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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茶道禅与侘     白雪纷飞,也难怪啊,已是入冬时分了。   覆盖在狗尾草上的雪花,出现了闪光,白日照耀下,显得有点无奈,先是亮得发光,继而便溶化了。   灿烂只在刹那间,很快便消化于无形。生命彷佛也是同样疑幻似真,杀力的强光熙来,便溶解消失。   天地苍茫,风雪人间里决战,总有一人的生命会像风雪一样消失,谁是阳光?   谁是白雪?   小白还来不及拔剑,丰田武神的一双手已扣住他双肩,制住小白不能动手拔剑出鞘。   双手根本就更胜“天钩”,五指比钢铁更坚硬,小白一呆之际,咆哮中的丰田武神双肩同时爆开,疾射出四个天钩,抓向小白双耳及肩背之后,插入肌肤,扯!   丰田武神身体内原来竟先藏有四个“天钩”,内力爆出攻敌,更能控制肌肉收缩,把“天钩”扯回。   “天钩”抓住小白耳后,正好能把小白的头颅撕得一分为二,背后的一对也能分尸,同时又制住了双手,要拔剑斩断“天钩”也就不可能,只得任由鱼肉,难以反抗。   不断的一分又一分扯回“天钩”,扯得小白的脸容已有点扭曲,背后骨骼亦“喀啦喀啦”的作响。   小白忍痛挥出一掌攻击丰田武神的胸口,对方被震退的同时,四个“天钩”相对拉力也加强,小白所受痛楚更大。   不断“天钩”,绝对无法摆脱死亡威胁,但丰田武神十指深入肩膀肌肉之内,双手难以提起,如何能拔剑?   笑得如疯似狂的丰田武神,看见小白一筹莫展,也就更再加重指力,要小白多受点痛苦才死。   鲜血飞溅,小白的反应是笑。   “你上当了!”小白冷冷笑道。   上当?上甚么当?小白,你在胡说八道!   从小白身上溅出的鲜血,部分溅在神兵“赤龙”剑鞘上,血化锁着扣死剑与剑鞘的神龙,血龙飞升化现,解了剑扣,“赤龙”自动出鞘,从下而上,划出了一条血线。   血线非但斩断四个“天钩”,而且把丰田武神一份为二,当他倒在狗尾草丛上时,仍不瞑目。   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我不能死,不会死的!”   人生真的寂寞如雪?来吧,就让我的两截尸首都盖着满天飞花白雪,好好把我的生命与光荣同样封存起来。   雪花好漂亮,轻洒在小白身前的大将军尸首之上。   多少英雄好汉都像他一样被埋葬,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胜者为王,现实得比冰雪更冷!   冰雪冷,人心更冷。   人心冷,谁的人心最冷?   冷冰冰,脸如寒霜的宫本剑藏在远处一棵树顶再度现身,笑得好快乐,笑得犹如刚解除甚么大威胁似的。   小白笑,无奈的笑,声如洪钟怒道:“宁愿忍住剑决吸引,暂且不跟我一战,为的就是藉我‘赤龙’斩杀同是武将的丰田武神,居心叵测,歹毒可耻,你的心比冰雪还更冷啊!”   心冷,笑容更冷,宫本剑藏好期待小白能逐一先杀尽九大武将其馀七人,他会很耐心的等待,等其他武将死光,他的地位便变得稳如泰山,甚至威胁家主江川不死,那时才诛杀小白。   来吧,小白,快替我开路,快替我杀掉我讨厌的其馀武将吧!   明争暗斗,不论是两大藩国又或是天皇帝国,浪人、忍士、武士,大家都为争取更大的成就而不择手段。   “天皇帝国”的人都冷漠无情?但怎么却又由天皇、两大藩国统治了数百年,整体架构还不曾动摇过?   愈深入了解“天皇帝国”,愈是不明所以,唉!   “老天爷,哈……我早说过你不敢把我置之死地吧,本世子不鸣则矣,一鸣惊人,爹要我打探的军情已掌握了,我的能耐如此高强,应该是成为王者的最佳人选吧!”   怨天世子并没有向来拯救他的小白、朱不三等道谢,反而是指天笑骂,性子古怪离奇。   世子突然走到众人前,问道:“你们快报上名来。”   小白他们不明所以,也就逐一说出,只见怨天世子又指天咆哮道:“喂,天公啊,听清楚了,小白、朱不三、朱小小还有桃子,都是来沾我光的家伙,先前他们都因我的大福大运而不致遭殃,欠了本世子一份大人情,算了吧,当是缘分好了,你记下他们欠我人情就是了!”   出生入死来救世子,如今在怨天世子口中竟然变成了沾他的光,因为沾了他的福运而不致死去,甚么还欠下他的人情,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如此强词夺理,小白们真的啼笑皆非,不知所谓。   怨天世子一脸了不起模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众人教训道:“遇上我你们真的走运,切记啊,本世子是下凡神人,鸿福齐天,你们跟在我身旁沾了福运,必然受用无穷。他日本世子当上了藩王,就封大家为将军,跟“江川藩国’大战,胜利了就一定是我大福大运帮助了!”   “挑那妈的真有意思,原来道理可以如此扭曲,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世子啊,你说得头头是道,看来心里也深信这歪理,我朱不三就是佩服你一等一的自圆其说、自鸣得意、自命不凡、自私自利、自欺欺人、自成一家,我朱大头当真自愧不如!”   气上心头的朱不三忍不住反驳,话语中带着讥讽之意,直接顶撞高高在上的怨天世子。   身旁的桃子立时怕得要命,全身颤抖起来。只因在“天皇帝国”的制度里,四大阶级分明,世子的“贵族”身分,跟朱不三等的“官武”身分差了一等,朱不三绝不能得罪世子,否则便惹祸犯忌,可以处死。   被奚落的怨天世子却竟然没半丝怒意,浅露笑容,一手搭在朱不三肩膀上,像是相当要好似的。   “哈……你这胖猪头的性子真好,有话直说、有屁便放,不似一般浪人、部下,口是心非,把一切不满都藏在心里,待机会来了,便狠狠报复,肥猪,本世子欣赏你!”   出生富贵的怨天世子,自小便被册立为继承当藩王的下一代主人,身旁的阿谀奉承者不计其数。   每一天对着面目带笑、心底藏着另一种感受的人,怨天世子一路成长,不断发现人性丑恶,也就极为憎厌。   小白看见他指天痛骂,彼此都是直肠直肚的性情中人,顿时大有好感,如此可爱人物,只要携手联合,藉其力量也许有可能阻碍“江川藩国”的侵略中土行动。   “呀,真不得了,这个甚么桃子,竟是你朱大头的娇妻么?哈……皮光肉滑,娇小玲珑,气质动人,身材美好,夜里拥抱玩玩,真快乐透啊,恭喜你这猪头艳福无边呢!”   怨天世子的心直口快,原来各方面都一样,只见被夸赞的朱不三顿时飘飘然,十二分受用,只害得桃子脸红耳赤,低下头不敢望人。   朱不三对怨天世子再无隔膜,他一手搭着世子肩膀,笑道:“世子原来对女人也颇有认识啊,挑那妈的我朱大头这方面就差一点,只是床上神功则天下无敌,好可惜啊,我跟桃子还未洞房。”   怨天世子愕然道:“这个太过分了,要努力、奋斗啊,下定目标,三天之内便要夺其贞操,操她个半死,这样才显得是大丈夫啊!”   “下定目标,三天,夺贞操,桃子不肯就范又如何?”朱不三傻呆当场,已糊涂了起来。   世子笑道:“太好了,要是她不肯就范,那就更加刺激,你没试过么,强来个霸王硬上弓,快感更强得多了,唉哟,想起来也心痒痒,刺激、快感溶为一体,她死命挣扎,你按住她强行占有,甚么不要不要,哈……性欲更被牵动,好满足啊!”   两个人竟又谈得甚为投契,朱不三对“天皇帝国”女性有了更深入了解,也就蛮有把握要桃子投怀送抱了。   说说笑笑之中,五人沿来路回到“神山藩国”去,因为个性相近,怨天世子好快就与小白、朱不三等建立了深厚友谊,四人同心,决意与主战的“江川藩国”周旋。   小白等人救了怨天世子回来,又杀了丰田武神,还败走威名显赫的德川神风与及宫本剑藏,立时引起全国轰动,人人颂赞,毕竟“神山藩国”已许久未有如此威风过了。   近一百年来,“神山藩国”一直主张固守,休养生息,开垦土地,跟重武主战的“江川藩国”实力愈益远离。   每次有斗争、开战,一定是“神山藩国”割地或赔偿求和,早已司空见惯,这次重创敌人,当然整个“神山藩国”民心鼓舞,欢腾四起了。   小白甫回到“神山王宫”,已被单独邀请同试“茶道”。   怨天世子作为引领,先与小白一同换上素白茶服,以示尊敬“茶道”之学。   世子的一向不羁脸容也突然不知去向,换来是截然不同的冷静、平和,彷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当进入“茶室庭园”,地上铺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作为踏脚之用,一直伸延成真善美。”   世子说道:“咱们必须小心的脚踏‘飞石’而行,来吧,先从“中门’低头进入内园。”   所谓“中门”,只是一道较矮的门口,要穿过便必须弯腰低头,甚是麻烦。   小白道:“怎么不把门建高一点呢?”   世子淡淡道:“首先,你应该明白‘茶道’之真正涵意。‘茶道’主要极为讲究礼法,并结合了‘禅’的精华及‘侘’观,再提升至艺术境界,让人修心学习。”   小白对学问的追求甚是有兴趣,再追问道:“中土有‘禅’的观念,我当然懂,但‘侘’又是甚么?”   世子道:“‘侘’是指人要学习避免锋芒太露,追求简朴及抽象美。是剥开事物表面的假象,探究隐藏在内层的真善美。我们得到任何的荣耀、快乐,都好容易陶醉于表面感觉,这样的外层虚幻,容易令人迷失,故此必须懂得探究内层精神的真善美。”   小白点头,总算稍稍明白,指着前面的“中门”道:“此门就是要每一个来学习‘茶道’者,任你是达官贵人,也必须低头弯身,人人无分彼此,先撇开表面风光,抛弃特殊身分,清心寡欲,才能虚心静虑,从‘茶道’中领悟人生。”   世子微笑点头,穿过“中门”,在“茶室庭园”中踩飞石前行,至一个水井之处停了下来。   世子以水瓢取水净口、洗手,淡淡道:“前面‘茶室’被视为圣地,每个客人在进入前,必须先以此‘蹲’内的水清洁。”   两人依照规矩,再前行至茶室入口“躏口”,在绑着绳子的“关守石”前止步。   小白已有点明白,沉默的神山八代是要他在救世子、败大敌、夺得无上光荣的同时,更进一步去了解箇中感受的内涵意思,故此便相邀一同来到“茶室”静思,学习“茶道”。   以“茶道”来提升个人修为,可见神山八代绝对是深不可测的人物,也是小白到了“天皇帝国”以后,所遇上的最了不起者。   进入简单、宁静的“茶室”,原来连布置也十分讲究,绝不能乱,必须以简朴、有禅的感觉为主。   墙上挂物,都是水墨画及富禅风的书法,茶客所用的放“抹茶”茶叶罐“枣”、茶碗;烧水泡茶用的“釜”、“风炉”;取热水用的“柄杓”、搅拌用的“茶究”,全都一丝不苟。   眼前,闭目静思的神山八代已守候多时,他也一样换上素白茶服,依照“茶道”规矩在修心。   小白也受到四周环境感染,恭敬的坐下,跟着严谨的“茶道”礼仪,吃糕点、捧茶、转碗,以三口喝完茶。   沉默的神山八代依然如一座大山般屹立在前,慢慢感受茶的味道,深思静虑,气定神闲。   透过神山八代的处变不惊、冷静沉稳,每个人只要细心欣赏,自能领悟、学习其中的高尚情操。   “有甚么感觉?”这是神山八代的第一句话。   内里意思可能太多,是学习“茶道”的感觉?对神山八代有啥感觉、挫败三大将军有甚么感觉?   神山八代要问的究竟是甚么?   小白突然醒悟世子曾提及“侘”的精神,当下笑道:“感觉是平静,正在跟藩王学习应有的感觉。”   神山八代笑了笑,竟亲自又替小白送上一碗茶。   神山八代道:“‘茶道’精神在于四个字‘一期一会’,意思也就是主人和客人因茶相会,精神相通,情景稍纵即逝,此刹那的感觉是不可能再重复发生,一生只此一次。”   小白再又三口喝完茶,以茶碗正面面向神山八代,淡淡道:“小白初到贵境,惹来是非,得藩王赏识,彼此感受新鲜,相互沟通、信任,也只是淡淡然的开始,萌芽感觉只有今时。”   神山八代道:“人生在世,表面风光只是虚荣,彷如浮云,一瞬即逝,心有所悟才是实在。”   小白道:“这也是‘天皇帝国’的阶级精神所在,大家不必理会自己地位或高或低,重要的是如何于自己的阶级做得最好,成为最出色者。不妒人、不自卑,只要接受。”   神山八代笑了笑,小白真的悟性奇高,从中土而来却很快便掌握到“天皇帝国”繁复的社会结构大道理。   只要人人依此思想作为信条,每个人都会甘心被高高在上的统治者领导,任由主使、差遣,不会抗命,顺从贴服。   难怪当初桃子不爱朱不三,但只要被命令下嫁又丑又胖的男人,仍然会妥贴服侍,甘心当个任劳任怨的妻室。   妻室有她的责任,有她的必然,必须做符合身分的事,其他的喜恶感受,不应破毁妻室固有要履行的一切。   小白笑道:“藩王要小白领略的道理、精神,大致上都明白了,但看来藩王还希望小白的悟性可再深一层。”   神山八代长久才道:“咱们‘天皇帝国’数百年来能屹立不倒,天皇、藩国的相互关系至为重要,要是平衡力稍有倾侧,可能便会天翻地覆,甚至大地灭亡。”   小白道:“二百岁的江川不死不断扩军,力量如日中天,要改变原来平衡的形势,就只有这老不死有此能耐。”   神山八代拿着茶碗道:“碗内的茶太满,便会溢出,热茶反而灼伤手指,过犹不及,反害自己。”   小白道:“三个月后,这疯狂藩王将派兵攻打中土,企图建立脱离‘天皇帝国’的新国度。”   神山八代道:“三天后,已一百年没有进京面见天皇的江川不死,将趁‘时代祭’入京都。”   小白愕然道:“一定有所图谋。”   神山八代淡淡道:“茶,太满了,自然溢出来,是必然的事!”   小白道:“江川不死要对付天皇?”   神山八代道:“他要当天皇!”   惊讶失色的小白呆在当场,这江川不死实在胆大,以攻打中土为藉口,便可以堂堂正正扩充军队,待时机成熟,便先攻杀天皇,由他一登龙门,雄霸帝国一切,那时才再挥兵攻打中土。   原来野心家的意图绝不简单,江川不死要一举数得,彻底完成霸业,无后顾之忧。   神山八代说罢,与身旁的怨天世子继续喝茶,一派闲定,再没有说甚么话。   小白也同时喝茶静思,大家也都在等待,等待答案来临,也就是今日“茶道”的最终目的。   小白终于开腔,问道:“闻说天皇以下的朝廷文武百官,均由贵族担当,贵族独揽政权,生活虚矫华丽,日趋奢靡,尊称为‘平安贵族’,武学修为却是相当出色。有人要刺杀天皇,却必须先对付‘平安贵族’,之下还有大批武士,绝对丝毫不容易。”   神山八代再也没说甚么,只是在点头。   小白笑道:“一定是筹划已久了,那江川不死已笼络了部分‘平安贵族’,联手诛除异己,再行刺天皇。”   依然是平静如常的神山八代,仍然在等小白的一句话,他好希望小白会答应。   “好,我入‘京都’,刺杀那江川不死的事便交给我吧!”小白终于说出了神山八代期待已久的话,立时再送上茶,脸上鲜有的微笑来了,心结终于解开。   小白再三口喝茶,道:“但请也同时答应我,小白杀了江川不死,天皇及藩王阁下,就必须承诺不能侵占中土大地。”   神山八代又再开口,答道:“一言为定!”   小白终于答应前往“京都”刺杀二百岁的江川不死,但如此无敌神人,小白能对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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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挑那妈叉鸡     “丸庭园”采用“筑山回廊”式设计,池塘位居中央,各色大小岩石环列在外,庭园四周樱、枫等树木环绕。   池中有个小岛,象徵蓬莱仙岛,传说“蓬莱仙岛”是中土仙人居住,又有长生不老药的地方。   “丸庭园”内,一阵阵呼喝叫喊声响起,娇柔无限,好听得不得了。在池塘旁的一角草地上,婀娜多姿的桃子正在练功。   只见她一个踉跄似仆或跌的倒在地上,姿态却是优美有致,双腿突然向后飞踢,迷人姿态看得人神摇魂荡。   在一旁的朱不三竟眉头紧蹙,状似并不欣赏,不断摇头叹息,天啊,这好色家伙死性改了么?   草地之上又滚又爬,原来是好难表现出美妙动人姿态的招式,在身形婀娜的桃子演绎下,都仿似有了美丽的生命,瞧得人眉飞色舞,一动又是一种风姿,活色生“停啊!停啊!   你……究竟搞甚么鬼啊桃子?”一脸不满惆怅的朱不三,脸容绷得紧紧,急急走上前喝止。   桃子正在努力练功,原以为会被朱不三大赞不已,怎知换来却是没头没脑地责骂,立时怅然若失,进退维谷。   桃子胆怯怯道:“功夫……招式都是相公传授的啊,桃子……已很努力的练习,没有半丝偷懒呢!”   朱不三五指抓向自己的脸,极为不满道:“放屁!放屁!你如此学我功夫,包保你一生一世也不可能打倒仇人,说甚么报仇雪恨,唯一可能就是在梦中行刺,唉!”   原来桃子在“天野神鹤岛”上,见到朱不三武功出神入化,仰慕不已,回皇宫后立即向他请求,拜入门下,要苦练他的神功。   桃子也实在很努力,朱不三所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牢牢记在脑中,半分不忘。   只是朱不三的招式动作实在难堪又古怪,女儿家使出来甚为粗鄙,便稍加调改,变得优美异常。   朱不三气上心头道:“桃子啊,怎么原来既直接又刁钻的招式,你把它转化成又柔又弱啊?”   桃子吞下了一口唾液,细细声道:“我觉得招式太唐突、太难看了,就算依足你的指示,我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感觉’,好难发挥出精髓来,惟有稍加改良吧。”   朱不三怒火中烧,喝道:“放屁,你不是稍加改良,而是彻底摧毁,我的‘朱氏贱格拳’,就是把原来本身粗鄙独有个性,融入拳法中,令武功施展出来特别得心应手,拳意随心意,心意动杀意,招式、个性合一,杀力自然高强。”   “你啊,胡乱把我的‘朱氏贱格拳’改得柔柔弱弱,一拳打爆下体,你就拍一拍算数,天啊,你不打爆敌人,他双腿就会踏破你头颅,非但杀不了人,更要赔上性命哩!”   朱不三的一番教训,把桃子骂得狗血淋头,但她却毫不反驳,因为她知道相公目的也只是对她好。   要复仇,亲手宰掉大仇人,便必须拥有高强武功,朱不三平素对自己体贴入微,半点也不敢大声。   现在却是疾言厉色,为的也不过是害怕她学艺不精,在交战对决时杀不了仇人,反被斩杀而已。   愈骂得声色俱厉,证明朱不三愈是疼爱自己,桃子内心反而相当喜悦,总是含情脉脉的望着师父朱不三。   不停的点头又点头,朱不三指点得是,但她实在掌握不到其中粗鄙感觉,杀招挥不出威猛杀力来啊!   朱不三突然对着桃子喝道:“挑那妈叉鸡鸡!”   一句粗话劈头而来,只把纯真的桃子吓得傻呆了,相公……他为甚么对自己说脏话啊?   朱不三笑道:“怎么啦,这句‘挑那妈叉鸡鸡’感受如何?”   桃子道:“好恶心啊!”   朱不三笑道:“来,你也说一遍‘挑那妈叉鸡鸡’,准备,要尽情投入,来吧!”   “挑……那……那……油鸡!”桃子含糊道。   朱不三的双目瞪得比月亮更圆更大,傻愕当场道:“你……说甚么油鸡?不是上酒楼、饭馆啊,甚么油鸡、白切鸡?”   桃子不好意思地道:“好难说得出口啊,我学武功吧,又何苦逼我说粗鄙话呢,删改一点不是更好么!”   朱不三摇头道:“桃子夫人啊,相公要传授你的,正是最上乘武功啊!你知道嘛,一直以来你不能施展‘朱氏贱格拳’,就是因为你纯情的性子接受不了太粗鄙的行为、说话。从中也感受不了我最强的拳法精华,当然就不可能打出狂猛精髓杀力来了。”   “要改善,必须先要你融入我的性格,跟我有一样粗鄙的言谈、神态、行为,久而久之,习以为常,当然就能潜移默化,把性子结合武功,轰出神髓来了。”   桃子终于明白朱不三的一番苦心,原来要学“朱氏贱格拳”,自己必须先学会“贱格”,愈有朱不三的低贱性格,便愈能发挥武学精髓,桃子恍然大悟了。   “挑那妈叉鸡鸡!”桃子突然叫骂出来,竟然也觉得真的好有趣,不怕羞耻便朱不三仍是一脸不满,不停的摇头道:“不……哪里有水准,声调太柔了,再来!”   “挑那妈叉鸡鸡!”   “不……再认真一点,再把五官绷紧,再来!”   “挑那妈叉鸡鸡!”   “你,好得多了,但还是不够气势,你不能双脚合起来站着说粗话啊,应该把双脚分开,一脚递高踏在约二尺高的小台阶或凳子上,再有一副不可一世的贱样,怒喝才成。”朱不三再进一步细心指导,真的循循善诱,不遗馀力,尽心教导。   桃子果真一脚踏在假山石上,叉腰指着朱不三,怒喝道:“挑那叉鸡鸡,你早叉一点说嘛,麻叉烦又招狗积,你再不说明白一点,信不信我一叉拳打你妈的大鼻子爆飞鼻屎鼻涕,痛叉死你算叉数!”   朱不二呆在当场,也不知如何回答。   “哈……”   朱不三、桃子同时相视爆笑,嘻哈不绝,实在开心痛快,桃子终于掌握了“朱氏贱格拳”的“心法”,只要继续苦练下去,必然大有所成,既贱格又武功超群。   爆笑声中,桃子的心已愈来愈有“感觉”,她早对跟前丑八怪朱不三有倾慕之心,现在又习惯了他的粗鄙行为、说话,整个人慢慢溶化在同样的世界里。   就似是一同呼吸,思想、反应都一样,再加上他俩已共同生活,彼此同心,对方又是自己学习的对象,跟着有啥事发生,谁也可以轻易猜度推算出来了。   原来,一个你极为讨厌的人,也会突然转变,令自己对他有爱慕之心,世事果真难料。   朱不三一脚踢向桃子的屁股,哈哈大笑道:“嗯,你的大屁股又厚又丰满,相当有弹性,真好踢。”   桃子也毫不示弱,一个鹤嘴啄中了朱不三的下体,痛得他呱呱叫了起来,桃子又笑道:   “哈……原来你那话儿也有弹性啊,割了下来炒饭,大概也相当弹牙呢!”   “丸庭园”内,两个露水夫妻在胡扯乱打,你咬我耳朵,我咬你大鼻,你把泥沙塞入我裤内,我脱下你裤子涂上墨色,搞来搞去,不期然两人感情已跨进了一大步、爱情,男女不一定外表相衬。   爱情,男女的性格却必须合衬。   “神山王宫”的南门前方,有一所窄小的“本愿寺”,寺内的住持是神山八代麾下三大神将之一。   这位神将从来不带兵出击,只负责固守正宫,部下全是由僧侣组成的“僧兵”,白衣连头包裹,所用的兵刃都较为简单,惟是杀性强横,此浪人更胜一筹。   小白与怨天世子急忙赶到“本愿寺”去,只因为怨天世子透露出原来神将的名字是不动明王。   “一休七绝”中的战旗“风林火山”,当年一休圣僧就是把他赠给最适合的武僧不动明王。   小白见识过“浮世绘”后,也好想认识一休在三十岁时所铸造的战旗“风林火山”,便由怨天世子带路,直闯“本愿寺”去,再欣赏“天皇帝国”七大神兵之二。   小白道:“一休大师为何会把他在三十岁时,也就是‘一休七绝’的最先神兵,赠送给不动明王呢?”   怨天世子道:“简单得很,因为明王根本就是一休大师的唯一徒儿,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有啥稀奇。而且,这‘风林火山’在铸造时,根本就是依照明王的特性去打造的。”   小白道:“真的好想来个一窥全貌,把‘一休七绝’的每一神兵都欣赏齐全,嗯,那一休圣僧必然是非凡人物。”   怨天世子笑道:“只是个五尺矮个子,十分慈祥,嘴里佛法颇有见地,就是这般而已。   哼,相比我这天生王命,富贵一生,非凡之尊,那笨和尚一休又算得上甚么!”   小白笑道:“看来世子对一休大师也有极深入的认识,甚至好像还跟他有点交情似呢!”   怨天世子道:“当然了,他一直留在咱们‘神山王宫’内,受咱们供养,彼此的关系当然融洽。”   小白就在“本愿寺”前停下脚步,回头张大口凝视怨天世子,有点不能置信道:“一休大师他……就住在此王宫之内?”   怨天世子笑道:“当然啦,就在你面前的‘本愿寺’,这九牛来从未离开过半步。”   小白对铸造了七大神兵的神秘圣僧最是好奇,加上还有机会欣赏“风林火山”战旗,不禁喜悦万分,心情激动起来。   一步又一步踏入“本愿寺”,还在大门前,一阵又一阵的热流飘散出来,明显的内里已热烫如洪炉。   小白愕然道:“怎么会如此酷热,真奇怪!”   世子不答话,轻轻一笑,便引领小白走到更热不可耐的第二层楼上,前面是一道大铁门。   拉开重重的厚铁门,高温热气如火涌来,小白眼前所见,竟然是一座铸造兵器的大火炉。   一个光着头的五尺老僧,全身赤裸,只馀下遮住下体的一块白巾,掩住最重要部位,正在努力锻造一把新兵器。   眼前炉灶两侧壁上各开有十八个通风口,并插入竹管与鼓风器相接,炉的两侧各设有活页式鼓风器。   冶炼时,每台鼓风器由工人交互用脚踏之向炉中送风,并在炉内焚薪烘乾炉膛,再充入黑木炭,点火鼓风。   小白初次目睹锻链刀剑过程,是在“武国”“剑皇宫”内,惟是今日所见又是一新耳目,与中土方法小同大异。   怨天世子笑道:“这就是我国独有的‘蹈吹’炼铁方法,钢铁料完成再熔铸为‘刃’。”   先前那光着身子的家伙正在反覆锤打,不断把铁料锻薄,制造出锋锐的神兵。   小白再走上前看个究竟,突然嗡嗡声急急响起,手中的“赤龙”不停颤抖发出响声,同样,老僧人用长铁钳夹住正在锤打的“剑刃”,竟又激起火花溅射,不停跃动。   “赤龙”嗖的一声便迳自飞出剑鞘,疾射而出,扑向还没打造完成的“剑刃”。   老僧被突如其来的“挑衅”弄得手忙脚乱,只好极力箝住“剑刃”,免得飞脱甩出。   惟是“剑刃”似已具有灵性,不甘示弱也飞射而上截拼“赤龙”,两“神兵”相遇挥斩,立时光华耀目,如与烈日争辉,竟光亮得令人难以睁目而视。   强光暴射下老僧也感愕然,铁钳一松,“剑刃”便飞脱而出,与“赤龙”展开灿烂激战。   血色贲动的红光,勇猛精进,在半空漾起凄美的颜色,教人神迷魂荡。那荡心摇魄的声音钻入耳中,更像是痛苦、恐惧、绝望一同涌入心肺,扭曲五脏六腑似的。   星火四散,太过分的灿烂夺目,内里却又暗藏极痛极震撼之哀苦,“赤龙”与“剑刃”   竟射入了烈火洪炉里,激得火舌高张,热气腾腾再升,斗得难分难解。   那老和尚突然跃起,手上大铁锤重重轰在洪炉之上,洪炉立时应声爆炸,两神兵也再飞射而出。   老和尚以铁钳再夹住“剑刃”,小白则一手夺回“赤龙”,收回鞘内,紧紧按住。   但“剑刃”重遇炉火,炙热再升,竟熠了铁钳再甩射飞出,老和尚一手执握,五指扣死,竟然以自身内力压下“剑刃”的荒唐杀性与高涨炙热,手臂仍不停颤抖。   满头大汗的老和尚一脸慌张,笑道:“唉哟,好哥哥,险些儿被你的‘皇者之剑’害得我百岁无礼啊!”   小白笑道:“大师看来应该就是‘一休七绝’的铸造神匠一休圣僧了吧?所谓百岁无礼,是何意思呢?”   一休伸出舌头儿,满脸顽童模样,一屁股先倒坐在地上,气喘咻咻道:“先别唤我作甚么圣僧,最怕这些无聊冠冕,你喜欢便叫一声大师,不喜欢唤我作秃驴也一样。这‘剑刃’是我今年百岁所铸造的最新神兵,你的剑要是毁了我的心血,岂不就是百岁无礼,没有了我自己送给自己的贺礼了么,明白么?”   小白眼前一亮,再踏上半步望清楚,讶然道:“这就是‘一休七绝’以外,每十年才铸成的神兵最新者!”   一休挺举起“剑刃”笑道:“可惜啊,一直没有足够心思,还不能打造完成,这‘天皇帝国’皇者之剑,刚巧碰上你手中的中土皇者之剑,相互妒忌,也就拼个你死我活了。”   走上前也细心欣赏小白的“赤龙”,啧啧称奇道:“七十年前,我也曾听说过中土有一‘赤龙’,乃皇者之神兵,用者必须具有皇者特质,否则便驾驭不了此神兵,呵……真妙,今天我终于碰上了。”   突然一休的脸上充满疑惑,不一会儿又显得惆怅,再一会儿竟又哈哈大笑,像似是茅塞顿开,畅快不已。   “哈……对了,对了,我一直只专注在‘剑刃’的打造上,却遗忘了‘剑鞘’的设计、结构过程,以神龙把死,凭血化扣拔剑,此剑设计当真心思缜密,我却忽略了啊!”   一休对“剑刃”笑道:“好了,你很快便能大功吉成,有了启示,我就轻松多了。他日‘天皇帝国’这皇者之剑再遇上中土小兄弟手中同样的皇者之剑,一定精彩绝伦哩!”   放下了心头大石,一休大帅也就更为轻松、愉快,引领小白等走进另一道门,竟教小白呆住。   房内满是石刻、陶瓷、字画、雕花木器、漆器、象牙器皿,甚至是一桌一凳,竟全都是中土最常见之物。   踏进房里,甚至是或杯或碗,也是中土之物,彷如已回到中土,感觉跟正宫是两个世界。   一休拿着杯子不停转动,十二分欣赏道:“我对中土文化最为着迷,这些都是平素蒐集回来的妙品,只是我觉得还不足够,最好再改个中土的名字,那就最妙不过。”   小白看见这铸造神兵的大师,竟然半疯半痴似的,心里油然动了玩弄这老顽童之念,便道:“那大帅有了头绪没有呢?”   一休满脸苦恼,坐在地上不语,只是不停的摇头,活像已因此而大受打击,闷闷不乐似的。   小白笑道;“我有个建议,这名字十分之好,不如大师试试考虑又如何?”   一休当下大力点头,小白道:“大师常常要被善信问这问那,求教指点,你自己也在不停问,究竟用啥中土名字最好,每天在问,‘问’是烦恼,不问便快乐,故此,名字就叫‘莫问’,岂不妙哉!”   一休呆呆道:“啊,我就叫‘莫问’,哈……很好啊!”   小白强忍住笑,道:“对了,莫问,乖,听话,哈……”   莫问,也就是小白孩子大懒虫的名字,好玩的小白误导一休大师为自己改了“莫问”这中土名字,每一回小白叫他,就彷如呼唤自己的孩子,口舌上占尽便宜,老和尚却是蒙在鼓里。   一休还在大声嚷道:“莫问,我一休从此就是莫问,好名字,好名字啊!”   被愚弄的一休还在高叫自己是莫问,小白笑得别腰背痛,人人敬重的大帅,却被他玩弄于股掌,实在好玩。   不停的摸着矮个子老和尚的头,笑得泪水也溢射而出。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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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胆大一巴掌     “皇首城”内的大牌坊下,城中老街,各式各样老牌店号、徽式小肆、旗幡飘扬,人流熙攘,尽是古你风情。   所有的城民,头儿都向上抬,定睛望着牌坊上的城主笑莫问,心里都好紧张。   每一个人都好想胜利握在莫问手中,他来了以後,进行的旧制度改革,令每一个人都能凭着才能,有机会争取个人成功,摆脱贫困,彷佛人生成败都握在自己手里。   对战败的人来说,这种感受非常重要。可以尽量把精神投入於自我提升、锻你里,不必再陷入亡国的苦痛追忆中。   莫问当了城主後,政绩极为出色,“皇首城”的男女老幼,都好想他留下来继续统领大家。   莫问却偏偏选择认输,究竟是何道理?   只要效法上一次与梦儿的比试,莫问再一次倒头大睡,静待鸟儿在大火过後,再飞返回来,要嬴名昌世简直易如反掌,但现下又如何,莫问为何认输?他还对着傲霸的名昌世在笑。   “大王好像极为相信命理玄学,还搭建观星台观测天象变幻,等了十年才夺得权力,又不肯当皇帝,只躲在大福大运的名天命之後,当真迷信得过分,但为啥会笃信命运至此呢?”   莫问从不认识名昌世,只知他对玄学、命理极为注重,半生一直依照天命而带动自己命运,是切切实实的迷信者。   “我再给你最後一次机会,发箭吧!”只见名昌世却避而不答,再将弓箭递给莫问。   但从他鲜有的僵硬神态来看,莫问可以极为肯定这位杀人不眨眼、杀性最凌厉的太上皇,有一个最严重的致命伤--恐惧。   他的眼神是从开始便闪闪缩缩,莫问看得好清楚,名昌世一直不敢正视自己,他,好恐惧。   莫问只是一名小孩童,身为武功高绝的前杀手楼楼主,名昌世为啥会怕莫问?   好奇怪的问题,不可思议,但事实却真是如此。   莫问笑道:“喂,别怕呢,对面丛林已被你一箭烧通了顶,一只鸟儿也没有,你好成功啊!”   眼神仍是难掩莫名的恐惧,名昌世索性闭目不视,他就是不相信莫问能嬴他,说道:   “我等得好不耐烦。”   莫问笑道:“你不用再等,我已经认输了!”   莫问再次把弓箭放下,莫问竟然弃战?竟然把“皇首城”双手捧上,让名昌世轻易夺取?   这……究竟藏着甚麽玄机?   一向自负,但对此战却没有百分之百信心争胜的名昌世,脸上流露出莫名惊绝对在意料之外,莫问竟然弃战而承认失败,最惊讶者,除了名昌世外,当然还有一个在牌坊之下的芳心。   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知只要甜睡一觉就能等到明天,再一箭射下两只鸟儿,那便轻松取胜。莫问却明明能胜而不胜,甚至不战而称败,芳心虽工於心计,却也如坠进五里雾中,未明原委。   莫问笑了笑,对着眼前的大枭雄名昌世道:“阁下已占得此城,下一步该当便是‘皇国’的其馀二十九座城吧。”   名昌世道:“你回去告诉伍穷,本王的下一步还包括他的头颅,叫他千万小心。”   莫问笑道:“大王,你也要小心啊!”   名昌世惊骇骤现,惶急道:“甚麽?你说甚麽?”   只是你言一句,名昌世却是反常的紧张,惊疑不定,瞪目凝视,莫问也对此不明所以。   以武功而论,名昌世远在自己之上,为甚麽他偏偏好像很害怕自己呢了究竟是甚麽原因干,莫问没有再探求下去,走到牌坊之下,与依依不舍的城民一一道别,大家都璃着满眶泪水,舍不得莫问离去。   是莫问燃点起大家努力向上、改善生活的希望,他所制订的新制度,令大家都愿意付出、发旧图强。   “珍重啊,笑城主,咱们永远怀念你。”   “我的孩子定会好好在‘书院’苦读,多谢你啊笑城主!”   “你的钱币制度教我们学会了许多许多。”   “你的度量衡制度太神奇了,商贸交易因有了此度量衡,彼此就不用争拗。”   “十一岁的好城主,请受小人一拜!”   拜在莫问身前的,是莫问上任之初百般揶揄、指摘他的方老板,这买卖木材的奸商,现在已反过来支持莫问了。   “皇首大道”之上,左右两旁都挤满泪流满脸的城民,他们唯一碰上,不用严刑重罚、不靠武力镇压,整个城的城民都拜在神妙的创新制度下,莫问神力,又有谁及。   鲜花抛起,为离去的莫问小城主留下芬芳,意即表示莫问的功绩将千世长存,万世留芳。   在高高牌坊之上的名昌世,一脸诧异,实在不明所以,为啥这只是来了数个月的小孩,竟可以把民心都拉拢过来?   伍穷的“天法国”灭了“皇国”,国仇家恨在前,偏偏城民对此敌人派来的城主宠爱有加,支持至极,名昌世一向为武力、霸权的崇尚者,当然不会明白政事手段的神妙。   但内心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了解莫问施政之法,原来不费兵卒杀力,亡国城民也会甘心俯伏的。   出了城门,芳心终於再难耐心中疑惑,正要向莫问问个究竟,大懒你却又回复他的怠懒本色,伸一伸懒腰便走进早已预备好的马车上,哼着无聊简单调子便欲沉睡去。   芳心并没有打扰孩子,她很明白,这数月来孩子实在好累,就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吧。   莫问突然拥住芳心,把头儿压在她腿上,喃喃道:“娘的内心一定不停在问为甚麽了。”   芳心轻轻替孩子拍背,淡淡道:“你当然有自己的道理,娘可仍未猜得出来啊!”   莫问仍是阖上眼,身子屈曲而睡,仍再喃喃道:“娘先前应该看到,孩子离开之时城民都依依不舍。由此可见我所订下的许多制度,名昌世必须好好继续维持,否则便难以得民心。只要名昌世沿用我的所有制度,便证明他只是我的执行人,也就是逃不出我规你以外。”   “此模式奠定了我的制度设定是大为成功,否则便一败涂地,我不把‘皇首城’交给名昌世,这试验便永不能肯定。”   芳心愕然道:“试验?”   “当然啦,对,是试验。”莫问悠你道:“我从‘一万险’出来帮助伍穷,唯一要干的就是试验,爹当大王时一定不会让我作如此大胆试验,跟伍穷便可以大玩特玩了!”   好一句“试验”,原来莫问要引证一下自己的理论,也要试一下自己的才能,便答应助伍穷一臂之力。   莫问道:“战斗胜利只是一时,过十年、八年,你的兵士都老了倦了,如何能像从前一样威风八面。得到民众的支持才是真正胜利,伍穷要学习的就是这些。”   说了一阵,大懒你便倒头大睡,他的话芳心当然明白,但如日中天的伍穷,是否会轻易接受失去一城的莫大耻辱?   伍穷会就此放过莫问麽?   早已对伍穷心存恐惧的芳心,实在好担心孩子回到“皇京城”如何面对伍穷,被视为死罪的“弃城投降”,会有甚麽结果?   莫问弃城投降的消息,比他所乘的马车那八条腿跑得快多了,不消一刻已传遍整个“皇京城”。   当莫问进城时,饱受民众白眼睡弃,嘲笑之声不绝於耳,跟他离开“皇首城”时的际遇自是截然不同。   甫踏入“皇宫”,一脸幸灾乐祸的春冰薄已欢天喜地的走上前来“迎接”了。   “呵……我们伟大的制度家回来了,大家请为小城主鼓掌,好啊!”整个“皇宫”的“穷兵”侍卫都随着春冰薄有节奏地拍掌,肆意奚落,要把莫问的自尊踩在地上任意糟塌。   内心对莫问痛恨至极的春冰薄,他当然妒忌伍穷对这小子的过分宠信,明明他才是当城主的最佳人选,莫问一来,这好位置便交给了他,完全赶过自己头上,实在气忿。   春冰薄绝对只是个没有甚麽才能的“小人”,他甚至连“伪君子”也称不上,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人很明白,自己要继续向上爬,阻碍在前的,必须小心对付,莫问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伍穷对莫问的信任太过分了,不藉今日莫问落难多踩一、两脚,难料明天这小子又时来运到,被伍穷再次提升为甚麽宰相之类,那便大大不妙,故此春冰薄特别针对莫问。   大懒你突然停步,走向嘻皮笑脸的春冰薄身前,也咧嘴露齿的笑了起来,说道:“谁都说我们的春冰薄胆识过人,最该受人敬佩,呵……好了,今天终於得见,失敬,失敬!”   春冰薄不屑道:“啊,怎敢高攀咱们的大城主呢,甚麽胆识过人,哼,又怎如阁下呢,把‘皇首城’弄得翻天覆地,一塌糊涂,最後还双手送人,哈……你才是最大胆的呢!”   话不饶人,春冰薄早已恨得牙你你,心想莫问这回闯下大祸,伍穷定然会治以重罪,这小家伙也就再不能受宠了。   但面前的大懒你却似是毫不在乎,犹似认为拱手把“皇首城”送给名昌世,并非甚麽了不起的一回事。   大懒你抬头盯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春冰薄,笑道:“那我们应该比一比,谁才是最胆大妄为啊?”   突然而来的挑战,春冰薄又怎能示弱,连忙道:“哼,如何比法啊大城主?”   大懒你扯一扯春冰薄的手,示意他微微弯腰才细声在耳畔告之,春冰薄却道:“不必了,就让大家一同知悉比斗形式如同,我不要你败得不明不白便是。”   素闻笑莫问聪明机灵,智谋过人,春冰薄当然不会贸然比试,还是把一切公开有个证明,免得被对方愚弄。   莫问也就公开说出了比试谁更“胆大妄为”的条件,春冰薄、一众“穷兵”,甚至是芳心都顿时惊呆了,莫问疯了麽?   大家只呆呆凝视这大懒你,他是找死来了,春冰薄没有点头,也没有再说甚麽,他只“期待”莫问的“胆大妄为”结果,好了,这笨家伙一定预知会被处死,故此赶去投胎也。   众人跟在大懒你之後,抵达伍穷批阅奏章的“真龙殿”,参拜过後,莫问便带着笑容走至伍穷身前。   伍穷冷冷问道:“你双手把‘皇首城’奉送给名昌世,竟不发一兵一卒抵抗?”   莫问道:“大王认为应该多此一举?”   伍穷道:“多此一举?”   莫问道:“大王一直认定我能挡住名昌世?”   伍穷道:“当然!”   莫问道:“好!”   突然莫问出其不意的一巴掌掴在伍穷脸上,清脆响亮,脸上犹留下五指红印。   这就是莫问与春冰薄的打赌,真正胆大妄为的大懒你,失守“皇首城”後,还要当众掌掴伍穷。   已贵为九五之尊的伍穷,完全没料到会被十岁的莫问侮辱,盛怒下龙目直瞪,正要下令斩杀,但话到唇边,却又硬生生吞下肚里,半个字也不敢吐出来。   二人相视对望,百感交集,气氛极为紧张,下面的芳心、春冰薄等,都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莫问终於先启齿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错用了我便该当受罚。但我可以告诉大王,跟名昌世争战,以其今日盛势,实不能应付,接着,‘皇国’的其他城池,包括这‘皇京城’,也必然会落在他手上,大王宜先退回‘天法国’去。”   伍穷终於把怒意压抑下来,冷冷道:“你先回“御殿’稍事休息,一切朕自有主张。”   莫问表面没半点变化,但他的内心却是欣喜万分,他猜想的都没错,伍穷这次要芳心带他来,最大目的就是对付名昌世,并且十足相信莫问一定会压倒对方。   从名昌世对自己的无故恐惧,莫问推算出他俩一定有一个共同的关键秘密,知悉自己就是名昌世的克星。   秘密是甚麽?莫问当然猜想不出来,但连自己当众掌掴伍穷他都能忍耐怒火,莫问再一次肯定了。   但自己怎可能是强者名昌世的克星?   莫问转身住“御殿”休息,一脸迷惘,当然,在他前面的一大堆迷惘脸容,更是夸张。   春冰薄的眼神充满敬佩,大懒你啊,掌掴伍穷大王也不被处死,你当真是太了不起矣!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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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死将变穷将     “紫和殿”是伍穷用作休息的地方,但今天却多了一位高官在埋头苦干,拿着算盘算了又算,满头大汗不断滴下。   他的身前全是写满句子的纸张,他已咬住笔杆许久了,仍未能再多写下一字,真奇怪。   但算盘还是啪啪作响,到了最后,还是拿着一张纸条,送到坐在桌前的伍穷身前。   一共十张一模一样,都写上了完全没有错漏半字的纸张,摆在伍穷跟前,矮小的风不惑活像花了不少心力,一下子憔悴得不得了,吁了一口气,便放下手上算盘。   伍穷怒目瞪视,口中念念有词道:“一字记之曰‘问’: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   风不惑抹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气喘咻咻地道:“已再多算了十回,也是一模一样,绝对不会有错。”   伍穷道:“唯一可能是宰相你骗我。”   风不惑却毫不惊惶,镇定万分道:“咱们已必然是同舟共济,加上大王派在‘皇首城’的探子,曾偷看莫问与名昌世射箭决斗,也清楚见到名昌世胆怯心惊,我的批命又怎会错!”   “当年名昌世拿出他的生辰八字,要我为他连夜批算,结合他以星命术所推出的同一答案,便毅然放弃与名天命及名太宗争皇位,才免了被名太宗下旨处死,继而又等了十年,才乘着良机靠拢名天命这大福大运天人,登上太上皇之位。”   “这句‘一字记之曰“问”’: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   他当然会牢牢记在心中,笑莫问,天下就惟有他的名字有个‘问’字,对付名昌世,笑莫问就是他的克星。   原来,十年前神相为名昌世批命就已批出肯定答案,难怪伍穷要找莫问这大懒虫来对付名昌世。   伍穷连莫问的一巴掌都能忍住,为的就是十年前神相风不惑曾为名昌世作过详细批命,其中有着一字记之曰“问”此批言,暗示了笑莫问就是名昌世的克星。   伍穷又怎会不知名昌世绝不好惹,反覆再算,神相风不惑仍然确定批言准确无误,他只好继续维持原来的计划。   伍穷道:“既然天意如此,那就只好夥同莫问,跟名昌世一决生死,把他埋葬好了!”   风不惑道:“但对付名昌世之前,咱们的四位不速之客,必须先行好好打发。”   伍穷忽尔笑了起来,脑海中又似是构思出甚么有趣的事。   四位不速之客突然来访“皇京城”,都是为着同一目标,他们都要来跟伍穷讨价还价。   “皇御园”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池,跟从前没有两样,那高贵清幽的园林环境,仍然赏心悦目。   平湖上的“幽居亭”内,有四位不速之客,清一色都是十六、七岁,全都精神奕奕,双目炯炯有神。   坐在石桌之上,双目生成彷似斗鸡眼状,只五尺高的家伙,手持一把割禾用的镰刀,名叫--毛产,是“狂意族”派来的代表,看来态度极为不羁。   倚在梁柱的少年,脸阔身粗,十指又短又坚硬,手中的一把剑用烂布帛层层的包裹着,名为--招尤,是“农族”的代表。   蹲在地上动也不动、口中含着一柄小刀,眼目神情呆乱,双手长得几如两脚一样的,名叫--巅疯,是“异族”派来的代表。   还有一直没有露面,躲在一条梁木之后,太阳光照射下,他的人影投射在“幽居亭”中央的--影剑,是“海霸族”的代表。   就是这四位少年人来跟伍穷讨价还价。   伍穷甫踏入“幽居亭”,已感到被重重包围住,气氛甚是凝重,杀意不断在燃烧。   陪着伍穷前来的,还有“穷凶极恶十兄弟”,分别站在隔着平湖的对面迥廊内,依照伍穷吩咐,紧守岗位。   “就凭你们四位,便要朕把‘皇国’三十座城池分出来,让‘异海狂农’四族各占其六,未免太笑话吧!”伍穷眼目一扫,目光如炬,霸气狂焰犹如扔下巨石般把四人重重压住。   蹲在地上的巅疯,吐出小刀子,在石地板上画了又画,刻上了一头肥猪,吃得饱饱的,十分趣致。   跟着再一刀划下,一道疤痕从肚腹割下,原来的肥猪变被剖开,变得奇诡可怕。   倚在梁柱上的招尤笑道:“大王啊,‘天法国’穷人多,但咱们四族也不少呢,要是把三十个城池平分,彼此的贫民都有了好资源,那就皆大欢喜,无比的美好。”   伍穷冷冷一笑道:“你们都是‘异海狂农’四族不久前才招募的‘死将’,没家室、没负担、没前途、没希望,于是把生命押上,助四族争取利益,再从中取利。”   “死将”是这混乱时代下的“特产”之一,数以十万的军兵中,年轻人要冒出头来未免太难,因此“死将”便应运而生。   只要你孤苦无依,更不畏死,便可以随时向三国四族任何一方提出任何不可思议的计划,再由自己实践。   如此一来,四族付出的只是极少,但收获却好可能极大,“死将”便可走捷径而一飞冲天。   就如影剑、毛产、巅疯与招尤四个少年人,因看见伍穷一举攻下“皇国”,便自告奋勇,联合力量,以“异海狂农”的共同势力,趁着“武国”名昌世来攻,便上门威胁。   伍穷不肯割城赔上利益,便可能在应付狂霸的名昌世之同时,更要对付联合来攻的四族。   伍穷笑道:“你们四人确也胆大妄为,明知不可为而为,只要我一口拒绝,依军令你们回去后,便会当下处斩,你们不怕么?”   原来当“死将”的最大危险,就是完成不了任务,就算能安然回去,也必定被处斩,以免留有后患。故此“死将”必须视死如归,不成功便成仁,只有渴求一飞冲天的少年人才胆敢去试。   “大王不必太多废话,我们的四条贱命哪里值钱,死了就如蝼蚁被踏扁,平常之极,但大王却不一样,名昌世来攻,再加上异、海、狂、农四族,大王抵挡不了,就要付出宝贵的生命。”   桌上的毛产在咄咄进逼,伍穷也感到此子的气焰特别嚣张,看来对自己的实力极具信心。   伍穷踏前一步,笑道:“我伍穷从来瞧不起光说话、没行动的小子,要想拿到你们所希望得到的利益,一飞冲天,便先要显示出力量来,明白了没有?”   反过来向四位少年人威逼、挑衅,伍穷就是要看看这四个狂妄小子,究竟有何能耐。   他自己十七、八岁时,在“剑京城”中为争出人头地,何尝不是一样的不顾生死,为能付出赏银的人卖命。   名太祖要他与小黑杀谁,他就二话不说拿着“败刀”去割下那人的首级,至于那人武功如何、身分是甚么,伍穷从不会问半句。他只知道名太祖能给自己更好的生活便是。   为财卖命,伍穷当年也一样。   毛产缓缓站起,在桌子上对伍穷道:“好,那就让我先来领教大王高招,把养尊处优的九五之尊打得清醒。”   胆大疯狂的四小子,身处“皇宫”之内,只要跟伍穷展开杀战,必然惹来四方八面“穷兵”护驾,只凭四双手又如何能敌,因此一动手便肯定了四小子必死无疑。   但顽固的伍穷不肯就此割让城池,他们计划失败,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便把心一横豁出去算了。   横竖要死,先杀伍穷,留下威名再被处死便出色得多。   镰刀旋飞钩向伍穷脖子,招式古里古怪,伍穷一步先退,但不虞毛产的内力竟能令镰刀震出烈火,火舌抢前已卷住伍穷颈项,焚烧割斩,一招便要取伍穷性命。   伍穷脚下吐劲,竟震飞地下砖石,疾射向毛产的下体,痛得他如刀割切,劲力滞阻,招式顿然溃散。   一脚再踢出,把震射飞起的一块尖锐砖石直压插入毛产下体,攻势接连不绝,只痛得毛产叫得如杀猪般可怖。   