!” 小白得势不饶人,五指收紧将火龙扯回,火龙合一,冲杀而上,直噬天夭。恍如芒彩千寻,祥光万道的耀目天虹,教人眼花撩乱。 天夭朝着扑面而来的厮杀,单手一横,五指骈伸,立把火龙巨头牢牢紧握,火舌飘扬,白烟弥漫。 “赤龙”出鞘,剑光乍现,厉芒暴绽,杀力催人,剑光火影,混淆不清。 清楚的,只有杀意。 锐利的剑,更锐利的杀志,加上刚猛郁结的仇恨,斩得火龙颓然爆散,火花四溅。 剑气,直刺小白,刺得小白胸口肋骨爆断,胸膛被斩得瘪了一大片下去……,体躯似在一刹那间崩溃碎裂,再也不能支持。 一阵晕眩,鲜血喷溅,哇的一声只觉全身肌肤如刀割裂,比尖载刺人还要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小白,重创后再受重伤! 脚步浮游,重心全失,整个人变得软弱无力。 人在虚空,脑际还未清醒,怒吼之声竟又贴面而来,绝不肯放松半分,仇恨比海更深! 天夭凌空飞劈,剑劲入耳荡心摇魄。 小白几个翻身,跃上半空,“芎苍诀”再度运转,一团火球凝聚,小白双拳紧握,准备打出下一招。 焚石冲天拔起,人如天神跃上,双手一抓,擎天爆射散成万点火光,如火树银花,又如星罗棋布,其形似死神在半空伸出巨爪扼杀生灵。 火舌劲爆,半空中响起爆炸巨响,震耳欲聋的声音来回激荡,如雷霆怒震。 爆炸持续,但声音突然消失,如此奇景,全因小白的“芎苍诀”“万籁俱寂”耳不闻声,却可用心感受。 天夭舞动“赤龙”,卷起地上已经焚烧碎石,“怒吼”般朝天而去,大有遮天蔽日之势,像要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生命。 这狂猛绝招,正是“追星赶月”。 小白大声喝道:“老家伙,果真厉害,只见一次,便能加以改良,且用得淋漓尽至,犹胜于我。” 天夭道:“哈!小子,你只是脓包罢了,如此差劣的招式,根本全无杀力,让我来为你示范吧!” “追星赶月”决战“万籁俱寂”。 刹那间虹光暴射,金星齐亮,光霞万丈,射得整个“天牢”光灿非常。 杀力割得每一处都留下了深深的裂痕,教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悚! 小白不住的飞闪腾挪,纵跃死战,惟是天夭祭起的十色光华,精芒万象,辉耀天中,附贴在小白身上。 杀!杀!杀!破!破!破! 可惜,奋勇的心不一定能反败为胜,奋勇作战,能为小白挽回一点点信心,惟是距离压倒天夭还好远好远。 小白从对击转至竭力抵挡,突然间,眉心穴一阵炙热攻入,自玄关直涌向任脉,又由任脉疾冲往督脉,痛得小白忍不住吼声怒叫,全身虚脱似的。 败!小白又再大败。 天夭口里嚣张,但心里却满是疑问,只因他依然未能想通,小白到底有甚么后着?他为啥要把绝招都一一尽挥出来,让自己可以了解得清清楚楚,怎么仍理不出头绪来呢? 天夭心里自问道:“怎会呢?他确实毫无保留,把所有招式尽都施展出来,难道真的不怕我盗尽他所有武学吗?” 小白见天夭一脸茫然,满是思考的模样,虽身负重创,仍笑道:“对了,想吧!努力去想吧!想不通,便证明你智慧不足,就算登基为帝,也只是个笨皇帝。忽然,四周一片寂静,火龙熄灭,杀气尽消。小白没有抢攻,只吃力地在喘息。天夭也没再出招,他在思索。 过了一会才道:“再给我一点时间,老夫必定想得出来。” 原来小白于刚才危急之时,想起曾于盗圣口中听说过天夭是个绝不服输、不肯接受战败下场的人,不论武功或智慧,他也要天下第一。 故此小白就以激将法为计,针对敌人,好让自己能有喘息机会,再伺机作出抗战之法。 果然,小白的计策好成功,天夭受到牵制,这老家伙太过自大,总也不肯服输天夭并非头脑灵活的人,每当需要思考之时,都必须静下来细想分析,才能想出个中因由来。 小白讽刺道:“不要紧,此乃人之常情也,欠缺智慧的人就是如此,反应迟钝,受别的东西影窖,脑筋便更不可能灵活。急才智慧只有真正天人王者才会拥有,大师伯啊,你只是个平凡人而已,哈……!” 嚣张的说话一句句打进天夭心坎,气急攻心,更加影响他的“脑力”。 小白摆出一副等得好不耐烦的样子,忽地坐下,一脸闷极无聊状,实则体内在竭力调息,汇集一点一滴的精力、内劲。 良久,天夭仍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被困“天牢”四十年,天夭几经苦思,才想出夺取皇位之计,以胡混作幌子,藉盗脸术伪装成小白样夺取帝位,如此缜密安排,天夭自以为想得好完美。但整个计划所花的时间好长,他才能够逐点逐点推敲、琢磨。 天夭,急才显然绝对在小白之下。 “哈……,我知悉答案了!”天夭终抬头大叫起来。 头脑虽不灵活,急才也不足,但天夭却绝非笨人,他,已经想出答案,洞悉小白后着,一脸肯定坚持之色。 天夭道:“使出所有武功招式,只因你武功不及我,既不能战胜,便希望尽量拖延,渴望有人及时来救!小白道:“哈……,好一个笨答案,三岁孩童也比你更聪明啊!” 天夭道:“不,你这昏君在抵赖而已。” 小白道:“蠢才,大蠢才!” “蠢才”二宇,天夭听在耳里,不啻是奇耻大辱,一怒之下,提剑疾前,誓把小白分尸。 小白两指一伸,“剑神指”立把“赤龙”剑锋挟住,动弹不得。 小白道:“答案,就是你蠢!” 天夭道:“妈的,你真的比胡混更胡混!” 小白问道:“被困‘天牢’四十年,你的武功,提升了多少?” 天夭道:“当然是提升了许多许多!” 小白道:“自欺欺人!” 天夭道:“甚么?” 对了,这就是问题的核心,天夭武功虽强,但智慧并非超卓。武学悟性也有限,这些年来,功力其实只是缓缓提升。 就算是相对于四十年前,武功也只不过提高了少许! 没有外来刺激影响,只从过往的武学中蜕变,功力又怎可能有突飞猛进的大幅度提升? 一个被困了四十年的人,任你如何天赋高强,也绝不可能在武功及智慧上有好大提升。 小白就是看穿了这点,不住的愚弄天夭。 小白笑道:“真正的答案,朕无惧挥洒所有绝招,是因为若然战败,朕被你所杀的话,一切招式保留下来也就毫无意义,一样挡不住你的狼子野心,夺我帝位。“朕必须以绝学竭尽所能拼杀,此战能胜,也就可以保住一切!” 好简单的答案,并没有甚么精深奥妙,可是愈简单便愈显得天夭太笨,忽地双目变成一片血红,他,好想杀! 纯厚、恢宏、寂寞的杀掌,破空攻向小白那已枯萎的身躯,只听得小白惨哼一声,捂胸踉舱的不绝退步,退了又退,颓然倒下,气绝昏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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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剑气十丈杀 “白浪岛”上有一条大街。 那条大街的繁华热闹能够媲美“剑京城”的“长街”。 它把“白浪岛”的渡头跟高踞“白浪高峰”的“白圣宫”连接,大街两旁林立看红楼画阁,食肆赌坊。 每一天大街上都是雕车竞驻,骏马争持,茶坊酒肆喧闹鼎沸,华服珠履穿梭市集。 可惜,今天再寻不见昔日的半分繁华景象。 原因是白发魔女已定下,今天为白家家主决战日最后一天。 整条街变得冷冷清清,十室九空,全不见平日车水马龙的景况,气氛显得异常紧张。 现在欠的只是方失神和笑莫问的出现。 日照中天,流金铄石,本应给人一种充满生机的感觉,惟是此刻的大街却令人感到朔风猎猎,毛骨悚然。 是杀气! 一阵又一阵的浓烈杀气,自“白圣宫”内不断向外透散。 没有人愿意在杀气腾腾的地方久留,因为没有人愿意掉弃生命,活着始终可爱例外的只有两种特别的人,一是绝世高手,二是甘于冒险,以生命换来不义之财的鼠窃之辈。 这种时刻,正好是小偷闯入没有人居所,进行盗窃的最佳时机。肆无忌惮,为所欲为,随意的攫掠别人所有。 方失神跟莫问的决战已到了剑拔弩张,如箭在弦境地,白发魔女定下二人在大街决战,雪老只好把街上的居民迁移其他地方。 岛上的居民曾亲眼目睹方失神的盖世武功,留下来一不小心杀错良民,只会把脆弱的生命奉上。 因此大街才会有如此冷冷清清的一番光景。 但凡事总有例外,有些人是不怕死,从来未感受过恐惧,亦未想过死神会降临身上,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都不怕死。 他只会享受,对于他喜欢的事情,最爱就是享受过程。 雪老预计方失神与莫问一战,其破坏力会达五丈之内,居民退开五丈外便能保住性命。 “白浪岛”上有一名小偷,他无缘得见方失神与莫问的剧战,对于他们的一切都只是耳闻。 耳闻的东西又怎能尽信!小偷因而作出了异于常人的决定。 眼下已经到决战的时间,小偷依然在别人府邸努力搜刮,他心想,正好利用良机发大财,继而便逃之夭夭。 他到过几户高门大院,可惜都惹不起兴趣来,值钱的东西还是太少,于是他想起一处地方——钱庄。 穿过大街小巷小心翼翼地走着,不一会便来到全岛唯一的钱庄,街上并没有碰上方失神俩,看来雪老的苦劝只是夸大其词而已。 一手刚触及钱庄大门,身后猝然刮起一道狂飙,速度比神驹奔驰还要迅疾,有若流星飞逝,追风逐电。 小偷左顾右盼不见有人,心觉自己多疑便不加理会,上前把大门推开,岂料身后又鼓起一道比刚才还要猛烈的狂飙,吹得他险些跌倒地上。 若然第一道狂飙比骏马要快,那第二道狂飙必定更胜烈浪。犹如流星后的尾巴,那一道抹不掉的余晖,带着可怖的毁灭性。 小偷步入钱庄,第一时间便寻觅金库,找了片刻,居然给他如愿以偿。 金银珠宝展现眼前,惹得小偷双目生光,兴奋不已,毕竟他的一生就是为这些东西而卖命、奔波! 刚想伸手去拿,岂料不知从何处振起一道声音:“藏头露尾最适合你的性格,但我却不想跟你胡混下去。” 四周随即变得一片死寂,时间只在呼吸吐纳间,静悄悄的慢慢溜走! 骤然大地震动,震得小偷又再仆倒地上爬不起来,极力挣扎方找到依靠定住身子的柱子。 但几乎同时间他感觉再也呼吸不了,喉头又干又涩,如何努力也难以吸入所需的空气,晕眩之余,不自觉有种死神临近的感觉。 怎会无端天灾横祸降临了一定要设法快点离开! 小偷正要离去,更不可思议的事接踵而来,只见钱庄墙身开始龟裂,来不及退避,骤然崩裂的墙身,沙石打向小偷头额、胸口四肢,跟着而来的感觉便是血和刺痛。 小偷看到冲进来的是一股旋风,如恶龙般的旋风彻底摧毁了钱庄,当旋风触及小偷身体,更创开了一道道凄厉伤口。 凛冽旋风把小偷无情吞噬,伤口不住撕开扩大,跌倒在地的小偷已经伤痕累累,痛不欲生。那些肠脏已暴露出来,甚至是体内骨头,也清楚的看见已爆裂折断,恐布到不得了。 身躯卷向风暴中心,肌肤皮肉被一片片削下,死亡要来,却是最惨酷的慢慢来直至他发现旋风并不是甚么天灾横祸,而是由一个人发出,小偷经已奄奄一息了! 所有事情都是那人一手造成,怪不得旋风能把他身上皮肉一一割下,因为掀起旋风狂茂的,是“剑气”! 全身都被厉烈剑气围绕着,生命点点滴滴地被蚕蚀。 那是小偷不信方失神功力加斯厉害的后果,但他也是全岛最幸运一人,因为只有他能看到两位高手之战。只可惜,他能看到的并不多,没多久这家伙便被旋风剑气撕成粉碎,死得不似人形。 可是雪老还是估计错误,他算错了方失神的功力。 方失神跟莫问决战于大街,莫问却不断在四周民房间跟他游斗,要数灵活多变,方失神当然及不上狡脱机智的大懒虫。 一怒之下,凌空劈出一剑,把整条大街摧毁,破坏力除杀了一个无知小偷外,力量更冲破方圆五丈之内。 那股震裂芎苍,毁减苍生的力量比雪老所推算的还要多出一倍,它带来了预计以外的生灵涂炭! 走避不及的居民,便如那可悲的小偷一样,被旋风剑气肆意宰割,死状可怖,一时间悲呼惨嚎,哀鸿遍野。 方圆十丈之内的土地尽皆下陷,凹成半圆球状,方失神所发的剑气久久未散,不住的旋动疾转,把凹陷的十丈地方都封死了。 剑气直似蛟龙在偌大的圆坑中不住盘飞,欲进入和逃出圆坑,都成为不可能的梦! 沙石被卷起翻涌,急速旋动。似是封住了陷坑大洞,从外面看去,尘埃滚滚甚么都看不清楚。 方失神就是要封死莫问,在局促之地逼他决战,一举歼杀! 两人在“白浪岛”上都生活了一段时间,方失神明白到全岛上下已没有一人能跟他为敌。 只要杀了眼前人,白家的至尊地位便唾手可得,几而面对武林再展开决战杀戮,一举跃升为天下第一人,号令江湖! 方失神振起那惊天动地的一式,莫问仿佛胸有成竹般,脸上不带惊惶,更且有丝丝喜悦笑意。 身旁十丈之内充斥着方失神的无量剑气,莫问竟凛然无惧,手中“白发青丝剑”不动自鸣,像是不甘被方失神的“仇生”压抑,誓要把剑气旋风击破。 眼看四周沙百飞滚,方失神站于咫尺之间,莫问提起“白发青丝剑”,刺出鬼神僻易的十多剑。 每一剑非但内力十足,更且角度刁坟诡异,狠狠的要在敌人身上刺出十数血洞来,重挫其威势。 方失神不避不挡,手中更没有施展任何招式反击,似是把莫问的诡异剑招全不放在眼里。 星剑光芒,如夫应机,霆不瑕发,电不及飞,“白发青丝剑”所到之处,恍如碰上一堵无形气墙,教莫问难以逾越。 难道方失神的护身罡气已练至莫问也难伤分毫的境界? 事实并非如此,莫问很快便知晓答案,因为四周剑气已挟着沙石袭击莫问。 圆坑内的剑气全由方失神所掀动,他当然懂得如何控制,莫问困在其中,只得任由操纵,剑气的忽然转动、流向,扯得莫问剑招东歪西斜、上摇下摆,完全的失了准头。 方失神带着狂傲笑声,不停牵引着剑气在外绕圈疾走,陡增剑气威力狙杀大懒虫。 挥出十多剑,引起十多道剑气反攻向自己,莫问舞得剑影重叠成环,急把十多道剑气截阻挡下。 可是只要剑动,便会牵起剑气反攻,莫问为挡剑气,却又引得万道剑气丛生。 这就是生生不息的剑气陷阵所产生的无比威力,教谁也难以招架,杀力惊人。 手中能发的剑招,都已尽皆使出,“不见天日”、“跨海飞天”、“天地大变”均在莫问手中挥舞得淋漓尽致。 惟是剑招愈是繁复多变,引出的剑气愈是凌厉无匹,加以方失神在外推波助澜,决战下去,莫问只会穷于应付,最终死在万剑之下。 突然把剑收于背后,止住所有剑招,让万千剑气攻向自身,莫问有何恃,竟如此痴疯,妄自尊大!? 只见剑气每每冲射到莫问身前,即分崩瓦解,像是一朝文臣武将向真天人大懒虫俯伏跪拜一样。 怎会如此?全因莫问明白到若是再以“白发青丝剑”去挡截,引起的剑气只会绵绵无尽。 破招之法只有一途,便是寂然不动。可是呆站着任凭剑气直接贯穿身体,如此岂不是大笑话? 不,只因为莫问有神功护体曰:“芎苍诀”。 “芎苍诀”是万寿圣君穷一生锁研而大成之神功,杀力旷古烁今,同样护体罡气也一样超凡人圣。 莫问运起神功,全身顿然豉胀起来,犹如镶了厚厚钢板的身躯,十二分吓人。 大懒虫静止不动,杀阵回复旧观,这并不代表他就此能逃过厄运,方失神在外不住把杀阵收窄,再破戳向他的死敌。 剑气陡变,密集如雨,杀力不住提升再提升。 然而莫问却在笑,笑得十二分灿烂,笑是因为大懒虫由好欣赏方失神所布下的杀阵,实在已臻武学中的绝类,精湛得令人膛目结舌。 虽然他不知悉白发魔女如何传授方失神武功,但莫问肯定方失神已是青出于蓝挥出此杀阵,方失神乃依据跟白发魔女交合而领悟出来,个中的变化便是随着白发广女控制的节奏而衍生,疾急缓慢,或转动或静止,结构成剑气阵的中心。 白发魔女只传授招意并没有传授招式,料不到方失神便能演化出如此厉害的杀阵来,由此可见方失神确为武学奇才。 莫问看看身旁瞬息万变的剑气风沙,禁不住道:“方大侠,你真是每一次都给我惊喜,希望你今次能快快杀了我,不用我受苦,更不要像上回那般欣赏我起来。方失神在外绕走,声音飘忽无定,喝道:“你想死,我当然好乐意成全,只是不先让你受尽折磨,看来绝不可能,死前要受千刀万刚是免不了的啊!” 莫问一派不在乎的道:“咬啃!你这少年人好残忍呀,干吗先要折磨我才加以杀害?其实这手段你早已干了,在这岛上,不时要看着你又干又如铁板的恶脸,岂不已是天大的折磨了吗?哈……!” 莫问危在旦夕,但却是更加嬉皮笑脸,他知道方失神憎恨自己,愈是挑起对方怒意,这一战愈是灿烂。 方失神没有回话,忽地身形疾前,急似电闪,把剑气牵引加速收窄,本已白茫茫的四周,更变得令人睁目难视。 剑气犹如群狼暴噬,“芎苍诀”第一层渐渐不支,大懒虫浑身疼痛欲裂,像快要被活生生凌迟处死。 猝然,莫问双目暴射精光,像是想到破解之法,手中“白发青丝剑”蓦地脱手射出。 剑身挟着烟花似的气劲僻啦爆发,把四周杂乱无章的剑气荡开,直刺向方失神咽喉,“仇生”当下截阻。 “仇生”碰上“白发青丝剑”恰似一对缠绵恋人,两剑不断缠绕互击,难分难解、难舍难离。 两大高手正拼命厮杀,忽地天空骤然降雪,雪花飘然落下,为杀戮之战带来丝丝柔和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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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空虚战寂寞 满天雪花纷飞,情景煞是醉人。 可惜此刻并不是叫人陶醉的时候。 风,寒冷彻骨,吹得人全身颤震,瑟缩僵硬。 雪,飘飘扬扬,把偌大的圆坑弄得一片雪白。 急,人影电闪攻至,一拳打出,拳风飕飕,劲力入体震碎筋骨,裂尽血脉,大懒虫风卷残云杀方失神。 疾,剑指戳刺,穿裂拳风炙焚五脏六俯诛莫问。 电光火石,剑气雪花遽然暴增,大懒虫、方失神一瞬间便已拳指交战一百招。 两位多番交战的高手蓄锐养威,多日来脑际突破新招武功,尽在转眼间的一百招内挥出,场面奇观惊壮。 拳招,剑指,说多诡异便多诡异,说多刁钻便多刁钻,岛上的一段日子中,两人都各自提升武学,务求把对方压倒、挫败。 那白家家主地位,方失神已看成囊中之物,只有他才配称为白家家主。 方失神有三个人生愿望,一、是练就一身强绝武功,他做到了,更且极成功;二、是拣选匹配自已的美人追随一生,他也已经得到;三、是要权倾天下,甚么小白、伍穷都要在自已膝下跪拜。 他狂傲,却从没有影响他的行事作风,狂傲只会把他的武功变得更霸更绝。 这些日子来方失神搜索枯肠,突破创出一百招克制莫问,但对手大懒虫也创了杀败方失神的一百招。 大意弄人,无奈磋叹! 大懒虫、方失神在岛上一段日子,武功已一再突破范畴,功力招式提升再提升,但拼斗的结果仍是不胜未负,看来要在一时三刻得出结论,真比摘下天上繁星更难上千倍。 两人斗个旗鼓相当,“仇生”亦早已脱离方失神手,跟“白发青丝剑”斗得难分难解。 主人在战,神兵也同时激斗,腾腾杀气,剑光陡闪,人影与剑影乍合条分,斗得灿烂精彩。 由方失神一手造成的剑气旋风,愈来愈见紊乱,显然跟莫问交战的方失神,已方寸大乱。 大懒虫不住在暗笑,如此反应,正好为着急的方失神带来讽刺、羞辱,教他大感震怒。 再不用理会剑气的攻势,莫问身子翻腾,手心凝半空雪花成雪剑,蓦然划出一道龙吟剑虹疾攻方失神。 雪剑急掠疾盘缠身,如蛟龙飞升,虎啸天下,豉足百穴劲力汇聚剑身,有若龙影相随的剑刃暴烟斩下。 融合大懒虫自身武功精粹再凭借“穹苍诀”内劲,全为挫败方失神而创的灭绝一剑。 雪剑往方失神头顶疾劈,寒炎急张,飞舞卷动,像在方失神面前耀武扬威,好不风光。 方失神脸上不可抑制地现出了一抹诧异之色,莫问的顽强委实令他震惊,该死的他生命力强得骇人! 先避其锋,方失神身子如鹰车一般,急升提起,二人你追我逐,登时又掀动涌起几道极之怪异的幽风。忽地方失神一个反扑,屏住呼吸,全身笼罩真气,拔起丈余,掠向莫问背后。 莫问知道情势不妙,当下跃射如飞天白鸢,轻飘飘荡了开去,背后的敌人奋力追杀。 悠然自若的白鸢飞行如行云流水,凶猛恶鹰车却是追扑不及,努力提气下,终贴近莫问,刚要打杀,讵料鼻孔嗅到一阵腐霉之气,好像肺里塞满了臭牛粪。 方失神道:“好无聊!” 莫问道:“对啊,我自小便爱无聊!” 方失神道:“你以为区区毒力杀得了我么?” 莫问道:“可能吧!” 方失神道:“如此小觑我,你实在该死。” 一口真气掉换,只听他大喝一声,徐徐呼出恶臭之气,额上留下点点汗水,甚么毒力都驱除了! 右手拨风一握,神兵“仇生”又再回到方失神手中。神兵在手,杀力千秋! “白发青丝剑”已经被不知击飞何处,大懒虫只得以手中雪剑迎战“仇生”。 杀力澎群,“仇生”吸扯着汹涌翻腾的剑气漩涡,犹似是剑身暴长十倍,如鬼如魅来夺苍生性命。 “起!”神兵“仇生”挥动,拉扯成一道剑气狂龙。 “转!”狂龙随“仇生”牵引,宛如巨轮在陷坑内转动。 “杀!”方失神一掌拍向由横转改为直转的漩涡,掌心发力把巨轮状的剑气攻向莫问。 漩涡如巨海铺天盖地攻来,大懒虫横剑当胸死命抵挡。 莫问终于了解白发魔女为何带他到自家禁地的漩涡中心练剑,眼前杀着,相比大懒虫所遇见的刀浪漩涡更加恐怖! 在自家禁地内,莫问最终还是敌不过刀浪重击,幸而刀浪及时遏止下来,但此刻的方失神又岂会止住杀势? 或许连上天也不欲可爱的大懒虫就此生命终结,猛地,一记闷雷炸响,像是命令方失神快快撤招。 方失神稍微愕呆了一会,随即掌劲再吹强轰而出,剑气漩涡杀力如暴烈狂风,誓要将莫问碎尸万段。 面对破碎虚空的杀浪,莫问只有一人一剑,强自压抑心头震怯,身上每一分力量都聚集在雪剑之上。 大懒虫竭力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武学融合,雪剑内充斥着“燃烧岁月”的寒劲和“穹苍诀”的功力。 青蓝色的寒炎在雪剑内猝然暴涨,剑像火炬般直刺入旋风,双手翻扬,尽情把旋风斩个粉碎。 不停劈斩,似是面对杀父仇人般,双目充血,青筋暴现,莫问显然已竭尽所能,却仍是占不到半分便宜。 剑愈舞愈急,宛如一抹弩月,可是月色却挡不下滔天杀浪。 蓦地,月色散去,不再是月,只有血。 大懒虫手中雪剑再也抵受不了杀浪,破碎飞散,一时间莫问再没有任何兵器为他挡下杀招,无可奈何双手不住任由剑气剖割。 没有兵器来面对那疯狂杀着,如何抵挡?难道要用自己身体去挡? 旋风虽已被大懒虫消减了部分杀力,但剩下的亦足以把莫问杀得灰飞烟灭。 杀浪在攻,方失神在笑,莫问在等。 等甚么?有甚么值得等?为何不闪不避,难道真的等死? 大懒虫是何许人也,他一生从不轻言放弃,又岂会等死,他只等体内慢慢孕育一股新力量,等待扑杀到来的一刻。 不论逃往何处,方失神必然都会继续追杀,最愚笨是勉强迎战,倒不如尽力凝聚每一分力,蓄势拼杀好了! 眨眼间,杀浪已临及身前咫尺,大懒虫要等的就是这一刻。 双手合什,把杀浪定在身前,天呀!莫问竟欲以双手击溃杀浪。 有若虔诚参拜般,硬生生止住杀浪汹涌狂势,偌大的旋风因莫问适才以雪剑挫减稍稍再弱,剩下三尺有余却仍是杀力强横。 虽然杀浪暂被莫问抑制,无奈杀力依旧无祷,不停在大懒虫两掌间打转,杀力磨擦得掌心皮开肉绽。 莫问强忍痛楚,把蓄藏已久的内力逼出,猝然间,大懒虫全身散发亮丽金光,形似仙神降世。 “芎苍诀”第二层“震苍生”! 将压箱底的本钱耗尽,莫问一声暴吼,杀浪终被击溃,头顶登显烈日骄阳,封盖旋飞的沙石一下子尽遭打散。 万籁俱寂,再没有剑气漩涡又或雪花纷飞。 一簇簇被剑气刮起的风沙渐次消散,方失神紧握“仇生”,他知道莫问会随时进攻,既可破毁杀浪,自然会藉此良机追杀自己。 每个人都有估计错误的时候,反应必然是委靡气馁,但方失神却从心底笑了出来,因为他看见自己最想看的情景。 大懒虫单膝跪地,抚胸喘息,眼耳口鼻均溢出鲜血,情况比病入膏盲的病人更糟糕。 怎会如此?大懒虫不是击溃了方失神最强杀招么?为何胜券在握的莫问,又堕入死神陷阱。 一切都怪他用上不该用的“震苍生”。 万诗圣君的“芎苍诀”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旷世绝学,练者必须有天人命格,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定深厚根基,方可承受它的惊世杀力。 莫问为求破招,强行使出身体仍未能承受的“震苍生”第二层功力,幸得天人命格扶持,七孔溢血已是最轻伤害。 此刻的大懒虫经已变得弱不禁风,不堪一击,恰似油灯枯竭,快将气绝身亡。 方失神如获至宝般,直跃半空,“仇生”横天疾舞,旋劈斜斩,阵阵气劲吐射爆绽,狠狠破向大懒虫。 全身炽热火烫,灼痛焚体,莫问十分勉强才避开杀剑,方失神一个翻身,剑力破空,“仇生”便刺进了莫问胸膛。 鲜血如泉涌出,好痛,好痛,但皮肉之痛,绝对比不上心灵上惨遭破碎的剧痛他看见一只手,一双属于自己却又有别从前的手,两手满是如海水褶腾的丑陋皱纹。 瞪大眼望着方失神,人影显得愈来愈模糊,垂下来的发丝变成银白死灰,脑际呈现好可怖又清晰的四个字——“燃烧岁月”。 站在方失神面前的已再不是能威胁对方的笑莫问,而是一个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百岁老翁。 方失神笑道:“别死得太快太仓卒,陪我多玩一会儿吧!”说罢,一脚蹴出,劲力直把莫问打进土地之内,半截身子埋在黄土。 十丈之外的雪老等人,感觉一阵地摇天崩,未及细想,地上便爆出一个破口,一个人影从中弹射而出。 有若断线风筝,莫问被方失神沛莫能御的重击从陷坑底部轰出地面,身体伤上加伤,每一道伤痕都撕开溅血,但身体的痛,依然未及那接受不了自身赫然苍老的可怖震撼。 平地掠起,一阵狂飙,莫问失去踪影,飞快奔逃。只听得身后方失神仍残留在空气中带着讥笑的声音道:“笑莫问,哈……,对啊,快点逃吧,逃得愈快愈好,在你后头的猎人,快要把你活剥骨肉,撕开百片了,哈……,快逃命呀!” 脸上煞白,血筋不住抽擂,勉力支持住残躯的笑莫问,惊恐惶急全挂在他失落的脸上。 在后头提气疾追上来的方失神,禁不住噗嗤一笑,在他眼中,莫问那甚是懊丧的神情,实在比任何宝物都更美丽。 双眉一戚,脸上闪过一丝杀色,齝牙咧嘴满布凶残恶态。丢他妈的臭莫问,我包保你不得好死。 守候多时的杀戮快意,已接近尾声了! 操你奶奶的贱种,干你妈的王八煮子,怎么不再顽抗? 去你狗娘养的贱货,内心好害怕吗? 对啊,谁个胆敢跟本座为敌,也就必然灰飞烟灭,哈……。 背后不住传来教人毛骨悚然的痴笑声,愈益逼近,就似随时来索命的冤魂野鬼,教人不禁骇然。 笑莫问你尽管逃吧!你太早死会使我有点寂寞难耐。 不停奔逃,加剧了内伤发作,莫问的眼耳口鼻都溢出鲜血来,他从未如此恐惧过,死亡今天可能真的会降临身上啊! 方失神没有刻意追赶莫问,他知道对方已无法逃出生天,从后追赶只是最后的成弄,这种愚弄拖得愈长,也就愈是痛快。甚至连莫问的身影消失了,方失神依然毫不着紧,因为那种独特的血腥味已暴露莫问所在之处。 方失神随着血腥味的带引,来到一处属于死人的地方——“白家墓地”,一个闲人禁绝的地方。 “来吧,就在这里解决我们之间的一切恩恩怨怨!”昔日玩世不恭的神态已不复见,貌似百岁老翁的莫问,站在一块墓碑之上,凛然无惧地迎对敌人,他,已置生死于度外! 手一挥,方失神射出一物,插在莫问身前地上,此物赫然便是“白发青丝剑”“要死,也应该死得像样一点,别一再辜负这‘白发青丝剑’,剑的主人由始极之重视你,来吧,让我们作最后一战!” 到了莫问濒死之时,方失神那戏弄之心竟顿然消失,换来是舍不得的好可惜感觉。 原来死敌跟挚友又或倾心情人一样,都教人依依不舍! 莫问死了,换来的原来是空虚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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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人剑合一战 决战终于到了最后一刻。 一切恩恩怨怨都在今天得到彻底解决,胜者为王,败则必然的一无所有,一线之差,却是得失截然不同。 惟是,成了众望所归的莫问,如今已经变得蓬头历齿,垂垂老矣的百岁老翁。 功力用得一点不剩,如何能战胜趾高气扬的方失神。 “白家墓地”会否就是大懒虫长埋黄土之地? 方失神看着眼前重伤垂危的笑莫问,内心欢喜若狂,面上五官满是笑意道:“游戏完了,为了报答多日来你给我的惊喜,我不会杀你,说真的,我确是不忍心杀了你,笑莫问呀你太可爱了,哈……,这一生我也忘不了你这弄得我头昏脑胀的小子呀!” “我想,我会把你的皮剥下作一张地毡,放在‘白圣宫’的大厅上,让我每一天都能把你踏在脚下,你说多美妙呢!” 予智自雄的方失神,不停地自说自话,旱已把眼前莫问看成死人无异,内心那极度畅快,实在难以形容。 莫问任由方失神揶揄,没有了昔日的口舌相争,心知今日难逃一劫,也就准备坦然接受。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是巨古不变的定理,害怕死亡并不代表死神便会离去,傲然面对可能还会获得一线生机。 力战至死,才能无傀于心。 大懒虫手握插在身前的“白发青丝剑”,以剑支撑身体,本想以笑容来掩饰痛苦表情,岂料竟牵动内伤又吐出大口鲜血来。神情显得十分凄厉的道:“幸好方大侠有祖传神兵‘仇生’在手,才能杀得了我,用‘仇生’来杀我,我死也可瞑目。方失神眉头一皱,不满地道:“言下之意,是说败你的是‘仇生’,而非我方失神?” 莫问惨然一笑:“运用神兵,必须配合自身的招式,你得神兵的时间比我久,当然能跟他配合无间,杀力非凡。我得‘白发青丝剑’不过十多日,对“他”的感情只是刚刚萌生,杀力自然难以相提并论。” 方失神听罢,面上未见怒容,反而鼓起掌来,笑道:“在下真的好佩服你急智过人,除了面对死亡无惧外,还想用说话令我弃‘仇生’不用,为自己制造逃生机会,笑莫问,你真是我一生中遇见过最可爱的敌人。” 被识穿计谋,大懒虫没有多作解释,本想以说话令自大的方朱神放弃手中神兵,想不到却给他一言道破。 要知道方失神一身武功全以剑招为主,放弃了神兵,杀力定然挫减,面对莫问诡异多变的身法,也就束手无策。 或许,两人对战太久,方失神已再不吃莫问那一套,莫问愈是想激怒他,换来却是愈快步上死亡之途。 如此难得的机会方失神又怎会放过,左手举起,“仇生”遥指莫问,冷冷道:“既然你想死在‘仇生’剑下,我便如你所愿。” 剑光绽吐,“仇生”化作一道白虹,向着莫间疾剌,这一招端的是威风凛凛,正是剑仙李太白的“天仙缺三”精髓所在。 方失神已能把“天仙缺三”的剑招、剑意,运用自如,莫问虽知他用的是“天仙缺三”,无奈身负重创,要闪避也绝不容易。 招式雄奇精奥,内力却不太强劲,“仇生”距离大懒虫身前数寸,陡然变招,一斜身,“仇生”圈转,竟向着莫问左肩削落。 莫问心知方失神剑招不会如此简单,凝神待发,望能在对方变招时把剑挡截,冷不防方失神变招快如疾电,加上大懒虫有伤在身,身法变得涩滞缓慢,“仇生”当下在他左肩划下了一道长数寸的伤痕。 本料方失神定会得势不饶人,接着便杀个片甲不留,誓要莫问血肉模糊,身首异处,方泄心头愤恨。 岂料他竟霍然后退,凝看手中“仇生”,不住摇首,喃喃自语道:“不,不,不应该是那样。” 不甚么啊?方失神心中究竟在想甚么?他不是要杀莫问吗?为何一招得手,却又当下撤招。 想了一回,方失神又猛然祭起杀招,一剑舞起,剑招时而清隽过之,无其古朴,时而如花蕾乍然吐绽,层层叠叠。 莫问眼光何等敏锐,昔日被李太白逼出“天仙缺三”招式,已深谙每一招、每一式的精粗利弊。 如今方失神挥出似是而非的剑招,大懒虫当然轻易把他截下,只是莫问伤口不住溢出鲜血来,渐感神迷目眩,体力已是难支。 反观方失神,神情高兴得如获至宝,莫问每挡一招,方失神又是惊奇,又是欢喜,似乎大懒虫正把剑法传授给他一样。 没错,方失神正是要趁此机会在莫问身上得到最后利益。 能有今天成就,全赖有莫问那样的对手不住对战磨练,因此方失神真的对大懒虫又爱又恨。 纵是如此,眼前敌人也不得不杀,惟今之计乃是将他尽情利用,作最终的提升自己武功,直至对方筋疲力竭方下杀着。 每一招攻出,笑莫问都能及时出招缓截,证明自己招式仍有破绽,剑招、剑意未能尽情发挥,需要好好改善。 “后会有期”、“不见天日”、“跨海飞天”全都形似而神不似,意在而剑不在,一时间莫问也挡得手忙脚乱。 方失神长剑飞舞,每一招都是离对方身体尺许而止,似是故意相让,又似是力有不逮。 大懒虫实在体力透支,挡得十分勉强,他像是被方失神怪异剑招吓得失魂落魄,脚步浮浮,精神也恍惚起来。 随手是剑,剑随心转,方失神把“天仙缺三”的前招后着,舞得淋漓尽致,每到涩滞处,自行在脑中加以补足,愈舞愈觉无穷无尽。 把“天仙缺三”一连挥舞了三遍后,方失神已把剑招舞得意走龙蛇,矫天飞纵只听方失神仰天大笑道:“功成了,阁下可身退矣,快踏上黄泉路吧!” 陡然间,手中“仇生”发出一声如恶鬼般的暴戾嘶声,俨如一剑将地狱之门破开,万千冤魂随剑汹涌而出一般。 那一招便是方失神把“天仙缺三”七剑化一的无量杀剑。 笑莫问,恭祝你化为厉鬼!。 挡不得,退不了,避不过,闪不能,只有攻,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对战对攻,舍命杀呀! 面对那无从躲避的杀招,莫问双手握紧“白发青丝剑”,挥斩出形似巨龙破岭的一剑。 杀!杀!杀!身死也杀,心死也杀。 杀意疯狂,浑然忘我! 开天辟地,鬼神辟易,惊天泣神……用任何文宇皆不能形容莫问那杀意暴涨的一剑。 两剑相碰,超强气劲猛然爆起,如有实质般尽把四周花草树木炸开,剑身更射出奇幻光彩亮烈青电褚红。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的双剑交鸣声响彻四野,教正要赶来的雪老等人都为之扬眉错愕,吃了一惊。 崩一声,长剑应声折断,杀招崩溃瓦解,胸口被斩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花迸溅射上半空,似是盛放得异常灿烂的蔷薇一般,好美,美得教人惊叹! 谁,究竟是谁的神兵被劈断且中剑?是方失神?还是莫问? 遽然地、骇然地、愕然地,方失神脸上露出一点点失望神色。 是失望,而不是痛苦,失望是因为眼前的敌人已无神兵在手,难有杀力再比战下去。 “白发青丝剑”竟被“仇生”一剑劈断,剑刃迳自在半空打转,再不可称得上是甚么神兵了。 莫问呢?莫问现在是生还是死? 此刻的莫问,只能以一句生不如死来形容,早前已因方失神的“燃烧岁月”攻击变成百岁老翁般鸡皮鹤发,如今胸口复遭方失神一剑暴斩,留下一道长逾十多寸的凄厉伤痕。 伤痕鲜血泊泊,宛如一条血蛇伏在莫问身上,人的气少,出的气多,疲颓得动弹乏力。 方失神叹了一口气道:“笑莫问,你令我好生失望,你知吗?我本想你能助我把‘天仙缺三’提升至更高层次,想不到……。”接着又叹了一口大气,脸上尽露失望之色。 莫问显然因方失神刚才一剑痛击,再牵动体内“燃烧岁月”神功乱窜,老化加剧,已是眼不能视物,耳不能辨声,口不能说话。 莫问几曾会想到自己会成为老弱残躯,一时间也难以接受,除了无惧死亡来临,脸上挂着一丝怪异笑态。 方失神见莫问不能回话,用力在莫问脸上掌搁,怒道:“笑大侠,我跟你说话,为何你却不回话,阁下不是最爱讽刺我的吗?来吧,我今天心情很好,好想跟你尽情的高谈阔论啊!” 不停的掌掴,莫问也没有吐出一句话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没力量去说,体内的“燃烧岁月”已把他的生命尽情焚烧,快要去见地府阎王了,就连抬起一根指头也相当吃力。 被斩断的“白发青丝剑”已自半空掉回地上,方失神一手把剑抄在手中,笑道:“笑大侠呀,那是我爱妻赠予你的宝剑,你一定要多加珍惜,贴身收藏,让我先助你把剑藏好吧!” 剑刃插入莫问左肩,再直落胸膛至腹,长逾三尺的“白发青丝剑”竟被方失神残忍地插入莫问体内,来个“人剑合一”。 莫问已无从反抗,只好任由方失神变态玩弄,直至剑刃全插入对方体内,又逼出一滩鲜血来,刺痛才渐渐浮现。 痛不欲生,比死还更难受,大懒虫痛得额头冷汗直冒,却未有痛呼惨嚎,他紧握拳头,强忍痛楚。 因为莫问心知,方失神刻意玩弄,就是要自己失声呼叫,享受那种折磨强敌的快感,莫问不惧生死,又怎会让对方阴谋得逞。 长剑插入体内,虽未至死,但也教对方痛彻心肺,可是莫问咬牙强忍不作声,惹得方失神十二分不满。 只听方失神怒道:“助你收好宝剑,竟不作道谢,是瞧不起我方失神么?不识好歹的家伙!” 一声既罢,便一脚蹴向莫问胸膛,脚劲把莫问轰得向后飞射,背部冲破多个石碑亦不能遏止劲势,直至飞退到山坡之前方才停下。 剑刃因脚劲之力,又再入肉三分,莫问痛得快要昏迷晕眩,可是仍强忍一口气,他要在临死前,对方失神作出最后反击。 方失神慢步走至斜靠着破碎不堪石碑的莫问身前,淡淡道:“你不是渴望死在我的‘仇生’之下吗?对不起,看来不能如你所愿,原因是你不配呀!” 一脚踏在莫问身上,慢慢把藏在莫问身内的剑刃逼上咽喉,本想凝聚最后杀力的莫问,看来不可能有反攻的机会了。 剑刃已逼至咽喉,方失神道:“再见!”脚底正要吐劲,突然却传来咯咯声响是甚么声音?不像骨折声,更不似刺破咽喉的声音!又来了,咯勒咯勒,天啊!究竟是啥声音? 方失神回身四顾,终让他发现原委,原来是石碑破裂的声音。 石碑为何会无故裂毁?难道有猛鬼冤魂要保住不似人形的笑莫问性命? 大变骤生,石碑遽尔裂开,射出一个人来,巨灵神掌重重打向方失神,震得他当下飞退,从死亡边缘挽回了莫问性命。 那人一手扶起莫问,另一手以双指把插入莫问体内的“白发青丝剑”剑锋抽出,莫问已晕了过去,不懂叫痛。 引动天地万物之气掌握手中,那人再把莫问凝固在一冰块之内,举手投足,赫然是个超凡人圣的绝世高手风范。 有了冰块作保护,万物之气在冰块内为莫问疗伤培元,看来一时间尚能保住生命。 那人一声不响,以二指夹着剑刃,一剑由上而下的直劈下去,真有石破天惊之势,吓得方失神忙以“仇生”挺挡。 岂料那一剑来势极猛,虽被“仇生”挡下,但却挡不住劲势,剑刃竟能把“仇生”压下,在方失神脸上割下一道可怖血痕。 