痛,是一种感觉,一种教人“怕”的感觉,当痛楚来到,唤醒神经,便会自然反应退缩。   但已豁出去,视死如归的“死将”又岂如平常,痛反而刺激起杀性,愈痛愈要攻,一退便怯,一怯便死!   毛产的下体被割开了一尺长的口子,当然痛得无以复加,但他依然要攻,一头撞向伍穷,顿时血花飞溅。   被疯狂杀招所伤,伍穷的额头血滴滴在流。   同一时间,影剑也逼杀而来,他的轻功飞快如电,闪来闪去只见急影在身后,伍穷如何转身也看不见影剑的正面,他总是躲在自己的身后,但偏偏却不出招。   一个永远在你身后的敌人,所带来的威胁实在恐怖,随时出剑刺杀,压力锁住伍穷,教伍穷每招都必须留有三分馀地,随时应付影剑的突袭,伍穷功力顿然削弱剩下七成。   地上的巅疯也动手了,身体一翻,头下脚上的飞踢伍穷,突然又只以头支持身体,双手抓向伍穷双腿。   倚在梁柱的招尤,小心翼翼的慢慢拆掉包裹神兵的布帛,当神兵露出,伍穷一瞥之下也深觉奇怪,世间上岂有如此古怪武器。   一块驳接另一块,用不同大小、不规则的或刀或剑,相互熔接打造而成的“杂刀”,凹凹凸凸,这里突出一块,哪里突然崩烂,总之就是一把修修补补的怪武器。   “杂刀”来了,要向“败刀”讨教。   一刀斩出,因为刀锋不规则,斩起刀劲也或斜或曲的难以预料,伍穷也只好抽出“败刀”挺挡。   以一敌三,还有一个随时出招的影剑,伍穷却没有下令十兄弟助战,他似乎好喜欢这杀战。   四小子拼死来攻,死缠烂打,就算功力末及,也以顽强斗志补足,伍穷亦拼命斩杀,杀得如疯似狂。   许久未试过如此忘形、不顾一切的去杀。从前只是毫无负担,一个希望出人头地的小子,每一回杀战都好危险,但偏偏半点不怕。他妈的我不怕死便是,总之我要你先倒下。   从前的拼死感觉,自当上了“天法国”皇帝后,怎样也不可能再燃烧起来,终于,今日再被这四个小子燃点。   杀啊,哈……身体何处受伤全不在意,只要尽情疯狂一战,也许醒来已在地府了,哈……   伍穷的拼死狂态跟四小子完全一样,陷入疯狂杀战中,影剑的威胁竟不再理会,影剑只好出招。   他刺出了十剑,每一剑都觑准机会才急射戳出,好得很,十剑全刺中伍穷,因为影剑只挑或腿或手来刺,破绽较大,伍穷防守力较低,也就相对容易得手。   可是,影剑却不满意,甚至是感到沮丧,因为他身上也同时中了二十刀,也都是四肢受伤,伤处恰巧比伍穷多一倍。   以一敌四,伍穷愈战愈勇,四人愈拼命,他愈是疯狂,愈是满足,这种感觉许久不曾试过了。   伍穷突然收招,“败刀”回鞘,干甚么?   不必问,只要杀,“死将”的反应好直接,只可惜他们都不能再杀,甚至不能再动。   贴在身前身后,衣衫互相厮磨,相距不足数寸。四个小子的前后都贴着十兄弟其中二人。   收刀回鞘就是一个信号,十兄弟必须把四个小子的活动范围收窄,最好令他们不能再动。   影剑、毛产、巅疯、招尤的一双手都被十兄弟前后扣锁擒住,最要命的是前后都有一把刀,架住脖子的左、右。   伍穷以他自己来先试尽四小子的武功招式,身法、步法、刀法、剑法都给十兄弟瞧得一目了然,再下手便万无一失。   当毛产等四人要后悔已太迟了,幸好他们早已认定要付出性命,故此一点也不后悔。   死亡只是结局,生命押出去了,死亡是二分一机会,并不太难接受,尽量死得痛快一点便是。   伍穷笑道:“四位不畏死的小子,就算朕放你们走,回去后大家也必然会被判死。”   毛产等当然明白“死将”的失败结局,嘻嘻笑道:“呵……大王你还没死过啊,我们死了以后,有机会便回来告诉你死亡的滋味吧!”   伍穷冷冷道:“要死也应该先干出一番惊人快事,如此就丢掉生命,人生岂不太无聊!   你们都是希望干大事的人,既然回去异、海、狂、农四族要被处死,何不加入我‘天法国’,当我伍穷的‘战将’、‘闯将’、‘锋将’、‘铁将’四大‘穷将’?”   影剑、毛产、巅疯、招尤都顿时哑口无言,脑里一片空白,原来要来对付的人,竟反过来拉拢自己。   伍穷道:“冒死前来拼命,你们为的也只是一个出人头地、一飞冲天的机会吧,我伍穷有容乃大,最爱良才,只要你们向天发誓忠心于朕,朕就当下赐封四位为‘穷将’,从此荣华富贵在手。当然了,要是你们能力末及,就算拥有权位富贵,只要一战惨败,人头落地,那就甚么都化为鸟有,一切只是过眼云烟!”   伍穷在战斗中感觉到四小子都是可造之材,只要收归旗下,严加锻链,一定会大放光芒。   “天法国”正要大展拳脚,把四位少年人都容纳旗下,实力再加强,对付名昌世便更是容易。   “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四个小子突然能提升为大将,所求的功名利禄立时滚滚而来,加上回去四族也是必死无疑,当然懂得选择,投向伍穷,从此一飞冲天。   把祸事转化成美事,伍穷的心计已是愈来愈出色,霸者气概在举手投足间也处处可见。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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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芳心计神通     “皇国”的“皇首城”被名昌世轻易夺来,他所带领的天武上将萧杀及威武猛将薛无诀,便继续向其馀二十八座城池进发,要一一收归旗下,好让“武国”耀武扬威,达成拓展疆土的野心。   原来二十多座城的城主,均为皇姓“皇国”血裔,伍穷一一予以撤换,全以“天法国”   立下战功的武将代之,当然难以获得原居城民的大力支持,不出三个月,已先后再被攻陷了十数座城。   伍穷非但没有派大兵前赴助阵,反而把力量都集中于防守“皇京城”,看来是静待于此准备与名昌世决一死战。   首先,伍穷要十兄弟及四“穷将”一同闭关,把“皇御园”列为禁地,所有人等均不得入内打扰。   而代伍穷暂时执掌国策者,便是皇后芳心。   除非有芳心手谕,否则谁也不能妨碍伍穷等闭关提升武学。待名昌世兵临城下时,伍穷便出关斩杀。   在芳心的领导下,首先巩固“神皇怒潮”,加建战台,再把怒潮大河两岸百姓迁入“皇京城”内,先把牲口全都带走,再把成熟的庄稼收割,跟着一把火烧了所有稻田。   如此一来,就算日后敌人大军来到,要是短时间未能破城,粮草便难以补充,也就无以为继。   芳心又命数万军民在各处布置陷阱,掘起土地,放置尖刺木板或是铁蒺藜,尽量减缓敌人进攻杀势。   同一时间,又加强防守,在城墙以外加以改建,把城门全改筑为“瓮城”。   所谓“瓮城”者,城门是开在旁侧。敌人进攻入城,便变成打横暴露一列长蛇阵,易于被守城者攻击。   从城楼上集中以弩射杀,因距离近又是侧攻,敌人极难抵抗,便大大有利于“皇京城”   内的“穷兵”。   芳心利用名昌世攻打其他城池的时间,又构筑防御用的“马面”,即在各城门前筑起纯作防护性的弧形城墙,把原来防线伸延向前,再减低城门遭受直接冲击的机会。   此外,还掘有壕沟,阻止战车直接推进。   芳心曾带兵两次攻打“皇京城”,当然熟悉如何部署,同时凭着她的战法经验,“皇京城”在三个月内,已变得固若金汤。   三个月来,伍穷都未曾露面,甚至连春冰薄也不得进入“皇御园”,在芳心的领导下动员全城民众,大战气氛弥漫,“穷兵”们都不敢松懈,加紧防范、备战。   每一天,芳心都带着孩子莫问到各处巡视。   从探子消息回报,在第四个月的今天,名昌世在萧杀的冲锋陷阵下,已攻破所有剩下的二十八城,大军已开始汇集。   芳心当下命令,从今天起只开东门,其馀各城门紧闭,又命东门每日只准开启四个时辰,还要作出严格检查方始准许进出。   大懒虫走到附近的“天京酒楼”,要了一客糖醋鱼块、一壶五加皮,店小二的反应却是哈哈大笑。   店小二大嘴儿笑道:“我们的大懒虫少爷啊,要是你能给我一尾鲜鱼,我送你五加皮又何妨。”   大懒虫露出忧郁愁容道:“天啊,娘怎么如此快便下手,慢一点还可以呢,鱼儿死光了真可惜!”   大嘴儿苦笑道:“十天前的事了,河里被放置了剧毒,从上游到下游,大大小小的鱼、虾、蟹,一概死个清光,看来‘武国’大军到来,真的连河水也不敢喝呢!”   大懒虫只得独自买醉,笑道:“城内的百姓却是好轻松,跟守城的‘穷兵’好大对比。”   大嘴儿也偷偷喝下一杯,藉故坐下休息,偷偷道:“我们早见惯了,多年争战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城民,况且当日伍穷进城,那些甚么‘天皇帝国’的家伙杀人实在太残忍,大家都把仇恨算在伍穷大王身上,这一仗他败了可能大家会偷笑呢!”   大懒虫笑道:“哈……你这怕死鬼,当日向‘穷兵’下跪投降的,你一定是第一个。”   “唉哟,哪里是啊,我一早已给吓得晕倒,不省人事了!”大嘴儿跟大懒虫很容易就成了好朋友,只因大懒虫没半点架子,在“皇首城”的政绩又传遍开去,大家都对他恭敬有加。   大嘴儿道:“我每天看到皇后你娘亲四处巡视、指点一切,大懒虫啊,你想这仗双方会持续多久、名昌世又能否成功破城呢?”   大懒虫笑道:“名昌世中计了!”   突然断言一句,大嘴儿立时呆住,立即再追问道:“中计?中了甚么计啊?我半点也不明白啊?”   大懒虫拍拍大嘴儿的头道:“你当然不会明白了,上天把最好的都放在你嘴上去,其他部分都一概差得很,尤以这脑袋为甚,你懂得为老板试菜试酒便是了。”   大嘴儿还是死缠不休问道:“大懒虫啊,我又不是甚么探子,把中计的箇中秘密透露一点也不碍事吧?”   大懒虫又喝下一碗酒,才淡淡然道:“我娘并不是以武功闻名,她身为主帅,必然以‘战法’为对战主力,表面上她做了许多防御功夫,惟是兵不厌诈,让人家看到的,又岂会是主力?”   大嘴儿半明又半不明,稍稍点头道:“那即是我们最老最好的酒,不一定用漂亮的酒瓶盛载,反而一些味道清淡的普通货色,却要用最名贵包装,这样才吸引人买来送礼啊!”   大懒虫笑道:“嗯,你这家伙倒有点悟性,好应该送到沙场去呢!”   大嘴儿问道:“那名昌世只是狂霸武者,论战法、谋略,当然不及芳心皇后了,看来他今日必定一败涂地。”   大懒虫抬头望出去外面蔚蓝的天,笑道:“表面上当然是啊,惟是那家伙深通‘星命术’,要是推算不了天命安排,那厮又岂会贸然出兵呢?但芳心身旁却又有神相风不惑。”   “哈……当真是旗鼓相当,必然斗个你死我活!”大嘴儿兴奋得不得了,来侵略的敌人相互大战,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只作壁上观战,倒也有趣。   “皇京城”已是战云密布,但地处偏西的“武国”“剑京城”却是热闹依然,比十年前更为兴旺。   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长街”比从前更是人潮汹涌,那曾是朱不三最爱留连的“怡红春阁”,更是大展拳脚。   在耶律梦香公主的“酒池欲林”消失后,“怡红春阁”便来个东施效颦,把所有的甚么“天罗仙衣”、“软欲温轻”、“处子献瑞”,都一一来个就地取才,抄袭改良。   当然,“怡红春阁”的姑娘都比不上原来梦香公主的婢女漂亮,也没有甚么货真价实的“处子”。   惟是“酒池欲林”始终收费太过高昂,城中一般富户及常到访“剑京城”的商贾都无缘问津。   “怡红春阁”就是看准此点,以巧立名目为招徕,扩大占地,参考模仿所有玩意,虽然不算出色,但人客只是玩玩,比平常多花费一倍也不算甚么,从此“怡红春阁”的“酒池欲林”便传颂开去。   只要你有二两银子,就能享受从前梦寐以求的快活色欲,当然教人乐死,故此有人每晚都前来进贡。   一队人马缓缓走近“怡红春阁”,只见八人大轿异常华贵,漆朱红,楠木竿,四处挂满了密垂的珠帘,轿衣绣了一条好威猛的神龙,威风凛凛的不可一世。   大轿并没有在大门停下,反而一直内进,在十六个一身劲装打扮的高手护送下,直入“怡红春阁”之内。   大轿一直向前,从前院走到后院,直抵“酒池”之前才停了下来,十六个护守的高手也退了出去。   “酒池”之内足有五、六十个各式各样的俏丽姑娘,好奇怪的,有一半是风骚入骨,但却又有另一半全身颤抖,甚为惊怕,像是受惊小鸟,外貌也相当纯真。   “哈……圣上驾到!”   噗通一声,从轿上飞扑向“酒池”去,立时酒花四溅,娇声惊啼,一个双目被蒙着的客官如疯似狂四围乱摸。   素有经验的妓女们当然懂得潜入酒池下面闪避,可怜那些纯真娇俏的小姑娘,却被胡乱的扑拥或揽抱,乱摸乱搓抖。   “哈……本皇捉到了,左手的有半斤,右手的,哈……太夸张,足有一斤二两。”   扯开蒙头布巾,天啊,这色迷迷的大淫虫,竟然是娶了芳心后,便从来没有行过房的当今“武国”天子名天命。   只见他两手各自捧着两个少女的一边乳房,自豪得不得了的命人拿来秤子,要当众秤一秤乳房的重量。   名天命哈哈笑道;“朕算得没错,你俩便要脱光衣服在后宫住上七天,每一刻都不许穿衣,待朕一见就冲动,一冲动便玩玩,哈……快乐更胜神仙哩!”   先来个伸出长舌舔完又舔,再来放在秤上秤个清楚,说也奇怪,竟然真的一个半斤,一个一斤二两,半分也没估计错误,这名天命真的有点能耐,但也委实荒唐。   六十艳妓中为首的春兰,急急走上前来,笑道:“皇上啊,上一回小枝与梦色给你带进宫中,七天后回来只剩下半条命而已,请皇上高抬贵手,别要两位妹妹进宫了,好么?”   名天命一双手又抓住春兰的大奶子,笑道:“你这双三斤三真多嘴,又来打扰,他们是新鲜货色嘛,又是良家妇女初下欲海,当然要由我这等高手来调训一下,才能成才啊!”   说得眉飞色舞,双手也绝不闲着,四处乱摸的同时,弄得一对小娇娃淫声惊啼,果真荡心摇魄,令人血脉沸腾。   为啥原来不敢交欢泄欲的名天命,竟突然大变?   这全赖名昌世当了太上皇之故,当年小白离开“剑京城”前,在七日情中的第二日,以“盗脸术”易容为名昌世,要胁他对天发毒誓,从此不得欢好淫欲,以免有子继承帝位。   这荒谬事一直骗倒愚笨的名天命,惟是自名昌世回来当上太上皇,经一番详谈,方知悉被小白欺骗了近十年。   不再受誓言阴影威胁的名天命,立时疯了似的终日沉醉淫欲乐趣中,宫中一、二千佳丽妃嫔也玩厌玩腻,索性天天泡在“怡红春阁”,快快乐乐的在“酒池”里胡来,纵情色欲。   苦忍了十年的名天命变成了色中饿鬼,加上朝中大事一概有太上皇名昌世料理,他懒得去管,便尽情玩乐。   三国四族中,又哪有如此快乐的皇帝,你说他是昏君,但这昏君却是优哉游哉,无忧无虑的过着充实的每一天。   外面世界的争战,彷佛与他毫不相关,每天醒来,只想想今天要嫖多少美女便是。   名天命在“酒池”中扑来扑去,与名妓们追追逐逐之际,但见一个双目圆瞪、笑容甜美的少女,独自呆在一角,一直没有移动过半分,十分害羞似的。   这些神情落寞的美少女最是怯惧,玩弄起来定然最痛快、最有挑战性,能让她哀求苦叫,必然是赏心乐事。   推开其他美女,游步而前扑向少女,名天命笑道:“哈……小妮子独个儿好闷呢,待朕来给你一点又痛又愉快的感觉吧!”   双手夹着柔软的两颊,冲前上去亲她一亲,突然惊骇僵死,全身冷汗涔涔而四周的少女不停发出惊呼狂叫,一些更是吓得哭叫起来,怕得要命。   发生了甚么事?   名天命双手仍然按在那少女的双颊上,可是她的脖子以下却早已不再存在,头儿只是“放”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而已。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笑道:“二太子,我的老相好皇帝,好久没见了。”   名天命抬头一看,吓得牙关不停颤抖,说了两个字:“伍……穷?”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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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有苦我自知     在“酒池”之内,一身战衣的伍穷带着诡秘笑容,右手一提,那失去头颅的尸身便扔在名天命头上,吓得他立时呱呱大叫,大呼救命,不停向后逃去。   “酒池”内其他的俏丽艳姬,当然也都花容失色,惊呼狂叫,有些相拥抱头痛哭、有些立时晕厥。   伍穷身后的“穷将”,个个都痴笑起来,顿时笑声与呼叫声此起彼落,造成一个相当矛盾,却又诡异的对比。   吓傻的名天命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伍穷,双手拨酒不停向后退去,只觉触碰到艳姬的头,便大力推开,一推之下,却被太轻的虚浮感觉吓得缩手。   “妈啊,又是……个人头!”对了,原来又是个血淋淋的人头,唯一不同的只是人头属于男性。   竭力定神,方才惊觉这个人头原来是他带来的十六个护卫之一,在无声无息中,竟都死得乾乾净净了!   那一大堆的人头,全被扯住头发,握在双手中。合共十个少年人,带着冷酷如冰的脸容,竟然轻易便斩杀了十六高手。   “穷凶极恶十兄弟”的杀人本领太高强了,所以杀得并不太痛快,惟有依照伍穷命令,把名天命玩弄一番以满足变态快感。   一个接着一个,把手中人头扔向已不停惊呼的名天命,无论他如何闪避,甚至走进艳姬堆中,呱呱惨叫,人头依然扔在他身上,甚至撞向他的头顶,撞个头崩额裂。   忽地头上一湿,原来是撞爆了头顶上那个刚扔来的头颅,跌出了两颗眼珠,掉在名天命的额上,再慢慢滑过眼睛,掉到嘴角,那些留在脸上的液体,是血还是泪?   “眼睛……是眼睛,哇!”几近怕得哭了出来的名天命,心头只觉冷冷冰冰,大夥儿见他如此脓包,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从前也曾杀性顽强的名天命,自当上皇帝以后,早已荒废武功,更寄情风花雪月,近来更迷上色欲,身体淘空,气虚血亏,早已失去昔日威武杀性,变成弱不禁风的无能鼠辈。   加上眼前突然出现强敌伍穷,脸上带着恐怖笑容,再三呼气定神,方才勉强镇定下来。   伍穷看着这从前不可一世的二太子,如今在自己面前丑态百出,满脸尽是不屑之色,对他极为鄙视。   四大“穷将”之一的招尤刻意揶揄道:“死到临头了,能有一大批艳姬陪葬,臭皇帝,你总算不枉此生矣!”   一言惊醒,名天命不停的颤抖,声音也抖颤起来:“甚……么?伍穷,你……要杀朕?”   伍穷报以冷漠一笑,也就等于肯定了招尤的话。   偷偷进入“剑京城”刺杀名天命,这就是芳心的战法中最重要一环,擒贼先杀皇,一了百了。   芳心先放出消息,假意称伍穷、四“穷将”、十兄弟都在“皇御园”闭关,又不让任何人打扰。   暗中伍穷等已带领一队兵马,连夜兼程,直杀往“剑京城”去。为避免被其他人识破,所有人都扮成农民一般模样,以蒙骗路上一切眼目,直趋目的地“剑京城”。   “皇京城”芳心所作的一切防守策,也都是为了两大目的,一是要混淆视听,转移名昌世目标,不让他察觉有异,立即班师回京,把大好计划打乱,变得好梦成空。   第二,是要真的尽量拖延,待伍穷杀了名天命后,再赶回来两面夹攻,藉名天命之死来动摇敌人军心,一举歼敌。   芳心妙计,把名天命玩弄在股掌之上,只是,实行上必须有伍穷,这才能天衣无缝。   伍穷再开腔,笑道:“你既是福人,又大福大运,杀了你后,原来从福人而引发的‘福缘’、‘福运’,也就一扫而空,名昌世失去了福运大靠山,从此大祸降临,也就死期到了!”   名天命双目发呆,脑海中仿似甚么骤然凝固,伍穷杀他是为了杀名昌世,把他原来应得的福运夺走,那他怎还有可能活下去,必死无疑,名天命不得不绝望了!   “败刀”抽出鞘,闪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刀光罩住名天命,要杀他实在稀松平常。   伍穷冷冷道:“朕给你最大面子,你是我刀下亡魂中唯一的王者帝君,来吧,杀啊!”   一刀斩下,名天命引颈而待,杀!   好快的一刀,却落空了!   名天命没有死,他赤条条的站在伍穷身前,转身一看,救他的原来是“天武大将”万骨枯,身旁还有一名以竹笠盖脸的高手相随。   万骨枯手持一把大关刀,万军莫敌的万骨枯,曾大破“异族”,坑杀十万大敌,是“武国”多年来最出色的大将军。   名昌世在离城之前,就把保护皇帝的重任交给他,果然,这委托幸不辱命。   伍穷、四“穷将”、十兄弟,要杀名天命,便必须先杀万骨枯。伍穷又笑,他笑得更是痛快淋漓。   笑声扬起,毛产的镰刀划出一道火舌,烈火同时自体内以内劲燃烧,包裹全身。   而毛产原来的“链刀”,也有了变化,从前的弯曲状态减少了,刀身更阔,这些都是伍穷为毛产带来的“蜕变”提升。   已八十岁足、垂垂老矣的一品大将万骨枯,对武林中事了如指掌,他淡淡的说出了毛产手中的刀原来之名称:“孕火破体刀。”   天啊,竟然是上代江湖中,曾叱吒一时的“孕派”,呆产手中那柄与“横刀夺爱”齐名的“孕火破体刀”。   当然,毛产手中是全新的刀,并非昔年神兵,这位原为“孕派”外戚旁支的后人,于先辈留下来的记录中,发现了一些有关早已失传的“孕火破体刀”秘学,从此便埋首钻研。   在毫无他人辅助之下,毛产这小子委实惊人,前后花了七年工夫,重新再仿照铸造出来的“孕火刀”,其形失真,乍看起来就只像镰刀。招式凭着零星纪录,只能尽量从苦练中领悟。   在追随伍穷后,伍穷得悉箇中一切,便助毛产再铸孕火刀,又贯入内力提升至可以挥出“孕火”的层次。   经多月来苦练,原来资质极高的毛产,已练成一身不下当年呆产的“孕火破体刀”,面对万骨枯也毫不示弱。   身形展动,化作旋转烈火,急如电光疾掠,火劲狂舞,熊熊烈焰包围住万骨估。   万骨枯处于热劲核心,身旁四周火舌吞吐,无隙能觅,如困在一张火网之中。   “孕火破体!”一声疾喝怒吼,已失传多年的神功劈斩而下,万骨枯以手中龙头大刀迎上,欲以浩瀚内劲震散孕火,可惜,他估计错误了,孕火穿过护身气劲,直钻入其腹内。   只要能“种”下“孕火种”,“孕火破体”便成功了。只见万骨枯的肚皮渐渐隆起,活像一个快要生孩子的孕妇无异。   肚腹因孕火不断燃胀,最后必然裂爆焚燃,破体而亡,这是毛产初次挥出如此成功杀着,内心喜悦尽现五官。   万骨枯却是处变不惊,龙头大刀剖开腹下一寸馀,急运内力泄出火劲,肚皮也就渐渐回复原状。   在旁的招尤笑道:“哈……毛老弟,看来你的内力火劲燃爆太慢了,未能及时炸爆敌人肚腹,这位老头儿才能及时剖腹泄去火种,令老弟你前功尽废呢!”   难以置信的毛产,辛苦努力只换来一刹那痛快,跟着立即又再冷却,满腔失意只能摇头叹息。   失意,当然有权沮丧、苦恼,惟是在战场拼死的同时,就绝对没有这权利,就是一刻的失神,也可能因而命绝。   千钧一发雷霆杀力的龙头大刀毫不迟疑杀来,只因为用刀的万骨枯已八十岁了,他当然极有杀战经验,绝对懂得掌握稍纵即逝的良机,当毛产感到刀劲已破开了他的脸庞,痛楚才惊醒自己。   退,孕火刀挡,再退。   好可惜,万骨枯的一刀蓄势已久,敌人愈退,他的杀力更是连绵不绝,刀势已成,毛产已死定了。   “当”、“当”、“当”的三声,来自三种兵刃,这及时而来的三声化解了毛产的大难。   影剑在万骨枯背后刺出的剑,巅疯的小刀及招尤的“杂刀”,联合起来挫减挡住杀力,毛产才勉强逃出生天。   以一敌四,万骨枯当然毫不怯惧,只是要又能同时护佐名天命,看来已是天方夜谭。   十兄弟慢慢向“酒池”靠拢,最擅于防守的十个少年人,最开心有机会杀人,毕竟没有太多沾上血腥的机会。   万骨枯提刀狂斩欲跃出去救,只可惜四“穷将”已非六个月前般武功粗糙,要败一人已非易事,何况四人联手。   伍穷没有注视万骨枯,也不去看十兄弟与名天命,他在留意万骨枯身后的那个神秘人。   完全看不清他的面目,但竹笠帽子之下,那种难以言喻的气质,伍穷却好像很是熟悉。   他可以肯定,这家伙必然是自己很认识、很相熟的人,“剑京城”内,还有谁会是具备勇武气势的强者?   甚至是比万骨枯更强、更深藏不露,他,究竟是谁?   当十兄弟准备动手杀那哭了起来的名天命,竹笠一动,人影晃动,白影疾闪,一刹那间,十兄弟竟然都被踢中头颅不同部位,爆出声响,溅起血花,弹飞退开。   只是一招雷电霹雳神腿,竟已伤了十兄弟?伍穷神驰目眩,心下暗暗纳罕,暗自发毛,竟似是着魔中邪。   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神腿,加上那散发出来的气质,但这明明就是……   伍穷喃喃道:“苦--来--由!”   天啊,竹笠下的竟然会是应该仍困在“死荫幽谷”内的道医苦来由?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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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本来无一物     位处荒郊的“神国寺”是一座名刹,它的建筑群布置跟一般佛寺并不相同,外观有六层屋檐,上面是一大、四小共五个锥形屋顶,寺身侧面墙上有藏式梯形窗户,外形宏伟而不笨拙。   一痴大和尚满头白发,看来已有七、八十岁,他为啥要来此荒僻的古刹呢?   小黑跟在十步之后,小心察视四周,肯定僧侣、和尚只有十人,善信则一个也没有,杀这和尚并不太难。   一直以来都是哑妹子替他打点一切,由她转述客人要杀的猎物,他只负责执行杀令。   哑妹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为他的脚镶上两枚铁圆球,让他练成“鞭腿”,否则今生也是跛子废人。如此大恩大德,小黑当然感激,但同时又暗暗对哑妹子动了情。   她实在太美,脸容七分娇俏、三分艳,一双大眼睛永远的情深款款,口中虽不能吐出爱字,但脸上已是渗出情愫。   今天的小黑已非昔日风光,他还哪有足以吸引异性的条件?何况还是气质清秀的哑妹子。   但她从不嫌烦,在医理小黑时,每隔两个时辰便替他的伤口换药。为怕小黑血气运行不畅,又不停为他按捏搓揉,服侍体贴,甚至是到了今天,每早清晨起来,哑妹子也必定已为他准备好早点。   人生至此,还能有如此佳人在旁相伴,夫复何求?   故此就算不为报恩,小黑也绝对愿意为她卖命,只要哑妹子要他去刺杀谁,那人便不能活命。   小黑凝视一痴的背后,冷笑一声,正要趋前杀去,一痴却突然转身,对小黑问道:“自古以来,‘神国寺’以花木品种之多而着名,施主,你会喜欢甚么花种呢?”   突然无聊一问,小黑也不知如何回话,便敷衍道:“甚么花都一样,随便好了!”   一痴淡淡道:“不,怎能随便呢,寺内有丁香数百株,号称‘香雪海’是为首选,目下正是花开时节,香气浓郁,飘扬数里,施主不妨吸一口气嗅嗅香味,且看是否称心如意?”   小黑勉强深吸一口气,说也奇怪,花香果然与众不同,精神立时松弛起来,十分受用。   一痴笑道:“哈……看来阁下对此丁香是锺情了,很好,很好,贫僧就送上此花与君相伴终生。”   小黑不置可否,但总觉一痴太热情,便问道:“大师为啥要送我香花?我可绝非识花之人。”   一痴上前捧来了一大束丁香,便送到小黑怀中,笑道:“在你坟前,这些丁香一定会灿烂夺目,伴施主长埋黄土。”   丁香撒跌在地上,小黑凝望着这一痴和尚,他看来并非如表面一般平和、慈祥,这老僧是蛇蝎心肠啊!   一痴笑道:“我佛慈悲,一切众生,临命终时,若得花缘,香随魂飘,飘到阿鼻地狱,还留香气,善哉!善哉!”   小黑冷冷道:“你早知我要杀你,便刻意领我到此寺中,原来大和尚比我更爱荒郊杀战。”   一痴恭敬道:“非杀战也,是杀人而已,施主要来杀我,却原来要被我所杀,天网恢恢,就是如此。”   小黑的“鞭腿”已随时准备出击,但却是有点迷惘,眼前这老和尚竟然懂得武功?他全没一丝杀气,难以捉摸啊!   一痴突然再问道:“是夕姬那傻女孩命你这笨人来杀我么?老衲应该没猜错吧?”   夕姬?谁才是夕姬?是收买哑妹子的人,还是哑妹子她就是夕姬?小黑可全无头绪。   一痴接道:“那‘无敌’宝刀还在她手上吧!”   一连串教人不明不白的问题,小黑脸上一片迷惘,已清楚表示了答案,他甚么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不必理会,杀!   “鞭腿”踢攻而上,膝盖以上因为还有铁球关节,竟然向上拗曲攻踢,刁钻之极的腿法,攻其不备。   一痴却彷如是轻身燕子,弹跃而上,甫触碰小黑的“鞭腿”便藉势飞升,顺势卸力,空中翻身便避开了古怪腿攻。   小黑的“鞭腿”却不肯罢休,立时飞身急舞,旋圈疾攻,使出歹毒的一式“五分天下”。   一式足以转裂撕开五脏的腿法绝学,是小黑的最强杀着,只要踢中敌人胸膛便必杀无疑。   一痴在空中飘落,“鞭腿”追杀,“五分天下”旋转杀力疾赶而来,终于压在一痴胸膛上。   哈……老秃驴,你死定了。   “五分天下”旋出杀力,但眼前所见却教小黑惊愕迷惘不已,老和尚身轻如燕,竟双手不停上下摆动,依着小黑的腿旋向同一方向,他的身体正好贴着脚板,也同时旋动,又是顺势卸力,任小黑如何吐劲,只把半空中的一痴转得更急,一点儿也伤不了他。   小黑的“五分天下”就如此轻易被破,惊骇之际,突然一痴将手伸入袋中,电闪疾射出一物来。   暗器如拳头般打来,小黑也不敢怠慢,撑身急退,“铁发功”击出,把暗器打掉。   “呵……怎么已镶嵌了两个‘怀石’来用,再多给他一个,却又弃之在地,这又是甚么道理啊?”   轻飘飘如羽毛御风而下,一痴从地上拾回他称之为“怀石”的一个光亮铁球。   小黑细看清楚,不禁惊愕不已,这不就是哑妹子为他镶在腿上,令“鞭腿”可自由踢向任何角度的铁球?   一痴笑道:“对了,镶在你大腿及小腿中的那两个小铁球,是贫僧继‘无情’、‘无量’及‘无敌’三剑后,精心铸炼的好玩小玩意,赐名‘怀石’,即用来代替禅僧修练时放在腹前的暖石,这小东西能旋转如意,暗悟招式,比一颗笨石更有满足感觉呢!”   “怀石”原为“天皇帝国”僧侣平常修练时常用的一颗小石头,示意暖石已满足,能忍受饥饿煎熬。   其后又转化成食用的“怀石料理”,意即先果腹,之后才有精力品茗,是规限甚多的一种高级享受。   小黑到此已大约捉摸到一痴的身分,此人必定与哑妹子有莫大关系,而哑妹子放在洞中那把奇怪大刀,一定就是一痴老和尚所说的三大名剑之一,内里文章一定极为复杂。   一痴不停把“怀石”放在手掌上把玩,脸上那轻松笑态一直没有停过,活像胸有成竹似的。   “那傻夕姬真笨,以为单凭你这跛手丑八怪便能刺杀老衲?太可笑了,为师门下有此笨徒儿,真是出丑人前!”   小黑冷冷道:“不必说得太多,我容不下这些解说,我来,只是要杀人,其他一概与我无关!”   一痴笑道:“施主,你好没道理啊,我徒儿从老远的‘天皇帝国’盗走了‘无敌’及打造‘怀石’的秘本,现下发现赃物在你脚内,你不单止不愿交还,更要杀我,好凶悍呢!”   小黑道:“你要拿,便要把我的生命一同取去,否则便留下你的性命,让我有个交代便是!”   近十尺长的发鞭作为攻击主力,一式“死缠烂打”挥出,“发鞭”急射卷向一痴脖子,急急绕了三个圈便勒紧扣死,一痴的身体却轻飘飘的被扯得浮起。   没有藉力点,也就不可能勒死一痴。   “死缠烂打”却不一样,“死缠”成功了,便是“烂打”,“鞭腿”向上踢击,轰得一痴肚腹气血翻乱。   一痴在半空反方向旋转,想要解开脖子上发鞭扣结,惟是小黑一直不断急射,发辫始终缠死勒紧。   好个一痴,突然又再射出手中“怀石”,深入小黑后颈大椎骨处,再五指一扭,小黑顿然惨痛狂嚎。   原来一痴的插入位置,正好是颈骨相接连处,“怀石”转动,正好逼得颈骨的两节关节甩开移位。   小黑剧痛之馀,神经受损也就未能发力扭动发辫,一痴轻轻松松便摆脱了“死缠烂打”。   急步退后的小黑稍稍移回颈骨位置,心底不禁发毛,眼前的一痴老和尚,绝不好惹啊!   别说要杀他,就是能够不被他所杀,安全逃出去也算是相当了不起。   二人正在对峙之时,那寺中的十个僧人,就只有三、四个敢偷偷在殿前一旁观战,全身却是不停颤抖。   躲在大殿内的僧人,甚至下跪念经,声音颤抖的念个不停,将二人当作是邪妖化身,大闹“神国寺”。   一痴向小黑拜了一拜,又痴笑道:“施主的高强本领贫僧已领教过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施主也来试试老衲的‘本来无一物’吧!”说罢双手卷出劲风,身后的两个僧人竟被卷了过来。   不懂半点武功的两个胖秃驴,被劲风卷射而来,背对背分别贴向一痴,只见一痴双掌突然化作血红,左右挺前,按在胖僧人的背后,奇怪的事立时展现。   两个原来肥胖的秃驴一下子竟然“瘦了起来”,而且是面无血色,双颊凹陷。   反观一痴的双手竟然一节又一节的滚动胀起,他妈的真邪门,是双掌吸掉了两个和尚的血。   “本来无一物”,有的都是从别处“借”回来,一痴现下正在借血,两僧人的血急促被吸扯注入自己身体,身躯不断在膨胀,跟左右已消瘦乾尸一样的和尚,正好形成了强烈对比。   当两个和尚的乾尸倒下来时,一痴已是全身胀满,体躯大了一倍也不止,而且全身赤红。   小黑也见识过不少歹毒邪功,但眼前一痴的“本来无一物”,实在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胀大了的一痴不再轻飘飘了,右掌推出,五指各爆开一条血柱,一痴反手运血成剑,便疾劈向小黑。   小黑不知如何去挡,身上已被血剑斩伤多处,一痴的快剑如疾电急风,根本避无可避。   左手掌心再爆开,又射出血柱,以内力凝固形成幻变血刀,刀剑相交拼斩,小黑勉强以长辫运转成辫盾挡格,但一痴嘴里一吐,又如拉弓放矢般,劲吐出锋锐血箭。   小黑险险一侧,血箭穿射不中心脏,只贯穿了右胸膛,炸开了一个大血洞。   吸来的血多的是,小黑能避得了多少箭?   突然刀影一晃即逝,在赤红的血人身上炸出一道惊虹,把所有不属于原有体躯的血,都逼了出来。   一痴心底突然升起一阵恐惧,双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最害怕的事情难道真的已经发生?   小黑那负伤的身体已被刀影的主人带走,刀影的主人原来是一痴的爱徒,也就是那宝刀“无敌”的主人。   主人名叫夕姬,是一痴老和尚三名弟子之一,其馀二人,一为不凡圣子,一为天草太子。   一痴呆呆的站着,凝望地上一大滩血水,这些“本来无一物”汲取储在体内的血,竟然被“无敌”一刀斩离了体。   这一刀有个名称,是为“柳生一刀”,是先辈刀中皇者“柳生刀诀”记下的其中一招。   一痴为了能够参与“富士神兵祭”,一偿多年来的宿愿,他必需将“无敌”从夕姬手中取回。   一痴好后悔把“无敌”交在夕姬手中,更后悔的是被她盗取了“柳生刀诀”。   可是后悔却无补于事,要补救惟有杀了夕姬及小黑,夺回他的一切,这才是上策。   “夕姬,你对师父好狠啊!”眼眸里充满痴情爱意,他妈的七十岁老和尚疯了。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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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危城困兽斗     又回到“白虎城”的“白日大道”上,那三层高的“妙曲楼”二楼一阁,受了伤的小黑不停饮酒。   烈酒可以暂时压制一下伤痛,但其实这些伤痛也没啥大不了,小黑所受过的创伤可比如今的厉害得多,只是,他内心的疑虑,却教他好想以酒暂时麻醉一下。   哑妹子也好,夕姬也好,就算小黑如何问,不能张声的她又怎能详细回答?   “你有很多事想问?”说话的竟然是哑妹子,由此证明,她从来不哑,只是不愿张声而已。   小黑笑了,他在哈哈大笑,有啥好笑?   哑妹子道:“有啥好笑?”   小黑又喝下一口烈酒,笑道:“我在耻笑自己,简直没有可能,我与你同在一起时间近年长,竟也不知你是装聋扮哑,哈……我小黑怎会如此愚笨,哈……太可笑了!”   哑妹子也甜甜一笑,说道:“道理好简单,因为你爱上了我就是了,爱,把你的心眼蒙蔽了!”   直接的一句话,教小黑顿然呆住,一针见血,哑妹子说得没错,他的确是爱上了这纯真的美人儿。   哑姝子笑道:“你当然可以妄想,但好可惜,夕姬已有了心上人,暗恋已久,不能把爱分给大哥呢!”   令人好失望的答案,小黑的心好痛,但他望着突然胀红了脸、满脸羞怯的夕姬,见她那种少女情怀,弥漫着一种清纯眷恋,万缕柔情,无限憧憬,蓦然回首,那秀丽脸蛋又掠过一抹笑意,嫣然若梦,玉颊飞红,摇头头的又捧住了额,不让人望见她那害羞脸孔,甚么苦恼、愁烦、不满,都一扫而空,全都跑得不知去向了。   面对着娇羞无限,小黑竟然被彻底溶化,只要夕姬快乐,她选择甚么都好,自己也应当为她快乐啊!   原来,真正的爱上一个人,是可以为她牺牲,不勉强争取,不努力破坏,小黑变了,他再也不是从前的贱种小黑,自从心里有爱,又受过大劫难,小黑开始变得有人性。   好一阵子之后,夕姬才慢慢把她的秘密详细告诉小黑,让他了解清楚自己的一切。   夕姬笑道;“我来自‘天皇帝国’的‘江川藩国’,自小便由师父一痴和尚养大,还有两位师兄一同成长,师父一直对我宠爱照料,他平生最出色的刀,铸造了二十年才成功,竟然不交给两位师兄,却把宝刀交给了我,这就是我手中的‘无敌’。”   小黑冷冷道:“你师父外表慈祥,一脸笑容可掬,惟是却笑里藏刀,当中一定有计谋在后。”   夕姬突然脸色骤变,甚为愤怒道:“他的计划好简单,辛苦抚养我这美人儿长大,为的就是要在老年娶我为妻,供他肆意淫辱,我被赐予‘无敌’以后,师父就要求我下嫁。”   “哈……这痴情老怪物刻意破色戒,当然也不是甚么真正出家人了,只是个幌子吧!”   小黑冷冷道。   夕姬笑道:“我若一口拒绝,这老怪物贪色鬼一定会弄些烦我的手段,于是我立即欢天喜地的答应了,又积极布置新居,在他迷迷糊糊于快乐里时,便盗取了他最珍而重之的‘柳生刀诀’秘笈,还有你身上的两颗‘怀石’的铸造方法,再带着‘无敌’,远走到中土躲藏,教他不能参与‘富士神兵祭’。”   小黑道:“这一痴和尚在‘天皇帝国’一定势力非凡,否则你也不必逃来老远的中土吧!”   夕姬道:“从此,我便要远离最心爱暗恋的他,天啊,好苦哩,幸而又碰上大哥,才不致太闷哩。”   小黑道:“我明白了,你暗恋的人,一定英俊不凡,飘逸若仙,还有,一定与夕姬妹子你好相衬的了。”   夕姬又是双颊飞红,好一阵子才能点头示意,看来她真的迷上了那暗恋中的男人,不能自拔。   小黑道:“他不会叫小黑吧?”   夕姬莞尔一笑,带着少女的羞涩,垂下了头,玩弄着衣角,怯怯的说道:“他……是我大师哥不凡圣子啊!”   跟着又是一阵像红桃迎风绽开的笑容,侧头望向街上,但见人来人往,其中有些情侣牵手结伴,互相依偎,又或打情骂俏,仍是情窦初开的夕姬好生羡慕。   夕姬呆呆望着楼下情侣双双对对,目光充满渴望,幽幽道:“要是有一天我能倚在大师哥的宽阔肩膀上,就算地老天荒,日月坠毁,大地沉沦,我也只愿此刻来到。”   在这无知的少女心中,对情爱充满无限憧憬,只是她却偏偏爱上不该爱的人--不凡圣子,要是她知道了水晶晶及珊瑚的凄惨遭遇,一切定然改观,可惜,可惜她却是一无所知。   小黑也为意中人可能得到幸福而开怀,充满关切地问:“那甚么不凡圣子现下与你不正好天各一方么?好难重遇啊!”   夕姬的美目在四处顾盼,笑道:“我就是知道他奉了江川藩王之命,会来中土,故此才追来的,嘻……哑妹子只是装哑,可一点都不笨哩,或许大师哥会突然出现在人群中呢!”   坚定的话音在风里特别清脆好听,拂来的一阵清风,秀发飘扬,惹得四周食客也禁不住偷看风情。   温婉中带着清丽秀气,微仰的下颔白澈动人,连话声也特别动人,美得真有点儿过分。   小黑迷醉于美色之中,只觉能与夕姬同行,成为好友,已是天下间最值得回味之事了。   夕姬道:“大哥啊,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装成哑巴啊?”   小黑笑道:“傻丫头,你的话音如此古怪,甫开口便谁都清楚你的来龙去脉,当然要装作哑巴了。”   夕姬笑道:“哈……大哥你好聪明哩。还有更要紧的,是一旦我的身分暴露了,师父便很容易寻觅到我的行踪,为了逃避,便只好装聋扮哑,免得一时大意暴露行踪。”   小黑道:“可惜最终那一痴大和尚还是追踪而至,你只好先下手为强,让我误以为他是我们受人交托要刺杀的目标之一。”   夕姬装作不满道:“可惜啊,大哥却杀不了老淫虫,妹子只好又要找个更好的藏身之所了。”   突然人声嘈杂,鸡飞狗走,尘土飞扬,只见一大队人马在市集策马奔驰,小黑笑道:   “终于来了,余家的‘余兵’看来已按捺不住,要一举攻下小丙的五座城池,哈……看来小丙要被迫出关了!”   时正微寒,“白虎城”河畔,一线夕阳斜照,映得江中水波粼粼,乍眼看去像是一幅名家山水画。   河面有水草浮游,间中还有鱼跃跳动,宁静使得人也好想浮在水面,享受那种优游。   从高处望向河水,与最爱的人在一起,真的别有一番滋味,小黑好想能永远留住这一刻,跟夕姬躲在这偌大的榖仓里,不问世事,只要能与夕姬长相厮守的过一生,小黑已经好满足。   可是,当他瞧见夕姬那谜样笑态,充满幻想的眼神,小黑便清楚明白,在夕姬的梦想世界中就只有一个不凡圣子。   “这谷仓就是‘余家’这次突袭‘白虎城’的据点之一,师父他最怕人多暴露身分,这里最安全。”夕姬笑道。   当然,还有一个很无聊的原因,就是小妮子好喜欢在这谷仓内,穿过窗户欣赏河上景色。   想像跟神目迷人的大师兄不凡圣子结伴同游,微风拂面,碧波荡漾,双双挽手跟水鸟同唱,欣赏比翼振翅,最好弹铗高歌,再来一壶美酒,美景良辰方才不算白白错过,夕姬痴痴想得傻了。   “喀啦”一声,榖仓的大门被推开,三十个一身劲装打扮的“余兵”,抬着一个布袋进来,为首的赫然便是余家余律令的徒儿余弩,布袋里究竟又是甚么?   “哈……小丙、笑天算以为咱们是全力攻城,怎知却中了调虎离山计,那笑天算还自称甚么神机妙算,简直不知所谓,笑话之极!”余弩一脸不可一世,甚是嚣张。   一脚踢向布袋,原来布袋当中藏着一个人,余弩一刀割开袋口,一副天真稚童笑脸滚了出来。   身体四肢都被绑扎得结结实实,小嘴里还塞着一个纸团,可怜被掳的他却还是痴痴笑脸迎人,好生诡异。   余弩身后的“余兵”,也不知为何,眼见这稚童在笑,一股冷冷的阴寒感觉便从体内透散出来,立时打了几个寒颤。   余弩提起稚童,把他口中的纸团丢掉,笑道:“哈……声东击西,手上有了你血海这张王牌,那笑天算投鼠忌器,不交出五座城池来也不成了,呵…;这妙计比兴兵攻打省掉不少气力呢!”   天啊,原来余弩掳来的,竟然是小黑、笑天算的宝贝孩子血海,用以要胁小丙,免得劳师动众攻城。   在阁楼一角藏身的小黑,震怒使得他脸上皮肉急跳,恨不得立时冲下去把所有贱人的生命摧毁,脸儿挣得通红,但他却依然不动声色,按捺住冲动,为甚么呢?   余弩对着一脸痴笑不变的血海,笑道:“啊……原来小丙跟笑天算生下来的是个白痴,难怪让你终日只困在宫中了,哈……白痴血海,你会懂得痛么?”   一巴掌掴在小血海脸颊上,要这小白痴从笑转哭,可是竟然不成功,小血海应该好痛,却还是保持着那痴痴冷笑。   “他妈的还笑甚么?哭,快哭给大爷看!”又再来三巴掌,掴得左、右脸颊都红肿了,但笑容竟仍依然不变。   小血海愈是保持阴阴冷笑,余弩等愈是怕得要命,心头一急便抽出大刀,怒喝道:“你再笑,大爷就剜去你双目!”   突然小血海不单止笑,还张口叫道:“爹!爹!”   只是简单两个字,已明确传递了一个可布的信息,小黑依然未动,因为那道熟悉的杀气已裂墙破入。   余弩前面十尺的一道砖墙,忽地爆裂碎开,砖块大石如箭疾射向前,余弩大刀迎斩,勉强挡开,惟是他身后的“余兵”,却都被大石、砖块砸得头破血流,死得一乾二净。   回身急提自己的神兵六尺大弩,再回头时,贴在眼前三寸的,竟然是个满头银丝的皱皮百岁丑人,脸上满布皱纹。剑光霍霍地从头顶压下,还来不及细想,那恐怖、残酷、鹜愕的感觉已如狂涛涌现。   从头顶到颈骨再至身体的脊椎、下盘、四肢,小丙的“飞天”剑一招劈斩,震得全身碎裂爆开。   软如棉絮般瘫倒在地上,全身痉擘,目光涣散,眼白尽灰,余弩竟然连一剑也挡不住。   眼前的小丙,他那淬厉无匹的剑招击杀,割裂人体,把所有的骨头都震碎,却偏偏不让余弩立即死去。   当然,最开心的是小血海了,今天他的玩物大得多,一定更好玩。他从身上取出一小色香粉,洒在余弩身上。   药粉与体汗碰上,发出犹如肉香的气味,不一会儿,原来匿藏在榖仓内的一大群主人,都跑出来了,足有三、五百头之多,都是近三斤重的肥大黑毛老鼠,慢慢的逼近余弩处。   小血海又笑了,这幕老鼠咬噬垂死挣扎的人,一定比蚂蚁咬杀垂死蟑螂更有趣、更精彩呢!   小丙闭关以后,额头不知怎地竟深深凹陷,眼神幽异诡奇,活像一头凶猛雄狮,教敌人望见不寒而栗,凛然气势不可匹敌。   一身锦袍,冷静得极端,竟渗透出从未有过的王者霸气。   从前的百岁衰公,今日却是百岁战狂!   小丙对地上的小血海报以极为关切的笑容,便冷冷道:“出来吧,咱们早晚也该一战!”   阁楼上的夕姬呆呆望着身旁依然默然不动的小黑,小丙已发现了他们,下去一决雌雄吧!   小黑如何?他在笑,因为谷仓的大门打开了,一道寒光闪现,小丙的对头人来了。   余律令踏入谷仓,笑道:“终于能逼你现身了,今日来是收回替你打造的神兵‘飞天’剑,当然,也一并取回你的性命!”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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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挑战养人居     “神山王宫”内“本愿寺”的一休房中,小白、一休、怨天世子畅谈甚欢,一休对中土的事物极为认识,交谈起来也就特别投契,当然,小白的话题却离不开天皇对侵占中土的意向。   一休满脸忧愁道:“天皇只要有‘平安贵族’在宫中陪他,已是心满意足了,对甚么侵略中土大计又哪会有兴趣,只是那老不死居心叵测,不断扩展军力,对天皇已构成极大威胁。”   小白笑道:“大师,你的皇者之剑不是要送给老不死,作为贺他当上天皇的大礼吧?”   一休道:“不……老不死又怎会信我,他宁愿找我师弟为他铸造神兵,也不会找我麻烦,这剑是老衲的百岁神物,哈……不必赠给他人了,我太喜欢,还是留在身旁好了。”   小白不禁愕然,笑道:“原来大师对剑法也大有研究,失敬啊!”   一休笑道:“别取笑老衲了,老了,老了,后浪推前浪,又哪里比得上我徒儿不动明王呢,他的‘风林火山’一握在手,风云变色,‘一休七绝’中,他的战旗铸造最早,最有我年少冲动的感应、精髓。”   小白原来也是为了欣赏“风林火山”而来,当下随一休出寺,找不动明王去了。   怨天世子一直没有插上半句话,原来这十年以来,他每天都向一休大师游说,希望他相赠这“皇者之剑”。   早晚怨天世子也要继承神山八代的王位,他好想握有一柄惊世神兵,好想人人对他羡慕,好可惜,今日一休终于向小白说出了神兵的主人,不是他,竟然是一休自己。耿耿于怀的怨天世子只是个庸才,但要是手上握着一休神兵,天下人都将对他另眼相看了。   因为一休从来只会把神兵赠给最有潜质,又配合神兵的人,怨天世子有了“皇者之剑”,就是“天皇帝国”用剑的第一人,自然威风得不得了。为了这种风光感觉,世子好想得到“皇者之剑”,他千方百计也只是想令一休把神兵双手奉上。   人每每就是这样,喜爱追求超越自己能力范围的东西,从不小心分析实际压力所带来的祸患,仍不计后果。   有多大个头,便戴多大顶帽。看来对“贪心”不尽的人来说,这只是废话,贪,就是一切动力之源。   怨天世子爱出风头,却又能力低微,依世袭制度,他生下来就是高人一等的贵族,永远的高高在上。早晚他都必然将继任为“神山藩国”藩王,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只要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便平稳、安然。   偏偏怨天世子这种不甘心之徒,太高估自己,冲动鲁莽行事,希望大家把他视为真英雄。当藩王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挑战性,怨天世子的目标是要成为强者,他每天都在想,虽然都只是“妄想”!   但妄想也要有个目标,怨天世子的目标就是江川十兵尉,也就是江川不死的孙女。   这家伙身分只是世子,但他老爹早死,那江川不死又倒在他的“寿衣棺”内,五十年也没露过面,“江川藩国”实际由他主宰一切已久,江川十兵尉已俨如藩王无异。   这个只年长自己一岁的十兵尉,必须由自己把他一刀斩杀,他妈的以后有否法子利用小白助自己完成杀死十兵尉的理想呢!   “本愿寺”旁边有个“南蛮亭”,亭子之前摆放着六个大铁笼,笼子都是特别打造,四边的铁网都涂上剧毒,只馀下一个一尺丁力的小孔,用作平时传递食物入笼之用。   这六个大铁笼,就是“南蛮亭”着名的“养人居”,也就是不动明王每月必来之地。   当一休大师领着小白、世子同到“南蛮亭”时,却见一个人跪在“养人居”前磕拜。   诚心磕首又磕首的近八尺巨人,身边插在地上的正是一休三十岁时打造的“一休七绝”   最初神兵“风林火山”战旗。   只见十尺大旗随风飘扬,旗帜三边皆镶有钢片,锋锐如刀,教人可怖的是“风林火山”   有种幽灵附在四周的感觉。   跪拜在地上的秃头和尚缓缓站起,他奶奶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分得出双眼、鼻子和嘴的位置,他的相貌实在可怖,脸上密密麻麻有着数以百计大小长短不一的疤痕。   再脱去身上僧袍,真吓人,前前后后,甚至四肢、颈项,都满是花斑斑的纹身,杀气奇盛。   一休笑道:“哈……怎么啦,我的徒儿不动明王没把你吓坏吧,为了争取成为‘富士神兵祭’第一神兵高手,这十年来他苦心设计了‘养人居’,好努力啊!”   小白疑惑道:“甚么是‘养人居’啊,又有啥作用?”   一休笑道:“笼内的都是来自‘江川藩国’忍士刺客,分别被不动明王擒下后,便囚禁于此,没有被赐死,为的就是要‘养人’,而这六个铁笼便称为‘养人居’了。”   小白道:“人家来当刺客,失手后还要养他们?”   一休道:“还不止,夜里更有美女相伴,解决性欲所需,隔着笼子合欢,相当有趣呢?”   小白愈听愈糊涂,实在不明所以,究竟这样有何怍用,是教化他们的佛家方法么?   打开第一个铁笼,走出一位身高六尺、满脸胡须的赤裸壮汉,排在两旁的僧兵抛出了一把十二尺长的剑,小白惊讶不已,这不就是仿照“浮世绘”所铸造的一样神兵?   大胡子双手执剑,立时精神大振,举剑圈斩在地,斩得石板飞起,再一剑开飞射而起的石板相互交碰击撞,分别割射向身前入定的和尚巨人不动明王,招式与宫本剑藏的“剑阵”   倒有三分相似。   大胡子乘时抢上再刺,喝道:“纳命来!”   不动明王轻轻摇头,双脚依然不动,手一抄,握住“风林火山”一挥,那面旗原来还卷住了许多,如今一下子增长近三十尺,把整个大胡子与他攻出来的石板,全包裹在内。   剑招都被包住了,招不成招,又如何伤人?   飞身一踢“风林火山”尾端,整个大胡子便弹了出来,血迹斑斑的伤尽全身,全都是被原来攻出的剑招所伤。   脱力的大胡子再飞回笼内,僧兵又再上锁,“养人”依然被养着,败得无话可说。   泪水从原来雄纠纠的大胡子的眼眶里掉了下来,激动的哭将起来,并且大力捶打铁笼,好痛苦似的。   不动明王不停的摇头叹息,旁边的僧兵此刻抱出一个只有一岁多的独目婴孩。   大胡子高喊狂叫,疯了似的哭嚎不止,僧兵却毫不理会,把婴儿向大胡子一递,提刀便斩去他一双脚,原来已瞎了一目的婴孩,变成又盲又跛,怪可怜的。   “贱种,求求你吧,别害我儿子,来杀我吧!”大胡子歇斯底里的呼天抢地,教人惨不忍睹。   不动明王却仍寂然不动,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痛苦请求似的,心态出奇的冰冷。   不动明王道:“已三年了,阁下的剑法只提升了三倍,太令老衲失望,唉,太不专心了!”   大胡子哭道:“你……你放了我儿,放心,我一定会提升剑法百倍,我一定能做到的,你先放了我孩子吧!”   不动明王道:“阁下真的有信心再在剑法上突破?”   大胡子道:“当然!当然!我已想出了三大绝招,先前的一式后还有其二,多给我一个月,必定能令你大惊失色的。”   不动明王慢慢点头道:“再下去仍提升不了,就证明你已到了自我剑法极限,留你下来也是徒然,下个月,你再败阵,你跟那孽畜也得受苦,你当然要死,孩子就再把手筋挑断,扔到街上行乞好了。”   多歹毒的心肠,小白听得心都凉了半戳,残害敌人的孩子来逼他提升武学,以助自己更了解“一休七绝”其他神兵所擅长的绝学,从而达到知己知彼的目的,但手段实在太冷酷了吧。   六个铁笼分别困着六个来自“江川藩国”的刺客高手,每一个所用的兵器都是跟“一休七绝”中“风林火山”以外的其他六绝一样,这六位“养人”,就成了不动明王锻链的夥伴。   一休道:“为了争取在‘富士神兵祭’中胜出,我这徒儿已无所不用其极了。”   小白疑惑道:“好奇怪啊,那大胡子已被困了三年,怎么会有个一岁多的孩儿呢?”   没说半句话的怨天世子笑道:“哈……这还不简单,明王在刺客被捕的初时,用铁笼单独囚禁于另一处,夜里派来妓女相伴,寂寞难耐下,又有谁不会动了欲念。”   小白立时省悟道:“那些妓女与‘养人’交欢,肚子里有了孩子,那就是‘养人’的种,跟着就可以利用来要胁‘养人’就范,逼他们终日勤于练武,否则便残害无辜的孩子。”   怨天世子笑道:“这无耻的方法,果真好有效。”   小白愤然道:“太卑鄙、太卑劣了!”   一休淡淡道:“唉,苦中人,报应苦,罪孽深,恨更深,这‘养人居’原来并非在我‘神山藩国’,十八年前是在‘江川藩国’的某一处,‘养人居’内其中一个可怜人,正就是不动明王。”   小白冷冷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休摇首叹息道:“他那已十七岁的孩子,至今生死未卜,唯一方法就是战败‘江川藩国’九大武将之一的歌舞伎,以‘风林火山’力压‘风流’箭,在‘富士神兵祭’中称皇,才有可能逼对方说出可怜孩子的去向!”   小白看着一脸冷漠的不动明王,原来强者的内心也存在着好深的苦痛,再退一步看,“江川藩国”跟“神山藩国”之间的恩怨情仇,实在太深太复杂,绝不可能轻易化解。   又打开了第二个铁笼,一个接着一个的“养人”被迫决战,谁杀不了不动明王,无辜骨肉便要被残害。   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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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京都平安祸     数百年前,“京都”由天皇先祖带着一群家仆开垦,经历了近百年努力发展,文明才在这片大地开花结果。   “京都”棋盘形的街道建设,跟中土异常接近,统称为“条坊制”,“大京都”共占整个“天皇帝国”四分之一大,而心脏位置为真正的“京都城”,南北、西东各自有两条大街相通,把“京都城”划分为四份,上、下、左、右的区域皆称为“坊”。   一“坊”内有六条小路,将“坊”划分为十六个小区,井井有条,简单易明,相当清晰。   “大京都”有“樱花河”穿越,土地特别肥沃,天皇以此为根据地,务农为基础,发展自然迅速。   单是“京都城”内,已住有近百万城民,其中有十万是世系贵族血裔,享有超然特权。   部分贵族执掌政事,生活奢靡,全居于“天皇神宫”内的二千“平安贵族”,最为恃宠生骄,独揽国家决策大事权力。   “平安贵族”为保护贵族利益,拥有忠心耿耿的二十万“武士”,地位是“官武”,惟权力却比“忍士”及“浪人”大得多,随时执行天皇圣旨,任意斩杀无辜。   剩下的七十万平民百姓及奴隶,当然也比两大藩国更舒适、更高人一等,从藩国抽取每年所得税收,“京都”内每个人都会受惠,天子身旁,当然享有特权了。   小白、朱不三、朱小小、桃子等四人,由神山八代及怨天世子带领下,一同进入“京都城”去,总算一开眼界。   时值冬末春至,积雪尚未完全溶解,薄薄的一层冰铺在各处建筑物瓦面之上,发出洁白亮丽光采。   街道四周只见樱花盛放,在朝阳底下,花儿显得份外娇艳,色彩缤纷,似跟大街上的美艳姑娘争妍斗丽。   “哈……你这不男不女的凤眼怪物,挑那妈叉鸡鸡,脸上还涂白粉,大男人弄成这般,真不知所谓!”朱不三见到街上迎面而来的古怪扮相,禁不住取笑起来。   桃子急忙掩嘴,但可惜已太迟了。   朱不三上下打量,只见来人手执小扇子,姿态婀娜,却偏是男儿身,捧腹大笑之馀,又再道:“如此这般的恶心打扮,真好想一拳把你这狗屎妖孽打叉死算数,哼!”   穿着白袍的来人,原来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带着阴沉冷酷的脸色,娇声道:“你并非本国中人!”   朱不三再要取笑下去之际,桃子已拉他走开一旁,急忙道:“别闯祸啊,剃光眉毛,用墨画上粗短的线条代替,留长发,脸上涂白粉,跟美女斗艳,是‘平安贵族’的特色打扮啊!”   “呵……原来如此,他妈的没啥好搞么?怎么偏偏要弄成粉脸女儿家模样,真混球!”   桃子在朱不三耳边轻轻道:“因为天皇最爱男人,‘平安贵族’都希望受到宠幸,便纷纷作一样打扮来吸引天皇啊!”   朱不三失笑道:“你奶娘的贱格,要是天皇喜爱了狗,岂不是人人争着披毛上身,摇尾乞怜?甚么‘天皇帝国’,在这群狗男女主治下的国家,又怎会风风光光?”   桃子也禁不住失笑起来,突然又一手啄中朱不三那话儿上,诈作发怒道:“叉你小弟弟,再如此胡言乱语,一会儿进入‘天皇神宫’觐见天皇,定然给你害死了!”   朱不三只好收口,但看到好玩的东西,还是不免向桃子发问,又再在她耳边细声发表高见。   自桃子随朱不三学习“朱氏贱格拳”后,说话的语调、动态,甚至在思想上,自然都跟朱不三愈来愈接近。   桃子不知不觉中,连走路的姿态也粗鲁了起来,看得街上的路人皆摇头叹息,她却是毫无所觉。   朱不三、桃子,这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小白看见也觉好笑,但内心也不断为他们祝福。   时光飞逝,朱不三的四位艳丽夫人,已去逝十年多了,孤寂了好一大段日子,要是能重获一份真爱,绝对是妙不可言。   朱小小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终日愁眉苦脸的他,不断打听大仇人不凡圣子,他的心中就只有复仇二字。   当日不凡圣子潜入海底,从此不见踪影,以他一身神功武学,又是水战惯将,岂会溺毙。   可惜得很,从打探所得,知悉不凡圣子乃“江川藩国”的九大武将之一,要想找机会对决斩杀,就必须静心苦候。   他早已决定,杀不了不凡圣子就不会回去中土,就算小白、朱不三都走了,自己还是要留下来杀这大仇人。   经过大街,被五色缤纷的店铺吸引得眼花撩乱,走了好一段路,“天皇神宫”终于出现眼前。   宽阔的护城河包围住整个“天皇神宫”,穿上战甲的“武士”在四处巡视、守卫。   手中兵刃、盔甲均比两藩国的兵丁胜上十倍以上,比起中土的更是光滑、出色,打造技术明显更高。   小白忽然在想,要是能知悉对方的锻造技术,他日回到中土也就可以混合应用,再进一步提升战力了。   踏上以小石子砌成的大道,一直走向大殿,四处都是嘻嘻哈哈、不停追逐的平安贵族。   有些追着侍卫拥抱、有些二人拉扯着另一个男儿身的“武士”,光天化日下肆意胡来。   可以肯定,“平安贵族”已把整个“天皇帝国”弄得一塌糊涂,要不是有两大藩国苦苦支撑,恐怕早已兵变,所有的“平安贵族”都被拉出去,一个又一个斩首示众了。   小白原来寄望天皇能施以压力,逼江川不死停止侵略中土人计,但看见“平安贵族”的虚矫华丽、穷奢极侈,他已可以肯定,被宠如神仙的天皇,必然是一等一的大昏君。   这答案很快就来了!   在轿内的神山八代与怨天世子,毫不受“平安贵族”的尊重,前前后后穿插嘻笑,跳来奔去,绝不把二人放在眼里。   抵达宫中,众人被安排于“大极殿”内守候,等了又等,快三个时辰过去,天皇才姗姗来迟。   穿上一身华丽袍服,天皇甫在殿外人轿落下,一百名的“平安贵族”便排成一行,两个两个的跪在身前。   屈曲手脚,俯伏在地,二人一组,一个接一个的,一直延展到“大极殿”内,组成了人肉垫子。   气定神闲的天皇重重踏在“平安贵族”背上走动,身边还有一个红袍阔袖的“平安大人”扶持,步履轻盈的一直向前走。   被踏着的人肉垫子一动也不敢动,原来若是天皇失足,即表示天皇受挫,国家将有大难临头,下面的人必须当下拉出处斩。   缓缓而进,天皇坐在高台之上,俯视而下,神山八代带领众人向天皇拜了又拜,完成了许多繁复仪式,才准跪下来与天皇面谈。朱不三万般不愿,但也只好极力忍耐。   神山八代尊敬地道:“天皇万福,这四位便是微臣特别带来的中土高手,武功很高。”   “闭嘴!”一声叱喝,天皇轻轻扬手,身后的平安大人就捧出了一个木盘子来,其他也有几个“平安贵族”捧来了好多樽酒,放在另外一些木盘之上。   天皇冷冷道:“我很怀疑他们的能力,来吧,先过得了‘贝合’这关,再谈其他。”   小白们面面相觑,真的不知“贝台”为何物,过关?过甚么关?真的一头雾水。   天皇随手一指,便指向跪下来总是身体摇晃不定、好不自在的朱不三,喝道:“你,样貌最丑,肥大似猪的家伙,你先来试试,输了便要其他人各饮一樽酒作处罚。”   朱不三一脸茫然被请了出来,走到天皇身前,看着那盘子之上,原来有一个石造的小瓶,上面有盖子密封,表面雕上樱花,手工很是精细,内里又有甚么呢?   “来吧!”天皇喝道。   朱不三惘然道:“来?来甚么啊?”   天皇突然大笑不已,说道:“哈……大肥猪真笨得可以,连‘贝合’也不懂么?如此的无知,神山八代啊,你搞甚么鬼呀?”   已是近五十岁的天皇,心态犹如孩童无异,朱不三心中有气,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旱已叉叉有声,骂个半死了。   天皇指着平安大人道:“乖乖,你来解释一下吧,呵……笑死我了,又丑又笨,真可怜呢!”   平安大人笑道:“瓶子内有三百六十个蛤蜊壳,这比试好简单,你摇动瓶子把内里的蛤蜊壳都搅乱,跟着倒出来分成两堆,每人一堆,堆中壳子上下对合,能成对最多的就是胜方。嘻,好好玩的啊!”不停拍掌又笑,这平安大人真古怪。   朱不三心里有气,终于按捺不住怒火,说道:“请问这位太俏丽、太动人、太天真的甚么平安大人,咱们到来,目的是要替天皇杀敌,剿除大患,武功、智谋,跟这‘贝台’游戏有何相关呢?”   实在已极力忍耐,不敢动怒,朱不三满脸胀红,愤怒得不得了的眼神、意态,全都呈现在脸上。   天皇又突然喝道:“丑八怪,你懂个屁,你们连运气都不好,又怎可能有战胜机会。战斗也好、比赛也好,一切都是运气好坏决定胜负,若你运气好,本皇交下任务,你们当然可以完成。要是运气差,那就一定完蛋,运气啊,你明白了没有,哼!”   骂得甚是痛快的天皇,原来一生只信运气,要重用小白他们,当然就要试试大家的运气了。   歪理当然说服不了小白,但绝对可以令朱不三一时语塞。   看啊,这些无聊废人,一个只懂玩乐,一些只懂陪笑,却是高高在上,剥削下层劳苦者的辛勤成果而自肥,他们都过着富足的生活,不是好运气又是甚么?   再说下去,朱不三必定反脸,只好勉强摇了摇瓶子,依照规矩玩便是。平安大人用小扇很快就把蛤蜊壳一分为二,大约平均就算,先让朱不三拣了一堆,之后就开始把壳子并合。   天皇甚么都慢,惟是玩这游戏就顺手快速得不得了,一下子便完成,而朱不三则花了五倍时间。   平安大人小心点算,朱不三能阖上的共一百对,而天皇能阖上的,共有一百四十对,天皇胜。   天皇与身后一大堆“平安贵族”哈哈大笑起来,全体不停拍手,开心得不得了。   天皇笑道:“好啊,好啊,快赐酒!”   小白突然一手把四樽酒拿起,走到捧酒来的“平安贵族”身前,打开瓶子,四樽酒都向他头上倒去。   一会儿,奇景出现了,那人身上的肌肉一块又一块脱落,狂嚎嘶痛,顷刻便死去。   小白冷冷道:“好可惜,我对用毒的认识也不差,这用游戏作幌子的杀局,天皇啊,可无法成功了。”   原来挂在天皇及众“平安贵族”脸上的笑容,都一下子全消失了,平安大人两手一扬,一百个“平安贵族”把小白等四人重重包围了起来。   “来自中土的小白、朱不三、朱小小,本来只在中土凭着甚么无能‘铁甲兵’跟咱们对抗,杀了不凡圣子带领的万人精英,又协助天草太子收藏大头,如今还敢来刺杀天皇?好大胆啊!”   平安大人挡在天皇之前,缓缓后退。   猝然惊变,小白等呆在当场,竟送羊入虎口,面对一百个杀性疯狂的“平安贵族”,就算杀出重围,外边还有许多武士、许多许多敌人啊!   如何能战?   “挑那妈叉鸡鸡,好啊,反脸正好,我不打叉死你这群不男不女狗种,我就不叫朱不三,来吧,我一拳打叉爆你们眼袋、春袋,挑!”朱不三先扑上前杀啊!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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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血海大玩伴     翠峦的黛色、江水的清澈,相映成了浅绿,配上潺潺流水的清脆声音,天地间大自然最难得的悠闲,最令人感动。   一大片蓊蔚的草坡,绿波如潮,随风起伏,饶有韵致。   晚风里轻颤着的青葱,飘起了一撮嫩草,扬飞空中,随风而去,倒映在清澈的江水上,风吹、草动、水流,彷佛节奏都是一致的,相互配合灵动,就像是一首动人乐章。   江水倒映着一头大麻鹰振翅旋飞,忽地俯冲而下,向大树枝头急促射去。   再腾飞半空时,口中已多了一条乌黑油光的四尺长毒蛇,原以为枝头上那雀巢里的小麻鹰已失去保护,可以乘机觅食么?   错了,爱孩子的父母又怎舍得让孩子孤独无助,孩子一直都在视线范围之内。   诚然,小血海一直都在小黑的暗中照顾下,而小丙也从未疏忽对爱儿的保护。   当余家明袭“白虎城”,却暗中前往“苍龙城”掳走小血海,小丙很快便得到消息。   笑天算领着史认屁、关二哥、刘一线、胡说八等迎战“余兵”,而小丙则追踪保护小血海。   原意是引出“余家”一些重要将领,一举击杀,以挫减“海霸族”再来烦扰的机会,但最终却竟然引出余律令来。   堂堂“神兵急急余律命”,岂会如以此卑鄙手段,掳走小血海来要胁自己?小丙简直难以相信,余律令一直是他钦敬的绝世高手之一,他想像不了这位非凡人物会如此无聊。   “你太顾念孩子小血海,这就是你的弱点!”余律令一向既肯定又是狠狠的教训口吻,依然未变。   小丙拥着小血海在腿边,活像是百岁得子,快慰、安乐得不得了,流露出温馨的亲情来。   小丙轻抚小血海的头顶,回头以冷醋的神色凝视余律令,笑道:“原来掳走小血悔只是个引子,实际是想要利用他来引我现身,再由余律令你来杀我,一切只是前奏。”   余律令深吸了一口气,彷佛感到空气十分清甜,无由的感动,冷冷道:“借了‘飞天’给阁下,经多年锻练,加上一年闭关,以你武学天赋,应该已把自身的极限提升尽了。”   小丙道:“这又如何?”   余律命道:“借给你‘飞天’的价值已不会再提升了。今日你小丙的剑法必然已是登峰造极,杀你此战,你必然拼尽所能所学,那将把所有的绝学创招都发挥出来了。借剑夺招,小丙啊小丙,你应该明白我赠你神兵的用意了吧?”   顿时恍然大悟,余律令把“飞天”赠给小丙,又为药口福铸造神兵“百年归老”,原来目的都是一样。   利用两人以最佳神兵创出绝招,再决战杀死,便可以夺招又取回神兵,余律令的方法好直接。   余律令道:“天下人都贪,你跟那药口福当然也不例外,也就绝不可能逃出我指掌,小丙,我对你寄望甚殷,你潜在性子极狂,意欲一飞冲天,心意化剑招,一定不能令我失望,知道了没有?”   恰如责骂的一番话,尽显余律令的傲慢、自负,天下间最强者都为他所利用,强者也只是也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在过去时间,小丙的确因为得到“飞天”而潜心苦思剑招,而且大有所成,武功因而精进不少。   但是否就如余律令所言,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呢?   借剑创招,再一并夺回,甚至连对方性命也掠走,余律令真的如此倨傲疯狂?   答案只有拔出“飞天”,才能得知。   身旁的小血海也没问着,他那从未拥有过的大玩偶--余弩,全身骨骼尽碎,却偏偏还未气绝的废人。   小血海把香粉倒在他身上,惹来数百头大老鼠噬向他身体各处,全身只剩下脖子能扭动的余弩,双目怒瞪,堂堂余家大将,怎能死在老鼠的臭口之下。   余弩追随余律令多年,他极清楚师父只爱完美的人,自己已又残又废,他绝不会施以援手。   要保住尊严的底线,来吧臭耗子!   美食当前,杀啊!   听过蚜虫在嗨咬叶子的声音么?臭耗子咬肉嚼骨的声音原来也一样,只是声音更加响亮,更加震撼。   全身四肢,除了头首,每一部分都被啃噬,这种比剖心割肺的痛还可怕千倍的苦,令余弩不断惨嚎哭叫。   小血海定睛在看,精神全集中在余弩头部,怎么这家伙不嚼舌自杀呢?他还在等甚么?   二十头最肥大、最勇敢的耗子,都伏在余弩的双耳旁、头顶上、嘴角下、脖子侧,它们都在等。   等候最佳时机出击,因为这家伙的头仍能动。   好明显,余弩虽然惨叫连连,但他仍在忍耐,静候反击,小血海满足得不得了,人,总比蟑螂好玩、有趣多了。   全身骨碎,已是痛极,但原来相比皮肉被嘈噬只是小儿科,那些可恶的耗子最爱软肉。   哪里最软,当然是那话儿及它附着的小肉袋子了,百口狂噬,一下子便把那话儿咬得溶溶烂烂,不剩下甚么。   两个小耗子还把小肉袋内的两粒春粒子带上余弩胸前去,对啊,原来是献给那二十头中最肥大的领袖。   噬齿一张吞掉春粒子,慢慢咀嚼,看在余弩眼里绝对比死更难受千倍,他妈的贱耗子!   只是稍稍的冲动,防范便减弱了,二十头大耗子都一涌而上,狂噬攻击,先咬一双眼目,对了,还有的是咬双耳,那里最软最痛,很容易便会失去反抗力。   好了,一颗眼珠已被咬破,还有一颗。   呀,不妙,这家伙的嘴巴张开,脖子一扭,一口咬住了嘴角的耗子,深吸了一口气,吐!   对了,余弩就是要等这一刻,利用咬到口中的耗子骨肉,当作劲箭吐出,杀他妈的小杂种血海。   只可惜,剩下的一目已看不清血海的位置,那死忍着剧痛而伺机吐射而出的一招,落空了。   一头耗子正扑噬独目,却突然被一手扫开,为余弩解围的,是不想他就此失明的小血海。   小手执握着耗子的尾巴,把耗子吊下,还有甚么地方没被咬噬,小血海便引领着耗子去咬。   他早就洞悉这坏心肠的哥哥死忍痛楚,为的就是要等候机会咬耗子吐杀自己。   小血海机灵的走到他头顶之后,那就一定安全了。   被小血海吊下的耗子张口一咬,先噬走一边鼻孔,哈……吃得好痛快、好满足。   突然又动手扫开脖子上的四头耗子,对啊,这是咽喉声带的位置,咬破了便作不了声,那样就失去刺激的叫声了。   搞了好一阵子,血海听到极凄惨的吼叫,鬼嚎般的狂哭,彷似绕梁三日的曲调,动听迷人,他好满足。   又从袋子里倒出黄色药粉,耗子都怕得要死,纷纷飞奔逃去,一刹那便全然消失不知所终。   小血海那仍带着稚气的笑容,在余弩的脑海中印象深刻,他的一只右眼看得好清楚,这小妖怪正在抬起他的脖子。   抬高再抬高,可以了,小血海终于听到他最期待的一声叫人魂飞魄散、心胆俱制的野兽般尖嘶,这可能是人间最惨厉的叫声。   这叫声,要用长久的安排,要慢慢营造气氛。   痛,只是一种感觉,但人的感觉有好多种,亲眼目睹的痛,突然看见自己身体被噬破得狼藉,那五脏六腑被扯出胸膛,双腿只剩下一堆烂肉,肚皮有十八、九个大血洞。   原来只是仰头向上望,一切都只凭感觉。   但感觉是会骗人的,因为某些神经已受损,破坏了传达痛楚感觉上大脑的能力,所以到后期已不太痛,痛也不太真实了。   惟有突然抬起余弩的头,让他清楚的看个够,一目了然瞧瞧“痛”的真正程度,他便会发出那丧颠畏怖的野兽尖嘶。   尖嘶过后,再也不能动弹,僵硬的身体告诉了小血海,哼,这家伙吓破胆死了。   真可惜,还有一颗眼睛,可以继续玩下去的啊!   人就是这样,生命力太脆弱,下一回,一定要找个更勇敢的人来试试,不能太容易死去啊!   小血海乖乖的坐在一旁,轻托着头儿,不断回忆先前有趣印象,还有美妙的惨叫声。   这一切一切,比谷仓外的风吹、草动、水流声都更难得,没有悉心安排,是不可能有这些美妙声音的。   人各有志,每个人也同样有不同的欣赏感觉,小血海,他的感觉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就是这么简单。   小黑在阁楼藏身处看得一清二楚,这孩子的狂,比起他跟小丙加起来更胜一筹,怎不令人折服!   余律令没有半点怜悯徒儿余弩,他讨厌弱者,弱者最好去死,他会吸收小丙的“飞天剑法”,把剑招再加以改良,传授给有缘弟子,这弟子一定更胜小丙。   要摆脱全家“元老堂”及“五院”的掣肘,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强大杀力集团,这是必须的阶段。   “飞天”出鞘了,余律令期待小丙能有出色剑法施展出来,小丙,你闭关潜练,一定不会令我失望吧?   第一式:“能屈能伸”!   “飞天”犹未出鞘,竟就向余律令戳去,剑鞘疾吐而出,直刺咽喉,余律令一掌挡开,剑鞘却又突然缩回。   一招急射,如灵蛇吐舌般又缩又伸,剑鞘自剑身吐出刺射余律令额头、肩膀、胸膛、腰间……迅捷出击,余律令双手急翻舞飞,方才勉强抵住,但突然剑招又转。   横身连剑鞘割斩脖子,挡住了,小丙却拖出“飞天”,割斩咽喉,副出了一道血迹。   一下子“飞天”成了伸缩自如的长、短合一神兵,既能截住敌人追击,又能远攻近斩,灵巧得很。   余律令笑道:“原来小丙你把自己的性子都融入剑招,好一个乌龟王八蛋,能屈能伸,可惜就是没腰骨,挺直不了身子,不能成大事,剑招又怎会杀力强横?”   余律令左手一抄,右手一拍,便把“飞天”在脸前夹住。   只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刹那,余律令竟骤生悔意,他小觑了闭关后的小丙,他又怎会如此脓包。   左手拍向剑锷,一股杀力剑光,沿剑身笔直射出,竟裂开了剑鞘尾端,直刺向余律令眉心。   退!但还是被刺中了,剑光内力在额头炸爆,余律令一阵晕眩,小丙乘胜追击,拔出剑来,再戳向伤口眉心处。   足以裂破脑袋的一剑,是小丙忍耐了许久才刺出的杀着,余律令胸有成竹以为完全压倒自己,竟然连“梦香神剑”也没带来,就算双手去挡,也必然割破废掉,哈……看你如何接招!   厉芒暴现,身形蓦地旋飞追来。   余律令没有神兵,绝对挡不了这“能屈能伸”的杀着,杀呀!   小丙正狂态大盛,喜上心头之际,小黑在阁楼暗角处,却瞧得好清楚,余律令在偷笑,笑的范围极少,少得小丙没法察觉,而他的手也在动,“梦香神剑”来了!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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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爹爹爱爹爹     大地都铺上一层白雪,薄蒲的相当晶莹,土坳上有积雪,树枝上也凝着点点冰雪意比雪降更苍寒,北风劲吹,深深的寒意吹得人手脚都僵硬了。   榖仓的大门打开了,内里却并不感寒冷,因为有爱。   冲动的热,火烫的爱,热力四散又岂会冰冷?   炙烈、炽热、火烫的爱,来自那段毕生难忘的情、来自耶律梦香公主这艳绝天下之美色。   梦香、爱的感觉溶成“梦香神剑”,散发出来的热,那阵阵温暖华光,雪花也被他溶化。   余律令只要握着“梦香”,斗志便昴扬张狂。   但明明没有带剑,“梦香神剑”从何而来?当小丙发觉时,杀力已破开“能屈能伸”,而且缠住了他。   从腰间抽出来,“梦香神剑”竟变成了软剑,比温柔体躯柔软得多,卷住了小丙的左手。   万缕温柔,缱绻不尽,缠绵情意,如在梦中化作剑意。情,不能自拔,小丙被“情”缠上了,就与深坠爱海的余律令一样,又如何能摆脱得了?只好深陷其中,任由摧残……   “飞天”急斩来救,方才惊觉今日的“梦香”已今非昔比,任你如何拼力掠夺,也是徒然!   耶律梦香公主早已情归小白,余律令那份痴痴深情,只好化作无尽遗恨。把“梦香神剑”从新铸造,才能挥出内心此刻意境。   爱,变幻无定,无法捉摸,更难以掌握。   “梦香”以软剑来表现、挥招,尽数透现对这份情的无奈、神伤、小丙只感一种如痴如醉、欲仙欲死、如生如死、入心入肺的伤感剑意充斥弥漫,陷入情网,困于剑网,难逃迷惘!   只是第一招,小丙看着持剑的右臂,已是伤痕纍纍,每一剑都伤得深割入肉,痛楚难支。   小丙在痛,余律令在哭。   每一回当他再拔出“梦香”挥招,那往日的感情,总如万箭穿心,千种哀愁万般刺痛。   情愈浓,心更痛,“痴痴无尽尽化空”,这就是先前破“能屈能伸”的剑意一招。   昔日在“天都城”外,小白把余律令的“情意”揭开,暴露他只是顾影自怜的单恋,而非相爱。   情痴原来只是妄想,情意绵绵,却是空中楼阁!   既不真实,情化剑招,故轻易便能被破。   余律令被败,又失去梦香的爱,久久不能释怀,再经“模糊城”一战,重遇故人梦香公主,方才惊醒,深爱的那份情早已化成空,“梦香”再也不是昔日的梦香公主。   情已逝、爱已变,但那份痴心却依然不绝。   余律令想了又想,终于接受现实,也就有了突破,决心把“梦香神剑”随意境之变而重新铸造。   亲自把那份痴情感觉融入剑中,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心血,落了四十九天的泪,淌下伤心的血,一柄全新的“梦香神剑”终于完成,变成软剑,缠在腰间,更是亲近体贴。   把从前未真未切的情抛弃,捕捉那份失落的伤痛,从相思之伟大,变成失落的无尽,剑招配合软剑,杀力猛然提升。   余律令在哭,但没有泪,因为两颗眼珠早已失去;因为泪已流乾,然而他的悲恸,谁也感应得到。   小丙原来因一年闭关,已苦思出五招配合自己性格而创的剑招,但碰上余律令,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余律命面前,他难以一飞冲天。   “飞天”不能一飞冲天,剑势又如何挥出狂意?   余律令收敛伤心之情,淡淡道:“在‘能屈能伸’之后,还有奇招,那应该就是‘反脸无惰’了。”小丙脑际轰然炸响,一片空白似的大惊,急退三步,这余律令当真是太可怕,他竟连自己所创的剑招也推算得出来!小丙利用跟小黑的关系,化成新剑招,这得意之作从未挥出过,余律令却已能算计出来。余律令冷冷道:“来吧,看你如何‘反脸无情’,当中该有不少缺点,我改善之后,他日的徒儿一定施展得比你更出色!”   拔剑、出剑,都在同一刹那间完成,惊虹乍现,不斩、不削、不切、不刺、不劈、不旋、不转。   剑势无情,狠狠“打”下。   剑不用来杀人,却用来打人,真奇怪。   奇怪就是奇怪,只要奇怪得好,奇怪又如何!   打人的剑招就是“反脸无情”,像手掌一样,左右摆动要掴打余律令脸颊,激出剑风。   挡开了掴脸来招,“飞天”要掴的范围更广,速度更快,余律令的全身犹如被千百对手围住痛掴。   “梦香神剑”不停挺挡,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飞絮,挡截掴来的剑,必须小心翼翼,因为这“反脸无情”会掴死人。   余律令身形东倏西忽的拒挡来招,敌人急如疾风,他却慢条斯理,不徐不疾,懒懒洋洋。   “梦香”挥出来的剑意也就更是细腻精致,像美人曼舞,没有特别的媚,却有特别的销魂蚀骨。   小丙从未见过这样的妙舞,秀气高傲,昂扬着脸颔,像一头风华绝代的凤凰,顾盼弄姿。   啪、啪、啪的剑风中,舞出温柔的节奏,时如流水行云,似幻似真,时如梦魇里的幽灵,好想慢慢欣赏。   慢慢的舞,缓缓的跳跃,剑招也就静悄悄的冷却下来。   掴过人没有?掴人要有怒气、要痛快!   从来没有静悄悄的缓打慢掴,“反脸无情”变得愈来愈有情,“梦香”的情意融入“反脸无情”,又如何忍心掴打。   剑招崩溃了,但不要紧,小丙还有三招。   小丙崩溃了,很要紧,天下就只有一个小丙!   “我败了!”把剑扔向地上,小丙竟然弃剑。   余律令冷冷笑道:“你不作垂死挣扎?”   小丙淡然道:“我不应闭关练剑。”   余律令道:“我的‘飞天’害了你。”   小丙道:“没有了‘飞天’,我还能作其他突破,但有了‘飞天’,我便肯定不能一飞冲天。”   余律令道:“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小丙永远是小,甲乙丙的丙,最多只排第三等。”   小丙道:“你杀了我后,能放过我的孩子么?”   余律令道:“小丙有情!”   小丙道;“我只爱血海、笑天算,可惜,已到了终结。”   余律令道:“你看看余弩。”   小丙道:“只是一堆烂血肉。”   余律令道:“小血海多人?”   小丙道:“两岁。”   余律令道:“你认为两岁的小血海便能把余弩弄成一堆血肉,这个小鬼,我可以轻易放过么?”   小丙道:“你要斩尽杀绝!”   余律令道;“可惜,还欠笑天算。”   小丙道:“我只好拼了!”   余律令道:“凭甚么?”   小丙道:“你未有过孩子?”   余律令道:“当然!”   小丙道:“那你必然无法体会,我凭的是一份‘亲情’!”   炽烈如火的拼死心志,排山倒海般压向余律令,“梦香”挥斩,可惜小丙手上没有剑,只有死志杀意。   神兵急急余律令,他手中的“梦香神剑”是天下神兵克星,但绝不是死志杀意的克星。   你死与我何干?   余律令在退,但小丙的死志杀意却是死缠烂打、死不悔改、死心塌地、死而后已、死灰复燃、死去活来、死不要脸、死拉活扯、死皮赖脸、死而无憾、死得其所。   一个意态,十一种感觉,变来换去,卸开“梦香”,死缠着余律令,无招可寻,荒诞古怪。   时而背撞头顶、时而倒地乱滚,只凭十一种感觉乱跳狂冲,冲开剑网,撞伤敌你来杀我,我便让你杀,但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先死。   拼死的小丙弄得余律令当下手忙脚乱,他只感到一点,原来小丙极爱那个变态小鬼。   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小血海受伤。   十剑靳伤小丙,小丙也十次撞伤余律令,“梦香”能斩死他,他也必然撞死余律令。   完完全全的拼死打法,只因为他不能让小血海受伤。   如何也停不了那疯狂的死志杀意,怒吼声如狼似虎,喊杀震天的狠命攻袭,一扑上来使用头来撞,用拳痛打,用肘去顶、用脚去踢、用口去咬、用不顾一切的眼神和行动,去表达自己保护小血海的决心。   余律令挡得了十招,也漏了三招,他最讨厌的血,一滴又一滴从身上伤痕处掉了下来。   他更讨厌的痛,又袭上心头。   完美的余律令,只爱自己用最美妙的剑招去杀人,接受不了反过来受伤害,他的愤怒来了。   “梦香神剑”再度抽出,软剑翻飞激舞上见卷扭疾旋,幻化成荡人心魄的梦香妙影。   梦中佳人以剑花编织而成,是余律令念兹在兹千呼万唤的“情梦”,似星眸半开,又似红衽半启,柔弱无依,轻若无物。   柔情人影,似梦迷离,迷人心情,小丙也不禁被骚媚入骨的风情化尽死志杀气。   翩翮软若柳絮,娇态何等媚人,那阵阵蚀骨销魂,好想痛痛快快拥入怀抱,小丙又如何能拒。   余律令把他所思所念的公主以剑花编织成招,幻出梦中思念,创出软剑绝招,名为“凄凉昨夜梦魂中”。   爱得执着,爱得彻底,剑力无穷破杀虚空,情是无限震撼天地,小丙全然崩溃了。   身上一百伤痕再添一百剑伤,“凄凉昨夜梦魂中”就是今日小丙的苦墓冢,小丙抬头一笑,罢了。   带着灿绝古今的杀力,“梦香神剑”来掠夺小丙的头颅了,小丙已竭尽全力,可惜,他始终不敌“神魔道狂邪”的神兵急急余律令,只好轻轻浅笑,从容赴死。   千个不愿,万个不甘,但又如何,要在武林争霸,强者败,更强者胜,怨不得天。   再见了天算,我真的爱你,请珍重!也多谢你爱我。   再见了血海,我好想念你,爹最疼你,他日你必定如苍山映雪,冷得沁人,谁都怕你。   再……见……了!   死前,小丙极力保持男人的气概,毕竟他虽未称王,但已是五城之主,绝不能小觑的枭雄。   不皱眉、不叹息,多谢上天恩赐我风光一生!   “梦香神剑”偏偏在小丙咽喉前半寸停了下来,但剑芒仍割伤了皮肉,却穿爆不了咽喉,小丙当然不死。   为啥余律令竟改变主意,不杀小丙?   为啥小丙偏偏这样的想?当他睁目看清楚,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愕与恐怖的感觉刹那间在脑际炸响。   一种虎啸的声势,小丙热稔的声势,随着一股无敌杀志扑将过来,截住了“凄凉昨夜梦魂中”。   那道鞭缠卷余律令握剑的手,不让他杀小丙,狠狠拉开偏移,把杀力缓住制止了。   小丙不禁失笑,笑道:“小黑,哈……竟然是小黑你救我,天下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说得半点不错,竟然连小黑也会救小丙,果真戾天下最大笑话,小黑疯了么?   一时间,余律令呆了呆,轻轻挣脱小黑的发辫,重新整理思绪,他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丙在笑,是大笑话当然会笑。   小黑长吸了一口气,道:“你觉得很可笑?”   小丙道;“哈……小黑,你搞甚么鬼?不要我死得太轻松么?”   已死定了的小丙,发出最无奈的疑惑,小黑要他死的理由比正要杀自己的余律令强上百倍,但他却出手相救。   小黑满脸鄙夷的神色说出不屑的话,冷冷道:“你比我更需要笑天算,知道原因为何么?”   小丙当然没有答,只说了句:“无聊!”   对啊,已是生死关头,小黑于这种时候却偏偏在面前说一大堆不分轻重的无聊话,实在不知所为。   小黑道:“因为你心肠歹毒,但智谋却是极差,眼光狭窄,没有远见,成大事必须靠笑天算。”   这些都是小丙一早已知的事,否则他又怎会跟笑天算如鱼得水,但小黑的说话看来却是另有玄机。   小黑道:“我看见你先前竭力保住小血海,便极肯定你一定好想把一切都交给他长大后继承。你死了,我大仇得报,但实际上却是一无所获,五城很快会被分化、失陷,小血海随我闯荡江湖,只会是千万流离失所之徒的其中之一。”   小丙的反应是哈冶大笑,突然好满足似的大笑,他道:“你这家伙真的想通了,为了小血海,竟愿意抛下仇恨,反过来助我杀敌,让孩子可以平步青云,成为一方霸主,妙啊!妙啊!”   小黑道:“我已失去双臂,又失去一目,人不人、鬼不鬼似的,难道还可以称王么?你也一样,小血海也是你唯一寄托,不为下一代,我们的生存又有何意义?”   愤怒的小黑把心底话都倾诉出来,他躲在阁楼时看得好清楚,也想得好彻底。   杀小丙,可以发泄心中抑郁、愁苦,然而实际却是一无所得。但保住小丙,小血海却有明天。   小血海绝对比自己的仇恨更重要,孩子已是自己的一切,他要助小丙决杀余律令。   小丙笑道:“呵……好啊,我们这对死敌,一同来联合杀了余律令,再攻陷跟余家换来‘苍龙城’的‘太微城’,最后把‘模糊城’都夺在手里,哈……妙绝呢!”   一阵掌声响起,好微弱的掌声,但却是极其重要,小丙、小黑一同望向拍掌的小血海。   欢天喜地的小血海,从此有了两大后盾,小丙加上小黑,联成一线,保住五城,这势力使他足以跟四族相抗。   而他,小血海,也就能一步一步的健康成长,再无后顾之忧。   小黑冷冷道:“你欠我的债,暂且搁下,但总有一天,我要你跟笑天算都十倍奉还。”   小丙在笑,总有一天。哈……今天之前,他又哪会想过与死敌小黑联手起来!   甚么是总有一天,好无聊,多馀!   余律令必胜的心开始动摇了,小黑加上小丙,会是甚么样的杀力?他来原只是为了杀小丙,绝对有百分之百把握。   但加多一个小黑,一切便变得难以捉摸,在他的安排、布局中,绝对没有这种局面。   从来不喜欢没把握的决杀,真讨厌!更讨厌的,是余律令感到一丝丝冷汗,自背后涔涔而下。   怯惧竟然偷偷来了!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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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再见苦来由     芳心领导“穷兵”死守“皇京城”,这是“皇国”三十座城池的最后据点,也是芳心绝不能失守的城池。   她好明白自己绝对抵挡不了名昌世,惟在“战法”上,她却是比名昌世强上十倍。   守住“皇京城”只是缓兵之计,伍穷、四“穷将”、“穷凶极恶十兄弟”应该已抵“剑京城”了。   只要杀了那大福大运的昏君名天命,名昌世失去倚靠,这家伙便完了,甚么霸狂也会崩溃。   为了成为名天命的“福人”,他可以忍受十年,雌伏不动,默默的等,名天命归天,笃信天命的名昌世必然如在浩瀚大海中,失去浮木一样,顿失所靠,斗志丧失殆尽。   芳心用计,以简破繁,不费一兵一卒,只死守“皇京城”便可以轻易杀败名昌世,伍穷对此计策极为赞赏。   神相的批言中,又指明莫问是名昌世克星,故此特意留下他来守住“皇京城”,以策万全。   芳心可抵十万兵,这是芳心对自己的评价,她要肯定自己的地位、价值,必须让伍穷认识她的能耐。   她劝阻伍穷出兵救援其馀二十八座城池,任由名昌世攻城掠地,长驱直进,她要争取的是“时间”。   利用这一段时间,先巩固“皇京城”城池,故布疑阵,再让伍穷等远赴“剑京城”,此计终于成功。   从城楼之上,芳心领着孩子莫问,远眺名昌世驻扎的“神武大军”,大战一触即发,她却是稳操胜券,内心喜悦实非笔墨所能形容。笑了又笑,她正在想像名昌世得悉名天命被杀后的惊愕反应。   “哈……名昌世,来吧,此战就是你人生最后一役!”芳心特别痛恨“武国”,这个曾令她大受屈辱的国家,百姓最好死乾死净,这样最合心意,因此对付“武国”,芳心的计策也特别歹毒。   莫问一直没有打扰,只是在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他瞧得好投入,却又好迷惘。   芳心蹲下来,拉着莫问的手道:“怎么了,连你也有不明白的疑惑么?且看娘的意见能否帮你?”   莫问向天一指,笑道:“左边最亮的一颗星吐白浮虚,娘你知道它是代表‘星命术’中甚么意思麻?”   如此艰深学问,又必须配合“观星台”夜观天象,芳心半生只浸淫于兵法之上,对于“星命术”她是一窍不通,连忙摇头。   莫问叹了一口气,又再指着中间一颗黯然微亮的小星,问道:“这颗星看似星光快灭,光辉不再,又代表甚么呢?”   芳心除了苦笑,半字也答不上来,她道:“那‘星命术’太深不可测了,若非半生投入,恐怕难以掌握,只有名昌世如此迷醉命理者,才会潜心苦学,有大成就。”   莫问道:“娘也承认名昌世在‘星命术’上成就显赫。”   芳心道:“这个当然,在这方面娘绝对佩服他。”   莫问道:“奇怪!奇怪!”   芳心道:“疑惑、苦困,看来还是未消解半分。”   莫问道:“名昌世这厮对‘星命术’大有研究,亦深信不已,甚至连攻城开战,也不肯仓卒行事,驻扎了多天还在等,等‘天象’揭示最恰当的日子,才下令出兵。”   芳心道:“不错,名昌世好小心。”   莫问道:“以名昌世如此沈着、有耐性的人,没有百分之百把握,他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简单来说,名昌世若非清楚了解星相天命显示出他来攻‘皇国’三十城池,必然大获全胜,他会贸然来攻么?”   “但娘刺杀名天命大计,却又是正中了名昌世的死穴,真是天衣无缝,妙得无比。可是,两者却有矛盾,其中之一,必定会遇上阻碍而有失,娘,你信天还是信伍穷?”   突然而来的疑问,芳心怔怔发呆,她真的无法怍答。表面上看来好完美的计划,分析下来却又好像十分矛盾。   不知怎的,心头忽地悸动起来,迎面拂来的风好像刺骨般冷,不安情绪油然而生。   芳心也曾想过好多遍,“剑京城”应该就只剩下一个“天武大将”万骨枯,其他的都不足为患,以伍穷带去的人,再加上一万精兵,万骨枯绝对抵挡不了。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武国”,应该不会出错。   莫问笑了笑,淡淡道:“此行应该不会出错,但却只是‘应该’,毕竟太多的‘应该’变成了‘不应该’,谁又能清楚掌握!”   风吹,草动,但敌阵始终未动。   敌不动,我也不动。   不,敌人不动的,芳心已动,芳心的信心已动摇。   “武国”“剑京城”内的“怡红春阁”,伍穷刺杀名天命大计,果然遇上了意料之外的突变。   眼前除了“天武大将”万骨枯外,他身旁还有个好熟悉的人,只是挥出一式比闪电还更迅疾的霹雳腿法,便把“穷凶极恶十兄弟”打倒,这人、这腿法,应该还有四十多年才出现啊!   这明明是“道医”苦来由的神腿绝学,绝不可能有错,他怎可能会突然出现?   “死荫幽谷”明明是被毒雾封死,谁也不可能进出的。每隔六十年才会散去毒雾,不可能有变啊!   伍穷如坠五里雾中,他实在糊涂了。   轻轻把竹笠揭开,抛下,答案来了。   约三十有五,双目炯炯有裨,七尺身高,神俊非凡,紫发碧目,秀气中见神采,意态轻佻,还有,那一身麻衣破服,左缀右补,不是“道医”苦来由又是谁?   当然,最大的证明,还是他的左手,除拇指、食指外,其馀三指都不见了,这是假装不了的。   “炙甘草、黄荠、党参、人参,再加桂枝、附子用以温通心阳、丹参、枣仁、茯裨、朱砂用以卖血安神,五日十碗,早晚煮疗,面白见润,血行畅顺,哼,这是你伍穷最需要的治疗心术不正的大补药。”   苦来由一屁股坐在“酒池”的假石上,用手托腮,不屑之目光凝视着伍穷,挑衅及不友善溢于言表。   招尤大步踏前,怒喝道:“挑他妈的甚么臭架子,哪里来的杂种臭道士,竟胆敢如此跟我大王轻佻说话。”   金光闪现苦来由手中,两枚针炙用的针弹射电飞,招尤还来不及反应,脸上两穴已被刺中,嘴巴竟然僵硬了起来,舌头更是硬直伸出,面部表情惊愕定住,竟全不听使唤。   招尤连忙欲拔针,伍穷却笑道:“先拔左针,火气攻心,烧七日身,死神降临。”   手立时停了下来,又欲拔去右脸的针,伍穷没有说上半句话,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定睛看看招尤。   手轻轻的搭在金针之上,拔还是不拔?   轻轻一碰拉出半分,哇的一聱狂吼痛嚎,口腔下部竟被一道力撕裂剖开,下巴一分为二的裂破。   苦来由笑道:“双针不拔,便秘气塞,体臭万日,要不得,要不得!唉,但为了治疗你口舌召尤,洁净嘴巴,我这双针只好永远留在你的脸上,快向我道谢啊!”   针炙医术是苦来由最强治病法门之一,他讨厌招尤也不该出手便是重招,看来是针对伍穷而已。   伍穷感觉得到,苦来由对他甚为憎恨,看来他已明白了当前形势,又知悉小白与他的相争经过。   二人四目交投,彼此间从前的友情,不知怎地已消失殆尽,两人已相隔好远、好远。   苦来由走至招尤身前,双指夹住他的大鼻子,笑道:“这样吧,你这小子给我脱掉裤子,把大屁股后头的两大块肉切掉,本道爷就给你拔出这对金针来,如何啊,嘻……”   “不必了!”说罢,招尤双手同时一拍,把金针拍入口腔之内,整个头颅立时痛得撕裂般难受,双目更爆滴出血来。   好个招尤怒目切齿,顽强抵受剧痛折磨,更启动血齿,竟把一对金针咬断,吞下肚去。   四“穷将”虽年少,但狂狠性子,已绝不能小觑。   被苦来由一招便制住,招尤当然不能再丢人现眼。面对这古怪的道士,四“穷将”、十兄弟都不敢再掉以轻心。   伍穷只冷冷道:“恭喜苦兄离开了‘苦荫幽谷’。”   苦来由大模施样的踏步至伍穷身前,怒目而视道:“关你屁事,你管我干么?昨天我屁股生了两大粒肉疮,你如此诸事八卦,是否也要我脱裤子给你看看?”   苦来由三字一出,四“穷将”、十兄弟都立时呆在当场。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   苦来由,正是天名鼎鼎,如雷贯耳,今日有缘得见,一群后辈倒也十分雀跃。   