仅以双指夹剑锋而战,便能斩出强猛、破碎纵横杀力,如此惊世高绝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怕,是人的本性,对未知而神秘的事情更是惧怕,何况他还会威胁到自己生命怕便会逃避,方失神从不爱逃避,但此刻却被那人的无尚威势,吓得一步又一步的缓缓后退,继而更放弃抢杀。 这一瞬间,不由生出一种迷失的感觉。在这岛上,怎可能还有更胜过自己的非凡人物? 银闪闪的剑光又来了,挺起“仇生”再挡,只觉对方内力如狂涛暴涌,不下如刀割裂撕开人体,更可怕的是方失神竟“发现”自己身上冒起枭枭白烟来。 以猝厉无匹的内劲,借剑锋破入敌体,化血蒸腾成白烟,足以教受招者枯干致死。 那股内力在身躯、内脏焚燃,原已惧怕的方失神登时更加惊惶不知所措,神秘人又一掌狠狠打出,方失神就如断线风筝,直飞出百丈外,撞毁了无数墓碑,不知呕出多少口血后,才能站稳定住身子。 心中惶惑教方失神霎时虚怯、六神无主,再也不敢久留,脚不停向后退,希望尽快离去。 带着满腹疑惑离开“白家墓地”,刚巧碰上一大群脸带好奇之色的白家弟子,他们都是不能进入“白家墓地”,却又心急要知决战结果者。 究竟谁胜谁负? 只得方失神一个走出来,是莫问已被宰了吧? 若是方失神战胜,为何他脸上如此恐慌? 白发魔女没有胡乱揣测,她纵身跃入墓地,身为岛主,惟有她可以出入自如,当下抢步进去察看个究竟。 急身飞掠,墓地内已不见有人,四周全是碎毁不堪的石碑,还有一滩滩教人见了心悸的血渍。 神秘人呢?莫问呢?他们往哪里去了? 方失神脸上的剑伤,显然是高手所为,但岛上还有何高手能伤他?就连白发魔女也摸不着头脑来。 这处最安全又最熟悉的地方,怎么可能潜藏着未知的危机?鲜有的恐惧感觉,此刻尽涌上心来。 圆睁杏眼,向墓地四周凝视半晌,冥冥中,只感到一种莫名的陌生感,仿佛是有人一直在暗处窥伺她的一举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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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十二穴疗法 “因为爹是小白,没有后着的,又怎会是小白?就是如此简单。” “看来爹早不用担心你了。” “不行啊,爹不担心我,我却日夜为自己忧心忡忡,摇头叹息。” “爹跟从前不一样了,爹非但要建国立业,还要再进一步,意欲统一天下,成为众王之王,唉!这可苦了我这大懒虫啦!” “原来,爹的意图已带给你好重好重的压力,教你难受!” “嘻……,还把我压得好怕走动,索性懒懒闲闲,唉,天下有小白,便毋须莫问,莫问一觉醒来,啊,原来还未轮到我,只好再懒下去,呵……欠,时辰未到,当个大懒虫最好!” “你这大花脸真趣怪,你来找我爹,当然是商讨攻守‘皇京城’的事了,吞吞吐吐,这样太不可爱了!” “你……竟然是名昌世的女儿了他……会有女儿么!?” “哈……,你的傻样太可爱,你爹小白有你这有趣大花脸,我爹名昌世为啥不能有我这女儿啊!不过……,好快我便要离开他了!” “甚么?” “啊,太好了,有了莫问哥,我便可以飞了!” “飞?你说笑吧,人哪能像鸟儿高飞?” “是否挂念远方的小情人哩?” “何来小情人!我只是怀念我哪好杯中物的好朋友罢了。彤梦可说是酒中仙,千杯不醉,欠了她与我们对饮,真的有点乏味。” “彤梦?是个女的?” “我此行目的,便是找寻神药‘神参’与‘冰天蚕’,来救治彤梦的‘心衰竭’,再续命三年。” “呵呵,学我功夫是要代价的,你的代价是接收我的‘天兵神将’,助我‘万朝’复兴。” “真是个老顽固,你想当皇帝便自己去当吧,我莫问只想悠闲度日,你教我功夫,就此说声多谢好了。” “既然有两个真天人让我选择,我就如你所言,把‘天兵神将’赠予你兄弟笑梦儿。” “哈哈,老顽固终于开窍了,这样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就这样决定吧,我要走了。” “我们已经在这里玩得太久了,再不回去的话爹会好担心,不如一起归家吧!“你这贪生怕死、临阵退缩、妇人之仁的家伙,我来不是要截阻敌军,而是要将他们完全杀败!” “真没你办法,你不过想证明自己比莫问更强,这吹就当莫问输了,好吗?” “你从来都不比我优胜。” “对,梦香也认为莫问不是帝王之才。” “哦?真伤莫问的心啊,为啥要这样说呢?” “因为我不爱你。” “说明白点,梦儿与莫问之间,我还是比较爱梦儿。耶律梦香所爱、所欣赏的男人,都是胸怀大志,不逃避、不畏惧,与强人力争到底的人,就像你爹小白,所以梦香清楚知道很爱你爹,要是莫问也像小白一样的话,梦香必然对莫问亦有同样的感觉。” “真好啊!待莫问带领梦香往‘罪林’之后,莫问便会离开,劳烦梦香回去向我爹小白说个明白,也请好好照顾彤梦。” “莫问啊,你知道吗?有时娘会感到好寂寞,不过这种付出是需要的,娘几经辛苦才由一个乡村人家的平凡女孩当上皇后,要保住皇后的身份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再寂寞娘也可以忍受。” “莫问,娘很爱你。” “……,……娘亲!” 一幕又一幕的回忆,不停的在莫问脑海浮现、转动,听说人死前脑海会重温一生人的难忘片段,直至回忆完结,生命才会完全消逝。 死亡的感觉原来并不可怕,身体全没重量般飘浮天际,就似是把一生人要背负的责任都尽数释放。 迷迷糊糊间,莫问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莫问,来呀!回到母亲这里,离开那个讨厌的世界。” “娘!是娘吗?你在哪里,为何我会听到你的声音,我是否已经死了?”说话间,莫问方发觉唇干舌燥。 眼前闪过一道如虚似幻的人影,她正是莫问的娘亲芳心,只见她温柔地轻抚莫问的脸,柔声道:“跟我走吧!那个残酷的江湖根本不适合你。” 娘亲牵着他的手,洋溢着暖意,莫问很想就此跟随她而去,可是转念却想到一个人,一个令他放心不下的人。 “娘!你走吧!我也好想跟你离去,可是我还有心事未了。” 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那只充满暖意的手,芳心面容竟不停在变,小白、梦儿、彤梦、白发魔女、方失神,无数的面孔在眼前交替变现,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向莫问说了一句话:“莫问,你会后悔啊!” 芳心渐渐化作烟霞般消散,大懒虫恍恍憾憾,茫然若失,心酸神伤间,兀自挣扎醒来。 睁开双眼,所见的景象却令莫问感到非常陌生,自已身处一个山洞内,面前是一道怪石磷晌的石壁,正欲挣扎爬起身来,耳边听得有脚步声走近。 除了脚步声外,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鸟语,大懒虫惊见眼前飞来无数彩雀,群岛盘旋飞舞,上下栩翔,毛羽缤纷,当真蔚为奇观。 只见那个击退方失神的高手,坐在莫问身旁,二指搭在莫问手腕之上,显然是正以采脉来测知大懒虫伤势。 大懒虫见群岛在空中自由飞舞,飞得倦了便停在那人头上或肩上稍歇,似乎对他全无畏惧之意,从而可得知此人定必十分和蔼慈祥。 莫问与方失神一战,重伤战败,生命危在旦夕,幸而得此高人及时出手救助,心怀感激,莫问抬起身恭恭敬敬道:“多谢前辈相救。” 那人像是早知莫问醒来,没有被大懒虫突如其来的说话惊动,没有瞧莫问一眼,嘴角却牵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来。 大懒虫感到奇怪,那人双手已快如疾电般擒住了莫问手肘的关节,咯勒一声,脱了骼的手臂瘫软在地上。怎么救命恩人竟突然进袭,惊愕骇然之余,莫问不由得楞住了! 那人并没停手,手肘之后接着便是双肩、膝盖、脚踝、手腕,全身能活动的关节都一一被尽情弄脱。好端端的身躯成了再也不能支撑起来的一个皮囊。错愕混沌间,莫问已感到更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痛得脸肌抽擂,拼命强忍,不甘屈服在变态手段之下。刚摆脱方失神杀身之祸,却原来还有更可怖的事在后头。 虽然全身满是创伤,容貌亦变得老态龙钟,可是莫问还有活动能力,如今被那人一番玩弄,关节脱骼,瘫软倒地毫无还击之力,形如一个布娃娃无异。 那人默不作声的一手提起莫问左腿,在地上不住拖行,像是牛头马脸把冤魂带回地府一样。 除了痛之外,大懒虫那惧怕的感觉已渐渐消散。对方从地府里夺回自己性命,就算再加折磨来弄死他,也不算有啥吃亏。死就是死,既不怕死,其他一切亦变得不必太重视了! 如意算盘打得响当当,但世事又怎会尽如人意,蓦然,四周无故炙热似火,莫问因被随地拖行,故看不见放在他前面有啥东西。 但很快他便知道答案,那人一手把大懒虫倒转提起,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个被柴火焚烧得通红的大铁锅,锅内的水冒出白烟,不停翻滚蒸腾,这家伙之目的已显然而见,好变态啊! 可怜的莫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以为有高人相救,能逃离噩运,谁知却又堕人另一杀局,而且比先前死得更是凄惨、更是嗯心。任莫问如何盘算,也未能想出甚么脱身的好法子来。 手臂发力向大铁锅甩去,莫问腾云驾雾般被扔进热气堆中,白烟枭枭的大铁锅正等待着这新添“补品”。 一脚刚从鬼门关前缩回,想不到另一脚又再重踏鬼门关。 关节脱落,即使有再灵活身手,也无用武之地,莫问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掉入热腾肪的沸水锅内。 那一股焚身似火的灼痛感觉,让莫问难以忍受,只是身不由己,又如何脱困呢? 不能束手待毙,快,必须设法自救!大懒虫灵机一触,突然俯冲向下,头额撞向锅底,以颈项吐力弹射冲出水面,企图脱身。 头颊冒出水面,马上吸了一口大气,可是颈项以下还是炙热难当,正想挣扎,头颅竟被人一掌拍打,登时又堕回锅中心任你如何武功盖世,也不能活在炙热沸水当中,何况还是身受重伤的大懒虫。 头颅被轰伤,已不能再用刚才的方法逃生,看来莫问逃不过今天的死劫了。 假若没有“白浪岛”那一段日子,莫问或许真的过不了这浩劫,只是大懒虫还没有忘记从雪老处学来的奥妙武学。 没错,正是雪老所授的“燃烧岁月”。 寒劲渐渐从丹田向外扩散,把炙热感觉消逾泰半,由此莫问便能在沸水里支撑下去。 饶是如此,却并不代表一切危机已过。 一阵寒气忽地从水面射来,电光火石问,莫问已感到身体多处被剑刺伤,同时带来阵阵剧痛。 正焦急之际,却感觉有一种舒泰的暖意透人心窝,暖流都是从外至内,合共十二道之多,竟都由先前被刺伤的伤口处贯入。 莫问讶异之余,又发现置身的并非普通沸水,而是煮有无数药材的药汤,大概都是些好难得的古怪珍贵草药。 被方失神重创,胸口极之郁闷难耐,当药力从穴道注进体内后,受到阻滞的真气竟渐感畅顺起来。 这种现象,令莫问想起道医苦来由提及过的一种疗伤方法,名曰——“十二穴水疗法”。 此种疗法,是利用沸水的热力和药力同时冲击身上十二穴道,使其在体内沥聚,能把积藏在十二经常脉和奇经八脉内的恶毒和瘀血驱走。 故此,莫问身上的“志室穴”、“环跳穴”、“会宗穴”、“神封穴”、“肩贞穴”、“悬柄穴”、“天突穴”、“阳百穴”、“至阳穴”、“陶道穴”、“擅中穴”、“气海穴”等十二个穴道尽皆泛起青色,显然已把毒力不住逼出。 既已知悉前辈正努力为自己续命,莫问当下运功,把药力循十二经常脉运走三大周天,再将药力沿奇经八脉输送,药力随真气回到丹田,又迳自从十二穴道向外逼出。 经过真气运转七大周天后,大懒虫渐觉呼吸畅顺,此时药汤已被柴火煮得只剩下一半,热力比先前更是强猛。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问把真气再运动多两大周天后,骤觉功力已回复旧观,发力吐劲,偌大的铁锅就被大懒虫劲力逼爆粉碎。 药汤把柴火扑熄,就在此时,救命恩人已站在眼前,上前便是一巴怒撼莫问。 大懒虫重伤初愈,手脚关节又被弄脱,这一掌撼自然给对方掴个正着,恩人怒道:“臭小子,我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浪费老夫心血,你可知为了医治你,老夫花了多少珍贵药材,归尾、红花、生地、灵仙、血竭、桃仁、乳香、没药那些都算了,但那百年何首乌价值连城啊,我真好想捏死你这白白浪费我一番心血的笨家伙!” 莫问莫名其妙,但见大恩人气愤难平,只好低声下气道:“前辈,你听我解释一下……。” 还未说完,那人已抢着道:“听你个头。” 手指着莫问鼻子骂道:“你这自以为是大笨蛋,你懂个屁呀,你以为这是一般的‘十二穴水疗法’么?蠢,死蠢,这是我苦心钻研的‘十二穴提升水疗法’,出色得多,作用高出‘十二穴水疗法’一百倍呀!” “你一定是认识苦来由,以为我用的是他的水疗法,错,错得不知所为,我早把此法提升再提升,除了水疗用途以外,还可把药汤蒸发转成气疗,蒸气的沸点比水高,除了能把功力回复外,还可提升功力,你这臭小子,狗杂种,竟把我大好心血白白浪费,妈的真是比猪狗更笨,天啊,老夫不应该救你性命啊!” 面对如此疯痴前辈,莫问只感到哭笑不得。 一片混乱之间,莫问的视线突被前面的石墙吸引,墙上绘有一个人形,旁边有着一大堆文字注解,原来就是有关“十二穴提升水疗法”的详尽分析。 细看一会,内里充满高深药物医理,犹幸有过苦来由的点滴传授,莫问好快便投入其中,不住的啧啧称奇。 “老夫早把你关节松脱,免你挣扎,想不到你如此鲁钝,怪不得我的宝贝女儿会舍弃你了!”前辈不住摇头叹息,双手却为莫问接回松开的骨骼。 女儿?救命老恩人的女儿是谁?他究竟跟“白浪岛”有啥密切关系?莫问似是有一点点头绪,但……却不可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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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神兵杀无穷 “赌坊”之内,梦儿正接受着“提升功力”的挑战。 幸运地,随着香枝熄灭,梦儿险险逃过了“杀戮寨”寨主冯仁杀的纠缠,保住了性命。 愿赌服输,在公平的规则下,冯仁杀也只好轻叹失手,放弃无聊的不服反抗。 以一柱香为限,定要在“猎物”额头印上所预计的点数,不然的话,便算输掉,再由另一位门主补上,如此类推。 这么一来,只要未有门主胜出,“赌局”依然持续,直至有人胜出了,又或猎物死掉为止。当然,猎物被杀,也就自然任人在额上刻记任何数字,不可能再有反抗。 第二回的“赌局”经已开始,“双面楼”楼主柳天祥,已在梦儿头额印上五点记号。 还差两点,柳天祥便能得胜,同时亦只剩下两颗骰子,即是说这两颗骰子必须各自在梦儿额上印上一点,合共便是柳天祥所预先估计的七点。 不论如何,梦儿必须阻止柳天祥口中的骰子再印在自己额上。 额上留下印记,就如禽畜一样,被主人烙以记号,是绝对的奇耻大辱,这事竟发生在梦儿身上。 自尊心极重的他,焉能忍受? 惟是双手受制于大绞剪,梦儿有何办法阻止攻势? 二人相距咫尺,第二颗骰子猛然吐出,直朝梦儿额上钉去。 如何是好?梦儿虽然着急,但头脑仍不住飞快急转,要及时想出破解方法,好,方法来了。 右脚猛然撑起,从大绞剪的双锋中笔直撑上,手虽受制,但脚依然能灵活运用,踢截骰子,及时化解危难。 第二颗骰子被挡,柳天祥立把手中第三颗骰子震起,加以劲力,旋动杀向梦儿梦儿甫一发劲,把两颗铁骰同时截挡,脚用力一蹬,便把铁骰反过来压向柳天祥,反守为攻! 冷不及防,柳天祥来不及闪避,所有劲力照单全收。 梦儿胜了好漂亮一招,但也同时付出了好沉重代价。 只因两颗铁骰的旋劲太强,梦儿的脚掌不能抵受,被钻破溅血,剧痛难当。 柳天祥额头中招,惹得各位门主都抱腹大笑,笑声响彻“赌坊”,更震撼了他的心。 梦儿松开了脚,赫见柳天祥额上已印有清晰的两点记号。 两颗铁骰,各印一点,一点加一点,也就是两点。 两点?再加上梦儿额上的五点,不是七点了吗?柳天佯岂非胜了? 不,柳天佯败了! 原来梦儿早已说过,这一铺,两点就是了。柳天祥额头果真印上了两点,这一局,梦儿是真正胜利者。 柳天祥被打得退开,梦儿抹了抹嘴角、头额血渍,微微笑道:“我早说过是两点吧!” 就这样被梦儿胜了,柳天祥岂能甘心,一声暴喝,再提绞剪,疾步冲向梦儿,老羞成怒扑杀而上。 冲前、提气,欲把敌人剪个一分为二。气劲爆发,杀气腾腾,势如厉鬼般缠绕梦儿。 就在此时,柳天祥忽然停下了脚步,只因一阵从身后飘来的浓郁芳香,明显地告诉他香枝经已熄灭。 时限已到!柳天祥再斗下去也是徒然。 胜负已分,一脸沮丧,绝对不服战果的柳天祥,心存愤恨,好想把梦儿来个五马分尸。 一众门主逼近梦儿,团团把梦儿围了起来。一人笑道:“不是吗?我已说过及早杀了他吧!” 另一人道:“是啊!我好像也支持要杀!” 各门主的话,梦儿全都听在耳里,十二分讨厌,这群可恶的家伙竟把他当作待宰猎物,生死命运已握在众人手上,如何处置,他毫无反抗余地,他,已非自己生命的主人,好不知所为! 一众门主说着说着,渐渐靠拢把梦儿围住,范围不断收窄,手贴手,身靠身,不停地压迫,不容梦儿有任何脱身机会。 “找他一起参加‘十大神兵皇榜’,我绝不赞成。” “是啊!他既然不能胜过咱们,也就没有任何作用,宰了他吧!” “不,以一人之力能有此表现,总算不俗了,妈的,天下间又有多少人能敌得过咱们几个联手?这未免太苛求了。” “对呀!多一人多一分力,或许他能帮得上忙呢!” “不,容许他加入,说不定可能胜过我或你,那岂非把咱们的位置都夺了过去!还是杀了他吧!” “这又不对呀!多个伙伴,少了个敌人呀!” “况且有了他,机会又高一点哩!” “对呀!若咱们八人都胜了,就占了‘十大神兵皇榜’十人之八,多么威风八面,哈……,一定震撼武林哩!” “且慢,他是咱们的“赌注”,现下该怎么解决呢?” “啊!不如这样吧!分了他,你要手,他要脚,他和他要头颅,我便要身子吧!” “对呀!一人一份,平均分配,不用再烦!” 多么无聊的议论纷纷,完全没把梦见放在眼里,毫不理会,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如此侮辱,梦儿却不能发作、反抗,手脚受制,他无法向众门主加以还击。 不,不是,梦儿还有一样很厉害的“武器”,他,还有一张嘴巴,能扭转乾坤的嘴巴。 梦儿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狂吸了一口气,高声喝道:“我的命运,只会由我自己去创造、建立,没有任何人能主宰我的生命,甚或将我的命运改变过来!” 好自信的话,这才是昔日的硬性子少年——笑梦儿。 是的,就连小白的分封,梦儿也不愿接受,他要凭自己实力,去建立事业,赢取任何人的赞颂,不要永远的被取笑,自己只是个依附小白成长的寄生虫! 但经历了无数挫折,信心的确磨损了不少。其中最致命的,是梦儿竟然相信“捷径”,为要及早胜过莫问,梦儿忍受屈辱,拜那东方邪白为师,以为可以短时间内提升功力,这种放弃了对自我能力绝对信任的态度,终教梦儿大尝苦果,同时也削弱了他个人傲霸气概。 此刻信心又逐渐回来,信念重新建立,回复昔日模样。 劲力自梦儿体内爆发,把围住他的七位门主震飞退开,乘势作出攻击,挽回神兵“尊严”。 “传奇”从梦儿的背门飞出,虽久未出鞘,但锋利依然,削铁如泥,断石分金梦儿纵身而上,紧握“传奇”,笑道:“老朋友,很久没见了,就让我们合力尝尝杀戮的趣味吧!” 梦儿握着“传奇”缓缓降下,犹如天神降世一样,神威凛凛,杀气腾腾,刹那间脱胎换骨似的。 “传奇”一出,七位门主都眉头深锁,脸上尽是揣揣不安之色,只因人与剑的配合,实在天衣无缝,两者就像早已合一般,剑连主,主控剑,相互配合,相互牵制,无瑕无疵,十足十配合得极之完美一双。 剑在手,梦儿的功力顿时提升了数倍,气势澎癖如猛虎,杀力凌厉如蛟龙。 一众门主见状,心中明白梦儿绝不是个容易应付的对手,看来要施展全力,才有胜望。 神兵展现,七位门主立时取出自己的神兵利器,让梦儿这小子一睹他们杀力,尽展所长。 或刀或剑,或钓或斧,神兵都是奇形怪状,不伦不类,倒与各位门主相衬得很“双刃斧”乃“赌坊”坊主方豪的兵器,四尺斧身,重约百斤,双面锋刃,似巧实拙,与其主人一派莽夫模样相衬非常。 “大绞剪”乃“双面楼”楼主柳天祥的神兵,剪柄漆金,尊贵突出,镶有宝石,但剪锋平钝,绝不锋锐,看似只能作缠绕之用,实则钳住敌人,以内力把对方钳得爆体而殁,恐怖又残忍! “贩毒堂”堂主罗四,手持“铁笔”,一介书生模样,铁笔点头,鲜血横流,外表平凡,但却杀力暗藏。 “鞭剑”,藏于衣里,乃“杀戮寨”寨主冯仁杀的看家神兵,配合挞掌,如绳捆绑,缠身割杀,防不胜防。 “金钩”,以纯金打造,坚固至极,金光四闪,弧形钩状,倒刺横生,放血杀敌,是“困囚城”城主徐污明的最佳杀敌伙伴。 “烙印世家”家主田中家手持大刀,刀背系连十三小环,铃铃作响,犹如悲呜,刀锋显见崩缺,必然久历沧桑,名日“十三环刀”。 最后一位门主手持的神兵最是古怪,“通奸门”门主常不通手握又刀又剑,又不似刀,也不是剑,刀剑同在,系连一个柄上,一把神兵,两面锋刃,一面是刀,一面是剑,奇形怪状,诡异万分,名曰“刀中剑”。 七位门主的神兵看来都跟主人好生配合、相衬。神兵杀性较主人杀力更上一层楼,也许与众门主的武学配合,更能脱胎换骨,梦儿加上“传奇”,实不可能同时抵挡如此汹涌暴现杀力。 梦儿甫着地,双脚登时受制,是柳天祥的“大绞剪”,只见其一贯的红粉俏皮脸竟收敛起来,面呈怒容,似乎好痛恨刚才未能在“赌局”中战胜梦儿。 如今便要把梦儿彻底击败,挽回面子。 一招得逞,把梦儿的下盘钳制,教他动弹不得,当下高声叫道:“兄弟们,杀吧!不要手下留情啊!” 说罢,剩下的六位门主齐冲而上,从六个不同方向杀向梦儿。 梦儿双脚受制,不能移动、不能闪避,他只有提剑挡格,拼个不死不休。 “传奇”舞动得犹如灵蛇一般轻巧,剑光四溅,剑影横飞,把来招尽都截挡下来。 “铁笔”攻头、“双刃斧”劈身、“大绞剪”制脚、“刀中剑”割杀、“金钩”削背、“鞭剑”缠颈,“十三环刀”刺腹,七把独门神兵分别攻杀,令梦儿挡得喘不过气来。 梦儿渐渐明白,东方家主所言非虚,这个“赌坊”,果真能替自己把功力提升提升的,是速度,截挡及出招的速度,,此乃梦儿一直未有刻意加强的一环,藉此正好作为锻炼。 七位门主的杀招虽被梦儿截挡,但却占了绝对的优势。 众门主都认为梦儿实在太不自量力,以一敌七,不论多强,久守必失,岂有胜算? 惟是梦儿却如猛虎一般,疯狂拼杀,誓要闯出铁笼困囚,甘愿踏上成为绝世强者的血路。 一浪接一浪的攻势,梦儿渐感吃力,败象渐现。 梦儿正思量如何破困之际,方豪笑道:“不用想了,你很快便会葬身于此,粉身碎骨,手中‘传奇’也就归本门主所有。” 听罢,梦儿忽地停了下来,怒吼叫道:“哼,你真的有信心胜过我吗?好,那便站出来吧,咱们来个公平的单打独斗,谁败了便双手奉上性命,有种的便给我站出来,任何一位门主也无任欢迎!” 一脸狂傲盛怒,势若疯虎,疾言厉色地警告任何一位门主,大家只是以众凌寡,他笑梦儿独个儿跟任何一人对战,绝对百分百必杀敌人。 七位门主见梦儿柳眉双竖,脸呈怒色,深深感到这小子已动了真怒,绝对不能小觑。 笑梦儿是天人之一,只要激发他的无限潜能,那个人也就肯定大祸临头,劫数难逃。 梦儿已回复昔日的固执狂傲,对自身充满信心,就是战败而死,也好肯定七位门主之中,必有二、三位同时陪葬。 合七人之力,当然必能胜过眼前小子,但要是单打独斗,战果谁也难料,没有十足把握,又怎会有人向梦儿挑战? 各门主都感到梦儿的强绝狂傲,“传奇”在乎,杀力果然提升了不少,大家看来都有些微怯惧。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受掩盖众门主,要是留梦儿于世,恐怕必成后患! 意念及此,七位门主都明白,解决的方法就只有一个,干脆把梦儿杀掉,死人便不可能带来后患。 梦儿却是气定神闲,毫不惧怕。他,要从战斗中取回昔日的傲气。这点傲气,原来可以推动自己走向新的高峰,遇强愈强,不住提升。 梦儿感到自己是绝不可能战败的,如此自信,来自小白的遗传,虽是养子,但也自少受到小白的薰陶。人,最重要便是自信,一旦对自己失去信心,处处怯惧,希望他人相助,那就肯定不可能有大突破。 从前多番挫败,梦儿因而渐渐对自己丧失了信心,曾经以为能从东方邪白身上学懂绝世武学——“吸星神鉴”,助自己踏上强者之路。 但他又哪会想到,这只是一条歪路,一条把他推向失败的歪路。 从来没有一个强者未经过锻炼阶段,成功的路,从来不可能是捷径。 一切的得看,都要靠自己双手争取、争夺。 上天既没有安排一条美好的道路在前,一切也要依靠自己去闯荡,拼杀,从而发挥潜能,一步一步的提升,才可得到“收成”。 任何再高强敌人也好,梦儿有信心把他杀败,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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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杀力爱痛楚 七位门主猝见梦儿狂态毕露,都尽被吓得一呆。 “贩毒堂”堂主罗四细意分析道:“各位,此子看来真的回复了昔日模样,傲气纵横,再斗下去,恐怕我们当中必会有人战死,付出代价倒也相当大!” 说着,七人一涌而上,只因罗四的话,确实说得有理。 既然合七人之力,能胜梦儿,那就尽快把其杀掉,兔得同伴丧命,同时也可铲除后患。 先前的“赌局”游戏,梦儿已身负重创,此刻再跟七位门主持久力战,伤疲加剧,愈见吃力。 依样的七个方位攻击,梦儿勉强还能抵挡,但他必须思考尽快找到破困之法,不然的话,恐怕难免筋疲力竭,战死赌坊。 惟是七位门主却没有让他停下来,不容梦儿喘息,他们都已暗自决定,就算牺牲其中一、二人,也要把梦儿斩杀当场。 连绵不绝的攻势,梦儿不住的拼杀,蓦地,双目闪过一道精光,看来他已想出破困之法。 “轰!”的一声,原来梦儿积存内力,突如其来猛然爆发,同时震飞七位门主劲力乍现,众门主俨如风筝断线,连翻几个幼斗,退势依然未止,狠狠的挞在地上,四脚朝天,分别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七位门主的胸前皆多了两道伤痕,长三寸,深二分,显然是被“传奇”所伤。 虽然处于劣势中,梦儿仍不肯退让,你们杀我可以,但必须清楚,我的性命也要以性命来作交换。 这一击表面上是梦儿伤敌,可是回头看看他,却也脸如死灰,七孔溢血,目光涣散。 谁也看得清楚,梦儿强行拼杀攻出的这一招,已是极之勉强,再战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跌倒地上的七位门主,气也不回,立时翻身跃起,一声暴喝,又再攻向梦儿,大家当然不肯放过如此大好良机。 梦儿连连倒退,他唯一的方法就是退? 不,梦儿绝非儒夫。 退,只是诱敌之计。 梦儿的胸口被众门主乱腿同时重重轰蹴,加速了后退之势,同一刹那,门主等竟已纵身跃在他身后,利用梦儿倒退之力,又再凌空以腿力钻向他背门,如锥摧心梦儿痛得全身几尽失知觉,抑制不住飞射向前,连挣扎之力也欠缺,内脏已伤裂血流。 原来的计划是不断后退,退至尽处,使门主不能从后方进攻,全力截挡面前的所有攻招。 可惜这个计策却被作战经验丰富的门主们看穿先发制人,不容梦儿得逞,摧毁了他的如意算盘。 急疾冲前,去势未能止住,七位门主经已赶上前后夹攻,将梦儿围着厮杀。 梦儿心知已是强弩之末,死亡近在眉睫,一度痴疯傲霸意态浮现脸上,竟转身缠住后面三位门主对攻,背门完全卖给其余四位门主,心里只有一个“杀”字,杀尽眼前三人,拉三人陪葬! 在前方攻击的三位门主见状,猛然增强杀力,势如狂风扫落叶,死命拼杀,大家绝对意识到这疯狂梦儿,要拉三人一同到阎王殿去。杀身成仁,仁者无敌,梦儿那双充满暴戾的血目实在好可怕。 除却柳天祥以“大绞剪”制住梦儿双脚外,剩下的三位门主见梦儿卖空了背门,亦都齐齐劈斩而下,毫不留情。 梦儿的背门不住受创,剧痛难当,但愈痛,梦儿也就愈狂,愈狂便愈狠,直杀向前方三位门主。 凶相毕呈,霸杀无穷,虽身负重创,但却愈来愈失去知觉似的,愈战愈狂,势如破竹,杀呀! 良久,攻势依然未止,梦儿背门已添了数百血痕,血不住的涧下,染得背门一片通红。 梦儿脸色愈见狂野,双手紧握“传奇”,额上不住冒汗,一滴又一滴的掉下来太惊心动魄的战斗,梦儿竟以自身的剧痛来提升杀力,痛楚犹如有催化鞭策作用,令他不住的提升杀力,杀个不亦乐乎、杀个天昏地暗,眼前三位门主渐感不支,三双手臂同告肉血飞溅。 虽仍未胜,但梦儿的气势已压倒众门主。 三位门主都明白,笑梦儿已是不死不休,大家性命已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上。 就在此时,一阵奇怪的感觉涌上梦儿心头,背后为何没再传来痛楚,甚至是再没有甚么“特别”感觉。 后方的众门主,不是正向梦儿不住斩杀,要停住他的狂攻么?怎么又突然放弃杀敌呢? 正当梦儿从酣战拼杀中突然惊醒之际,前方三位门主也同时停止攻击,急步撤招,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变成只有梦儿在挥舞他的“传奇”,割伤没有抵抗的三个人。 前方停下,后方也再没追杀攻来,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一阵凛冽杀气,从梦儿身后出现,是高手,一个绝对难以应付的高手,杀力看来更在七位门主之上。 在“罪十八岛”上,到底还有谁拥有如此杀力? 对了,惟有他,他就是岛上最高领导人——东方家主东方不平。 梦儿缓缓转身,见到家主一脸笑容,状甚满意,看来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投出半分岔子。 家主笑道:“好小子,果然出色。” 梦儿道:“但却换来了好严重的伤势。” 家主道:“哈哈!看来已回复了昔日模样。” 梦儿道:“这才是真正的我!” 家主道:“那老夫就放心了!” 梦儿道:“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家主道:“因我需要你。” 梦儿道:“但却并不表示我会助你。” 说罢,东方家主微微一笑,梦儿也弯起了嘴角,抹了抹额上血渍、汗珠,一老一少,同样冷漠,也各自有其枭雄本色。 四目互视,相对而笑,笑得淋漓尽致、笑得如疯似癫。笑得狂妄,笑声不绝,响彻“赌坊”,一众门主全不明白二人为何大笑?见梦儿与家主笑得十二分畅快,内里必有乾坤! 家主笑道:“你好想报仇?” 梦儿道:“废话,这个当然。” 家主道:“那么,你一定会愿意助我。” “这里一众门主,再加上你,一同去争夺‘十大神兵皇榜’的席位,你有兴趣吗?” 梦儿想了想,答道:“这个,可以考虑。” 家主又道:“‘十大神兵皇榜’,只要你们能成功占了其中三个席位,便能得到好庞大的赏赐。” 梦儿笑道:“得到‘罪十八岛’?” 家主道:“好聪明。” 家主与梦儿的对话,令在场一众门主无不讶然,只要能成功胜出“十大神兵皇榜”之三,真的便能瓜分整个“罪十八岛”? 如此赏赐,确实吸引。 梦儿听罢东方家主之言,仰天狂笑,道:“老家伙,你的野心,倒也大得要命呢!” 东方家主道:“要是没野心的话,就只会跟从前的家主一样,不能创出更大的‘成就’来。” “永远只守在这个小岛上,又如何能名留千古!” 梦儿道:“三十万精兵大军,便足以替你建立巩固势力?” 东方家主道:“对,只要拥有三十万精兵,再加上愿意追随我的部下和各位门主,绝对足以建立我的王国,跟伍穷的‘天法国’及‘小白王国’一争一日之长短。是的,东方家主统领了“罪十八岛”这么多年,治理得井井有条,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权力,他早已厌倦了! 在小白统一江山以前,战祸连年,杀戮抢掠之事无日无之。每一个犯下弥天大案者,必然逃到“罪十八岛”上,躲避祸患。 这些人,早已跟“小白王国”势成水火,他们的确只可能忠心于东方家主,为助其鸿图大业,定然会为家主奋力作战,前仆后继,置生死于度外。 梦儿笑道:“最重要的,还是之前历代家主所留下来那大量惊人财宝,再加上足够的兵力,显然事半功倍。” 对于家主那满怀自信的说话,梦儿感到奇怪,怎么家主对七位门主这么信任,深信他们定能胜出“十大神兵皇榜”。 信任就是信任,很难说有没有其他原因。 惟是家主的信心,却并不是绝对,他好需要梦儿的加人,以增强胜出的机会,梦儿经过无效考验,又是小白养子,加上自身性子狂妄带点邪意,绝对是个适合人选。 三个席位,只要八人中能胜出三人,东方家主的理想便能实现,向千秋霸业迈进。 梦儿问道:“我为何要助你?” 虽不在朝中,但小白始终乃梦儿养父,他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要襄助家主以威胁小白。 梦儿虽然好想创建自己的“事业”,但却并不一定要藉着别人对付小白,养父对他的大恩,绝对比谁更重。 东方家主答道:“只因你与你父亲同样愚蠢、自大,自以为是。” “还以为要是真的强者存在,便弄个甚么‘十大神兵皇榜’出来,欲把所有强者都尽引出来,不防敌人有诈,随时便会把江山拱手相让,愚蠢万分!小白是大蠢才,你是小蠢才,蠢才自大,自然会自以为是,过分狂傲,答应老夫的提议。” “甚么遇强愈强的鬼话,不惧任何强者夺取自己的江山、皇朝,哈……,我东方不平就来夺你小白艰辛二十年建立的一切,破碎你所有美梦!” 好有道理的说话,梦儿听在耳内,不住的点头认同。 只是梦儿却深信,要是单凭数十万战兵便能把其父的江山动摇,那么小白倒算太低能,如此的一位王者,不栽在东方家主手中,也必然早晚会被其他人夺去江山,跟自己是否介入,根本毫无关系。 梦儿知悉,自己的父亲小白绝非如此脓包。 要是所有强者都小觑小白,那么他们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从前如是,今后也不会有变。 东方家主又道:“小子,有一件事情你还未明白,也许当你在‘十大神兵皇榜’脱颖而出,老夫坐拥三十万兵之时,恐怕小白已经死了。” 梦儿道:“有谁可杀我爹!” 家主道:“他的大师伯,武尊——天夭。” 梦儿听见天夭二宇,立时愁肠百转,惶急万分。脑海中回忆起小白往昔的一段说话,一段赞颂天夭的说话:“梦儿,你祖父当年跟我说过,天下间最强者,非武尊天夭莫属,此人绝强,就如天神降世一样,根本不应存在此江湖之内,他是唯一青出于蓝,胜过师公的可怖杀神!” 从此天夭二宇,深深印在梦儿心坎,从东方家主的口中,此刻梦儿才知悉原来天夭尚在人间。 如此一个传闻中的强者,竟突然现身。天夭当年是被横刀、名剑、笑三少三大盗帅联手擒住的,跟小白恰巧成了血仇死敌。对付小白,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梦儿似乎感到风雨飘摇,一场江湖大浩劫即将来临,这天夭,必然带来无穷祸患,小白势将穷于应付。 这天夭,定会把一贯的江湖全面扭转过来。 小白,如何能敌天夭。也许他此刻就很需要“帮助”吧? 梦儿清楚知悉,从今天开始,江湖上的变化将会无从估计,一切一切,都会因天夭而突变。 武林浩劫,看来必定会随着“十大神兵皇榜”而来,从今以后,天下再难有平静可言。 小白会好需要自己的帮助,好需要自己在他身旁打点,看来也是回“剑京城”的合适时候了。 除了建立“事业”,突破提升外,父亲小白,在其心中占据了好重要位置。不论梦见提升至甚么阶段,那份爱,绝不可能变迁。 “剑京城”,等看我笑梦儿回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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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痴恋新情人 应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把自己一生的爱都奉上,包容对方的错误,接受对方的缺点,无条件地为对方做任何事。 这些都是爱的表现,是一双情侣最微妙的永恒维系。 但爱是双向,不可能只有一方面付出,另一方却不作回应。 这不是爱。 正因如此,十两才决心离开伍穷,离开那个不再像从前般为朋友讲义气、重情义的伍穷,或许,这是错误抉择,但总算是个解脱。 从昔日“剑京城”的“长街”开始,十两与伍穷携手共历生死,爱意早已萌生十两好爱伍穷,甚至甘愿为他倾尽所有,就算是娘亲雪无霸遗下的“天法国”帝位,亦拱手相让予伍穷,助他成就不世霸业。 现在回想,十两方发觉自己想法太天真,大错特错。 若然伍穷没有成为皇帝,“天法国”虽然穷,亦不会让无数百姓战死沙场,他们或者会被奴役、被苦待,但总不会像如今般无数家庭妻离子散,落得处处悲惨,活像人间地狱。 就算有战祸,也是为国家抗战敌人,保卫疆土。