苦来由一手把已吓破了胆的名天命,从酒池里拉了上来,突给万骨枯好好照顾。   对着酒池内无辜的俏妓身首异处,竟黯然神伤,摇头叹息,哀哀道:“唉,真可惜,皮光肉滑,身材还蛮不错呢!”   伍穷冷冷道:“苦道兄,你不是要来坏我好事,助‘武国’保护这昏庸君主名天命吧?”   苦来由一脸盛怒,厉言疾色道:“滚,都给我滚,别惹怒我,滥杀无辜,何况还是手无寸铁、无半分能力反抗的俏甜姐儿,伍穷,你若再留下来,我就快忍不住要杀你了。”   十年前,苦来由的武功已远远在伍穷之上,今日再遇,神功已提升至何等境界?   苦来由说罢,已不再理会伍穷,迳自走至名天命前,愤然指着“酒池”怒道:“你啊,简直是昏庸无道,纵欲狂魔,后宫佳丽三千还玩不够,更要来‘怡红春阁’的‘酒池欲林’快活,太过分了啊!”   名天命犹有馀悸,全身颤抖,不知所措道:“对……道爷教训得是,朕必然痛改前非……”   苦来由突然一掌拍在名天命头上,喝道:“你啊,左拥右抱,玩个痛快,羡慕死我了。   下回再来玩一定要找我同来啊,要主动请我来玩,明白了没有?我身为修道者,绝不能主动贪色的啊,你请客便不同了。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啊,太快活了!”   一脸羡慕神色,双目发光似的,真恨得牙痒痒,贪色、贪财、贪食,本来就是苦来由本性。   只因怯惧损折道力,苦来由惟有把一切藏于心底,寄望别人“施舍”,好生可怜。   在长期抑郁之下,“道医”苦来由的真性情也起了极大变化,性子变得荒诞,行为怪异,人家每每来求医,他便要求对方被自己虐待一番,以此来满足、平衡心理。   伍穷冷冷道:“你不交出名天命,我们只好手底下见真章!”   苦来由竟一脚伸出,以脚板底对着伍穷,怒道:“是脚底下见真章,来吧!”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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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飞云翼风行     一个雪意深寒的晚上,大道上原来的枯树,竟然有了生气,枝桠之上,有着嫣红色泽。   是春花?啊,原来春已在不如不觉中静悄悄来临。   乾枯的枝头上开着数蕾的花,象徵新的春天降临大地,冬尽春至,一切会否更美好?   一阵风吹来,薄命的春花被吹离了枝头,回旋落在莫问的手上,感慨万千的他在苦笑。   从儿时开始,跟着爹爹笑苍天小白建国立业,攻城陷阵,生命无常,在弱小的心灵已留下好深刻的印象。   天下正逢大变,各国各族各势力之间争战无日无之,受苦的就是各城原来的城民百姓。   以“皇京城”为例,过去七、八年,不断被王国四族的联兵围攻,跟着又遭到伍穷的数次来犯,今日,又还要面对名昌世的攻击,八年来争战不绝,连城民都麻木了。   或许是遗传关系,笑莫问跟爹爹小白、爷爷笑少三都一样,好珍惜生命,只要可以,便尽量保护。   上一回,他把“皇首城”双手奉给名昌世,免得损折一兵一卒一个城民,这回,攻守“皇京城”一战他又如何?   离开“皇京城”,一直向前走,举目苍茫,实在太冷,天寒心也冻,北风正以它全面的萧瑟与凄厉,一刀刀的刮着大地的雪砧,发出一声又一声闷响,孤清得可以。   太冷了,莫问自然的由丹田升起一股真气,刚坚而柔顺地从小腹胞中穴里任督二脉升起。一道出会阳经,沿腹部经穴而行,通过胸、头而至承浆穴,然后环绕口唇,上至龈交穴,再分注于双目下,与督脉相交。   另一道则注入阴经,自腰背正中线上行,到颈后的风府穴转注脑内,再沿头部中线经百会,越前额下行至鼻梁,再通龈交穴。   以意运气,以念调脉,运气凝息,热暖体躯。莫问的内力是小白传授,他绝对比儿时的小白努力得多。   内力与招式截然不同,招式可以凭天赋能力突破有成,从前的累积没太大的影响。   惟是内力则必须点滴结聚,除非巧遇良机有人注入毕生内力,否则定然要努力积聚。   莫问跟从前的小白另一处不同的,是他身旁有个笑梦儿。在内力、武功修为方面,莫问一直是落在其后。   并不是想要争甚么,但莫问就是不愿丢人现眼,故此很努力的练功,把修为逐步提升。   远处有战旗飘扬,高高崛地而起的另一个从新搭建的“观星台”就在眼前,莫问就是要来找名昌世,问他一个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   凭着灵动的身法,莫问避开了一切守兵,攀上去“观星台”,穿过一层又一层云,直上而去。   四周飞云变幻,绚丽多姿,俯瞰远处四野,横江碧流,尽收眼底,纵目远处,只见山峦起伏,郁郁苍苍,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攀得四肢痠软,只因内力还不够雄厚,莫问终于抵达台上,但云雾正浓,伸手难见五指,甚么也看不见。   突然听闻嘻的一声,眼前竟然有素净的一张美脸,两腮丰匀,下颔尖秀,美若天仙的下凡仙子出现。   “观星台”不是名昌世夜观星象,察视星命天运之处么?怎么会有个小女孩出现,只是十一、二岁,难道真的是天仙下凡?   厚云如海,似幻似真,云蒸霞蔚,一瞬万变,变就变在云生风动,云涌景移。   那一头瀑布似的秀发,散披而落,云雾犹如一袭轻纱,把那瀑布来个时隐时现,神秘莫测。   云雾弥漫成云海,一铺万顷,浩瀚无际,远处点点峰尖似扁舟轻荡,似动非动。   突然风起又再云涌,滚滚白雾里再见纯真艳容,雾海中情影浮沈,云台雾集,席卷群峰。   莫问当然明白“观星台”上的云海只是自然现象,但醉于其中,又竟然有素衣妙龄少女飘然而至,脑中不禁也糊涂起来,随着嘻笑声音扑来追去,仿佛要寻仙捕神。   “哈……好玩呢,云散之前哥哥若捉不到我,便要罚划大花脸,一言为定了!”   在云海中的声音,就是来自那位小仙子,莫问不过也只是个十一岁孩童,当然童心未泯。   莫问笑道:“好,但仙子可否先告诉在下,你是天庭王母宫女,还是甚么花仙、茶仙么?”   微微轻扬秀发,闭上双目,眼睫毛闪着梦幻的馀颤,致使她的秀额和鼻头、尖颔,连成了一道优美曲线。   一阵馥人体香,随舞而飘动,娇俏而活泼,那灵动的感觉,宛如一颗水珠滑过凝脂。   看得入迷,也看得出神,天下间竟有如此的纯真,白云、雪霜,原来都比不上眼前仙子更清、更纯。   突然,仙子停了下来,繁星满天铺在后,二人相视无语对望,痴痴发呆的莫问迷醉了。   仙子笑,莫问也笑。   仙子走前来,莫问也迎上。   仙子笑道:“大花脸,你好么?”   莫问这才被轻轻唤醒过来,尴尴尬尬的笑了笑,仍是茫然道:“你……好甜、好美,又纯似……唉,我也拙词形容,总之就是今天有仙子下凡,我莫问有缘得见便是。”   “嘻……大花脸,我才不是甚么仙子,我叫彤梦,你来得正好,这里总没有人和我玩呢!”彤梦在地上取来画笔、彩盘,不由分说便划得莫问左眉半额一大片黄。   也不知因何原由,莫问只觉小妹子彤梦为他涂脸抹色,温柔暖心,这罚则倒十分受用。   彤梦好玩的个性表露无遗,红色、绿色、墨色……五颜又圆又方的乱涂一片,额头上还写上个“败”字。一边画一边笑,笑得两颗特大的门牙都露了出来。   “哈……莫问大花脸,难怪你不当‘皇首城’城主了,原来你当戏班的大花脸帅多了,好可爱呢!”把身子移前,就在莫问鼻子上献上轻轻一吻,真情流露。   两小无猜,童真少年情,禁不住的燃烧起来,莫问只觉好想与彤梦一块儿,只要见到她笑,心底便会升起好暖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想它一再来,彤梦,好浪漫的名字。   莫问本来攀上“观星台”是要找名昌世,但彤梦的出现,教他完全迷失了。   一切目标、方向都浑然忘记,亦都无暇再顾念,只要静静欣赏彤梦的笑容便是。   颜料涂在脸上封住了毛孔,甚是难受,莫问一手抹去,奇怪啊,竟半点也抹不掉。   彤梦笑得弯腰泪流道:“不……必抹了,这是混和了药材的‘一天色’,涂在脸上,除非整张脸割下,否则要一天后才能以水溶解抹去,大花脸哥哥,不必担心呢!”   “啊,原来如此!”莫问终于省觉为啥彤梦一直笑得极为痛快。   彤梦道:“爹不许我跟军中其他……唉哟,哈……”犹未说完,莫问已快手夺过了笔,划了两个圆形红圈在彤梦双腮之上,她愕然惊呼之际,又再割了两个圆圈围住左右眼。   莫问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头熊猫倒也不比我这大花脸失色呢,蛮好看啊!”   好个彤梦突然右手食指笃向双腮,嫣然一笑,不知多满足,笑道:“呵……大花脸上来,就是要找云海里的俏熊猫么?”   彤梦一问,方才惊醒了沈醉玩乐中的莫问。惟是地方一目了然,名昌世哪有在此观星,此行难道落空?   彤梦一手拖住莫问,双双坐在台上观星,说道:“你这大花脸真趣怪,你来找我爹,当然是商讨攻守‘皇京城’的事了,吞吞吐吐,这样太不可爱了!”   莫问惊骇莫名的凝视着彤梦,难以置信道:“你……竟然是名昌世的女儿?他……会有女儿么?”   彤梦一双手掌软如绵絮,按在莫问双腮之上,认真得不得了道:“哈……你的傻样真太可爱了,你爹小白有你这有趣大花脸,我爹名昌世为啥不能有我这女儿啊!不过……很快我便要离开他了!”   “甚么?”一抹从未有过的忧伤神色,竟现于彤梦眼眸,莫问心里一阵悲酸,竟忍不住好想哭。   名昌世要称霸武林、统一天下,对了,他定是要先把女儿彤梦送到异地去,免得有人想加害她。   “啊,太好了,有了莫问哥,我便可以飞了!”兴奋的彤梦突然伸出双手,扮作展翅振翼般,不停的上下摇头。   莫问笑道:“飞?你说笑吧,人哪能像鸟儿高飞?”   彤梦走至一角,取出了一件附着一大片竹枝、厚布的长衫,左手插入,又要莫问把右手插入另一只袖子里。   不明所以的莫问被这古怪的大衣弄得一头雾水,但心里已有股胆战心惊的感觉。   彤梦右手抱住莫问腰间,二人一同走至台边,向下望去,数百丈高的距离,瞧得人心寒打颤。   彤梦笑道:“这是国师兵法大家公孙莫敌,在我十岁生辰时送上的‘飞云翼风行’,据悉是可以浮于空中,飞翔而下的,但却必须同时两人同心操控,哈……太好啊,可以玩了!”   站在台边,举目四望,只见下面众多营帐,似薄雾笼罩下的大海,万顷碧波在脚下荡漾。   莫问道:“有人试过这‘飞云翼风行’没有?”   彤梦嫣然一笑道:“当然没有,因为它只能够承受孩童飞翔,我一直都找不到有胆量跟我尝试的朋友啊!”   莫问笑道:“太好了,简直是玩命!”   彤梦道:“能在生时享受一下飞行的滋味,这才不枉人生呢!你怕?”   莫问道:“怕,好怕,但好想试,来吧!”   彤梦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充满渴望的笑道:“好啊,我也一样,好怕,但好想飞!”   两人同时纵身,扑了出去。   你的左手,我的右手,同时缓缓张开,冷风在耳边盘旋,扑面来袭,哈……好痛快。   青天在握,高可留云,随风而下,原来又跟站在“观星台”上完全是两码子的事。   下面的景物渐渐愈来愈大,左翼微震,两人立时转而旋向右,真妙,竟还可以转动方向。   你拥着我,我抱紧你,怎么会如此奇怪,咱们的心竟然同步跳跃,分不出或你或我。   她的体香渗进了莫问每寸肌肤,两个人同心在飞,两人也同样沐浴于芬芳馥郁中,心意不知怎的都互通明白。   相视而笑,只是眉目传情已透彻理解彼此所想。   嘻……有小鸟在旁,它也在疑惑这“大麻鹰”的出现,怎么突然多了这“怪物”呢?   穿过云层,让清风吹去一切愁烦,此刻就只有宁静的香、温柔的笑、无忧无虑的暖爱。   莫问再偷看彤梦,她却已合上了眼,似半睡甜梦中,这又是另一种的纯、另一种的俏。   软绵绵、轻飘飘,啊,怎么会急旋乱转,是遇上狂风么?不,没有甚么急风大作,只是一翼垂下。   彤梦的翼怎么会低垂下来?她真的睡着了么?   她的心……怎么会停止跳动,半点呼吸也没有了,死了,竟然就这样死了,彤梦猝死了!   二人依然乘风而下,但却变成急坠重跌,危险啊!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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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垂死的人生     彤梦猝外,折翼急坠,任莫问如何大智神谋,身旁的好友突然死亡,早把他弄得脑海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死亡突然袭来,莫问却毫不惶恐,这孩子就是天生豁达,毫不固执生命,何况能跟朋友死一起,很好呢!   再也无暇欣赏美景,只紧繁拥抱住再没有半点气息的彤梦,看着她深睡入梦的安静脸容,心头好像刀割般痛。   二人下坠得愈来愈急,在半空中急旋乱转,突然下面传来一声暴喝,内力如潮迎上,把下坠之势缓住,一股内力形成气旋柔柔的保护着二人落在地上,丝毫不见有受伤。   救人者正是莫问此行要来相见的、也是怀里彤梦的父亲名昌世。只见他右掌按在彤梦心脏位置,轻轻抚了一阵,突然强力吐劲,震得彤梦身子也跳弹起来,呀的一声,彤梦竟又死而复生了。   莫问笑道:“对了,对了,原来这就是医书所记的‘假死心疾’,可惜我无缘相识在‘死荫幽谷’的‘道医’苦来由,否则他一定会教晓我医治顽疾之法。”   名昌世让彤梦慢慢苏醒,看来并不太体贴、爱惜女儿,对莫问冷冷道:“这‘掌力震心疗法’就是苦来由所授的救治猝死良策,只可惜,连‘道医’也救不了我娘子!”   眼眸显见愁忧,看来名昌世这狂霸天人对爱情的执着,绝对更胜亲情,妻子的死,对他打击极大。   “一命换一命,妻亡生女一定之数,怨不得。神相的批命中已清楚算出,就跟天象所示一样。”名昌世抬头望天,一生笃信命运的他,有何决定必先测知天数,也不知该说他是迂腐还是小心。   缓缓醒转的彤梦,轻轻笑道:“嘻……还是未到时辰,死不了,还可以多玩一阵子呢!”   莫问笑道:“不……还可以有好多年月去玩,小妹子啊,你只有十一岁而已。”   调皮彤梦一手拉着莫问右耳,拉得他头也歪斜,耳朵长了一倍,把香唇贴向他耳窝道:   “本小姐就只剩最多三年命,那‘心衰竭’不断摧毁我,要玩的时间当真不多啊!”   恍如晴天霹雳,莫问呆呆的僵住,身体只感到一阵可怖冷冻袭来,竟不由自主的颤抖。   上天给予了眼前小美人又可爱、又最动人的外貌,只要彤梦长大成人,必然是艳惊天下的绝色佳人,怎么却又偏偏为她预备了甚么“心衰竭”,从小便要折磨她。   莫问话声颤抖道:“也许……会有名医有良方妙策,可以彻底根治沈痾顽疾吧,一……   定会有的。”   彤梦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在莫问的脸上,嫣然一笑道:“大花脸,连‘道医’苦来由也治不好的绝症,天下又哪会有其他庸医可信呢?相信奇迹,倒不如尽情玩乐,不枉此生吧!”   难怪彤梦性子如此豁达、爱玩、贪新鲜又敢于挑战自己,当一个人勇于面对死亡,其他的一切看来都不可怕了。   彤梦又是一手拖着莫问,笑道:“不怕死的大花脸,以后要玩,你就是最好夥伴、好哥哥!”   只是十一、二岁的孩童真情,纯真得毫无瑕疵,可惜天意安排,只有三年岁月,好朋友便会舍弃自己离去,这段友情,一定留下不少回忆。   名昌世道:“你来,不会是只找彤梦吧?”神气十足的一代霸王,眼眸里射出凛然压力,威严骤生。   莫问上前道:“我来只是想知悉一个秘密、一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秘密、是有关你和我的,我想在你我之间,一定有一种好奇怪的关系存在,令你一直以来竟对我有了怯惧,甚至不敢直接去攻‘皇京城’。”   名昌世原来傲霸的神情,突然添上两分忧色,但一瞬即逝,并没有留下甚么痕迹来。   “你应该去问‘神相’风不惑,朕的疑虑是在于他在我的批命中,记着‘一字记之日:   “问”,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这样你应该明白为何伍穷要芳心,从老远的‘一万险’请你回来坐镇吧,这就是我俩间的秘密。”   话从口中道出,但却竟然有点不顺不畅,莫问可以听得出来,连一向笃信命理的名昌世,竟对此妣命也有一点保留了。   莫问笑道:“只剩下一个‘皇京城’,攻还是不攻,偏偏我就在城里,敌我对峙,正好成了克制,煞是烦恼。”   “本来,还有三天可以考虑!”名昌世冷冷道:“芳心早把一切禾田、河中鱼获、牲畜都杀掉或摧毁,我们要进攻,粮草是最大难题,就只有三天的补充,可以作最后抉择。”   莫问道:“但我离开了‘皇京城’,一字记之日:‘问’的威胁便解除了,‘神武大军’就可以无牵无挂的攻城陷阵。”   名昌世抬头仰望向天,仿佛“皇京城”已握在手中,莫问离开了便唾手可得。   莫问道:“我好想问,为啥你既然怕我,却不在‘皇首城’杀我,一了百了不是更恰当么?”   名昌世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小子,你的改革政事、改革制度的能力好了不起,但这一切只是纸上谈兵的东西,行军打仗,你还没试过。朕来告诉你,从来没有大枭雄、霸王,会滥杀孩童的。”   “你是将军、大王、强者,朕当然有兴趣决战杀绝,但我名昌世的手,是不会被轻易玷污的。朕有兴趣去杀的,只有一个伍穷,要堂堂正正的杀败这自以为是的笨蛋,要证明给天下人看,我名昌世才是天下真正霸主,是帝皇之后,高贵神人,又岂能让平凡的贱民伍穷与我争辉,伍穷,来吧,我要把你连根拔起!”   莫问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强者名昌世,气焰逼人,杀势凌厉,伍穷真的比不上!   名昌世傲然道:“莫问,你好好在此等着,朕今天便攻破‘皇京城’,把‘皇国’三十城池尽数收归我‘武国’之下!”   彷如洪水猛兽般的杀欲,急张压来,芳心要力敌抵挡,就似是螳臂挡车,绝对不堪一击。   另一方的“剑京城”内,伍穷狙杀名天命的绝妙大计,偏偏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道医”   苦来由挡住了。   正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伍穷、芳心都算计不到,在名天命身旁除了一个万骨枯之外,还有个苦来由。   苦来由怎可能穿越六十年毒雾才化开一次的“死荫幽谷”?   为啥苦来由会跟万骨枯在一起?   苦来由怎么会助名天命?   问题许多许多,但伍穷要解决的就只有一件事--杀苦来由,只要除去大敌、障碍,名天命便死定了。   只要名天命这大福大运天人死去,笃信天命的名昌世自然崩溃,那“武国”、“皇国”   都同时归于“天法国”版图之下,四国其三由他伍穷来当皇帝,剩下只有一国四族,何足为患!   好简单的推论,只要今日杀了名天命,天下就是他伍穷所有。统一称霸,中土万民尽都俯伏跪拜。   伍穷就是天下之主,所有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他手中。   而眼前障碍,就只有“道医”苦来由。   伍穷冷冷道:“四‘穷将’、十兄弟听令,杀苦来由者,封为‘定天王’,掌菅‘武国’,‘剑京城’、‘剑鞘城’、‘剑诀城’、‘剑气城”、‘剑芒城’,一国五城,尽归其管辖统治。”   这“定天王”虚衔一出,谁都瞪大了眼,心动狂跳,当年伍穷也曾为名太宗的这高不可攀的分封高兴得冲昏了头脑。一个盼望,绝对比其他来得更吸引,十兄弟又再困住苦来由。   十兄弟都是贫苦无依的孤儿,伍穷先后于“穷乡乞巷”收养回宫,再经长久严格锻练才组成杀力强横的“穷凶极恶十兄弟”,以补足伍穷个人武功不足之处。   原是一贫如洗,如今有机曾一飞冲天成为“定天王”,十兄弟都疯了似的雄心万丈,一心杀苦来由。   十人同时扑上,各自以掌力轰向前者背项,注满劲力联合轰击,合十人内力,十倍出击。   苦来由不屑道;“如此联结内力,却拙于招式,真笨!”   毫不花巧,苦来由扎好马步,一脚踢出抵住十兄弟如一道长蛇联成攻来之掌力,互拼对轰。   十兄弟的内力一人传一人,一层比一层更浩瀚,杀力绵延,一而再不断提升,苦来由又如何能拒挡?   突然支持撑地的左腿一旋,反身弹射,凌空飞起向后蹬踢,苦来由这古怪腿法又岂是十兄弟所能捉摸。   左腿蹬向十兄弟为首那个的头颅,强力爆动,头颅立时向后拗倒,脖子全不听使唤。   正在后头专心一意以双掌贴身贯以内劲的第二人,被拗飞射后的头颅后部撞正前额,接着他亦因而头向后拗射,又撞向下一位,接连飞撞,劲力也一样重叠加强。   一连串的头撞头爆裂声响起,掌力遏止窒住,如此人链掌方便颓然涣散,瓦解当场。   苦来由指着伍穷笑道:“你这专背叛人的穷鬼,原来挑选部下,也好小心谨慎,尽都找来最笨最蠢的,难怪不堪一击。哈……其实最笨最蠢的贱人也极可能会出卖朋友的,你心知肚明啊!”   指桑骂槐,苦来由毫不留情的揶揄、臭骂,伍穷当上了皇帝以后,这是首次受到如此羞辱。   从来不会收敛、留情的苦来由,朗声道:“你们十个笨头都给我起来,伍穷的‘定天王’有个屁好做,让我来分封吧。谁杀了逆天而行的伍穷,我苦来由把‘天法国’送了给他,当上新一任君主,哈……这赏赐岂不更吸引人!”   十兄弟当然毫不理会,瞬间又再围上,竟毫不计较头上的伤,又再逼向苦来由。   苦来由似是恍然大悟道:“对了,一定是你们早有预谋,已定好刺杀这靠反骨、出卖朋友才得来皇位的皇帝伍穷,既是计划已定,当然毋须我赏赐,难怪啊,捉错用神了。”   不断的以口舌相逼,任伍穷如同死忍,苦来由总找得到他的弱点揶揄,尽情侮辱。   十兄弟原只为保卫伍穷而训练,对攻杀意识较为薄弱,联合内力被破,也只能尽量困死苦来由。   神腿打在身体,毕竟仍比不上“万丈墙”的惊涛骇浪,十兄弟挡住了苦来由的攻击,四“穷将”也就可以安心对付万骨枯,伍穷也可以伺机杀掉昏君名天命了。   苦来由突然双腿撑向十兄弟其一双膝,把他踢上半空,以腿代指,戳出封了后心“阳关穴”、脑后“玉枕穴”及胸口“乳中穴”,对方立时动弹不得,任由舞弄。   苦来由笑道:“来……我苦来由的神兵‘人肉百变刀’来了,包保千变万化,好玩有趣。”   其他九人来救,苦来由以脚踢人、点穴弹人打人,双腿把半空中的铜皮铁骨少年人任意操控,时而以头当铁锤,时而以手当刀,转来转去,舞前舞后,竟反守为攻。   “人肉百变刀”变化无穷,作战经验仍浅的九兄弟难以寻出破绽,又不欲伤害好兄弟,便惨被旋舞打倒。   苦来由轰飞开十兄弟,又冲散了四“穷将”,便与万骨枯挡在名天命身前。一脚踩下,就踏住了已被点穴屈膝跪下的十兄弟少年,一脸不可一世,仰首而不屑与伍穷对望。   苦来由问道:“臭伍穷,你知为啥我苦来由偏偏要跟你作对,不让你杀名天命么?”   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伍穷一直也想不出箇中关系来。苦来由既非“武国”中人,又跟“武国”皇朝毫无关系,他又不会贪财贪色,名天命怎可能有此帮手?   伍穷冷冷道:“哼,我也好想知道箇中原因。”   苦来由那不屑、讨厌之色,教人看得出他对伍穷真的极为不满,冷冷道:“助名天命,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讨厌你,你下贱、卑鄙无耻,能令你的计划失败,饱受挫折,哈……我不知多快乐。你苦恼,我快乐,原因好充分吧,哈……”   最爱玩弄人的苦来由捧腹大笑,把伍穷视作无知者般任意凌辱,只见伍穷脸色一红一黄,已愤怒难当,要爆发了!   苦来由笑道:“怎么啦,一肚子气么?要往茅厕通大便还是小便,嗯,难怪你愈来愈臭,对……对了,是不择手段,拿取不应拥有的资财,难怪尽是一身铜臭。”   说罢,苦来由领着万骨枯、名天命二人,一同移步向下,走到“怡红春阁”地下大堂。   从楼梯走下,举目一望,苦来由也不禁讶然失色,大门……   竟不知到哪里去了!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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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万寿圣君临     “怡红春阁”的地下一层,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每一位的装束都平凡、简单,全作农家打扮。   惟是他们的真正身份,却是伍穷麾下最精锐的“穷兵”,合共一万人之众,分作一小批、一小批的“进入”了“怡红春阁”,依照伍穷所指示,在大厅一层布阵。   合共一万人重重叠叠,把四方八面全堵住,组成真真正正的人墙,甚么窗户、大门、走廊,全都不见了,你所能见到的,只是一大堆人,一层叠着另一层,踏在别人肩膀上,挡住一切光线。   应该住人堆的哪个方向才能杀出去?   苦来由好苦恼,他竟然迷失在人堆之中?   唯一去路,应该是自己的来路,但楼梯之上已站着了伍穷、四“穷将”及十兄弟。   万骨枯道:“苦来由,待会儿我先杀出血路,请你保护皇上离去,返回‘剑皇宫’去。”   苦来由道:“万老头呀,我老远的从‘死荫幽谷’赶来,为的应允了万寿圣君,把你带回去接收‘天兵神将’,继承他当天人,留下你作牺牲,本道爷又如何向垂死的万寿圣君交代?你啊,别脑袋里长出大苹果,胡言乱语,你跟这昏君都不能死啊!”   万骨枯苦笑道:“哈……末将已八十岁足,就算能多活十年八载无忧生活也算万幸,甚么接收‘天兵神将’,担起复国大任,简直是天方夜谭,这甚么天人帝位,不提也罢。”   原来这十年以来,万寿圣君心知自己寿缘将尽,为免昔年“万朝”及辛苦经营的“天兵神将”失去领导,圣君便命苦来由到“武国”,带领万骨枯往“蓬莱仙岛”,接任当天人。   万骨怙叹了一声道:“我这副老骨头,又岂是皇者圣人之才,苦老弟,还是由你来继承一切吧!”   苦来由笑得勉强道:“好……实在太好,万老头呀,我要是可以收受财物、女人回报,那就再美妙不过了,可惜我是修道者,就算贪得一些银两,也必会稠延自身,小则受伤断臂,大则断头大祸,你要我吞下‘天兵神将’,岂不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争持不下之际,苦来由也无可奈何。   “别说这些了,他……们逼上来了!”名天命躲在苦来由、万骨枯之间,怕得要命。   四周的“人墙”愈围愈繁,三人所能活动的空间也就愈来愈狭窄,再不闯出去,也许很快便会被夹个动弹不得。   苦来由正要跃出,万骨枯已如电急射,似是鹰革一般,急升而起,斩出他的龙头大刀。   刀势如一片极其灼热而速度又极快之厉芒,割斩下层“穷兵”胸膛,雄迈、精人墙繁逼,逼得每一人都要侧身而站,同时挺刀臂挡,数十刀斩向龙头大刀,每一刀卸去一分劲力,刀势未尽,已只剩下三分杀力,发挥不出龙头大刀之最强杀力。   人墙每遇大刀斩来,左右凹凸转动,“穷兵”的刀同时斩向刀身、刀锋、刀刃、刀背、刀头的不同位置,数十刀缓住刀势,任万骨枯如何出招也是徒劳。   沙场拼杀,用兵作战,万骨枯当然出色如神,惟是一般江湖比斗,决战斗杀,万老头深居简出,所以经验极浅。   在堂堂“武国”,万骨枯一直是天武大将,功高几盖主,备受崇敬,又岂会有人敢来挑战。   十年、十年、三十年下来,武功都只在沙场攻杀中应用,一般的对决拼杀已是荒废太久,当然杀力有限。   何况伍穷的这个“穷兵阵”,乃是合万人杀力、处心积虑杀名天命的杀阵,万骨枯灿若流星之锋芒力竭而终结,一口真气调换不继,再意图力拔而起,已不再可能。   神腿来了,卷起逆流狂飙,像燕子乍过急流一般,姿态极其优美,分别钉中前排五十人的咽喉。   每一腿都有数十把刀斩挡,但神腿却都能穿过刀网,踢击轰倒“穷兵”,人墙开始崩塌。   苦来由每一腿都打倒一人,急闪电射,内力如狂涛暴涌,身法灵动挪移,穷兵只见眼前腿影阵阵,形如迅枭的苦来由,急疾得只留残影,攻势凌厉恢弘,大巧不工。   一刹那间,只见一排又一排“穷兵”倒下,但就算是一千人倒下,还剩下九千人啊!   渐渐围拢的人墙逼得空间不断收缩,苦来由已是大汗淋漓,踏在倒下的“穷兵”身上再踢,但怎也破开不了敌人的围阵。   活动范围又再收缩,能发力吐劲的距离也缩短了,任凭苦来由如何拼死,他也只会很快便被逼得夹住。   伍穷笑了笑道:“好可惜啊,苦兄的腿力实在天下无敌,只是空间只剩四、五尺,再战下去,连腿也不能动,又岂能挥出神腿劲招,苦兄已是砧上之肉、瓮中之鳖!”杀了苦来由,再斩名天命,大局便定,伍穷除去障碍,雄霸天下的宏愿便能达成。   苦来由如何能逃出“死荫幽谷”?在他死了以后,可能永远是个谜,但对伍穷来说,这个谜却没有多大意义。   杀!杀!杀!   从前是敌是友都好,只要阻止我登上雄霸天下宝座,一律要死,穷兵,都给我杀!   苦来由等三人已被围在一张桌子大小的空间,也不知有多少“穷兵”倒下了,苦来由好累,但他仍奋力作战。   他好明白,就算他的每一腿都能令一人倒下来,但地上的“穷兵”,一定不会比仍站着的多。   他只一个人,绝对难以击倒一万敌人。   汗水从身上每一寸肌肤渗出来,苦来由感到四肢已开始不听使唤,渐渐脱力了。   汗如雨珠般落下,脸肌也因为极度疲劳而抽搐,好多次强振精神,但人始终是血肉之躯啊!   突然,有光!   是阳光,从人墙外射入,因为人墙裂开了。   苦来由气喘咻咻,紧咬牙龈,腮骨尖起,汗流不止,轻轻摇头在笑,人墙终于裂开。   由十多人组成的人墙,层层密封,如何会裂开?   因为四斧齐飞,抡舞怒劈,从外面来,劈出一条血路,血路引领了苦来由等三人,逃了出去。   竟然被苦来由等破阵逃脱,伍穷也愕然难以接受,究竟是谁来救?四斧的主人是谁?   人墙散开,答案来了,合共二十五人,好奇怪,伍穷半个也不认识,二十四个锦衣武将,一半抬着十分华贵的大轿,轿衣绣凤雕龙,竟比名天命的“皇轿”更见豪华。   二十四人一同颂出教伍穷惊心动魄的诗词千秋功业一片天心,百战长征震古烁今。   人间德凤祥麟仙胤,神恩浩荡广泽万民。   尊尚玄穹天步仙登,圣称无极太上天人。   当日小白在“蓬莱仙岛”冲天飞升,遇上“天兵神将”,小白便曾说过;大夥儿一同下跪,念的也是同一首诗句。   眼前这批高手,既非“武国”名将,难道竟然是……伍穷内心忐忑不安,心跳急疾奔腾,已是惶然失措。   “禀告武帝,在下已觅得‘万朝’之后,只是有个叫伍穷的贱种在阻挠,无法脱身,敬请武帝下旨发落。”从来嚣张傲慢的“道医”苦来由,竟跪在轿前,恭敬俯伏领命。   无可置疑,轿中就是“武帝”万寿圣君,而轿外作侍奉、保卫的,便是以太初都督为首的“天兵神将”其中二十四“气节锦衣臣”,是为“御部”,司职御前帝皇事务,掌文兼武。   “你便是伍穷?”轿内传出一道又厚又粗的话声,这就是传说中活了二百年的万寿圣君。   “嗯,在下正是!”伍穷心知大势已去,杀名天命此着,已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滚!”万寿圣君只道出一个字,简简单单的命令,斩钉截铁的“圣旨”。   让伍穷与一众人等安然离去,看来已是万寿圣君的最大恩赐,伍穷的决定又如何?   苦来由、万骨枯加上太初、二十四“气节锦衣臣”,还有武学修为深不可测的万寿圣君,敌人实在太强。   惟是今日放弃,就等于双手把江山奉献给名昌世,伍穷好不甘心,他千辛万苦杀败皇玉郎而得的“皇国”,将会化为乌有。   而“天法国”得不到“皇国”财物、资源补足,必然陷入混乱苦况,在三国势力中,也就一下子沈到底。   要强行扑杀,还是先退走?   “杀!”孕火破体刀劈向大轿,毛产自告奋勇,竟已向万寿圣君挑战!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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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平安福音痛     月色凄清。   在幽灵一般的月光下,传来一阵阵狂暴的叱喝,挟着疯痴怒火,要熄灭阴柔的造作烦音。   这些烦音,都是来自不男不女的人口中,每一声都把调子扯高,配合那身上飘曳唐衣,雪白面庞,瞧得人好心烦。   “挑那妈叉鸡鸡,杀了再算,你们这些男儿身女打扮的狗种,看我一拳一个,先把你们的五官打扁,再摘下那话儿,从此都变成十足十的女儿家好了!”   大男人朱不三面对一大群涂脂抹粉的“平安贵族”,内心早已有气,得知原来早已布下杀局欲加以毒害,立时冲出来杀,尽情发泄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恨意。   朱不三武功已是极为强猛,“平安贵族”如何能挡得住?   犹如一头疯狂凶狠的猛兽,直扑向“平安贵族”,四周嗤、嗤之声响个不停,“平安贵族”绝非弱者。   射出去的银丝,在大约三文之外,卷上了对面的另一个“平安贵族”或手或脚之上。   朱不三定睛一看,四周竟在一眨眼间便张开了一个“蜘蛛网”,自己便成了网中人。   一百个“平安贵族”,五十根三丈长银丝,组成了困住朱不三的“平安大吉”网阵。有的高举手,把银丝变得倾斜,又有平放拦阻,不规则的高高低低,也随着五十人的移动而转变形态。   朱不三单打独斗当然技压众人,然而面对古怪杀阵,必须有化解阵法之敏捷聪明,顿时陷入苦思之中。   银丝看来都是用好特别的东西打造,只见映着火光闪亮如刀锋,割斩杀人,绝不逊于刀、剑利器。   朱不三怒道:“啊……难道这些银丝便能挡我朱不三了么,他妈的连兵器都造型恶心,看我一刀先斩断银丝,再斩掉大家的小弟弟,丢那烂臭东西我来也!”   拔刀斩向眼前十数银丝,全力劈去,银丝非但不断,而且柔化刀劲,再弹回刀力。   任朱不三如何劈斩,刀锋都被弹了回去,徒劳无功。   转而斩人,网阵千变,又能随人变走,你攻前我退后,你横攻我横走,总之就是困死网中人。   斩了二、三十招,毫无所获,朱不三也不得不沈着应战,希望慢慢捕捉这“平安大吉”   的破绽来。   不能只团团转的乱斩胡劈,对了,必须动动脑筋破阵,“平安大吉”真他妈的好麻烦。   朱不三犹在疑惑之际,“平安大吉”又已起了变化,原来没有加入战团的其馀五十个“平安贵族”,突然跃身而起,都纷纷站于银丝之上,把攻势骤然提升加强。   五十个人的脚上都没有甚么草鞋之类,只以脚板上的两只脚趾夹着银丝,弹弹跳跳的不停走动着。   一时之间,朱不三的身旁全是不男不女的“平安贵族”在弹跳,伺机攻击,教他更是心烦难受。   平安大人笑道:“据闻朱大侠乃中土五大高手‘神魔道狂邪’中,最是勇猛的第一人,咱们这小小‘平安大吉’杀阵,又怎能困得住阁下呢,嘻……朱大侠啊,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笑里藏刀也许就是平安人人的写照,看他不男不女,语声诡异,但灵动身法挪移如电,小白从来也没见过轻功、步法及得上他的高手,就算是已死去的大头,也绝不能在静态中急转疾走。   看来由平安大人领导的这一批百人“平安贵族”,虽打扮怪异,行为诡谲歪离正常,惟是武功杀力却深不可测。   场中的桃子,却毫不担心朱不三安危,在她眼中,朱不三简直是天下无敌最强高手,她绝对的崇拜,放一千万个心。   “相公必胜!挑你奶奶的相公必胜啊!”桃子竖起拇指,露出无比信心的笑容来,在一旁默默支持朱不三。   有苦我自知,朱不三还未能捉摸出“平安大吉”大阵的来龙去脉,五十个家伙跃到银丝上走动,交叉掩映又是为了甚么?   突然一阵晕眩,朱不三方才恍然人悟,来来去去的乱舞走动,配合结阵的五十人不断转动变化,会令困在阵中的人产生迷幻晕眩,再不攻击,便难以再破阵。   朱不三一刀劈斩,那柔软如绵的身躯虽被劈中,但藉势旋滑,竟就能卸开劲力,刀锋不着力,也就斩杀不了。   无论朱不三斩中“平安贵族”任何一个,全一样柔软如没骨头的身体,都能够卸去刀锋锐势,轻巧避开。   突然刀锋一反,朱不三也不笨,转斩为拍打,以沈厚内力震入“平安贵族”身躯,立时见效。   毕竟相比下朱不三的内力强横得多,对方也闪卸不了,左右开弓拍打,虽然“平安贵族”的软骨已尽量卸力,但朱不三刻意先发后至,劲力透刀拍下,在体内才爆开。   一个又一个的“平安贵族”倒下,跌在地上,朱不三乐不可支,甚觉好玩。   朱不三大笑不已道:“来,来,来,拍打身体不够有趣,如此不男不女,让我代替你爹娘掌掴教训,生了个不懂留种、传宗接代的娘娘腔妖怪,唉,该打!该打!”   稍见招式能克制对力,朱不三立即急舞大刀,把刀舞成巨灵之掌般,不断掌掴敌人面庞,内力注满,每掴中一下都必然飞出血齿,打得脸颊红肿,十分痛快。   朱不三开怀痴笑道:“打得好,打得妙,打完嘴巴打屁股,打你老母臭衫裤,我打呀,打呀!”   刀影急舞成阵阵闪光,倏来忽住,刀光霍霍,只听得一阵又一阵的痛叫喊声,此起彼落。   再打下去,“平安贵族”个个屁股开花,嘴破脸烂,“平安大吉”阵也就轻易破解了。   朱不三正打得兴奋之际,猝不及防,胸口竟被一细毛针刺中,深入二寸,原来是前面的一个“平安贵族”暗算得手。   朱不三大笑道:“哈……别浪费心机了,我朱不三号称‘病魔’,一身内力全是‘病毒’凝聚,不管甚么怪毒奇毒,本朱大头也他妈的必然免疫,把细毛针抽回去吧!”   前面的“平安贵族”笑了笑,果然当下听命,抽扯回以绌线相连的细毛针。   一阵裂肉剧痛自细毛针插入处传来,剧痛难当,朱不三低头一看,不禁惊讶愕然。   那细毛针竟已一分为三,原来的针只是中轴,是由三枝更尖细针夹合而成,每枝细针又有不少细小倒钩在上。   当细毛针刺入人体,遇血即会张开,发针的人拉扯回来,敌人便会被扯拉出一大块血肉。   朱不三稍不留意之下,胸口的一块血肉已离开躯体,刺痛难受之际,那“平安贵族”还伸出舌头来,轻轻舔那块皮肉,眉飞色舞,十分满足,瞧得朱不三肝火大动。   “你奶奶的贱种,竟敢抓下我皮肉来舔,他妈的我便割下你那话儿来送酒!”   蓦地掠起一道刀光,半空中刀光化作电光,霹雳击下。   刀光直破向行凶者的头颅,惟是不知怎的刀光又突然尽敛,朱不三在半空中竟定住不动。   桃子看得惊心动魄,因为她认定的大英雄朱大头,竟不知怎的被甚么邪法定在半空。   原本站在银丝上的“平安贵族”,待朱不三挺飞,立时各自射出刺肉入骨的“平安福针”。数十根微细肉眼难辨的线针,射入了朱不三身体不同部位,再一扯紧,朱不三便吊在半天。   自左肩至右胁,从脖子到小腿,五十根“平安福针”已在朱不三身体各处叉开,只要同时拉扯,便会裂出五十个血洞。   缓缓抽扯,先是皮裂,那种声音比较微细,内力修为有了一定程度,方才感应得到。   但对朱不三来说,皮裂就是痛,五十处地方都痛,那便是好痛,好痛绝不好受。   再拉,霹雳啪啦的爆肉碎骨声好不响亮,朱不三发怒了,他妈的要你十条八条命来补偿!   一刀斩在大堆线上,硬生生的扯甩开五十根“平安福针”,一下子摆脱开,也一下子来痛个痛快。   要痛,便一并来,我朱大头怕你不成。   五十处皮肉骨屑被扯拉出体外,每一寸神经都在狂呼惊嚎,身体多了五十处伤痕,但朱不三反而在笑。   面对能穿破他护身罡气,插刺伤体的“平安福针”,朱不三为何仍在笑?   “来吧,大家一同尝尝‘平安福针’好了!”朱不三一声怒吼,只见衣衫鼓如风帆,众人只听得他体内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激烈地啪啪声响,大刀卷起狂飙,卷动扯向众“平安贵族”。   吸力狂张,站不稳的都向前滑动数步,站在银丝之上的“平安贵族”,立时以脚急缠脚下银丝,以免被卷走。   朱不三全身衣衫已胀如大鼓,整个人看上去大了三倍似的,突然一呼,衣衫回复原状,惟是吸力骤扯,拉得一众“平安贵族”全身衣衫片片碎飞,那藏于身内的“平安福针”也就甩了出来。   一轮刀花疾旋,众多“平安福针”竟全被朱不三劈挡射入各“平安贵族”的不同部位,有的中了耳珠、有的射入眉骨、有的射入大屁股,谁都惊慌失措,不敢乱动。   朱不三一手把所有“平安福针”的线尾都握在手中,再一扯高,每个“平安贵族”都狂呼叫痛。   原来排好的阵势一下子全都崩溃,只因为朱不三的劲力又岂同平常,那射进身体的“平安福针”,直深入体内,穿骨入内脏,只是轻轻一扯,已痛得全身抖颤。   好个朱不三把全体“平安贵族”都玩弄于股掌之上,随便轻拉一线,便有人叫苦连天。   刻意高举线尾,拉尽了线的距离,“平安贵族”只得将被插入的部位朝向朱不三高高翘起。   一时间被朱不三扯碎尽衣衫及裤的“平安贵族”大人们,非但人人剥个清光,而且有些被迫屁股向上,有些侧头、吊腿,形形色色、古怪逗趣,看得桃子捧腹大笑。   朱不三怒道:“哼,那个把屁股对着我的,嗯,好臭,一定是有屎要拉,他妈的懒人多屎尿,滚!”   一脚踢向光着的屁股,“平安福针”也就脱离了那人的臀部,只是那三枝有倒钩的细针,亦同时拉出了一块骨头、一些血筋、一块血肉,只痛得那人倒在地上呼天抢地。   朱不三笑道:“哈……不错呢,从此有两个屁股洞洞,一个拉屎、一个放尿,在茅厕可方便多了!”   好玩的朱不三,因为大家都把伤处对着他,一大堆赤裸的涂脂抹粉怪物肉帛相向,便索性大玩特玩。   这里一弹,那里一拉,杀猪般的叫痛活像一苜好难入耳的乐章,朱不三却是悠然自得,乐也融融。   朱不三对着天皇笑道:“挑你奶娘的笨,那些甚么‘贝合’有个屁好玩,天皇老兄,你也下来玩玩我这个‘平安杀猪叫’吧,包保一玩便迷上,待我先秦一曲来给你品评一下吧!”   突然大力一抽,数十人同时尖叫破喉,彷若鬼哭神号,脸容都扭曲,皮跳肉动,煞是可怖。   那一直定睛入神欣赏着朱不三与部下拼杀的平安大人,突然拍着手,双足更以脚尖走动,嘻嘻哈哈的兴奋莫名。   绕着朱不三团团转,一双眼眸充满着水汪汪的欣赏、感动,看得朱不三打了个寒颤,全身汗毛也竖起来。   朱不三怒喝道:“挑你爸的贱眼,有屁好看,是不是想要找个光滑、嫩口的去奸他三日四夜,我可大方得很,随便挑何好了,奸了以后快手杀掉,要胖的还是大屁股的?”   脚步细碎,纤腰款摆,若非喉头一大颗喉核,声音又娇得太刺耳,而且又高又大,真的会误会是个女子。   脚步移至被扯走一片骨肉、倒在地上呻吟的“平安贵族”,轻轻的抚摸他的头上秀发,又为他抹去眼泪。   突然双指插入眼眶,破目穿脑,五指紧紧扣着脸庞,那原已受伤的“平安贵族”身体如火灼热,热力扩散开去,不一会儿便焚燃起来,火化身体,连骨带肉,化作了一堆骨灰。   内力深厚,竟能一下子把骨肉烧成灰烬,平安大人的神功又岂同平常,朱不三也呆得当场。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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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天皇等啊等     “天皇帝国”以天皇为尊,自阶级制度萌芽以后,便一直不愿把权力下放,只尽量巩固专权阶级。   以外戚为生的势力为扩展权力基础,便在天皇大力协助下,开展了世袭的“平安贵族”   阶层。   在“京都城”内,一切在天皇身边的朝廷文武百官,都必须为“平安贵族”,不论在打扮、衣饰、动态、举止上,都要学习被誉为最高尚的“平安礼教”。   并非每一个外戚贵族都能成为“平安贵族”,每年到了春节“花祭”之期,平安大人便会主持考核。   从小便请来“平安贵族”指导学习“平安礼教”的家伙,百中挑一,才能进宫成为小官侍奉天皇,行之以年,要是表现良好的便会被平安大人一步一步提升更高官位。   故此,就算他日升至甚么高官爵位,当初也只是天皇脚下一个小僮仆,绝对百般服从。   “平安贵族”自成一派,俨如天皇的近卫家将,既神秘又古怪。只是生活实在太糜烂,为一般东忍、西浪所鄙视,而他们的活动范围也止于“京都城”内。   朱不三破了“平安人吉”阵,又把“平安福针”反过来对付一众“平安贵族”,但他却没想到,真正的敌人是平安人人,而大人所用的神兵,竟然是一堆骨灰。   骨灰如何能当神兵。   袖子舞起,旋卷地上骨灰,结成尖刀疾射向朱不三,挺刀一挡,当的一声大刀刀身弯曲折了下来。   骨灰反弹割向朱不三手上一大撮线,立断割开,数十“平安贵族”也就摆脱了控制。   以骨灰作神兵,委实千奇百怪,闻所未闻,朱不三抛了大刀,抢身而上一掌攻出。   平安大人舞旋骨灰转飞,结成厚盾,巧妙地截住掌劲,五指弹灰戳射,直刺朱不三右目,险险闪过,但已擦掉眉毛,甚为狼狈,平安大人却仍是气定神闲。   骨灰在双手内力牵动下,犹如一大堆浆水、黏土,任由搓圆捏扁,化作不同形式的神兵。   朱不三才险险站隐,平安大人已急动碎步,脚尖着地如鬼魅般移至身前,双手一张,骨灰竟化作一个大网,直网向头上。   “他妈的骨灰,看我一拳破你!”斗大的拳轰出,平安大人笑了笑,骨灰网罩下,骨灰碰到皮肉,竟便渗进了朱不三体内,一下子骨灰只剩下一小堆,还在平安大人手里把玩。   进入朱不三体内的骨灰哪里去了?   只见朱不三的骨头忽地暴胀了起来,骨灰钻入骨头,骨头也就随之“长大”了。朱不三成了肩阔膀圆,全身骨格体型也变得粗豪,但却是绝不平均,肩宽胸阔,下肢却仍是一般模样,显得特别滑稽。   平安大人掩嘴失笑道:“嘻……好看多了,好看多了,如此强壮体型,真的迷人至极,夸啦啦,夸啦啦啊!”   脚尖弹地跃至朱不三身前,双目迷死般醉心欣赏,竟张口便吻向朱不三的胸前。   急提内力欲逼出融入身体骨灰,惟是内力提至半途便顿然滞阻,连贯不了,愕然之际胸膛已被强吻。   “桃你妈叉鸡鸡,滚啊!”一掌拍打平安大人头颅,只是骨头都肿胀起来,气滞力缓,平安大人一闪便避开了劲掌。   平安大人一张雪白怪脸递在朱不三眼前,呵呵笑道:“朱大头,再过多一个时辰,待骨灰与阁下骨头凝结,从此这生,你便因此而变得笨手笨脚,关节不灵,刮肉生痛,苦不堪言呢!”   内力不畅,也就难以逼出体内骨灰来。朱不三很清楚打入体内的骨灰,在身体各处截住了脉穴流动,只急得汗如雨下。   脑后生风,重重一掌轰在朱不三背后“脊中穴”上,骨灰一刹那全霞飞射出体外。   朱不三盛怒下扑向平安人人,但却被救了他的小白一把拉住,怒气未能爆发,只好狠狠瞪着对方,彷佛要把这不男不女妖人吞下,嚼咬碎烂,方始平复心头愤怒。   小白漫不经意,倚在朱不三胸前笑道:“朱大头啊,别凶神恶煞吧,人家堂堂位高权重,要来跟咱们玩玩,可算给足面子了,你怎么不知感谢,还凶巴巴的,难看死了!”   劈头的一句,可把朱不三弄得糊糊涂涂了,甚么跟自己玩玩,小白究竟在说甚么?   明明是生死决杀,大家都危在旦夕,小白却是嘻皮笑脸、毫不在乎的样子,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小白伸手把朱不三的头发拨乱,嘻笑道:“朱大头啊,人家都笑你头大没脑,怎么真的头大生草,看不出箇中玄机来?”   场中谁都呆住,说朱不三笨,不明玄机,但朱小小、桃子等,不是也一样不明不白么?   头发被拨乱,烦上加烦,朱不三当然知道小白这天生神智者每每有出人意表之洞察能力,自己看不破箇中玄机,愈想便愈乱,索性不再去想,笑道:“小白啊,我朱不三当然是笨,否则又怎么会长成一头猪的模样?究竟有啥玄机,快说个明白吧!”   小白指着一直肃静不动的神山八代父子,淡淡然道:“大家都指摘咱们是甚么刺杀天皇的反贼,看啊,怎么把反贼带来的神山八代父子,却动也不动,他们是同党还是朝廷勇将呢?”   对了,原来一直没有留意,神山八代父子既不助“平安贵族”,亦不愿与朱不三等一同并肩作战,好奇怪。   要是他俩也认定小白四人是反贼,就应该联手狙杀,将功赎罪才是,怎么会一直安然无动于衷呢?   也许小白除了聪明以外,镇定的观察能力,加上分析力特强,也就是他令人折服的原因。   当朱不三冲动拼杀时,小白却冷静分析形势、处境,免得自己作出错误决定。   小白笑道:“只有一个原因会导致神山藩王父子,一同气定神闲的欣赏咱们跟‘平安贵族’拼战,答案就是战斗只是个考验,根本我们都没有被视为奸绌,这只是一个无聊藉口!”   “要是我们连‘平安贵族’也不能杀败,哈……这又何须借助我们刺杀江川不死呢,只要‘平安贵族’刺杀不就可以了么?”   天皇、平安大人、神山八代、怨天世子都没有说些甚么,只细听着小白的分析,十分有兴趣的不断微笑。   小白再道:“惟是依此推论,可见大家对五十年没进过‘京都城’来觑见天皇的江川不死实在好怕,哈……我们真笨啊,接了这棘手的高难度买卖,笨极了!好危险呢!”   一阵掌声响起,拍掌声竟来自杀退了朱不三的平安人人。掌声代表了一个信息,小白猜得都没错。   小白走至平安人人身前,一手抚摸他的雪白脸庞,失笑道:“真可怜啊,这张古怪脸庞的背后,原来忍受了许多羞辱、耻笑,大人啊大人,小白真的好佩服你装神弄鬼呢!”   学着平安大人脚尖走动的姿态,又扭腰又摇头,小白摇曳生姿,一派忸怩造作的模样,看得人失笑起来。   小白把抹来的白粉又涂上脸,笑道:“堂堂大男人,为了哄骗那该死的江川不死,都一同来扮作不男不女的鬼东西胡混,又只陶醉于糜烂生活,唉哟,好苦的苦肉计啊!”   说到这里,连自认太笨的朱不三也醒悟过来,原来小白竟看穿了“平安贵族”的外表,都是假装出来。   他们一点也不因奢华而堕落,一切都是个“局”,要谁也认定天皇统治已腐败不堪,好长远的假局!   原来全都娇柔忸怩的“平安贵族”,忽地都僵住了脸,先前的婀娜多姿、眉开眼笑,都通通不见了。   换来是冷漠如霜,还我男儿气概,只有一个例外,平安大人依然以脚尖支撑身体走着碎步,眼眸仍然有一层的水意,情深款款,活脱脱就是女儿家的感觉。   小白笑了道:“怎么了,小白应该没有猜错吧!”   神山八代一直未动声色,对了,他又是在等。   小白、朱不三等是他推荐来的“外人”,刺杀江川不死这惊人大计,内里所包含的意义太繁复。   这些年来,为了削弱“江川藩国”的实力,不断鼓励他计划侵袭中土,终有一天,“江川藩国”会变得真空,那时就是实力最脆弱了,要破杀灭去“江川藩国”,就是最好良机。   以平安大人为首的“平安贵族”,不断制造出奢侈糜烂生活的表面感觉,令“江川藩国”疏于防范,以为敌对的只是“神山藩国”,把“平安贵族”、“武士”都不放在心上。   从小开始,天皇便“学习”昏庸,表面上把一切权力都交给“平安贵族”,终日只爱玩“贝合”的无聊玩意,让江川不死收买的平安小丑及其一众党羽不致发觉,以为天皇极其愚昧。   这一切一切,铺排了数十年,为的就是要对付那杀力惊人、已早有计划杀入“京都城”,取代成为天皇的江川不死。   一个五十年都未进过“京都城”,五十年来也没有外人见过他一面,五十年来竟好像销声匿迹的神秘藩王。   部署了整整五十年,今天终于愿意重临“京都城”,为的当然就是杀绝天皇与“平安贵族”,自立为天皇。   必须决杀的时刻来临了,神山八代与天皇并肩携手,要铲除“江川藩国”,便带来了小白等“刺客”。   事关重大,神山八代可以推荐,但决定权当然在天皇手里,他会信任小白、朱不三么?   会认为在武功上,值得投以信赖么?   深明箇中关键的神山八代,静静的留意天皇对小白等人的考验,默默的等,等待答案。   该做的都做了,等便是唯一应该做的事。   等,绝对一种艺术,是一种修养,神山八代这方面掌握得很好,时机未到,便耐心守候。   在等的过程中,不耐烦的人会弄出好多好多事情来,那就是你要观察入微,加以钻研的资料。   神山八代学习“等”,因为他面前的天皇,从懂事、继承天皇帝位以后,已等了近四十年。   扮作一个昏君,等待杀大敌人江川不死的良机,四十年来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原来,当一个伟大霸者,“等”是最厉害的神兵,沈不住气的,都是低能家伙。   “挑那奶娘臭烂星星,大家呆呆相对,等甚么啊?究竟小白是否猜得全对,快人快语,一句到尾。”朱不三仍然是最没耐性的家伙,冲动的他好想快一点掌握答案。   天皇突然转身,“平安贵族”又是一个接着一个俯伏在地,任由天皇踏在背上离去。   平安大人把纤腰扭来拧去,又追上前去,扶着天皇走出“大极殿”,四野立时变得一片死寂。   朱不三呆住了,嘴巴念念有词道:“这……算是甚么态度?好歹也应该有声交代啊,就这样离去了,跟着如何是好呢7我们留在‘大极殿’内吃饭拉屎等下去,还是甚么?”   朱不三没有办法,惟有走上前小白处,脸容满是疑团,他真的一头雾水。   小白笑道:“朱大头啊,人家是天皇身份,难道要他亲口对我们说计划刺杀江川不死么?他留下了答案就是!”   朱不三双手大力搔头,紧张道:“答案?这里哪会有答案?他走时是没留下半句话啊?”   小白用双手按着朱不三的头,一拧转,喝道:“你望见的不就是天皇留下的答案么?笨朱大头啊!”   答案?朱不三正好面对一直在等的神山八代,啊,原来他就是答案,他就会把刺杀行动说个清楚明白。   叶子随风飘落,洒满“大极殿”外的庭园,每一片叶子都有共同的特点,当落在地上,全一分为二。   刀影如花瓣,艳得自具伤情,红得莫辨人意。   刀势时而伤怀、时而追迥,交织出痛心悲苦,一片惘然,像一场美梦幻灭,都成泡影。   从刀光之中,可见豪气愤怒,杀仇飞舞,刀招一动,连绵杀斩,只攻不守,是拼杀刀法,也是拼死刀法。   这样的刀,已把个人杀力提升至极限,敌人不一定会死,但一定感觉得到这是朱小小最强的杀力。   要是连这样也杀不了不凡圣子,那只是朱小小学艺未精。   小白传授的这“绝情不绝刀”,一气呵成,尽把将会受伤而挑动的狂意刺激,都化成杀力。   这就是说,不论朱小小会被斩多少刀,他的刀依然不会停下来,甚至不会缓下来。   小白道:“以你的武功,跟江川不死麾下的九大武将之一不凡圣子相比,距离还是好远。要亲手杀他,唯一的方法就是拼命,昨天你拼尽才接连杀出一千二百刀,今日已是一千二百七十刀,杀力不断增强,能杀不凡圣子的机会也愈浓。”   朱小小低下头来,双手抚摸身上穿着的那件木盔甲,每一木块之后,都刻着水晶晶的情话。   每一回锻练这“绝情不绝刀”,朱小小都会把木盔甲穿上,用以刺激杀性。   他在水晶晶的坟前发过誓,那天杀的不凡圣子,一定要死,用自己的刀斩他碎尸万段!   眼泪又来了,从眼眶中滚了出来,掉在叶子上,失去了最爱的水晶晶,朱小小变得更为沈默,当然也更伤感。   三将中,朱小小的狂性最突出,也是最率直、最冲动,小白对他寄望甚殷,他能否破开心锁,唯一关键就是他能否斩杀不凡圣子。   杀一个比自己强人的人,能成功便能真正的面对未来,再不恐惧任何更大的压力,敢于挑战。   要雄霸天下,要回中土称皇,小白必须要有出色的将才辅助,朱小小可以成长,便是真正将才。   不久,他必然会面对不凡圣子,决杀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故此小白不断的严格训练朱小小。   北风又吹来,叶子落下,朱小小的刀再出鞘,比先前更快、更猛、更气势如虹。   杀,杀不凡圣子。   朱小小的武功提升得好快,但在小白眼中,他却在想念笑梦儿,这朱小小当年抱回来给梦香公主的养子,是他平生所见,武学潜质最雄厚的天才,朱小小实在难以相比。   他日,笑梦儿一定一鸣惊人。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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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强奸可以吗     在“京都城”内,几近全国的达官贵人都居住在此,当富足、权势在握的人都聚首一堂,有一些东西是必须的。   这就是“色”!   色欲对“天皇帝国”来说,绝对是比敬神、宗教更加重要,你可以不去求神问卜,只信自己,但绝不可以不追求色欲,毕竟你只是一个人,一个生长在对色欲极为重视的国土之人,四周身旁每一个朋友、兄弟、父母,都爱色欲,你可以例外么?   平民百姓有他们一般的色欲发泄,但有权有势,又或是身上银两多的是者,在“京都城”内就有好多选择权。   “歌舞伎町”一带,有“吞料神杜”、“鞭美良辰”、“赤裸寿司”、“香液茶庄”等等,要多淫贱便有多淫贱,能想出来的色欲好玩方式,“歌舞伎町”都绝不会欠缺。   一批又一批的女奴,从四方八面而来,先要进入“皮肉学殿”里,过着极为规律化的学艺生活,每天都艰苦的训练种种卖淫、献色的神秘技巧,绝对训练严格。   在“皮肉学殿”里过了三年苦学生涯,把皮肤都保养得柔滑光泽,每走动一步、每个眼神,都慑人心魄,令客人不能自拔,把自我的色欲能耐提升至极限,这就是“皮肉学殿”的功劳。   为免因出卖肉体的“歌舞姬”出现生硬、羞怯的表情而引致客人不快,故此规定从事迎送生涯者,必须在“皮肉学殿”经过正统训练,要处处照顾客人需要,也明白任何处境的应变。   歌舞姬,是一种女奴最高尚的职业,更是极受尊重者,最出色者,成为前辈后,便会回“皮肉学殿”当导师。   把每一种色欲淫招,都化成系统性学问,“皮肉学殿”当然大受赞誉,也成为歌舞姬的精神支柱。   当然,整个“歌舞姬”界的精神领袖,更是备受传颂,人皆赞扬,这出身于“皮肉学殿”的小女孩,经过三年迎送生涯,其后被江川十兵尉赏识,封为九大武将之一。   甚至是一休神僧,也把“一休七绝”中“风流箭”相赠,令她威名远播。   从奴隶转化成官武,提升阶级,威震一方,歌舞伎将军俨如神化了的无敌战神。   快将展开的“富士神兵祭”排名战,全国上下的歌舞姬,都祈求歌舞伎以“风流”败走一切大敌,为歌舞姬界掀起高潮。他们不是永远只会被男人淫虐,也能压倒男人呢!   繁盛的色欲地区,被称为“歌舞伎町”,为的就是向精神领袖歌舞伎将军致敬。   歌舞伎只是江川十兵尉座下九大武将之一,但其受拥护程度已是如此震撼,由此可见“江川藩国”的势力何等庞大。   男人都爱到“歌舞伎町”,只要你是正常男人,你就有需要,最少来见识一下也无妨。   不正常的男人又如何,那就更加恭喜,这里甚么变态色欲玩意都有,只要想得出来,“歌舞伎町”便有供应。   一个勉强算是正常的男人朱不三,在深宵夜静时分,来到了“歌舞伎町”,他倒也被这里的“过分”淫乱吓得呆住了。   朱不三绝对是爱好淫欲的家伙,对“房中术”更是大有研究,但中土最好色的大淫虫,来到了“歌舞伎町”,也不得不摇头叹息,自愧不如,他奶奶的真贱!   那“吞料神社”,朱不三呆呆望住,真的不敢相信,从那话儿奔射出来的香液,竟然用途甚多。   “怎么啦?大开眼界了吧,看你这副两眼闪着绿光的淫枵,看来真的好想试个全餐啊?”桃子拉扯着朱不三的耳朵,只是这贪色鬼却早已入迷,竟浑不觉痛。   朱不三凝视了好一阵子,看得啧啧称奇笑道:“香液寿司、香液冷面、香液大面、香液饼……丢他妈的真过叉分,只要能吃进肚子里的,都加上香液,真恶心!”   桃子笑道:“不是好想吃么?对欲力大有帮助的啊,女的吃了能令皮肤更润更滑,嘻……好处多到不得了呢!”   朱不三道:“哼,我的香液多的是,用来卖每天可以卖一、两大瓶呢,不必了!”   “哈……”桃子失笑道:“你的臭液半文钱也不值呢,人家用的是童子香液,童子都是吃素喝水长大,清心纯洁,那些才是补品香液啊,朱大头的是臭液,别奢望相提并论啊!”   朱不三看了一会儿,不少男男女女也进去“吞料神社”买来补品,而且即时香吃,还津津有味似的。   实在接受不了,便跟着桃子再往前走,继续经过其他变态的色欲场所,直至在“半炷香”的店铺前停了下来。   朱不三道:“娘子说要找的人,便是在这‘半炷香’之内么?”桃子点了点头,便领着朱不三进去。   只是丁方不过三十尺的店子,竟然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一、二百人,当中绝大部分都是色迷迷的男人。   桃子艳若桃李,当然备受注目,只是朱不三的凶神恶煞,怒目相向,却把一众商贾客人吓坏,不敢胡来。   店子内有一个高出地面三、四尺的舞台,舞台足足占了整个店子的三分之一大,看来也就是“半炷香”卖弄表演的地方了。   朱不三一手抽起了坐在前排的两个穿着得齐整的客人,推往后头,便与桃子占了左方前排一角的位置。   朱不三看到每一个来光顾的客人都露出极为饥渴的丑貌,忍不住问道:“这‘半炷香’又是玩甚么的?”   桃子冷冷道:“你不要管其他,依照我的指示去做便成,我没有命令,千万别妄动。”   得不到答案,朱不三只好托着腮,一同等待着精彩的表演时刻来临,“半炷香”插在台上,搞甚么鬼?   忽地一阵古琴音调奏起,似远似近,若即若离,甚是孤寂凄清似的,台下客人顿时双目瞪大,郡盯着台上那道出场门口的布幔。琴音就是从里面传来,好听到不得了。   突然古琴音调一转,曲调悠扬,布幔被掀起,在昏暗的火光中,朱不三揉了揉眼睛细看,吓得心儿几乎跳了出来。   全身披上白色袍子的她,闪闪缩缩的走出来,只见背上白澈的肤色欺霜胜雪,可怜的她急急燃着了台上的半炷香,便瑟缩在一旁,全身颤抖,怕得要命。   这个当然,她只有十四岁上下而已。   那件衣衫好短,把女孩双腿都露了出来,加上背上的大窟窿,色迷迷的变态客人,立时惊呼狂叫起来。   跟着,其中前、后、左、右近十个大男人,竟不知怎的,同时把身上的衣衫都脱个清光,继而冲上台去,把十四岁的可怜小女孩围住,都不停的在她面前把玩那话儿。   朱不三看得怒火中烧,不禁喃喃道:“丢他奶奶的贱种,实在淫贱得令人发指,待我上去把他们一个个都扔下台去!”   望了望桃子,却被她的眼神瞪了一瞪,早说过要听她命令行事,朱不三只好乖乖的坐下来。   桃子冷冷道:“这个是刚被买下来的女奴,还是处子,贱男人最爱玩弄、虐待的对象。”   朱不三愤然道:“这群禽兽,干吗围着小女孩不停把玩那短小的那话儿啊,真贱!”   桃子冷笑道:“是‘半炷香’的老规矩,处子少女可以先作挑选,众多的客人中,只要她一手握住哪一个小弟弟,该客人便可以成为入幕之宾,当下在台上弄个天翻地覆。”   朱不三讶然道:“甚么?即场当中干那回事?挑那妈叉鸡鸡,贱格!太淫贱了!”   桃子道:“当然不会如此简单,静心留意吧!”   等了一会儿,那小女孩并没有动手握任何一个贱男人的那话儿,十个贱男人立即在场中取出一些绳子,各自在量度自己的小弟弟,最长的一个贱男子满脸胡子,一口焦黄参差不齐的牙齿,屁股早已半塌下垂,腰间有着大鼓一般的大肚子,高举着绳子舞动起来。   输了的九个贱男人下台后,好戏便立时上演。   只见那大胡子如狼似虎的扑向小女孩,竟肆意撕碎衣衫,就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奸弱小的她。   “快啊,半炷香已烧了一半!”   “加油,大力一点,哈,真笨。”   “哈……好痛快的肥猪,可惜我比他短了半分,真倒楣。”   “今日被奸的纯情多了,但哭声好像并不够凄厉!”   “听到没有,先掌掴她,丢他妈的不用怜惜啊!”   “我要从后头进去,哈……对了,抬高她屁股!”   “都撕碎了,一丝不挂,呵……不错的妞儿。”   “这丑胖子真走运,又奸一个。”   台下的客人捧着酒笑得嘻哈倒绝,欣赏着妙龄女孩惨遭大胡子强奸,竟拍掌和着。   女孩挣扎了好一会儿,那半炷香只剩下很短但仍可以烧,大胡子一时激动起来,一巴掌掴得女孩满天星斗,竟张口便咬向她下体。   极力挣扎的女孩死命把双腿夹紧,又扯头发又用脚踝去撞,惟是力气当然仍比不上大胡子,终于被按倒在台上。   犹如一条大肉虫要钻入女孩身体之内,大胡子双手拉扯着女孩双手手腕,仆在地上,用头顶开了两脚大腿位置,一寸又一寸的向上移去,努力到不得了,看得台下众人大呼叫喊。   朱不三真的好想上台一掌把他轰下来,只是身旁的桃子一直冷淡漠然,无可奈何下,只好看着禽兽强奸。   身旁的一堆客人,竟忍不住都伸出手来,把女孩的左、右手紧繁按在地上,协助大胡子强奸女孩。   “快啊,奸他妈的痛叫狂嘶,时间到了!”   大胡子得到客人相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回望那炷香,已快烧到尽头,那话儿再也忍耐不了。   双手高举女孩的腿,把下半身抬高成斜位,又大力把双腿分开,瞧得人惊心动魄。   大胡子怪笑一声道:“哈,最后一击,就在烧尽半炷香时强奸成功,我来了!”   挺腰插进,台下立时响起雷动掌声,哪知四周又突然寂静,他妈的,失败了!   女孩的腰力委实惊人,当在最后关头,那话儿冲上来,她半空中挺腰闪高,位置因而就偏离了。   一击不中,布幔之后突然响起一下鼓声,场中的大胡子以及每一个客人都立时垂头丧气。   那炷香当然亦都烧完。   女孩带着甜美的笑容站了起来,拿出香巾为大胡子抹汗,又拉着他的手,必恭必敬的向台下客人敬礼。   跟着快快乐乐的跳了一阵轻巧舞步,彷佛先前那震撼人心的强奸已抛于脑后。   跳完了,便拿起小盒子,走到台下去,向每一位客人拿赏金,不停的点头道谢,礼貌周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朱不三看得目瞪口呆,简直完全不能理解。   怎么可能,一个刚才险些被强奸的少女,竟会突然变成欢天喜地般,这……算是甚么道理?   桃子摇头道:“这就是‘歌舞伎町’的好玩之处,女孩子就是在‘皮肉学殿’训练出来的优异生,老板把她买了下来,每夜作压轴表演‘强奸处子’,以半炷香为限,奸不了的话,全场人客的收费加倍,成功了则人人免费,因此大家都特别紧张。”   朱不三愕然道:“甚么,原来一切都只是疑幻似真,强奸只是表演的一部分,他奶奶的好逼真啊!”   “这个当然了,否则又如何能吸引大批捧场客呢!强奸少女这本来已是刺激顶透,加上押上当晚消费,刺激性更甚,故此每夜均坐无虚席,人人疯了似的寻求色欲乐趣。”   “但些表演最重要还是有‘皮肉学殿’在背后,不停的训练出能耐惊人、能装出极为痛苦表情的女孩子,连哭哭啼啼也真切动人,这样才教客人看得紧张刺激,为她着急,对嘛,笨相公!”   朱不三就是其中的表表者,先前真的以为女孩被惨无人道的当众强奸,心头异常难过。   岂知原来一切只是个假局,女孩子事后欢天喜地,奸完还要轻歌妙舞,不知有多轻松。   桃子笑道:“老板们要天天赚一大堆银两,那便必须有难以轻易被奸的少女,不断吸引客人。往往奇招百出,在最后关头逃出生天,仍是处子,那日后她便更能吸引爱挑战的客人前来。”   “他妈的真好过瘾,淫贱中又大有学问,真教我五体投地,贱啊,‘天皇帝国’的人实在贱到不得了!”   朱不三终于明白了一切,也就在内心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荒诞纵欲的贱国,真的太过分。   自己那副德性如何算是淫贱,相比这国家的人民,每一个都比自己荒淫百倍,当真自愧不如。   朱不三道:“娘子,你带我来见识,可又有何目的,你……不是爱上了一样的游戏,要我学习强奸你吧!”   桃子突然一阵脸红耳赤,伸手扭得朱不三耳朵都几乎甩掉,怒道:“说甚么鬼话,我要你来是替我杀大仇人的一条狗!”   朱不三愕然道:“谁啊?”   桃子冷冷道:“是这‘半炷香’的老板——犬养乃珑,他出来了!”   布幔掀起,一个前额半秃,头上扎发,鼻子下、唇上的中间位置,留有一小撮胡子的色迷迷五尺三寸矮个子,带着痴笑现身。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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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香液大肉包     台下响起欢呼声、掌声、尖叫声,群情激动,大家都迷上了犬养乃珑的“半炷香”玩意。   布幔后先是之前的女孩走出来,穿上了密密实实的庄严和服,挽住了犬养乃珑臂弯,一同向台下客人再来个致谢鞠躬,一个转身,原来女孩后面的“风光”又是另一回事。   从背项到屁股处,完全的无遮没掩,有一个大窟窿,要是干那回事,真的十二分方便。   说是出来谢幕,其实就是再一次诱惑客人,好想客人记住,这处子犹未被奸,有兴趣的,千万别错过。   继而再又鱼贯走出五位一样服饰的女孩,个个纯洁可爱,所穿着的和服都刻意在不同部位露出诱惑感觉来。   合共六位台柱,全都是“皮肉学殿”的一级优异生,个个在“半炷香”都未曾被强奸成功过。   六位青春美貌的处子,瞧得台下客人如疯似狂的尖声嘶叫,可见为了要追求“强奸乐趣”,一偿心愿,这群禽兽必定晚晚自动前来献金,这“半炷香”必然大收旺场,金钱滚滚而来。   矮个子犬养乃珑不停带着六位女孩亮相谢幕,六位少女全弯下身,把屁股向后翘高。   淫贱的犬养乃珑走到后面去,作状的以下体顶接冲插,女孩们极为合作的作出种种淫贱娇啼,看得台下每人都热血沸腾,巴不得立即跑上台去,一一来个霸王硬上弓。   “哈……明天又是六位仙子其中之一当主角,快来奸吧,好有弹性的屁股,好痛快的刺激,大家都等着你来赐给极乐啊。只要在半炷香烧完前,把那话儿放了进去,就算是成功强奸,妞儿会陪你三日三夜,千万别错过刺激好玩的‘半炷香’啊!”   犬养乃珑高呼一声,六位俏女孩转身把裸露的香臀都对向台下客人,不停的以极具诱惑的姿态扭动,跟着便转身回后台去。   每个客人都冲上前去摸呀摸,摸一摸大腿内侧、抚一抚白玉一般的香臂,千万个舍不得。   大家都肆无忌惮的在台下伸手乱摸,犬养乃珑此时却竟然看到一大头肥猪,毫不识趣的走到台上去。   原来正要散去,台下密密麻麻的客人,都忽地呆住,纷纷注视台上,突然一同怕起掌来,而且尖叫欢呼。   干甚么?又欢呼甚么?   犬养乃珑摸一摸他鼻下的一小撮胡子,笑道;“老兄看来并非‘天皇帝国’中人,竟不懂‘歌舞伎町’的规矩。”   一派阴森险诈的模样,犬养从头到脚,慢慢的看着,把走上台的朱不三当作好玩的玩偶般。   “哈……好啊,先折断肥猪四肢。”   “犬养,上一回你逼他吃掉自己那话儿,今天也要干一样精彩的事,别令咱们失望啊!”   “肥猪,你死定了!”   “奸他,鸡奸这肥猪,嘻……好新鲜囉!”   “多谢你啊肥猪,多谢你带给我们馀兴节目。”   “挤他妈的奶出来喝个饱,哈……肥猪的奶头好大呢!”   比先前更为激动的情绪,可见大家都好想有人破坏规矩,大胆的走到台上,让犬养乃珑任意鱼肉。   朱不三对一切看来不闻不间、毫无所觉,只走上前问:“凉子被你卖到‘江川藩国’,你还要骗走一切卖身银两,害得她一家人依然贫困,凉子的父母就因为大病没钱治不了,白白断送在你这无良贱种手上,你来说,你应该死多少次才抵得了罪?”   犬养恍然大悟,微微笑态挂在嘴角道:“呵……原来不是无知犯禁,而是来杀我的复仇者,嗯,一定是那凉子的姐姐桃子了,你……唉哟,怎么桃子会挑上你这块大肥猪肉啊!”   四周顾盼望下台去,果然就见到桃子默默的站在一旁,散发出冷漠的杀意,来者不善啊!   犬养突然走前一步,指着桃子说:“各位,今日加插一段故事,害大家多耽误一些时间,千万别怪责哩!”   台下的客人最爱是非仇恨,看见桃子、朱不三的杀气腾腾,预算不久之后定然大打出手,厮杀刺激,全都安静期待,犬养乃珑说的客套话,大家郡当作耳边风。   犬养笑道:“五年前,有个还未足十岁的小妹妹凉子,突然找上门来,唉哟,真伟大,她要求我把她卖个好价钱,说甚么爹娘大病,必须银两来医治。”   “我先请她坐下,又请她吃了个大肉包,弄了半天,便把卖身契签好了,天啊,我敢指天发誓,我犬养大老板,绝对没有吞掉卖身银两,银两都双手捧给了俏凉子呢!”   朱不三怒道:“挑那妈的胡说八道,跟着你却又在签好卖身契后,把银两都夺回去,还锁住了凉子,把她送到‘江川藩国’去,交由那大贱种江川十兵尉去淫虐玩弄。”   “天啊,天啊,蛮不讲理呢!”矮个子犬养乃珑不断作状捶胸,好像受了无尽委屈似的。   犬养突然变得愤怒异常,指着朱不三的鼻尖,喝道:“挑那妈的笨蛋,卖身的银两早给了,但她吃的那个大肉包,是最昴贵的‘香液大肉包’,我那话儿的精华全在内,凉子当然要结账,把卖身的银两都交还付清,哼,吃好东西不用付钱么!”   台下立时哄堂大笑,嘻哈不停。明显不过的骗局、诡计,凉子不知就里卖身,还惨被骗走一切银两。   这犬养乃珑是个恃强凌弱、一毛不拔的大贱人,凉子碰上了他当然是会吃大亏。   台下的桃子冷冷道:“你这‘半炷香’,还包括贩卖女奴的交易,幕后控制就是江川十兵尉,你只是一头狗,没说错吧!”   犬养乃珑从腰间缓缓抽出一双长刀,杀气腾腾,冷冷道:“就算是头狗,也绝对是一头好色的狗,而且不拘男女,来吧,让我先奸杀你这头肥猪,再奸杀你,哈……”   “好啊,终于有好刺激的强奸表演了!”台下客人最爱看强奸变态情景,纷纷喧哗呼叫,欢喜若狂。   犬养的双刀不停挥舞,两道金蛇灵光急动,杀!   一刀斩脖子,另一刀刺丹田,犬养刀法疾急,甚为凶残狠辣,两刀出击,竟然都斩、刺中朱不三。   如此轻易便杀掉敌人,犬卖也有点意外,但意外却不止于此,最令他诧异的是两刀都劈、刺中了,但却都破开不了皮肉。   不断再吐力压下,啪啪两声,两刀竟然同时折断,愕然之际,眼前的朱不三竟对自己笑了笑。   “啊,你的脸庞有血!”朱不三笑道。   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朱不三的拳此时才轰出,如天雷轰向面庞,立时爆血碎骨,痛得犬养乃珑倒在地上呻吟。   朱不三怒道:“丢你妈的贱种,要一并奸杀我俩么?好,我把你轰得全身骨碎肉裂,再找来十头八头臭猪来奸你,看你还有兴趣玩甚么强奸变态?来吧,打叉爆你!”   拳劲再轰出,忽地眼前一阵烟雾爆出,白茫茫的一片挡住朱不三视线,台上的犬养乃珑不见了。   “是‘东忍’的忍术而已,那家伙定然混在人堆中,把他揪出来再打,然后才杀!”桃子在同一时间,已跃到大门位置,把去路封死,不让犬养乃珑逃去。   二百多人的屋子内,人挤人密密麻麻,要从中找出躲藏在内的犬养乃珑,确实好头痛。   朱不三张目四望,台下二百多对眼睛又望上来,找来找去也毫无头绪,甚是苦恼。   “蠢猪,他妈的想要找出我来么?太笨的你哪有好法子呢?放弃吧,老子可不怕你呢!”   声音好粗,竟不是出自犬养乃珑的口,本来台下的人都怕了朱不三,但现在怎么却胆敢为他说话呢?   “这样吧,我的六个妞儿,给你挑一个带走,算是赔偿好了,别再烦我,滚呀!”   朱不三看着左方一人,他的嘴巴张开,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飞身一手把他拖出,喝道:“你是谁?定然是那贱种的甚么同党吧,快说,犬养躲在哪里?”   吓得全身颤抖的客人,嘴巴活像硬化了似的,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望着凶神恶煞的朱不三。   “笨头蠢猪,骂你的是我啊!”   声音又转了在左边身旁的高个子发出,朱不三回身正要抓向他,身后、身前、身边,却又接连不断有声音来烦。   “死蠢猪,要骂你的人多着呢!”   “你犯众僧,人人要骂你杀你,哈……”   “我们都是厉鬼上身,蠢猪,怕得要命了么?”   “哈……我在哪里呢?”   声音不停的自四方八面传来,所有发声的人,郡只是张大了嘴,没有说话,声音却偏偏像是他们发出的。   桃子道:“是‘东忍’的‘忍术传音’,小心犬养就在身旁,伺机偷袭,别被乱了心神!”   只是简单的一句关心,对朱不三却是受用非常,天啊,就算是为你赴汤蹈火,那又如何呢!   朱不三向桃子点了点头,再细看四周,原来“忍术传音”是把声音震入身边的人,再震动紧贴他身边的另一人,一个传一个的,以内力传震声音,话声便传了开去。   内力牵引下,到了最后一个目标人物,内力便向上传送,震动该人声带,自己要说的话,便会从另一人口中说出来。   话声此起彼落,受了伤的犬养乃珑,毫不收敛,依然是不断揶揄朱不三,又极尽悔辱。   “桃子啊,你应该也来吃我的‘香液大肉包’啊,吃饱了我再请你吃我的大肉肠,呵……你一定回味无穷哩!”   “你的妹子已长大了,哈……江川十兵尉一定会好爱她,每天都玩弄一下,世子的手段比我高明得多,唉哟,你应该多谢我把你妹子推入欲海中当个性奴,好刺激呢!”   “但……我又怕凉子忍受不了苦练,早一命归西了,桃子啊,她的鬼魂找过你没有啊?”   不断的骚扰,贱话说个不停,桃子只能寄望朱不三,终于,她看到朱不三笑了。   喜形于色的朱不三,若非已有十足把握能抓回犬养乃珑,定然不会随便傻笑,犬养,你死定了!   桃子正感到喜悦之际,却被一阵异味刺鼻,场中众人也同样感到一样的恶心难闻气味阵阵传来。   “朱不三放臭屁!”已曾在“天野神鹤岛”上领教过的桃子,心里在想,原来朱不三又以臭屁放出病毒。   场中不断传来咳呛声音,局限在窄小的空间之内,臭屁充斥,不少客人都咳呛得死去活来。   突然一声凄厉嘶叫,人丛中弹射出那一直隐藏起来的犬养乃珑,直飞往台上,竟向朱不三下跪。   那沙哑的声音犹如倒下一大碗沙入咽喉,教他说话时含糊不清,喃喃乱语,好生痛楚模样。   “教……我……好……痛……裂了……裂……!”   场中所有的客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犬养乃珑的咽喉竟肿胀了起来,脖子如头一般的大。   头颅跟颈项成了一枝铁柱般,笔直而立,怪模怪样好难看。更甚的是脖子胀大了还不停渗血。   朱不三笑道:“哈……多嘴的家伙,你没料到暗里说话也会着了我道儿吧,呵……活该!大家来啊,你们不是都爱看古怪的东西么?这大头怪物快要死了,来先睹为快吧!”   病毒在犬养乃珑颈项里不断扩散,脖子继续胀大,甚至已比头颅更大,看来快要爆裂似的,实在非常可怖。   朱不三一手推开犬养的头,上身太重,也就立时倒了下来,哈哈大笑道:“大笨蛋,你要以内力作‘忍术传音’,便必须加紧吐纳呼吸,老子的臭屁已慢慢放出,只有你一个因加紧吐纳而吸得比常人多一、二十倍,大家只是咽喉微痛,你嘛,呵……死定了!”   好个朱不三有了上回放屁败敌的经验,稍加转化,便暗里放屁对付躲藏了起来的犬养。   咽喉受不了病毒入侵,不停的渗血,撕心裂肺的痕痒,犬养再也忍不住了,双手不停的去抓脖子。   “主人……十兵尉……来了,我只是……奉命……饶……命……!”病毒把犬养乃珑折磨得叫苦连天,十指插入咽喉,好想把痛苦停止下来,一块又一块血肉被十指抓下来,但痛苦依然不减。   刀光乍现,脖子与头颅分家,得到解脱了,桃子一刀为这仇人作个了断,今夜的表演也就到此曲终人散。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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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殿的绳宠     天又在开花。   洁白无瑕,婉转成水,轻轻托于掌中,捉得紧却是留不住!   雪花在“歌舞伎町”飘啊飘,降在每个人的头上、身上。   染得大家都白斑班的,亮丽而纯真。   可惜,男的、女的,在“歌舞伎町”出现,一定不会纯情到哪里去,他们的心都是极败坏的。   对色欲的追求,已近麻木。   对享乐的执迷,已痴成狂!   在“歌舞伎町”的寻芳客,已不能再接受平凡的淫欲感觉,要满足这群客人,要尽量变态、疯狂。   有疯狂的客人,便有疯狂的歌舞姬,只要有银两,要多疯狂都会双手奉上,否则只有被淘汰。   纷飞的雪花为原来已热闹非常的“歌舞伎町”,带来了阵阵欢笑声,客人跟歌舞姬们都在掷雪球互相作弄。   传统的老话,雪花不会令大家纯洁起来,雪球却令我俩冲动起来,再来唉哟又再来。   在大道上追逐的男女,男的把雪球塞入女的亵衣之内,女的把雪球塞入男的下体,哈……好玩顶透。   乳房、那话儿被刺激起来,好想干那回事、好想就地解决,不少男女都相拥热吻。   雪夜,千万别到“歌舞伎町”,否则会被奸!   当然,不被人奸,也许会好想奸人。   朱不三与桃子离开了“半炷香”,在“歌舞伎町”的大道上走,四周都是狂吻乱摸的男女。   淫声此起彼落,就在身旁擦过,朱不三这原来就是大淫虫的家伙,欲念高涨,只好咬紧牙根忍住。   身旁的娘子,一双翦水的瞳孔,如一口清澈的古井,竭力的不去望它,但偏偏更是想它。   比艳丽更是艳丽、比清纯更是清纯的桃子,在异地相遇,又机缘巧合结为夫妻,这是朱不三平生第一次未没用计,便娶来艳色无双的妻子,朱不三是真的迷恋桃子。   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每一种姿态,都是一种风姿,牵动着朱不三的心灵,跌荡不定。   朱不三好想拖着桃子的手,在浪漫的雪夜漫步,为她拨去发梢上的雪花,为她呵气带暖。   只可惜桃子说过,等到她六十岁老了,他才可以碰她,朱不三内心早已决定,好,就好好的等到哪一天,操个不亦乐乎,哈……   原来,真正的爱可以好伟人,会绝对服从所爱的人,只要她喜欢便成,一切依你的就是了。   啊,忽然手心传来一阵暖意,好暖、好暖,是……是桃子的纤纤玉手,她……   主动的握着朱不三那肥大手掌。   天……啊,她还慢慢的倚偎着朱不三,把手穿过朱不三的臂弯,头儿轻搁在朱不三肩膊上。   万缕柔情,犹如一朵娇俏、娇羞、娇美的雪花,不胜寂蓼,要倚在朱不三身上取暖。   欢迎,请放心取暖,你是那么令人爱不释手、我见犹怜,融了,融入体肤,侵入骨肌。   雪夜好漫长,可惜“歌舞伎町”的大道太短、太快走完,短暂得令人失落。   往北的方向是回去“天皇神宫”的路,但桃子却像醉了般拖着朱不三往西走去。   好啊,最好是转一个大圈,走他三个月才回头,待雪融春来,才折返“天皇神宫”。   从口腔喷出来的白雾,令四周更像幻境,没有对话,只互相不停的在喷气,仰首望着落下的雪花。   疑幻似真的依偎相傍,朱不三轻轻拥着桃子,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那娇柔的感觉一如水珠滑过凝脂。   桃子突然轻轻侧过头来,合上了眼,把香唇送到朱不三的嘴前,轻轻吻了一下。   北风、晚雪、温柔、爱意,朱不三再也不愿按捺住激情冲动,吻,吻了下去,深深的、痴痴的。   桃子微微仰着秀颔,闭目迎吻,眼睫毛闪动着梦幻的馀颤,一阵馥郁体香,教人心旌荡漾。   从轻吻到热吻,轻拥到抱拥,忍不住、禁不住,吻了又吻,吻完又吻,双手也禁阻不了。   那柔腻的玉峰,好暖。   桃子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动听娇柔,欲火被燃亮。   迷迷惘惘中,二人拥着对方,也不知如何就走进了“歌舞伎町”附近的一间“行宫”。   这些“行宫”,是方便“歌舞伎町”顾客而设的,充满温暖的小天地,想要胡作非为,那就最适合不过。   那深情的一吻还是没完没了,两人倒在地上,脸贴脸的相距好近,桃子好像醉了一般,闭目娇喘吁吁。   气息已可对流,香气教欲念更是贲张。那闭花羞月、完美无瑕的五官,灯映花容,柔弱无依。   轻若无物的娇躯,热烫得可以,看得心乱如麻之际,那软若柳絮的身子,突然转过来拥入朱不三怀里。   那坚挺的酥胸,怎舍得移开,双手不停也不由自主在搓弄,如灵蛇一般缠上了。   低喘的娇吟,教欲火高升,来吧,给我满足。   窗外还有雪花,窗内,有的是小血花!   长有光滑而润的指甲,随着荡人心弦的喘吁声,在背肌上留下了血痕,跟着是最动听的折腾呻吟。   轻呼嫩啼,似是小鸟惊梦,微痛的感觉透遍全身。   更深入的去探索,去开拓更深的爱。   如火如荼的一刻,如幻如梦的第一回。   在地上放荡犹如“半炷香”的小妖精,要征服她绝不容易,幸好朱不三的欲力强盛。   大汗涔涔而下,在脸上不断爬动,那征服的傲气在激动着欲力,在提升那刺激。   一颗珠泪从纯真的艳容流下,她倦慵的美颜,乍惊还喜,朱不三看得心在偷笑。   像抚摸一朵雪花一样,好怕她会溶化消失,不用等到娘子六十岁,你也好想早一点成其好事。   望着窗外雪花,春天来了,朱不三在笑。   笑的时候因为心甜,甜蜜的回忆,回忆着先前如梦似幻的温暖感觉,每一个细节,都值得仔细回味。   梦中一再相拥,缠绵又再缠绵。   今夜来到“歌舞伎町”,竟然大有收获,也许以后夜夜都来赏雪吧,这里令人毕生难忘啊!   光芒射来,怎么睁目难视,当朱不三再醒来时,已是日头当空,晨曦来临。   桃子还在熟睡,好,再细看一下她的俏丽娇容。   拉开被褥,朱不三惊讶骇然,怎么不见了,卷着的只是厚被,内里原来竟空无一物,哪里有桃子?   桃子,哪里去了?   是“半炷香”的人来袭,把她掳去了么?   不,要是推测不错,那群笨蛋怎会不伤害自己?对了,是桃子独自离去了,她干吗要走?   一阵不寒而标的冰冷感觉龑上心头,朱不三已感到有点不妙,只是他并非小白,分析力、联想力都差劲。   想,快想,桃子哪里去了?   雪花仍在舞飞,寂寞街上有寂寞之女。   桃子执着佩刀,一直往“上贺神社”走去。   神社之外,偶尔响起了几声孤独的犬鸣。   黑路上隐隐见到数十团微光,那全是挂在神社大门外的灯笼火光,耳畔也同时传来阵阵喧哗。   不知哪里又传来一声野犬长嗥,黑夜的凄凉中,有着无情怒吼,是因为甚么?   难道“上贺神社”发生好可怕的事?   神社之内,活像大白天一样,火光熊熊,热闹得有点儿过分,竟挤满了五、六百人,都在狂欢豪饮。   这“上贺神社”原为奉祀雷神,乃“京都城”最古旧神社之一,历史悠久,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也最为崇高。   当有达官真人前来神社拜谒时,两堆五尺高的圆锥砂山,由来访真人撒砂净道,以示恭敬。   殿内除了用作祭礼之外,也是“乌相扑”的尊贵圣地。   相传某年天皇为平定外乱,乘战船出国,天空上有众多乌鸦相随,不停高叫助喊立威。   由此演变,武士都习惯在阵上扮作乌鸦叫喊,以增强冲杀信心,先把敌人吓倒,再图拼杀。   其后得天皇批示,把武士这种战斗形式改良,变作一种武斗技法,是为“乌相扑”。   一对武士在指定绳圈中互冲对攻,只要其中一方先倒下又或被推出范围以外,便算是败。   “乌相扑”逐渐成了武士及其他忍士、浪人较技、拼杀的比斗力式,以较有规则的公平方法,来定夺胜负。   经天皇批示,“上贺神社”便成了“乌相扑”决战神圣之所,每月的首三天,从日到夜,都有“相扑祭”展开,一个又一个的战士,为了逞强、冀求获得贵族的赏识而战。   这夜,已是三日相扑战结束之期,然而“上贺神社”依然满是观赏“乌相扑”的捧场客。   不少还带备有大笔银两,要好好的赌个疯狂。   挤满观众的神社内,高高在上筑有“大观台”,上头两位是当时得令的人物,谁也不敢招惹。   满头白发,把身体完全裹在斗篷之内,一双血目凶狠歹毒,犹如丛林内伺伏的毒蛇,随时噬杀。   他身旁十尺之内,从来没有男人,就算有,也一定是已死的男人。只要贴近他十尺之内,那人便死定了。   江川十兵尉,十尺之内杀无赦!   五十馀岁的大杀神,自出娘胎以来,祖父江川不死便一直隐居于“神棺”之内,他懂事以来就执掌“江川藩国”的一切。   究竟是他要当天皇,继而攻打中土,雄霸一方,还是真正幕后操纵者是在“神棺”内的二百岁“江川不死”?   没有人知悉内情,五十年来,就算江川不死有话要说,也只对孙儿一个人诉说,只有十兵尉知悉一切。   就算是九大武将,也全都是江川十兵尉在位时所笼络、培养的强大杀将,连他们也没见过老不死。   甚至是说话也没听过半句,故此有人就说其实哪有二百岁还没死的人,老不死其实已死,只是唬人伎俩罢了。   十尺之外,能与江川十兵尉并排对坐的,当然是“京都城”内了不起的人物,此人头尖额窄,八字眉低垂,双手藏于阔袍大袖之内,打扮跟“平安贵族”一样。   原来笑脸迎人的家伙,就是朝中地位显赫,足以跟平安大人相提并论的平安小丑,也就是“江川藩国”在朝中的合作夥伴。   平安小丑以扇子半掩遮脸,嘻嘻笑道:“恭喜啊世子,你的‘绳宠’愈来愈精致了,我不依哩,我的‘绳宠’远不如你啊,绳鬼子,你……真丢脸啊!”   身旁一个只有四尺七寸上卜的赤裸纹身汉子,当下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谢罪,几乎哭了起来。   斗篷内的血目闪了闪光芒,原来站在老远三十步之后的一个打扮成歌舞姬的强壮女人,便走到平安小丑身前。   平安小丑用扇子轻轻戳了来人乳房一下,笑道:“歌舞伎将军啊,小心呢,‘绳宠’好怕被弄痛的啊!”   原来这一脸冷傲,杀气腾腾的,便是‘歌舞姬’的精神首领歌舞伎将军,也就是江川十兵尉最宠信的将军。   轻轻抱起“绳宠”,只是柔和微力轻提,“绳宠”都已不断颤抖,那极尽诱惑的淫啼娇吟,教人骨软心动。   恭恭敬敬的把“绳宠”抱了给十兵尉,当下退回三十步后。十兵尉从来不喜欢懂得武功者在他十尺范围之内。   “绳宠”,“天皇帝国”的最出色手艺作品,赤裸的妙龄少女,被绳子扎紧、欲仙欲死的快感娃儿。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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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人说得对     以细小的绳子,分别捆扎少女身体的每一部分,当绳子扎繁,每寸神经都在极度紧张状态。   只要绳子扎着的位置恰到好处,只稍稍拉动一下,被扎着的少女便会娇啼淫呼,教人心痒不已。   “天皇帝国”中的富户、贵族等,都会养有深懂绳扎技术的绳鬼子,为他们效劳。   不同的绳扎技术,会令主人在扯动绳子时听到被扎的少女呼叫不同声音,也就会有不同的感受。   对大户人家来说,能因绳扎技术高超,而致被扎的少女发出原来如何也叫啼不出来的春声,在朋友面前炫耀,便极有面子,故此绳鬼子的技术每每能令主人脸上贴金,地位异常崇高。   而那些被绳鬼子作试验的女奴,要是主人对“作品”毫不欣赏,被责备辱骂一番后,对女奴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由于绳扎太紧,会勒伤或勒毙女奴,故此必须恰到好处,既能教女奴啼叫得动人心魄,又能不伤皮肉。   被绳鬼子选中的女奴,受到强力捆扎,放在主人身旁供作玩弄,统称为“绳宠”。   两个养有“绳宠”的主人,一同拿出新“作品”来互相欣赏、比较,是一种相当普遍的风气。   放在江川十兵尉身前脚下的“绳宠”,两只眼眸水灵灵的竟散发出许多依依柔情来,看她才十四岁上下,小额匀称,白净羞涩,头发很长,最动人的,是有一种深深的忧郁。   楚楚可怜的神态,看得每个男人都为她担忧,好想为她分担愁苦,好想吻她、爱护她。   绳鬼子就是因为她的特别愁态,令人一看不能自拔,故刻意挑选弄成“绳宠”,献给十兵尉前示好。   扇子后又露出平安小丑的令人失笑半张白脸儿,好像偷看江川十兵尉如何凝视“绳宠”,露出色迷迷的目光。   十兵尉伸出左足,脚板擦着“绳宠”嫩嫩蛋脸,突然身后立即走出来三个上身都用红绳扎得紧绷绷的的“绳宠”,争相走上前去,立即下跪,小心的一口又一口舔主人的脚板、脚趾。   舌头儿相当灵动,舔得细致分明,十兵尉偶尔用脚趾拉动一下众女身上的绳子,淫啼痛叫立时传来。   此起彼落的欢声中,享受着“绳宠”的舌头舔净脚板,原来那平安小丑的“绳宠”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平安小丑慢步而前,把那忧郁“绳宠”交回绳鬼子手上,双指一弹,“绳宠”的胸骨碎裂飞出,穿入心脏再破体射穿了绳鬼子的心,两人双双倒地死去。   平安小丑再上前俯伏在十兵尉前,以小扇子挡着脸庞,说道:“小的‘绳宠’只有外观而不懂同时服侍,比世子的相差合止十万八千里,此后必继续努力,才敢在世子面前献上。”   一连串的诡在地上磕首声,咚咚作响,直至头破血流方才停了下来。抬头再看十兵尉,一双眼已转得较为平和,平安小丑才吁了一口气,总算避过一劫。   原来这江川十兵尉为人最是小器,每次要人比斗一定要赢,而且要对方输得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最好便是败了以后又磕首又拜,声泪俱下的恳切哀求,这样才能满足他极度自大的野心。   稍有不满,仇恨心极重的十兵尉便会不动声色,却突然会命人好好整治不识趣的家伙。   总而言之,江川十兵尉极为好胜,要人人都败在他手上,但他看得起一同比斗者,全都是地位非凡之辈。   看着一个又一个大官、武者,在自己跟前一败涂地,哭着向他哀求饶命满足了他变态的好胜。十兵尉感觉他就是真正的天皇,是这片大地的主人,谁想要生存下去,都必须得到他的批准。   十兵尉享受着三个“绳宠”的舌头侍奉,甚至更把整个脚掌塞入了其中一个最活泼的妙龄“绳宠”口中。   嘴巴有节奏的滑动含啜,瞧得人特别恶心,十兵尉就是最爱这些太过分的感觉。   “明天的行动都准备好了没有?”江川十兵尉终于开金口了。   平安小丑嘻嘻笑道:“回禀世子,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是……那神山八代还带来了几个中土的高手,大清早便去觐见天皇,据探子回报,其中有两人都不能小觑。”   十兵尉冷冷道:“那一休神僧到了‘天皇神宫’的‘南禅寺’了吗?有多少僧兵相随?”   平安小丑道:“三天前已到了,带来的僧兵只有一百馀,在离开明天接见世子的‘神乐殿”有半天脚程,应该不会有啥阻碍,小人的部下已密切留意的了。”   十兵尉轻轻点头道:“我祖父五十年来首次进入京城,绝对不能出错,千万记住,一出错,你的人头必然不保!”   明天,在“天皇神宫”内的“神乐殿”,究竟江川十兵尉一众准备进行甚么行动?同时同地,小白们却接受了密令,要于祭礼期间刺杀江川不死。各怀鬼胎,谁又会是最后赢家?   “上贺神社”内正有不同的相扑手在比试、决斗。喧哗吵闹不已。   神社之外,不停传来风号雪泣之声。带着仇恨之心而来的桃子,埋伏在一角暗处已许久但要刺杀江川十兵尉又谈何容易。   原来,她只是想一个人来窥探一下江川十兵尉的情况,她好想知道妹妹凉子究竟如何了。   朱不三太过冲动,桃子为免节外生枝便独自来了,当看到三个“绳宠”努力的为十兵尉舔脚,眼泪便不停滴下。原来那含啜着脚掌的活泼少女,就是凉子。她,竟然挺得住仍然没死。   桃子一直以为她已被江川十兵尉淫虐致死,故此一直视他为大仇人。突然看见妹子健在,内心极是激动,眼眶泪水当然禁不住不停的掉下,可是,却又偏偏不能接近她。怎样才能救出凉子?   只要明天小白、朱不三等联同神山八代,杀了“神棺”内的江川不死,把江川十兵尉也解决,那凉子就能自由了,明天,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不忍离去的桃子,在远处凝望着可怜的凉子,虽见她是一脸无忧快乐,惟是当姐姐的好清楚,她的表情都是伪装出来的。   在大贱人十兵尉跟前,要保住生命,要生存下去,便必须完全俯伏委曲,半点尊严也不能保留。   “看够了没有?”   突然身后传来阴沈的问话,彷佛就是贴着背似的,桃子震惊下回身,鼻尖竟贴着另一人的鼻尖。   桃子慌乱下要逃,向左方走去,但贴着鼻尖的对方,却一直保持一样距离,挡住了前路。   距离太近,只看到对方的头颅好怪,像是颈骨折断了似的,把头儿一直搁在肩膊之上,横放卧着。双目……对了,应该是仍然有一双眼目,只是因为眼眶太深,眼珠像是陷入两个无底深洞似的,原来眼目位置,只能看到两个大窟窿,内里肓着小小的黑珠子在闪动。   桃子猛然想起一个名字--小池忍忍,顿然全身冒出冷汗,不期然打了个寒毡。   “你应该是‘神山藩国’的人吧?来当探子,呵……”贴着脸说话,口中喷出的气都扑向桃子脸上。   可恨的是,小池忍忍这家伙的口气好臭,臭得中人欲恶。   再纠缠下去,桃子必然被抓住,下场绝对惨不忍睹。   火速拔刀,提刀欲斩,但桃子却呆住了,竟没有一刀斩下。她抬头呆呆望着持刀的手背,竟被一把小刀插穿,再钉在刀柄上。   小池忍忍,身为江川十兵尉座下的九大武将之一,他的暗器疾电如风,往往杀人于不知不觉中。   以桃子的功力,又怎可能跟小池忍忍决杀?   冲呀,只要冲杀出去,就可以逃走了。在雪地上逃亡,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桃子冲向小池忍忍去,正要提刀之际,突然扑前来个饿狗抢屎的难看姿势,跟着便滚到一旁。   