自保跟抢掠,绝对是两码子事,不可能混为一谈。 “天皇帝国”入侵中土,十两恨透他们,可是她并没有怨恨伍穷,还觉得他应当率领国民、战兵决杀入侵大敌。 如今“天皇帝国”败走,战争好应该结束,可是伍穷还留恋于权力斗争的游戏中,不理百姓生死,这教十两好讨厌。 为何只顾一己私欲,不理百姓丧命? 想阻止伍穷,却已找不到他的踪影,跟自己同食共枕的夫君,被利欲薰心下变成了一头为权力而生的凶兽,他不再爱十两,只爱权力,好可怕,再也不值得留恋但他始终是自己夫君,伍穷的罪就让自己来分担,从此安抚百姓使成了十两的“责任”。 直至在“穷乡乞巷”重遇皇玉郎,十两有个想法,大胆说了出来,不料皇玉郎真的为她实现,也就解破了她心底谜锁。 挫败了伍穷,两人都不愿再逗留“天都城”内,并非怕伍穷追杀,只是不想伍穷的手下为了争功,死在皇玉郎的萧笛之下。 只希望伍穷会因皇玉郎的恐吓,放弃争雄岁月的念头,这样“天法国”才可有和平盛世的日子。 伍穷的改变,教两者之间的爱不复存在,彷徨无助下,皇玉郎的出现,让十两有了依靠。 幸好还有这个对十两不离不弃的痴心爱郎,否则十两只会终生埋葬于无穷无尽的内疚中。 另一令十两跟随皇玉郎离去的原因,是这位五大高手中的曲邪,令“天法国”皇后感到一份失去已久,却又好渴望拥有的爱。 爱一个人要何其伟大,伍穷就是不肯为十两放弃战胜小白的机会,从而使两人之间有着难以再突破的隔膜。 但皇玉郎却一往情深,他为十两而重生、为十两而战斗,挫败伍穷后,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宁爱十两而不顾一切,这才是真爱啊! 皇玉郎为十两付出了所有的爱,等待十两接受的一天,他终于等到了,绝对是值得称颂。 两人皆已踏进中年,可是路途上相依相偎,亲亲热热,时而细语唱唱、时而高声大笑,像一对热恋中的小恋人般旁若无人。 自从伍穷当上皇帝,十两哪有如此开心过,如今跟皇玉郎共度甜蜜日子,好像年轻了二十年一样。 跟随着皇玉郎,十两没有询问往何处去,因为皇玉郎知她心意,他不会带自己去一些不该前往的地方。十两对爱郎有着十足信任,这就是爱,爱得毫无保留。 穿过一块经已收割完的稻田,田里有羽翼略带浅灰的鹭鸯伫立在枯牛背上,一种不知名的白色大花,浮沉于泥水霜田间,错落盛开。 走了两个时辰,展现十两眼前的已是“天法国”的另一城邑“天带城”。 只见“天带城”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四处屋宇画栋雕梁,街上驷马高车,街道两旁满是形形色色摊档,有卖冰糖葫芦的、有卖字画艺术物品。 繁华景象令人目不暇给,十两像是个十余岁初到大城镇的小丫头般,挽着皇玉郎左边看、右边望,成熟艳丽的俏而上,充满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简直教皇玉郎迷死了! 面对战争遗留下来的孤苦百姓太久,来到此处十两像是他乡遇故知一样,喜极而泣,眼角不禁涧下喜悦的眼泪。这种欢愉的热闹气氛,还以为一生一世再不可能碰上。 是这样,就是这样了,十两正是希望整个“天法国”能变得如此模样,所以更需要皇玉郎阻止伍穷发动战争。 由于伍穷专心于招兵买马,抢夺小白的城池,故无暇理会较为偏远的“天带城因此“天带城”才可避过一劫,让它在“天皇帝国”败退后,得到最迅速的复元。 两人在街上四处观看,留连忘返,直至十两瞥见前方有一大群人不知在围观甚么,好奇心躯使下便拉着皇玉郎走了过去。 只见人群围出一个圆形空地,空地上摆放着一桌二椅,更有二人坐在椅上,四个小孩分别站在二人身后。 其中一名小孩手持一个长形布幌,上面写着“活神仙”三个大字。 四周人群都屏息静气,凝神倾听坐在椅上那两人对话,十两啧啧称奇下不禁往二人身上打量。 椅上两人,一个头戴儒巾,身穿灰色道袍,长髻垂落胸前,身体微弯向下,双腿竟就抬高踏放在桌子之上,不可一世之色洋溢脸上,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长臂。 “老兄,看来阁下有三十出头,一生人中你应该经常碰到一些不如意的事,又或是你会猜想这只是一时运乖命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撞邪了!” 被评者呆立当场,目瞪身僵,神色惶惑不已,心底却不得不信,一时间思绪混乱,不知如何应对,当下十二分尴尬。 “本仙屈指一算,早已算出今天会有灾星出现,见你忸忸妮妮,鬼鬼祟祟似有难言之隐,你定必有甚么霉运噩运缠身,就待本仙为你消灾解难,哈……,得遇本仙助你解困,倒算是一场造化啊!” 那人显然被活神仙一语讲中,却又心有不甘,从怀中掏出三片金叶子放在活神仙面前,不屑地道:“要是你真的是生神仙、活神仙,不用我说碰上甚么噩运,你也好应该一清二楚。若能指点迷津,这三片金叶子本人便诚心双手奉上,来吧,请施展出阁下看家本领来。” 简单的回话,却给了活神仙好大难题,来人似是有心为难他,要知他是装神弄鬼还是敲诈讹骗的无聊混混。 十两见那人一身粗衣府服,绝非纨桍子弟装束,想不到一出手便是三片金叶子,可知他如何需要谋才计策,消去噩运。 只见活神仙左手抚着白髯,微笑道:“看来公子不太相信本仙实力,即使本仙施法为公子驱走恶灵,心中仍不免觉得本仙招摇撞骗,青龙、白虎,开坛作法,为公子求丹驱病。” 一听到“求丹驱病”四个字,那人顿然浑身一震,如遭电极,像是邪灵上身,征征说不出一句话。 那位公子本来家财万贯,住的是峻宇雕墙,端的是钟鸣鼎食,家财更是散之不尽。 可惜无故身染顽疾,怕回家传染家人,苦寻名医却始终治不了身上恶疾,穷智竭力下仍没半分进展,只好求仙神庇祐。 活神仙见公子反应,知悉已对症下药,跃上半空一个翻身,站在青龙、白虎两位弟子为他筑起的道坛之前。 坛上中置香炉,左右是烛台,后置一排三杯仙荼,跟着又有血盘、符纸、溪钱、开光刀、红黄豆等。 白虎向活神仙必恭必敬道:“师父,子时求丹,多福多寿,此刻求丹减福减寿呀!” 活神仙一掌拍向道坛,桃木剑弹飞半空,另一手抄剑紧握,左右挽个剑花,再咬破左手二指,鲜血抹在桃木剑剑刃之上,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既然诚心求医,本仙也不想地底小鬼拉他下去作冤魂,侮辱本仙威名,且看本仙神威大展,救人活命!” 说罢,桃木剑以剑背拍向道坛上的符签,剑尖黏起一张黄色符纸,只听活神仙高声喝道:“勒奉号令,天将听命,快请太上老君速现形,赐我金丹显圣灵。” 一手执起十数粒红黄豆,往左右烛台掷去,饮了一口清酒喷向烛台,火碳焚烧高张,活神仙再次口中念念有词道:“赐我金丹,排除万难,救人一命,法力无限把黏在桃木剑剑尖的符录焚烧以后,在血盘上围绕两周,活神仙才放下桃木剑,再坐回椅子上。青龙弟子当下捧着血盘来到活神仙面前,跪下道:“师父,太上老君已赐下金丹。” 活神仙竟不瞧望,便对弟子道:“把金丹赠给公子,叫公子马上服用,否则仙气一过,良药变毒药。” 好个活神仙,作法之后对公子不屑一顾,似是不忿公子对他的仙术有所怀疑,只由弟子传话。 青龙弟子把金丹捧到公子跟前,看着那颗金漆漆的丹丸,公子心想左右是个死,拼他一拼,便一口把金丹吞下。 岂料金丹落肚,即有一股炙热难当的真气在体内游走,公子正要高呼叫痛,怎知热气瞬即消散,换来竟是一片清凉感觉。 活神仙问道:“你是否先感到一阵焚身似火的感觉,如今却如沐浴在春风之中公子连忙点头道:“是、是。” 活神仙再道:“你的恶疾已被我的金丹所驱除,阁下可还会认定本仙招摇撞骗,装神弄鬼呢?” 公子听罢立即跪在地上,不住向活神仙磕首,说道:“多谢仙人打救,多谢仙人打救,小的还有十片金叶,望仙人忘记小人错失,求仙人多多见谅。” 活神仙收起十片金叶,笑道:“本仙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算了吧,你早点回家跟家人团聚。” 公子又跪又拜,对活神仙连声多谢,神情和刚来之时判若云泥,四周人群更对活神仙的仙法深信不已,十二分敬佩。 “甚么活神仙,妈的只是欺世盗名之辈。”皇玉郎正觉纳闷,转身欲拉走十两,身后便传来呼喝声。 “公子留步!”活神仙竟离开了座位,不再神情局傲,迳自挡在皇玉郎身前,不停上下打量,愈看神情愈是凝重。 “公子!你除了印堂发黑,灵合混浊,更有妖气缠身,你是否刚做了一些有违天理的事?来,来,来,让本仙为你破除妖气,躯走噩运。”活神仙也不理皇玉郎可否,伸手便拉,欲拉他入空地去。 昔年武林五大高手之一的曲邪,怎会如此轻易被拉走,活神仙见皇玉郎纹风不动,再道:“一祸起已万劫生,公子,本仙阅人无数,也不是逢人必救,只觉公子是人中龙凤,才不想天妒英才而已。” 皇玉郎不为所动,冷冷道:“我从不信鬼神算命之说。” 活神仙叹了口气道:“信而不懂,此为迷信,如今有我为公子指路,公子亦不加理会,看来对本仙法力还存在着疑问,朱雀、玄武,替为师准备一盆清水。” 两名弟子捧出一个注满了水的酒坛,置于空地上,也不知活神仙又要弄甚么把戏来,十两呆在一旁,却看得津津有味,心底好生佩服这活神仙,只觉天下之大实在人上有人。 活神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道:“老夫帮你求神问卜,是好是坏会在纸上显现,到时你便清楚我所言非虚。” 以两指夹起那纸,便念起法咒来:“天灵地圣,赐我神明,求神问卜,符上现形。” 左手一甩,符纸飘飞落在酒缕之内,不能置信的事情当下发生,符纸落人水中,赫然显现了九个赤红如血的大字,是为——大祸临头,血光现无休。 难道活神仙真的仙人降世,为皇玉郎测知未来,再为他消灾解难? 皇玉郎一时间亦不明所以,忽然身后响起一把动人的柔声道:“我看公子红光满面,艳福齐天,岂似祸劫连绵!让我也为公子求神问卜,替公子带来喜乐大福吧!” 人潮退开,让出了一条通道,一名成熟又端庄的女子,随意把手中符纸抛入酒坛内,遇水竟也化出九个红字——大吉大利,一生乐无忧活神仙当下哄若寒蝉,哑口无言,头首低垂。 十两讶然失色,立即恭敬下跪道:“公主,小婢许久未有拜见了,祝公主大福大运,天佑神护。” 那成熟美人儿,以玉手轻扶跪了下来的十两,娇笑道:“当了皇后,还是改不了那些陋习,现下大家是平起平坐身份了!” 十两高兴得双目噙满泪水,凄然道:“耶律梦香公主,小婢好挂念你啊!” 不错,突然出现市集,一语把所谓生神仙伎俩揭破的,便是昔年智谋、战法均无敌天下的一代绝色公主——耶律梦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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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人俏公主 耶律梦香不是跟一众妇孺聚居“红林”吗?为啥却在此地现身? 公主虽然身穿一身布衣裙钗,可是举手投足间,却掩不住那种动人的高贵气质。超凡美艳绝色,加上那娇柔姿态,谁个注目都必然再也不能转睛,登时成了所有人焦点。 耶律梦香把目光移向活神仙,问道:“看来你我信奉的神明大不同,各有立场,等我再次占卜,问明原委吧!” 又是一张符纸在手,可是公主不用念啥法咒,只是随手一扔,那纸便落入酒坛之内,遇水化出九个红色大字——诈骗胡混,头颅斩七份。 四周围观的众人见罢,登时议论纷纷,难道耶律梦香真的仙人降世,懂得请仙借法,破除那鼠辈骗子的妖法么? 公主走到酒楼之前,玉手拈起其中一张符纸,淡淡道:“让我告诉大家一个有趣法子,只要回家用明棋水在符纸上画下想要的柬西,待明矾水烘干以后,如果把它放入一般清水,符纸便会现出你所写下的文宇,就像是神仙显灵一般,非常好玩活神仙把头垂得更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弟子皆躲在师父背后,公主似是噬人的狮子,使得他们十二分惧怕。公主走到活神仙身前,神情却不甚凶恶,道:“杀战暂且平熄了,四处便衍生一些有趣新事物来,江湖中,龙蛇混杂,有着利用各种伎俩游走四方谋生的人,他们大都是匿身江湖,逃避仇家追杀者。” 本来活神仙只是一脸内疚,却不见惊惶,惟是公主每说一句,活神仙有如被刺一刀,表情难看非常。 公主续道:“大家知道吗?活神仙是属于‘五花八门’一伙的,五花者为:木棉花、水仙花、金菊花、火棘花、大生花,他们的工作都是卖艺为生,也不算是骗子,至于那位活神仙,所属的是‘八门’。” 活神仙见公主突然停下说话,以为她要痛下杀手,吓得马上跪下求饶道:“公主,大人有大量,小人只是一时贪念,才会以此谋生而已。” 耶律梦香没再理会活神仙,接着道:“‘八门’又分为:巾门、皮门、李门、瓜门、风门、火门、除门、妖门,其中以巾门最为讨厌,只因他们的招摇撞骗,随时会危害他人生命。” 双目有若两点寒光,盯着跪在地上的活神仙,吓得对方全身抖颤,满口求饶。 十两把一切看在眼里,旱已风闻公主没有回宫,隐居于“红林”内,想不到一段日子间,公主的势力已来到“天带城”。 看看公主的一举一动,十两感到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眼前的公主明明还是自己心悦诚服的耶律梦香,惟是她的举止、神情,却跟从前有好大分别,像是换了另一个人一样。 那种感觉跟昔年的小白和伍穷好相似,活力充沛,不羁爱闯。 可惜那种感觉已不能在今日的小白和伍穷身上出现,小白终日为自己的帝位奔波,伍穷更是为了攻城掠地变得丧心病狂。 他们把自己因于权力斗争核心中,除了不断向上爬之外,再没有其他。昔日那可爱的豪迈气概,早已不复再见。 多可怜! 但今天的梦香公主却给人一种既豁达又快乐的感觉,不把成败得失放在心上,只在乎尽力做好事情,无愧于心便是。 明白了那种感觉后,十两骤觉公主跟小白像是两位一体般站在她面前,今天的公主,明明就是昔日的小白。 皇玉郎见十两神情感动,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终获得十两欢心,脸上亦不禁流露出笑意来。 此番皇玉郎把十两带来“天带城”,目的就是要让十两回复昔日遇见小白时的神态,让她了解公主经已脱胎换骨。原来他早已到过“红林”,只觉公主就如昔年小白无异,充满朝气,故此便带十两到来,给她一个意外惊喜。 十两走上前去,紧握着耶律梦香的手,神情极是忧伤的道:“看来我们从前的选择都错了。” 耶律梦香不再理会活神仙,望着十两笑道:“怎么啦,又是激动又红了眼睛。十两啊,你已贵为‘天法国’皇后,今非昔比,可不能胡思乱想,明白么?” 十两轻抹眼角泪水,叹道:“咱们一心一意助小白、伍穷成为皇帝,却没有想到天下真正需要的其实是另一位仁君。” “可惜,虽然如今他们已成了一国之君,还为了无聊的私欲你争我夺,全不顾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们会是个好皇帝吗?” 耶律梦香以指尖轻轻把留在十两脸上泪珠抹去,笑道:“我的好妹子呀,天下间难道还有比小白更适合登基为王的人吗?” 十两捉着公主纤纤玉手,眼中露出坚定神色道:“环伺天下,就只有梦香公主才会是唯一的贤能又爱民君主!” 此言一出,皇玉郎如遭电极,初遇耶律梦香之时,心中已隐隐感觉到她有种好奇特感觉,但又偏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被十两一语道破,方清楚心中所感觉的正就是十两所言,耶律梦香公主就是当今天下最需要的仁君。 耶律梦香乃“舞夷族”公主,灭族后被因于“剑京城”,秘密作出部署。同时亦遇上了一生所爱——小白笑苍天。 及后两人共堕爱河,公主全心全意为小白建国立业,把复兴“舞夷族”的责任抛于脑后。 那种放弃一切成就他人的量度,使十两对公主极之佩服,贵为皇后,却甘心隐居“红林”,可见公主根本不愿被任何事物困锁,一派我行我素,逍遥天下。 只有不被利欲薰心,甘心情愿舍己为人的人,方可成为仁君,福泽万民。 耶律梦香何许人,她怎会不明十两意思,可是听罢十两的一番话后,耶律梦香只不停在笑。 笑,分好多种,有狂笑、痴笑、娇笑、微笑、冷笑、苦笑……,但通通都不能形容耶律梦香此刻的笑。 她的笑,是哭笑。 心在哭,脸在笑,哭是因为自己相公已被权力欲望弄得失去本性;笑是听了十两的痴心妄想,逗得她不自觉的发笑。 耶律梦香从怀中掏出十两黄金来,放到活神仙面前,活神仙知悉对方便是当今皇后耶律梦香,知她用毒杀人天下第一,自忖必死无葬身之地,心头冰冷僵硬,双目无神,也不再磕头或哭,只等待死神来临。 公主把黄金放在活神仙面前,笑道:“有了这些银两,当可以过新生活,不要再说甚么为世所迫,身不由己了。还有你刚才骗人的金叶子,快快拿出来还给那位公子,那金丹是甚么东西?” 活神仙垂下头道:“是小的独门炼制宝丹。” 公主道:“宝甚么丹,只不过是一些普通药丸,还在胡混!哼,我来告诉你,若今后再给我见你招摇撞骗,不乖乖当个平凡百姓,我就要拿掉你性命作诈骗抵偿!” 活神仙在一迭声多谢下,带着四名弟子从人群中逃去,皇玉郎把事情看在眼里,只觉耶律梦香能以饶恕和怜悯人的心去对付歹人,这种方法相比任何国家刑法更要精彩。 活神仙连滚带爬的逃去,耶律梦香带着十两、皇玉郎离开“天带城”,来到她与一众妇孺的聚居地“红林”。 “红林”终年云遮雾障,偶尔清风吹散白雾,万里无痕,苦闷心情霎时变得开朗。 远处有高山,还有辽阔草原,纵目四周尽是成围成片的红、黄、蓝、白、青、紫等密密麻麻野花,景色秀丽。 只见原来九曲回肠,蜿蜒弩转的溪流旁边,起有一座以木石为材料的山寨,寨高两层,虽不见雄伟霸道之态,却自有另一种宁静舒适,直有“家”的温馨感觉。 山寨中所居住的并不是甚么年轻力壮的彪形大汉,相反全都是成熟妇人,跟十两年龄相仿。 二人一组,不停的舞刀弄剑,来回挡格,互有防守,而且武艺亦有一定基础,绝不像寻常的乡村妇人。 那一众妇人见到公主,当即抛下手中兵器向公主问安,然后竟向站在公主身后的皇玉郎打招呼,口口声声师父相称。 原来当日皇玉郎为了寻求武学提升之法,曾路经此地,跟耶律梦香聚谈一番后,更教了一众妇孺一些武功招式以作防身。 十两不经意问道:“恭喜你啊,原来暗暗已建立了一个‘少妇帮’,恭喜啊大帮主!” 皇玉郎笑道:“帮主我倒没啥兴趣,我只想当大将军。” 耶律梦香愕然道:“你要参加‘十大神兵皇榜’么?” 皇玉郎点头微笑,想不到耶律梦香已猜知他心意,接着道:“只要我成了将军,有十万大兵,你便不用等待‘红林’的小孩慢慢成长,实力当下可以聚结拥有。耶律梦香看着皇玉郎,神情似是看着一个陌生人,道:“你的‘皇国’被灭,有了兵力,为何不用来复国,取回一切失去的,却助我建立实力?” 皇玉郎再笑了一笑道:“我是从公主身上学回来的,你不是把‘铁甲神兵’用于小白建国立业之上,没有想过自己的‘舞夷族’吗?一个人要的是快乐,但并不是为了自已快乐而快乐,上天已给我最好的瑰宝,那就是十两的爱,其他的我已再无所求。” “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只是十两,为了怕她担心,所以带她同来,希望公主可以为我代为照料。” 一番话说得教十两好感动,皇玉郎处处为自己设想,感觉公主是仁君,便无条件的为她付出,让公主势力迅速成长,为的只是希望有朝一天中土百姓都能过着平静又快乐的日子。 十两满是欣慰地对皇玉郎说道:“放心好了,我会留下来照顾公主,答应我,神兵之战你一定要为公主争得一席位!”轻轻一吻印在皇玉郎脸上,此吻代表着她无穷的爱意。 皇玉郎带着爱的祝福离开了“红林”,毅然踏上神兵争战之路。他功力已在伍穷之上,争胜实在较谁都更轻易。 “十大神兵皇榜”即将举行,但在此之前,已有无数人在拼杀、流血! 小白一剑划分正邪,“十大神兵皇榜”将会是中土最瞩目盛事。 飞鹰与胡混离开了高手林立的战场,迳自回到“飞鹰楼”,途中胡混无故道:“我在‘天牢’曾听到一个关于阁下的消息。” 飞鹰道:“想不到我的名声那么响亮,居然会传到你的耳中,有关事情一定相当有趣吧?” 胡混道:“听说……,”说话吞吞吐吐,胡混这家伙看来又在故弄玄虚,胡混地搬弄事非。 飞鹰仿佛丝毫不觉奇怪,冷冷笑道:“看来你是听闻我双耳失聪,想问我是否看人家的嘴唇移动,以得悉对方在说甚么吧?” 飞鹰自小把自己训练成处变不惊,如何也能心静面对的超凡者,惟有当日被丑丑击破“阴镜”才显得惊惶失措,除此以外,他从来也能沉着面对一切。 不再理会无聊的胡混,推开“飞鹰楼”大门,迎面扑来竟是一个个妙龄少女,虽不尽是国色天香,但每个人都别有一番风韵。 那些女子都是孤苦无依而投靠飞鹰的娇娃,虽然形相各异,但却有一个共通之处,便是艳色过人,更且都是飞鹰所爱。 飞鹰显得对每一个少女亦呵护备至,状似十二分钟爱,都投入真情,瞧得在旁的胡混也愕然不已。 少女们忙着奉上香茗,又用散发芳香的布巾为飞鹰洗抹,教飞鹰如玉皇大帝一样,享尽温柔服侍。 忽地飞鹰笑着对胡混道:“来吧,我带你去看一幕极之精彩绝伦场面,包保你永世难忘!” 胡混摸不看头脑,只好跟随飞鹰而去,一直往地下通道走,落了一层又一层,渐感四周炙热不断加增,呼吸也开始显得不大畅顺。那一群少女们,更是香汗淋漓,但如何难耐也好,仍苦苦支撑跟在后头。 八层以下原来是个铸造神兵的大洪炉,飞鹰甫下来便定睛看看未能完成最后阶段的一把神兵。 目光从失落骤然变成狂喜,哈哈大笑道:“心沉啊,只要神兵能大功告成,你的大仇便必定能报。为了斩杀那狗娘养的东方邪白,我定会不惜任何一切代价!” 说罢,飞鹰又扔又踢,迅雷不及掩耳的竟尽把身旁所有他好心爱的少女,全都抛进炉里,用作“粹剑”。 凄厉的悲哭嘶叫声,惊天骇地,胡混凝视飞鹰,他却只冷冷的在笑,毫不在乎(待续) 后记 非一般创作、非一般饥渴 “十大神兵皇榜”酝酿已久,下一辑“杀戮散场”,将为大家带来最精彩的决杀。 每一处我都尽力布局,希望读者们能感受到在大故事及小情节上,都出色过人。其中参加决战的数十位高手,已大部分到了“剑京城”,要把所有人物写得头头是道,实在不容易幸而已有了两年多的创作武侠小说经验,头脑转动比从前更快更畅顺,否则面对庞大压力,害怕就死啰! 一怕就必然好想逃避,那还会写出好出色的内容呢? 有关天夭的一段,我布局了好一段时间,已进入高潮了,下一期会有好突破发展,绝对影响以后剧情。 小白这一段时间比较师败了少少,但各位放心,只是伏线罢了,笑苍天没有这么差的,这位主角一定令大家满意铺排天夭这全新劲人物出现,他的性格、过去、武功都一丝不苟,最重要的故事扭转,下一期上演。 而小白的遭遇,亦因而突变,好玩好多。 天夭以后,会是伍穷的一条线。有关他跟小白为敌的结果,是全书重点所在。两位昔日挚友,如今水火不容,相互拼杀的结果将会如何呢?肯定极之精彩。 莫问今期的发展也许为大家又带来一些惊喜,多谢!多谢T群雄云集,京师杀战连场,恩怨情仇,矛盾关系逐一破解,下期更会披露神秘人的身份,啊,原来是……。 (刀剑笑)小说创刊号快将在台湾出版!单元故事虽较为爽快、简单,但内、意思绝对新鲜,敬请捧场。 文:刘定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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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万劫血杀湖 从前,没有一个认识小白的人,会否认他是个天下难得奇才、不世英雄人物。 今天,没有任何人会感到失望,因小白已为他们带来证明,从零开始,建国立业。 奋斗了二十多年,把中土统一,除却“天法国”外,昔日的四国四族,都已尽归小白所有,“小白皇国”号令天下,小白笑苍天已成为千万百姓拥戴的神人。 多年征战,败尽无数枭雄、强敌,天下间已再没谁胆敢挑战,位极人群,倪视天下。 不错,小白的生命已进入一个全新阶段,从前太多太多的敌人,如今却是太多太多亲近自己的“朋友”。 余律令、刀锋冷、药口福,一众武林中显赫有名的强者,现在都成了手下重臣,御前高手。 往昔的敌人,都已成为亲信武官,一同护卫“小白皇国”,尽忠职守。 小白一直以为,除却“天法国”的伍穷外,已没有更强的敌人有可能威胁自己但今天,前所未有的大敌,前所未遇的高手,却突现眼前。高深莫测,难以应付的他,名叫天夭。 被困“天牢”四十年,一旦逃出困囚,矢志纂夺帝位,以“盗脸术”作为取代小白为王,教小白从此一无所有。 如此强横敌人,小白苦战下来,只觉处处受制,从未有过的失落、被摧毁感觉,已暗暗从心底浮现。 实力虽有不及,智慧冠天下的小白,惟有希望以聪明才智把劣势扭转过来。 可是被激得极怒的天夭,并没有只停留在头脑的混乱,反而杀性疯狂,尽把愤怒发泄在小白身上。 双目血红,天夭好想把小白斩杀,碎尸万段,死得不能再死,以泄心头之恨。 淳厚、恢宏、寂寞的杀掌,破空攻向小白那已伤疲不堪的身躯。 只听得小白一声闷哼,捂胸踉舱枪的不绝退步,退了又退,颓然倒下,气绝昏死了! 小白,看来已彻底战败! 绝强的小白,遇上了天夭,真的如此不济吗? 不,小白并不是脓包,昏死,只是诱敌之计,暗里再蓄存杀力,欲一举反败为胜。 可是天夭早已洞悉狡计,这老江湖又岂会轻易被骗。 天夭道:“小师侄,别装模作样了,区区一掌,算不上甚么你怎可能抵挡不了!” 小白睁开双目,昂首笑道:“要暗算大师伯看来实在不容易,算了吧,咱们来一次最终拼杀,你死我活,朕绝不可能被困天牢内活受罪!” 小白伪装昏死,被天夭揭破,只好豁出去来一次不顾一切的死战,为生命、前途押下一切。 只是连番拼杀后,小白功力大约只剩下不足四成,渐感筋疲力竭,气息微弱,更且身负重创,反败为胜只是一个美梦而已。 天夭猛地双掌一伸,往四周发劲,登时爆出震耳欲聋巨响,石墙轰得碎散,杀力猛烈、厉烈、狂烈,教原来不动如山、定如岳寺的小白也为之神眩,心头震动起来。 气劲破墙,沙石震飞,直卷而上,无数的沙石犹如有生命般凝聚,盘旋自转,形成龙卷,直射牢顶。 完全不是攻向小白的猛招,只轰击头上顶壁,小白感到这一杀着将带来前所未有过的可怕。 直射牢顶的龙卷,就如尖锥般不住猛钻,轰隆一声爆破,砖塌沙飞,天摇地撼般灭绝一切。 顶层被毁,第六层“天牢”的囚犯突然纷纷堕下,近百人不知就里,随沙石跌落,一脸惶惑惊呆,都是手足无措。 天夭双手急舞疾旋,下堕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内,也就成了他攻击招式的合用物。 半空中沙石急如激浪轰打割裂下堕众囚犯身躯、头颅及四肢,劲风如刀,霎时间便见百多人削成烂肉一堆,无一幸免。鲜血、骨头、肉块,凄厉喊声混成一片,恍如人间炼狱。 锐莫能挡、无坚不摧的杀力,在半空中盘旋成炼狱漩涡,削啊削、杀啊杀,人如掉在碎肉石磨里,生命被切割成万段粉末,绝对承受不了如此可怖的折磨。 只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头顶之上的沙石砖头已混合人肉骨血,结成了深寂幽暗的死神漩涡。 从漩涡中飞溅出来的鲜血,偶尔射落在小白身前,发出滴滴咯咯的声响,愈来愈急,像是向小白发出呼唤。 来吧,给我死神漩涡吞噬好了! 如碰上阴间不知名妖孽招魂夜叉般的恐惧,向着小白不住侵袭,几令他一口气都透不过来。 天夭仰首望天,面迎血雨,嘴角微弯,状甚满足。 笑,笑得可怖诡异、笑得淋漓尽至。 天夭在笑,小白又如何? 小白,竟也在笑……。 小白笑,是因为他知悉天夭笑甚么,同时也洞悉天夭在干甚么! 天下间哪有甚么武学需要大量鲜血?惟有“血凝未冷”,小白从胡混处领教过了。 天夭一系的武学,大多以血为重要元素,继“血凝未冷”,还有“心魔妖法”,两者皆引鲜血作攻击。 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身体每一部分都好需要血液,没有了血,生命便会消失。 血流成河,表示无数生命的牺牲,鲜血从体内溢出,没法遏止,直到最后一点一滴流得枯竭,形成恐怖惨烈的血河。 只是如今的血河却在头顶之上,张开血盆大口来吞噬小白! 小白勉力镇定心神,身躯的疲累顿然浑忘,抬头看见,便直冲而上,毫不犹豫的以仅余杀力破死亡漩涡。 直捣死亡漩涡中心,一举把它击得崩溃,小白凭借的是他自身的武学自信,信心破杀一切! 咯咯勒裂……! 漩涡也在天夭的卷动下迎向敌人,挟着急雷惊风,小白仍未触及血漩涡,伤口已因而被逼得崩裂爆血。 死亡漩涡一个飞转翻捣,更且形成包围状态,小白登时整个被包在漩涡球的中心。 上下左右,前后八方,全是刚被杀害的尸首血肉骨屑,绝对的被死亡重重困住天夭一阵冷笑,双手不住扭动劲力,死亡漩涡成了两道不住向上作螺旋急卷的血旋风。 人在其中,也就被旋风任意剖割削杀。 剑光飞掣,反扑斩出电殛! 小白以仅余内力祭出剑指剑气来,奋力斩血,斩出血刃的飞沫,双目竟现出依然十足的信心。 天夭很是感动,他终于明白为啥小白能败尽天下强者,终登上天下第一的王者之位。 就算是陷入死局,小白都毫不在意,依然竭尽所能战斗,绝不灰心丧志,永不言败、永不言退。 如此拼杀精神,原本只剩下的四成武功,登时得以无限提升,竟能够跟天夭来个旗鼓相当,一时间争持不下。 死亡漩涡未能把小白摧毁,天夭更感到敌人浑身的意志都在跳跃,被高亢斗志所燃烧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不停呐喊:“朕的龙躯又岂是你轻易能撕开,来吧,杀呀!” 绝对是惊心动魄的拼杀,一股力、一股气、一股勇、一股疯,猛然扑灭比自己杀力强大十倍的死亡漩涡。 血如刀、血如剑、血如箭、血如一大群恶鬼,舔一舔你的伤口,吭一吭你的痛楚。 小白好快便感到全身已再没有未受伤的肌肤,体内烈火燃焚,喉头干涩得再也难以抵受。 只要斗志稍竭,臭皮囊便会立时被支解破碎。 血啊血,我要血! 从心底激荡而来的呼号,迸发出无穷力量来,天夭突然感到一种似是“天剑”的力量,破向死亡漩涡。 漩涡被一分为二,力量把他逼得连退六步,才勉勉强强能把身形定住,脑际却是一片茫然。 小白怎可能仍有如此强大杀力? 他,怎可能一举破了死亡漩涡? 小白是神是魔吗?他……竟夺了我的尸血! 对啊,小白非但破了死亡漩涡,还把血肉卷缠手臂,凭内力撕开一半血肉制成一把大血剑。 一堆堆惊神的黄、一团团骇人的红、一片片恶心的绿,丑得不能再丑,臭得不能再臭。 如此丑恶万贱的大血剑,正好用来破杀天夭的死亡漩涡,把他跟漩涡一并消灭像一抹梦魇,奋尽一切力量破杀摧毁。两道猛力对青,就像擂鼓坠落山崖般轰响爆炸。 大血剑把剩下的死亡漩涡一分为十八份,再炸成千万段,而大血剑同时也粉碎崩折。 小白竟真的破了天夭绝强杀招,傲立昂然,教天夭也目定口呆。他不能否认,这位小师侄的超脱奋强杀力,实在匪夷所思,只要他信心之火不熄,斩杀赐死又谈何容易。 满地一大堆血尸,令整个天牢又再充斥血腥。 天夭道:“好惊人斗志!” 小白道:“要除掉朕绝不容易!” 天夭道:“但你始终是人,勉强而来的战斗力只可能维持一阵子,绝不可能持久。” 小白道:“大概能持久至夺去你的贱命已足够了。” 天夭道:“哈……,放心,一阵子后便会有答案。” 小白道:“你在看看我不住的呕血。” 天夭道:“如何也不能止住的内伤,延长多一点,死亡便更接近你多一点,也许不必老夫再动手,你便会倒下。” 小白道:“我答应你,你未死以前,我绝不倒下!” 天夭道:“有关把你收禁于铁墙天牢内,老夫已另有想法,这个新鲜设想一定令你感觉耳目一新。” 小白道:“难得你还有新意念。” 夭夭道:“人‘屁’!” 小白道:“多谢T,”天夭道:“先斩掉你的四肢,再割去舌头,刺出双目,剩下的身躯,置于倒空的酒楼内,只留脖子以上部分露出来,每天喂你吃虫蚁,教你求生不得,死更加不能。” 小白道:“还有其他么?” 天夭道:“那位甚么耶律梦香公主、笑莫问、笑梦儿,还有你的忠心臣子朱不三、血霸王、将军等,都会被老夫折磨够了后,弄成人‘屁’,再推入酒楼内,放在你旁。” 小白道:“也就是说,朕此仗不可能败!” 天夭道:“请尽力而为!” 天夭愈笑愈狂,只因他的“本钱”正在不住加增。 满地鲜血,小白已识穿天夭的意图,说道:“‘心魔妖法’!” 天夭道。“小师侄,倒有点见识,可惜,仍是算错。” 天夭形成血河,为的并非要使出“心魔妖法”,而是他另一套在天牢中创出的“血凝未冷”。 “血凝未冷”是要用自身的血刺射入别人体内,继而把对方沾血之处冷冻凝结成血块,身体畅流的血受此一阻,便会瘫软乏力,无法再战斗下去。 经“血凝未冷”冷却的血块,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冲击、震荡,否则必然爆破溅血,剧痛难当。 可是,这只是胡混的“血凝未冷”,天夭所施展的,确实更上一层楼,更加可怖狠辣。 小白虽曾见识,但却不懂得“血凝未冷”的变化。 胡混乃天夭之徒,功力未及天夭,招式变化未臻完美,转化奥妙当然亦未能彻底掌握。 “血凝未冷”在原创者天夭手上,杀力逾倍暴增。 血雨洒遍四周,天夭昂首凝望,双目变得一片血红,脸上沾染血雨,形如鬼魅,煞是可怖。 杀气腾腾,凶相毕呈。 凝聚已久的杀气涌现,直噬小白而去。 脚下血水被天夭的气劲所震起,竟在空中凝结成血冰箭,一排又一排疾射向小白。 小白手中“赤龙”已为天夭所夺,只好赤手空拳挡格,创伤明显加剧,败象更是彻底。 天夭骤见小白仍能招架,当场震出另一股气劲射破第五层,以先前同一方法把囚在该层的犯人性命夺去,形成更强更猛的血雨。 新注入的鲜血并没有被凝结为冰箭,遍洒而下,不消片刻,血已淹至深可及膝沙石塌下,刚好把血液截住,形成血湖,更且所浸位置愈来愈向上提高,直抵二人胸腹。 天夭道:“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血凝未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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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夺目神风笑 破落崩烂石塌砖飞,倒塌了共三层天牢,碎石堆在最底的一层上,构成了阴寒鬼怖,更且带来教人惧怯的景象。 似是怪石磷晌的血湖,重重叠叠碎石造成了峭壁峻嵋的布局,那些囚犯们的鲜血,似是涧水般不住从石隙间渗流滴下。虽然声音并非隆隆大作,但打在心里,却是势如殷殷雷鸣,动人心魄。 抬头上望,无数的血路沿墙壁而下,还有一大堆骨屑落在壁上石块间,代表着厄运已降临。 天夭扑嗤一笑,用袖端捂唇,抹来一丝丝血渍,幽幽的道:“血流成湖,以血沐浴,天下一大快事也!” 小白游目四顾,不住摇首,这疯狂的天夭犹未登上皇位,杀性已是如此可怕,他日真的握有权力,岂不天下苍生都任由他鱼肉,人世间就只剩下悲嚎哀伤? 天夭笑呼道:“小白你是中土自黄帝以来,最受人唾骂的残暴不仁国君,死后必然被鞭尸啊!” 小白气道:“废话!” 天夭双手一捧,竟把堆成血湖的血水淋向头顶,尸血从顶头缓缓落下,更添杀性疯狂。 天夭透了一口气,一面笑道:“道理好简单,待老夫以你的容貌接任为王,不住的翻天覆地杀戮,哈……,又有谁会知悉我天夭才是真正主宰一切的真皇帝!一切罪责,都只堆在你身上啊!” 小白忽低唤了一声:“天夭,你必须死!”声音犹似在千重梦魇浮沉中气若游丝地传来。 “血凝未冷”! “噗、噗、噗”三声,血湖翻起巨浪,爆出血花,每一朵血花都绽开成血冰镖,每一血镖都教人眩目。 血冰镖跟先前相反,来自小白,攻向天夭。 对了,是“盗武”,小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战斗中深入理解敌人杀招,挥出杀力相等的招式,瞬间直取天夭性命。 剑,血剑! 以内力凝成血剑,迎向这下遽然之变,来不及迥剑封挡,足尖一点,人便倒后翻飞,先掀起血浪墙壁截挡血镖。身子在半空中成横一字形,像一片懒惰的叶子伸腰。 迎风轻悄省力的一弯,再飘然落回血湖,一口气缓缓舒出,好险,小白真的不能小觑。 天夭骤然出剑,挥出凌厉的剑气狠斩尸血,滚动出奇诡不止息的璀璨光芒来。 小白毫不示弱,一步跨出,足有半丈之阔,再轻巧地闪躲,双掌翻飞对攻,封住了血剑的每一来路。 血光闪闪万芒电射,耀目难睁,教人在瞬息间不由生起一种迷失、茫然的感觉气力不继的小白只拼命抢攻,一爪便破向天夭双目,双指快要触及重创敌人,竟又有硬物来阻。 双指力扣痛爪,竟抓来一把“血剑”! 小白道:“甚么?” 天夭道:“送你的陪葬物!” 小白道:“废话!” 天夭道:“我有‘赤龙’,你必须也有‘血剑’。” 小白道:“你要朕战至虚脱。” 天夭道:“尽量不必死便不死好了。” 小白道:“朕一定要你后悔!” 把握着这电驰飙逝的刹那,血剑破空疾刺,同时猛喝一声,仍然是针对天夭的一双眼目。 这刹那间,天夭却是冷冷失笑,忽然一掌拍向天灵盖,“扑”的一声便急速潜入了血湖之内。 掌力令急潜突发如箭,血剑一切招式自然通通落空。继而小白感到血湖下面已震起厉烈杀势来。 血花冲天而起,剑劲惊涛裂岸,直涌而上,足以在小白身体上贯穿一、二百个大洞。 手中血剑截挡剑花,足尖一点,便被迫抽身弹射而上,横向掠去,接连七个翻身,卸挫杀力。 双足钉在峭壁一样的石块上,头下脚上再不住的挥剑对战,如此尽量利用地势,才足以应变遽然。 “咳,咳,咳……!” 咳嗽着,喘着气,滴着汗,吐着血……! 咳嗽一声比一声浊重,喘息一下比一下抽痛,活像随时会窒息而亡,咽气死去一样。 “赤龙”并未肯停下来。 虹光疾射,光霞威烈,暴长激照,散射无涛,“赤龙”带来的剑芒如蛆附骨,竟也追着小白的一双眼目刺来。 你要瞎老夫双目,便先让老夫来刺破你双眼,让你来感受一下失明滋味,再肆意折磨。 剑芒割裂肌肤,比尖哉刺人更痛,小白却忽然身体一弓,一弓之后便来个反弹对杀。 血剑破刺向“赤龙”! 这下变招甚为迅疾,两剑剑尖相抵,崩一声,血剑只是以内力凝固,不堪一击下自然便溃散。 “赤龙”夹着尖锐的急啸,“呼”的一声破胸贯体,前入后出,小白当下重创已是强弩之末的小白犹未肯罢手,活像毫无感觉一样,双手急翻起剑指疾攻而来,天夭无奈只好放弃握剑,双手护守,封得水泄不通,跟小白的拼死剑指斗得十二分激烈。 小白的不气不馁劲力,教天夭极是佩服,只是力量始终有限,每一剑指都被截挡下来。 “噗”的一声重击,接着竟是天夭的一声惨嚎,捂着脸踉枪而退,鲜血在指缝中溢涧。 原来小白斗得痴疯,双手的剑指目的只在扰乱天夭,后着是头额的重击,唉,只可惜歪了一点,未能击爆天夭一双眼目,只教他的鼻梁爆出可怕血花,骨头折裂了一点。 再要抢攻,那教小白全身抽噎的气喘,仿佛把他身躯勒住了,再也不能挥出甚么力气来。 天夭藉血浪一卷再拔抽,“赤龙”从小白胸膛扯回,重执手中。脸上之伤非但没有令他消减杀意,反而笑态更傲更盛。 说实在的,小白的实力,天夭根本全不放在眼内,两者功力差距之遥,小白就如膛臂挡车,岂有胜望! “赤龙”叛弃,彻底战败,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失败感觉,在小白那坚强的心头上已浮现痛楚。 也许“赤龙”也没有错选新主人,从今以后,“小白皇朝”便应改为“天夭皇朝”。 让小白一再喘息,天夭傲视着小白,道:“怎么了?小师侄,放弃了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小白低下头来死命猛烈呼气,不但对天夭的说话不作回答,双肩肌肉软垂,就像是连抬手抗招的力量,也一点一滴逝去。原来的坚持力量,已慢慢溜走了! 天夭又道:“不要这样?小师侄,抬起头来吧!好好观察一下从今以后你永远的居所!” 小白道:“大师伯,大丈夫能死不能辱,皇朝被夺,生存已无意义可言!朕虽败于你手,但却绝不会让你得逞,‘命本相生,运转乾坤’,只要朕死了,你也再难存活下去。” 天夭道:“放心,你不可能死,只是当个人‘屁’,好好玩又新鲜,别自暴自弃,努力!奋斗!” 小白道:“怎样也好!既已战败,便应接受命运,但死前,师侄有礼赠予师伯。来吧,是你应得的!” 说罢,小白真的竟从腰间取出一个以黄布紧裹的方形小匣子,缓缓步近递给天夭。 天夭虽仍未接过小匣,但嘴角已微微弯起,发出嘻嘻笑声,状甚满足似的,他大概已感觉到,匣内里的就是天子玉玺。 天夭道:“好!好呀!很好呀!小师侄,看来你真不太愚蠢,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向!” 小白并不会白白的相赠玉玺,他已无力抗争,惟有希望天夭移步而来,让他有机会再近身拼杀。 再多的机会也是徒然,天夭毫不惧怯,来吧,傻瓜! 天夭急忙移身迎向小白,伸手接过小匣,欢喜若狂。 天夭再道:“哈!哈!你终于肯把皇朝拱手相让我了!” 小白答道:“成为一国之君,并非单凭个人杀力千秋便成,对不起啊,你这老家伙还是不配,死亡才是你的终局!” “想不到人生如此多变,廿载征战,终能成帝,但仍未登基,便要……来个同归于尽!” 天夭来不及细想,那难以算计的可怖“同归于尽”杀着便来了! 忽地一声巨响,天夭手中的黄巾小匣子突然爆炸,炸得“天牢”摇摇欲坠,四周如狂风卷雪,急浪旋花,地动、山摇、土崩、石裂,只觉风云变色,撕裂天地之威赫然来临。 巨响过后,天鸣地叱,猛烈得令人震怖的摇动,莫可抵御,万物呻吟迅雷轰隆声中,再来就是焰影幢幢。 原来以黄布紧裹着的小匣子,内里藏着的正是“神风笑”。 “神风笑”又来了,如天雷乍响,震裂人心,只要见过“神风笑”威力者,谁都怕得要命。 满以为小白已无心恋战,便掉以轻心,不防小白竟然还有后着,要以生命来阻止天夭的梦,同归于尽。 小白,始终没有放弃,依然没令人失望。 实力虽有不及,但智慧过人的他,就算不敌,却仍然能以智慧反胜过来。“小白皇朝”,小白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奉上。 假装把玉玺双手奉上,原来只是小白诱敌之计。 “神风笑”可怕,惟是天夭更可怕! 他在爆炸的同一刹那,双掌奋力推出,全身向后飞退,也把小白轰飞退远。 天夭不能死,小白同样不可能死! 炸得五脏六俯倒翻,血脉凌乱又痛,但生命依然不灭,“神风笑”竟仍然杀不了天夭。 先前大霹雷夹着金鼓之声震耳欲聋,好一会才能回复听觉,继而视觉也惭渐… …,喔,怎么眼前一片迷蒙!? 耳鸣心悸已定下来,怎么目眩神昏却……一直未能驱除?天夭双手往上一摸,妈的,眼目都是血块! 撕下一块又一块,好痛,但仍再撕,那里不住滴流出来的,是……血腥浓烈,更有点臭。 被强猛的爆炸力所伤,双目重创,强光刺眼,天夭成了瞎子,一时根本不能视物。 小白见状,即急步疾前,伸出右手两指,二话不说,便一手朝向天夭双目猛地插去,十足劲力狠狠直戳。 只可惜尘战下小白气力已所剩无几,双指不可能一下手便戳掉天夭双目,一击不中,便只好转身跃出血湖。 惟今之计只有逃,逃离“天牢”,逃回宫中,只有逃离险境,才可以彻底化解危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逃,就算是儒夫所为,已没有再战能力的小白,也不能顾虑了! 天夭在笑,哈……,小白你这大傻瓜,老夫可不能让你逃出我的五指山哩,别妄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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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不三对不四 已重创的小白,必须把握难得良机逃离险境,内力已所剩无几,实难再战斗下去! 脚步犹如箭矢,直朝牢门冲去。 天夭闻声辨位,捉摸小白方向,急急从后追赶。绝不能让小白逃离,不然的话,夺朝纂位,再难以成功。 不住的前冲,终于冲破了“天牢”大门,惟是天夭从后追赶而来的气势,劲如猛虎扑兔,难以摆脱得了。 日近中午,阳光猛烈,耀目生辉,身处漆黑“天牢”太久,乍见阳光,为小白带来生机。 连声喝叫,当下引得一众守卫注意,又有另一批合共十二禁宫侍卫迎面而来,查看究竟。 小白忙喝道:“有刺客!” 说罢,脚下发劲,身如飞燕般跃上九天。 忽地身在半空的小白,眼前出现了数个圆球体,血花飞溅,竟是头颅,数个被活生生斩下,仍涧着鲜血的头颅。 小白向后回望,只见众多侍卫的脖子上空空如也,猝然丧命,尽都倒毙在血泊中。 杀他们的,显然就是从后追赶而来的大杀神天夭! 天夭又在哪里? 突感背门震痛,天夭已如鬼魅般跃至身后,重掌轰下,无涛杀力立把小白震飞老远,脱力飞堕。 五脏六俯犹如炸裂破开,四肢全都失去知觉,小白再无顽抗之力,生命已被天夭掌握。 直朝皇宫的一幢大殿冲射,破毁殿顶,炸得瓦塌砖飞,大殿一下子倒塌下来,成了废墟。 “妈的谁个胆敢光天白日强闯皇宫!?”一来便是满口污言秽语,这家伙当然就是位高权重、今非昔比的朱大头朱不三了。 安顿好天心、天意二人后,依小白吩咐,正准备前往“天牢”,碰巧却遇上了小白被追杀。 不,小白没有被追杀,因为朱不三只看到“小白”从半空中落下来,该是小白追杀刺客才对。 甫见朱不三,小白忙道:“快!天夭破开‘天牢’逃了出来,快把附近一带严密封住!” 朱不三连忙遵旨而行,火速调来大量御前侍卫,把塌下的“紫龙殿”围个水泄不通,人人紧张兮兮,甚至滴下冷汗来。 小白道:“绝不能让‘天夭’逃出生天!”语气坚决,也就带出了为王者的至高无上权威。 “小白”其实是天夭,“盗脸术”曾为小白的灿烂一生带来无数转机,只是这一回事情却倒转过来,天夭利用“盗脸术”,把小白一下子便推到一无所有的谷底就连朱不三也分辨不出小白其实是天夭,加上手中的“赤龙”安静无异样,真伪难分,假的已乱真了! 从此以后,天下便有两个小白,江湖会大乱,大风暴必然随着“十大神兵皇榜”降临。 天夭骗过朱不三,随即飞奔向塌了大堆砖瓦的大殿,他必须抢先发掘出小白,一掌把他容颜打毁,惟有那样他才可以继续那早已布定了四十载的困囚计策。 满地鲜血,显然是小白受伤流下来的,天夭当下随大风吹来的血腥味追综寻觅而去。 “升下,怎么又再见到你呢?更且已换过了袍服……?”一个守住一方通道的侍卫,忽然说出令天夭异常难受的话,正好说明了小白已逃离远逸。 小白重伤堕下大殿,连忙急步负伤而逃,正好碰上这侍卫。怎料到转过头来又再遇上,侍卫当然大惑不解,胡里胡涂。 天夭冷冷道:“来,跟朕一起前行。” 侍卫道:“遵旨!” 天夭带着侍卫步出大殿,再走进假石山中,忽然大声喝道:“蠢才!我不是你的狗皇帝呀!” 毫不留情的重掌猛然轰下,可怜那侍卫还在莫名其妙中生命已被夺去,头颅轰成稀巴烂,尽把一腔愤怒都发泄出来。 满手血腥,天夭却是十二分满意,他从“天牢”逃出来,就是要江湖大乱,血腥满天下,这四十年所受的苦,最好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去尝试。 我是一国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哈……,小白啊,你尽管逃吧,我会把“小白王国”弄得天翻地覆,杀个片甲不留,你终有一天会按捺不住现身的。哈… …,首先是“十大神兵皇榜”,好精彩的杀戮教场,好难忘的凄厉血腥! “万卷经房”之内,天心、天意二人正被困锁在梁柱下,四肢被捆,半点也动弹不得。 小白命朱不三把二人困锁,一心只想等待机会跟天心姊妹细说因由,尽力冰释前嫌。 天心、天意二人本想嚼舌自尽,既被冤家仇人所困,倒不如自尽好了。 只是回心细想,却发现生命中还有一个好重要的人,他,也许好不舍得两人就此离世,天心。天意的脑海里,同一样的有着又丑又难看,偏偏对姊妹俩都情深义重的丑丑。 女人,始终是弱者,永远在危难之时,好需要别人的刻意关怀、呵护。 正当两女想得入神之际,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大门被推开,正是把两姊妹捆锁起来的朱不三推门进来。 满脸沮丧,垂头丧气,没精打采更面如死灰。 天心骤见朱不三,急忙冲口而出的骂个不停,说道:“肥家伙,快放开我们,好让我杀了那狗皇帝,为万民除害!” “狗皇帝,我要将你千刀万刚,以泄我心头之恨!” “狗种,放开我呀!害死我爹娘,要你填命!” 一连串的咒骂,来自天心囗中,天意听在耳里,口里虽没骂,但心中却一样骂个不休。 刀光急闪,绳索纷纷落地,朱不三竟把天心、天意的捆缚断开,说道:“我来带两位出宫,别叫嚷,明白么?” 甚么?朱不三竟把天心、天意二人释放?这又是甚么道理?小白可未有下过甚么圣旨啊! 正当两女疑惑之际,眼前又出现了令她俩更疑惑的人——又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朱不三。 怎么,两个朱不三? 两个小白,现下又有两个朱不三!实在太混乱了,就像今后的江湖,看来会更加混乱! 傍徨的心境、急疾的心跳,教天心、天意二人额上布满汗珠,掌心赤热难当,全身不住震抖,显见恐惧、惊慌。 恐惧,只为事情实在太诡异莫名。 惊慌,全因事情实在太难以接受。 天心的惊叫,比任何声音还要尖锐、响亮,双目不能视物的天意,从天心那惊心动魄的叫声中,大致洞悉了已有荒诞之极的事发生。 两女皆清楚知悉,两个朱不三之中,必有其一是伪装,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两个完全相同身份的朱不三! 惟是两者不论相貌身形、神态举止,都丝毫没有差别,根本无法辨别孰真孰伪! 要分辨,看来只有一个方法! 病魔朱不三经多年苦练,病毒神功早已炉火纯青,功力绝对不下于当年的钱辛辛。 谁能使出他那独一无二的病毒神功,那个必然就是真正的朱不三,真正的“病魔”。 这个方法,倒也错不了哪里? 谁是真、谁是假,不单只两女想知悉,就连那两个朱不三亦好想把事情弄个清楚。 相对而立,怒目瞪视,一阵莫名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二人心中。 奇怪的是,实在太相似、太相像,相互对望,就像照着镜子一样,如同一人分身。 江湖之上,到底有谁可假扮自己? 只见朱不三猛地攻向另一人,掌劲势如破竹,狂风暴雨一般,炸起极炫烈的掠夺生命光华。 强招临近,另一朱不三举手迎挡,“隆”一声,四周尘头大作,眼前景物变得一片模糊,伸手难见五指。 劲力如浩瀚神浪,二人同时震飞退开,足有五丈之遥。 两女看在眼里,疑惑于心头,天下间,怎会有两人的武功如此相近、相似,不遑多让。 谁真谁俏,似乎更难定断? 朱不三身形飘忽,再游身而上,一轮急攻,怪异的事又来了。 另一朱不三既不作抵御,也不作突围,只循攻招反方闪避,或左或右,绕身盘旋,身影迅疾如同箭矢。 朱不三低头而望,只见双脚忽地肿胀起来,一道慑人的寒气传遍下盘、踝足,妈啊,怎么自己竟被病毒所侵。 两个朱不三功力相若,陡逢强敌,甫一交拼便斗得旗鼓相当,四掌皆被劲力弄得热辣辣的,十分难受。 后来的朱不三被寒毒缠着下盘,稍一动劲,上身烈劲必遭寒气冲击,两气相交,水火不容,必教朱不三当场走火入魔。 剧毒缠身,却反而令朱不三对眼前情景仿佛略有所悟,心中生出一点点头绪来天下间,能使毒者,大有人在,但相信已无几人能在无声无息间便能向病魔朱不三施毒攻侵。 江湖之上,要数用毒如神者,首推耶律梦香公主,次选为小白,除却这二人,根本没谁能在片刻间可毒害自己。 相貌。举止尽皆跟后来的真朱不三十分相似,就连武学修为也如此高强,这个假扮的家伙,究竟是谁?难道…… 是了,或许就只有一个“他”。 只有他,才可以在片刻间挫败病魔朱不三。只有他,才会刻意前来“万卷经房”救回两女。 他,是一个传闻极强的杀神,是小白的大敌,“小白皇朝”的最强挑战者,也是天心、天意的祖父——天夭。 朱不三兀自在想,眼前那伪装的朱不三已急不及待,双手紧握着天心、天意的手,直朝北而逃。 脚下奇毒仍未能逼出,欲追无从,朱不三只有眼巴巴的看着三人离去,无法阻止。 一直朝北方而去,逃离“皇宫”的范围以外。 奔至城外,再走大约十里,三人已来到一座烟火鼎盛的庙宇,正是位于“剑京城”北面的“神皇庙”。 “神皇庙”占地颇大,香火鼎盛,庙宇四周的土地养活了一大群庙祝与众多的摊档,这个伪装的朱不三带着两女来到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三人走至庙宇中,并没发出只字片言,因为天心、天意二人的心中已豁然开朗,眼前的朱不三,也许就是“他”。 天意眼目虽盲,但任何官感却比谁都来得敏锐,加上冷静的分析辨别,“朱不三”的身份,她已能断定。 至于天心,于江湖上打滚多年,历练倒算到家,她已不能再按捺下去。 焉地,天心欣然扑向“朱不三”怀中,紧紧的拥在一起,说道:“丑丑,我早已知道是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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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无奈我爱你 对了,只有丑丑才会如此关心天心、天意二人安危,冒死也要将两姊妹救出皇宫。 可是,丑丑乃是小白的化身,与天夭恶战过后,早已身负重创,何故要这样急着赶往“万卷经房”把两女救出来呢? 又带他们来到此“神皇庙”,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 其实丑丑的心里并没有甚么企图,为的只是替他们找个可以安全藏身的地方。 两女被己所擒,丑丑恐怕朱不三会对她俩不利,便把二人及早从“万卷经房”里救出来。 只见这伪装的朱不三猛地从脸上剥下一大片皮肉,再细心的以内劲推捏一阵,就露出原来奇丑的面貌,他,正是丑丑。 小白被天夭打进大殿,立时更衣易容,尽快逃离禁宫,免得被天夭追杀,保住性命才能有机会反败为胜。 只剩下不到二成功力,小白根本敌不过天夭,况且又无法证实身份,绝对的落在下风,必须先避开再从长计议考虑应变之法。 已彻底战败的小白,皇朝帝位不得不暂且让予天夭,但他仍有信心自己一定能反胜,半点没有气馁。 孤寂无助的人,最佳的“良药”,便是关怀。 耶律梦香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成就,未肯回宫,小白也就只能从天心、天意两姊妹身上,去寻找所需要的关怀及爱。 紧紧拥着天心,丑丑良久未有松开,只因感觉实在好暖好甜,只有这样,才可暂忘那不快的失落! 丑丑正陶醉当中,忽地,一句教人愕然的说话却把他惊醒过来。 天意道:“丑丑,你骨相精奇,实非凡人鼠辈,一生必有大成就,甚至成王称帝,当上人中龙凤也大有可能。” 丑丑征松若呆,只见天意一步逼近,伸手握着丑丑的手,从掌心抚至掌背,笑道:“纹若千金直上高,少年得志定前途,天骨圆厚福运高,惊天动地穿龙袍!” 天意虽不能见到丑丑面貌,但摸骨抚纹之术早已达出神入化之境,如今一再定断,已坚信不疑。 她的相术,不但教丑丑讶然,就连身旁的天心一时间也呆若木鸡。丑丑是天生的帝王之相,真的好难教人入信。 既然丑丑乃是由小白所伪装,具有真龙天子的命格又何奇之有,这点从二十年前的神相风不惑替小白批命,旱已说得一清二楚。 惟是此刻天意忽地道出,究竟所为何事? 为的就是希望丑丑能助她俩杀败小白,以报深仇大恨,继而将天氏一族脱离平凡穷困之境,随丑丑入宫,当中土大王! 这就是天心的最大愿望,难得的是上天原来已为她安排了丑丑,正是苦尽甘来,前面已露出曙光。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无奈,天心、天意深爱丑丑,对他有着极大期望,甚至是一辈子的希望都愿意押在他身上。 可是丑丑的真正身份却是小白,而小白又是姐妹俩的血海深仇死敌,矛盾苦涩,一切就只有既是丑丑、又是小白的他自己明白。 丑丑跟二女愈是相处日久,对方对他的认识、关系愈益深厚,那错综复杂的感情,也就不住的带来折磨。 丑丑的脸在笑,心里却在叫苦! 唉,偏偏他实在好孤寂,好需要天心、天意的爱意、呵护。 面对同是最爱,亦是最恨的人,永永远远也不能把辛酸说出、永永远远也不可与人分忧。 小白的心好怕,他害怕有朝一日,当身份被揭穿,天心、天意将会如何面对他呢? 冰释前嫌,继续深爱自己?还是……? 不论如何,此刻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天夭。 若不能将他杀败,一生一世,小白也只能以丑丑的面貌示人,永远不可能回复自己小白——笑苍天的身份! 为了脱离贫苦、平凡的生活,天心一直好努力去寻找机会,直到今天,机会终于来了! 经天意再次摸骨断定,丑丑确实是个生有帝王之命,能把小白杀败,推翻皇朝,助“天家”回复昔日非凡地位的能人。 此言一出,天心万二分高兴,她终于找到能依靠的人,可是却不知丑丑苦痛在心头。 要助两女脱离“平凡”,丑丑当然可以做到,只要他喜欢,立即便可把二人立为妃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备受他人的羡慕、尊重。 但就正因他是皇帝小白,这个“美梦”,便更不可能实现。 听罢天意的话,丑丑微微转身,背向二人道:“真正的天夭,已闯出‘天牢’,从今以后,你俩再也不需要依靠我,天夭才是天下间最强的人,有爷爷作后盾,一切事情当可迎刃而解!” 丑丑的话,多少有点隐喻,两女听罢呆了一呆,惟是天意虽未全懂丑丑的弦外之音,她却仍冷静地分析道:“丑丑,你说得对,天夭虽是最强武者,但他并非有帝王之相,只有你,才可替我俩杀败小白,夺其皇朝。” “况且,要是爷爷仍爱护我俩,正好令你们力量合一,组成最强大的反‘小白皇朝’势力。” 正当丑丑沉思想著有何法子应对之时,天意又向他作出了指引,道:“丑丑,你应当前往参加‘十大神兵皇榜’!” 突如其来的说话,丑丑当下一呆,参加皇榜决战,他早已有了打算,惟是从天意口中说来,似乎她另有一番见地。 参加神兵决战,为的并不是要重夺帝位,这个实在不可能,也不是要杀败天夭,而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莫问与梦儿。 只因小白早前获悉,梦儿已离开“罪十八岛”来到“剑京城”,他的目的,必然就是在“十大神兵皇榜”中夺魁。 梦儿既来,莫问又岂会不到。两个儿子乃是宿命死敌,大家也决意创造属于自己的成就,皇榜决战,二人必然同时出现。 皇位经被天夭所夺,在其疯狂杀性统领下的“十大神兵皇榜”,必然成为一个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的杀戮战场。 天夭武功之高,绝非梦儿及莫问所能应付,二人参战,必会危机重重。 “赤龙”已失,小白再不能证实自己真正身份,天夭谋朝夺位之事,梦儿及莫问都仍蒙在鼓里,恐怕天夭为了引他现身,势必对莫问梦儿施以毒手,斩尽杀绝。 小白必须以丑丑的身份参战,暗地里默默保护两个儿子。 “神皇庙”内,三人站在大佛之前,一阵安详、温暖、舒泰的感觉,迥绕在天心及天意的心头。只因她俩从未有过真正的快乐,但丑丑却为他们增添了不少人生色彩。 丑丑已首肯参加“十大神兵皇榜”之战,再过不久,自己也许可能脱离贫苦生活,梦想快将实现,教两女怎不兴奋!? 小白四顾,眼前的“神皇庙”存在着无数昔日的片段,初遇将军、血霸王等,一幕幕往事的回忆,都尽现在脑海中。 当中蕴含了多少喜怒哀乐,生离死别,一切的感受,都萦绕在“剑京城”之中今天的天心,实在与当天的芳心太相似了,小白感觉,就如当天在“一线天”内保护芳心一般,前路险阻重重,但却必须奋力冲破……。 重建后的“神皇庙”,美轮美奂,犹胜于前,是否象征着人生必须遭受挫折,前景才会变得更美满吗?那么,此刻面临的大敌,又是否人生旅途中的必经考验,自己又能否闯得过? 一切一切,就只有老天爷才知道答案。 既来之,则安之,冥冥中自有安排。 丑丑没有把屈藏心中的悲情展露面上,反假装高兴地与天心闲谈。 天意诚心焚香,向神灵跪拜。 虽然她是个钻研摸骨术数者,对于神灵庇佑这回事却也深信不疑,永远坚持着人生命运必然有神灵安排。 丑丑决意参战,究竟上天为他安排的命运是吉还是凶呢? 天意诚心祈求,好希望上天会对丑丑加以眷顾、庇佑,逢凶化吉,凯旋而归。 丑丑认为,“命运”的确自有上天安排,可是当中的细节,却必须自我创造,掌握手中。 只见天意把香枝插于大殿内香炉之上,转身走向另一边,拿起签筒,不断摇动,眉宇间显见一丝愁色。 签筒蓦地跌下一枝签,但天意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向神灵祈福,一枝又一枝的签枝跌下。 不一会,只见地上已满是签枝,合共七枝之多,仅为祈求一福,何须求下七签,天意她究竟在干甚么呀? 地上七签,清一色全都刻上了“下下”二字,丑丑见状,立时吓了一呆,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天心慢慢走至丑丑身旁,见地上全是下下签,登时讶然。 天意忽尔笑道:“七枝下下签,就表示你的‘七大限’,能否成王,也就须看你的能耐!” 原来天意早已预知一切,如此的“七大限”奇签,正好是天皇帝相者该求得的,丑丑既为天人,当然不会有错。 只要丑丑能突破重重障碍,便有可能脱胎换骨,成为一国之君。这正好跟小白心意一样,他必须重整实力,制造良机杀天夭,重掌社梭,夺回属于他的“小白皇国”。 天意把签筒递给丑丑,要丑丑祈求签枝,看看上天会否给他一点提示,一点闯破难关的引领。 丑丑接过签筒,竟不住地狂笑,笑得如疯似癫,狂态毕呈,一手便把签筒捏个粉碎。 他的命运,并不会由上天来作安排,他,会去创造自己的命运,绝不让命运操控。 从前如此,今后也一样!创造命运,开创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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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失意老家伙 晨光熹微,映得四周无比瑰丽,峰峦插云,峭壁参天,环山抱水,岩垫幽奇,远远飞瀑,云蒸霞蔚,隐约冒出烟气。 如此自然美景,真叫人陶醉欣赏不已。 惟是家主不甘屈居在此弹丸之地,雄心壮志称霸中土,他决志要出外闯天下。 不住到来的挑战者,让家主知悉中土武者大多不外如是,有能者居之,中土第一人好应该由自己来当。 “爹,船已经准备好了。” 转身离去,家主没有不舍之情,中土第一人的称号,对他来说有如囊中取物,好容易便手到拿来。 一船东去,乘着父子二人,海浪滔滔,奔流不息,浪花不绝的打上船身,像是快要把小船吞噬。 站在船上,似是脚下生根,在摇晃不定的船上,站得稳如磐石,不移半分。 家主心中正想踏人中上后,第一个要找谁比斗,突然半空发出如烈阳万丈般的光华。 仰首望天,隐约可见天空中有一团火球,俨如火太阳般高高悬挂。 教家主万分惊愕的是硕大的火太阳中站着一个人,他竟可把四周空气烧得霹雳啪喇的爆炸。 此人正是以天空星宿,世间万物参详出“芎苍诀”的万寿圣君。 “我在火中,火在我中,天人合一,火为我用。” 万寿圣君一声叱喝,硕大火球自蔚蓝芎苍重击而下,如天威灭绝苍生,其威力足以开天裂地。 家主以脚力稳住船身,免得船翻人亡,伴随而来的儿子,功力稍低,一个踉舱掉入海中。 万寿圣君飘立海面,足不沾水,散发的球状火焰把脚下海水蒸发,大海如被噬出一道缺口,冒出缕缕白烟来。 那番景象,更教家主惶惑失神,忘了拯救海中儿子,人怎能飘浮于海面之上,任意韧翔。 怒涛惊天,裂地崩山,两位绝世不凡高手在海面上,进行着舍生忘死的对战。 能跟万寿圣君旗鼓相当,斗个日月无光,当然是“天皇帝国”的江川不死。 杀力澎湃的一战,家主虽远在数十丈之外,但亦感到二人神功盖世,方始发觉自己平时的夜郎自大。 万寿圣君拳像火炮般轰入大海,每一拳都轰出火焰,犹如火流星从天而下冲击水底,爆出百多声隆然巨响。 家主在远处也感到那种地塌天摇的感觉。 百多拳打在海面,劲力使海中几千条大鱼着火焚燃,火弹般的腾射而起,直轰向江川不死。 铺天盖地的巨涛把火弹截挡下来,散乱的火弹向四周暴射,其中一颗更向家主冲去。 运起神功,以护身罡气把火弹挡下,岂料罡气一碰上火弹便陡自瓦解,火弹直冲向头颅。 十足内劲,七分拼劲,双掌才可遏止火弹去势,惟是火焰仍在掌中长燃不息。 欲运神功于手掌扑灭火焰,岂料星星之火,神功对它却无可奈何,火焰还是无情焚烧。 这是甚么武学境界,余劲竟也难以应付? 被万寿圣君的旷世武学吓呆,家主甚至忘记了自己孩子跌落大海中,当猛省起来的时候,儿子已经葬身海底。 看看无情的火焰,那些悲痛回忆永永远远埋藏在家主心底,对于称霸中土的宏愿,只好无了期押后。 莫问的手骼终被接回,看着自己满布皱纹的双手,自言自语道:“前辈身份真令人费煞思量,‘白浪岛’怎会再有你这样的人物存在,前辈理应长埋黄土,是个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 老人家笑道:“蠢小子,看来也不是太蠢。” 莫问道:“傻人有傻福,蠢小子只因有前车可鉴,才知悉前辈应是‘白浪岛’第十三代家主白虚空也。” 李太白装死避世,被大懒虫揭破诡计,对于死人复生这计谋莫问已见惯不怪,加上他说有女儿尚在人世,所猜的答案虽不中亦不远矣。 老人家两手抚摸着大懒虫,笑道:“小子确是头脑清醒,一猜便得知老夫的身份。” 他真的是白虚空,但为何要避世隐居?难道他跟李太白一样,暗里要隐藏甚么,必须以假死去完成? 莫问刚想再问,前辈蓦然扣住莫问手腕,伸手便撕下他手臂上一大块皮来,吓得莫问一下子呆住。 大块人皮被扯下,却是半分也不疼痛,甚至可说是毫无感觉。 教大懒虫更惊讶的,是被撕伤处还有一种舒泰的感觉,恰似是由局促中得到解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 白虚空不住把莫问的皮肤一块又一块的撕下,口中道:“经过我‘十二穴提升疗法’,你身上的‘燃烧岁月’已逼在这一层死皮之内,只要把这层皮脱下,你的臭皮囊便能回复旧观。” 莫问犹如蛇儿蜕皮一般,把身上老去的皮肤蜕得一点不剩。每剥下一块,活力便提升一点。 全身肌肤隐隐绽出光芒,肌肉里每一根筋络,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能看得清清楚楚。 换过了全身皮肤,就如脱胎换骨一样,容貌已回复原来模样,甚至是比从前更见俊朗。 被“燃烧岁月”老化的外貌,都成了过去,少年容貌又回来了! 良久,光芒隐没消去,莫问心想,刚才若没有逼爆大铁锅,自身功力不知会递升至何种程度? 一切都是缘,或许上天对大懒虫的眷顾太多,今后要他付出一番努力,才可获得成果。 正想多谢前辈相救之恩,才注意到这位救命恩人的容貌,竟是与众不同的卓然非凡。 白发满头,神威凛然中兼有慈祥和蔼,刚正侠烈中伴以随和洒脱,怪不得群鸟亦爱停在这位前辈头上。 白虚空看着莫问笑道:“看来蠢小子功力已回复十足,把‘燃烧岁月’的功力尽情使出来吧!”猛地一手攻向大懒虫前额。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莫问哪有料到,当下右手一抬,把杀招截住,左手往白虚空胁下抓去。 白虚空左肘横过,封住了他这一抓,右手已反抓攻向大懒虫肩头。 莫问知悉白虚空内劲凌厉,手掌臂膀皆注满内劲迎对,电光火石问两人已拆了十余招。 白虚空愈打愈快,大懒虫全神贯注,居然滴水不漏,守得固若金汤。 大懒虫突然转守为攻,直抓白虚空头顶,对方反腕挡格,这一下出手奇快,莫问缩手不及,手腕穴道便被对方五指拂中。 一股强劲的热力自腕至臂,自臂至腰,直转了下去,又自腰间直传至腿上。 莫问站立不稳,白虚空有机可乘,一手捉着大懒虫手腕,左脚猛扫莫问下盘,大懒虫骤然倒地。 白虚空怒道:“臭小子,竟不尽全力。” 莫问伸伸懒腰笑道:“前辈对莫问有救命之恩,晚辈又岂敢对前辈不敬呢!” 白虚空听罢更觉愤怒,喝道:“真气死老夫,你这蠢小子为何会变得如此愚笨,总不明白老夫心中意思。” 双掌打出,掌劲如排山倒海,分涛裂窒地涌卷向莫问。腾身跃起,大懒虫宛似莺梳燕剪避过杀招。 掌劲碰上石墙,并没有炸起隆然巨响,更迳自反弹再攻莫问。 无涛掌劲打破石墙乃是正常事情,谁料掌劲竟撞墙反弹,可知白虚空的功力,已达至两极归一的收放自如境界。 有违常理的功力,在白虚空手中使出,蕴含正反两极力量的气劲在山洞中来回激荡。 哪知白虚空内力深湛犹如长江浪涛,源源不绝,手中刚发两掌,转身又向大懒虫发出另外两股掌力。 如矢应机的掌劲,发了一股又是一股,非但无丝毫消减之象,反而愈来愈见凶猛。 莫问东倏西忽以灵活矫捷身法不住闪避腾挪,白虚空掌力连环炮轰莫问,一时间山洞充斥着久久不散的掌劲。 掌劲来回弹射,愈积愈多,大懒虫再也难以到处闪避,为了自保,只好运用“燃烧岁月”。 每当运起神功,莫问四周定必雪花纷飞,岂料此刻非但雪花不见,连寒气亦欠奉。 掌劲攻势愈趋激烈,“燃烧岁月”又发挥不了功用,莫问怕胡乱运用“芎苍诀”会引起旧伤复发,只有死命闪避身形飘飘,宛如御风,大懒虫在缠斗不休的掌劲空隙间来回疾走,只见白虚空偷偷暗笑,大懒虫即破去疑惑。 运用不了“燃烧岁月”神功,显然是白虚空在掌劲之内下了手脚,把大懒虫的神功化解得一点不剩。 惟今之计只有打乱白虚空心神,杀招才会迳自瓦解。 把寒劲运于掌心,勉勉强强造成一把三尺长的冰剑,幻出无数剑影,把攻来的掌劲,一一拆挡回去。 不消一会便已如影随形白虚空,可是这位十三代家主确实不易对付,双掌除了跟莫问不住缠斗,同时也发出无涛掌力,誓要莫问败在杀招之下。 时而招式古朴、时而剑点密集,剑招隐现雪花飞舞之姿,朔风呼号之势,惟是白虚空攻守兼备,大懒虫一时没他奈何。 剑法斗转,冰剑宛若梅树在风中摇曳不定,又似是塞外大漠飞沙,驼马驰聘的意态。 白虚空见莫问剑法隐含数之不尽的精妙变化,只怕长此下去,自己难免会穷于应付。 双掌往冰剑拍去,意图碎剑败敌,岂料莫问手腕一翻,定住冰剑去势,身形如飞,跃上白虚空头顶,一剑劈下。 区区冰剑又怎能伤得这位第十三代白家家主分毫,冰剑被白虚空护身畏气震裂粉碎。 冰剑虽不伤身,却伤了心,这一剑教自虚空顿时神容惨淡,委靡气沮,四周窜动的掌劲亦渐渐散乱不堪,继而消失无形。 原来这位隐居避世的第十三代家主,穷毕生精力,用无数个年头,把四个自家支系的“燃烧岁月”融而为一,将神功推向另一番全新景象,冀望能破旧立新,悟出一套超凡绝学。 想不到一个二十出头小子,凭一人一剑便能轻易挨近身旁,还可劈出一剑,显见绝学末竟全功。 这一剑杀不了白虚空,却击溃了他的自信。 没想到大懒虫刚才如何才能挨近身旁,他若非武学奇才,又怎能在自己的杀招下偷生? 杀招神功仍未十足突破练成,但这莫问也绝不能小觑,当真少年出英雄! 大懒虫见老人家呆呆定住,似是魂游太虚,轻轻拍一拍对方肩头,笑嘻嘻道:“前辈武功如此非凡,偏偏甘心躲在这里装死,定必有个远大目标。” 白虚空垂头丧气蹲在地上道:“非凡个屁,连你这蠢小子也可走到我身旁,斩我一剑,神功还是未到大成之境,但我可以告诉你,当我神功大成之日便一定可击败你的‘芎苍诀’。” 甚么?白虚空隐居避世就是为了提升武功,悟出一套绝世武学胜过“芎苍诀”回想昔日,白虚空带同儿子静悄悄离开“白浪岛”,为了称霸中土,如何高傲自大,不可一世! 岂料在上路中途,遇到万寿圣君与江川不死决杀,方才发觉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儿子更因而葬身大海,失去踪影。 那一场大战教他惊心动魄,十日十夜也忘不了个中细节,只要合上眼脸,那一团扑灭不熄的火焰,不住在脑海浮现。 自身武学原来未臻化境,竟妄称天下第一人,白虚空在丧子之痛和彷徨失措下,最终决定借死避世。 惟有长活于孤寂之下,免去一切自家杂务烦扰,才会深入检讨,重新面对自己天下第一是唯一愿望,为了达成宏愿,必须假死,活在墓地之下的暗洞,豁出一切去建立人生最终极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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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虚空飞仙剑 一!代表惟独、唯一、独有、不二、无双、至极。 一个充满着诱惑力的文字。 一个令人废寝忘餐,穷智竭力亦要达到的境界。 一些人会为了达至那种境界,不顾一切把财富、家庭以及生命奉上。 一生中任何事情皆向看那种境界进发。 一段恋情开始,你会渴望是爱人的唯一伴侣。 一场决斗展开,你会竭尽所能,成为剩下活在世上的一人。 一个朝代兴起,你最想成为的定是万人之上的天子。 一个信念,成了你发奋向上的动力。 一生困在那种虚荣的成就感中,不断付出再付出,直至生命终结。 一!其实并不是一个文字,而是一头贪婪凶兽。 那头凶兽会不断吞噬你的欲望,当你以为自己已经走到至极之地,无人能阻在你面前时,一座高山便会赫然出现。 跨过一座高山,原来后面还有千干万万高山等着你! 就以一个绝世高手为例,世上已不再有侠客足以比拼,无敌于世,可是他要面对生、老、病、死,又是另一场大战。 生、老、病、死是折磨人的最可怕敌人,不住的教人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偏偏却又不可能摆脱。 战胜了生死那一关,以后又如何?要面对满天神佛?还是面对无止境的空虚寂寞?寻觅不了生死以外生命的真正意义,如何面对未来?怎可能活得精彩了好烦! 好烦! 原先以为无敌就是人生终极,岂知终点原来又是另一个起点,继后而来的便是痛苦、寂寞! 又有难关要面对,过了一关又一关,到了力竭筋疲,远望还是长路漫漫,人生委实太难! 不住的问,却没有人知悉答案,惟有不断追寻。 白虚空显然堕入那种没有尽头的追寻当中,不停钻研“燃烧岁月”,提升自己功力,向第一境界迈进之余,对人生也陷入无止境的迷悯,困在其中,难以自拔。 从最初的意图避世苦练神功,专注武学提升,当有了突破,又怕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因而更加刻意提升。 别人怕走火入魔,白虚空却一而再的入魔出魔,从而提升功力,脱胎换骨再蜕变。杀力不住增强的同时,思想却大受冲击,进入了自我矛盾又开解不了的混乱状态。 在幽暗天地中不住的自说自话,自问自答,自言自语,精神一时清晰无比,一时又陷入迷惘混乱。 原来闭关能提升武学之余,也一样好可能摧毁思想、意志。 