如此不知所为的“朱氏贱格拳”身法,小池忍忍又何曾见过,在他一呆之际,桃子已拔足狂奔。   幸运的,终于又见飘雪,竟给她真的冲出了“上贺神社”,哈……“歌舞伎町”在左方,逃啊!   雪花飞舞,人在疾走,快,快远离“上贺神社”。   桃子很努力的奔跑,但……怎么好像跑得并不远,已跑了许久,但离开“上贺神社”的大门还差一百步。   反而一个人影,从后慢步而来,是慢步静静上来,却竟然比奔跑的桃子更快,赶在她的前头。   鼻尖前,又是那阵讨厌的臭气扑上来。   “好古怪的身法啊,可惜,没留意自己的双脚呢!”小池忍忍笑了笑,指着桃子双腿道。   桃子低下头看去,只见双腿不知在何时上见有数十小红点,分布不同穴道。   从长发之内,取出一枝三寸长针,慢慢的刺向桃子眼目旁的“睛明穴”,小池忍忍笑道:“那些小毛针令你不能走远,而这枝‘半分痛’,包保你连移动半分也不愿啊!”   好想转头或挡,只是全身被脚上的小毛针滞住气血运行,竟变得呆呆难动,动作甚是迟缓。   目睹眼眶内侧的“睛明穴”被长针刺下,那种恐怖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刺下去了,桃子只要稍稍移动半分,全身自头顶开始,便如遭电殛破开,裂痛得比千刀万剐更为难受。   乖乖的,再也不敢动弹了。   那侧放在肩膀上的头颅,极为恶心在笑,阴森森地道:“有你这笨娃儿在手,对付那朱不三便容易得多了,呵……”   白雪盖在枝头上,开始出现了几颗寒冷的大星。雪花依然不停洒落大地,铺得整个“天皇神宫”如穿上了一件白雪新衣。   今天绝对是大日子,五十年来从未曾到过“天皇神宫”来拜见天皇的江川不死,今天终于来了。   天皇接到秘密消息,老不死是要来杀他,要来取代自己成为天皇,把天下都据为己有。   可是,天皇并不太怯惧,因为老不死带来的人合共只有十位,其中杀力较强的,就只有四人。   包括了老不死那倨傲该死的孙儿世子江川十兵尉,还有旗下九大武将中的三人。   手执“一休七绝”其中的“风流”箭,是歌舞伎将军。   能组成“百人一诛”的德川神风。   暗器天下无双的小池忍忍。   当然,天皇还要小心那背叛的平安小丑。   只是,在天皇身旁,却有神山八代、怨天世子、平安人人、小白、朱不三、朱小小等。   在不远处,还有一休大师与他的僧兵。   在“神乐殿”的四周,天皇还布下一千武士,加上一百个“平安贵族”,面对只是区区十人,要拼杀对战,当然是自己大大有利了。   因此天皇十二分安心,他可以好肯定,除非那江川不死有三头六臂,这老不死只能活到二百岁的今天。   “神乐殿”一阵擂鼓声动,在殿内守候已久的天皇等人,终于看到五十年来没有人见过的江川不死。   他依然在“神棺”之内,由四个身穿白袍的和尚扛抬上殿,后面跟着的就是江川十兵尉、歌舞伎将军、德川神风及小池忍忍。   倒在七尺长三尺阔的棺木之内,过了五十年不见天日的生活,这江川不死为的是甚么。   二百岁的他,会是甚么模样?   江川不死,太神秘的人,对当上统治高位的天皇来说,“天皇帝国”最好不要有这样太出色的人。   当大家都在谈论他、敬佩他,老不死的地位在无形中不断提升,便会威胁自己无尚地位。   江川不死,最好早点死!   站在前头的江川十兵尉,大模施样的走上前,冷冷道:“该死的天皇,今天咱们便来送阁下上西天!”   劈头第一句就是大逆不道谋反,天皇依然镇定如常,今日之战早在意料之内,当然不用震惊。   平安大人以他的独特脚尖走动姿态,走上前道:“呵……世子啊世子,你们好大的胆子呢,想要谋反杀天皇么,嘻……那就要先行杀我,明白了没有啊?”   平安大人身旁有神山八代,一同挡在天皇之前,剑拔弩张,情势一触即发。   “说得对,杀天皇,必须先杀平安大人!”   这话并不是出自江川十兵尉口中,却竟然是平安大人的身旁,平素极为沈默的神山八代所说。   当平安大人把话都听清楚了,他的头颅已爆裂,一双眼珠爆出落了在地上,头盖自头预飞甩裂开。   这一式令平安大人霎时间便失去生命力的,称为“神雷破”,是神山八代的绝学之一。   “哈……!”笑的是江川十兵尉,还有杀人的神山八代,“神棺”内的江川不死也在笑。   小白、朱不三、朱小小、天皇的脸上,当然都没有笑容。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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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决杀神乐殿     雪那么白,阳光那么艳丽,如此良辰美景,碰上的却不是好兆头、好人物……   小白倒吸一口冷空气,凉意直透心肺,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优势猝然遽止。天皇的这一方彷佛从天空高处骤然下坠,大灾劫已迫近眉睫,“天皇帝国”将面临四分五裂。   天皇、小白、朱不三、朱小小、一百个“平安贵族”,二百多只眼睛都凝视着地上那堆血水。   混和头骨皮肉的一大滩血水,本来是天皇身旁最重要的平安大人的头市,被神山八代一招“神雷破”破爆,生命顿然消失了,当场中都发出不能置信的惊讶声之时,不笑的人笑了。   从来皮肉不会组成笑意的脸,破天荒地现出笑容。可以很肯定,他等这“笑”已太久,故此一发不可收拾,笑容生硬而且好难看,最要命的还是竟没半丝笑声。   疯狂的笑,却没半点笑声,神山八代的笑实在太特别。一向沉默的他,特别阴森、特别可怕。   天皇这一方,原来最重要的两大高手平安大人、神山八代,都遽然消失了。   “恭喜,恭喜!”极简单的祝贺,来自厚厚斗篷内的江川十兵尉,甚为满意的表情,表示出他早已知悉神山八代轰杀平安大人这一着,计划是一早拟定。   神山八代在失去头颅的衣衫里,抽出一个用精钢打制而成、异常锋锐的陀螺。   被称为“贵族”的陀螺,是“一休七绝”之一,也是平安大人最具杀力的神兵,主人死,它的新主就是神山八代。   小白笑道:“看来神山藩王为了达成独霸一方、登基为天皇的宏愿,真的好有耐性等待。”   “爹……要当天皇?”场中太多人困大变遽生而惊惶失措,但最讶异者,当然是一脸惶惑的怨天世子了。   小白笑道:“为了要当天皇,连世子也一直被瞒骗,看来甚么‘天野神鹤岛’救怨天世子,都是诱骗天皇,以为两大藩国一直对立的安排而已,难怪宫本剑藏没有杀掉世子。”   神山八代的笑容已敛,他走到怨天世子身前,拉着他走至一旁,坐了下来,悠闲的斟茶慢饮,就像即将发生的事与他一概无关,他答应的事已完成,其馀便全交给了江川十兵尉。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皇,竟并未因为平安大人被杀、神山八代叛变而露出恐惧、惊慌的神色。   他必须保持镇定,能否保住江山,从这一刻开始,便最好半分都不要再出错。   天皇冷冷道:“两大藩国先联手灭我天皇朝廷,再来个两分天下,再看谁能够灭绝对方,成为霸主。哈……也算是不错的设想,要是只与朝廷联手,‘神山藩国’永远就只是附庸。”   沉默的神山八代没说甚么,他在等着瞧瞧“江川藩国”如何能以十人力战一千多个天皇武士、“平安贵族”。   他只答应击杀最难解决的平安大人,其他一切由江川十兵尉去料理,他静观其变,坐享渔人之利。   “小白,你有何抉择?”天皇要清楚己方的势力,小白是他要拉拢的重要助力。   小白拍了拍呆住的朱不三,笑道:“我来此目的只为不愿看到‘天皇帝国’攻打中土,‘江川藩国’只会是我的敌人。”   天皇当机立断道:“好,本皇对天立誓,只要你协助我杀退大敌,我‘天皇帝国’永不入侵中土!”   “一言为定!”小白与朱不三、朱小小等三人同时挡在天皇身前,局面已相当清楚。   大战一触即发!   江川十兵尉从斗篷里取出一枝一尺铁筒,火劲一吐燃着铁筒,内里的粗管子向上爆射出一串火花。   冲天而射的火力撞穿“神乐殿”殿顶瓦面,于半空高处爆出火舌光芒,纵是白天火光也耀目生辉。   过不了多久,天空竟飞来一大堆铁翼,铁翼下都是穿上玄衣劲装的“东忍”,刹那间遮挡住整个天空,数以千计以铁翼飞翔的“东忍”,纷纷越过了“天皇神宫”重重障碍,从天而降。   一千个武士人人手持大刀,冲出去截挡欲藉铁翼降落的“东忍”,展开血肉淋漓的杀战。   一百个苦死护卫天皇的“平安贵族”,每人都握着他的“平安福针”,要拒挡江川藩国的杀势。   踏步上前杀向天皇、小白等四人的,有江川十兵尉、平安小丑、歌舞伎将军、德川神风及小池忍忍。   由四个白袍和尚抬扛着“神棺”内的二百岁杀神“江川不死”,依然不动,只静观其变。   “挑他妈的我朱不三先来打头阵,哪个想先去找阎王,来吧,我先把他打扁!”   朱不三抢先站在前头,一夫当关的手执大刀,甚是气宇轩昂,先向敌人挑战。   “呵……好神气,老子先送你一份厚礼!”迎向朱不三的是横放头颅在肩,像是颈项折断了似的暗器之王小池忍忍。从身上摸出一物便向朱不三射去,是暗器?   援援的飘,慢慢跌落在朱不三手上,竟见原来冷静的神色骤然失去,心头不断地急剧跳动。   朱不三再踏前一步怒道:“你,竟掳去了我妻桃子!”   手中的一片衣角,正是当夜在“歌舞伎叮”桃子所穿的衣衫,朱不三还嗅到那独有的香气。   小池忍忍冷冷道:“呵……大肥猪,只要你弃下兵刃,给我乖乖的站在一旁,桃子自当无恙回归你怀抱。”   朱不三道:“你从桃子身上撕下一片衣衫?”   小池忍忍嚣张的眼目向天,怒道:“跪下来吧,我们饶那婊子一命,哈……给我跪下来求饶!”   朱不三又再走上两步,喝道:“你竟敢骚扰我桃子?你撕下她一片衣衫,我便撕下你一双耳!”   如疯似癫的朱不三疾冲而上,如一头大蛮牛般不顾一切杀去,小池忍忍一下子截杀射向朱不三的暗器,当真叹为观止。   有的先是朝天冲射,在半空爆散飘落;有的疾撞向四周墙壁,再来回反弹攻敌;有的弧飞弯转,旋来转去。   有手指一样粗的钉、有三尖八角的颗粒、有圆圆的球状、有圆环中空的像个所有暗器目的都一样,不是阻截朱不三,而是杀死这朱大头,因为暗器都沾上了剧毒。   小池忍忍是“天皇帝国”的第一暗器高手,发动暗器的古怪手法不一,以配合不同暗器的飞行轨迹,以求一击即中。   朱不三只要保持着一样的速度,合共二百三十六件暗器,每一件都会射中他。   果然,朱不三在小池忍忍身前一步停了下来,他算计得没错,二百三十六件暗器,全嵌进朱大头的厚肉里,当然令他不能再动,甚至从此都不能动半分了。   笑了,杀掉敌人后,小池忍忍总喜欢笑一阵子,但笑的同时,他竟然见到中了二百三十六件有毒暗器的朱不三也在笑。   “挑他妈叉鸡鸡,斩叉死你!”竟全不受毒力影响,提刀疾斩,小池忍忍惊觉已迟,立即射出七十二把飞刀挡住大刀,尽量卸去刀力,但大刀依然斩下。   先削去左耳,再顺势斩向左边后臀,痛得小池忍忍呱呱大叫急退,更是急忙射出各样暗器拒挡愤怒的朱不三。   再射出来的暗器都一样,方方的形状,不停打在朱不三身上,炸了又炸,极力要把敌人炸开退走。   拉开了二人距离,小池忍忍才有机会截血疗伤,失去一只耳朵,损了原来已丑的容颜,小池忍忍好伤心。   朱不三再冲上来,狂性不止,喝道:“还有甚么藏身暗器,来吧,都一并射来吧,我说过要斩下一双耳,还剩下右边的,快给我斩,他奶奶的臭化竟敢掳去我妻子!”   小池忍忍的如意算盘一下子散乱了,朱不三最讨厌被人要胁,内心只想到对方定然虐待桃子,心头气忿难平,大刀狂挥斩,每一刀都攻敌要害,毫不留情。   突然朱不三呆了一呆,定睛看着手中的大刀,真奇怪,怎么突然长出了许多小疮来。   他妈的原来不是小疮,是暗器。   是会炸爆的暗器,每一粒都小如指头般,同一时间炸开,原来的大刀便顿然变了碎成千百块的烂刀。   朱不三惊愕之际,张大了嘴巴,同一霎时,数点闪光便打进他的口腔之内。   还在惊疑之际,口腔内已发生爆炸,上唇、下唇同时被爆破穿透,原来已在口腔内的暗器,竟射出如细丝般的线,从内至外破唇而出,再被小池忍忍一手接住。   十根指头各自缠住一根细线,奋力一扯,竟从朱不三口腔中扯出了十块皮肉来,再穿过嘴唇而出。   十块皮肉,十个小血洞,朱不三的大嘴变得血淋淋,煞是可怕。   朱不三再要踏步上前报复,但半步尚未踏出,口腔内却又起了突变,十个血洞竟然有撕裂的痛。   小池忍忍笑道:“朱大头啊,你当真好了不起,竟不怕毒,又不怕痛,呵……这回有点不同了,我这‘十肉针’留在你口腔里,会随血流动而游往你头上,刺痛大脑,看你还能否挺得住!”   朱不三口腔之内,“十肉针”直窜上头顶,被它刺破,焉能活命?小池忍忍不第一章放松,疾射如雨的各式各样暗器,一下子全射向朱大头,钉在身体、四肢、头上,嵌骨入肉。   朱小小的对敌者是平安小丑,提着小扇子的他婀娜多姿的滑动飘向他,任朱小小如何擒打,也触摸不到衣角。   身法如游鱼般灵动,依偎在朱小小身旁,贴着身的又磨又擦,只气得朱小小七孔生烟。   “好哥哥啊,我的屁股儿好痒呢,痒死人了!”平安小丑一直没有进攻,只纠缠不休,有时用屁股在朱小小身上不断擦磨,有时还轻轻拍一拍朱小小下体,甚是过分。   “唉哟,有点儿反应了,嘻……真的好想拿出来玩玩。”突然蹲下,面庞对着朱小小的下体,身法迅捷无伦。   朱小小大惊失色,连忙退后三步,拉开了距离,真的好怕这变态老妖怪突然张口咬来。   平安小丑用扇子轻轻拨动,鼻子大力吸气,痴笑道:“天啊,好浓烈的男人气味,比老酒更醇更香呢!”   朱小小又何曾碰上过如此古怪武功的高手,一时间手足无措,连如何应战都不知,方寸大乱。   小白一手搭在朱小小肩膀上,细细声道:“武学主分力与速,阳性则方刚,阴柔则快速,平安小丑走的是阴柔一路,刚好与你刚烈路数相反,要破杀敌人,便必须掌握以刚制柔之道。”   朱小小心跳急疾,叹道:“他身法太快又古怪,我捉摸不到来路,又感觉不到他的攻击。”   小白笑道:“郡就设法令自己能‘感应’到敌人的贴身攻击,以自身快速反射感应力来斩杀敌人。”   甚么是自身快速反射感应力?   朱小小还未理解其中意思,那扭扭拧拧的平安小丑又来了,双手竖起长长的指甲,轻抚双腮,就如女儿家般把情意递上,向朱小小索吻道:“小哥哥,来呵,来吻我吧!”   朱小小怒目一瞪,抽刀狂斩,快刀斩乱麻,刀快急如流星飞逝,只是左一扭臀、右一别腰,平安小丑总是轻易闪过。   不停在朱小小身前滑来滑去,稍有机会便抢步上前,挨近贴住朱小小身体擦磨。   用刀的范围更小,要斩劈平安小丑,犹如要斩杀一条已缠在身上的灵蛇一样。   突然竟从后穿过胯下滑走,摸呵摸,摸遍朱小小的全身。这家伙有好多攻击的机会,但都只摸而不动手杀伤。   急疾抡舞大刀,可是平安小丑的招式、身法愈变愈古怪,抱腿滑走,缠腰转身,一时脸贴脸,一时吹一口气过来。   朱小小的刀一直追着敌人斩,愈追愈急,但就是一直追,却又偏偏追不上。   背后脖子突然一痛,当他反身斩去,平安小丑已抓下一大块血肉,再跃开一丈远了。   平安小丑用小扇子托住肉块笑道:“先抓下三两肉块,下一回便要抓一块十两重的,嘻……也许下体那块刚好十两啊!”   朱小小怎也追不上敌人的身法,内心不断盘算小白的提示“自身快速反射感应力”,如何才能有这样的感应力呢?   平安小丑又来了,带着奸诈笑态,哈哈道:“这回要更加小心了,先摸你的强壮胸膛,再摘下大虫虫,呵……变太监了!”   攻没有用、退不能避,朱小小对不男不女的平安小丑一筹莫展,又要再被非礼了。   剩下的一百个“平安贵族”围住“神棺”内的江川不死及江川十兵尉,却一直不敢妄动。   一百人要杀的只是二人与及四个抬棺的和尚,但却比敌人更怯惧,一直不敢先动手。   小白、天皇面对的是提着六尺大弓的歌舞伎将军及德川神风,大家都瞪目对峙,静观场中变化才作出攻击决定。   “十兵尉,是时候……大开杀……戒了!”说话断断续续,怪模怪样的话语来自“神棺”之内,既非中气不足,而是刻意的吐出三个字,又再三个字,听得人特别碍耳。   不论如何,站着的他的孙儿江川十兵尉,眼目立时射出厉芒,锐如冷电,连小白也都觉一寒。   斗篷突然不停抖动着,散吐出一阵阵炙热之气,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火光,斗篷之内竟然有火光。   江川十兵尉犹如化作一个烈火洪炉,只是散发出来的热气,已教一百个“平安贵族”汗流浃背。   由此可见,单是一个十兵尉,内力已是登烽造极,武功博大宏富,慓悍威猛的慑人气势,一百个“平安贵族”彷如灯蛾扑火,生命早已操纵在十兵尉手里。   何况,还有一副“神棺”,棺内有天下无敌的二百岁奇人江川不死,此战看来大局已定。   “来!”大喝一声,声音元气充沛,高亢浑厚,斗篷彷如一对火红翅膀般,卷动摇晃,一道劲气便卷来一个倒楣的“平安贵族”,五指力握脖子,瞬间火劲注入,整个人竟烧成通红铁棒般,晶莹爆出星火来。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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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张开僮仆嘴     “神乐殿”外,二千人在疯狂厮杀,从天而降的东忍,用的都是暗器,清一色全是小池忍忍的部下。   就算被一刀贯体,垂死前仍会把暗器打入武士双耳之内,来个同归于尽,看来都是久经严格训练的死士。   保卫天皇的武士当然也不示弱,同样毫不怕死,挡住敌人入殿,不准踰越雷池半步。   只是,殿外还算是平分春色,殿内形势天皇方面却已是岌岌可危。   江川十兵尉的“火云神鉴”得自老不死于“神棺”之内口谕真传,在“天皇帝国”未逢敌手,也许就只有神山八代能挡得住,区区一百个甚么“平安贵族”又如何能战?   “平安贵族”当然也明白,所以当其中一人烧成火棒,九十九人都同时射出“平安福针”。   刺向九十九个不同部位,至少要重创大敌,免得天皇要面对太强的敌人,“嗖、嗖”发射之声不绝于耳。   十兵尉发出极为不屑的笑声,暴喝一声吐劲,手中那具人尸火棒,竟立时震碎成百块,分别四射散刺,先截挡住“平安福针”,再打入每一个“平安贵族”体内。   炙烈的火劲霎时燃烧身躯,九十九个人竟在一刹那间便焚成火人,痛不欲生的倒在地上呻吟。   十兵尉踏步而前,四个和尚也抬着“神棺”向天皇走去,一步又一步向天皇进逼。   “看见了没有,昏庸的家伙,你怎有资格当甚么天皇,多年来处心积虑培养的“平安贵族”,全都是不堪一击的废物。”十兵尉傲慢的态度显示对天皇之位觊觎已久。   挡在身前的小白突然失笑起来,竟坐在地上指着十兵尉笑个不停,嘴里还不停的说道:   “大笨蛋!”   最讨厌、最憎恨其他人对他不敬的十兵尉,火劲骤然暴增,功力一再提升,愤怒杀意直逼向不羁的小白。   小白笑道:“我以为只有你麾下那贱种家伙不凡圣子笨,呵……原来你这主子比他更笨,难怪有意攻打中土了,如此愚笨的决定,当然就是最笨的笨头决定的了。”   十兵尉正要上前狙杀小白,“神棺”却又说话:“你说我,孙儿笨,试问何,笨之有?”   小白一脚放在另一脚之上,半倚半坐,一脸嘻笑道:“十兵尉自以为是,不明白为何‘平安贵族’不堪一击,却在胡猜瞎算,笨得可以。试想想,花了数十寒暑才训练好的一百个‘平安贵族’,又怎么可能如此无能,只一交手便全都死光。”   小白的一番解说又是颇有道理,十兵尉当然能压倒“平安贵族”,但他们的确是太无能,一下子便死个清光。   十兵尉愤然道:“妈的狗天皇,竟逼令‘平安贵族’都把内力注入自己体内,原来如此!”   终于恍然大悟,小白笑道:“哈……孺子可教也。你们的天皇早有预谋要杀江川不死,当然会有所准备,把一百人的内力全吸纳为己用,杀敌大计便容易得多。”   原来一百个“平安贵族”都早已丧失大半内力,预先把内力都注入天皇体内,尽量保住天皇有最强实力。   在凶险的杀战中,竟尽数弃掉内力,由此可见每一个从小自僮仆开始服侍天皇的“平安贵族”,都愿意为天皇付出生命。   场中一百位“平安贵族”死个清光,小白与天皇之前,敌人多了江川不死与江川十兵尉,形势便大大不妙。   天皇一直沉默不语,要战,就只有小白一人。以一人之力对战江川不死父子,还加上歌舞伎将军及德川神风,小白落在绝对的下风。同一时间,朱不三、朱小小亦节节败退。   “神棺”霍然弹射而起,小白欲挡,炙烈的火劲却偏偏截住了小白,“神棺”依然轰射向天皇。   如噩梦的无俦杀力,自“神棺”暴射压来,五十年来第一次的攻击,天皇必须迎向噩梦。   集一百个“平安贵族”的内力,鼓起掌风,幻化出彩色的雾,迎向噩梦,来吧,老不死。   竟然是寂然无声的拼碰,“神棺”一击即退,天皇的胸襟有一点鲜红,红点极小,只有似红豆般大。   但红点迅速扩染开来,皇袍染得嫣红一大片,连袖子也滴出了血,洒落地上。   天皇的内伤好重、好重,现下就算能逃出去,也走不了多远。   面对如此可怕甚至接近恐怖的强敌,应该如何去战?小白一人,怎可能力敌四大高手?   悠然从容渐渐离开小白的脸,换来是坚决的厉色。   要护佐天皇,看来比登天更难!   十兵尉内力澎湃欲泄,斗篷之内竟射出熊熊火舌来,双目精光暴现,冷哼道:“你俩去了结天皇,这来自中土自以为是的家伙,由我来收拾,瞧他是否有三头六臂!”   歌舞伎、德川神风分左右闪出,扑向一直坐在皇座的天皇处,只见天皇竟笑道:“是时候了!”   甚么是时候?是时候干甚么?   当德川神风明白这一句话的意思,他的整条左臂已跌在地上,眼巴巴看着歌舞伎护佐天皇转身向后,破墙逃去。   “他妈的你原来是天皇的卧底!”极为震怒的十兵尉好想追杀叛徒歌舞伎,可是他前面却有个小白。   绝不能让天皇逃走!   “火海无边”一式,赤红斗篷涌出炙烈狂飙,火势猛烈,如大海狂涛卷涌向小白。   烈焰急风陡至,凶里有险,险中求杀。   只要坠入火海之中,一切必焚成灰烬,灰飞烟灭,蓦地无尽震怖,杀力如脱缰于市的疯马,难以收拾。   小白心内既惊且喜,他极少遇上如此轰动的绝学,天生战才的他,立时神威抖擞起来。   一个决定,一闪而逝。   剑光自袖中乍现,恍如惊艳,令人失声抢呼。   火海被破开,被绰约如一抹惊艳夕晖的剑光一分为二。跟着剑光纷飞,似银雨千道,又似一张天罗地网,万灭漩涡,狠狠的把火海网了起来,火劲完全被剑光封锁、切断。   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的十兵尉,犹豫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见潇洒的身影随剑光一闪已逝。   那么从容自若、那么悠闲自得。   一剑、一网、一灭、一退,小白随天皇之后退走了。   要不是“神棺”突然弹跳起来,摆脱了缠绑在上的粗绳,发出隆然巨响的笔直竖立在前,江川十兵尉也未能醒转过来。   “神棺”喀啦作响,把十兵尉吓得呆了,五十年来,他从未见过的事竟发生“神棺”的棺盖竟轻微移开了少许,像是也被先前小白的剑光“感动”了,好想也来偷窥一下它的风采。   “快追!”棺中的江川不死竟下起命令来,霎时令十兵尉也惊惶失措起来。这五十年来,从未有过啊!   他自出娘胎以来,爷爷江川不死一直在“神棺”之内,大家只作武学上的传功、沟通,一切处理藩国事务决定,向来都只是他自己一人作主,“神棺”内的爷爷从未有过意见或左右。   怎么江川不死突然下起命令来,突然改变了五十年来的习惯,十兵尉暗暗震惊起来。   一个二百岁的不死老人,能生存下去已是万幸,怎还有其他渴求。但老不死不一样,他有着二百年不死的奇迹,当然也大有可能创造其他的奇迹,十兵尉呆住了。   他原来的计划,带着爷爷一同前来,为的是想震慑天皇及所有人,以起“稳定”人心的作用。   在必要时,也会多一份了不起的力量。   心底内,十兵尉绝对有十足信心能杀死天皇,“神棺”只是个保障,并没有想过“他”   会有啥作为。   突然而来的命令,代表着江川不死已在某程度上对争霸一事充满兴趣,这样对他大有威胁。   十兵尉不怕神山八代,也自信能杀掉天皇,登上权力最高位置。只是若江川不死有兴趣执掌“天皇帝国”,他一切目标、理想也就彻底幻灭,这就是事情最关键处。   没有停下来想穿脑袋,江川十兵尉夥同四个和尚抬着“神棺”,还有德川神风一同追上去。   先杀了天皇再说,这是十兵尉的决定。   经过“御苑”,再穿过“仙洞御所”、“大宫御所”、“紫辰殿”,再追入“客殿”旁的一大排木屋之前。   十兵尉看得好清楚,小白、天皇等三人冲入这列木屋之内的“僮仆所”后,便失去踪影。   当然,以天皇的重伤,要是再不顾一切奔逃,牵动伤势,三天之内便定然驾崩。   故此小白、天皇、叛徒歌舞伎,肯定要停在这“僮仆所”,尽量利用时间疗伤。   只要伤势好转过来,不停输入内力疗伤,天皇便能再逃去,大概是想逃去“南禅寺”   吧,那里有一休大师及大群僧兵,再召来入宫救驾的武士,杀天皇之计便功亏一篑了。   就算翻转“僮仆所”,也必须找出重伤的天皇来杀。   然而,要翻转“僮仆所”却不是容易的事。   偌大的“僮仆所”,是宫中用来作“平安贵族”的初阶集中地。少年的“平安贵族”在这里先学习如何尽心服侍天皇,礼仪的细节,一切宫中规矩、守则都必须牢牢记住。   一般而言,在“僮仆所”训练了五年以上,学会百分之百的服从、侍奉、尊敬,练成最大的忍耐力,能受尽任何折磨、羞辱而不怯不惧者,方才有资格开始服侍天皇。   “僮仆所”是天皇最宠信者的训练之所,每一个人都忠心耿耿,也就是天皇最信赖的地方。   由此,天皇躲入“僮仆所”之内,只要能支持一炷香时间,他便可以回复一定内力,奔逃去“南禅寺”,避过祸劫。   江川十兵尉挡住“僮仆所”的唯一出路,一眼望去,好清楚、笔直的一条大道,两旁就是让僮仆居住的木屋,合共一千一百一十间屋,住了四千多个僮仆。   都是十三、四岁的小白脸僮仆,四千多人全都站了出来,挡在各木屋之前,挤满了大道。   很好,原来有四千多对眼睛目睹天皇躲在哪里,只要其中一人能说出来,天皇便死定了。   十兵尉慢步而前,厉目环顾,注视着每一张脸上的变化,他要尽快挑选出出卖天皇的人来。   德川神风与“神棺”也随之而来,拦住唯一去路。   十兵尉楸出一个头上没长出一丝头发的秃头胖小子来,问道:“天皇躲在哪里?”   轻轻的摇头,但竟然一摇便把头颅都摇甩飞脱,直跌在地上,在人丛的脚下滚动。   十兵尉冷冷道:“我的耐性有限,只要有人敢摇头或说不,我的双手会同时扭断他脖子,那以后他一生也不用再摇头了。”   数千个少年僮仆没有一个有任何反应,看来都是好坚强、好口硬的家伙,十兵尉最讨厌就是这样的人。   突然止步,再退后半步,十兵尉终于发现目标了。   一个全身不停颤抖的瘦个子,冷汗由他额上涔涔而下,像怕得要死似的,这小家伙好怕死啊!   十兵尉低下头来,双目凝视着瘦小子,咧嘴笑道:“你不会摇头说不吧?”   瘦小子果然没有摇头,两眼混浊无神,看来已是心神散乱,快支持不了要精神崩溃似的。   “快说,天皇躲在哪间屋内?”厉声喝问,瘦小子更是惊惶慌乱,但竟然仍不答话,没有说出甚么来。   十兵尉大怒之际,瘦小子终于张开了口,忽地一物自他口腔里跌了出来,是他的舌头。   为了不让自己说出天皇躲藏之处,怯惧的瘦小子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疑难。   没有了舌头,要说也说不出来了!   十兵尉大怒下一掌拍轰下去,整个瘦小子硬生生被打入了泥土之内。   “我的耐性已到了极限,再不说出来,四千人一律杀个清光!”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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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大东日帝国     四千多个僮仆,一定不可能都不怕死,这里定然有怕痛、怕死之辈,不能再等了!   十兵尉一手抓住一个矮子,捉着他的手举起,两指一夹,竟就夹断了一节指头。   接连再来,五根指头都夹断,痛得矮子嘶叫凄厉,呼天抢地。十兵尉满意的道:“怕痛的便说出应该说的话吧!”   矮子突然跪下,竟拾起掉在地上的五根指头,一根一根的放进嘴里,幔慢咀嚼起来。   奋力咬碎,再一口一口的吞下肚里,矮子忍住痛道:“怎么了,还不满意么?不妨斩掉我的子孙根,让我也吞下肚去,放心好了,身为僮仆,只要对天皇好的,我们都甘心去做,绝对没半分怨言,请尽情虐杀好了,咱们自当欣然接受。”   五指深深嵌入矮子的头骨,十兵尉对僮仆的愚忠已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他决定暂时放弃追杀,先来一次血腥大屠杀。   “四千僮仆,每一个都要为保护天皇付出生命作代价!”斗篷鼓起,火舌又从内里飞射了出来。   一声喀啦声响,左边第一百零二间屋子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人冷然地走了出来,手执“赤龙”。   小白叱喝道:“你这自大自负、无法无天、心狠手辣的狗种,残杀这些无辜的少年僮仆,不觉可耻吗?”   不能忍受他人为自己而亡,小白自动现身走出来,也同时暴露了天皇的位置。   江川十兵尉不停的哈哈大笑道:“最后还是我技胜一筹,终于还是现身了,哈……”   神袍飞扬,烈焰疾卷为首的十七名僮仆,直射向小白,犹如火箭般飞攻旋刺疾窜而来。   小白瞧得痛心,双脚震飞沙土,双掌一推,沙土如急浪卷去,尽把射来的十七个僮仆身上的火焰扑灭。   可是十兵尉的火劲实在太猛烈,烈火早已把僮仆们的五脏六腑都烧乾毁尽,十七僮仆就算身上烈火熄灭,但依然活不成了。   被焚得焦黑的身体,当从半空掉下来时,因为身体太乾太脆,一触碰到地便裂断为十数截。   十七人,一共便是二百多截碎掉的肢体,惨不忍睹,一个人在狂笑,四千多人伤心。   十兵尉冷冷道:“天皇,别害苦孩子们吧,你给我爬出来,面对本世子,当个大丈夫英雄好汉,不要当缩头乌龟,明白了么?”   小白背后的大门,果然又再打开,天皇现身了,身旁的歌舞伎将军已是大汗淋漓,看来为了替天皇疗伤,已耗用了不少内力。   杀天皇,正是大好时机。   十兵尉挥袍升火,烈火冲天疾射,冲!杀!   但冲却冲不过去,杀也未能扑杀天皇!   “请天皇快退走!”   “杀叛徒江川十兵尉。”   “天皇,小的愿意为你战死!”   “‘天皇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一起来为天皇牺牲,杀啊!”   四千僮仆竟不顾一切,前仆后继的挡住十兵尉的抢杀,人叠人、尸叠尸的堆积成山。   每一人都竭尽一切,拼死护守天皇,就算是挡住一阵子也好,天皇能及时逃去便成!   四千人的疯狂扑杀,激起痴狂杀意,十兵尉火舌如刀似剑挥舞,杀个不停,杀个血肉模糊。   骨屑、皮肉、人头、四肢,四处散飞,愈堆尸山人墙愈厚,杀完又来,死志的可怖,比十兵尉的杀志显然更强。   杀红了眼,又杀得四肢发软,杀完又杀,也不知杀了多少人,终于再没有半点气息了。   烈火冲天而射,十兵尉的狂态又提升至极点。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很好,你们都死个清光,叛逆我的必须要死,更要死得极惨。   忠心,对四千多个投入“僮仆所”的少年来说,绝对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能为主人而殁,能为主人付出,是僮仆最终的目标。   他们的生存,本来就是为了主人。   血淋淋的尸山,见证了“天皇帝国”主仆间牢不可破的微妙关系。当十兵尉杀完了,僮仆的任务也完成。   天皇、歌舞伎将军已逃逸远去,只有小白留下来。   听着凄厉的死亡哀嚎在耳畔响起,那些坚定不移的眼神一一虚脱却仍怒瞪,小白好想抢前去救。   只可惜他身前有一口“神棺”,挡住了去路,也截阻了一切。十兵尉、德川神风抢出去再追杀天皇,偌大的死海尸山里,就只剩下小白、“神棺”内江川不死,与及抬棺的四个白袍和尚。   老不死看来对小白特别有兴趣。   让人心血贲动的红光,自“神棺”飞射出来,突然又化作五彩光华,教人目为之眩。   要是十兵尉看到此情此景,一定大为震怖,他陪伴了五十年的“神棺”,终于挪开了棺盖。   一道人影,尖啸掠起,自他身上射出一种奇彩,亮烈照射四周,站在屋瓦之上,就似艳阳。   烈阳照射下,万物生机蓬勃,有他,才有生气,有他,才有生命、才有未来。   神容矍铄的老不死,一脸暴戾之色,但看上去却又有强大的耐力,把戾气隐而不发。   也不能轻易便察见老不死的脸容,因为他一直的都别着腰,背后有一个驼峰,是驼背的老者。   白眉长得既长且密,一如大树的气根般向下垂,竟把五官都遮挡了不少,显得老态龙锺。   老不死冷哼一声,白眉耸动,双目凶光暴现,直射向小白,突然口唇颤震,全身哆嗦了起来。   “老天爷,对他总,是多照,顾的啊!”   “你就是,来自中,土的叫,小白吧?”   永远的三个字、三个字断开说话的老不死,话中看来有种连小白也摸不透的意思。   小白冷冷道:“你就是那无聊得睡在‘神棺’之内,五十年来从未露过面的老不死江川不死吧?”   轻轻的点头,老不死道:“怪不得,怪不得,竟连说,话的傲,气也十,足相像。”   老不死好像不停的在说另一个人,小白是来自中土的,他又“睡”在“神棺”之内五十年,双方岂会有共同认识的人?   突然灵光一闪,四个字骤然在脑海中浮现,小白好像捉摸到疑惑的重心,老不死竟与“他”有关系。   当小白举起手中的“赤龙”,老不死那低垂的头也不禁同时仰高,小白就可以肯定,他的猜测没错半分。   “你竟然认识万寿圣君!”小白肯定地道。   万寿圣君四个字,似是白日惊雷,老不死阴森森笑了起来,忽地如急电射去小白处,一手便扣扼住小白手腕。   老不死道:“来,我带你去‘风云塔’。”   兔起鹊落,迅捷无比,一霎时间两人已急掠远去,白光急闪,在“天皇神宫”之内转了又转,很快便停在一座七层高的塔前。老不死看着牌匾上写着“风云塔”三个字的大门,欷歔不已。   眼前的“风云塔”全由大木建构而成,每层突出一小檐,平面为方形,向上逐层收缩,整体是方锥状。   轻轻一掌推开厚木大门,燃起火把,小白便在老不死的带领下慢步参观“风云塔”。   原来,小白好应该为天皇担心,也好应该回去“神乐殿”帮助朱不三及朱小小。   但不知怎的,自老不死提起了万寿圣君,他便被深深吸引,只觉得当中定然有重大的秘密、关系在其中。   甚至是老不死何故要睡在“神棺”之内五十年,也必然事出有因。这段离奇怪事,教小白好着迷。   江川不死,万寿圣君,同是二百多岁的未死奇人,究竟有啥关系?   二人踏步而上,在第一层的大殿内,中央之处摆放了一件“龙袍”,是中土的龙袍。   老不死露出兴奋的笑容,竟走上前一手把龙袍拿下,小心的穿在身上,畅快极乐的感觉,在眼眸中油然而生。   “一百三十年前,这宝贝是我从中土带回来的,那疯狂的一战,杀了七天六夜,他妈的万寿圣君,把本藩王带去的十万精锐大军都杀个清光,哈……但我也斩杀了继承他皇位的孩子,连龙袍也夺了过来,‘万朝’也就从此一蹶不振了!”   小白惊骇不已,原来一百三十年前,“天皇帝国”的“江川藩国”已曾入侵中土,而且杀了当时“万朝”的皇帝,更夺去龙袍。   老不死轻抚着龙袍笑道:“我早对那迷信的万寿圣君说过,中土失去了他,必然大乱,如此昏庸无能的孩子,又如何可以把‘万朝’延缤下去,简直是作梦!”   “来,第二层有好多古怪的兵刃!”   二人又再上一层,只见四处摆放齐整,全是一些小白未曾见过的古怪刀剑或盾,每一样的打造技术都截然不同。   老不死先取出一柄约四尺长剑,自剑鞘抽出,剑身竟是弯弯曲曲,犹如蛇爬动态,双刃开锋,甚是特别。   柄为牙质,镶嵌宝石、珍珠数颗,护手木质,刻花鸟纹饰,鞘为金制,相当名贵。   老不死提剑在手,笑道:“这是一百五十年前,我在‘马亚’斩杀‘马亚大王’马哈卡多而夺得的战利品。”   小白不禁心头一震,这老不死在许久许久以前,原来已具统一天下称霸的雄心。东征西讨,难道这“风云塔”内,全都是他从别国夺来的兵刃?野心当真可怕!   老不死仔细的抚弄剑身,笑道:“‘马亚’的兵器是独树一帜的,全以天然陨铁制造,精美绝伦。王室都请有铸刃师,尊为国师,终生俸养,并准世袭受禄,故此兵刃利器甚是出色。”   “此剑名为‘克力士剑’,刃之近背处隆起,柄部作半勾形,挥斩使用便易于握紧。”   老不死再拿起一个大皮盾,上面竟有圆状花纹,雀跃地笑道:“这是西域用的‘铜犀皮盾’,呈半透明,在战斗时能穿过盾看到敌人如何来攻,比其他诸国的盾都较为有利于杀战。”   “看呵,还有‘曲刃长刀’、‘战斧’、银金木鞘套用的‘双标枪’,有的来自‘日耳曼诸王国’、有的来自‘西方列国’或不远的‘高丽天国’,哈……全是本藩王一百多年的杀戮成就啊!”   充满极为自豪的兴奋,老不死未躲入“神棺”之前,征伐的战绩可见是震天撼地,难怪连天皇都怕他七分。这二百岁的老不死,根本早已超脱平凡,绝不甘心只为一国之君。   如果他只要杀天皇夺帝位,恐怕许多年前便已成功,但他所图的,看来绝不是区区一个“天皇帝国”。   再上第三层去,内里又是陈设另一些物品,都是来自不同民族、国家的手工艺、钱币等。   老不死笑道:“我南征北讨的同时,也尽量从各地搜罗、蒐集了形形式式的各种突出的手工艺品。这些东西经再三改良,配合原来妙处,我们把应用性提升,便改善了百姓的生活。”   果然,在一些用品的旁边,也放有类似的仿制品,但新的都比旧的更具实用。   以一些竹箩为例,把它改良后,三个合在一起,上下重些,改以木制,上面加一个木挽,便轻巧美观得多。   小白不停的在欣赏,他对这些有创意性的“发明”都特别有兴趣,看了又看,依然趣味盎然。   老不死道:“由此可见,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都有他独特的长处,当然也有缺点。只要来个混合大同,彼此互补不足,天下便必然更美好、更趋完美。”   “一百多年前,恰巧天下有两个同样思想的王者,他们都不甘心只在各自的国土之内称皇,大家的心愿、志向都一样,要建立庞大的--大东日帝国。”   小白冷冷道:“这两人就是你这老不死,与原来‘赤龙’的主人万寿圣君!”   老不死叹了一口气道:“好可惜,咱们各自努力,他为了建成‘蓬莱仙岛’,荒废了光阴。而我,连他也未能杀败,又怎能统一各国!‘大东日帝国’以中土所占地域最广,百姓最多,物资最丰富,本藩王先要杀败了他,才再统一各国各族。”   小白笑道:“原来睡在‘神棺’五十年,为的就是要杀败万寿圣君,继而再统一建成‘大东日帝国’。”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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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死敌同飞天     大约十一年前的“剑京城”一个夜晚,一声惊雷,震破了大地,鹜醒了群山。   小黑带着一群部下,狙杀朝中对他不满的“玄武战将”白少痴。这“剑芒城”城主和他早有嫌隙,双方已势成水火。   雨声淅沥的伴着小黑与十个部下,身为“威武铁将”的他,位属三品,比位居二品的“玄武戟将”势力当然较差,能调动敢跟他同往杀人者,亦只有十人。   杀入白少痴家中,小黑与大敌对战正是旗鼓相当,每一人都拼死去杀,只有一个例外。   他,带刀走进内堂去,用尽最残忍、最可怖的手段,令白少痴的爹、娘、妻、儿,发出惨嚎痛嘶。   终于,白少痴抵受不了骚扰,乱了心神,被小黑一刀斩得重伤倒地。那时,那跟随小黑而来、一个新加入的部下,才从内堂拉出了四具被削得四肢都已失去、血肉模糊还未断气的“人晟”来。   那人在垂死的白少痴眼前,竟把那已失去四肢的妻子和女儿,都先奸后杀,还拿来盐水混在两老的伤口,直至白少痴气死为止。   “你,好贱、好出色,他日定然大有前途!”   “多谢大人赏识。”   “是新加入的,叫甚么名字?”   “小丙!”   “嗯,好奸好贱的小丙,我一定会好好重用你!”   由那天开始,小黑便开始组织他的“七小福”,小丙就是其中最出色的一分子。   “七小福”中的小凤、小鬼、小狗、小丙、小春、小李、小丑,就只有小丙一个能独当一面。   在“死荫幽谷”一役,更差点儿把病魔的功力都夺了过来,以弱胜强,尽显歹毒可怖。   十一年后,小丙已贵为独霸一方的枭雄,坐拥以“苍龙城”为首的五座城池,兵力合共九十五万,已取代了昔日如日中天的小白,成为三国四族以外最强的一支。   而当日曾提携他的小黑,经历过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一番波折后,小黑非但没死,还练成了“鞭腿”及“铁发功”。   今日,在“白虎城”的一座大谷仓之内,小黑、小丙,竟然抛开从前一切深仇恨怨,联手决战“海霸族”族主余律令。   一个小黑,杀他绝对不难。   一个小丙,“梦香神剑”必可斩掉他的头颅。   惟是小黑加上小丙,两个最阴险歹毒、却又互相最清楚的人联手,余律令感到莫名的压力骤增,竟欠缺必杀信心。   两个歹人,都好爱小血海的贱人联手,境况将会如何?   “啪”的一声巨酱,小黑以袖子轰击小丙,重重教训道:“怎么你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对杀,真笨!”   小丙也还以颜色,又一拳痛掴小黑,喝道:“你还能教训我么?你连妻子、地位、孩儿都给我小丙夺去了!”   小黑又是劲力注满虚袖,一拂攻向胸口,怒道:“你得到一切又如何,今日一败就全都烟消云散,哼!”   小丙同样拳轰再喝道:“作你的春秋大梦,余律令又如何,怎可能胜得过我俩联手!”   小黑接连怒轰小丙,哈哈大笑道:“余律令,那厮只是个会变妖怪的畸型怪物,有个屁好怕!”   二人同时互相痛击,愤怒之情愈掴愈盛,彼此把内力注入对方体内,突然同时转身,挟着狂怒杀意抢向余律令。   眼前的已不再是两个人,绝对是两头疯了的凶兽,以愤怒来提升内力,刺激起张狂杀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   余律令也不敢怠慢,祭起情意一剑,剑劲如情长,枞身冲飞,百丈从天而降,斩破长空,挡者披靡。   剑劲破向小黑、小丙两条人影。   如神威雷劈的狂猛一剑“皇天不负有心人”,无俦杀力斩下,挟着震撼天地的爱,破碎虚空的剑。   小黑、小丙竟同时一个用手、一个用脚去接,分左右挥出,直接其锋,竟把“梦香神剑”夹住。   怒意竟然破了情意,怒意是真,情意是假。余律令一招失利,“鞭腿”再急旋压向余律令,要碎裂他的五脏六腑。   退,余律令慌乱下只有退了又退。   小丙拾回掉了的“飞天”,双目神光大盛,狂喜大笑道:“飞天,有小黑之助,我定然能一飞冲天!”   一甩出“飞天”剑,剑在地上旋斩余律令下盘,余律命只好剩飞闪开,另以“梦香神剑”挡退小黑。   小丙一铲而下,竟倒在地上,脸仰向天,以双脚猛踢“飞天”,脚控剑斩杀余律要拒挡从下而上的剑,难道要头下脚上倒吊?   余律令双膝曲屈,以双手持剑,脚踏在剑上冲天飞弹,竭力射远,先避其锋才算。   好个小丙竟自转成龙卷风般,人剑急射追逐余律令,半空中“梦香神剑”勉力回身再战,星火四散,斗得难分难解。   有了小黑助阵,小丙的杀力明显急速提升,余律令的无俦剑劲,竟然被滞阻,如泥牛入海。   无论余律令如何转换身法,或斜飞或直掠或横射或偏跃,小丙的龙卷风飞天剑势依然追杀而来,如何也摆脱不了。   小黑把小丙的战意都带动起来,发出超逾个人修为的疯狂攻击,杀力已不在余律令之下。   由此可见,原来小丙心中一直担忧小黑的报复,致心念始终未纯。他一直怕小黑回来,非但会杀自己,更会夺回小血海,无形烦忧摆脱不了,杂念缠身,武功又如何能尽情释放。   小黑来了,解开一切愁烦,小丙再也无后顾之忧,便尽情的抢杀,功力就如脱胎换骨。   双腿抡舞“飞天”,又是余律令想像以外,以手持“梦香神剑”迎战,勉强下变化又不及以腿御剑。   余律令败象已呈,更不妙的,是一旁小黑已准备加入战团。   剑花舞起,再来先前挫败小丙的“凄凉昨夜梦魂中”,织起了梦香的美妙姿态,缓住剑势,以柔制刚。   旗鼓相当之际,小黑来了,他钻入小丙的龙卷风内,合二人之力,同时卷踢“飞天”,霎时剑势狂然提升三倍,余律令强行斩杀,竟被卷入了龙卷风之内。   蹲在阁楼上的夕姬看得讶然失色,在她眼中,这“梦香神剑”已比师父一痴的三大神兵,其中的“无量”、“无情”两刀更胜一筹,但小丙与小黑联合以腿控“飞天”剑,却明显把余律令压倒了。   一声斯喝,余律令破飞出龙卷风,胸口竟凹陷一个大洞,犹似被一条大木棒轰进心窝,把一切痛楚都引发出来。   还有,是“梦香神剑”,弹向左边的墙,射入右边的米袋,跌在前方地上,亦破开瓦顶飞出……   余律令手中的最爱神兵“梦香神剑”,竟一分为四,碎断为废物,这可比剖开余律令的心更痛。   “杀了余律令,再夺馀下两城。”   “再结成七城联防,加上咱们的‘神风笑’,城池便牢不可破。”   “余律令连神兵也折断,他完了!”   “不,还没!”   “甚么?难道……不,他最讨厌破毁自己的俊逸外貌,露出那原来的狰狞邪恶丑态。”   “他已再没选择馀地!”   “不,他还可以选择——死。”   “我还是爱看他变成血筋满脸、丑丑怪怪的恶心邪貌,这样的余律令才算回复本来面目。”   “嗯,杀败‘阴妖邪典’,那就更是圆满。”   小黑、小丙一步步向余律令进逼,只要连“阴妖邪典”的邪功也压下来,余律令便一败涂地了。   一阵阴风吹起,余律令的双眼位置,慢慢淌下两行血水,直下面颊。头颅、五官不停抽搐,扯动着凸显的血筋,一下又一下的跳抖弹动,妖气邪氛弥漫开来。   迫不得已,余律令又要施展最恶毒的“阴妖邪典”,以走火入魔邪力来决杀眼前大敌。   先发制人,小黑、小丙盘踢“飞天”剑,急旋斩向已入魔的余律令,甚么鬼脸邪貌,我才不怕!   龙卷风卷成尖锥形,锐见“飞天”剑尖,直钻射余律命咽喉,强力刺破,要裂断脖子。   剑力如闷雷惊炸,余律令的脸容不断扭曲,脸皮更爆裂撕开,整块面庞如蜘蛛网般裂分,喉头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恶心嘶鸣怪声,整个头颅也颤抖摆动。   阴森诡谲充斥鬼气,似是神符一般护佐了余律令的咽喉,更突然阴恻恻道:“为啥一定要我损毁容貌?真的好想把你俩碎尸万段,杀呀!杀呀!”充满悲愤的凄声,如铁钉打入人心,刺得小丙、小黑好痛。   “嗖”的一声,终于成功了,余律令的咽喉被“飞天”剑穿破,同时小黑、小丙二人也逼近了余律令。   余律令的脸上竟然露出满意笑容,两掌重重轰在二人心脏上,一举破了二人无瑕可击的攻招。   掌力竟比原来更强三倍,倒在地上的小黑、小丙都难以再战,而那入了魔的余律令又如何?   鲜血自穿破了的颈项涔涔而下,他可以拔出“飞天”,斩杀地上二人,但同时就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鲜血浸湿了余律令的衣衫,他最讨厌受伤,更讨厌痛,谁带给他讨厌的事,就该去死。   一手握住“飞天”剑柄,暴喝吐力。   “崩”的一声,他送给小丙的神兵“飞天”尽毁,化为碎片跌下。   余律令回身飞跃而去,他还是理智的,绝不愿意以其性命交换小黑、小丙两条贱命。   重创下的他,必须赶回去治疗。   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非但杀不了小丙,亦未能夺取五座城池,而且连心血神兵“梦香”也毁了!   更因为强行再运起“阴妖邪典”,极可能会破相,在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   小黑与小丙盘膝对坐,好一阵子才吐出一大口黑血,终于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再回来。   两人相视而笑,连余律令也败北,此后,还有谁敢来挑战?   笑的还有阁楼上的夕姬,当然也少不了那小血海。   “哈……”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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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火种来点灯     滂沱大雨,车马喧嚣,“苍龙城”气氛都好热烈。   小丙出关,又击退了余律令,一众城主都为他大事庆侃,其中当然包括了史认屁、刘一线、关二哥、诸葛神弩及胡说八等五人。每一人都尽情畅饮,醉得放浪形骸。   五个离弃了小白,投向小丙的城主,一年多下来,看来已跟小丙、笑天算甚为投契。   原因很简单,笑天算任由每一位城主决定城内大小事项,她只抓紧兵权,只一心对外,从不过问其他。   因此,对每一个城主而言,根本就是一个小皇帝,加上小丙一直闭关,头上没有了要服从的人,城主们俨如城民的父母,满足感极大,相比从前大家只尊敬一个小白,实在差天共地。   每位城主都有他自己的一套管治理念,每个人都希望出人头地,受他人崇敬,非常时期要有非常手段。   小丙出关以后,才惊觉每个城主在城民心中,绝对比自己更有地位,难免有些怯意。   笑天算笑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明白了其中道理,便应该不再疑惑。”   小丙点头道:“夫人是说,在挣扎求存的时候,应该尽量下放权力,直至一天雄霸天下,才一下子收回一切。”   笑天算向小丙举杯道:“你的敌人在外,三国四族的势力好强,现下必须尽量强大起来,下放权力是必然、必须的。放心好了,成大事不必吝啬一点儿虚荣,当你成功以后,一切握在手中,那时要如何威风也都可以,现下就让五位城主先风光一点吧!”   看清形势,三国四族的大王都是一代枭雄,名昌世、伍穷、神长大老、燕万岁、药万福、刀锋冷及余律令,每一人都能独当一面,小丙相比下仍是最弱的一位。   要补其不足,各城主的同心、团结、拼杀便十分重要,笑天算看准此点,放手任由城主们发展,集中力量于加强兵力,也就令形势慢慢好转过来,威胁着三国四族。   大殿上大事庆祝,大殿之外,却有被冷落的英雄。   杀败余律令,小黑的联合最为重要,但他却避而不现身,独个儿在享受今夜的美妙风雨。   长长发鞭缠着横向的粗树枝,身子倒吊随风摇摆,小黑有如鬼魅般荡来荡去,甚为写意。   他已失去再争权夺利的兴趣,唯一目标,是辅助小血海成长,继任小丙、笑天算的一切。   这夜,暴雨狂风,但他的心情却比阳光普照更为雀跃开朗,他决意追求心仪已久的夕姬。纵使她已有心上人也不必理会,先让这份爱萌芽再说吧。   每想起她,竟有从未尝过的触电感觉,比昔日迷上十两更是强烈十倍,这就是爱吧。夕姬,是上天安排给他的好伴侣。   风雨交加,小黑从树上跃下,向夕姬的厢房走去,他已准备了一只“竹戒”,代表着祝福的定情信物,今夜就要送赠佳人。   愉快的穿过回廊,走到房门前轻轻推开,小黑那原来愉快的笑容僵住了,脑海突然一片空白。   在他眼前的夕姬,那灯火下的娇躯何等媚人,艳红的小嘴带着一种典雅而诱惑的感觉,好想为她溶化。   闭上双目,教人心旌荡漾的吻,吻个长流不息,如痴似醉,那感性的欲火已提升起来。   “他……是谁?”   小黑惊呆而立,绝未想过自己锺情的夕姬,竟然正与另一人在亲热抱拥,而且陶醉万分。   甚么单思渴求,一下子都似镜中花水中月,心情一直向下沉,没有底,沉得无影无踪。   夕姬却是禁不住噗哧一笑,拉着原来热吻的那人臂弯,走至小黑身前,嘻笑道:“发甚么呆,他就是我师兄不凡圣子啊!”   雪白的一张瓜子脸,柳眉弯弯,星目含愁,一身雪白长袍,潇洒得无话可说。   那慑人心魄的神目,只要女儿家看上一眼,便必然迷死,再也不能自拔,夕姬也就是其中之一。   不凡圣子强奸了水晶晶,令她含恨自尽,逃回“天皇帝国”去,又在最后一刻失去了大头,也就背负了失职之罪,不敢回去见江川十兵尉,只得又再折返中土。   碰巧遇上师父一痴,便来找夕姬,以他最擅长的手段去诱惑师妹,要她双手奉上“无敌”刀。   一痴只要夺回“无敌”刀,就能借助不凡圣子,在“富士神兵祭”中,向“一休七绝”   挑战。   只要“无敌”刀能压倒“一休七绝”,一痴便能一雷天下响,取代他最痛恨的师兄,成为神兵铸造最强者。   一痴东来的最大目的就是夺回“无敌”刀,既然强行抢夺太难,只好跟徒儿不凡圣子来个交易。   他从夕姬手上取回神兵,自己就在江川十兵尉面前为他化解失职的处罚,又再传授“无敌”刀相应配合的杀力无穷刀法。如此好交易,不凡圣子只好勉为其难施展温柔手段,要夕姬贴贴服服。   “师兄快要赶回‘天皇帝国’了,我先去拿来‘无敌’。”说罢,兴奋的夕姬蹦蹦跳跳的便走远。   “阁下便是小黑?”不凡圣子一手搭在小黑肩膀上,不知怎地竟吐力压下,显得甚是沉重。   如此毫不礼貌的举动,小黑已心感不妙。   “哈……如此的一个丑八怪,又跛又盲,竟也来讨我师妹开心,你啊,好不知所为!”   不凡圣子对中土的人最为讨厌,当然也瞧不起小黑,开口便是一番揶揄,毫不留情。   不凡圣子笑道:“你真的很爱我师妹么?”   小黑怒目而视,却没有答上半句话,只是觉得这外表翩翩公子的俊逸男子,内心极为歹毒。   不凡圣子把脸贴向小黑,轻轻笑道:“我来告诉你吧,我不凡圣子最爱玩弄爱情,所有为我倾倒的女人,每一个都必然被我玩弄得死去活来,你心仪的夕姬,也不例外。”   小黑正要攻向不凡圣子,但是那娇小的夕姬已在不远处出现,手里正捧着“无敌”刀。   不凡圣子在小黑耳边笑道:“从今夜开始,你将会难以入睡,你所锺情的夕姬,很快便会在我回来后给彻底蹂躏,失去贞操,自尊泯灭,生不如死,对爱情的好梦变成噩梦。”   “小黑,你不是从前‘武国’最着名的阴险贱人么?来吧,我不凡圣子向你挑战,要把你最爱的摧毁,还有啊,咱们‘江川藩国’的大军将会来攻中土,把你们的势力连根拔起。”   “怎么了,初相识便好投契啊!”夕姬把“无敌”交给不凡圣子,笑道:“你答应过的啊,‘富士神兵祭’后便回来看我,千万别食言呢,我在等你啊!”   轻轻在夕姬额上一吻,不凡圣子笑道:“放心好了,有小黑在你身边,他会代我好好照顾你,小黑,我没说错吧?”   依然沉默不语,小黑尽量把激动的心情压抑下来,因为这不凡圣子并非轻易能对付的人。   不远处还有好强的杀气,也许那一痴和尚就在附近,要是轻举妄动,恐怕并不见得对自己有利。   依依不舍的夕姬送走了不凡圣子,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无可否认,夕姬是绝对迷上了这美目俊逸师兄。   不凡圣子说得对,从今夜开始,噩梦将不断缠扰他,令他每晚难以入睡,担忧夕姬终受玩弄、蹂躏。   这天杀的贱人好工于心计!   非但击倒别人取得胜利,还要先来个漫长的折磨,挫损对方的斗志,才一举击眼前这敌人,极为可怕!   小黑没有跟仍在回味梦幻香吻的夕姬道别,只低下头在风雨中慢步,走向夜里的市集。   在烦乱的思绪中纠缠,小黑好需要黄汤,他走进最大的酒馆,一口气喝了十碗高梁,脸不红,气不喘。   这夜的酒,怎么像茶一样如此轻易入喉,眼睛不发直,舌头也不胀大,喝得好轻松。   外面风雨凄迷,暮初浓,夜正长。   一声雷鸣,天摇地动,油灯呼的一声,其中两盏,灭了,一缕辛辣的黑烟袅袅升起。   老板、店小二连忙七手八脚的上再点灯。风雨狂盛,但他们仍好像在执意斗争,不肯关上门打烊。   失去了双臂的小黑,再也不能高举酒坛豪饮,只可以低下头咬着碗边,再向上仰倒酒入喉。   不痛快啊!   小黑突然走出店外,雷电交加之中,向天仰起脸,让雨水打在脸上,张大口把雨水当作醇酒鲸吞。   电光划破倾盆大雨的夜空,大地闪亮,在电光乍现的一刹那间,小黑又看到那熟悉的脸迎了上来。   走起路来一摇三摆,任由风吹雨打,全身湿透他也毫不在乎,当然,因为他今夜好快乐。   喝得半醉的小丙,竟还没喝够,要来找小黑再喝个半死。   拉着小黑回到酒馆内,老板与店小二仍在忙乱的为熄灭了油灯不停点火。   风雨凄迷,馆子显得特别宁静。   “来,大人,咱们许多年没比过酒了!”小丙捧来了四大坛烈酒,看来是不醉无归。   两个曾为主仆,也经历过生死拼斗、血仇怨怒的死敌,此时此刻,因为共同利益--小血海,竟抛开一切,坐下来再次对饮,委实是不可能的奇闻怪事,偏偏无论多深的仇恨,原来也可以化解。   小黑心中,已多了一个大敌不凡圣子,经历过多次失败的他,好明白势力的重要。   若他欠缺势力,他日那不凡圣子的“江川藩国”大军压境,对方便能为所欲为。   故此,在他再出现之前,必须建立牢不可破的势力,一方面让小血海安静成长,另一方面也准备与大敌一战。   小黑喝得很多,依然是脸不红、气不喘、酒嗝也不打一个,头脑依然很清醒。   反观倒了一坛烈酒入肚的小丙,撑住身子走了几步,欲上前去点灯,只觉头发昏、脸发热、头重脚轻,虚虚浮浮的马步不稳,举手斜歪偏移,怎样也燃点不了那盏头上的油灯。   小黑一抬腿,定住了偏移打转的灯,冷冷道:“我是灯,你是点火的,看来我俩总是要联合在一起,才能光亮起来。”   外面轰隆一声,原来又是一个惊雷。   小丙乾笑了数声,看着外面稠密的雨点,千点万声,笑道:“外面风大雨大,要亮起火光来果然不容易。”   小黑道:“有你,有我,还有笑天算,五大城主,加上小春、小丑、小李,势力堪与四族相比,但要称雄称帝,那就未免自欺欺人,咱们的势力只在中等。”   “有灯,有点灯的,原来还欠‘火种’,有焚天灭地的火种,方才能燃亮灯光,在昏黑的世代中光芒万丈。”   声音自远处传入酒馆,隐约听得一、二声马嘶,茫茫雨夜中只见两匹高头神骏的良驹在酒馆前停了下来。   意料不到的“火种”,竟突然出现。   小丙是五城共九十五万大军之首,小黑愿意加入,既不争功夺权,也不欲为王,恰好与小丙配合,原因是为了孩子小血海,当然,这也跟他废掉了一双手,难以独自称霸,必须联合有关。   但还有谁既有能耐成为“火种”,偏又愿意成为联合的一分子?马上的勇者是谁?   意外的惊雷,带来了他,当轰隆一声过后,店里的烛火一齐急晃了一下,都骤然熄灭了。   那人提起了火种,小丙接过,点燃了小黑用脚稳托住的油灯,光亮再来,大家只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悚然压下来。   来人用手中的玉箫挑起一碗酒,笑问道:“已无立锥之地,但求能成火种,燃烧杀意,先斩余弄仁、灭‘海霸族’,再杀伍穷,迎击名昌世,占我‘皇国’者,都要死!”   昔日的风雅闲逸已全然不见,在小丙、小黑眼前的天下第一高手皇玉郎,挫败后的他一脸杀性冷酷,似是一堆烈火烙岩,要把一切都焚成灰烬,谁碰上这火种,都要毁灭。   雷鸣惊震,大雨滂沱洒落不停,有了火种,点灯的轻易便把油灯燃亮,站在皇玉郎身后的太子在笑。   从今以后,武林将有比今夜更喧闹的风暴雨。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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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名天命爱你     已逾二百多岁高龄的“万朝”一代神皇万寿圣君,当年因观天象得悉“万朝”气数将尽,天劫难挽。毅然大兴土木,改地运移龙脉,构成一甲子开启一回的“死荫幽谷”,以迎接二百年后新帝皇天人圣驾,助他完成鸿图霸业,也同时把“福荫”留给“万朝”子孙。   万寿圣君是中土历朝中最辉煌、神化的不世人物,他在位之时,定立了的官制、礼仪、婚制、产权制、历法、节日、文字统一、税制等等,影响了住后的二百年及未来。   有了完整的制度基础,各阶层仕、农、工、商均能依照固定轨迹努力,对一切变动都能确切的掌握。   再加上万寿圣君大力推动各项发明、医术、数算、农务、水利甚至是书法、绘画、音乐、建筑、雕塑、陶瓷等,都有长足发展,一时间,中土文化欣欣向荣。   岁月河山,大地变迁,万寿圣君燃亮了辛勤的中土民族刻苦耐劳斗志,千万人民同心开创,数十年间已在大地拔升而起,相对仍是游牧为生的其他弱小民族,俨如太阳高升,光照天下。   不斯的归降、臣服,中土版图日益扩展,奠定了千秋万世的基业。万寿圣君高高在上,却仍未满足。   他一心要完成天下大同的大统一皇国,对东面的“天皇帝国”、西面的“西域诸国”,还有“日耳曼诸王国”、“西方列国”、“暹海”、“马亚”、“高丽天国”,都想统一归纳版图之内。   雄霸中土,未免还是不足,最终日的是要东、南、西、北千日路,脚下还是我黄土!   雄心勃勃的一代神人,只可惜观天象知未来,“万朝”多年来东征西讨,杀人无数,留下来的祸孽太深,已是气数将尽。   迫不得已,只好把大任留给下一代中土出现的天人,先退隐于“蓬莱仙岛”,静待良机。   “万朝”其后被“皇朝”所灭,“皇朝”在“异族”入侵时烟消云散,继而便进入群雄割据的局面。   经多年争战,中土版图也不断拓展,形成了后期的四国四族。然而始终每一朝代、每一国的君主,仍受到万寿圣君的深远影响,一切制度、建设、历法、刑制均仿效沿用。   如何争胜斗战也好,已逾二百多岁高龄的万寿圣君,绝对是每一国、每一族大王的偶像英雄。   如何叱吒风云,如何呼风唤雨,欠缺当年万寿圣君建立的基础,中土可能还留在耕作、游牧年代,只是文化低劣的无知民族,绝不可能成为大地上的威武龙族!   当不知死活的毛产挥出“孕火破体刀”杀向轿去,愤怒的伍穷一掌轰出,把如此无知的少年重伤,并跪下来向轿内万寿圣君磕首,以示歉意,才傲然转身而去。   没有人能与万寿圣君一战,上天既安排了他在名天命身旁,也就应验了神相风不惑的批言。   名天命一生大福大运,要杀他自然难比登天。   伍穷既找来玄门师圣风不惑当国师,也就接受了玄学命理之说,天命既定,绝不能违。   芳心苦心经营的刺杀名天命大计,好可惜未能成功,也就表示了名天命、名昌世气数正冒升,福运正浓。   “皇京城”被围困之险,伍穷也难免在内心筹划败局之后的安排,人毕竟要面对现实。   如今唯一所恃,看来就只是神相替名昌世批命的一句:“一字记之日:‘问’,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   只要大懒虫笑莫问留守在“皇京城”,同样深信玄学不移的名昌世,必定不敢攻城,那还有一线希望。   伍穷领着万人精锐部下,走出了“剑京城”,徒劳无功下重返“皇京城”,一切只得重新再来。   “怡红春阁”之内,伍穷一众撤走,险死还生的名天命四肢发软,头昏脑胀,若非身旁的万骨枯扶持,定然已倒在地上。   模糊中知悉昔年神人万寿圣君竟然没死,而且出现眼前,当下怕得要命,连忙向他磕拜请安。   “臭皇帝不够诚意!”轿中急劲神鞭打来,万骨枯也不敢去挡,狠狠打在名天命左腿之上,皮开肉绽,险些便把那话儿鞭成两段,只痛得名天命呱呱大叫。   “哈……笨龟蛋,天下称王称霸者,只有你一个又蠢又笨,甚么大福大运,简直笑死人!”   接连又是长鞭挥打,苦来由突然一手抓住,笑道:“算了吧,已吓得他半死了,乖乖答应过我不再胡闹的啊!”   说话竟变得温柔轻细,这苦来由究竟搞甚么鬼,竟把万寿圣君当做是要呵护的女儿家么?   谁都惊骇之际,轿旁的二十四气节臣与及太初都督也笑弯了腰,名天命及万骨枯却瞧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苦来由轻轻的拉动长鞭,把轿中的“万寿圣君”拉了出来,天啊,怎么万寿圣君会是个亭亭王立、四肢修长,纯真、骄蛮意态集于一身的十馀岁灵巧姑娘?   苦来由一手揽着她绒腰,吃吃笑道:“真了不起啊,若非你及时扮作万寿圣君,恐怕我还要大打一场,搞个天翻地覆才能逼退那伍穷呢,还是寒大小姐的脑袋胜过一切。”   寒大小姐?啊,原来在轿中扮作万寿圣君,把伍穷一干人等吓得抱头鼠窜的,便是苦来由痴爱的寒烟翠。   十一年前小白被万寿圣君所骗,把“死药”当作“神药”,令寒烟翠险些儿送命。   小白其后再上“天岛”,得万寿圣君把“神药”置于封了百穴血脉的寒烟翠口中,再度燃起真元之火,生命才得以延缤,可惜也只能回复一个时辰的生命,最终还是倒了下来。   幸而万寿圣君看见苦来由的专一情真,犹如自己一般情痴,便让他把寒烟翠置于“乾坤九天玄冰龙床”之上,让她身体慢慢以神寒之气吸去已惨入肺腑剧毒,才得以重活过来。   如此这般,要经过漫长十年才能救活寒烟翠,日子飞快,转眼一别,原来已是十年过去,苦来由已再能拥抱可爱的寒烟翠。   更令人惊讶的,是寒烟翠在“乾坤九天玄冰龙床”上吸入神寒之气,一切体内体外生气冰封,美貌不致因年月过去而衰老,青春如昔,仍保持十七岁的外貌半分也没变。   十年前刁蛮大小姐本性难移,一出来便扬鞭教训笨皇帝名天命,愈打愈是兴奋。   若非苦来由及时拆穿,爱玩打人的寒大小姐,定然把这好色昏君打个半死方才罢休。   可怜伍穷,太过相信玄学命运之说,寒烟翠在轿中以沙哑声音扮作万寿圣君,当年伍穷他并没有上去“天岛”,也从没见过圣君,只见既然苦来由来了,万寿圣君当然也会现身。   信心动摇下便撤走,原来只是被寒大小姐欺骗而已。   “剑京城”外的“谦虚崖”上,那寂寞的“醉红尘”今日全然不一样,因为来了好多客人。   “真的不要继承掌管‘天兵神将’么?万骨枯啊你好笨呢!”   “哈……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吧,老夫跟先祖相比,差距太远,我又岂是帝皇之才呢!”   一再拒绝了苦来由的万骨枯,应了天命福运之推论,就算万寿圣君如何变动地运,始终昔年“万朝”杀祸太深,后世的子孙能修成武功超凡已是难得之极。   若想要继承“天兵神将”,登基为皇,只是徒然妄想而已。   因果循环,天理不灭,“万朝”如何也不可能再崛起于天下,至此已是极限。   苦来由迫不得已,只好让太初与二十四气节臣先返回“蓬莱仙岛”,向万寿圣君回报。   “为什么万寿圣君突然要我肩负起承担‘天兵神将’的重责,难道……他有大事要办?”万骨枯道。   苦来由道:“圣君已是二百多岁,他观星推命,已知寿缘将尽,更重要的,是他的死敌已完成五十年修练了!”   万骨枯道:“甚么?先祖圣君还……有死敌?”   苦来由道:“在‘天皇帝国’的‘江川藩国’,有个二百岁的江川不死,昔年便是他斩杀了圣君的皇儿,把‘万朝’推向灭亡。圣君曾说过,他俩的约战不久便来。”   万骨枯道:“原来如此。那……?”   坐在一旁的寒烟翠突然一手扭住苦来由的左耳,大声喝道:“闷死人了,再说下去,你会把咱们如何能避过毒风沙,走出‘死荫幽谷’的秘密也全说了出来,咱们快赶路去!”   寒烟翠拉着苦来由,一同上马,跟万骨枯道别后,便疾驰赶路。他俩不回去“蓬莱仙岛”,又赶到哪里去呢?   寒烟翠拥着苦来由的腰,不断左捏右捏,玩个不亦乐乎,苦来由当然不敢运气去挡,只得任由爱玩的寒大小姐满足满足。   “咱们先到‘皇京城’去,对么?”苦来由问道。   寒烟翠笑道:“当然啊,万寿圣君说过,要是万骨枯无福缘当‘天兵神将’的天人,那便只好让原来天人之子--笑莫问,来接任当上‘文帝’,成为‘真天人’。”   苦来由道:“闻说这小子天资更胜小白,看来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寒烟翠道:“当然啦,万寿圣君观星测命,定然洞悉天机了,我们还是把一切告诉这小子,看他造化如何了。”   苦来由道:“跟着,我俩便回去‘神国’,我答应过,要亲手为你宰掉那贱种神长大老文房四夫妇,还有那跛了一双脚的贱孩子文不,全都不能放过。”   埋藏已很久的杀仇,终于要爆发出来了。   把寒烟翠娘亲千般凌辱致死,又刻意要寒烟翠成为刁蛮任性、却无所依靠的文房四夫妇,终于要面对“道医”苦来由了。   有一些事情会随岁月流逝、淡忘,但血海深仇,却原来会愈堆积愈痛心,永远不会磨灭。   别了“剑京城”,苦来由、寒烟翠去找真天人大懒虫莫问,他,会答应继承“天兵神将”当文帝么?   “剑皇宫”内的“静芳湖”,湖上有艳若天仙的宠妃在裸舞,侥幸捡回狗命的名天命又在欣赏淫欲表演。   他不断的抚摸大腿上的那一道伤痕,每一次触摸,都痛得难以忍受,但却是好有快感。   闭上双眼,那阵阵刺痛把娇恃纯真的面容又再召来脑海,陶醉在那幻梦中,好生满足。   “老天爷啊,你这嫩滑刁蛮的寒烟翠,真教我神迷魂荡,愈痛愈想,哈……原来痛快、痛快,一痛快感便来,真正的意思是这样,朕今天才清楚明白啊!”   手执皮鞭乱挥,一大群妃嫔、宫娥,全给他打得皮开肉绽,但都不敢叫痛,一律仍笑捡迎人。   因为名天命的金口说过,谁敢叫痛,便把谁的嘴巴切了下来,皮鞭打下一定要笑。   呵……笑声充满了整个“静芳湖”,名天命打得眉飞色舞,又跳又弹,快乐到不得了。   看这昏庸帝君,只因为天命大福大运,名昌世一力保住,便能任意妄为,不理政事。天天只顾玩乐淫欲,享受疯狂性事,不知比其他各国各族的大王快乐多少倍。   一个太监捧来了一头信鸽,名天命从衣衫里掏出一小纸张,置于小管子内。   太监将管子小心翼翼绑在信鸽脚上,便放掉它,任由高飞远去。   名天命开心笑道:“好啊,好啊,飞呀飞,早点飞到‘神国’去,通知那神长大老,衰鬼,你一定要替我杀掉那苦来由,再废掉……嘻……寒烟翠啊,你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小乖乖,鞭鞭、痛痛,哈……好美妙的痛快,朕一定要先把你的乳房鞭开裂半,呵……”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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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九楼杀手兵     “皇国”的“皇京城”“皇宫”后山,芳心、风不惑、春冰薄居高临下,俯览着汹涌的“神皇怒潮”,河水从上游急泻而下,逆流攻上来甚是艰困,大言不惭的名昌世会有啥妙法?   多年来,“神皇怒潮”已吞噬过无数敌兵生命,芳心为了更加巩固防守,多建“战台”。   “神皇怒潮”两旁合共有近十个“战台”,每一“战台”均有五十个精兵在上,依照水流方向、速度,以弹石器射出石头向下攻击,石头或直接击毁船只或顺水流撞船,均造成极大伤害。   名昌世,一直以来攻击“皇国”其他城池,均由“天武上将”萧杀领兵,今日却是由他亲率大军而来。   多年来名昌世秘密训练的杀手兵团“九楼杀兵”,如何精锐神勇?毕竟未曾有过战绩啊?   名昌世当年把“杀手楼”交给刀锋冷,但却一直保留住杀力最强的九万“九楼杀兵”,这批从“杀手楼”挑选出来的近卫兵团,从未在战场上出现过,自是更加神秘。   “神皇怒潮”隆隆的水声如天雷震撼,滚滚东流,波涛拍岸,混浊的河水,如沸似羹,翻滚汹涌。   一张令人恶心的丑怪笑脸逆流而现,并抬头向远处的芳心笑了笑,形神俱丑的没耳、失去眉毛、不见下巴的三品“威武猛将”薛无诀,领着一艘小战船先作攻击。   这张奇丑无比的脸,原来已对芳心燃起爱的恋火,在战争的世代中,要拥抱美人,唯一方法就是要显示实力。   故此薛无诀向名昌世自动请缨,打头阵先抢上“神皇怒潮”,挑战十座“战台”。   水流湍急,不停的拍岸发出巨响,但见沿岸山石,也不知是否如传说中的故事一样,太多的战兵葬身于此,他们的血把两岸山石染红,因而石色殷红如鲜血,情景变得更是可怖。   忽然一声长啸,呼哨大作,早已严阵以待的“战台”,忽地射出一块大石,先作试探。   因为距离较远,难有准头,站在船桅顶上“九楼杀兵”中的七楼媚目,提高嗓子,长声呼啸,指导着战船向左偏移,轻易便避开了石头攻击,也就安然无恙。   攻来的戟船只载有三十人,其中以薛无诀为首,七楼媚目为副,另外二十多人,全是八尺高的肩阔膀粗高头大马壮汉,都是四楼中的出色汉子,每人上身都没穿甚么,脸色铁青,肌肉纠结,一身上佳横练功夫,精干勇悍,看来对破“战台”大有信心。   “放箭!”   “战台”上的第二轮攻击来了,数十枝箭如蝗射去,船头上的二十多个四楼杀兵,竟挺胸不动,任由射杀。   箭枝飞射刺中胸膛或脸,但竟然都射不进去,如刺在铁皮之上,一下子便被反弹开来。   相隔数十丈的距离,箭力虽未完全发挥十足,但四楼杀手竟毫不伤痛,皮坚肉厚,内力雄浑,倒已把“战台”上的“穷兵”吓得脸如土色,睁大了眼发愣。   阵阵冷笑声自那张永远僵硬的嘴脸发出,薛无诀在日光之下丑貌更形恐怖。一手抓起一块小石头,纵身拔起,便甩射向数百尺外的“战台”,“穷兵”立时暗叫不妙。   石头如电光射至,一个弓箭手只觉急风掩来,惊觉有异之际,已被石头打得脑浆迸裂,一头栽倒掉下江河去。   战船已逼近而来,“穷兵”号角响起,全面性的总攻击来了,“战台”上都纷纷弹射出大石头攻击。   一时间十个“战台”均同时弹石来袭,或先或后,十块巨石从天而降要把战船击沉粉碎。   臂力惊人的四楼杀兵,人人提弓拉射,嗖嗖之声破空,比一般粗五倍的长箭,全都在半空中把石头射穿。   粗箭尾端原来全綮有长铁索,只见四楼杀兵当箭枝透穿石头,便立时握着铁索,再奋力旋转,就把石头当作流星锤般,操控在手中,再反过来向“战台”攻去。   流星锤向“战台”下一甩,石头击向支撑“战台”的木基柱礅,立时折断毁去。   更要命的,是在轰碎了一、两条柱礅以后那石头还再转动,令铁索又缠住了其他柱礅。   四楼杀兵提气扯拉,硬生生把柱礅折断,数十丈高的“战台”立时倒塌而下,崩溃当场。   原来攻击敌人的部署,一下子竟变得弱点暴露,在“战台”上的“穷兵”都不禁手足无措,慌乱一片。   慌张下再射出石头,可惜不是半空被射穿化作敌人攻击的流星锤,便是不知射到哪一方去,完全失去攻击能力。   剩下九个“战台”再也不理甚么作战配合,一下子把石头都弹射出去,只是希望在混乱中把战船击沉便是。   如蝗巨石纷纷射下,薛无诀突然纵身剩空,一脚先踏碎飞来大石,空中手脚并施,掌腿齐挥,竟把半空大石都轰弹回去,撞向“战台”下的柱礅,又倒塌了三个。   薛无诀再直射向一个“战台”下的柱礅,因为地形关系,凹陷的位置内其中一条柱礅竟未被破毁。   只见冷酷如冰的脸儿发出一声怒吼,薛无诀双手抱住柱礅,竟大喝一声把它拔了起来。   深入河床一丈的柱礅,被狂力一分又一分的拔出,瞧得远远凝望的芳心也惊心动魄,冷汗直冒。   拔了一柱又再拔另一柱,整个“战台”最终也就倒塌了下来,三十多个战兵从高处掉下,粉身碎骨。   剩下五个“战台”上的“穷兵”再战下去也是徒然,只好撤离退去,让敌人把“神皇怒潮”的江面完全占领。   不消半天,名昌世二十万大军便安然逆流而上,向着“皇京城”逼近,展开最后的总攻击。   在相距不远的山头扎营,名昌世要破芳心已不断加厚城墙的“皇京城”,究竟又有何妙法?   朝阳初升,一人迎向日光,按辔徐行,从战营缓缓而出,一直策骑到“皇京城”正门之前。   城楼上的芳心、风不惑、春冰薄都定睛凝视,只见一匹腿长瞟肥,形貌神骏,全身雪白毛色,却又长有胭脂斑点,毛色油光亮滑的战马,一声长嘶,清越入云。   马上竟然就是带领二十万大军来袭的“武国”太上皇名昌世,一脸凛然狂傲,不可一世。   在武林中,名昌世是比谁都诡秘的枭雄人物,从前主掌的“杀手楼”已是莫测高深,杀人如麻。及后夺得“武国”权力,又轻而易举,如此神人,在一般人心中早已存有怯惧之心。   原来箭拔弩张的城楼上,每个人的心忽然都剧烈跳动起来,为的就是名昌世的霸杀气概。   只见名昌世在神骏良驹之上,突然收缰止步,对着城楼上密麻麻的“穷兵”,厉目一扫,皇者霸气如烈风拂来。   衣袂飘飞,负手昂然,精光闪烁的眸子,教每一个城楼上的战兵都如着魔似的,名昌世战场上的气质,绝对比任何大将军、大杀神都更凶更猜。战场,彷佛就是他的家。   谁要胆敢踏进来,命运必然的任由他玩弄、操控。   名昌世就是战场之神,要活命,便必须向他乞怜,这看来就是唯一跟名昌世对战的结局。   “本皇原意三天便能攻破‘皇京城’,然而芳心皇后也费了不少心思,把防守做得很好,要攻陷看来必须再多花一点时间!”名昌世单人匹马,竟就在城楼下挑战。   “丢他妈的你说甚么鬼话?其他人怕你名昌世,我春冰薄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你攻不破城池,战兵很快便饿坏,难以支撑下去,哈……乖乖的名昌世第一回领兵攻城便大败而回!”春冰薄哈哈大笑道。   名昌世自恃身分不同,也不去理会春冰薄,再道:“我来是要告诉大家,若不归降,兵临城下,苦难将难以收拾!芳心,那伍穷应该已到了我‘武国’‘剑京城’吧?”   芳心冷冷一笑,果然骗不了太久,名昌世还是洞悉诡计,只好轻轻点头,乾笑了两声。   名昌世冷冷道:“芳心妙计,果然是伍穷的好帮手,本皇还是棋差一着,当攻上来‘神皇怒潮’,还不见那伍穷出现,才猛然省悟。可惜得很,依‘星命术’推算,伍穷星运黯然,如何也难有突破,这次偷袭,必然徒劳无功,大势已去啊!”   城楼上的风不惑对这番话最为感慨,当日芳心提出此计,他已小心算看过伍穷的气色,着实不妙。   只是自伍穷“破相”以后,玄学指点已不合相格,神相也不敢妄下断语。加上此计甚是绝妙,简单容易,又有伍穷亲自押阵,神相碍于形势,也就没有极力推翻。   名昌世道:“如今也未传来皇上驾崩消息,看来芳心皇后的妙计,在天运巧妙安排下,已一败涂地了!”   春冰薄又忍不住,怒吼道:“挑那星,你有胆来攻便出兵吧,别再在这里唠唠叨叨的,我春冰薄带兵迎战,先把你擒下,让你这狗种替本大爷舔卵蛋,哈……妙极!”   在城中困了许久,人人都在宣扬名昌世霸杀天下,春冰薄早已心中有气,加上先前竟然不受尊重,说话连回答也没有,嘴巴立时变得更是肮脏,要尽情羞辱人人崇敬的名昌世。   名昌世也不答话,右手一扬,出兵了!   一眼望出去,只见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人马冲来,马匹奔驰,在烈日高照下竟是银光闪现,反照得一片银芒如海。   好个春冰薄就算是不自量力也好,斗胆也好,竟然真的带领一批“穷兵”出城迎敌。   城楼上人人为春冰薄振臂高呼,扬声助威。明白了,这不识好歹、不知死活的家伙,自伍穷纳下四“穷将”以后,自觉地位被贬,备受冷落,故此刻意欲抢夺战功。   他对芳心的美貌亦动了色心,好想在她面前表现,于是便执大刀领兵,欲先挫名昌世大军锐气。   合共二千“穷兵”,人人箭在弦、提大刀,策马扬鞭,向远方冲来的“九楼杀兵”冲去。   蹄声杂沓,人喧马嘶,春冰薄一马当先在前大声吆喝,只见远处银光闪耀刺目难睁,心内正在孤疑敌阵暗藏甚么诡异之物,当双方距离再拉近,一众“穷兵”竟都讶然惊呼。   冲杀而来的“九楼杀兵”,竟都穿上银战盔甲,跟一般中土“铠甲”截然不同。   一般战甲是由一块又一块的铁甲或皮革互串连缀而成,护佐全身。分有胸甲、背甲、头盔、披膊等等。   层层甲片搭生而成的“铠甲”,既有防护性,也能令战兵灵活挥动兵刃,搭箭近可是迎上来的“九楼杀兵”,身上所穿的竟然是毫无缝驳接口的“盔甲”,一块大铁甲焊接另一块,形成水火不侵的“硬盔甲”。   春冰薄发射劲箭,四周“穷兵”立时不约而同都射出千枝劲箭,不绝于耳的当当声响过后,只见箭枝都被反弹或折断坠地,无功而回,再发箭距离已拉近,射力更强,可惜效果依然一样。   初遇“硬盔甲”,箭矢完全失去功用,“穷兵”立即呆在当场,竟都不知如何是好。   迎面杀涌上来的“九楼杀兵”,忽地纷纷提起一枝十馀尺长的矛枪,疾冲而来。   一众“穷兵”愕然之际,在相距十馀尺的时候,被长矛枪贯穿战甲,又或插破头颅,一下子便死掉一半。   “九楼杀兵”胯下战马一个转身,再来回冲刺,剩下来的“穷兵”都被刺倒掉下马去,又或被一枪刺毙战马,迫不得已跃下地上奔逃。   未死的二百馀“穷兵”与春冰薄,手提七尺大刀,相对敌人十馀尺的矛枪不停插刺,简直是惨遭鱼肉。   “九楼杀兵”也不在意立即刺杀,只先把二百个“穷兵”围住,继而突然远处一人策马急驰冲来,疾刺人堆,哪个倒楣便刺杀哪个,再把矛枪高举,策马奔回后方大阵。   恍如战利品般的“穷兵”,惨被高高举起,矛枪贯胸穿过,血水不停滴下,染红了“硬盔甲”,令杀戮更见残酷。   被举起插在长矛枪尖上的战利品,当到了敌军大阵,“九楼战兵”把“穷兵”连矛枪一抛,便丢到万军人堆里去,不消一刻,“穷兵”便被斩成一、二百块,哪里是头、哪里是身,再也难以区别。   二百个“穷兵”,一个接着一个被“刺”走,每一人的命运都不变,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口不择言的春冰薄。   二千个“九楼杀兵”,在马上把他重重困死,他的命运已完全操纵在敌人手上。   春冰薄会乞怜求饶么?还早呢,只见这少年倒也强悍,红发迎风飞扬,在没有眉的额头以刀一划,割破淌血,鲜血从额头滴下,湿满脸容,双手紧握大刀拼杀。   绝非一般贪生怕死之辈,春冰薄虽懂得看风转舵、胆大妄为,但同样也勇猛非凡。   春冰薄冷冷道:“来吧,且看我是否也会成为战利品?”   围住的骑兵缓缓移出一个缺口,远处已有一个战兵,手持那十多尺的长矛枪,静待命令冲前。   一声喝叫,铁蹄飞动,来人挺直伸出矛枪,向前冲驰,只见尘土飞扬,杀势疯狂。   春冰薄也毫不示弱,挺刀横放,坐马弓腰,当骑兵冲至三十尺前,竟突然反冲向前杀去。   长矛枪狠狠乘着强猛冲势刺去,春冰薄挥刀一斩,挡截住刺来的一枪,但对方劲力太强,大刀竟然断了。   围着的“九楼杀兵”失笑之时,春冰藩竟突然扑上马去,拥住马上的敌兵,互相拼杀。   较为灵活的春冰薄以断刀疾斩,可惜“硬盔甲”比一般“铠甲”坚硬得多,断刀如何也斩不进去。   然而近距离贴身对战,长矛枪也成了负累,两人在马上挣扎比斗,一时间难分胜负。   原来围住春冰薄的大群杀兵哈哈大笑,也散乱追逐着二人一骑,不断喧哗大笑,为杀兵打气。   春冰薄与杀兵缠斗一阵,突然向头盔内的杀兵报以阴沉一笑,一手拉高了头盔上的铁眼罩,狠狠便一刀插下,从鼻梁中央刺破大脑,杀掉了敌兵。   双脚一夹,又夺过了鞭,策马扬长而去,春冰薄原来正好利用一些已散乱出来的缺口,疾奔回“皇京城”去。   等一众“九楼杀兵”醒悟过来,立时把手中长矛枪飞射出去,欲截杀春冰薄。   只见春冰薄一点也不笨,骑在马上,把尸首堆在身后,利用死人身上的“硬盔甲”挡住矛枪。   占了先机,春冰薄总算能逃出大难,返回“皇京城”去,一众“九楼杀兵”欲追无从,也只好眼睁睁望着他逃去。   进了城,春冰薄抛下死尸,芳心竟然已下来迎接。   春冰薄笑道:“别忘记你的承诺!”   芳心上前去,蹲下来小心检视密封的“硬盔甲”,口中喃喃道;“依师父所说,如此的战甲,铸造技术已超脱一般中土工匠能耐,那名昌世……难道……在隐伏期间,已贯通‘西方诸国’,引入了全新的冶金技术?否则又如何能有此‘硬盔甲’?”   春冰薄一手搭在芳心肩上,笑道:“怎么了,我依承诺带回来的东西,真的好吸引皇后啊!”   芳心冷冷一笑,再命人把尸首从“硬盔甲”中移走,让她能够尽快检视此盔甲之秘。   芳心冷笑道:“咱们过得了今夜,不被攻破城池,才能完成你心愿,别阻止我先检查‘硬盔甲’。”   春冰薄扬开双手,不再去阻挡,只色谜眯的看着比自己大十岁以上的艳丽芳心皇后,带着动人婀娜之姿离去。   原来在城楼之上,芳心在烈阳照耀下已觉“九楼杀兵”的盔甲大异奇趣,为了夺回其一研究了解其中优劣,以助对战之时,改变战法克制,便答应跟春冰薄来个交易。   只要这胆大妄为的小子能带兵夺来一件敌人盔甲,芳心便任由他处置一夜。   好色又狂妄的春冰薄也就刻意向名昌世挑战,假意带兵出战,在战斗中险险杀敌夺来“硬盔甲”。   春冰薄得意洋洋的淫色表露无遗,喃喃笑道:“哈……他奶奶的莫问,你是我春冰薄的乾儿子吧!”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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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三楼飞天杀     寒风愈来愈烈,天上铅云密密层层,似欲直压上头来。夜里风雪呼啸,如万马奔腾,声势更是吓人。   “皇京城”各处皆燃亮了火把,守兵紧紧固守其岗位,只因芳心肯定名昌世会于夜里再度来袭。   火光通明映照下,“皇京城”内犹如白昼,但从城楼望向外,却只见一片沉寂,万籁无声。   芳心已调派了“穷兵”应变作战,惟是内心一直忐忑不安,愁眉不展,望着漆黑的夜空轻叹。   一个人影突地贴在她身后,向芳心的耳窝吹了口热气,原来就是已嬴得一夕畅欢胆大妄为小子春冰薄。   春冰薄笑道:“怎么了,已在期待我蹂躏皇后的痛快么?别太心急,先赶退名昌世的‘九楼杀兵’吧!”   芳心并没有回话,因为此刻她心中所想的全是孩儿莫问,春冰薄看来对莫问不怀好意,所以一切也就不必多言了。   芳心笑道:“因缘际遇,你遇上了伍穷大王,从此扶摇直上,但有些事我总是不大明白。”   春冰薄倚着女墙,对芳心道:“咱们关系已愈来愈密切,有甚么事不妨说出来,彼此研究研究。”   芳心道:“你认为自己算是幸运么?”   “哈……那还用说么,以我一个平庸的渔村小子来说,能平步青云跟在伍穷大王身旁,当他的入室大徒儿,当然是福运双修,鸿福齐天了。”春冰薄侃侃而谈。   芳心道:“可是,自从我儿莫问来后,加上四‘穷将’、‘穷凶极恶十兄弟’,你的地位可明显被比了下来。”   春冰薄不停点头道:“嗯,无可否认,在师父心中春冰薄的地位已没从前般重要,就是连远去‘剑京城’刺杀名天命,也没我的份儿,由此便可见我的地位已低降了。”   芳心笑道:“你认为自己欠缺的是甚么呢?”   春冰薄道:“实力,伍穷大王是只相信实力的人,绝不取巧。相比其他人,我这小子的武功实力太差劲了。”   芳心道:“但你却是好聪明的小子,绝非泛泛之辈。明明看见自己被后来者赶过了头,但却仍不肯努力去提升,在武学修为上迈开大步,我实在想不明白箇中原因。”   春冰薄乾笑了数声,把战衣掀起,但见今早一战,十数处伤痕依然未退,部分更是深可见骨。   春冰薄笑道:“今朝一战,皇后见我智勇双全,在敌阵里杀人夺尸,又赢得皇后一夜欢娱,我又想问,皇后知道我成功的关键么?”   芳心冷冷道:“当然是你个人机智,与及那份惊人的勇气、胆识,配合狂妄的心。”   春冰薄笑了笑,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竟完全不认同,道:“我可以肯定,要是敌人前仆后继,疯狂追上来截杀,我一定不可能逃出生天,他们放过我,只是因为心中认定春冰薄只是一头无能无勇无谋的狗,伴在伍穷身旁的一头狗,不堪劳烦去杀吧!”   芳心也笑,这春冰薄也真坦白得可以,他绝对没错,要是这家伙是个了不起或武功精熟的人物,大家又如何会放过他。   春冰薄笑道:“许多人都以为不断提升实力,才是生存之道,但我却相信,拥有你最合适的能力,‘安份守己’,才是最美人生,死亡也不会太容易找上门来。”   如此歪理,芳心倒是第一次听闻,立时被挑起兴趣来,好想了解箇中玄妙。   春冰薄笑道:“在乱世之中,有两种人最容易死,一是太笨太没本领的;二是太聪明本领太高强的。前者是蚁民、弱兵,生命永远不能控制在自己手上。”   芳心冷冷道:“本领太高强的,惹人羡慕、妒忌,也就很容易会被针对杀害,正是除之而后快,免得后患无穷。”   春冰薄道:“对啊!对啊!若然我是一代枭雄,努力死拼当然有其道理。只是若我天资所限,难以成大器,把时间都集中于提升自我实力,最终,只会招来杀祸。”   “师父会派我去肩负最艰困的任务,我会面对最顽强的敌人,而最难缠的人物,都会多加注视我,把我视为眼中钉,非要诛杀不可,皇后啊,你来说吧,这样是否比现下我的处境更凶险呢?”   芳心不期然失笑道:“因此,你宁愿暂时当一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不去突破,免适得其反,惹来杀祸。”   春冰薄笑道:“天下之大,每个人皆会有适合自己的位置,这位置必须配合本质与能力,谁想贪图应该得到以外的,都一定会受到重重教训。此时此刻,我春冰薄还是保持现状较为明智。”   芳心道:“我想,你应该好难一飞冲天。”   春冰薄笑道:“同样,我也好难会死!”   芳心禁不住噗哧一笑,当下再把眼前这小子打量一下,内心竟涌起一股欣赏的感觉。   这行事低劣、表面看来并不出色的红发少年,看来并不如外表一样窝囊。他看来只有在适当时机才会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潜力,其他一切,尽都努力收敛。   当有需要时,这小子会猝然变得凶猛、适应所求。   芳心终于明白,为啥当日春冰薄带兵来攻“皇京城”,伍穷要自己保证这小子不会死去。   伍穷,他又怎可能挑选无能者成为他的入室大弟子,他提拔的人必定都极了不起,能独当一面者。   伍穷根本就是一个极注重实力、利益的人,他又怎可能随随便便挑出一个春冰薄来。   谁也不能小觑,当日,要是她没有小觑小丙,就不会弄得大权旁落了,从今以后,一定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   芳心笑道:“看来,我俩都是好难死去的人!”   春冰薄突然眉头深锁,脸上微有惴惴不安之色,望向城外漆黑之处,沉吟道:“敌人开始进攻了。”   芳心侧耳倾听,果然有机械扭动的磨擦声响,从前方远处传来,当下传令吹起号角,全军备战。   春冰薄也拿来弓箭,箭头燃上火,奋力射向半空,同时间,数百箭亦随之射出,把原来漆黑的夜空照得一片光明。   火光映照下,看见了,是近百架的弹石机车,嗤嗤的接连数十声此起彼落,他妈的,射出的竟是那些身穿“硬盔甲”的“九楼杀兵”。   这是名昌世的“飞降攻杀法”,以“九楼杀兵”中的五千个“三楼飞天杀”强行以弹石机辅助,从天而降,越过百尺城墙,直杀入“皇京城”,展开捣乱、杀戮。   名昌世的“九楼杀兵”,把每一楼都分成不同需要,配合不同能力集中出击。   故此每一楼的杀兵都具有各自特色,而正在半空横越而进入“皇京城”的“三楼飞天杀”,正好是破城的关键。   如蝗羽箭纷纷向天射去,只是就如大白天一个模样,羽箭完全射不进那些穿上“硬盔甲”的“三楼飞天杀”的身体。当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敌人已轻易越墙从天而降。   仍是大雪纷飞的晚上,地上依然积雪,加上有“硬盔甲”保护,与及“三楼飞天杀”训练有素。只见每一个人都在坠下时,不断扭动身体,缓住冲势,尽量减轻冲力。   有些更刻意在半空移扭,俯冲撞向守兵,把一个个呆住的“穷兵”撞得口肿鼻破,甚至头爆而殁。   先是数以百计“三楼飞天杀”入城试探,行动极为迅速,疾冲向暗处的民居,继而纵火烧个痛快。   飞进来的敌人只会是少数,虽难以从内破开城门,但潜伏的破坏力却极强,担当了有如“杀手”的突袭角色。   “穷兵”拥上前去杀,只见“三楼飞天杀”所提的刀都特别厚、特别重,每每一挥便能破碎敌人刀枪。   只是挥动时也极费气力,有利一鼓作气冲出去。   城内“穷兵”都蜂拥而上,扑向“三楼飞天杀”去,虽然盔甲又光滑又难斩人,但一拥而上也很容易把敌人推倒。   斩不进“硬盔甲”,便揭开那遮眼的眼罩,一刀刺进去,依春冰薄的方法杀人。   只是对付部分能擒住的“三楼飞天杀”当然容易,其馀的那又如何?岂能让他们随意破坏。   一群窜进黑暗中的“飞天杀”,正欲放火烧屋,打击守城信心之际,突然迎头罩下了一张太网。   网住了穿上“硬盔甲”的敌人,倒上桐油再点火去烧,这正是芳心研究出来最简单的破解之法。   “硬盔甲”的好处是刀枪难入,惟是也有它的弱点,极难在短时间内脱去盔甲,身体也不可能太灵活。   只要网住敌人,用火去烧,热力把盔甲内的人烧痛,皮肉炙烂伤破,五官被热力灼痛,也就不可能再有反抗能力。   数十个“飞天杀”跑不多远,都已被网住烧死,完全在芳心计划的掌握之内。   春冰薄看到芳心的“战绩”,不禁连忙称赞,笑嘻嘻的道:“皇后当真神机妙算,早算到名昌世有此一着,难怪一定要我先出去夺来敌人尸首,取得‘硬盔甲’作研究。”   芳心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名昌世的进攻方法,看来还多着呢,岂会如此简单。”   春冰薄阴恻恻的道:“看来以皇后的能耐,就算名昌世真的攻破而进,擒住了阁下,以你的超凡兵法,也许谁也不愿处死,反过来会招揽投于旗下,为他效忠啊!”   芳心冷笑了数声,冷冷的道:“名昌世的为人你太不认识了,隐伏了十年的他,志向极大,也对自己充满极大的自信。跟伍穷相反,愈是自负、自大的人,愈瞧不起他人,敌人对他来说,唯一的终局就是死,名昌世喜欢杀戮,以证明他的盛狂霸气。”   春冰薄似是有所省悟道:“对了,要是可以并存,收为己用,昔年皇后便不用恳求师父收留,大可留在‘武国’便是了。”   喜欢挖人疮疤的春冰薄,但见芳心双眉一蹙,脸上露出愠色,春冰薄心知自己失言,连忙住嘴,不再揶揄下去。   芳心扬眉错愕,吃了一惊的道:“把所有的敌人都抬了过来么?清楚点算过没有?”   “穷兵”回报,共计四百七十二人,都有一样的“硬盔甲”,一个不少。   芳心顿时脸上煞白,惶急地道:“飞进城来的共计是四百八十二人,有十个杀兵仍然潜伏起来,随时会作破坏、突袭。”   春冰薄不禁一再啧啧称奇,佩服不已,这弱不禁风的芳心皇后,好了不起啊!   当大家都在忙于截杀飞进来的“飞天杀”时,芳心竟然极为镇定,一一把攻进来的敌人数算得一清二楚,一个不漏。   大家在乱,她却是唯一镇定的。   对了,太多男人因她而心乱,被她利用,她已习惯了当别人乱时,而她自己则半点不乱。   不乱的心,当然压倒凌乱思绪者。用兵之道,保持恒常镇定是第一法门,芳心当然不差。   春冰薄道:“让我去擒杀那些馀孽!”   芳心笑道:“很好,杀不了,今早的承诺便一笔勾消。”   春冰薄道:“呵……也可以,但要是我又拿回十个人头来,原来的承诺便要加上十倍了。”   芳心没有点头,只意态慵闲的以眉目传情,她会满足这色眯眯的小子便是。   一对原来互不欣赏的狗男女,因为大祸当前,两人必须联手对敌,竟因而又产生了一种微妙关系。   芳心,这一直利用色欲以获得更大利益的女人,依然乐此不疲,在她心中,还有一个名昌世的三品威武猛将薛无诀要好好对付,这丑八怪也许亦会为她带来一点好处。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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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大懒虫挑战     “天京酒楼”是大懒虫最喜爱留连醉酒的地方,这里的糖醋鱼甜而不腻,五加皮又香又不苦涩,是“皇京城”内的出色酒楼。   当然,也因为店小二大嘴儿的殷勤服侍,才会令客人川流不息。虽然因为芳心把“神皇怒潮”里的鱼都毒死,招牌菜糖醋鱼块没有了,但客人依然会点小吃,五加皮进肚,一样快意。   大嘴儿每每要苦干到深夜,故此必定在店内留守,以便于通宵工作,这夜当然也不例外。   不同的,只是今夜大嘴儿的嘴巴此平时更大,大得可以吞下一瓶酒,而实际上他也确是吞下了一瓶酒。   吞下整整一瓶酒的人,当然是个不再会动的死人,眼睛瞪大,就好像死得不明不白似的。   他明明是听得好清楚,要是看到穿上古怪盔甲的人走动,便立即打铜锣呼救。   杀他的人哪里有盔甲在身,他明明就是只穿上一般粗衣麻服,走进酒楼来买酒,自己又哪会料到这家伙会是敌人杀手!   杀掉了好大嘴的大嘴儿,头七便召来了陆魂及吴煞,这三名“三楼飞天杀”的杀手,依照名昌世的指示,当飞进了城里后,便在暗处先脱掉那“硬盔甲”,那就没有人会再注意自己。   三名乔装成普通城民的杀手,占据了已打烊的“天京酒楼”,从袋子里取出好大包药粉。   揭开每一坛酒的酒盖,把药粉倒了下去,混和那些香醇的五加皮,好得很,就这样轻易便完成任务。   名昌世要令城内大乱,动摇军心,一些进了城的“飞天杀”,会到处在不同的酒楼、市集等地方下毒,明天以后,全城各家各户有人离奇猝死,芳心的压力自然大增。   吃的、喝的都可能被下了毒,跟着才放火烧屋,在各家各户掳走小孩,吊死在树上,让全城民众活在恐怖气氛中。   