白虚空一心当个天下无敌的杀神,但长期躲藏坟地之下,过着暗黑不见天日的孤寂生活,整个人已变得如痴似癞,失去扶持人生的生命力了! “前辈救我,是否为了宝贝女儿?” 女儿?甚么女儿不女儿,此刻白虚空思潮翻涌不息,想看自己神功还有何破绽时,莫问却突然问他有关白发魔女的烦事。 难题已经太多,大懒虫还百上加斤,惹得白虚空怒目瞪视,推开莫问喝道:“不要烦我,烦死我了。” 可怜的白虚空,努力钻研神功只为求天下第一,对于“白浪岛”上的一切早已抛诸脑后,从来不如理会。 对“白浪岛”的贡献,从前那位第十三代家主已尽心尽力,退位让贤正好告诉大家他已功成身退。 他在人世上要背负的责任早已完成,现下只想全心全意向武学颠峰进发,胜过任何一个不世高人。 女儿要嫁给谁,“白浪岛”遭遇任何滔天大劫,对白虚空都不会有甚么影响。 从前一切已完结,他已不再是昔日的岛主! 但为何他要救一个濒死的莫问?既然无心理会关系着“白浪岛”未来的一战,为啥又偏要杀退方失神拯救莫问呢? 多此一举,只因为白虚空迷惘而胡乱作为吗? 大懒虫猜不透白虚空所思所想,只觉眼前老人十分有趣,虽然他说要挫败“芎苍诀”,但却感觉不到对方有半分杀意。 白虚空忽尔冲前握着莫问双手,眼内流露出兴奋神采,痴笑道:“快来,快来不要浪费光阴。” 扯着莫问施展迅捷身法,穿过一个又一个幽暗山洞,走了好远、好远,洞外的阳光也渐见消失。 原来大懒虫身处“白浪高峰”的山洞中,“白浪高峰”一脉相连共有三十五座山峰,巅峰如菩萨端坐,慈祥庄严,岛上民众初一、十五皆遥望跪拜,祈求恩、福、寿全。 众小峰四周拱山峙,分支环抱,晖映深碧,不可拟状。 山腰有很多洞穴,穴穴相连,洞洞相通,洞穴深遂黝黑,在“白浪高峰”内形成一个诡异迂回的迷宫。 白虚空领着莫问在既湿又黑的隧道内行走,初时莫问还能凭着些微光线分别方向。 但山洞愈行愈深,四周漆黑如墨,再也难辨身在何处! 大懒虫紧紧跟在白虚空背后,五指扣得他臂弯愈来愈紧,心情看来愈发紧张。 只觉白虚空东转西拐,忙而不乱,心跳声竟扑通扑通的响个不停,真的古里古怪,教人不明所以。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刻,眼前陡然光亮,终于钻到最后一个山洞来。 山洞内二、三十只羽毛缤纷的彩鸟盘旋飞舞,上下翱翔,群鸟高飞的景象竟也令莫问看得如痴如醉。 彩鸟时而高飞、时而停在白虚空的肩上,像是在这位家主耳旁悄声说话一般。 白虚空走到石墙前,背着大懒虫说道:“蠢小子,知否你的老爹已在‘剑京城’内,设下‘十大神兵皇榜’。” 大懒虫没有因白虚空的说话而震惊,伸手去捉半空中飞翔的彩鸟,淡然自若道:“我爹最爱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这个大概是他准备从中寻觅武林高手,当大将襄助皇朝的大计吧!” 莫问才智绝不在小白之下,对父亲的思维、意图也有一定认识,自然好容易理解小白的计划。 更且有关“十大神兵皇榜”的详节莫问早已知悉,故此对白虚空的说话已半点不觉新鲜。 白虚空拿着一块黑黝黝、状似狼牙棒的巨石走到莫问身前,道:“这剑名日‘神功’,吹毛斯发,削铁如泥,有了它,你定必如虎添翼。” 莫问接过巨石,只见黑黝黝并无异状,却是沉重至极,约四尺长的玄铁石块,重量竟不下七八十斤。 比战场上最沉重的金刀大戟尤重数倍,大懒虫接过时如何也想不到,玄铁石块更有种好奇怪的“诱惑力量”! 明明是一块顽石,白虚空却说它是剑,又命名“神功”,还说甚么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岂不痴人说梦,胡里又胡涂? 就算是以石当剑,只是世间剑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的变化如何不同,总以轻灵迅疾为尚,岂有握巨石当剑? 这块巨石不知怎生使法,正自沉思,忽地念及古往先贤,不禁跪了下来,神情十分恭敬道:“多谢白老前辈之恩,此剑真是天下间最强神兵,比方失神的祖传神兵‘仇生’还要胜过十倍啊!” 为啥莫问竟突然醒悟、惊变?只因他忆记起曾看过的一部典籍,一部由小白编纂的名作——(文学大录)。 (文学大录)由天草仓竹夭所著,作者真正身份便是笑苍天,小白只是为讨点闲钱而着。 著作流传坊间,成为文人雅仕的圣典,全因(文学大录)记载博大精深,字字精心雕琢,集名家之大成。 一套二十六部,每部三百余页,收齐所有有关中土文化事述,莫问是小白的孩儿,当然有缘得见此书,也曾努力钻研,自然对中土文化有着深入认识。 令莫问震惊跪下,对白虚空连番多谢,乃因大懒虫想起(文学大录)中所提及一项—— 飞仙神兵。 凡自天外飞来之顽石,皆称之为——玄铁石。玄者,奥妙,微妙,玄妙,不真实,玄虚奥妙,难以捉摸,只因不知来自何方,奥妙无穷。 以玄铁石来炼制神兵,只要觅得非凡铸神兵巨匠竭尽所能制造,那些兵器都必然的成为极品,傲视武林,也就被称为“飞仙神兵”。 大懒虫连声道谢,白虚空把肩上的彩鸟轻轻放在指头上,吻了鸟儿一口,淡淡道:“鸟儿告诉我,凡持有神兵者皆有资格参加‘十大神兵皇榜’,如今你已有天下第一神兵在手,好应该为了答谢我,前赴‘剑京城’,把天下第一的名号夺过来莫问为白虚空所救,对方有恩于他,加上自己离开小白已久,心里也实在惦记挂念,正好藉此良机,一同参加小白登基大典,莫问不再犹豫,也就欣然领首,要成为争夺十大神兵之一的竞逐者。当然,也因为方失神已成为“白浪岛”岛主,自己跟白发魔女的微妙关系,好应该终结了。 白虚空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交到莫问手中,只见封面上写有四个大字——(虚空八剑)。 此剑谱内的剑招全由白虚空为那“飞仙神兵”而创,每一招都能把神兵的功效发挥得淋漓尽致,杀力无穷。 大懒虫接过剑谱,笑嘻嘻道:“看来者前辈是要借我双手,告知天下人你才是天下第一武者啊!” 这就是白虚空从死亡边缘救回莫问的真正目的。 只要大懒虫握着白虚空的神兵,再用他苦心所创的“虚空八剑”成为天下第一,莫问成功,便代表自己成功。 再推想下去,莫问更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白虚空为何不亲自到“剑京城”,证明自己实力,反要自己代劳。 答案好简单,因为白虚空神功还差一线,未臻化境。 还差一点点,只欠一点点,神功便告大成,心里很是冲动又迷惘,碰上了莫问,眼前小子正好做个传声筒。 大懒虫看看手中玄铁石,心觉奇怪,为何白虚空能从这块黑不溜揪的怪石悟出绝世剑招来呢? 还在思考,答案便隐隐涌现。一些从前未有想过却又确实存在的剑招,此刻在大懒虫脑海内不断浮现、冲击,幻化而生,似无实有,好难捉摸得稳。 打开剑谱一看,刚才脑内活形活现的剑招,竟跟书内剑招有五分相像,真的莫名其妙又惊叹不已。 莫问深觉玄铁石绝非凡品,能跟用者心灵相通,衍生出各种鬼神辟易的绝世剑招,如此神物,却落在凡间。 白虚空显然是从玄铁石衍生剑招,再加上自己在武学上钻研,融会贯通而创下八式“虚空八剑”。 大懒虫每多看剑谱一页,心中愈是忍不住惊讶赞叹,愈看下去,愈想手中玄铁石快快铸成神兵。这下才深深明白,为何白虚空先前紧张兮兮,拉着自己飞奔而来,倒真有点道理。 莫问仍想看剑谱内的剑招,白虚空却把大懒虫推出山洞,喝道:“走,快走,还不快去‘剑京城’参加‘十大神兵皇榜’。” 走出山洞之外,月满中天,秋风中浮动着桂子的清香,香气中充溢着一种生命的气息。 月亮照射莫问身上,大懒虫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白虚空离开黑黝黝的山洞,慢步镀到一棵大树之前,伸手折断树上的枝碰,以枝作剑,往前探出,疾攻莫问右胁。 大懒虫多次尝过白虚空的猝然攻击,故此对他亦提防戒备,枝棚向前刺出,莫问便以玄铁石挡下。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白虚空枝梗回转,忽地刺向莫问的右股。 这一招后发而先至,大懒虫手中玄铁石回防不及,手腕便会被枝椪刺中,玄铁石非脱手不可。 要知莫问手中玄铁石绝非寻常,重有七、八十斤,普通人绝难以挥动,莫问能够应付自裕,可见功力今非昔比。 莫问见回防经已不及,急忙变招,转身缩腕,左腿踢出,白虚空的枝条却已刺向肩头。 身随枝椪而去,寓守于攻,对大懒虫这一腿轻易避过,莫问一蹴落空,只好疾挥玄铁石严守门户,不让枝梗刺中身子。 手中玄铁石,愈使愈顺,转眼间莫问跟白虚空对拆十余招后,已能把玄铁石挥舞得畅快淋漓。 白虚空不使杀着,却将内力慢慢传到枝梗上,莫问只觉对方手中枝梗仿佛产生一股极强吸力,牵引得玄铁石歪歪斜斜。 他明明向对方胸前刺出,但玄铁石所指,不是偏左,便是刺到右边,总是刺不中白虚空。 莫问久攻不下,当即以玄铁石贴身挥舞,不住转动,像一朵狂风中的迅云攻向白虚空。 枝梗直戳迅云深处,云层骤然爆散,招式顿时瓦解。莫问嬉皮笑脸的看着眼前白虚空,得意之极。 白虚空笑道:“一时半刻便拿捏得准‘虚空八剑’剑招虚实精髓,果真天赋神人。你一定要战胜,因为你的命是我所救,已经属于老夫,完成不了任务,我一定把你的性命收回。” 莫问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神情冷峻地道:“每一个对我说过这句话的人,最终都会被我夺去性命,老前辈呀!你虽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要胡乱说废话啊!” 再三道谢拜别,莫问因祸得福,离开“白浪岛”直往“剑京城”,他有十足信心成为“十大神兵皇榜”得胜者之一。 只是,心中仍不免有点眷恋……。 哈……,好啊,就如此决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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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方失神你好 压力,是一种好奇怪的东西。 他能驱使人努力向前,是争取成就的必需品。 但是压力超逾了一个人所能承受,便会把那人压得死去活来,沮丧、崩溃,甚至丧命。 在压力之下,仍能够努力向上,那样的人必定是非凡出众者。 压力会一天一天累积,今天的未消,明天的便会加在上面,压力不断加剧,令人喘不过气来。 故此,人必须寻找能宣泄消减压力的方法,放下烦忧、压力,尽情享乐便是其中最简单直接方法之一。 这方面方失神真有他一套,他不单要令自己快乐,更要所有服侍他的俏丽裸女同沐乐趣中。 同是在“白圣宫”的浴池内,眼前的情景,比数天前方失神连奸四女时,更教人欲念丛生。 二十多个年轻貌美一丝不挂的少女站在面前,容貌姣好,眼珠乌灵若梦,单是一双灵魂之窗已慑人心弦,怎不教见者心猿意马。 惟是美人又岂只眼目能夺人心魂,他们的挺实双峰,纤腰盈握,加上丰满浑圆的香臀,合成了玲珑浮凸,起伏有致的曲线。 方失神看着二十多个赤裸美人在池内池外随节奏摆动,沉浸在意淫中不停摩擦身上最敏感部位,一切苦恼烦闷,立时抛于九霄云外。 完全被动,又哪有妙极乐趣可言,方失神凝望了好一会,突然双手疾探,轻抚美女柔躯,反过来主动出击。 十指轻触佳人臀下大腿内侧,轻搓细揉,不如不觉间,美人体内升起一股炽热的求偶欲火熊熊燃烧。 还有那双乳峰尖,以及下体传来阵阵麻痒酸意,任凭如何蛇腰摆动,总甩不脱那种渴望、难耐感受。 娇喘呼呼,香汗淋漓,愈是春情勃动,便愈渴望得到异性抚慰。 偏偏在最重要时刻,方失神推开佳人,躺在池边静静欣赏一幕“春色无边”。 二十多位赤裸美人已进入茫然虚幻的情欲仙界,在浴池内玉体横阵,相互缠绊,触目尽是令人想入非非的扭动姿态,淫语浪声充斥整个浴池,看得方失神心头大乐。 时而香臀轻抚,时而乳峰互迎,春色满溢,好一个人间仙境。 只是在情欲放纵深处,却响起方失神听不到的哭泣声,那二十多位赤裸美人内心深处皆哭得肝肠寸断。 欲念乃人与生俱来,被方失神刻意诱发,众少女顿成淫妇娇娃,沉沦欲海。 但这并不代表是那二十多位赤裸美人的真面目,他们除了恨透眼前的方失神,剩下就只有无奈的伤心绝望。 一众美人,全都是白雪风一系的族人,方失神成了家主之后,便命令他们在此赤裸服侍。 谁个不听家主命令,罪连至亲,祸及三代。 方失神不杀他们,但却不表示这位家主已变得仁慈可亲。 当上“白浪岛”白家家主的方失神,地位尊崇至极,他的一双手只杀成名高手,不屑去杀一些无名小卒,更何况只是奴婢仆人。 要他们在自己面前摆出不同淫贱姿态,尽情侮辱,方可发泄他对白雪风一系的怒意。 除了侮辱,大家都以为方失神在消减心头压力,尽量忘记多日来笑莫问为他带来的威胁。 事实并非如此,方失神清楚知悉自己在干些甚么。消减压力,尽情侮辱,一切都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在“掩饰”。 掩饰甚么? 当然是对那突然而来,神秘莫测的高手产生的恐惧。 恐惧这种感觉很奇怪,当你以为已忘记它,它却会偷偷出现,你愈是努力去忘记,它却一生一世也苦苦痴缠,教你如何也摆脱不了。 方失神被恐惧苦缠,所以他要借着一种狂态行为来掩饰和忘记它,让自己镇定下来,方可冷静面对。 赤裸美女虽然满是凄戚,却又不敢擅自停下淫乱动作,恐怕惹得方失神恼怒,大祸便生。 口中不停传出啼呀淫语,左右摇摆力图作出不同的诱惑姿态,尽情施展浑身解数以讨方失神欢心。 突然,淫语浪声瞬间寂静,二十多个赤裸美女让出一条信道来,方失神放眼望去,只见白发如霜的爱侣赤裸裸坐在浴池内的另一端。 白度魔女把长发束起,几络发丝垂了下来,遮住她的半边脸,愈发显得她美得神秘,美得活脱脱似不食人间烟火。 “怎么了,是否有生以来未曾尝过这般舒畅痛快,我想你从前不会有如此极乐色欲享受吧?” 方失神轻抚身旁裸女,肆意挑逗她最敏感地带,惹得那裸女禁不住春情勃发而叫嚷。心里暗自咒骂,但生理反应却是由不得她自己,实在恨不能有人一刀把方失神分尸。 其它在旁的裸女,不知是否方失神爱听淫声,皆互相抚摸,不住喘息淫叫,努力为家主制造满足娱乐。 手在抚摸裸女,眼神却落在白发魔女身上,喃喃的道:“我一直都爱坐万人之上的位置,今天得偿所愿,当然要一试未有尝过的痛快。” 白发魔女没有理会方失神的回答,径自掏水泼向露出水面的娇躯,漫不经心道:“你在‘白家墓地’内碰上了谁?那脸上留下的剑伤,有点熟悉但又不尽相同,看来只有你能为我作出解释。” 松开双手,那裸女仍不住在啼呀呻吟,只因方失神还留有一股内劲在裸女数处敏感穴位之内,教她欲仙欲死。 一步步走近白发魔女,每踏一步便说出一个字:“我也好想知悉那人是谁,答案应该由你来揭开!” 话说完,方失神刚好停在白发魔女面前,两人皆可感到对方鼻息透气,肌肤已紧贴一起。 想到脸上剑伤,方失神便会兴起一股莫名愤怒,这实在是太过分的侮辱、羞耻! 双手拥者赤裸的白发浇女疯狂地吻,吻遍全身,爱侣并没有挣扎,任由方失神饿狼式的拥吻,在纤纤恫体上每寸香肌舔着、啜着,带来一阵又一阵的荒唐愉快。 唇舌轻薄,白发魔女全身香肤滑不留手,与方失神的英伟体躯相互缠擦,心旌摇曳,个中销魂,难以笔墨形容。 白发魔女掌心透出微暖温馨,十指在方失神体躯间翩翩舞翻,愈觉细致灵动,万般受用。 情欲难耐如潮涌,春情快意已是一触即发,方失神把白发魔女按在池边,血脉蕡张,翻身上马。 白发魔女淫声狂叫破碎虚空,把那二十多位美女呻吟声都压了下来,春欲狂谈尽情发泄,感觉上玉躯与方失神混成一体,难分难离。 陷身欲海犯涛的方失神冲刺,仍能分出心神向白发魔女道:“你最好快点告诉我,神秘人是谁,免得我像个傻瓜般,以为自己清楚‘白浪岛’一切,其实却被蒙在豉里。” 愈想愈是愤怒,动作猛然加剧,把压在身下的白发魔女弄得不停摇头嘶叫,任意操控。 自从挫败了莫问后,方失神心境起了剧烈变化,不觉得自己再比不上白发魔女,甚至已经超越了她。 以往每一回媾合,都是由白发魔女主动,方失神只是为她提供情欲上需要的性奴。 如今方失神要白发魇女感觉到,惟有他才是真正控制者,一切要由我这个男人来作主,你,只是我胯下服侍的女人! 方失神绝对不甘心臣服在白发魔女之下,既已成了白家家主,所有人都只是他脚下的镂蚁,内心隐藏的倨傲之气要尽情发泄,要白发魔女反过来听命于他娇生惯养的白发魔女会否情愿成为方失神的泄欲工具! 答案当然是不,在她眼中的方失神,虽是自己最钟爱的男人,然而白发魔女却不觉得天下间有哪个男人可以骑在她头上!。 几度魂灵儿升上天际,终也有力竭稍息的时候,白发魔女觑准这一时机,翻身与方失神来个反客为生。 占了上风,白发魔女的眼神彷佛在告诉对方,要征服我,绝对是痴人说梦,哈双膝紧紧夹着方失神的腰臀,纤腰疯狂似的不住摆动,比地动天摇还要激烈。 一双凝脂般的乳房随着她疯狂的摆动上下起伏,每一下的冲击都教方失神舒畅得魂飞九天。 双手殷勤轻抚柔软和充满弹性的胸脯,方失神像猫儿扑球般对它爱不释手,沉迷陶醉。 白发魔女不只是上下抽动,紧夹着对方腰臀的同时,纤腰更前后左右兜圈绕转,把这种情欲感觉提升至更高层次。 浴池内的淫声叫嚷不绝于耳,方失神在视觉、听觉跟肉体上的感觉也极尽刺激、享受。 从来就只有方失神令白发魔女感到情欲高涨,不断需索满足同时,从来没想到今天的事情发生。 一切似是告诉方失神,今天的我已经好了不起。 想着想着,有股狂热压迫感觉在方失神体内涌现,全身的神经渐渐抽蓄,不住跳震。 情欲被白发魔女挑引至高潮顶点,山洪爆发的感觉再也按捺不住。 晶莹如白玉的双手轻推力失神,白度魔女身形一退数丈,位置正好是二人刚才坐在浴池边的对调。 从炽热的情欲颠峰急剧骤降,白雯魔女更向方失神说了一句话:“成了家主,并不代表你可以掌握一切,我依旧在你头顶之上,你必须明白这个必然性卜。” 一句冷冰冰的说话,甚么情欲翻天一下子尽被扑熄,换来是由心底爆发的怒火真想一巴掌怒挹白发魔女,但现在不能,万万不能,一日朱学全“燃烧岁月”,跟前的女人还是不能得罪。 白发魔女像饺锋的语言既不留情,也不留余地,“你心底是否对那位神秘人非常害怕,我知你会掩饰心底恐惧,但我告诉你,甚么张狂、厕疯行为、态度,也掩饰不了你心底的怯惧、畏怕。” 方失神出奇的末有动怒,今非昔比的他,地位不同,处事方式亦圆滑得多,情绪已经影响不了他的行为、决断。 面对白发魔女,心底有股炙热难耐的怒火,但为了要从她手上把整套“燃烧岁月”神功修习得来,方失神好努力勉强自己暂时接受羞辱。 看着爱郎的反应,白发魔女心底暗暗在想,方失神虽及不上莫问,但却有着另一番出色感觉,看来自己总算没有再选错伴侣。 暖洋洋的浴池内,方失神已无心逗留,正欲转身离去,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竟走到面前。 全身赤裸却丝毫未见害羞,只因她知道今天的耻辱,定会有人为他于不久将来讨回公道。 倾慕莫问的小玲,嘴角含笑,是因为手中书信。 方失神禁不住轻抚对方面颊,笑道:“当你长大成人以后,我一定会拥有你。小玲并没有因而害怕,把书信递到方失神面前,道:“看了这信,家主的狂傲气焰便会消失!” 双手在池内挥动劲气,池水犹如缎带般夺过小玲手中的书信,打开一看,只见黑字白纸,写着数行句子:“方失神你好:恭贺阁下荣登家主之位,小弟为了有足够力量杀败阁下,已远赴‘剑京城’参加‘十大神兵皇榜’,失神兄如有胆量,也请随来完成未了之战,我俩间,只可能得一人存活。大懒虫莫问字”惊讶万分,错愕当场,笑莫问竟然未死,从文字透见的劲力,更显出他已回复功力。 这种震惊,直教方失神难以接受,但瞬息间方失神已把一切藏于心底,对白发魔女笑道:“你选的笑莫问,真是硬骨头,竟仍未死去。” 白发魔女面露微笑,未有说话,方失神续道:“我决定去参加‘十大神兵皇榜’,为‘白浪岛’取得十万大军,当然更重要的是杀笑莫问,只有死人才不可能有翻身一天。” 方失神怒极,脸上却依然笑意盈盈,莫问有如一只苍蝇在他身旁旋升绕舞,惹得他十分烦厌,方失神誓要杀他而后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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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父子竞争辉 骏马奔驰,追风逐电,一形十影,一大群“十大神兵皇榜”的参战者个个杀性尽现,死的死,伤的伤,鲜血、肉块、脑浆、皮屑满布“长街”,平日歌舞升平的景象再不复见,换上了腥风血雨、惨绝人寰的画面。 血肉横飞,一切能想象得到的恐怖、嗯心情景尽人眼帘,杀戮持续,为了争取胜利,谁也埋没人性。为达目的誓要把敌人置诸死地,不问是谁,阻我者杀! 数十骑骏马直朝“剑皇宫”而去,踢起沙尘漫天飞扬,场面煞是壮观,马蹄声的的睫晓,如擂豉节奏,伴和着刀剑交呜,叮叮当当又叮叮当当,迸出火花,翻飞 四散。 金光遍地,炽热如火,划过之处,四周焚燃,鲜血经火焚烧,发出中人欲岖的臭味,尸骨堆积如山,整条“长街”俨如死城一样,恐怖骇人。 “长街”尽处,虽未被殃及,眼下却也成为一个战场,一对高手比拼的战场。 二人虽是敌人,却亦是父子,他们正是丑丑与梦儿。 丑丑决意参加“十大神兵皇榜”,他并不单是要杀败天夭,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而是恐怕天夭会对自己那两个必然会参赛的儿子梦儿、莫问不利,他要从中加以保护,免得孩儿们惨遭暗算。 意料之外,战斗才刚开始,第一个上来抢夺自己坐骑的,竟就是儿子——笑梦儿。 梦儿手下毫不留情,他并不知道丑丑就是小白,心中满以为父亲仍安坐于“剑皇宫” 内。一切变故对他来说也并不存在,只想好努力地去争取皇榜胜利,让小白知悉他的“才能”。 以往,梦儿一直也不接受小白的封赐,他要凭自己的努力去建立自己成就。“十大神兵皇榜”确是一个表现的最佳途径。 儿子欲努力向上,哪有父亲会加以阻止,但小白已很久没见梦儿,倒想看看其功力提升至何种境界? 丑丑收敛内力,他不欲伤及梦儿,可是梦儿的拳劲凶悍无匹,气势如虎似狼,誓要将丑丑打飞。 只见梦儿深吸一口气,拔背沉胸,弓腰催劲,内力一聚,袍袖豉动,骨节爆响,乍看直如巨龙昂首、舞爪张牙,全身泛起金黄耀目的光芒,丑丑见了惊异,心中叫道:“‘皇拳’!” 这一式“皇拳”之“拳倾天下”,是梦儿早前与太子对招时摸索领悟出来的,如今使来,竟比太子还更出色。 丑丑不住闪避,但双脚仍踏稳在马磴之上,不离半分。 梦儿这一记“拳倾天下”,龙气盎然暴射,拳风炸出锐烈幻彩,劲气破碎虚空,丑丑也被真龙之势所震慑,稍一呆愕,重拳轰至,丑丑惟有挺掌迎挡。 “隆!”的一声巨响,四周尘土飘扬,双目难以视物,一片白茫茫中透出一点 红光,是血! 一道刀光忽地划破蒙陇,尘土退散,赫见丑丑左肩已添上一道伤痕,梦儿双眼精光暴射,握刀跃起,旋风一般揣刀向前冲斩,一刀来又一刀往,状如疯虎,看他一刀斩斯一棵百年老树,身法如行云流水,刀如斩瓜切菜样,转瞬间又有几棵大树倒下。 一声呼啸,梦儿又回到刚才腾身之马背上,挺胸傲立,凝视着丑丑,状甚跋沪嚣张。 梦儿手中的刀,当然就是“传奇”。 为了炫耀自己的一连串举动,丑丑全看在眼里,只觉这个儿子的“成长”实在了不起,心中感到好欣慰。 惟是以此刻梦儿的功力,怎能跟小白相比?二话不说,丑丑运劲往梦儿胸口猛地击出一掌,梦儿来不及闪避,只好提气硬挺。 两气相交,巨响声中,猛地一个人影从沙尘之中飞出。 翻飞跌马者,竟是丑丑。 乘退势往后飞去,丑丑眼神友善地凝视回头的梦儿,微微笑道:“朋友,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梦儿心中好生奇怪,眼前敌人实在过分礼让,心想:“怎么此人竟会把入选的机会让给我呢!” 丑丑翻身落地抬头一望,见已身处“长街”尽头,还有不远路程,便能抵达“剑皇宫”,现下弃马,丑丑会否就此败下。 当然不会,丑丑早已突围而出,排于前列,身后还有三十多个机会能再夺取骏马,取得入选资格。 就在丑丑回头之际,他不禁惊骇得目定口呆,眼前景象委实太过恐怖,丑丑的心、肺、胃、肠、肾……,每一处器官都随着满腔的怒火跳动,愈跳愈急,愈跳愈快。 眼前一具又一具的尸首从马上倒下,继而又被从后杀上的马匹踏爆头颅、四肢、身躯,死得可怖,死无全尸。 触目所见,尸骸遍地,每一个死者的脸庞,也不能再分辨出五官来,眼、耳、口、鼻全都破烂毁尽,整张脸只是一大片烂血肉,唯一的感觉就只是血。 当无数的强者在丑丑眼前头爆肢折,血花四溅,血流成河,他的愤怒便如烈火中加入滚油,北风中馋杂霜雪。 杀人,小白从不喜爱,若非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他总希望仍能为对方留下一线生机。 “十大神兵皇榜”乃是自己一手策划,但如今却变成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游戏。面对如此惨绝人寰情景,丑丑不由得痛在心头,抚心自问,究竟举办这皇榜决战,是否已大错铸成!? 无数高手参战,就只为赐封十万精兵的奖赏实在太吸引!为了一鸣惊天下,数以百计的高手冒死参战:为了引出所有威胁自己的劲敌,而举办这次“十大神兵皇 榜”,这样做究竟是错是对,是自私自利,还是真的能给予平民百姓一个“突破”提升机会呢? 回想廿多年前,自己以无名小子的身份于“剑京城”中打滚,要是当天也有一个这样的决战,小白又会否参战? 答案当然是全力以赴参战,黄毛小子要出人头地,又哪会去计较甚么险阻、付出,就只怕没有拼搏良机,朝廷公开提升机会,所有自命不凡、不甘平凡的人,必然都投入杀战,不顾一切的疯狂拼杀。 人性就是如此,难明亦难怪,永远也希望有一天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非凡人物。机会来了,也就必然抓得紧紧,不计得失、不惧生死,只要可以一举成名,就把一切也豁出去。 为了把握难得机会,奋力厮杀,斩尽杀绝,把所有阻碍自己的敌人都除去。 小白本想把这次“十大神兵皇榜”安排于一个庞大的教场上举行,让众强者以公平决战,从而选出当中最强的十位高手,担当将军之位,赐封十万精兵。 但如今皇位已给天夭所夺,在他领导下公平决战变成了血腥暴杀,一个只有死亡哀嚎和鲜血淋漓的凄厉光景,好可怕! 小白深信天夭看见如此境况,必然满心欢喜,“小白皇朝”任他玩弄于股掌之上,已变得疯痴如狂。 满腔怒火的小白,必须把怒火竭力压抑,留待跟天夭对决之时才爆发出来。 丑丑转头望向狂奔而前的梦儿,见他已处于领先之位,初回甄选,梦儿看来已顺利通过了! 回首又再望向经已杀上来的三十余骑,丑丑手中运劲,凝聚于指,提手往地疾戳,劲力猛然爆发,刮地成坑,震飞碎石,急卷起狂风沙来。 “剑神指”的威力,果真非同凡响。 丑丑双手置于胸前,盘旋而动,卷起四周风沙,凝于掌中,形成澎湃无形气弹“嘿!” 的一声,劲气以内力激飞,爆出七彩火谈,迅速蔓延,刷地向涌上来者焚烧。 排于前列的十余骑猛然被轰个翻飞后退,一些人更且被烈焰烧伤,狂嚎怪叫。 骏马虽久受锻炼,但面对如此强猛火饺亦难以闪避,坐于马上的一些武者被轰得跌马翻飞,犹如断线风筝般朝天飞去。 骏马前冲之力未止,冷不防被前方劲力撞击,冲势陡增,后面又有马匹涌上,一时纷纷堕地,跌个四脚朝天。 合共三十余骑分列数排,有约一半之数抵挡不了撞击,腾下的都朝丑丑冲去。 有的强者抵挡得了,便顺利越过丑丑而去;有的马背已空无一人,腾飞跃起,横过丑丑奔去。 九匹骏马飞跃而过,丑丑身后蓦地传来一阵凌厉气劲,当下右掌运聚全力,抗 拒轰出,“波”的一声破去攻来一式。 一阵教丑丑好熟悉的感觉,来自杀力惊人的强者。 那人轻描淡写的道:“朋友,我感到你我心中同样有点感应!” 丑丑回头细看,啊,原来是自己的亲生孩儿,梦儿的宿敌,远从“白浪岛”赶来的—— 笑莫问。 小白没有算错,梦儿与莫问,果真同来参加“十大神兵皇榜”决战,更且都好想胜出,以个人力量来证明自己价值。 既是莫问,父子天性彼此当然有所感应,惟是眼下小白以盗脸术易容成丑丑,莫问也就感到一点儿陌生。 勒马停于丑丑身后,相对而笑,只有笑,才可以掩饰丑丑的尴尬,他并不懂得 怎样去响应莫问的说话。 丑丑双手运起雄浑气劲,二话不说,一掌朝着莫问轰去,势如恶浪吞天,刚猛烈强。 怎么?难道丑丑要夺莫问的马? 不,丑丑所攻的目标,并不是莫问,而是那个欲从后袭击莫问的人…… 他亦是莫问的宿敌,同是由“白浪岛”而来,那人,正是方失神。 强招逼近,方失神猝不及防,猛地被攻来气劲轰个正着,脱马飞去,几个翻身,才勉强稳住身体回落地上。 丑丑不再说多余的话,翻身跃上马背,随风荡漾,姿态轻柔,身形之飘逸,足见其武功造诸已登峰造极。 是的,单以武功而论,方失神又岂是小白的对手。 既已夺得马匹,丑丑亦要赶快前赴“剑皇宫”,去夺取“十大神兵皇榜”入选的一席位。 策马松缰,丑丑联同莫问等一同向“剑皇宫”奔去。 方失神被击至落马,他必须于到达“剑皇宫”前尽快夺得另一骏马,不然的话他就失去竞逐的资格而被淘汰。 不消片刻,丑丑跟莫问已来到“剑皇宫”,眼前已有十数强者抵达,个个生龙活虎,经过一场厮杀后依然镇定如恒,安然态适。 丑丑、梦儿、莫问都已取得入围资格,丑丑回头望向宫门,只见强者一个又一 个骑着骏马奔驰而至,二十……二十五……三十一……三十五……三十八……三十九。 还差一人,“十大神兵皇榜”入围便告满满,谁是最后一位? 他来了,正是刚才被丑丑轰个人仰马翻的方失神。 只见他长发染血,一双怒目紧盯着丑丑、莫问,好生愤怒。 完了,“十大神兵皇榜”的初回招选,随着最后一位的方失神到来,终于划上句号。 汰弱留强,四十名强者中的强者,他们必会为“剑京城”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十大神兵皇榜”决战。 每一位都是强者中的强者,每一位手中都握着绝世神兵,每一人都想着,好快 便会出人头地,甚至利用到手的十万兵马,再去争取更大利益,甚至取代小白,成为中土天子。 四十位杀者,却必然有好多个会被杀! 要获取更大成就,便必须押下生命作赌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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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皇宫点将录 经过“长街”上的一番无情厮杀,能安然进入一派富丽煌然的“武道”,就只剩下那四十骑。 四十匹骏马上的四十位高手,便是展开更激烈杀战的“小白皇国”最精锐武林杀神。 “武道”是一条铺满金刚石的宽阔大道,两旁槐柳成荫,四处画栋雕梁,飞担崇脊,气势磅礴。 进入“剑皇宫”,殿堂庄严宏伟,雕梁金碧辉煌,皇宫圣地,迥廊飞担绘彩,极尽庭园之胜,果真气象万千。 四十位武者被眼前“剑皇宫”的磅礴气势吸引迷住,感慨万千,有的想把它据为己有、有的则想着如何起一座比它更加瑰丽堂皇的宫殿。 只有丑丑,感觉最是怪异,明明是回家,却像走进陌生人的地方,感觉莫名难受。 “武道”走尽,便到了“剑皇宫”内能容纳一万多人的教场,其非凡气势比“天法国”的“天风校场”更超逾数倍。 众人停在一道白玉晶莹,雕上龙飞凤舞图案的十尺玉石阶梯前,全梯均以无瑕白玉雕制,手工精致,巧夺天工。 突然围着教场四周的护城墙上,传来阵阵雷鸣鼓声,响彻云霄,似是半空闷雷作响。 一轮密集的鼓声在教场四周急响,乌云刚好把高挂的艳阳遮蔽,隆隆声中,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就在鼓声稍歇,乌云蔽日的同时,那白玉长梯上的“玄和大殿”骤然开散了殿门。 来了,小白,由天夭所伪装假扮的小白大王,从殿内慢步而出,一脸仁厚慈祥,甚是和蔼可亲。 天夭所扮的小白在朱不三、将军及血霸王、万骨枯等陪伴下,走出“玄和大殿”,下面众人立即下跪磕拜,天下英雄、枭雄,在天夭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对他必恭必敬。 昂首阔步,气势万千,天夭简直比小白更像一国之君,每一踏步都沉重有力,不住的环顾四周。 先来向天礼拜敬酒,,示意上苍赐下福缘之份,让有能者可自由竞夺成十大将军,凭实力建立未来风光地位。 金线刺绣的龙袍穿在天夭身上,竟又是十二分合适,小白在暗暗苦笑,看来这杀人如麻,视蚁民如粪土的夭夭,那大奸大恶的心态,正好最合适当皇帝。一国之君,最好就是狠辣无情。 一人骑在万民之上,由他来统治四方,一言安邦、一语成灾,或许愈是凶残,国家才较容易治理。 这作恶多端的天夭,正好配合头戴皇冠,以脸慈心毒,恶行手段来主宰中土天下。 天夭站在白玉阶梯之上,看着四十位武者的容貌,直至看见一位五官由五张人皮组成的恐怖脸庞,嘴角才微微一笑。 他看见的当然是自己徒儿——胡混。 天夭和那位徒儿感情如何?他会让自己徒儿顺利夺魁么?不,他只希望游戏玩得更精彩绝伦。 接着由四十位优胜者作自我介绍,丑丑亦正好藉此机会,知悉其他人的门派、武学,知己知彼,获益良多。 (一)“剑仙”李太白神兵名日“天仙”,实则只是一把寻常不过的三尺七寸铁剑。 武功:“先天无形剑气”、“天仙缺三”。 身形枸楼的老头儿,年近古稀,一身华服锦棠,双目发出凌厉杀光,神情威猛又见意态闲适。 自从马虎得知那位老人家自名剑处偷学剑法,更能破旧立新自成一格,丑丑便很想会他一会。 李太白借死遁世,狡惑多智,丑丑早有所闻,如今重出江湖,定有一番图谋,绝对不能小觑。 曾答允过马虎杀他,为名剑报仇,看来也要费一番工夫。 (二)京方邪白 神兵名曰“返魂”。 武功:“吸星神鉴”。 脸上满布海水蒸腾一般的皱纹,远看更像一棵千年老树纵横交错的树皮,头发黑白不一,看来是因得回“吸星神鉴”,功力及身体渐渐回复常态,黑夜白袍,眼神流露着来自杀戮的喜悦。 草管人命,杀人如麻,自我得不得了的家伙,不理他人死活,梦儿便是他的牺牲品之一。 由夺马入宫开始,丑丑便十二分讨厌此人。杀戮成性,手段残酷不仁,但从杀战中可得悉对方实在武功非凡,确是个难缠对手。 (三)皇玉郎 神兵是“玉萧”、“银笛”。 武功:“无欲无求”、“无中生有”、“无声无息”、“劳燕分飞”。 年约四十余岁,脸如冠玉,一头及肩长发,身穿齐整长袍,举止潇洒,两道赤红如血的眉毛,分别缠捆于发后,使本来温文儒雅的容貌,添上三分邪异怪态。 为了潜心苦练高深武学,皇玉郎性情大变,本来说话没完没了的他,如今已变得沉默寡言,冷静得出奇。 久别了的皇玉郎,丑丑对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人再不是书生模样,嗜好诗词歌赋的皇玉郎。 究竟他碰上了甚么突变?教他眼内满是坚毅,双眉赤红如血,活脱脱化身成了另一个小白毫不认识的人。 (四)白毛人 神兵名曰“丑丑铁剑”。 武功:“心不由主”、“身不由己”。 身上披有雪白无瑕的厚厚皮毛,状似猩猩,不知是否长居“罪林”,甚少与人对话,说话断断续缤,教人听得耳朵好难受。 面对那位白毛人,丑丑对他真是又爱又恨,只因白毛人那种爱恨分明的性子,既有趣又充满矛盾。 白毛人视小白为劲敌,却视丑丑为朋友,丑丑小白根本就是同一人,最终他也不知如何面对这位古怪的“朋友”。 “心不由主”、“身不由己”都是好出色的绝世武学,听过朱不三的形容,丑丑对他更有着浓厚兴趣。 (五)胡混 神兵名曰“血泪”。 武功:“心广妖法”、“血凝未冷”。 眼、耳、口、鼻,一片烂肉模糊不清,整张脸只让人看到血块乱堆,鬼脸一样,还带给人哭泣感觉,更不住传来呜呜咽咽的鬼哭神嚎,煞是悲惨可怜,阴沉可怕! 离开“天牢”前,胡混以五张人脸组成他的面貌,眼前的他依旧是恐怖恶心,教人见了汗毛直竖,不敢正视。 胡混胡混,一生胡胡混混,为了逃出“天牢”而残杀一百二十多名死囚,丑丑对他已恨之入骨,恨意绝不比东方邪白少。 他的“血凝未冷”跟“心魔妖法”师承天夭,丑丑连天夭也不怕,又怎会惧怕这无耻的大混人! 以上几位都是十分难缠的对手,要胜他们任何一人都半点不易。单以武功而论,个个都有可能成为最后十强之一。 (六)笑梦儿“梦将”神兵名曰“传奇”。 武功:“豹拳”、“吸星神鉴”、“皇拳”之“拳倾天下”。 儿时已练得一身仿似精钢肌肉,更从“洞天福地”的野兽举动中钻研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豹拳”,因而神情亦变得勇悍无匹,眼神锐利如鹰,一身肤色因自少在太阳暴晒下变得黝黑。 不甘臣服于他人之下的梦儿,以莫问为目标,誓要胜过他那位可爱兄弟,及后被天狗丑人折断手脚,要他学刀,飞鹰更将他送到“罪十八岛”,令他受尽折磨。 梦儿决心凭个人力量去建立一切,绝不依赖父亲成就大业,更且要比小白干得更出色。 看看这个儿子,丑丑不禁发出会心微笑,梦儿虽然及不上莫问,但他对事情的坚毅和执着,绝对是值得敬佩。 (七)笑莫问“问将”神兵名曰“神功”。 武功:“芎苍诀”、“燃烧岁月”、“懒拳”、“懒剑”。 整天不爱洗澡,浑身散发出一阵臭味,身上有一条拜方失神所赐的剑伤,相貌非凡,一派玩世不恭的性子。 凡事都懒懒散散,不思进取,经常嬉皮笑脸示人,处世之道却是蕴含深奥的人生哲理。 看着看着,丑丑仿佛从莫问身上寻回自己昔日年少时的影子,生性豁达,不羁爱闹,只要喜欢便努力完成,从不问代价。 只愿这儿子比当年的自己更出色、更快乐、更满足。 (八)方失神 神兵名曰“仇生”。 武功:“天仙缺三”、“燃烧岁月”、“置诸死地而后生”。 一派玉树临风,年轻又充满朝气,长发直落脚跟,英气凛然,经过了“白浪岛”的一段日子,神态更显狂傲。 自少努力向上爬,天赋毅力不凡,不择手段梦想他朝我若为王。仇恨心极重,故对莫问穷追猛杀,誓要把他碎成千段以泄心中愤恨。 这位不凡剑手,丑丑都有细心留意,只见他眼神内敛,左手握剑力度似有若无,像随时也可从任何角度出剑杀人。 方失神二十余岁,已练就不世武学,可见他的成就比起当日的“剑仙”李太白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九)皇上皇 神兵名曰“夺爱”。 武功:“七步成诗”刀招、刀意、“怒意一刀”、“死有葬生之地”、“切肤之痛”、“霸刀”。 神情傲慢自负,让人一看便觉十分讨厌,面颊上被名形梦划下一道数寸张的剑天资聪颖,兵法鬼神莫测,最爱责难怒骂,毫不容情,更且骂得不留余地,骂得青筋凸现,凶相毕呈。 皇上皇是横刀的儿子,同样是小白师侄,但这位不肖师侄却杀了小白的父亲笑三少,眼前这人应该杀,还是饶恕,究竟应该如何抉择? (十)太子 神兵名曰“断天”。 武功:“皇拳、御剑、圣上刀”。 长发及膝,鼻子高高,头顶脑门微微凹陷像似一只小碟子般,双目似开似闭,状甚诡异。 智慧出众,曾创下“连城诀”防守之法,亦曾拜皇玉郎为师,后来叛出师门。 被“天宫”放逐江湖锻炼的太子,愤世疾俗,处事固执偏邪,内心极之空虚,故得悉亲生父亲李太白仍存于世,不惜千里寻亲。 太子曾用计杀了芳心,小白当然知悉,未有追杀是因为要把责任交给儿子莫问处理,小白坚信自己的孩子能手刃仇人。 (十一)情憎 神兵名曰“同心剑”。 光头僧,身穿僧袍,貌丑如牛,模样跟一般祥和僧人大异其趣。 痴情情僧,对爱情有一番独到见解,在四位爱妻面前低声下气,却因一时之错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痴心地等,等一个不会回头的女人,全因他爱上一位不应去爱的人——小女子情僧会否藉此机会挽回小女子的心?丑丑看着那位痴心情僧,除了笑,真的不知道还可作甚么反应。 (十二)斩首 神兵名曰“纸刀”、“纸剑”。 武功:来自天宫的神秘武学。 身穿海蓝色衣衫,脸上戴有刻着“斩首”二字的黑黝面谱,寡言静默,像棵古树一样,整个人静得像具死尸。 从“天宫”的十二谷中挑选出来的最强一人,参加“十大神兵皇榜”,当然是要十万大军为“天宫”卖命。 沉默寡言的他,脸上戴看面谱,谁也看不透他内心深处所思所想,小白却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暗暗提醒自己,对他不能小觑。 全都是杀力千秋的一方豪杰又或一代枭雄,谁要脱颖而出,也必然要付出好大好大代价!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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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兵杀者榜 一场“十大神兵皇榜”争夺前哨战,把武林四方八面的高手尽数引来,丑丑没料到中土大地竟是人才辈出,出色高手如云。 十二位武者后,接着便是来自“罪十八岛”的七位门主。 (十三)“睹坊”方豪神兵名曰“双刃斧”。 身粗如牛,满面扎髻,一派莽夫模样。 (十四)“通奸门”常不通神兵名曰“刀中剑”。 身高八尺,长手长脚,象征着他那不世的“阳具”神威。 (十五)“困囚城”徐污明神兵名曰“金钩”。 满面豆粒,貌丑如猪,一身恶臭教任何人也不欲接近。 (十六)“杀戮寨”冯仁杀神兵名曰“鞭剑”。 一身似是柔软无骨,面相扭曲,口部痉擘,唾液从口角不停涧下,恶相难耐,惹得人想上前掴个痛快。 (十七)“贩毒堂”罗四神兵名曰“铁笔”。 风度翎翎,相貌堂堂一介书生模样,说不尽的优雅神采,七人中最是讨好者(十八)“烙印世家”田申家神兵名曰“十三环刀”。 满身烙印,仍涧鲜血,血肉模糊,见了教人恶心。 (十九)“双面楼”柳天祥神兵名曰“大饺剪”。 人如其名,面形肿胀,犹似橡皮,随意扭曲变形皆可。 七位杀力无俦的门主,皆奉了东方家主命令前来参战,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小白的七十万大军。 七人联同一线,意图不轨。丑丑好容易便看出他们不怀好意,背后定有更大势力,正部署不可告人的秘密策划。 (二十)空虚 神兵名曰“藏剑”。 武功:来自“天宫”的神秘武学。 低首驼背,白发秃头的四十岁瘦个子,经常挂着十二分沮丧表情。 (二十一)寂寞 神兵名曰“幻刀”。 武功:来自“天宫”的神秘武学。 一身肌肉虹结,膀阔腰圆,五官不动如铁板,木无表情,了无生气。 (二十二)伤心 神兵名曰“梦箭”。 武功:来自“天宫”的神秘武学。 一张紫膛脸,身躯雄伟,束辫扎发,长已及股。 (二十三)泪流 神兵名曰“伤枪”。 武功:来自“天宫”的神秘武学。 愁容满脸,眼眶活像永留泪痕,拭之不尽。 (二十四)苦楚 神兵名曰“疯斧”。 武功:来自“天宫”的神秘武学。 苦眉苦貌,须根疏落,面如蜡色,弓腰曲背。 (二十五)无奈 神兵名曰“痛棍”。 武功:来自“天宫”的神秘武学。 失去了一双耳朵,没有眉毛,下巴不见,样貌奇丑,更有着极之无奈神情。 (二十六)叹息 神兵名曰“绝关刀”。 阔脸扁平,五官不正,不住摇头叹息,连树上的树叶亦因他的叹息而落下。 “天宫”这神秘组织,“七洞十二合三十六宫”中的“七洞主”,相比“罪十八岛”的七位门主,武学修为绝不在对方之下。 随意一站,像是浑然一体不可分割,看来七位洞主是合作无间的好伙伴,若然七合为一,杀力必然百倍增强,这个又是极之可怕的组织。 (二十七)飞盘 神兵名曰“莫忘我”。 剑眉星目,年少气盛,隐隐透射出一股威仪。 积极为“罪十八岛”寻找人才,将大奸大恶、十恶不赦的恶人送到岛上作为心腹,望能快快成为岛主。 冷静处事,喜怒不形于色,坚毅不屈,丑丑对飞鹰有相当认识,此少年不久后必然是个非凡人物。单是铸制神兵能力,已令他在武林上占据极为重要地位。 (二十八)连战 神兵名曰“紫龙”。 武功:师承小白惊世绝学。 十六、七岁,一头短发,眼神炯炯,神情坚毅不屈。 (二十九)黄狗 神兵名曰“青龙”。 武功:师承小白惊世绝学。 一头枯黄长发,长相俊逸。 两位都是丑丑徒儿,性子开朗,对小白敬若神明,连战心直口快,心想到一句便说出来,个性比较率直。黄狗刚好相反,遇事总会细心思考,像是害怕说错甚么话似的,个性比较谨慎。 他俩都比小白以往所纳的徒儿更出色,惟恐天夭加害,连战、黄狗也是丑丑必须看顾者。 (三十)夜又 神兵名曰“天煞”。 武功:“修罗道”。 相貌本来平平无奇,但跟江川不死的神兵“天煞”人剑相通,样貌渐渐被魔化,双目隐现诡异的青芒,脸上出现两条由眼睛而下的疤痕,经常露出一些残酷笑容来。 丑丑从他身上感到一种死人的气息,强大的魔力就像是丑丑的毕生仇敌,无言间对他毫无好感。 (三十一)马虎 神兵名曰“出鞘”。 武功:“马马虎虎”、“虎虎马马”、“浩瀚百万剑阵”。 经常没精打采,五官相当精致,态度从容,衣衫褴褛,一派天压下来也全不在乎的懒散。年约二十五岁的少年人,白发从头上垂下,遮着了半边脸儿,只见一目,粗陋航脏,一副乡间鄙夫的凯气。 性子天真澜漫,是小白的好师侄,内心对他爱护有加,好希望他能努力向上,发挥出潜在蕴藏力量来。 (三十二)唐三义 神兵名曰“破象”。 武功:“先天无形剑气”、“天仙缺三”之一“天地大变”。 眉清目秀,一副分子哥儿打扮,眼神流露出痛失所爱的悲苦情怀,跟他对望亦感到那份无止境的心痛。 能够为他人修补兵器,天才横溢,可惜碰上方失神,变得碍手碍脚,骤失自信丑丑大概可以算得出,这位少年人太冲动,他必然是“神兵皇榜”的牺牲者。 (三十三)小血海 神兵名曰“天魔”。 武功:把笑天算、小丙、小黑武力混为一体,自成一派。 经常挂着笑脸,貌似平易近人,眼神却邪异恐怖,与丰神俊朗的脸容毫不合衬天生爱变态玩意,黑白分明,别人不是朋友便是敌人,从未因任何事而动怒过多年不见,这位外甥已长大成人,不知他学到妹子笑天算多少成本事呢? (三十四)江南 神兵名曰“败刀”。 武功:“六绝刀法”。 十二岁的小伙子,秃头,脸上常现一股狠劲。 爱赌博争胜,不住寻找机会向上爬,只望有天能晋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奉伍穷之命来参战,希望藉此良机教自己功力瞬息间提升,亦可为“天法国”夺得十万士兵。 伍穷也派江南来参战,目的只是希望了解一下小白的部署、心态。当然,有兴趣往上爬、当大官的,伍穷也好想纳为己用。 (三十五)刀中血 神兵名曰“泣血”。 武功:“灭门刀法”。 十七、八岁,脸如冠玉,总挂着不羁的笑态,样子玩世不恭。 (三十六)万力 神兵名曰“火魂”。 武功:师承皇玉郎的惊世绝学。 赤膊的粗眉少年人,眼目射出阴贽厉芒。 (三十七)文杰 神兵名曰“银鸟”。 武功:师承皇玉郎的惊世绝学。 文质彬彬的书生打扮少年,举止态度温文儒雅,风度翩翩。 (三十八)药回春 神兵名曰“百年归老”。 武功:“百年归老苦苦痴缠”。 一身肥肿难分,脸儿的两块肥腮好生拥肿,眼目眯成一线,怪模怪样,却相当可爱。 (三十九)火化 神兵名曰“杀五剑”。 武功:“驭剑之术”。 身高近七尺,五官不动如铁板,庞然大物,手持一个好大好大的剑鞘,鞘内藏有五把长剑,一鞘五剑。 全都是昔日高手的传人,如今中土已在小白手中,要求一官半职,“十大神兵皇榜”当然是最佳机会。 过得了“十大神兵皇榜”,他们定必飞黄腾达,过不了就只有命赴黄泉,丑丑对他们也无话可说。 (四十)丑丑(小白) 神兵名曰“谜”。 武功:“剑神指”、“氤氟紫气”、“芎苍诀”、“皇者五式剑”。 一头银发,眉毛焦短,唇色苍白,齿黄多垢,额和下巴尖薄凹陷。 丑丑的真正身份是小白,他跟其余三十九人都不一样,甚么大将军之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丑丑最终目的是杀天夭,重夺帝位。 天夭步下十尺长的白玉梯,来到众人面前,扬声道:“前些日子,禁宫内的‘天牢’逃脱了一名死囚,名日天夭,朕知悉他已混入‘十大神兵皇榜”各人之内“胰在各位身上暂且也寻找不到他的影子,不打紧,‘十大神兵皇榜’朕一定会为了他而弄得有声有色,比他所想像的更要精彩百倍。” 天夭说罢便迳自回到“玄和大殿”,朱不三即上前续道:“为免杀戮伤及无辜,战斗明天正式开始,战场设于城外十二里的草原,每人皆有独立马车送去,现下各位可先退下休息。” 四十人挑选出十人为“十大将军”,可是最后大概只会剩下五、六人,因为这场杀战,将无比灿烂,为求杀敌,每一位参赛者必然都竭尽所能,就算战胜了,也好可能要付出极大代价。 “十大神兵皇榜”,将标志着死亡与血腥!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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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静夜挚友来 夜,静,微风。 满天星斗,月华斜照,“长街”有血。 金碧辉煌的酒楼“天香阁”,裔皇典丽的丝绸巨铺“千人锦绣”,异货琳琅满目的“琳琅馆”,天下第一圣人教所“圣贤书院”……。 三十八茶坊、九十二酒肆、二百粮杂铺全都紧闭门犀,像是在晚风中不住瑟缩头震。 平民百姓谁不怕杀戮战争,他们只想过一些和平生活,但今天“十大神兵皇榜”的杀战,实在教人太惊心动魄。 虽然事后“剑皇宫”派人清理尸体、血渍,可是却抹不去百姓心底的恐惧、震悚。 就像因杀战而破坏的红楼画阁,高柜阔铺一样,没有一段长时间也不可能教百姓平复下来。 拥有逾千名头响透江湖,南北西东宝号的“长街”,今夜失去了一贯的热闹繁华,街上冷冷清清,满目萧瑟。 站在“长街”中心,看着四周因大战而破坏了的建筑物,丑丑满心感慨,或许自己决定举办“十大神兵皇榜”真是一个错误决定。 走着走着,他来到一条横街窄巷,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窄巷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档,有卖鱼稣羹的、卖脖脖的、卖齐芋的、卖米榴的。 各适其适,各有各热闹,他们跟马虎一样,都是从外地到来“剑京城”碰运气,意欲闯一番事业者。 虽然他们买的货物不尽相同,但却有一个共通点,不是手脚残缺,就是五官不全,全是肢体残障的武者。 若在昔日这些武者最多只能聚居“积善亭”,让人糟质过活,甘心受辱。以武立国的从前“武国”,当名剑尚在位之时,失败而残了肢体的武者,生活苦不堪言,绝无可能有翻身机会。 如今每逢喜庆节日,或是深宵,“长街”上所有店铺都打烊闩门,他们才可在窄巷内开档摆卖,赚点使用。 丑丑独自来到这里,难得地没有去找天心、天意二人,丑丑是要绝对的冷静,集中精神面对天夭下一步杀着。 从“天牢”逃了出来,夺去小白帝位,天夭绝不会让敌人好过,明天的争战他会布下甚么杀局呢? 为了不欲被二女分神,丑丑独个儿来到这里苦思良策。 应该如何告诉自己的两位孩儿,占据龙椅已经不再是他们的父王小白,天夭经已瓜代自己,控制了“小白皇国”。 聪明如丑丑,一时间也茫然若有所失,不知不觉的来到当日和白毛人蹲在地上吃面的同一面档。 随随便便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蹲在地上慢慢的把面条放进嘴里,身旁突然无故站着一个人。 脸如冠玉更俊朗不凡,那人当下蹲在丑丑身旁,双眼打量对方一番道:“朋友,让在下赠你两句吧!” 把未有吃完的面条吸入嘴里,转头凝视,丑丑感到惊讶万分,一时间不知道应说甚么话。 那人未待丑丑回话,凝视一阵,然后微微笑道:“印堂浊七分,富贵险中行,祸灾殃及亲,死期亥时辰。” 丑丑收起那副惊讶面孔,又再努力边吃面边道:“听不懂,听不懂,甚么浊七分,甚么亥时辰,教人好生难明。” 来者依旧诚恳有礼道:“气色之道,多杂多论,青红黄白黑,四时正气辨可得,观皮上是色,观气度里是飘忽。” “皮里皮上,便是分辨气、色之别,混淆不清,必有错算。” 丑丑对那人似是而非的“气色论”大感兴趣,放下手中面碗,不禁追问道:“你说我甚么印堂浊七分,看来不会是好东西吧?” 来者信心十足道:“祥云衬日气色贵,枯燥暗恶脾胃萎,明暗不分酒色衰,醉睡气浊命当危。” “印堂气浊,祸灾将至,但祸亦有分大小,而你却不多不少共浊七分。七乃死亡之数,所为头七尾七,善终不得。” 丑丑听着那人一味在信口雌黄,语无伦次,又埋头苦干吃他的面,道:“甚么头七尾七,善终不得,不要再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欺哄作状!” 那人摇一摇手指,咕咕笑道:“老兄有所不知,浊六分或八分倒好,祸灾至少不会危及生命,可是你恰好是浊七分,正是危在旦夕,必须小心处理,否则性命难保啊!?” 丑丑没有回话,仍努力吃面,显然不想再多加理会。来人并没有动怒,细心续道:“朋友你不信在下所言,是因为怀疑我的意图吧!” 丑丑虽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已心悦诚服,每字每句,都深深打入脑海。 来人站了起来,抬头望向天上繁星,像是和夜空对语道:“朋友,看来你为了一朝得志,欲得大富大贵,今天已获得升官发财的机会,但我告诉你,由参加‘十大神兵皇榜’开始,你已死了大半,难道你看不见死神向你招手吗?” 一个人可以改变自己的身材样貌,却改变不了虚无缥缈的气色,这相士竟能从气色看透丑丑,当然绝不简单。 难道真的九死一生被天命牵引了一兴一衰,小白必然败在天夭手上? 天生非凡过人的小白,从来不会迷信天命,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家伙,为啥会深深吸引丑丑呢? 来人又再续道:“奇怪奇怪,怪得可怜,参加‘十大神兵皇榜’者,都是求名求利,你却是因为家人有祸有难,才迫不得已参加,真是奇哉怪也。” “你千万切记,批言最后一句‘死期亥时辰’,在不久以后,你必然有亲人死于午夜亥时之内,要逃过此劫,恐怕千难万难,亥时辰,每一夜务必小心为上。” 丑丑虽然相信,却不欲再浪费时间,随意从怀中掏出一两银交到那人手上,转身便离去。 岂料那人却一手提着丑丑五手腕,哀求道:“让我为你仔细看相,也许能助你解危脱困。” 丑丑轻易挣开他的手笑道:“阁下是否要为我冒折寿之险,以‘福全天阴相’替我改命转运啊!” “你……你……。”惊讶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嘴唇不住颤抖,显然是大骇不已。 “难道阁下会在横街窄巷内,以一双指掌,为我全身摸骨抚肉,推宫过人,命转乾坤么?” 措手不及的一番话,前尘往事突然涌现脑海,眼前这位奇丑少年,看来比他脸上的气色更是难以捉摸,全不能掌握。 这位在相学上称神的来人,原来他就是当今“天法国”伍穷皇帝最大依靠功臣神相风不惑。 神相本是奉了伍穷之命,来窥看小白的“十大神兵皇榜”所招揽的众多高手,究竟实力如何?以备作出相应克制之法。 知己知彼,“天法国”可早谋对策,又或派刺客狙杀,以消挫“小白皇国”实力。 岂料神相在“长街”流连,竟碰上小白易容乔装的丑丑,一时技痒,也就上前提点两句,扯上关系。 神相在丑丑递送银两的同时,发现对方掌上隐现“龙纹天子格”,正欲细看,神相在五五递送银两的同时,发现对方掌上隐现“龙纹天子格”,正欲细看,却被丑丑一番说话打乱思绪。 神相凝望看丑丑道:“你跟我一个好朋友十分相像。” 丑丑笑道:“有多像?” 神相道:“倒有八、九成神似。” 丑丑道:“他是你朋友?” 神相道:“还有另一个耐人寻味的关系,他同样是在下的敌人。” 丑丑望向夜空,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也认识你的朋友。” 骤然间神相感到眼前站着的不再是丑丑,他,绝对就是小白笑苍天,天啊,怎么会如此凑巧? 一国之君的他,为啥易容参加“十大神兵皇榜”?内里究竟藏着甚么玄机?自己身份已被揭破,小白将如何对待呢? 太多太多疑问,神相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来,丑丑轻轻拍了一下神相肩膊道:“你朋友曾告诉我,他从没有把你视作敌人,无论将来国与国之间兴兵作战对决,你俩之间友情依旧长存不变!” 说罢丑丑便转身离去,神相忍不住喃喃道:“阁下面前荆棘重重,也许不必勉强前行,量力而为便是了。” 丑丑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神情落寞的道:“还记得一个‘猫捉耗子’的故事吗?为何坏人会飞黄腾达,美女黄金享之不尽,好人却要早死,不得善终呢?那位朋友告诉我,上天要你成为猫儿,捉耗子便成天职,并不可以推卸责任或怨天尤人,你要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神相当下苦笑不已,二十年前小白于“剑京城”碰上六太子名太宗,最终落得反目被布局杀害。 小白能扭转死局,名太宗却因此丢了性命,而走上出卖兄弟不归路的小黑,则富贵当前,官升三级。 那时小白向神相求问人生,神相便以猫捉耗子为天职作劝勉,要小白努力对抗奸徒,以示不负上天赐予之力量。 如今有人以一样说话回应,他,岂不就是曾跟自己出生入死的挚友,当今“小白皇国”一国之君小白么? 神相无言以对,只有无奈地笑了笑道:“千万记住你的批言,它对你必大有帮助!” 丑丑没有再回头,一直向前走,神相也向着反方向而去,二人背对背,方向迥异,但走的却是同一道路。 清晨。 晨曦初现,夜露降下。 丑丑站在城墙之上,仰首望天,心情十二分沉重。 雾大露浓,天空上出现了奇景,月亮和太阳各据东西一方,却在同一月天空上遥对,彼此都没有炫人的光华,只有澹然的哀伤。 恰似冒名顶替的天夭和流落民间的小白。 天空只能容纳一个太阳或月亮,两人争战不知会伤害多少性命,最终能留下的又会是谁? 如此奇景映照下,心情更是迷惘。丑丑身后突然走出一个浑身雪白的人,毫无杀意,只有善良,他就是白毛人。 带着一脸喜悦,迎向丑丑,神情亲匿道:“好朋……友;…:我来……了。” 话语中藏着千般情谊,白毛人当真把丑丑看成最交心的知己。 五五笑道:“你的伤好了吗?” 白毛人拿起手中丑丑所赠的铁剑,道:“神药助……我疗伤……,铁剑……助我取胜。” 正要为这位朋友高兴,远处传来了一阵鼓声,五五笑道:“好朋友,我们要出发了。” “十大神兵皇榜”即将展开最后决杀! 四十人,四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由城门出发,向着十二里外的草原前进。 马车刮起地上沙尘,炽热烈阳把沙尘晒成浓雾一般,蒸腾热气把一切都薰得模糊不清。 草原在阳光照耀下,更觉清丽洒脱,原来夜静破晓的尖厉狼皞已不再闻,换来是蝶舞翩翩,鸟语花香。 美丽的景色,却没有美丽的心,每一颗心都想别人去死,死得愈快愈好,死得愈凄惨愈妙! 人心跟美景不配合,草原也就成了一个非常矛盾境况,南辕北辙,互相排斥。 排斥的结局永远都一样,总有一方把另一方掩盖了、吞噬了,这就是大自然的必然现象。 草原的和谐、美丽,可能驱走意欲污染、杀戮,带来血腥的人,还是人反过来令大地变成血腥丑陋呢? 红日高挂半空,四十辆马车终于来到草原上的大教场,教场以木石搭建,足可容纳三百余人。 豉声雷鸣,响彻四周,四十位武者尽皆下了马车,抽签决定自己将要面对的敌第一场:李太白对战丑丑。 年已古稀的李太白低首抚髻道:“小子,你的神兵呢?” 丑丑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道:“我用的神兵叫‘天仙’,他暂且还握在合下手中。” — — 待 续 — — 后记 十大神兵,布局好劲终于来到“十大神兵皇榜”杀战了。 四十武林绝世高手,一场决战定生死,又要打又要写神兵,点搞呢?点安排?点布局? 点处理? 从来没有作者会逼自己走去这“危险”的死位,老细,拆这个繁复的局,一定好不简单。没可能话随随便便就得到读者认同,我点搞作,下期就一目了然。 小白同天夭的发展,我捻大家会有惊喜吧! 未登基就俾天夭一脚踢走,小白都算可怜,跟住这位天人又怎样在危机当中努力,跟比自己更强的天夭周旋呢? 我已布好整体大局,刻意令剧情、节奏加快,希望大家会不断有惊喜,不断赞赏。 十四辑五十六期(刀剑)写完,“十大神兵皇榜”是近期谷了好耐的高潮。 人家会点志我的缩排呢?两个两个对决?跟住又点呢?天夭会有甚么诡计?追落去,包保你满意。 我安排天夭取代小白,令原来平静的武林一下子扭转,真系峰回路又转,以后情节天马行空,又出色又有特色,必然不停带来惊喜。 现在我将创作安排以小说、漫画、电影三方面作出版、发展,我想以半年时间来稳定局势。 大概创作三本小说、两本漫画及每月拍两出电影,再加上网页,真的废寝忘餐,玩个不亦乐乎。 以前主力一味漫画出版,要兼顾太多人事、行政、财务及市场事项,反而专注创作,我相信成绩会有更大突破。 暂时会努力搞好创作团队,已有三名弟子,再过一段时间,希望他们都有成长,帮帮忙,令我可以有更大发展。 文:刘定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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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教场杀祸殃 天意弄人,当真可笑? 小白以黄金二十载建立“小白皇朝”,还未正式登基,却被原来困在“天牢”内的大师伯天夭易容取代,一下子失去所有的,二十年心血霎时间化为乌有。 “十大神兵皇榜”本意是为小白寻找十位绝世高手,以建立最强实力,助小白统领江山、巩固杜棱。 一子错,却铸成大祸,天夭利用竞战化为“杀戮战场”,阴谋、阳谋,尽在其中! 李太白与丑丑为“十大神兵皇榜”掀开第一幕杀战! 虽然年已近古稀,李太白依旧一派仙风道骨模样,轻抚白髻一脸祥和,只是仍掩盖不了双目中的浓烈杀机。 眼前的丑小子,实在太轻佻傲慢,好想教训他一番,但凭李太白阅人无数的经验,丑小子看来并不容易对付。 为了隐藏实力,留待往后决战杀敌不备,李太白抽出腰间三尺七寸的铁剑“天仙”,心中暗自决定只以神兵斩杀,最强的“先天无形剑气”,暂且半招不发。 以铁剑摇指丑丑,单手负背,李太白含笑道:“‘天仙’在此,你能否夺为己用,就要看你有多大本事。” 丑丑蹲在地上,以手托面,细意欣赏李太白持剑的英姿,惊叹道:“好像,好像,实在太像。” 李太白问道:“像甚么?” 丑丑笑道:“像极了守住大门的狗公差,哈……!” 无聊话当下教剑仙动怒,“天仙”晃动,挽起剑花像满天星雨缤纷,照得丑丑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单手遮挡,丑丑大喝道:“太耀目,甚么都看不见哩!” 以手支地,丑丑鸽子翻身弹射而起,险险避过季太白集中下盘的杀剑,翻身便跃到敌人身后。 丑丑又来大声嚷道:“老狗公,小心跌个四脚朝天,爬不起来啊!” “天仙”失去目标,快要插入地下,岂料剑尖似有生命般,当丑丑翻身落地的同时,竟拐弯再次急袭敌人。 李太白不愧为一代剑仙,剑法路数每每匪夷所思,难以捉摸。手腕一转,便把直冲的剑势改为迥刺,更免去了前扑劣势,挥出猛烈、厉烈、狂烈的七七四十九剑剑花密集再次杀向丑丑,一剑千锋,立时织出重重剑网,封住敌人退路,只剩下硬拼一途。 丑丑恰如李太白所愿,双脚往地上一点,便飞若流星般疾冲向剑仙的剑网。 李太白心里暗笑,“天仙”织成的剑网更是繁密,把丑丑上下,左右,前后都罩得密不透风,不见天日。 此招正是“天仙缺三”的“不见天日”。 丑丑身处剑网织成的暗黑空间里,眼中全不见应有的惊疑、惶惑、惧怯,只有“期待”。 期待必杀的一剑快来。 空间内剑气横冲直撞乱割丑丑,但全都被丑丑的护身罡气截挡,终于,黝暗空间露出一线曙光。 丑丑脸露笑态,期待的杀剑终于到来,他却没有运起任何防守招式,只把双目徐徐合上。 龙吟声一时不绝,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长虹惊天。 杀丑丑! 没有起手,没有运气,只是向后退丁半步,不多不少只退半步,轻描淡写,从容不迫。 “不见天日”破杀而前,突然又停住,李太白惊疑之际,只见丑丑以双指夹住了剑,先前退后半步正好教杀方刚尽,“剑神指”配合诡奇精准的步法,一举制住杀招。 攻势已尽,李太白登时破绽大露,丑丑贯劲双掌,于短距离抢攻,右膊撞顶得李太白退飞半步,一冲前又抓住手腕,再以手肘疾撞,来回攻击。 从没想过自己赖以自豪的剑招,会被人轻易破解,李太白错愕间,已接连被痛击了十多招。 说到底李太白始终是用剑神人,灵台一瞬间回复清明,以剑借力翻身拉远距离,不住的挽起剑花,先稳住阵势。 “天仙”迥旋飞射半天,李太白同时向丑丑进攻,拳脚并施,快捷无伦,拳法奇幻,一经推衍,更有着变化繁复之妙,教旁观者莫不眼花撩乱,如同观看万花筒一样被弄得神迷目眩。 堂堂一代剑仙,竟弃用绝技,以拳脚攻敌。 台下众人正感奇怪之际,好快便不由得从心底佩服起来,个中玄机就在丑丑身后出现,“天仙”剑正从后疾刺丑丑后脑。 “后会有期”! 前面是拳,后头是剑,拳招拳劲教丑丑难以踏位偏移,也就避不了杀剑,李太白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响,只可惜他碰上的却是作战经验比他还丰富的丑丑。 先来个向后倒翻,头下脚上,李太白愕然之际,丑丑已双脚一钳夹住了“天仙”,跟住再来个大翻身,夹剑疾斩,破落李太白的一双重拳。 “后会有期”不攻自破,李太白倒算出色,退开半步亦同时化拳为爪,竟夺回“天仙”,五指弹剑再反手握剑柄,怒吼一声便挥出一招“天地大变”。 力量如波分涛裂,挡者披靡,剑气卷成剑流,再向外旋舞,带动着罩住丑丑的劲势扑下。 剑光愈斩愈密,丑丑双臂愈挡愈快,仍能分出心神笑道:“老狗公,为何愈打愈慢,看来神兵不大适合你,嗅,不,应该是你不配‘天仙’才对,嘻……,丑死怪,快快下台去吧!” 漫长决战,剑仙当然不欲在第一战便尽展实力,于是弃“先天无形剑气”不用,只想以手中“天仙”杀敌。 岂料他碰上实力非凡的丑丑,思想挣扎了好一会,才决定痛下杀着,施展“先天无形剑气”来挽回劣势,左肩却无故传来一阵刺痛。 身形飘然后退,丑丑向左手食、中二指吹了一口气,回看李太白,已见他恼怒得满面通红,七窍生烟。 好个丑丑以说话引得李太白分神,从中更再以“剑神指”戳伤剑仙李太白,动作飘忽无定,抓住了敌人一刻分神便重重教训,再下来当然又是意气风发的大言不惭。 丑丑无奈叹道:“剑法止于此矣,你师父泉下有知,相信亦摇头叹息,唉!不肖徒儿实太不中用,有辱师门,可耻!可耻!” 李太白面色陡地煞白,为何他会知悉自己之上有个师父?这家伙是胡说八道,乱猜瞎话吧? 要知剑仙出道以来,一直强调剑法无师自通,他的出身、过去,从来是个谜,就算是“冷血方唐家”的四大弟子也一头雾水,不大了了。 思潮翻涌,丑丑却不住的一句又一句打痛剑仙,道:“不,不,不,小弟实在太糊涂,阁下怎会是他徒儿,你根本不配。” “你只不过是名剑身旁一个卑微的奴仆,剑仙李太白的名字并不适合你,还是用回‘剑奴’这当年外号才十足恰当啊!” 李太白手持“天仙”姿态依旧不变,似是听不懂丑丑说话,竭力压抑心绪震荡,不让任何人察觉自己的错愕。只是内心已狂涛急涌,杀意大盛,他绝对不可能让丑丑活下去! 丑小子,你知得实在太多,除了死,就再没有其他选择。 场中各人看着镇定如恒的李太白,不动声色,难免揣测他定然隐藏着重大秘密丑行。李太白以自创剑法闯出剑仙名号,如今却被揭发原来师承名剑,当下惹来阵阵耻笑,有些甚至指手划脚,大加责难。 一双锐厉得剑心抵肺的明目,冷如寒潭,刀锋般的目光直盯丑丑道:“你这满囗胡说八道的小子,老夫只好替天行道,夺你贱命!” 左手“天仙”剑光艳然乍亮,右手同时射出红色“元气剑”、白色“煞气剑”分攻丑丑双目。一下子挥洒绝学,先怯敌再杀。 三道杀招抢来,丑丑往后急退,还边退边让道:“这里是‘剑京城’,也就是名剑当年‘武国’京城,他晚年重病退隐‘新娘潭’的‘剑牢’内,被你这剑奴所害,竟还不认帐,小心天打雷劈,恶运临头,又或名剑化作厉鬼冤魂扑来,要你这卑鄙小人五马分尸,不得好死啊!” 李太白吆喝道:“混帐!” “天仙”追风逐月般直戳丑丑,“元气剑”与“煞气剑”更缠绕一起化成无涛剑气疾攻敌人。 就似是两个李太白合力攻杀丑丑,面对两项剑仙的成名绝技,丑丑有何对策? 胜利在握,剑仙面露笑意间,一道疾若电闪的剑气,赫然冲破李太白的杀网,从左边面颊飞掠。 先是一道,接着是二道、四道、八道、十六道……剑气森森,触肤生寒,直至八百八十八道剑气猛然刺来,李太白才惊觉杀招实在太可怖。 “八八八”,由名剑先祖创招,名剑改良变招,以丑丑身份击杀好应该死在此招下的李太白! “先天无形剑气”及“天仙”攻势在名剑的绝招下颓然瓦解,李太白面对如蝗集结的剑气,如何保住性命? 只见“天仙”光华流窜,星芒闪动,似是杂乱无章,又恰如其份的把丑丑八百八十八道剑气挡截。 能够把名剑的“八八八”挡下,亦只有同一式“八八八”才能做到。 虽然把敌人杀招截挡,李太白额上却有点点冷汗沿面颊涧下,心中惧怯全写在脸上,脸色变得怪难看的。 在丑丑的精心布局下,李太白被迫用上名剑绝招“八八八”,剑奴身份原形毕露,只闻台下哈哈耻笑声不绝于耳。 丑丑计谋妙绝,玩弄李太白于股掌之上,心中大快,脸上不禁惟满笑意。 杀意、怒意猛然提升,冷眼直盯丑丑,似是要用眼目杀人,丑丑却不太理会,自说自话道:“还记得你师父的‘百万浩瀚剑阵’吗?看来你走得太匆忙,未有把精髓学会,不用怕,等我来教你,让你可在死前重温,也都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重掌拍轰向铺满木板的擂台,霎时间,沿着指尖迸射出五道裂纹,疾然蔓延开去。 一声暴喝,掌力震吐,破裂了的擂台登时碎飞成千百块飞射半空,形似漫天星雨,纷纷落下。 擂台以木石搭建,共分两层,底层以石块为基,以增加擂台坚固,再在石上铺有木板。 丑丑以掌力把擂台木板裂碎,僻僻啪啪的响个不停,只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息间,已反过来夺得主动,祭起澎湃的气势。 丑丑两手当胸划出一圈,猛地吐气扬声,一股刚厉无匹的气劲汹涌地把半空中的木屑激射向李太白。 如此骇人气势,比刚才“八八八”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太白将“天仙”纶舞成盾,努力把木屑挡截,只是千百剑哪里挡得住,胸口接连已被戳了十数下,痛得叫苦。 一轮急攻,去势方才歇下,李太白骤见眼前境况,不禁惊愕难定,身旁四周插满碎木块,就似是一个偌大的剑阵,把自己重重围困,一时间冷汗涔涔自颈背滴流而下。 没错,这正是丑丑为剑仙布下的“百万浩瀚剑阵”。 丑丑口中忽地发出阵阵嗽嗽鬼哭声,双目更红如血注,一头银发随风飘扬,厉声道:“剑奴,你害死我,我要你随我回阴曹地府,伴我终生,先勾你俐筋,再要你轮迥做一头守门病狗!” 丑丑一再装神弄鬼,李太白看在眼里,心中却不期然生出一阵恐惧来,已压抑多年的悔疚,一下子都涌上心头,如何也驱之不去。 剑撞剑,剑碰剑……,剑浪铺天盖地攻至,眼前剑阵,真的就是当年名剑所创的“百万浩瀚剑阵”,李太白又怕又怯,又呆又惊,剑刺心坎,竟来不及截挡。 木剑当然杀不了李太白,刺痛反令他回复清醒,急步而退,退得犹如屋分瓦裂、墙塌柱倒、鸡飞狗走、尘扬沙飞,退啊退,没命的退,疾狂的退,直至退无可退! 丑丑早已见识过“百万浩瀚剑阵”的威力,对它已有一定理解,为了对付天夭,丑丑竭尽所能“盗武”,好想为名剑尽情侮辱这叛徒狗种! 木屑恍似煌虫吞噬农作物,把李太白彻底掩盖,教他狼狈得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忽地,一道赤红罡气冲射向天,继后更有黑色、白色、柴色三道罡气迸发。 “煞气剑”冲破剑网、“元气剑”爆碎炸木屑、“罡气剑”分裂撕木屑、“邪气剑”切割斩断木屑。 “百万浩瀚剑阵”顿时溃不成军。 剑阵崩溃,更有一道黄色剑气直刺丑丑左肩,嗤的一声便带来血花四溅,正是贪胜不知输的应得教训。 怎么此丑小子竟懂得名剑众多绝学剑招? 他究竟是谁? 这贱家伙还有更强杀招吗? 今夜非宰杀此小子不可! 从此以后,自己岂不被武林中人耻笑,妈的,惟有登上十大将军之位,手握兵权,谁个耻笑便杀个清光。 杀呀!通通都要杀!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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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名剑杀剑奴 剑撞剑、剑碰剑、剑连剑、剑牵剑、剑引剑、剑打剑、剑缠剑、剑控剑、剑卸剑,剑阵奇异斗变,莫测诡异。“百万浩瀚剑阵”被破开一重后当下再重新组织攻来,杀力绵绵不绝。 小白果真是小白,利用周旁环境之结构,把木台震个碎散,木化剑,使出名剑生前所创出的绝世剑阵,“百万浩瀚剑阵”更且比马虎挥出的不遑多让。 以一剑撞击或拨动其他木剑,引动攻击,时如行云流水、时如流星横空,剑浪滔天,杀力凛例。 如此出色剑阵,小白操控得淋漓尽致,委实精彩绝伦,衍生无数灵巧变化,根本毫无破绽。 如此强横剑阵,却碰上克星,剑仙李太白的“先天无形剑气”,正好处处克制,每一道剑气都戳破剑阵关键中心,教剑阵一而再的破碎溃散。 这些年来,李太白潜心苦练,把剑学不断提升,右手五指已练成五色光芒的“先天无形剑气”,创出超脱实物以剑破杀的范畴。 原来一切一切,都只是为了名剑,为了破他所创的“百万浩瀚剑阵”,师承于名剑,李太白前车可鉴,切实感到何谓出神入化,人剑合一的超然境界。 李太白好想竭力突破,否则他日马虎前来复仇便必败死无疑。多年苦练创出能破剑阵的“先天无形剑气”,剑仙终于突破有成。 今天终大派用场,彻彻底底地破了剑阵,破了由丑丑挥出比名剑所使更强的“百万浩瀚剑阵”。 剑气纵横交错,把丑丑所牵引的木剑霞飞破碎,切割斩断,丑丑更被剑气所伤,强势受挫。 劲力扑面,腰间作痛,丑丑马步猛然一松,整个人登时往后飞退,奋力发劲,稳住身子,但已被迫退了三步。 木台破毁,二人站于石台上,对峙为敌,胜负虽仍然未分,但李太白确实胜了好漂亮的一个回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只是剑仙李太白的脸上,却完全找不到半点喜悦、快意,虽胜而不骄,更且低头沉思。 一脸死灰,神色凝重,牙关紧咬,双目显露仇恨与怒火,左臂更在不住的微微颤抖。 瞪目细看,只见剑仙李太白手上的剑,竟已不知所终,“天仙”……怎么失落了? 李太白低首叹息,但丑丑却在笑,笑得轻松、笑得着意,但却展现七分快意,三分狂妄,只因“天仙”已握在自己手上。 李太白以“先天无形剑气”疾攻,右手五指劲射剑气,可是猝不及防,左手紧握的“天仙”已被丑丑专去。 场中众人见状,心神不由得一阵悸动,莫不讶然。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子,竟能于不知不觉间便把李太白手中的“天仙”夺了过来,要知李太白号称“剑仙”,如此岂不是大笑话!? 只见剑仙李太白神情肃穆,意态凝重,双手紧紧握紧拳头,默默的呆着不动。 丑丑瞥了剑仙一眼,微笑道:“剑奴,让我为你示范一下‘名家剑法’最初的杀招,给你找回一点昔日回忆吧!” 二话不说,一个箭步疾前,阵阵如狂风扫落叶之力,风驰电掣,直扑李太白。 剑仙不敢怠慢之余更心感愕然,因为丑丑的剑法,正是昔日名剑出道所恃之“名家剑法”中一式“烽火戏诸侯”。眼前小子,不单懂“百万浩瀚剑阵”,更连名家的绝世剑法也挥洒自如,他,难道真的是名剑再世? 丑丑疾冲向前,同时笑道:“还记得你主人的剑招么了呵……,对了,你的眼神在对我说,已开始有点印象了!” 昔年名剑少年时渴望以武立国,终得偿所愿,以名家第六代嫡系传人身份,光大门楣,名垂千古。 从来每一代名家传人,都必自创出一式杀招,配合自我性格,从剑招中蜕变、创新,集数代之大成,结合出惊世“名家剑法”。 名家第一代祖先——名不扬,创招“曙光初露”。创此剑招,寓意“曙光初露,名家耀世”,寄望后世子孙名扬天下,光耀万代。而名不扬的性子亦较为内敛,跟招式的招意一样,未见锋芒。 只可惜潜心钻研武学之道的他,却因而失去爱妻,故替其子取名“深情”,盼其深情珍惜所爱,一生中也能觅得真爱。 第二代传人——名深情,创招“烽火戏诸侯”,招意来自爱妻,效法昔年“纣王”为讨“姐妃”欢心,起烽火引各地诸侯齐来。为博红颜一粲,竟不惜一切。 深情自感品性过于专情,因而缺乏霸气,婚后生子名为“千秋”,望其名动千秋,霸绝武林。 名千秋,名家第三代传人,创招“一八八”之时,乃其声望最盛之期,人如其名,亦圆其父所愿。惟是那慑人霸气致使招妒结怨,仇家遍布天下,有感于此,晚年得子起名为“虚谦”,望其行事恭谨谦虚待人。 到了第四代,名虚谦创下“甘拜下风”,招意来自其谦卑性子,处处以礼待人谦虚之余还觉不足,更将独子名为“三恩”。 名三思创招“拖泥带水”,切合其优柔寡断的性格,但他杀力凛冽,不能小觑,其时名家声望渐走下坡,有感各代祖先过于倚重家传神兵“青丝”,为子起名“名剑”,寄意其本已是一柄出色的神兵,望其子重振名家声威。 名剑生性风流,到处留情,最是怜香惜玉,烟花之地留连忘返。外表潇洒、俊逸不凡,极得俏丽可人儿欢心。 几经江湖洗涤,名剑创下一式“名剑出鞘”,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每一代所创下的剑法,皆与其时名家声望兴衰有着直接关系,家族光辉盛衰,从招式名字中显见其意。 自从名剑去世,马虎暂未成大器,‘名家剑法’久未现江湖,如今一式“烽火戏诸侯”在丑丑手中,气势犹胜当年名剑,实教原为剑奴的李太白错愕茫然。 “烽火戏诸侯”,乃象征名深情为逗红颜欢喜的心境,贪玩的心态,丑丑此刻便要把李太白如丑角般戏弄于股掌上。 提剑挥出火谈,沛莫能御的祭出必杀一招“烽火戏诸侯”。 剑光掠地,火焰狂舌乱吐,剑劲牵引下,卷火而旋,剑光夹集火光,灼目耀眼,一时间照得四周一片金光,振剑不住抢攻,愈见战意旺盛。 璀璨火舌旋舞疾吐,直卷剑仙李太白,杀气干云,剑招刚阳,剑意却相反款款柔情。 火势如巨龙般旋卷扑来,遁地直卷而上,随着剑气舞动,烽火凝聚,光霞猛烈李太白挥动五指“先天无形剑气”,如灵蛇般分缠火势,细意灵巧,大有扑灭火焰之势。 惟是火凶猛如虎,凛冽如刀,剑劲引动火势,乘风直卷,风如刀,火如龙,火舌绽放如烟花,彩芒腾辉,像要燃烧世间一切的生命。红焰瑰丽,却暗藏杀劲。 杀念之狂烈,已一触即发。 剑气与火势相交,一时间亦未能分出胜负,李太白还未及看清攻招之际,火势已扑灭剑气,疾扑前面。 李太白斜身翻飞,险险避过了夺命一击,可是火势急疾比其退势更快,脚下已着了道儿,受伤影响退势,当堂暴露下路空门,形势更是凶险危急。 李太白一阵惊惧袭上心头,忙向后翻动,接连几个觔斗,以避开攻来剑招,只是剑气凌厉,一下子攻势连绵不绝,血花纷飞溅出,待剑气稍稍遏止,李太白己满身伤痕,血流披面。 简简单单一招已教李太白抵挡不了,丑丑也不再理会,一个箭步,又杀出更可怕攻势。 李太白脚下发劲,刚能稳住身子,回落地上,但双脚甫一沾地,一阵烈火焚身的可怕感觉立时传上脑际。 炽热感觉,当然是来自丑丑的“烽火戏诸侯”。 不眨一眼,丑丑的攻势连番杀至,李太白慌忙弹退数步,腾身而起,一个翻身,双脚朝天磴直,右手五指急发剑气,直打地上。 “元气剑”、“煞气剑”攻地,爆出裂痕,“罡气剑”穿地,震起沙石,“邪气剑”、“阴气剑”割破、切斩,一块一块的火石立变颗颗石子,直扑火势。 沙石四起,配合李太白腾身回落之势,以石扑火,火势立时被阻截,火光熄灭“天仙”回防,化刚为柔,丑丑舞剑护身游走,剑锋不离碎石,奇巧的牵引力带碎石始终不能伤体半分。 丑丑回剑再攻,把紧缠的沙石急朝李太白卷去,丑丑的身法比当年的名剑还更快。 剑仙李太白回防不及,浑身肌肤尽被碎石反伤,急忙后退,恰巧退至“天仙”剑鞘之旁,脚下一挑,剑鞘登时翻起。 双手伸出紧执剑辑,相交舞动,回旋而转,抵挡攻来沙石剑光,使丑丑的剑未能攻身。 随手急旋的剑鞘,运成圆盾一般,不论沙石或是剑招攻来,尽都被挡格开去,丑丑一边进招,嘴角不住的在笑。忽地剑光尽敛,剑鞘也止住了转动。 丑丑微笑道:“嗯!看来你这家伙已开始记起‘名家’的往事了!” 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 偏偏李太白却心底震怯,只因为这低贱的剑奴,曾动手杀害名剑,主人虽非死在他手上,但毕竟个中有着难以告人之丑。 何况剑仙在过去一直以光明正大形象示人,如今这丑八怪一而再的揭发、羞辱,令剑仙难堪又愤怒。只是丑丑的“名家剑法”舞得出神入化,任李太白脑中如何盘旋思考,也难以理解个中困惑。 丑丑当然不可能是名剑冤魂,又不似是当年的马虎,想来想去,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丑丑道:“我大概应该是一头麻鹰。” 剑仙道:“又胡说甚么?” 丑丑道:“当年盘飞空中,不就看见了你一切弑师丑行么?” 剑仙道:“好,本剑仙就算承认是师承名剑,那又如何?” 丑丑道:“哈……,那我好生失望。” 剑仙道:“失望甚么?” 丑丑道:“阁下为了在武林成名,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唉!到了今天,却连我这丑丑也败不了,岂不可笑!?当然失望之极!” 剑仙道:“放心,老夫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丑丑道:“呵……,老狗公呀,你……怎么满目通红起来,又是脸红耳赤呢?哎呦,害羞吗?还是恼羞成怒呀!?” 战场之上,二人对立,四目瞪视,剑仙发怒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 丑丑并没有回答,一派充耳不闻的模样。可是如此轻挑之情,却把剑仙李太白触怒了。 “天仙缺三”猛然轰出,李太白跃上半空,身法如巨鹰扑噬,怒意厉烈压下,配合“先天无形剑气”,斩出狂傲之势,刮成凛冽狂飙。 面对如此杀神灭佛的一击,丑丑有啥对策? 夺命一击,丑丑竟不退不避,横剑高举过头,动作就在那一刻静止,如此简单的动作,就用来面对李太白的“天仙缺三”。 两气相交,本应炸出刺耳巨响,惟是丑丑挺剑之势诡异非常,既刚且柔,两道杀力碰撞,竟把四周空气逼开,形成刹那间的真空。 丑丑挺身抢攻,如箭离弦,追风逐电似的,剑影舞动,炸出一道烈虹,那无端、诡丽又绵密的剑影,穿过了石台游走攻上李太白。 剑仙急退,喝道:“快说,你究竟是谁?” 丑丑一边抢攻,笑着答道:“你好想知道我是谁吗?好‘刀剑笑’三大盗帅之中,就只得一人未死,那么你道我是谁呢?” 甚么?眼前的丑丑竟然就是上一代显赫江湖的三大盗帅之首——横刀。是的,“刀剑笑”三人情同手足,当然知悉“名家”的一切一切,这答案顿时教李太白心头激震乱荡。 剑仙心头惧怯的一刹那,更加手忙脚乱起来,高手对战,如此一来就等如把自己推进鬼门关里。 丑丑暴喝一声,手中“天仙”运化成刀,猛然劈地,地土震开,分成两边直攻向李太白。 眼前这招不正是“七步成诗”的“死有葬身之地”吗? 横刀成名绝学刀法,杀呀!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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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杀祸血教场 丑丑化剑成刀,意从心发,挥刀斩出,尽炫内力,教台下人纷纷赞叹他的厉烈悍招。 锐狂剑芒破空而至,直劈剑仙李太白,只觉头顶有热辣辣的感觉,一阵刺痛,立时弹射急避,其势如脱弦之矢。背后尖锐风声又急赶扑来,丑丑剑芒顺势创斩,地上沙石破散碎飞,凌射半空。 剑法由疾转缓,气势如恶浪滔天,杀气腾腾如雷霆震怒,一下尖锐得如猛鬼咆哮,撕心裂肺的磨擦声,随着手中“天仙”划破长空,杀意凛冽,犹如雷轰破脸而来。 凌厉杀招快若迅雷杀向李太白,在那漫天飞舞的沙石当中,丑丑那既缓却密的剑招,每每随石掩至。 李太白脚步迷离飘忽,在翻飞的碎石中绕步疾走,总算及时闪开避过所有杀招。丑丑剑势忽转,换成疾急,不住狂劈,凛冽剑气直追敌人,誓要吞噬世间一切生物似的,快若眨眼。 “先天无形剑气”击射半空沙石,双手翻动,以气御石,聚成一条蛟龙,反过来把剑气吞噬。 高手拼搏,生死决于毫厘之间。 丑丑剑劲气势如虹,却敌不过滔天恶浪,李太白这老江湖倒也不能小觑,特别是他杀意盛怒时。 急忙跃上半空,双手紧握“天仙”,猛然高举,气聚丹田,先破蛟龙,碎石犹如倾盆大两,铺天盖地降下。 碎石降下,杀力沉厚,杀意狂盛,丑丑在霎时间又夺来主动权。 李太白脚下一瞪,整个人疾冲射向碎石巨龙,丑丑顺势长身而起,紧握剑,暴喝一声,斩出标悍威猛杀招。 应如莽射九日落,矫如群帝掺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刀锋冷、刀招狠、刀风厉、刀势猛、刀法绝、刀劲毒、刀气烈,七势一招,一招七变,赫然便是横刀成名绝学“七步成诗”的刀意。 妈的,这丑八怪究竟是谁?怎可能又是名剑又是横刀,李太白脑际一片混乱,心头怯惧下,勉强戳出七指,先截挡汹涌猛招。 李太白的误解倒也难怪,小白模仿横刀的招意委实太过神似,实难辨真伪! “七步成诗”,共分成刀招及刀意,刀招所用者,乃是由诗句演变而成之固有刀法。而刀意之使用则由持刀者凭借本身心境,快意使刀,并无招式可寻,只重意境感受,变化万端,无从捉摸。 丑丑豪气挥洒,杀力气势犹胜当年横刀,杀意蕡张,沙石突然再分两行疯狂掩噬,横刀另一刀招“死有葬身之地”,以碎石葬剑仙,一式杀人,不留情,不留余地。 横刀的成名绝技,杀力岂同凡响,剑仙李太白仓皇间竟呆住不懂反应。 碎石把全身淹没、埋葬,中间拱起,就似是坟墓一样,一切生命气息不复存在矣。 丑丑反手握剑,剑尖向地,二话不说便一剑插向沙石堆之上,完成“死有葬身之地”的最后步骤。 剑尖插下,异象忽生,原先把剑仙李太白生葬的碎石堆,竟猛地生起了一个细小漩涡,犹似有生命般不住扩张伸延,愈旋愈大,愈旋愈快,滞住了“天仙”,再不能破下去。 一眨眼间,整个碎石小山堆的尖顶,已变成一个漩涡模样。漩涡更且生出一股无形吸力,欲把丑丑的“天仙”吸吞,一时间两股力量斗个难分难解。 漩涡吸力并未能把丑丑手中的“天仙”吸去,只定住剑势,不进不退,正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忽地漩涡之势猛然往上伸展,直朝利剑卷去,势如恶虎噬物,把利剑一噬而尽丑丑手中吐劲,依然未能把剑抽回,眼巴巴的看着无数碎石包裹手中的“天仙”剑。片刻间,剑锋已尽被碎石所缠,如蚁附擅,如何也甩震不脱,古怪得可以。 “轰!”的一声,另一杀势赫然又来,只见漩涡底部不住自转,一条人影从石堆中飞出,直夺丑丑。 李太白以石封剑,破招杀敌! 双指射出两道劲气,直朝丑丑面庞戳刺。 丑丑单拳裹袖,蓄毕生精力,扑扫而出,正好截住阴寒双指,免去破目杀祸。 李太白急影扑来,只觉面前压力盛起,剑仙一头轰落,额头撞在丑丑鼻梁之上,丑丑稍稍泄气,手中“天仙”已被巧妙夺回。 丑丑脚下一瞪,急急后退五步,再翻个觔斗,避过敌人追击。几个起落间,已被剑仙占尽上风。 凝目细看,只见李太白的嘴角微微一弯,发出讥讽笑声,像是在说他那不世的武学修为,就连上代江湖中的绝世强者横刀、名剑,也不堪一击,局傲狂霸到不得了。 李太白在笑,丑丑又如何? 丑丑,他也在笑! 笑,是因他已有所感应,是因为他是小白笑苍天,已洞悉了一点点“玄机”。 没有多余的话,转身至战台边沿,回头望了望李太白,笑了又笑,笑得畅快淋漓、笑得教人不明所以。不发一言,带着笑意,竟一跃跳下战台,笑道:“我败了!” 甚么?丑丑他……竟然弃战败降!? 这满脑子鬼主意的小子究竟心里想的是甚么?弃战投降,岂不是放弃争胜?这“十大神兵皇榜”没有了份儿,又如何再能保护孩儿俩呢? 场中三十多位强者无不讶然,丑丑的举动实在太突然、太荒谬,虽被剑仙李太白夺回“天仙”,但从开战以来,丑丑也一直占尽上风,毫无败象,再战下去大概可说是稳操胜券! 但胜券在握的他竟自动弃战而败,到底他有何“苦衷”,还是他内心有啥“后着”? “十大神兵皇榜”规条所限,参赛者必须力战到底,汰弱留强,直至最后十位优胜强者突围而出,便分封为十大将军,统兵十万,以巩固朝中实力,拓展版图,辅助小白雄霸天下。 丑丑败降便必须出局,不论他还有甚么黄雀在后的妙着,亦无法再在战台上作战,也就是说再不可能得到任何利益。 丑丑他究竟为何要败? 败,是因为他已无心恋战,今天不论谁胜谁负,“十大神兵皇榜”的参战者,没有一人能得到胜利。所有强者,都只是“输家”,更甚者大家都要付上生命代价,正是一败涂地,永不翻身! 真正的“大赢家”,是天夭! 丑丑抬头仰天而望,高声说道:“各位,今天的‘十大神兵皇榜’,本是一个能令大家一举成名的机会。可惜事与愿违,咱们四十人当中,没有一人可以胜出,只有败的份儿。因为我们的皇上,已作出周密安排,要这里成为大家的葬身墓地!” 实在太无稽,只是从丑丑口中说出来,虽毫无说服力,却足够令所有强者心底生怯,议论纷纷。 是丑丑胡说人道吗?是造谣诈骗、是不敌李太白才故意无的放矢吗! 谎话好容易便被识破,但当各人感到皇玉郎、莫问、梦儿、方失神、白毛人等,都相继脸色一沉,也就不再把丑丑的话当作儿戏。 不消片刻,各人心里都有些发毛,大家凭着内力细听,都已感觉到隆隆马蹄声响,显然一大批兵马正冲着大家而来。 放眼远望,只见前方约十里外,有着无数的黑点逐渐放大,杀浪响起,人马杂沓。 瞪目细看,黑点之后还有黑点,一排一排的,一浪接一浪,连绵不绝。无数黑点迅即幻化成黑影,混集起来,犹似是汪洋中的巨浪般,浪接浪的蜂拥而来。 战兵喧哗叫喊之声由远而近,忽然又吹起号角来,鼓声急响,呜钥疾冲,又见尘沙飞扬。 走在最前的战兵战马都高大强壮,鞍上人显然都饶勇善战。每一百人为一小队,呵呵呼喊,狂奔急冲,当真看声势已可压倒敌人。 烈日在上,照得战兵的矛尖刀锋,闪烁生辉,万计铁蹄践土飞沙,直是天摇地动。 一众合共四十中土最强英雄豪杰又或枭雄,平生杀人无数,此刻面对如浪战兵,沙场杀战,不少还是第一回。如此勇悍敌浪,乱中有致,显然有阵法在其中,心底难免升起怯惧。 如此庞大阵容,众强者皆心中有数,战马杀兵正是冲着他们而来,甚么“十大神兵皇榜”,原来只是一个“局”,一个由皇帝所布下的“杀局”。 “十大神兵皇榜”表面看来是个甚为公平的决战,但背后竟然是另一番模样。 当中土强者齐齐云集,一举歼杀,小白这龟蛋皇帝,岂不是再无后顾之忧!?从此天下尽是庸才,又有谁胆敢向他挑战呢? 丑丑真正身份既是小白,武学修为压倒场中所有强者,故此早已闻得远处战马蹄声,所以弃战而降。他已洞悉天夭计谋,场中根本没有一人可以绝对胜利,一切也被天夭玩弄于股掌之中。 “十大神兵皇榜”对决已变得毫无意义可言,天夭要尽诛高手,惟我独尊,雄霸天下,杀!杀!杀! 环顾四周,只见以木石搭建的大教场,足可容纳三百余人。教场面向三方,背后则是一道高耸入云的峭壁,也许就是唯一可能脱困的通道。 丑丑忽地失笑,想了又想,终于明白天夭的用意。 战台设于峭壁之前,前方又再派兵围攻,轻易把所有强者都困死其中,正是前无去路,后退也难。只要峭壁之上布下埋伏,一切也就变得简单,犹如瓮中捉鳌一样。 从前的小白有过无数次于死劫、困局中求生经验,原以为当上了皇帝后便一切都成过去,岂料今日又会面对危难。 心思缜密的丑丑,有可能破解天夭的设局吗? 蓦然脸色一沉,直截了当的说道:“咱们惟有团结起来才可能扭转败局!”语音斩钉截铁,绝无迂回余地。 那三十九人当中,有些竟同时脸色俱变,心里惶急担忧不已。怎么一下子变得掉进了死亡漩涡? 原来一心参战,只望功成利就,飞黄腾达而从此位高权重。快乐未尝过半分,眼前就是杀身大祸,惊变来得太可怖,甚么梦想都一下子被粉碎了。 决战成了死战,小白俨如已判了大家死刑。兴高采烈而来,却堕入了小白大王的无情杀局,就算能侥幸冲出去,失去了当大官的机会,又与朝廷为敌,甚么荣华富贵从此也休提了,这小白真的好贱! “好可恶的狗皇帝,为了把所有具野心的强者诛灭、宰杀,便设下如此杀局。好吧!你不仁我不义,要杀便来吧!就让我们与你力战到底,不死不休。” “臭皇帝、狗皇帝,出来跟咱们单独对战!怕死的便当缩头龟公好了,设下如此九流杀局,呸!怎算英雄好汉!” 说不尽的心声、骂不完的痛恨,但也有些强者依然沉默不言,冲动并不能化解危机。 受尽辱骂却难以辩说,内心当然绝不好受。 一切恶果全由小白一手造成,心好痛,但更痛恨天夭。这家伙冒充自己的名,将一切弄得天翻地覆,中土从此又怎能安宁!? 隆隆马蹄声自远而近,在众强者彷徨焦急的同时,数以万计的战兵、战马已逼近至百丈以外。 马蹄声鼎沸,骏马奔驰,片刻间已至教场的五十丈范围的。勒马停步,号角声吹起,万计杀兵布下战阵,一队队整齐排开,雄纠纠的都英姿飕飕,杀气腾腾。 只见战兵手持圆盾,排成一道高高的盾墙,封锁前方,把所有强者困于其内,要逃出去又谈何容易! “嘲,嘲”之声蓦地响起,众人登时更感惶惑,盾墙之后尚有箭手、弩兵在准备,只要一声令下,利箭攻来,如雨激射,杀势必然极之疯狂。但单是箭矢,大概不可能克杀各位高手啊! 一场惊心动魄的残酷厮杀即将展开,陷入绝对的死局阵中,前后均无去路,只有敌人。 唯一方法就是冲杀破敌阵! 一阵风吹来。 风起京城远。 风吹野花香。 风中有杀意。 风过不留痕。 风甫至,丑丑就变了脸色,恍似那捉不到、摸不透的风,才是他的最大敌人。 天夭在哪里? 他大概便在风中,又或是天夭就是风,杀人的风! 忽然劲风更强,吹起漫天落叶纷纷…… 七彩八色都混在一起,何止风情千万,简直比死亡更是凄美,如守候再生,面对一场美丽的惊喜…… 温柔的风、温柔的美、温柔的死,正覆盖大地……。 丑丑闭气归元,岳停峰峙,等候杀机来临!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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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死神迎春风 悍者无惧拼死,拼命就是人生最渴慕之。 爱杀戮血腥,钟情神兵交击发出之光华视敌人意料之外的布局及招式为惊喜,尽情陶醉灭绝中。 勇者贪图超越,突破上天所赐能力便是目标。 遇强愈强,愈强愈猛,不论生死,只求在战斗中提升杀力,兴奋感觉致使一切痛楚、破损、失落全然消失于无形。敌人啊,你倒下来的一刹,便是勇者最满足一刻。 兼具悍、勇心志,方为真正闯将! 困难是朋友,危难是知己,突破困难,超越危难,展现非凡本色,气傲志狂,面对未知险阻。 只凭信念去闯,狂攻,不退、不守、不避、不惧,武林中只有闯将最为可怕。 “十大神兵皇榜”的参战者,也就是最难得的闯将。 战兵。战马朝着众多强者攻来,杀气蜂拥、慑人心魄,来势急劲,犹如奔雷电闪,教人无不胆寒。 以盾筑起一道足有二丈高盾墙,盾与盾之间露出点点耀目光芒,显见盾墙后已布下弩箭手,只要一声令下放箭,狼牙箭马上冲烟穿尘,夺命而来。 王朝战兵欲一举杀敌,众强者如一盘散沙,虽身负上乘武学,惟各自为政下面对如此庞大战兵临阵,一时间亦显得有点左支右绌,不知如何应付,加上敌人高呼酣战,以一人之力又如何逃出生天! 战兵们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像是非要把众人斩尽杀绝不可。 后退无路,众人忽地不约而同把身旁数人围起,分别是刀中血、万力、文杰、药回春、火化、黄狗及连战。 全是清一色“小白皇朝”重臣及徒儿,众强者把他们包围,目的显而易见是泄愤处决,杀之而后快。 小白设下“十大神兵皇榜”设局,理所当然跟朝中大臣有着关连,在各人心目中,这批助纣为虐的家伙,绝对该杀!可是又有谁会理解,连战们根本毫不知情,一切一切也只是天夭的主意,大家成了无辜的代罪羔羊。 火化道:“各位,各位!请听我说,这次杀局我们根本毫不知情,与我们无关的!” 游目环顾四周,眼神畏怯,全身如筛栋般抖个不停,只是却非心中有愧。 各人不住努力解说,惟是心中却有死结。虽然明知不可能是小白大王布下杀局,但杀阵当前,能调动众多兵马,又刻意引四十参赛者前来此绝地,小白又岂能推诿不是阴谋杀局主导者? 脑里一片空白,外有战兵军将齐声呐喊,内有凶神恶煞众强者,要活命恐怕已是太过奢望。 “哈……,好哥儿们,若然只是小白一人阴谋,那就只是个误会,可不必忧心忡忡哩!” 说话之人脸上满布海水蒸腾一般的皱纹,远看更像一棵千年老树纵横交错的树皮,头发黑白不一,黑衣白袍,眼神中更流露出点点渴慕杀戮的喜悦,甚是教人不安。 他就是来自“罪十八岛”的东方邪白,只见他右手轻轻搭在火化肩上,忽地将对方一拥入怀,另一手俏皮地伸去火化鼻子,轻轻一捏,说道:“放心!放心!要是这次杀局与你们有关的话,想必你们也不会在这里出现,现下大家同坐一舟,放心,同舟共济嘛!” 东方邪白之说也不无道理,要是他们早已洞悉这次杀局阴谋,想必也不会前来参加“十大神兵皇榜”之战,这些人看来真的毫不知情,完全是蒙在鼓里。 但是以东方邪白的性子,又怎会如此轻易相信他人? 众强者不约而同地攻向数人,或刀或剑、或拳或掌,像是一心要把他们置诸死地。 合共十多人的杀力围攻,单凭七位实力较次的小子,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了?片刻间,七人已被打至全无还击之力,满身披血,软倒地上,不住的琳琳喘气。 一人焉地从人群中飞扑出来,身上满是雪白无瑕的厚厚长毛,乍看状似猩猩,正是来自“罪林”的白毛人,重掌轰下,掌劲刮起凛冽劲风,霍地杀人。 可是白毛人的杀招却得不到预期效果,重掌被身旁另一人出招截住,原来预计的脑浆爆散全不见综影,教他好生失望! “轰!”的一声,白毛人应声退飞,瞪目细看,阻截自己的人竟就是好朋友——丑丑。 丑丑为要保住朝中重臣性命,白毛人当然不明白个中道理,为啥自己唯一的朋友要救这些狗种呢? 是可怜他们吗?哎呦!狗种该死,不应怜悯哩! 众强者见状,心中登时生起无数念头,难道眼前这小子,与王朝中人是一伙? 丑丑现下并不能揭露身份,更不可以把救回火化等人的理由说出来,双手张开,竭力压抑众人气愤,扬声道:“哈……,杀了这群鼠辈毫不明智,咱们大可利用他们来作人质!” 丑丑之说看来倒有点道理,惟是当中的李太白,却有所反对,沉声道:“我看并不一定哩!” 二话不说,李太白脚下发劲把黄狗一撑蹴射,直朝万计战兵飞去,腿劲刚好封住了下盘“会阳穴”,教黄狗一时间动弹不得。 战兵群骤见有敌攻来,即时作出反应,利箭懊地射出,擦出“哩哩”风声,破碎虚空,直夺黄狗。 眨眼间,利箭已穿破黄狗躯体,爆出血红来,溅射四周草原,染得一片惊怖,口中更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目光满是惶惑、惧怯、责备、无奈、愤怒,死得不明不白。 东方邪白在笑,笑得淋漓尽致,仰首抱腹,这些疯狂的笑声,就是他那最爱的杀人快意。 黄狗的死象征着死亡杀戮已来临,大家都在等死,黄狗只是走在最先,相对剩下的三十九人,没有一人能幸免。 来吧,各位高强的杀神,死亡正等待大家哩! 徒儿死,小白痛在心,下一位丧命的又会是谁? 忽地一人高呼叫道:“我不相信我爹会是个这样的贱人!” 说话的正是梦儿,他从小尊敬慈父小白,绝不能接受父亲会布下这般可耻杀局,故梦儿一反常态大声疾呼! “隆!”的一声,梦儿二话不说,疾冲而前,怀着箭矢一般的脚步,直闯战兵群而去。 运起护身气劲,以备随时抵挡攻势,梦儿深信自己必然不会受到攻击,因为他是小白的儿子,王朝中的“梦将”——笑梦儿,“小白皇朝”不可能有人要杀太子眼前闪现点点光芒,银光急掠,就在三丈之前,一件好熟悉的东西出现在梦儿面前,瞪目细看下,后悔的感觉猛然震入脑海,妈的,竟然是“神风笑”,足以炸得梦儿粉身碎骨的“神风笑”! 去势急劲,一时间未能止住前冲,“神风笑”攻来,乘敌人疾冲之势,威力必会倍增,一个梦儿大概会炸成二十八块。 已无法遏止去势,就算举臂挡格,“神风笑”稍被触及便立时爆碎,算是保得住性命,看来也要付上好沉重的代价,梦儿霎时脑际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在半空中呆住,束手待毙! 十尺……八尺……五尺……二尺……一尺……,到了,“神风笑”触及人体便就在梦儿加剧运劲,递增护体气劲之际,噩梦终于有了转机。 丑丑真正身份乃是小白,他怎能眼巴巴的让儿子就此丧命,及时扑射而出,一手抓紧其颈后衣衫,梦儿冲势登时被止住,更不住倒后急退,一退十丈,火速离开险地。 兔起鹊落的迅疾身法,教场中各高手无不讶然。 早在“天牢”跟天夭决杀,小白曾以“神风笑”脱困,如今战兵攻来,他早已心中有数,天夭必命人带备“神风笑”同来。正因如此,小白才能及时把梦儿救回反观梦儿,只见他双目血筋满布,气愤难平,高声暴喝道:“可恶!到底是谁带兵,竟连我也敢杀!” 梦儿虽然被袭,但他依然坚信,父亲小白绝不可能连自己也要杀,当中必然另有内情。 梦儿的想法不无道理,场中另有一人亦深深认同,了解梦儿的心境,他便是小白的另一孩儿——莫问。 一直不动声色的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未有在推算出合理答案前说三道四,何苦成为众矢之的!?莫问虽然感到事有跷蹊,只是个中究竟有何乾坤,任莫问如何天资聪敏,总不可能一下子识破所有玄机。 默默地静观其变,莫问由始至终都在注意丑丑,这丑东西实在既古怪又有点熟悉,心底总是对他相当好奇。 丑丑把梦儿救回,急忙环顾四周,但见战兵群并没有异样,才定过神来,沉声道:“依我推算,朝中必有人密谋叛乱,才会衍生这次设局,太子请稍安毋躁,否则一下子乱了大局便大大不妙。” 丑丑的话虽没有任何支持,但却十二分诚恳,更有着一种“稳定人心”之效,梦儿当下平复了心情,不再肆意冲动。大敌当前,果真应该先定下神来,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小白就是小白,才智永远比人胜上一筹,他深谙行军战阵之道,己方士气最为重要,若然士气一泄,必然阵脚大乱,不战而败了。 众人听罢丑丑之言,深觉有理,紧张气氛登时有所松缓。丑丑见状,又接着说道:“小白大王不可能运孩儿也狠下毒手,我相信必然另有内情,要查出此杀局的真相,就只有先拼死杀出血路。一盘散沙,未能聚合力量,咱们也就死定了!” 要从万计的战兵阵中杀出重围,简直痴人说梦,但这却又是目前唯一办法。 丑丑以手拨开长发,仰天远望,轻轻道:“以咱们合共三十九高手杀力,只要同心协力,暂且必能稳住局势,只要抵挡得住敌人第一轮疯狂进袭,我便有破敌妙计。” 说得头头是道,原来各有所想的三十八人,一下子不约而同都被丑丑的言语所吸引,留意他调度之法。 三十九位高手心意已决,誓与王朝战兵力战到底,你死我亡,合力排除万难,突破斩杀,死局求生。 前路险阻重重,全凭一股信念,原来沉寂的杀性登时高张。来吧,咱们都以一敌千兵,从九死一生的杀局中突破。 化敌为友,意志催动般性,天下间最出色的高手云集,同仇敌忾,联合破杀,哪有甚么能阻他们。 少一人便少一分力量,实力挫减,也就少了一分生存机会。故此众人都暂且放下所有私怨、仇恨,心中只想合力冲杀,一切事情容后再作定断! “为生命而战,为保咱们名头而战!” “岂能毙在无名战卒手上呢?” “要杀咱们这等高手,只管拿出本事来吧!” “哼,好不知羞的家伙。” “不,绝不等死!” “杀,我来本就为了杀人,杀甚么人都一样痛快!” “杀呀!杀呀!且看我杀力无限!” “来一万杀一万,来十万杀十万,血啊,我身披血战衣,以仇恨果腹,天大地大我最大,好朋友,真正的杀战考验来了!” 不住的以痢疯狂语刺激众杀力高强的英雄、枭雄,小白对用兵心理战掌握得十二分准绳。 各高手的暴杀戾气经已大大提升,再没半分怯惧,心中不断在想:“杀人本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天职。” 惟是如此算盘要打响却需要一番好大努力,王朝战兵已有所行动,战鼓怒鸣,咚咚声响震耳欲聋。 “轰!轰!轰!轰!”之声忽地从高处传来,众人乍觉头顶生风,教场峭壁之上,无声没息的滚下数百巨石,众战兵同时呐喊喧嚷,又不住摇动旌旗,直如天崩地裂般,大地要灭绝众人生命。 巨石疾冲砸下,势如疯虎,三十九位高手中来自“罪十八岛”的一位门主徐污明已急不及待,猛然暴喝一声,整个人即如箭矢般跃起,怀着满腔怒火,掌轰巨石,要显示杀性强横,岂是此等无聊巨百能置诸死地!? 丑丑见状连忙喝道:“小心!”同一霎时,心中已生起不祥之兆。 可惜为时已晚,徐污明手刚一触碰,巨石登时爆炸,徐污明当堂粉身碎骨,血洒遍地,死得不能再死! 巨石显然捆住“神风笑”,一石炸爆,其他滚下来的巨石也被热力牵引同时爆炸,夺命而来。 另有一些急不及待的强者跃射而上,亦落得和徐污明同样的惨淡下场,死的死、伤的伤,当中包括同是来自“罪十八岛”的另一门主田中家。转眼间三十九位强者已剩下三十七人,少了两分实力,也就少了两分逃生机会。 巨石连连滚下,丑丑知道天夭用计欲把他们困于死位中,以便屠杀,他忽地暴喝叫道:“来吧!依我法子,重轰石壁。轰碎大石扔射半空,使掉下来的“神风笑”在头顶远处便炸个粉碎,也就不可能再危害各人了。 丑丑不住在说:“抵得住第一轮攻击,我就有法子助大家突破重围,千万别气馁,杀呀!” 不住的提升士气,要众人拼命抵挡,头上如雨落下的“神风笑”大石,竟无一漏网!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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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死局我求生 高手善于决斗,将军善于战斗。 高手的决斗,只会影响个人的生死荣辱,但将军的战斗,却会影响着国家安危及百姓生命。 武林高手跟战场将军绝对是截然不同人物,两者唯一共同之处,便是彼此都以生命作赌注,以杀戮为最爱。 即使武功天下第一,当要领兵作战便变得束手无策,武林高手只适合活在江湖走到兵刃相见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甚么武林侠士都变成任人鱼肉的活靶子。 四十位武林高手,各擅胜长,或剑法、或刀法、或内力,皆独当一面,享负盛名。 当中有死敌、有师徒、有朋友,亦有过往素昧平生,然而彼此都有着同一目标,可惜大家都被安排在错误的地方。 甚么“十大神兵皇榜”,只不过是天夭诛除异己的杀人陷阱。 “小白皇国”那些武艺精熟、跷勇善斗的战兵,正为他们开出一条黄泉道路,要埋葬不可一世的杀神们。 “神风笑”的一轮攻势,令身处教场的各位武林高手死的死、伤的伤,情况混乱不堪。 幸好还有丑丑,在混乱的境况中,他依然能保持冷静,想出以石破石的方法,为大家拾回性命。 危急情况稍受控制,远处的弩箭亦告暂停,天地芎苍恍似陷入静止,看来第一浪的攻势经已完结。 有伤的都不哼一声,每一个人都来头不小,又岂是甚么贪生怕死之辈。丑丑先前那些好振奋人心的话,仍在各人脑海中转个不停。 一阵微风轻吹,扬起的断草在丑丑面前飘过,那一种苍凉的感觉惹得丑丑十分心痛。 本来醉人的景色,已被血腥玷污,眼前伤的死的即使是大奸大恶凶徒,丑丑也难免有点内疚。 若非丑丑的“十大神兵皇榜”,再加上不敌天夭奸计,他们又岂用赔上性命!? 一切都源于丑丑,因此他必须想出个让大家逃出生天的方法来。 究竟远处的战兵由谁率领?朱不三?将军?血霸王?还是万骨枯?总不可能是化身成小白的天夭吧? 丑丑脑海不住闪现着那些人的面孔,破风声蓦地急响,只见一枝粗约三寸,长约五尺,箭簇由精钢打造的巨箭在丑丑身旁擦身而过,狠狠的钉进山壁上,露出的箭尾,仍在微微晃动。 能射出如此猛烈一箭,恐怕只有“床子弩”方可做到,推想下去,各人处境就更加危险。 在无险可守下,面对“床子弩”,除了死以外也就再没有其他出路了吧? 这“床子弩”的攻击是继头顶落下“神风笑”大石的第二浪,天夭也许早已料到小白不容易对付,故此安排好一浪又一浪的疯狂攻杀,要彻彻底底的把所有人杀个清光。 如何能破“床子弩”? 大家都凝视着好丑的丑丑,因为他名明说过,抵挡得住第一浪攻势,他必然能想出好法子来让各人突破重围。 丑丑笑了,很好,他笑啊! 笑态是来自信心、来自从容,也就是丑丑当真有破敌之法了。 双掌推出,轰击的目标却不是敌人,而是脚下的土地,天啊!丑丑是否疯了? “床子弩”跟土地有个屁关系!? 掌劲冉在地上,扬起漫天风沐,同时更翻起了一片黄土,堆成了一道小小的泥墙。 众人见状,呆呆的一时不明所以、有的则依照丑丑法子,双掌发出无匹掌劲刮起地上黄土,堆起土墙来。 要在空旷的草原上避过或截下“床子弩”发出的劲箭,几乎绝无可能,唯一计策便是隐藏它要射杀的目标。 有的堆土筑墙、有的则以石块坚固泥墙,众志成城,不消一会便筑起一道能遮挡三十多人的厚厚围墙,甚么强劲的“床子弩”,都难以刺破护身罡气。 谁都没有试过像缩头乌龟般躲在泥墙后,这样的奇耻大辱教他们怒火中烧,小白这家伙实在欺人太甚! 没有沙场争战经验,大家都惟有依着丑丑方法行事,刚才性命危在旦夕没有余暇思考问题,此刻回想才发现自己像个傻瓜一般。 “罪十八岛”“烙印世家”的田中家,按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破囗大骂道:“妈的,老子为名为利参加神兵之战,早已把生命豁了出去,即使是死在小白手上,我倒也甘心,妈的臭婊子却要我死在甚么叛将手中,呸!老子做鬼也要小白赔命。万里无云,只闻席席风声,“床子弩”的攻势因失去了目标再也无法施展。 一众人要数智慧出众者,除了小白,便是莫问无异,只见大懒虫伸了伸懒腰淡淡的道:“敌人是训练有素的战兵,对于不惯征战沙场的大家无疑胜券在握,现下各人切记不能因恐惧而慌乱,当务之急是在各人中挑选出一个领导者来,由他当将军,集合力量才有突围可能。” 一听到“带领”二字,冯仁杀即口沫横飞的叫嚷道:“我堂堂一个‘杀戮寨’寨主,怎可能随便服从他人。” 话音刚落,围墙猝然被破开一道缺口,利箭疾电般射中冯仁杀手臂,痛得他要放声高叫。 惨嚎正要出口,一团泥土已塞入他嘴巴内,令冯仁杀有声难发。好可怕的家伙,动手疾如电闪,连冯仁杀这等高手也欲避无从。 把泥团塞入冯仁杀口中的原来是莫问,敌人显然是凭声发箭,冯仁杀高声大嚷,利箭也就循声而至,若由得他大呼小叫,恐怕下一箭便要夺命,好愚蠢的笨人! 杀机重重,一个不留神便会掉入万劫不复之地,大家一再认识,这是沙场,跟一般高手杀战情况绝不一样。 梦儿、方失神、李太白、皇玉郎、东方邪白……,恐怕当中难有高手愿意屈服于他人之下,谁个有资格来当头领将军呢? 非常一致的目光,都投向丑丑身上。 对了,他的表现正好显示出此丑八怪确是出色的沙场领军者,虽然对此子来头并不了解,但不可否认,丑丑是最适合当将军率领众高手的人,从彼此目光中就能看得清楚明白。 “大家可太器重我了,我来多说一句,丑丑的出身是个谜,若然我是小白派来的内奸,带大家走向死门关,那岂不变成都自投罗网!” “哈……,想深一层,我的话有点道理吧?” 丑丑竟来个自我攻击,教原来已定下来的各高手又再混乱起来,妈的这小子说话又真的有点道理。 丑丑啊丑丑,你怎么如此神秘又可爱呢? 就在这时,丑丑突然站了起来,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只见他双手往面庞不停搓按,似是要把面上肌肉扯了下来,推压又再推压,反反覆覆,又上又下……。 丑丑究竟在玩甚么把戏了不消一刻,答案便展现眼前,本来丑陋异常的丑丑,经过一轮搓按后,原来的丑貌竟化成了小白模样。 小白便是丑丑,丑丑便是小白,哑谜在各人面前揭开,马虎终于明白为何丑丑会懂得师父名剑的剑法了! 甫见小白出现,众人皆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大口气,只是一下子脑际又混乱起来,看来必须好好的整理一下头绪。 “妈的,他竟然是小白,怪不得知悉自己与名剑间的关系,今次若让他逃出生天,自己定必没有好日子过。”心里不停盘算的,当然就是剑仙李太白淡淡的道:小白在烈阳底下,犹如天神降世,自有他的一派王者风范,只听他说个详细明“大家团结力量杀出重围,谁个不死,朕必然重重有赏。” 当下小白先把天夭如何取代自己,当上了“小白皇国”大一事。 抽丝剥茧的说明个中原委,三十多位高手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沉重的心情也就减省放轻了。 小白道:“敌人强势已成,就算大家肯投靠服膺于麾下,恐怕天夭也不肯罢休。现下唯一可行就是杀出重围,朕保证在除掉此逆贼之后,定让各位共享荣华富贵!” 一言九鼎,小白的金口许下承诺,当真比甚么灵丹妙药都更具效能,谁也不再有其他反对意见。 小白轻轻再道:“天夭从‘天牢’逃脱,他既是朕的大师伯,所以对于本门武功十分清楚,或许他以‘盗脸术’易容成朝廷其中一人。” “可能是朱不三,也可能是将军,但朕可以肯定,领兵的一定是他,‘十大神兵皇榜’已成了一个杀戮战场,他布下的杀局虽强,但可难不倒朕。” 小白的话愈来愈显得信心十足,众人非但有决心突破重围,更且暗暗高兴。这个当然了,只要杀得出去,小白重重有赏啊! 只要逆贼天夭一死,谁也可以成为大将军,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眨眼间便来到眼前,谁不心动呢? 小白的“误导”提升了大家争胜决心,各人未尝过天夭的恐怖,眼目中就只有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小白要借助大家力量,也就只好尽力鼓励。 就在众人思绪混乱的时候,小白以游鱼般的身法走到一人面前,狂拳怒轰下,拳如电闪,教未有提防的他一下子难以招架。 吃了小白的重拳,那人脸上一阵抽挡,可是这块由五张人皮组成的脸却没有把痛苦表现出来。 不用多说,他便是天夭的徒儿——胡混,小白那一下猝然攻击,真教他防不胜防,绝不好受。 被轰飞半天的胡混,未及把小白带给他的痛楚压下,又要面对突如其来的弩箭,一时间,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三十多人围成一个偌大的圆圈,任由小白对付胡混,只有一人不懂走避,呆呆看着场中的丑丑。 他一直最信赖的朋友,原来就是要杀之而后快的死敌,白毛人看着丑丑变回小白,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揉一揉双眼,小白依旧是小白,丑丑不见了,甚么好朋友,一切都不过是谎话,拿着手中丑丑所赠予的铁剑,白毛人的心痛得暗暗涧下泪来。 胡混那敢跟小白拼死,心中只恨师父天夭原来已得手,却未有通知他,定然是恼恨自己逃脱后欲夺妖学秘岌,修练妖法而动怒了。 必须尽快离开,否则大有可能在此战中死得不明不白。 心念及此,左手即往右臂抓去,撕破皮肤,迸射鲜血,使出“血凝未冷”。 小白见他左手五指成爪,已知其心意,怎会让他如愿以偿,奸计得逞! 伸手疾采,小白扣着的并不是胡混左手,而是要破开血肉,射出冷血的右臂。 胡混没有理会小白此举目的,手指在臂上扯出五道诡丽赤红的血痕,可惜血没有溅射,只有痛。 “血凝未冷”是以冷血攻敌,同时亦冷却了伤口,令出招的人不觉痛楚,小白曾两番领教过“血凝未冷”,此刻他已有破解之法。 以“芎苍诀”内力导入胡混血管之内,一冷一热,也就能把“血凝未冷”的内力化解。 “他就是天夭的徒儿,让他受点苦头,也就免去这家伙突然发难,有碍咱们的突破围困大计。” 小白随即坐下,扫去地上沙尘,在上面画出十分仔细的地图,又是山又是水,一丝不苟地直至大功告成。 大懒虫一看便知地图画的是大伙儿身处的地方,心中对父亲不禁又提升了几分敬佩之情。 小白除了武功出色外,兵法上的运用与战场上的经验,都比在场任何人更丰富,因此各人皆聚精会神地留意小白的指示。 小白道:“北方有个偌大的树林称为“武英林”,这是一个七天七夜也走不完的偌大树林,内里古木参天,最适合匿藏、对敌。” “南方是‘绿带河’,水深一丈,阔二丈,那里绝无生路可言。” “西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称之为‘烈风银漠”,易攻又无险可守。逃到那里只会成为‘床子弩’的猎物。” 莫问忽然道:“因此我们只剩下‘武英林”一途,先穿过天夭带领的战兵,这才是最重要关键。”小白对站在身旁的儿子微微一笑道:“到了‘武英林’,马匹的机动性会因树木阻碍而发挥不了功用,‘床子弩’当然也派不上用场,树木会成为我们最佳的天然屏障。” 小白的算计没有差错,只是他却未有提及“神风笑”啊! 众强者对杀出重围大概还有点信心,只是碰上“神风笑”,甚么信心也是徒然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呢? 众目凝视小白,很好,他又笑了! 死局求生,惟有小白能助大家脱险。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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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破困人肉球 烽火连天日,争战杀无休。 只求平凡衣食足,征战家人拦路哭。 从茹毛饮血改变为生火烹调,由赤身露体到衣衫华丽。文明不断在改进,只可惜族群杀戮,为名利相争,彼此仍然从不间断。 每一天也在变,变幻原是永恒。 曾经有人问,天下间有甚么事情可以历久不变,世世代代流传下去,直至永远? 回顾历史,原来真的有些事情由咱们祖先开始,便一直留传下来,即使外貌变了,但它的本质却丝毫未有改变。 它,便是战争、杀戮! 那是人的本性,任谁也改变不了,野人会为果腹而展开杀战,将军会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同样是牺牲别人,成全自己。为求私利而不择手段,世世代代也都一样,汰弱留强。强者败,更强者胜! “天皇帝国”一役,已教中土战兵十二分疲累,灭绝了敌人,四处饱受灾困,老百姓们都好想天下平定下来,在小白的智慧领导下,中土得以休养生息。 “十大神兵皇榜”原意甚妙,让有意利用武力建立事业者,有着正大光明的目标,努力向上。只可惜最终被天夭利用,公平决战变成了血腥杀戮的战场。 披上战甲,执起长软,昂首踏步,惨烈杀战又再展开。 血腥味伴随着战士,身上披着的盔甲就似是有着无数冤魂缠绕,沉重的感觉教大家好无奈。 战斗又来了,“小白”金口一开,要屠杀四十位参加“十大神兵皇榜”的出线者,包括两个孩子莫问及梦见,战兵们呆愕之余就只好从命! 大家心中不禁在想:“原来每一个人都一样,当了皇帝,都必然疯痴又狂,小白又如何,他也是人啊!” 随着领兵的将军来到域外十二里的草原上执行任务,大家亦感觉到今天的将军跟从前有着好大分别。 外貌一样的豪迈强悍,惯用的兵器没有带来,雄浑霸气依然,只是全身却透散出一股恐怖气息,教人不寒而栗。 在众士兵心中,将军依旧是将军,奇怪感觉也无碍对他的尊重,大伙儿绝对没有想过,将军只是个被掉了包的家伙。 能够假扮将军得如此维妙维肖,他就是天夭。 小白是天夭要活捉的宠物,怎能随随便便交由其他人去办,游戏如此精彩,天夭当然要亲自下场。 一轮急攻过后,天夭没有再下任何冲杀命令,小白筑墙御敌,天夭含领微笑却不为所动。 赶狗入穷巷,对方定必誓死抵抗,腾一点时间出来,好让他们在忧心忡忡之下,努力设法突破,让恐惧先来作出折磨,这样才会令这群自命为“高手”之辈死得更有趣。 杀人绝对是好高深的艺术。 天夭当日在皇宫看见这群妄自尊大,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所谓“高手”,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已相当恶心! 妈的,跟我天夭相比,你们连镂蚁也不如! 为了作出彻底教训,天夭便把“十大神兵之战”变成杀戮之战,要四十人都为自己的狂妄而付出代价。 从此,谁都要明白,在朕天夭之下,决计没有任何强者。在朕跟前,就只有低头俯首的卑微鼠辈,任朕指控,朕只当你是头可爱又可怜的走狗,愿意接受的才有生存机会。 哈……,世间就只有朕最大! 骑在神驹之上,于战兵身后来回踱步,树林内的雀鸟被天夭的杀气惊飞,早已倾巢而去,剩下就只有风吹草叶舞动的落寞声。 天夭左掌突往半空一卷,气流卷动旋舞,一头雀鸟被无形气劲卷扯下来,再难挣扎,原来此鸟脚下有伤,故一直难以逃脱飞去。 小鸟在天夭掌中吱吱乱叫,怯惧得不得了,那位假“将军”却笑道:“我的好师侄呀!你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在我股掌之中只有绝路,算你是大罗金仙,佛祖菩萨,亦难逃出我五指山啊!” 五指未动,雀鸟已被天夭寒气冷结凝固,再甩开掉在地上,马蹄抽起便踏过粉碎。 “快准备‘神风笑’,‘床子弩’只适合远攻,待他们走近即以‘神风笑’轰炸,若当中有人能杀出重围,你们全都不必再回‘剑京城’,在这里长埋黄土好了。” 天夭很想看看小白如何破解九死一生的杀局,这小师侄真的太超凡出众,他一定会有脱困法子的。 天夭正在努力推测小白破困之妙法,被围困的阵地突然传来隆隆巨响,如雷霆震怒,天地摇撼。 一个又一个泥黄色的巨形滚球,从筑起的围墙飞射开来,在草原上不住翻滚直冲杀前,来势汹涌得十二分吓人。 妈的,这是甚么鬼东西? 从发现到不明所以,只是一霎之间,滚球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近将军等人的阵地。 “床子弩”由二十人拉动劲射,只是每个大泥球都似是长有眼目,竟一一避过箭枝。 “床子弩”虽杀力强横,但放箭拉弓却十二分麻烦,滚球快要临及身前,又岂有余暇再放箭拉弓。 幸而还有神风笑,战兵们手握“神风笑”,当滚球进入射程范围内,定要让他们炸个粉身碎骨。 滚球前前后后的不住涌来,好快便进入射程范围,夺人命的铁马“神风笑”就向着大群滚球飞驰而去,杀! 轰隆一声爆炸巨响,泥球被炸个粉碎,只是战兵们跟泥球的距离太近,“神风笑”同时也炸伤了同伴。 只是一阵子的呆愕,三十多个巨大如酒坛的泥石滚球,已先后飞射入阵中,若再以“神风笑”炸爆,也就必然同时杀害己方战兵。一阵犹豫又一阵迟缓,手持“神风笑”的战兵还是决定不了! 杀! 犹豫的结果是被杀! 已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天夭,当下杀一做百,大声喝道:“别再用‘神风笑’了,破开滚球便是,一个也不能让它溜走!” 原来天夭已在混乱中得见滚球内竟藏着人,三十余个大泥石滚球,便是小白等“神兵皇榜”的三十余高手。 妈的小白,你果真有妙法! 小白以超然智谋想出妙法助众人脱险,真教天夭不由不心生佩服。 原来小白深明要突破围困,唯一方法就是直杀冲出。敌人有“床子弩”、“神风笑”等杀力强横攻击物,要破阵便必须以出乎意料之方法,杀入敌阵。 只是如何保护身体不受重创呢? 小白先命众人以沙泥及石头堆在身上,透散出刚烈劲气,让沙泥及石头黏住身体,慢慢堆砌成包裹着自己的泥球。 人在泥球内,随意驱动翻滚,既能攻击,也可以疾如奋闪的轰入敌阵去。 这就是小白的破阵逃脱计策,三十多个大泥球一同疾冲而来,内力澎湃透现,谁个战兵碰上了便被砸死或震得五脏六俯裂破,好容易便杀出血路,把一众战兵杀个措手不及。 当然,也有部分滚石球被破开或炸碎,只是绝大部分皆能逃之夭夭,成功突围三十多个滚球,犹如天外流星,雷雨暴洒,无情而凶狠地杀出血路,逃出生天。 沙石包裹全身,隔绝了任何攻击,同时亦隔绝困在其中的高手与外界联系,只凭感应辨别一切。 但过得了战兵的守阵,却不等于能过得了天夭的把关,只见其中一个泥球直冲撞向夭夭,狂人却轻抚马身,脸挂微笑。 泥球来到天夭咫尺之前,左掌轻描淡写推出,动作非常缓慢,缓慢得令人有点纳闷,但这一掌却定住了滚动的泥球,教它不能再向前。 冲力如泥牛入海,天夭与胯下马匹未有半分退让,泥球的沙石被劲力疾吐破开,像鸡蛋抵受不了冲击般当下粉碎。 困在泥球中的是“天宫”的七位洞主之一——叹息,惊觉防御网被破开,即提起手中“绝关刀”斩杀眼前障碍。 “绝关刀”一招化千刀,刀影重重,怒斩天夭。 刀劲急如惊雷,刮得空气欲破,天夭手腕折曲,五指急撮如蒙,一手击破刀劲,更把“绝关刀”钳于五指之内。 叹息奋力抽刀,仍挣脱不了半分,正想弃刀而逃,天夭已一手插入他的天灵盖,阴阴笑道:“碰上本座,算是上天对你的祝福啊,死在我手上,该满意了吧!” 恐惧的感觉急袭叹息脑海,可惜维持不了多久便消失,因为死人根本不可能恐惧。 天夭把叹息的头颅痛扯,头颅盖当下被掀开,脑浆、鲜血四溢,再也活不成了! 抛下手中只有半个头颅的尸首,天夭以舌头轻膝叹息溅在他身上的脑浆,蓦地拔出腰间长剑,暴喝道:“杀他妈的一个不留!” 一剑暴斩,剑气锐猛无匹,划破长空,又斩向滚射而至的另一泥球,血目爆现戾气,究竟哪个泥球包住的是小白呢? 好可惜,第二个泥球内裹的是“天宫”七洞主之一——无奈,乍见泥球破开,迅即把“痛棍”在身前揣舞,护佐要害。 “挡,你挡得住我吗?”天夭连环狂轰猛打,“痛棍”节节粉碎,双手把无奈胸膛活生生扯开,将“神风笑”塞进血淋淋的心脏旁。 痛,真正撕心的痛,无奈看着自己心脏抨抨跳动,痛楚令全身神经抽擂悸动,“神风笑”跟心脏竟一同在体内跳,跳啊跳! 天夭高举无奈,高声喝道:“小白,你究竟在哪里!我一定要杀你,现身吧,别当缩头乌龟。” 轰隆一声,无奈被“神风笑”炸得血肉横飞,四肢分离,鲜血自半空四溅洒落众战兵头上、身上。 三十多个泥球已全数如落雹般轰下飞泻,突然有数个泥球迳自爆破,高手随即夺马杀人。 梦儿、方失神、东方邪白跟李太白,手中神兵每一挥劈,便有一人倒地,形似虎人羊群,杀无赦! 天夭未有抢上攻杀,只见他以五指不住击打长剑剑身,发出一波又一波龙吟声响,怪异又奇诡。 声音传至战兵耳内,众人犹如被鬼神附体,双目刹那间变得赤红如血,失去理性,不顾性命的跟各高手拼命厮杀。 战兵变得如此疯狂,全因天夭正施展“心魔妖法”,鲜血诱发士兵杀性,惹得他们狂态毕呈。 梦儿等人有神兵在手,面对浑忘生死的战兵仍然游刃有余。痢痴不顾生死的战兵们,除了“床子弩”、“神风笑”外,他们手中还有不可小觑的兵器“火龙枪”“床子弩”适合远攻,“神风笑”爆炸力异常强大,两者皆不能在近距离使用,换上“火龙枪”就大大不同了。 以傻七留下的蓝本,天夭再加上改良,“火龙枪”已改头换面,成为“火龙战兵”不可或缺的随身神器。 三十多位武者破球夺马,“神风笑”再难威胁,岂料却又碰上十分难缠的“火龙枪”。 能够夺马离去的只有小白、莫问、梦儿、方失神、李太白、皇玉郎、东方邪白、斩首、伤心、空虚、寂寞、泪流、小血海、飞鹰、夜叉、马虎、江南、刀中血、万力、文杰、火化、药回春、情僧、太子、皇上皇、白毛人、常不通、柳天祥、罗四和被小白挟持着的胡混。 唐三藏虽能来到敌阵,却在夺马的时候被天夭重掌轰伤,成为天夭活捉的猎物四十位参赛者,死了九人,活捉一人,只有三十人能活着离去,如此杀战定会在他们心中留下永不磨灭烙印。 走在众人最后头的“天宫”其一洞主伤心,看见敌人没有再从后追来,不期然兴奋道:“好了,终于逃出杀局保住性命。” “别开心得太早,生命随时会消失的!”,红色的“元气剑”无声无息下射向洞主额头,死亡赫然来临。 伤心当场被杀,李太白回身向渐渐拉远距离的天夭笑一笑,迳自策马追去。 一直留在最后的李太白,竟杀了伤心,因为他原来就是天夭的同谋,负责里应外合。 自天夭逃出“天牢”后,飞鹰便跟他联系上,李太白这跟“罪十八岛”东方家主一直有来往的密友,经飞鹰撮合便轻易与天夭联成一线,合力诛杀小白。 小白的阵营里,有从前跟他对敌的、有佩服他的、有孩儿,也有他未知的天夭合谋者,就算能逃出去,也不一定是“生天”。 李太白心头在笑,只要小白一死,他便立下大功,往后的日子将飞黄腾达。妈的臭小子,先前战台耻辱,决计不会忘记。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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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毒林智破天 残霞满天,暮泣苍茫。 夕阳赤似艳丽红色,染得大地像在涧血,微风轻拂,树枝被吹得一阵摇曳。 褐黄色的枯叶随风而起,飘来飘去,有若蝴蝶飞舞,带着阵阵幽伤、无奈降在地上。 沉重的感觉,就像夕阳愈沉愈下,让人难受。 群雁迥翔,归巢而去。 人呢?晚了也应当归家,乐叙天伦,为何仍有一群人逗留在草原上,不爱归家呢? 联群结队,策马奔驰,像在追赶甚么!却又像被甚么追赶,草原上不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猎人可以是猎物,猎物也可以是猎人,孰胜孰负,未到最后关头,谁也不能预料。 二十九人或重伤、或轻伤,总算安然脱离天夭魔爪,但并不等于已经逃出“生天”。 危机随时随地涌现,天夭也许在毫无防备下杀你一个措手不及,死亡依然的如影随形。 这便是人生,考验、灾祸随时会来临,越过不了便死路一条,过得了,还有第二关、第三关,永不休止。因此最好的应对便是欣然乐在其中,从容面对。莫问、梦儿、方失神、皇上皇……,遇难破难、遇强愈强,他们就是可以把难关、苦难当作朋友看待的人。 还有武功高强,智慧非凡,天人命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白,他又回到逆境求生的旧路去了。 率领众人破开死局,冲溃设局,带来生局,除小白以外,谁能代替他? 越过“千洞桥”,阳光照在头上感觉却依然有点凉,这日子怎么会有凉意? 因为有人在冷笑,笑意竟来自小白! 莫问没有问个明白,因为他好清楚,小白如此的冷笑,随同逃亡的一众高手,必然对他信心大增,心里算计小白这聪明顶透的家伙,必然又有极厉害的杀着对付天夭。 但小白真的还有后着吗? “武英林”在“剑京城”以北方向,气候温和潮湿,最适合各式植物生长。 林内古树参天,奇花异草东一簇、西一簇,教人目不暇给。深苔绿草,苍润欲流,万紫姥红,野趣盎然。 两旁山坡有不知名的白色大花,错落盛放,绚丽清艳,灿如云霞,恍如人间仙境。 “武英林”连绵百里,七天七夜也能遍走各处,若不熟悉地形,必然困在林内,饿死又或被凶兽所噬杀。 小白带众人来到这里,他到底有何目的?除了容易藏身外,定然另有后着。 要知道答案,只好继续由小白带领,遵从他的吩咐。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之际,却有人对小白的举动会心微笑。 他,就是笑莫问。 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曾带他和梦儿来到这里考验智慧,看看二人对千种植物有多大认识。 大懒虫虽然懒,但他太熟悉父亲,好容易依据一些蛛丝马迹想出所以然来,看莫问此刻的模样,他大概已掌握了小白的后着吧! 在不如不觉间,众人已开始有点倚赖小白,这天生神人果真有非凡本领,佩服之余更且心生敬畏。 如血夕阳挂在天边,小白笑道:“大家别轻举妄动,朕先给各位带来一点点有趣的‘礼物’”身形比声音消失得还要快,动作敏捷,豹子一般地窜入林内。 众人还来不及问个明白,另一道狂飙于身旁刮起,莫问已随小白之后冲进树林,助父亲寻找“礼物”去也。 梦儿笑道:“我也可以帮忙啊!”三父子先后进入林内,看来都心中有数,一同去找寻好有用的“礼物”。 默不作声的方失神板起了脸孔,心头相当纳闷。他明明是来“剑京城”企图提升地位,怎么竟变成了落难汉子? 细意向众人望去,见大家都一脸茫然!这些中土最出色的武者,都杀力高强,可惜皆一败涂地,失去方向。 心中难免跟各人一样,不住在想:“那小白的大师伯,甚么‘武尊’天夭,当真如此可怕吗?” 天夭,总有一天我方失神要会你一会。 “好了,别争先恐后,每人都有一份哩!” 小白父子三人终去而复返,同时都脱下了外衣,用作包裹之用,三大包发出好浓烈气味的究竟是甚么东西呢? 三人把衣衫内的“礼物”堆在一起,红红绿绿,都是奇形怪状的草药。 南星、防风、白芷、天麻、先活、白附子、花蕊石、归尾、红花、生地、灵仙、血竭。桃仁、大黄、乳香、投药。 知悉名字的大概只有这些,还有一大堆说不出名字来,也是特别稀有的品种,小白找来大堆草药干啥! “敌人士兵众多,单凭咱们二十多人之力实难以脱困,这三大堆‘礼物’,正好借花敬佛,让追兵吃点苦头,大伙儿就轻松得多了!” “在‘武英林’内,有数之不尽的各式草药,每一种药皆有它的特性,只要依我指示去寻找所需,混合再正确使用,就能炼出一种烈毒来对付追兵,轻易为咱们挽回一点优势。” 用毒一直是小自强项,这个当然是拜耶律梦香公主所赐。 先一步进入“武英林”内,是要为大家寻找用来炼制烈毒的草药。 刻不容缓,天夭大军随时杀到,小白要布下剧毒杀阵阻截追兵,也就必须各人同心协力摘来需用的草药。 将草药逐一分配,指示各人要到哪个方向、哪个位置采摘草药,如何采摘与采摘后如何处理。 一丝不苟的说个明白,只因为这些都是不能胡乱触碰的草药,否则好容易便失去功效。 不消一会各人手中均拿着小白所分配予的草药,转身冲入“武英林”内,行动要快,事不宜迟。 只要各人采摘到一定数量的草药,适当的混合在一起,再用火燃烧,便能衍生出一种毒烟击败敌人。 小白可以利用地形、空间,甚至身旁任何东西来杀敌,懂得掌握一切,才是智勇双全的天人。 原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武林高手,不期然都团结起来,小白的领导才能,教众人愈益融洽,沥聚成一股庞大力量。 小白要跟天夭周旋,这一批武林高手便是他的重要强助,他的内心不住暗道:“天夭,来吧,且看你我谁个才匹配登基为王!?” 各人离去,就只剩下中箭重伤的冯仁杀、负责把风的莫问,还有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失神。 冯仁杀受了重创,经过莫问一番治理,伤势已无大碍。 大懒虫没有理会方失神,原来互相痛恨的仇敌,好清楚必须先放下私怨。快将赶来的天夭以及一众杀兵,才是目下要面对的最可怕敌人。 方失神一脚踏前,接着的却不是第二步,而是血,不是一滴血,而是一大口血,血如夕阳般红,红得教人惊心动魄。 血是方失神所吐,人亦跌坐在所吐的鲜血上,整张脸痛得扭曲起来,前额更浮现了四道青筋。 气喘咻咻,方失神显然受了极重内伤,怪不得小白会把他留下,不让前他去摘取草药。 极力支撑而起,方失神绝不愿意让莫问看见自己的丑态,可是力不从心,爬到一半便脱力再跌倒在地上。 妈的!绝不能在莫问面前出丑! 忽地有人从后抓住衣衫,身上“陶道穴”、“关元穴”、“大椎穴”同时被重手封住,再也动弹不得! 莫问更蹴起方失神双腿,让他盘膝而坐,双掌在其背后“至阳穴”,头顶“通天穴”传入柔温内力。 真气随着“足太阳膀恍经”传入方失神丹田,“通天穴”、“天柱穴”、“大抒穴”、“肺俞穴”……。 岂知当真气传至“脾俞穴”,却被方失神引导入“足少阳胆经”的“京门穴”,再由“维道穴”、“居穴”、“环跳穴”、“风市穴”……传至“足窍阴穴”泻于地上。 方失神怒道:“别惺惺作态!” 大懒虫没有回话,强自把真气敛收,再疾点方失神的“肩井穴”、“外丘穴”与“胆囊穴”,让他不能再以“足小阳胆经”把内力泄走。 依旧把真气从“通天穴”、“至阳穴”传入,更以腹语传入方失神体内道:“你曾堂堂正正胜我,我当然不能乘人之危,况且少了你一个,咱们的力量亦减少一分。” “我敬重你是一条好汉,只是为了争取白家的权力地位,杀我倒算情有可原。虽然我不欣赏你的狠辣手段,但决斗中你也未有用上卑鄙手段,总算是个好汉。” 一个人的气量,可容纳自己的敌人,还有甚么事情大懒虫容纳不了,方失神不禁对这死敌愈来愈认同。 莫问就是莫问,恩怨分明,绝不无的放矢。 在“白浪岛”一战中,方失神确实未有以卑劣手段取胜。莫问内心好想早点觅得铸炼神兵的好手,把“神功”铸成利剑,再跟这不可一世、狂妄却杀力出神入化的方失神,来个一决雌雄。 胜负乃兵家常事,莫问能看得通透才可能有更高成就。 方失神痴了一阵,迷了一阵,面对莫问的友好,不知如何解释那种忽去忽来的情感。 “好,咱们约法三章,在逃出生天以后才决一生死!”方失神吐出抉择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闭目疗伤,不再纠缠在没有结论的矛盾感觉中,免得烦恼。 树林一带,景色钟灵毓秀,烟波浩渺,青山幽谷,风林低迷,寒香吐艳,确实是景致出色的好地方。 只可惜一阵子过后,杀戮便来,大地将沾满血污,甚么秀丽景致都必然变得一塌糊涂。 小白再战天夭,一场舍生忘死之战即将揭开战幔!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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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失神失魂记 日落西山,山峰残留一抹余晖,似是镶着一圈金黄色的边儿。 方失神在夕阳下,夕阳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仿佛已只腾下孤独的他,在树林一角无聊走动。 鸦雀无声,连夕阳都似因寂寞而变了颜色,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空虚、寂寞不如怎的竟突然袭上心头,也许从前每时每刻都有目标在前,不可能感觉空空荡荡,如今跟小白一起逃亡,失去目标,人就特别彷徨。 手紧紧握着“仇生”,就只有这个朋友相伴。 在“武英林”内漫步,心情忑忑不安,脑际胡思乱想,如何也难以安定心绪。 方失神走路的姿态怪异而突兀,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右脚再慢慢地往前拖。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犹豫又犹豫,回首细看凌乱的步伐脚印,方失神不禁有点失落,他的确从未如此迷茫过。 如此的一条道路,会否适合自己,究竟有没有走错? 生性高傲自负的方失神,经大懒虫疗伤以后,矛盾感觉虽努力在脑海抹掉,但感觉依然怪怪的不好受。加上陷入不如的迷惘,也就更显得无奈又呆滞。 本以为自己智慧非凡,岂料跟小白相比,顿见高下,两者相距实在太远。 方失神开始对自己质疑起来,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直以来向着为名为利的目标疾冲,当碰上真正的障碍,他终于停下来细细思考。 自己的人生应否有些改变呢?要变又如何去变? 正当方失神混乱迷茫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直教他猛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仇生”出鞘,剑疾若星,宛似一道银光,霎时间往后斩向惊叫声处,先下手为强。 有生以来,方失神就像一柄高手铸冶的杀剑,锐利、坚硬,一出炉便作战拼杀,从未有止息的时刻。初次的沉静被惊醒过来,防守的意识仍浓烈,“仇生”破杀而出,作出好自然的保护。 仍在微微颤动的“仇生”停在一个少女雪白的颈项之前,剑刃白,却比不上少女的肌肤雪白,白里还隐现嫣红。 月儿照在她脖子上,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两只自得好可爱的大门牙,飘来少女的甜香。 仿佛是温的、香的,令人陶醉,会把男人融化。 她是恬静的,在月光底下,细长的脖子,洁白皮肤下的血脉,宁譅地跃动素淡的生命,教人禁不住心生爱怜,无法自抑。 方失神原来是一个很能自制的男人,他凝视着眼前纯真少女的红唇,口唇微微呛动了一下,星眸半合,竟好想吻下去。 一轮明月洒下清辉,更可爱的是微风。 方失神的脸好痒,原来是发丝。 眼前不知名的长发小姑娘,发丝被晚风吹乱,轻轻拂过方失神的脸庞,教他愈觉有种难以名状的快意。 少女没有理会方失神的剑,迳自跪下,捧起地上一件形状奇怪的东西,生气地道:“坏人,你杀我小强。” 方失神细看少女掌中之物,方才发现是一只用竹叶编织而成的小草蜢,定是自己刚才不留神把它踏扁了。 少女看着手中草蜢,眼眶竟泛起泪光,真情流露,惨然道:“小强呀小强!你往黄泉路去了,可怜我独活世上,呜……,还来不及跟你道别呢?你……好可怜啊!” 哭得伤心欲绝,绝非惺惺作态,为的只是一只叶织草蜢,倒教方失神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应对。少女把脸上泪痕抹干,努力平复心情,气愤道:“你杀了我小强,要重重的赔偿啊!” 方失神只觉眼前少女十分可爱,性子天真烂漫,心中已有好感,她的话愈多感觉也愈快乐。 犹如生长在污泥上的莲花,那一种清新、脱俗、出尘的感觉,未有被污泥所沾染,平生岂能轻易觅见! 看着她,方失神一身戾气尽消,人亦变得祥和,从怀中掏出仅余的一只金元宝交到少女手上,道:“能够赔的就只有这些。” 岂料少女把金元宝塞回力夫神手里,仍气愤的道:“不,元宝是死,小强是活,岂能相抵!” 少女边说从怀里掏出四只金元宝来,交在方失神手上,道:“元宝我也有,你快赔我一只活生生的小强来,明白了没有啊?” 方失神一时间无言对答,这小姑娘情真又激动,说时眼眶竟又红了起来,珠泪险险便要掉下来,教人甚是怜惜。 在月色的映照下,少女别有另一番美态,悄脸娇嫩白腻,蛾眉敛黛,肤色欺霜胜雪,带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的眸子里仿佛漾起了一个悠悠的梦,教方失神看得迷迷糊糊,醉死其中。 漫长的人生中,方失神阅历极深,碰上过的武林中人有狡诈的、有卑劣的、有美的、有丑的,可是每一个亦不能在他心中留下特别感觉。 就只有眼前这纯真少女竟教自己一见钟情,刻骨铭心的感觉,真的不愿离去,只愿长伴左右。 白发魔女的美、冷柔柔的艳、唐芙的俏,都比不上眼前少女的素淡雅致来得吸引,她仿佛揉合了美、艳、俏为一体,发出一种无瑕的纯真,毫无雕琢的无媚,愈想抑制就愈冲动。 即使是气愤,也是另一种美态。 白发魔女、冷柔柔、唐芙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在红尘中打滚,故此即使是美,也难免变得庸俗兼附。 这动人少女也许人生只为快乐而快乐,简单又合理的生活目标,却难有谁能做到,故此一般人往往欠缺了如此清淡的纯美。 手拿着踏扁了的“小强”哭成泪人,举动幼稚可笑,但由那少女表现出来却揉合了难得的纯情可爱。 方失神好一会才抑压住妄然冲动,轻轻的道:“小姑娘啊,我踏毁了你的小强,唯一可行的赔偿就是这些银两,难道你要我投胎化作另一小强,长伴你身旁么?“银两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总会教你满意的了!” 少女把再次涌出来的眼泪抹干,忽然向方失神问道:“你快乐吗?” 怎么问得如此奇怪?从来未有想过自己快不快乐,只要达到理想目标,便自然快乐吧。只是快不快乐跟以银两赔偿踏扁了的小强又有啥关系?当真莫名其妙,教人摸不着头脑啊!? 少女却不理会方失神反应,自言自语再道:“刚才我发现有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涌进树林,身上大多负伤,定然是被人追杀,你衣衫上亦有大片血污,想来也是他们一伙吧。唉!被人追杀又怎会快乐。” 方失神正想回话,却被少女抢着道:“你别胡说八道了!以你这种生性局傲的武林中人来说,就只有成为一国之君,手握千军万马,左拥右抱后宫三千,那种生活才会感到快乐。你脑里所想的,都被我猜中了,对么?” 少女神情随着说话而变化,时而愤怒、时而叹息,表情丰富,也难怪方失神对她大生好感。 纤手拉着方失神衣袖,满怀关切的道:“先给我坐下来吧!” 双手爱惜地抚摸着“已死”的小强,少女老气横秋的道:“你知道么了一个人要令自己快乐,是必须、必然、必定要付出好大代价。” 她叹了一大口气,站起身来,在方失神面前来回镀步,像极一个书生模样,喃喃地道:“你以为得到荣华富贵,便会快乐无穷吗?但当你得到了之后又会如何?空虚、寂寞,反而充斥心头,嘿……,当真是个大傻瓜!” 美少女不住在教训自以为是的方失神,毫不忌讳,说话不留三分情面。 方失神几番欲打断她的说话加以解释,只是少女嘴巴滔滔不绝,一再截住方失神,抢着把她的道理一一说明,教方失神摇头叹息,惟有不再表示意见,只静心聆听便是。 把毁烂的“小强”放到方失神眼前,嫣然一笑道:“你看,我有小强,小强便是我的快乐泉源,人生简简单单便可以快快乐乐,你说呀!小强对我多重要,你用十只金元宝也代替不了我的小强哩。” 快乐,人生只求快乐,原来快乐可以好简单,只要你愿意,简单的小草蜢也可以令你好快乐。 方失神在沉思,他好需要时间去冷静,从前所有人都是供他利用来实现梦想,只是梦想却未必能带给他快乐,这个道理他今天才真正学懂哩! 在方失神思潮起伏间,少女不住在笑,快快乐乐的笑,对了,这种无牵无挂的快乐感觉,就是少女纯美的真正原由。 难道自己应该放弃一切了不,不可能!怎可以意志消沉,看来这种舒畅感觉和杀戮争战两者互相矛盾,平静快乐也不属于他方失神。 把已毁烂的小强拆掉,草蜢变回一片片翠绿竹叶,一阵晚风吹过,将“小强”的尸骸随风吹走。 “哗!好啦!小强死了,死得干干净净,明天可以再做一只‘小小强’,小强是父亲,小小强是儿子,子承父业,小小强将来使成为我的快乐泉源。” 小强被风吹走了,少女神情虽然落寞,语气却十分愉快,因为她的明天已掌握快乐。 抚弄着长长秀发,又再生到方失神身旁,举头笑向夜空朗月道:“你呀!傻瓜,还欠我一只小强,你还有甚么东西作赔偿呀!” 方失神淡淡道:“你的家在哪里?” 少女竖起十指,逐个指头的数道:“一、二、三,经过三棵生有红花的大树,便能到达一处水乡,我的家就在那里。” 方失神道:“快告诉村民们退避,危险快将降临,这个消息就是我给你的赔偿。” 扮了个鬼脸,少女像是不大相信方失神说话似的,迳自从怀中取出数片竹叶,十只葱管般的手指开始把竹叶编织起来。 看着她全神贯注在编织,那双不住变化的灵活眼目,似乎每一刻都涌出新的念头、新的主意,笑容从没在她脸上消失过,就似是雪地里初绽的红梅,看得人透心凉。 少女在织,方失神在看,气氛异常宁静,甚么天夭大军即将杀至,一切都抛诸脑后了! 手中编织之物渐渐成形,方失神才发现少女正在编织着另一只“小强”,终于大功告成,她将草蜢交到方失神手上,笑道:“你的快乐太少,这只小强便送给你好了,它定然可以为你不停的带来快乐。” 方失神把“小强”交回给少女,幽幽叹道:“傻妹子,小强并不适合我,它也不可能为我加添甚么快乐。” 少女偏偏硬要把“小强”塞入方失神手中,一边气愤的道:“我送给你,你应好好接受,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能如此婆婆妈妈,哼!” 月儿像热恋一样的爬满了山壁、土坑及整个树林……。 月底下人间有情! 从来未有人如此关怀过方失神,他冷傲、狠辣,但他始终也是人,人便好需要真正的情来暖透心窝。 “多谢!” 只是好简单的两个字,却好难才从口里吐出来。 少女把原来放在地上的药包背在身上,笑道:“今天帮爷爷采药,若不是遗失了‘小强’,怎也不会碰上你这个傻瓜啊!” 正要离去,见方失神依然愁眉苦脸,当下又转身回到他跟前,在他额上轻轻一吻,笑道:“开心笑吧!别以为我喜欢上你哩,留下一个吻和‘小强’,为的只希望你开心,我走了,别挂念我,嘻……,就算真的好想我,每夜想一阵子便是了。” 快乐终于远离方失神,他呆呆的抚着被吻的前额,怎么自己竟脸红耳赤起来? 难道……是爱? 这纯真又可爱的少女,来去如风,是神仙么?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梦又何时会苏醒!? (炽天使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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