这些手段会令“皇京城”的人惶恐不安,继而再来强攻,内忧外患之下,芳心便很容易崩溃。   最后,潜了进来的“飞天杀”会暗杀兵丁,穿上“穷兵”一样的战服,扮作守城,再伺机杀人,令军心乱作一团。   乱,绝对是这批潜进来当杀手的人最大之目标,只要“皇京城”乱,攻来的战力自然事半功倍。   头七、陆魂、吴煞这三个二十岁的青年,已先后潜进了七间酒楼下毒,就只有在这一间“天京酒楼”碰上了人,逼得一刀杀掉大嘴儿,还要把尸首藏在后院。   幸而天寒地冻,冰雪会封住尸首,不致太早腐化,否则让其他人得悉事情有异,便不一定会喝下毒酒了。   三人越过围墙,在漆黑的小胡同里小心翼翼前行,正要赶去市集,把所有菜蔬、水果、肉乾都渗入毒粉。   眼前一亮,银光乍闪,竟有“三楼飞天杀”正气喘如牛的走了过来,更提着大刀要斩杀。   头七等三人立时散开,连忙道:“他奶奶的死不了,还不脱下‘硬盔甲’,大笨蛋。”   来人得知原来遇上自己人,吁了一口气,头七上前替他脱去头盔,呼的一声,头盔未脱去,头七的头却飞甩掉在远处。   头盔缓缓甩开,“硬盔甲”内的竟然是春冰薄,带着鄙视、耻笑之色,春冰薄得意洋洋道:“我已先后斩杀了八个笨‘飞天杀’,看来就只剩你们两位,哈……你们脱下的,由我穿上,一样能引君入瓮,把你俩解决了,芳心皇后便要伴在床上任我玩弄十天八夜,哈……   好啊!”   好个春冰薄,得到芳心妙计之助,穿上了“硬盔甲”,把真正的“飞天杀”引出,果然有胆识。   剩下的陆魂、吴煞吓得一脸煞白,脸上皮肉抖颤,冷汗涔涔而下,都怕得要命。   春冰薄来了,疾冲而前挥刀,突然一声巨响,春冰薄的“硬盔甲”竟凹了一大片,腹痛难止,内息凌乱,禁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染得地上积雪一片嫣红,像是雪地上长出了花朵似的。   “他奶奶的,原来这小子如此有本领,今早围杀之时,早不该放过他啊!”   “全是你不好,说甚么无能狗种鼠辈,不必认真追杀,害了大哥头七的命。”   “你看啊,他的外表又哪里像个出色的人物。”   “这就证明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三楼杀手,在“九楼杀兵”中已是高手一系,春冰薄在武功修为上一直没有苦练,相比下只到八、九楼的阶段,遇上了三楼高手,未免相形见绌,别人要杀,也就难以抵挡。   掉在地上的大刀,被陆魂一手抄起,他先前的一掌已重创了春冰薄,要割下对方的头颅,看来一点不难。   吴煞也扪在春冰薄背后,挡住去路,前后夹击,就算如何聪明绝顶,这小子看来也难以逃生了。   “杀!为大哥报仇!”陆魂挥舞大刀,迎头劈下,春冰薄全身血脉贲张,心跳加剧,已决定也同时轰出一拳拼杀,好歹也打伤敌人,捡回一点点小便宜。   刀光森森,割入肌肤,但痛楚忽然消失,杀来的陆魂一双眼珠竟突然失去,大刀也被夺走。   吴煞抢上前杀去,急光一闪,哇的一声惨叫,他同样也被挖去了一双眼目,倒在地上惨嚎。   “师父,你回来了!”惊喜万分的春冰薄,发现以“夺目龙爪”挖去四眼目、为他解困的,赫然就是伍穷。   伍穷冷冷道:“快把他俩先收监再严加拷问敌阵情况,再命芳心到‘皇宫’来共商大事。”   这春冰薄真的好走运,伍穷与一众人从“剑京城”赶回来,碰上春冰薄陷于绝境,千钧一发,正好替他解了围。   伍穷、名昌世,终于迫不得已面对面冲突了!   旭日再升,杀声震天的兵马,似大海中惊涛骇浪,浪头一个接一个的向坚固礁石扑去。   不断冲击,要把礁石推倒,但礁石始终屹立不动,浪头过去,礁石又稳稳的露出海面。   二十万的大军,其中九万是“九楼杀兵”,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便攻破了“皇京城”   东门、西门,还撞破了城墙三个缺口,若非“穷兵”及时以满是刺刀向外的“塞门刀车”及“木墙”挡住缺口,名昌世的大军早已攻进城里,大事杀戮。   “穷兵”在伍穷的亲自带领下,又再重拾信心,伍穷多年来战无不胜,是“穷兵”心中的神。   以原来贫乏几被瓜分的小国势力,逐渐强大,更攻下“异族”一半疆土在前,再占尽“皇国”三十城在后。   只要伍穷大王领导,“天法国”的每一人都信心十足,任何杀战必然能取得胜利。   名昌世曾夸下海口三日便能攻破“皇京城”,因为时间一久,军中粮草用尽,他便危矣。   只花了一天半时间全力出击,果然大有成绩,只是要攻克“皇京城”,看来还须十天八日。   军中粮草只能足够两天之用而已,要是再攻下去,便要耗尽剩下来的所有食粮。那即是说,到时攻不破“皇京城”,所有士兵都要饿死在“皇京城”前。   那些留作撤退时食用的粮草,都吃完了便必须要死拼,再无选择或转圜馀地。   芳心的坚壁清野,绝尽粮水,果然令名昌世进退失据,难以一鼓作气,毫无后顾之忧的攻破“皇京城”。   伍穷、芳心、四“穷将”、十兄弟、春冰薄、风不惑,“天法国”的精英都在城楼上督师、观战。   杀退名昌世,是大家的转捩点,若失去“皇国”的一切,只剩下“天法国”原有的贫困,一切打回原形,“天法国”就难以在三国四族中冒出头来,极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名昌世、伍穷,只有一人可能是真正的大枭雄!   擂鼓声突然遏止,敌阵中一匹战马飞驰,越过了刚退下的“九楼杀兵”,是谁上来?   战马停在城楼之下,懒洋洋卧在战马上的,竟然就是莫问大懒虫,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向城楼上各人扫了一眼,打了个呵欠,才勉勉强强的倚在马上。   芳心再见孩子,内心当然喜悦万分,但莫问从敌阵而来,且安然无恙,那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字记之曰:‘问’,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难道莫问已与名昌世联成一线?   伍穷、芳心、风不惑同样惊讶猜疑。   莫问仰头向上喊道:“小铁头,你的肩膀在滴血啊,一定好痛了,还要作战,好苦呢!”   小铁头是谁?   伍穷、芳心愕然之际,不远处手持二十馀尺长“拐突枪”的十八、九岁秃头小子,好生尴尬模样,肩膊上中箭受了伤,这寂寂无名的小子,原来就是甚么小铁头。   “哈……以为你有铁头不易受伤,却原来保得住头顶,肩头可就不甚坚硬了。”   莫问无聊闲话,倒把伍穷等弄得一头雾水。   大懒虫再伸了个懒腰,又向上喊道:“陈九尾,看你满眼通红,当然是两天两夜没睡过觉了!”   小铁头的身旁,一个二十岁的“穷兵”,双目通红,眼圈比墨还要黑,当然是很久未曾好好安睡之故。   莫问不待众人回话,便摇首叹息道:“唉,‘九楼杀兵’也好不了多少啊!”   回头向沙场一指,满地都是战毙被射杀或从城楼坠下死去的敌人,尸横遍野,满目皆是。   “为啥大家都要舍身弃命,痛的痛、苦的苦、死的死呢?”莫问低头慨叹,甚是欷歔道。   伍穷突然朗声说道:“两国相争,弱肉强食,不是我死便是你亡,强者败更强者胜,千古不变,又有何值得感慨!”   简单不过的道理,莫问早应该明白,但他却失笑了起来,看来却是不尽同意。   莫问抬头道:“伍穷大王,我想再问,要是小铁头、陈九尾,还有你身后的张鬼仔、任贤风、朱一飞……他们哪一个因战争而牺牲了性命,你还会争战下去么?”   伍穷冷冷道:“这个当然,朕要争霸,当然有‘穷兵’会牺牲,谁死去也不碍朕大计。”   莫问点头道:“应该,应该。只是……若死的是伍穷大王,这场战还会继续下去么?”   如此一问,当下一片鸦雀无声,良久伍穷才哈哈大笑道:“当然,当然,要是名昌世战死沙场,此杀战便分出胜负,杀下去也毫无意义,当然不必战斗了。”   莫问竟然拍起掌来,笑道:“好有道理,明白了,明白了,这痛苦的攻守大战,其实只要名昌世或伍穷大王随便一人战死,便算是分出胜负,大家一众战兵也毋须受伤受苦,甚至牺牲性命。”   “好奇怪啊,怎么两位不乾脆来个公平决战,决个生死,既然目的只是分出谁来当真正枭雄霸者,简简单单的对泱不是更直接么?又何苦你攻我守,残害无数无辜的战兵和百姓啊?”   脑海彷佛突然炸响,周围立时变得一片死寂,莫问的“道理”似是而非,却又似非而是,究竟是“真理”还是“歪理”?   究竟应该如何了结双方杀战?   莫问笑着问道:“伍穷大王,名昌世已接受了我的建议,愿意跟你单打独斗决战,以作一切了结方法,大王会下来,在一众‘穷兵’见证之下,把他杀败么?”   城楼上,“穷兵”的每一双眼睛,都不期然凝视着他们一直奉为天神般的大王伍穷。   这位曾挽救了“天法国”,又一直提升“天法国”势力的非凡大王,他会勇于接受挑战么?   没半分踌躇,不作一点犹豫,伍穷站在女墙之上,神采奕奕,迎着暴烈的日光,笑道:   “好,朕便当众杀败名昌世,免我‘穷兵’为此战而多受苦难,显我伍穷神威!”   说罢,立时欢呼声震山撼地的似惊雷涌来,每一个“穷兵”,都为他们敬爱的大王喝采。   伍穷要证实,他绝对是能肩负重任的大人物。   城下的莫问也为伍穷鼓掌,不退缩、不怯惧,勇于挑起大任,这才是一代枭雄。   伍穷、名昌世,决战吧,你们都是值得尊敬的大王。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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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一拳天下响     天雷忽起,大地摇撼似浮若沉。   天上雷电闪,一道道强光,裂苍穹而出,震苍生而鸣。   地上狂飙忽起,犹如怒龙从地底之下裂土而起,直上九天云霄,再飞越万里,无所匹敌。   “皇京城”外霹雳夹着百万金鼓之声,震得人耳鸣心悸,目眩神昏,天地是否也为两大高手之战而雀跃?   数百步之外,排有二十万一层又一层的“九楼杀兵”、“神武大军”,城楼之上,有“穷兵”、“天法国”战兵,挤得满满,尽都为自己崇拜的大王欢呼鼓掌。   这一战,必然有一人成为新霸主,也就有一人黯然失落,甚至败亡当场,就如流星般陨落消失。   伍穷站于城楼最高处,迎风而立,电闪不断在他身后飞越,更显他如天神般高傲、自负。   名昌世又搭建了一个比城楼更高数倍的“观星台”,说高高在上,名昌世当然更胜一筹。   伍穷、名昌世之战,将在武林上留下永不磨灭的纪录,绝对成为后世人所称颂的大事。   伍穷一声尖啸,身形一晃,如大鹏展翅般弹了下去,这一弹向上剩空而起,破空划出,要先把“观星台”上的名昌世打下来,让他明白,他绝非高高在上。   飞纵扑上,右手五指急张,运爪使出“夺目龙爪”,比当日对战小白,伍穷的功力又增进不少。   龙爪五指,分别射出刀风、刀气、刀光、刀芒、刀劲,一样的凶戾诡邪,疾劈斩名昌世。   伍穷这一招已隐藏五种攻力,预先封死了名昌世的前、后、左、右、上各方退路,逼他硬拼。   名昌世竟然合上了眼,不徐不疾、不急不乱,也一样的弹上前迎招,全身扭转急动,化作了一个漩涡。   甚么刀风、刀气、刀光、刀芒、刀劲,一下子全都尽卷入了腿劲漩涡之内,宛似泥牛人海,半点效用也没有,像是突然间消失殆尽,世间上就只剩下名昌世的腿。   漩涡打进了伍穷的胸膛,击得胸膛瘪了下去,伍穷当然痛,但在最痛时却竟然出招。   自己最痛时,也就是敌人攻得最“尽”、最难回防的一刻,故此“夺目龙爪”轰出“爪风”。   五指屈爪,破空四射,夺目来了。   长空活像被抓开五道裂痕,只要夺去敌人双目,那便有本有利,胸膛上的痛也就值得了。   名昌世依然没有睁开双目,以脚挑起一条“沙鞭”,冲散了一阵阵爪风,再又卷抽起“沙鞭”,直缠上伍穷手臂。   如具有生命力一般,“沙鞭”卷住了伍穷手臂,把肌肉勒得凹陷束紧,截阻劲力传吐。   伍穷勉力抽出胳臂,皮肉一片血肉模糊。虽然伍穷只得一臂,惟是名昌世只用双腿,又毋须张目,已逼得伍穷处处受制,明显的占尽上风,把伍穷压住。   盛怒下伍穷腾身飞升,半空中暴喝一声:“败刀!”   城楼上的春冰薄立时疾射出“败刀”,脱鞘而出,惊虹乍现,破空而至,伍穷接刀立时斩出一连几个变化。   变化中包含着矛盾、冲击、惊惶、突破,刀法快得迅捷无伦,容不得思索,亦都无从喘息。   名昌世陷于如狂涛暴涌的刀网中,霎时间全身都被割伤了入肉二分共二百处,刀法只伤皮毛,最难挡闪。   这就是伍穷的“后患无穷”刀招。   先在敌人身上尽量割伤,再以一招逼出最暴烈的劲力,引爆所有伤势,敌人自然重创。   刀法如一道岁月的梦痕,因为用刀的伍穷,又提升了刀招,令招式在挥洒之中添上灵气。   灵气是来自伍穷从卑微的身分到今时今日大王尊贵地位,从中经历的无奈、感受,全溶于刀意中,紧握要诀,都是快若迅雷,急疾如电,从平凡到尊贵,一雷天下响,快得令人难以想像。   刀法一样的快,刀伤增加也同样的急疾。   一眨眼间,惊震、豪迈、霸狂,贯连串起,人影晃闪,恍若冲天而飞直上天庭,挂于半空成为光亮的星。   星闪闪,刀光闪闪,从第一刀到第一千刀,都是那么畅顺无阻,就似是如入无人之境,挡者披靡。   伍穷把自身的一飞冲天感觉尽溶于刀法中,一直以来,都是万事顺利,遇强挫强,遇阻破阻。   从无到有,从黯然到光芒万丈,原来只要自己不小觑自己,敢于承担,上天对他好公平,自己本来就是不平凡。   刀光、杀气变得愈更凶悍,一阵阵狂喜来到了,连天下第一高手皇玉郎也是手下败将,名昌世,你又算得是甚么!   已挥出二千刀,削割伤名昌世二千道血痕,“后患无穷”掀动所有刀伤的最后一刀来了。   二千刀伤同时爆裂破开,名昌世就再也不能称霸。杀力无穷,得意非凡的一刀,十八成功力斩下。   大地忽然闪出一道强光,穹苍咆哮怒吼,伍穷的“最后一刀”正猛然斩下之际,一直闭目的名昌世突然抬头怒瞪,目光接触,就在闪电的同时,他的拒杀反诛,也在雷轰破响的同一时间。   一股无形而又无匹的罡气,自名昌世的“霸拳”迸射而来,五指紧握,心神合一,要天地为他的绝学而惊震,要穹苍为他的杀力而欢呼。一拳,却有六层劲气,不同的劲气。   先是勇猛的煞气,破碎“后患无穷”的张狂。   再是精进的罡气,粉碎“败刀”连绵杀力。   又见锐烈的元气,吞噬伍穷疯狂斗志。   更有刚正的真气,直捣敌人霸傲心找。   继而狂炽的正气,灭绝一切无聊幻想。   最终充沛的杀气,结束一飞冲天的梦!   “霸拳”,集六层劲气,合煞气、罡气、元气、真气、正气、杀气浑成无可匹敌的“霸气”。   “后患无穷”力量完全遭吞噬反震,“败刀”飞脱射上半天,由高处坠下,每一人都看得好清楚,它,已扭曲弯败。   就像从前伍穷被刀锋冷所败一样,“败刀”又回复昔日那般模样,弯折重创,不成刀形。   拳劲震入伍穷体内,若非有“败刀”挡去大半杀力,恐怕已受伤极重,难有力再战。   “霸拳”,这就是名昌世最自恃的无敌神功。   伍穷退了三步,又再退三步,终于也吐出一口血来,才勉强稳住阵脚。   名昌世彷佛全身都在燃烧,身上闪闪发光,哈哈大笑的再逼向伍穷,带着无尽霸盛狂态杀上。   伍穷要挡,名昌世却已拔升而起,双腿踏踢伍穷身体弹上,竟像攀山越岭一样,双腿踩在伍穷肩膊之上。   “哈……你是大王,我名昌世便是太上皇,伍穷啊,你又岂有盖世霸气提升为号令天下的霸王?你,只是微不足道、因时而起的小人物,从前一飞冲天只因时势,我来了,你只好下去!”   千斤压力自名昌世的双腿踩肩透体传来,伍穷骤感狂猛力量涌压,双腿被迫直插深入沙土,竟已及膝。   提爪上攻,名昌世一脚挡卸,另一腿再踢下,不断把伍穷压得更深入沙土,霸气狂盛。   每踩一脚,天雷竟同时炸响一次,伍穷一时之间摆脱不了,不消片刻,身体不断向下沉去,沙土已近胸膛。   十四道杀气从城楼倏然抢向名昌世,四“穷将”、十兄弟都忍不住杀上去救。   没有爆发杀战,名昌世飘然而退,只让伍穷乘时拔身而出,不致受“活活埋葬”之辱。   伍穷脸色陡地全然煞白,几近透明。   这是他这十年间所受的最严重挫折,好明显,名昌世更胜他,优胜劣败,伍穷败得无话可说。   城楼上的众多“穷兵”、战兵,都垂下头来默默无语,失望得不得了,内心充满无尽痛苦。   原来,事实告诉大家,伍穷并非不败神话,“天法国”还没有不败之神,仍只是勉勉强强的维持势力而已。   从前的傲气、斗志,一下子都化为乌有。   垂头丧气、斗志全失,此时此刻就算名昌世一个人来攻“皇京城”,也极可能破城攻陷,没有斗志又如何能再战下去。   “隆”的一声天雷再响,天地全为惊雷照亮,苍白透明,所有的光都似是照向名昌世身上。   只有凄厉的黝黑,留在伍穷四周。   名昌世狂然喝道:“伍穷,你还没败!”   忽然而来的一句话,又似是有三分玄机、三分良机、三分转机,究竟话语中含有甚么意思?   名昌世傲然道:“伍穷,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与四‘穷将’、十兄弟联手,十五人决战我一人,能把我挫败,我也甘心退兵,把二十九座城池双手奉还,你敢再向我挑戟么?”   狂傲疯痴的提议,简直如癫痴狂,一个名昌世对战伍穷、四“穷将”、十兄弟,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皇玉郎,也无绝对的胜算。   名昌世疯了!   但,这的确是一个“契机”,只要联手杀了这疯狂霸者,又岂止能夺回二十九座城池。   当名昌世被杀,“武国”已无人能称霸,只要伍穷一举攻克“武国”,天下岂不就已到手?   原来四国之中,已有其三在手,兵力一时无双,雄霸天下自然唾手可得,好吸引人。   十五高手决战一个名昌世,只要抵挡得住他的“霸拳”便可以了,战胜机会极高。   就像一个太吸引赌徒的赌局,一赔一百,不禁命人犹豫不决,难以下定决心。   一直没有注视杀战发展的大懒虫,闲闲的走至娘亲芳心身旁,递上了一杯水。   芳心闷闷道:“伍穷一败容易东山再起,但一败再败,那就必然一蹶不振,永难翻身。”   大懒虫不停的点头,却是无动于衷,活像早对一切战局已料,只轻轻浅笑。   芳心道:“你认为伍穷大王会答应再战么?”   孩子莫问偷笑道:“娘啊,这个当然了。”   芳心道:“当然?为甚么会当然呢?”   大懒虫又再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道:“若伍穷不会应战,我又怎会预先向名昌世作此提议呢?”   惊雷乍响,芳心的手也同时抖颤起来,一切一切,原来是孩子莫问在背后摆布。   “一字记之曰:‘问’,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身旁的风不惑、芳心,都不约而同在脑海中闪过了一样的句子,难道,名昌世已与莫问联成一线?   突然,不揖的莫问站在女墙之上,向数百尺之外的敌兵阵营挥手,一个俏丽大眼可人儿,也回应挥手。   她,便是莫问的好知己,名昌世的女儿--彤梦。   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的同时,伍穷的话声来了。   “好,朕接受阁下美意,咱们师徒十五人,向你挑战!”伍穷终于答应了,押上最后注码。   笑,名昌世鲜有的在笑。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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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斗转星移格     天昏黯灰沉,大地吹起逆风。   风卷云动,飞沙走石,吹得每个人都睁不开眼来。   当然,大风却未令人却步,原来观战者,没有一个愿意离开、没有一个被烈风吹走。   心头都似是压下了一块沉重的铅,沉得不想动弹。   伍穷、四“穷将”、十兄弟,呆呆凝望着浅笑的名昌世,忍不住有点过了份的崇他的目光那么厉烈、那么可怕、那么凌厉,厉光一闪,像是已跟天地化为一。   此间的名昌世,不单止霸,而且……有点似神,不可思议的昂傲,透散出他一直在武林的神秘莫测、名慑天下、绝世武功。   从小便接任“杀手楼”成了秘密楼主,高高压在超一楼杀手刀锋冷之上,名昌世一直就是一个谜。   天下五大高手,以“曲邪”皇玉郎为首,只是,又有谁曾见识过名昌世的武学?   神、魔、道、狂、邪,从没有一人跟名昌世一战,谜一样的杀神,究竟是否真的排在五大高手之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绝对是极重要的,但碰上了名昌世,这样的设想必然成空。   他归隐了十多年,莫测高深,耐心守候,为的就是今天。   别人都不断拓展势力,招揽智者、才人,为自己效劳,奠定江山,每位大王都智勇双全,各显奇谋。   伍穷,有芳心、神相为他筹谋。   小丙,有笑天算在背后策划、用计。神长大老,本身就是诡智千秋。   刀锋冷、药口福、余律令,每一人都有智者在旁献计,就只有一个名昌世,他从不用计。   他只相信实力,就算中计又如何?实力,能助他破开一切诡计,甚至,他愿意自投罗网。   大敌当前,十五人都屏息静气,要是名昌世有冒渎之心,必然要付出好重代价。   狂傲的名昌世,接受了应该“联为上策”的大懒虫意见,狂霸枭雄,只是杀败伍穷并不足够,要是能一举彻底压倒伍穷,天下人从此便有了确认,中土霸者第一人,当然是名昌世。   最狂暴、最猛烈、最凶狠、最歹毒的攻势来了,伍穷从上而下,四“穷将”直捣前、后、左、右,十兄弟主攻二十大穴,十五人加起来,似是五个伍穷,处处抢进,招招拼死。   五倍于伍穷的杀力,怎可能有人取胜?   卷起了拼杀漩涡,杀名昌世!   名昌世忽地拔升冲天,却任由伍穷一掌轰向天灵,剩下四“穷将”、十兄弟也换气星招,各自打中了目标。   换来是狂吼怒嚎,依然继续拔飞直射上天,一个天雷电闪,电殛破空劈下,名昌世被重重轰中。   半空中的霸王却狰狞狂笑,身体吸纳了电殛能量,双臂俯冲向下,挥出电击,破杀向十五人。   极快、极速、极限,教大家震怖、惧骇,伍穷也悚然,十五人只好联成一线,一同截击雷电一击。   只听得“噗、噗”连声,每人身上的衣衫,如同碎花蝴蝶一般,四散飘飞,上身衣服全给粉碎。   十五人合力,竟也挡截了不了名昌世一击。   正在犹豫之际,名昌世双臂急卷旋风,一吸一吐,把原来已碎成片片的衣衫卷来,再打在众人身上。   伍穷连退三步,其他十四人,却退了十步方能定住身形。   满意的笑容自名昌世脸容上流露出来,因为伍穷胸腹上的“俞府穴”、“中府穴”、“灵墟穴”……合共二十八个穴道,皆渗出了一点红,似是点点红云,羞的艳、怯的美。   一击四百二十点血,十五人,每人的不同二十八穴道,皆有二十八点血,碎布刺伤而渗出的血,有点刺痛。   伍穷暗运劲走了三大周天,血气畅走无阻,倒也不大明白名昌世为啥有好诡异满足的笑态。   名昌世一吐一吸,四周气流急窜扯动,双掌一推,气劲拂向伍穷躯体,暴喝了一声“斗转星移格”!   伍穷有感觉了,体内原渗出血的二十八个穴道,竟随气劲拂来转动,扯拉气血翻腾,剧痛爆出,五脏六腑都似被突然扭曲,绞痛不断,名昌世竟能拨乱他体内穴道?   只见原来的二十八点血光翻乱转移,在原来并非穴位的位置定了下来,体躯内肠脏血肉,像是一块被扭紧的布巾一样,绷紧扭直,痛得伍穷也抵受不了。   名昌世冷冷道:“七杀星向着对宫的天府星,七杀星守命宫,没有煞星冲破,是为‘七杀朝斗格’!”   伍穷闻言大骇,他从来对星宿、天象皆无甚认识,惟是经“万寿无疆”一役,小白解开了“斗室”之谜,也就对此有了一点概念,名昌世所述的,明明就是星宿、命运的相关形容。   名昌世严正道:“人生命不同,斗数定吉凶。本皇苦修‘星命术’三十载,以上天百馀星曜来推断人生吉凶。以紫微星为首,创此能在人体内移二十八大穴排成不同格局之‘斗数杀局’,且看我斗转星移,掌握你阵前命运,要你们一败涂地。”   斗数是中土最古老的古星术之一,跟紫平八字四柱推命术一样高深莫测。名昌世借用其中变化,竟化成武学,以天方化人力,当然杀力无穷,也是初现江湖。   斗数的基本原理是将人生所发生的事项归并为十二宫--命宫、父母宫、福德宫、田宅宫、事业宫、交友宫、迁移宫、病厄宫、财帛宫、子女宫、夫妻宫、兄弟宫。   赋予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官位,再以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将诸星曜纳入十二宫内,藉星曜本身的特性,以及星芒强弱来判定诸事吉凶。   以二十八主星先排,当星曜排于不同“宫”上的位置,便会形成不同格局,也就断定出命运吉凶来。   名昌世先在敌人体内刺伤二十八个穴道,以“斗转星移格”来转动移穴,敌人身体穴道依据他的喜好而调动重新排列,形成吉凶不一的格局,也就同时带来体内的极痛极苦。   穴道飞驰,会扭曲体内气血,摧毁提气劲力,对敌者完全任由摆布,丧失顽抗可能。   只见名昌世狂舞气劲,扯动气流扭转四“穷将”、十兄弟体内穴道,排成不同斗数格局。   “马头带箭格”,七杀、破军、贪狼在午宫守命,再遇擎羊星同宫。毛产胸腹上格局形成,头痛欲裂,倒在地上不嘶呻吟。   “日月夹命格”、“贪武同行格”、“巨日同宫格”、“月生沧海格”、“命无正曜格”……   二十八穴,代表着紫微、天机、太阳、武曲、天同、廉贞、天府、太阴、贪狼、巨门、天楣、天梁、七杀、破军、文昌、文曲、左辅、右弼、天魁、天钺、天马、椽存、擎羊、陀罗、火星、铃星、天空、地劫,合共二十八主星。   有形无形、有影无迹,已全拘束、约制不住的“斗数杀局”,气动穴走,在伍穷等十五人体内锁成不同格局,带来摧毁性的痛,每个人胸腹之上都凸出血痕轨迹。   裂肤破肉的可怖“斗数杀局”深深烙在众人身上,截断反击提劲之力,名昌世一举便杀败十五人。   单以个人惊世修为,以一败十五,名昌世,终于显露出他的霸王本色,教伍穷、“穷兵”尽低头。   芳心突从城楼下来,走至名昌世前道:“甘拜下风,‘皇京城’双手奉上。”   名昌世没有回话,他已握住先机,只要立即杀掉伍穷等人,甚至是“天法国”也必然唾手可得。   芳心没有说甚么,走到伍穷身旁,在耳畔说了一些话,奇怪的事便来了。只见伍穷吸一口气,以新气转走二十八大穴的“杀局”位置,竟一下子破开锁困,化解了“斗数杀局”。   胸腹上的裂纹血痕也同时消失,伍穷如是,其馀的四“穷将”、十兄弟也一样消解了“斗数杀局”。   不同的“格局”,以不同的先后走穴法破开,芳心一一在各人耳边说明,依着运气,果然能相克化解。   名昌世要再进一步歼灭敌人,已失先机了。   抬头向城楼上一望,依然在遥对着彤梦挥手的莫问,眼神一转,向城下的名昌世扮了个鬼脸。   这小子,竟能一一破解“斗数杀局”,告予芳心,由芳心来为各人化解过劫。   名昌世凝视着可恨的莫问,正怒火中烧之际,心中却又升起了一句话:“联为上策。”   笑莫问,好难应付的家伙!   一场杀战,“皇京城”终于陷落,伍穷辛苦得来的“皇国”三十城,与及一切利益,都一并被名昌世夺去了。   从此三国四族,“武国”的名昌世与“神国”的神长大老平分春色,称霸领导,伍穷的“天法国”又被打回原形,只跟四族不相伯仲。   而小丙、小黑、皇玉郎联成一线的新势力,已不断扩展,足以成为第八大势力。   中土形势看来只是经过重新调配,但名昌世这不世枭雄的崛起,将不断逼人归附,最终必然挑战“神国”。   伍穷回归“天法国”,依然是欠缺资源,民不聊生,要再度奋发如何能运转乾坤?   当然,中土大地还要面对小白再战江湖的“铁甲兵”,与及“天皇帝国”的报复侵略!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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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慈悲一刀了     “天皇神宫”内的“神乐殿”,就只剩下朱不三、朱小小父子,对战暗器之王小池忍忍,与及那不男不女的平安小丑。   左拧右扭的娇俏平安小丑,又移步攻来了,朱小小极力收敛心神,小白的提示一直在脑海中盘旋,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自身快速反射感应力”,如何才能会有?   平安小丑满有信心的嘻笑道:“小心了,小心唷,我要摘下那话儿,咬碎吞进肚里,以形补形,呵……说不定我的也会长大一点呢!”   那眼前飘忽疾动的诡异身法,比朱小小快得多,每每在对方攻击得手之后,自己才有“感觉”,跟着才反击,就是那么一点点的迟延,敌人得了先机,朱小小便任由摆布。   又来了,平安小丑的手又非礼朱小小了。   并不急于去杀,平安小丑快乐嘻笑的在敌人身上摸个够。有时摸摸屁股、有时吻一下大腿、有时弹一下耳珠。   尽管都不会伤痛,但只要他突然狠下杀手,朱小小能挡得了么?摸呀摸,似是急电运转,朱小小一直追着那种讨厌的贱格感觉,但依然慢了少许,人影晃闪,刀光追不了,总是没奈何。   “哇!”,突然平安小丑叫痛跃开,他的额头,竟有鲜血淌下,血痕是朱小小一刀割下的。   惊骇莫名的平安小丑,一双眼瞪大,凝视着同样傻愕的朱小小,搞甚么鬼,怎么突然而来的一刀,竟能斩伤平安小丑。   终于刀法追上来了,为甚么?   平安小丑大惑不解,但朱小小却在笑,有点眉目了。   “自身快速反射感应力”,对了,明白了。先前伤敌的一刀,是因为那平安小丑一时不慎,太乐极忘形而摸到原已受伤脖子的伤口,那种痛楚感觉教朱小小的反应飞快而来。   感觉、反应?   对了,原来每一个人对不同的感觉,都有不同程度上的反应,你愈讨厌某些感觉,愈是抗拒,便会逃避,反应也迟钝起来。   反之,某些你熟悉的感觉,就是因为太熟悉了,故此反应会好快。朱小小对被抚摸的感觉抗拒,自然难以提升自己的反应速度。反之“痛”的感觉熟悉了解,反应便火速而来。   平安小丑触碰到他的伤处,好自然他便挥出比原来更快捷的刀,伤了敌人。   “哈……自身快速反射感应力,我明白了!”捉刀舞斩,瞧得平安小丑也呆住,瞪大眼目不敢相信。   这小子在斩甚么?他距离自己三丈之远啊!   朱小小的刀,没有伤平安小丑,他先割得自己全身是刀伤,继而才杀向平安小丑。   刀光笼罩下,平安小丑又急转疾走,围住朱小小先摸后攻,但可怕的刀法来了,每一刀都不比平安小丑的身法慢,只要朱小小感到痛,他的刀便同时斩到。   当平安小丑终于明白了朱小小令自己全身满布刀伤的原因,他的身法已慢了四倍,这个当然,他已被斩了三十八刀。   最后的一刀,贯穿了他的胸膛,痛楚维持了不太久,平安小丑便已气绝身亡。   另一旁的朱不三,口腔之内“十肉针”直窜上脑门,伸手入口去扯、去拔,却都徒劳无功。   朱不三也不再烦,暴喝一声,只好把自己弄得比原来更丑。二话不说,大肉掌拍轰脸庞,打得自己血肉模糊。   掌力雄浑,已游上咽喉的“十肉针”,一下子被震射飞出,穿破脖子皮肉,掉了出来。   化解了危劫,惟是小池忍忍并不缓住攻势,身上有甚么样的暗器,都一一疾射钉在朱不三身上。   当朱不三震飞出“十肉针”时,身上已钉上不同形状、大小不一,甚么类型最古怪的暗器都有。   身体每一部分都被暗器刺钉住,朱不三犹如一头长满怪疮的极丑肥猪,难看死了。   小池忍忍身上还有三千件更微小的暗器,他深信只要朱大头的战斗力减弱,再射出剩下暗器,定然可以把原来朱不三身上的暗器,撞击入对方体内。一下子身体内堆满暗器,这丑八怪死定了。   暗器,无敌的暗器,一直是小池忍忍所恃绝艺,朱不三如何能战,答案是“明器”。   当小池忍忍挥射出剩下一千件暗器同时,竟碰上了明器,朱不三以明器来挫暗器,小池忍忍讶然呆住,一时间无法应变。   这明器,明显得很,一大团急射而来,圆滚滚的,表面都是刺尖。朱不三竟把自己扭曲成球体,弹射攻向小池忍忍。   所有一千件暗器都钉在朱不三身上,这“明器”又多了一千刺尖,如流星飞射疾冲撞中讶然失色的小池忍忍。   全身骨头少说也碎掉了三分一,小池忍忍的忍痛能耐极强,但所遭受的裂痛比撕心裂肺、肠穿肚焖更惨烈百倍,焉能不叫痛!   明器把暗器之王撞上半空,轰破开屋瓦顶,朱不三怎会放过掳去桃子的贱种,脚下一点,又跃上殿顶追杀。   甫穿越出来,只见那小池忍忍原来已取来了先前东忍飞降下来用的“铁翼”,努力拍动,直奔急走,要腾飞逃去。   发狂的摇动双臂,迎风急奔升高,成功了,小池忍忍剩空飞呀飞,及时拔升远去。   “挑你奶奶的,我朱不三会让你逃走么!”火速向前追去,提手五指急劲一抓,朱不三要抓下那小池忍忍。   抓到了,下来!   五指擒住猛力一扯,好可惜,甩断掉了,真讨厌!   只见小池忍忍在半空中飞翔而去,却是大呼叫痛,血水从下体不断涔涔滴下。   朱不三张开五指一看,他妈的,好抓不抓,竟抓扯下那贱种的那话儿来。吐了一口唾液,再扔在地上一踩,立即变成了烂肉一团。   朱不三不屑的骂道:“只得二、三寸,失去和留下也差不了多少吧!”   “神乐殿”外的厮杀也随小池忍忍的逃去而开始平静下来,不断增援来到的武士把东忍一个一个斩杀,很快便杀个清光。   朱不三呆呆望着飞翔逃去的小池忍忍,他好担心桃子的安危,她,会受到伤害么?   神山八代父子也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了,究竟,这“天皇帝国”的大权之战,最后鹿死谁手?   离“天皇神宫”“神乐殿”半天脚程的“南禅寺”,是天皇必须及时赶去的安全地方。   一休大师、不动明王与及一百馀僧兵,足可以抵挡江川十兵尉及那德川神风。   只要挡得住两人一阵,大批护驾的“平安贵族”及武士赶来,死的绝对就是对方。   故此,天皇与护驾的歌舞伎将军,必须在十兵尉追杀到来之前赶至“南禅寺”。   天上细雪飘飞,被追杀的天皇却不感孤单寡寂,反而有一阵暖意,像一阵咫尺天涯的风,原来飘走,此刻确又暖在心头。   天皇淡淡道:“还是你最值得本皇信任。”   从侧面看去,歌舞伎将军的脸颊上,流着花了玉颊的泪,那种原来熟悉、却又陌生的美,教天皇的心乱得七零八落。   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颜容,在少女的眼眶内侵占,紧紧咬着下唇,那种纯真的美依然仍在。   突然背叛江川十兵尉的歌舞伎将军,本来是冷冰冰的,跟严冬的冰雪一样,只是,在天皇身旁,却是娇媚得像艳红的花,身子软若柳絮,教任何人都怦然心动。   歌舞伎忍住泪水淡淡的道:“能有一天为天皇献上奴家一分力,是我的荣幸。”   天皇笑道:“你这小可爱,彷佛就还是昔日在‘皮肉学殿’一样,还是那么娇弱可怜。   歌舞伎啊,你已贵为将军,又是天下歌舞姬敬仰的了不起人物,可不能太心软呢!”   歌舞伎笑了笑,抹去了泪痕,轻轻道:“从奴隶转为官武,又再提升成为威震一方的无敌战神,贱妾若非得天皇暗中相助,永远只是一个任由客人摧残的歌舞姬,又岂会有今日的出人头地?”   天皇竟吻了吻歌舞伎的脸颊,笑道:“你的心里还惦记着本皇那已很好,我苦心经营,安排你成大器,在那江川十兵尉身旁当上大红人,今日终于得到回报了。”   歌舞伎道:“只要能为天皇效犬马之劳,贱妾必定尽力而为,一切是贱妾必须回报天皇大恩的。”   就似相依为命,又像同病相怜,天皇与歌舞伎原来早已关系密切,是天皇刻意布下的重要棋子。   这回江川十兵尉等入京动杀机,当然也是歌舞伎及时通风报信,天皇才得悉毒计。   只可惜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一直表现得忠心耿耿的神山八代,竟然早已秘密跟江川十兵尉达成协议,导致险些儿功亏一篑。   失败并不可怕,只要能再提刀拼杀,把一切叛徒歼灭便是。天皇幸而早有安排,“南裤寺”有心腹百岁一休人师坐镇,他在秘密的安排下,已握有无人得悉的二十万“僧兵”。   由他出兵先把“神山藩国”打下,再联合天皇武士,一定可以把叛乱的“神山藩国”铲平。   行行复行行,快到了,“南禅寺”就在前面。   “天皇,你身上有雪,不冷吧?”极为关心天皇的歌舞伎,知道天皇受了重创,关切问道。   “哈……这又算甚么,就算变成了前面两个雪人,本皇也不会冻伤呢!”天皇突然惊觉,怎么在空荡荡的寺门前,会堆起了数十个雪人来,而且都有七尺高,好奇怪。   更奇怪的是雪人会动,还会射出软剑杀人。   歌舞伎中指弹射刺劲,荡开了剑,先护佐天皇,但同一时候,四方八面的雪人都同时滚了过来。   被雪霜封密的雪人,滚聚在一起,竟又溶成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雪球,歌舞伎点头道:   “百人一诛!”   果然,“南禅寺”门前,闪出了最讨厌的两个人,笑容好狡滑,阴阴森森,令人反感。   十兵尉、德川神风因为没伤在身,还是比天皇二人早来一步,在“南禅寺”前截住了他们。   十兵尉冷冷道:“好可惜,那些惨死的僮仆,都变得枉死了!”为免节外生枝,一声令下,“百人一诛”裂开,德川神风跳入了这个大雪球之内,疾滚冲杀向天皇。   歌舞伎也不答话,从身后抽出那巨弓神兵“风流”,狂吼拉弓,全身肌肉突然隆起,变成纠结奇厚的肌肉人。   拉弓射空,一道火光劲气射向“百人一诛”的大雪球去,竟把大雪球射个稀巴烂爆散,血肉骨屑全飞甩震碎,只剩下德川神风一人,仍安然无恙,呆呆站住。   “风流”这“一休七绝”神兵之一,把德川神风吓傻了,他内力很好,是一百人中唯一未死的。   但在千钧一发战斗之中,又岂能呆住?“风流”气箭又来了,完全穿透德川神风身体,裂破碎身。   “百人一诛”的情况也同样发生在德川神风一个人身上,身体分裂碎成刚好一百份,死得不能再死。   “风流”下一个的敌人是江川十兵尉,但歌舞伎并不怕,因为“南禅寺”走出了及时而来的救兵。   手执用锦绣布帛包裹着的窦贝,一休大师与身后不动明王,已越过了十兵尉,挡在天皇身前。   十兵尉冷冷道:“大师要阻我杀天皇,执掌‘天皇帝国’?”   一休轻轻点头,十兵尉的火袍飘扬,笑道:“大师正好一百大寿,闻说已铸造了百岁神兵,当然就是手中的宝贝吧,今天我且有幸见识,总算是大开眼界。”   此时,小白亦追赶而至,江川不死没有同来,小白见形势大好,也就吁了一口江川十兵尉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败涂地啊!   锦绣布帛缓缓释出厉烈的艳红,小白也曾见过神兵皇者之剑刃,只是今日再见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感受。   绝情的光,无情璀璨,森寒的厉烈,锐猛的剑气,教任何人为它的现身而心动。   皇者之剑刃,只配皇帝执在手中杀人,他要杀,谁又能挡!   三分震怒、三分惊艳、三分狂傲,不可一世的霸气凛然。   该死的人立即死掉,该杀的人立即杀死。   从额头到胯下,一分为二,一阵清脆的碎裂声菩,皇耆的剑刃毁灭了它的第一个生命。   天皇的尸首裂开倒在地上,除了一休大师、不动明王,谁都讶然惊呼,不能置信。   一休笑道:“很好,天皇死了,我手握皇者之剑,自然就是“天皇帝国”的新天皇。”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   KUO 扫描,雨思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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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霸权解放改     江水滔滔,风烟平阔,凉风萧萧,雕菊吐艳。   这里是活力的源泉,暮气的蒸笼,名利的温床,杀恨的深渊,太多太多的人曾为“他”   流过血。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皇城草未凋,三十八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相传昔年仍是皇玉郎当大王时,于月夜偕宫女三十八人,走访城中三十八桥,桥上吹箫合奏名曲,绕梁三日,传为佳话。   桥以曲扬名,曲因桥传诵。每到秋日降临,月夜当空,必有人仿效当年“曲邪”皇玉郎抚箫弄音,有的当然是为了一些打赏;但不少却是慕名前往,吹箫独奏以圆雅兴。   “三十八桥千步柳”、“三十八桥歌吹遍”,真箇如诗如画、如管弦丝竹,吸引无数游人慕名纷至沓来。   三十八桥分布城中大小市集之间,是前往“皇宫”必经之路,正是“两岸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至宫。”   一路上,有吹箫亭、玲珑花界、登天楼、皇画阁、挥毫谷,其中登天楼与挥毫台遥相呼应,飞蕞丹槛,金碧辉煌,尽显“皇朝”昔日宫廷气派,是昔年皇玉郎为皇上皇祝寿而建。   初春逢雨,风雨潇潇,细雨,三十八座小桥缥缈于雨雾烟波之中,忽隐忽现。   月夜之下又有箫声飘入浮游,游人于市集中闲步,似是漫步仙境虚幻,如诗似画。   或许,多年来无数的攻城杀戮,已令“皇京城”大大沉郁失色,自名昌世一统“皇国”   三十城后,大家都好想寻梦去,抛开亡国之痛,忘掉杀恨之悲,忘我投入,尽情编织美梦。   “哈……真妙,连大街的墙壁也写满诗句,诗文墨迹浓酣,啊,这是行草!”   “摇风摆柳的,嗯,好出色啊!”   “笨头,你仔细一点看吧,其字沉雄超迈,丰姿跌宕,豪纵奇逸,舒卷自如。用笔迟重如凝,柔筋涩韧,连绵得体,断点合度,参差交错,如杨柳之随风、如苍龙之戏水,洋洋洒洒。”   “那岂不跟三十八桥四周柳树处处,乘风摆动的感觉同一模样?又好像很有趣啊!”   “这就是笔中神、画中意,笔气连景致,赏者迷痴痴。”   “还是痴迷你的美貌更为实际,甚么丹青,又岂及寒烟翠娇羞不胜,天下一切绝不及我玉人倩影。”   “又是好肉麻的话!”   这对来访“皇京城”的男女,当然就是已困在“死荫幽谷”内“蓬莱仙岛”逾十年的情侣。   今日把臂同游,正好遇上迷人景致,浪漫典雅的情调,正好让二人品悟其中的百味神韵。   别了“剑京城”,当抵达“皇京城”时,已是数月以后,只困苦来由难得与心中仙子共游,每一步、每一刻都尽量细心感觉箇中满足滋味。不赶路不急行之下,几近秋尽才抵“皇京城”。   此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寻小白的孩子笑莫问,要他去“蓬莱仙岛”接任,担当“天兵神将”新统领的真天人。   二人初抵达,已被“皇京城”独特的景色、气氛所感染,陶醉不已。更妙的是东南西北来访者,竟有不少也是成双成对,男女把臂,后来才得悉“皇京城”已成了情侣畅游胜地。   名昌世夺得“皇京城”后,依照大懒虫提议,把城外的“神皇怒潮”与原来城里的河道开凿连成。   只要在渡头乘坐名为“皇艇”的小舟,游人便可从水路直进城去。于途中穿过城内着名的三十八桥,两岸垂柳飘扬,吹箫亭、登天楼、皇画阁、挥毫台等景致也一一尽入眼帘。   如此浪漫之旅,正好配合一对恋人心境,故此称为“情道”的水道开凿连成以后,“皇京城”便引来万千男女到访。   谁也料不到,亡国之京,竟然比昔日更繁荣安定,城中的民众们人人笑容满脸,神情从容。   “皇京城”俨如人间乐土,难怪名昌世声名日隆,非但武功超凡、神勇霸傲,更是划时代的大政治家。   苦来由、寒烟翠这对热患中的情人,乘船穿过一道又一道桥梁底下的“券洞”,只见晴夜月满,月色倒影湖中,金色荡漾,凉风拂脸,感觉格外迷人。   “多谢,多谢,请支持我马小狗,为大家服务,为百姓打拼!”忽然撒下来一些纸张,桥上挤满了人,大家都簇拥着一个穿蓝色长衫、满脸笑容可掬的四十岁大胖子。   身后都是拿着大锣大鼓敲打的仆从,兴奋的欢呼叫喊,热闹非常,把原来的幽雅宁静都彻底破坏。苦来由拾起扔在船上的纸一看,上面写着“为民请命”四个大字,还有是“一号马小狗”。   寒烟翠不禁愕然不明所以道:“也不知搞甚么鬼,突然扔来了这些胡乱涂鸦的字句,倒不知有何居心?哼,这家伙的书法丁点儿也不秀丽、突出,乱丢给人家献丑么!”   寒大小姐出身于神长大老文房四家中,自小接触到的都是一流名家字画,对书法方面尤为认识。   一般等闲墨宝,对大小姐来说是毫无价值可言,更何况堪似幼稚孩童的笔法,寒烟翠当然更觉不值一哂。   身边的船家忽然失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把船泊在桥底,让乘客一一安然上岸。   苦来由就是最不爱被人取笑,寒烟翠更是刁蛮任性,被拿来当笑柄当然怒火中烧,正要一手把船家推入江中惩戒,船家却说出了一句令两人同时呆住的话。   “你们都不明白莫问公子的改革大计呢!”   莫问公子,难道就是小白的孩儿,只十二、三岁的大懒虫笑莫问?苦来由二人一路从“剑京城”而来,途中在不同客栈,早已听闻这大懒虫的惊人改革制度。   甚么钱币制、度量衡制、科举制……一大堆的大胆创新改革,大大提升了城民的生产动力,令生机蓬勃。   自从“皇首城”试验成功,待莫问再投向名昌世怀抱后,便将一切改革用于全国三十城,一时间生产力大大提升了三倍之多,原来已是富足繁荣,如今更是人人安居乐业,自强不息。   苦来由鲜有的虚心问道:“这位船家一定有更清晰意见,甚么莫问改革大计啊,真的好了不起么?”   船家也当场兴奋起来,口沫横飞、手舞足蹈道:“这个当然了,大爷手中的是‘选票’,用来选出你最支持的公仆,明白么?”   苦来由、寒烟翠面面相觑,茫然若失,完全的不明所以,就是连“选票”这词也未曾听闻过。   苦来由不禁苦着脸道:“看来,咱们当真是困在‘蓬莱仙岛’太久,与人世间的花花事物,都脱节了。”   老大不情愿接受事实的寒烟翠,也不得不勉强点头,脸上苦笑,只得任由老船家来教训一番。   老船家让二人坐下,笑道:“这是莫问公子的伟大创见,‘选票’的作用十分简单直接,就是让咱们城民一人一票,选出自己所拥戴的参选者,来当‘皇京城’新城主。”   可怜的苦来由、寒烟翠,感觉犹如幼稚孩童走进了万书丛中,完全陌生的世界,只觉自己变得渺小可怜。   “选票”一词已太新鲜,加上一个甚么一人一票“选举”、“参选者”……一大堆难以理解的名词,实在恼人。   城主,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钦点的么?他受朝廷俸禄,自然要努力做好,甚么一人一票来选,又是何道理?   老船家看见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样子,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说道:“朋友啊,你俩的封建思想太陈旧了,大懒虫提倡的‘霸权解放政改’,就是针对约束着民众生产力的旧制度,而作天翻地覆的改革,要把一定的自主权交回百姓手中。”   说得头头是道,苦来由、寒烟翠终于点头明白,当然,太创新的见地,暂且难以回话,只好用心聆听。   “这‘霸权解放政改’,其中最重要一环,是要每个城的民众,自由以一人一票方式,选出他扪心中最支持的人来当城主,而欲成为城主的,在过去必须有所贡献,才能获得朝廷任命准许参选。”   苦来由二人轻轻点头,终于有了一点眉目,连忙问道:“那‘朝廷’是不是就等如‘武国’?”   老船家笑道:“当然了,‘武国’是咱们三十城的宗主国,负责兵防、出战、立法、施刑、制定制度、检察、监察等,三十城则各自料理本身事务,以民生为生。”   苦来由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就如母子关系一样,娘亲在旁辅助、监视,孩子自行学行学走。”   老船家哈哈笑了起来道:“差不多了,故此先前那竞逐当下一年城主的马小狗,装得一脸慈祥诚恳,为的就是希望博取多些人投自己一票,增加胜望。”   全新的制度概念,一下子在二人心中当然难以消化,惟是彼此都有同样的反应。   大懒虫笑莫问,绝对比小白更胜一筹,他非但只是甚么才高八斗,或如小白般的智者才谋高超。   笑莫问拥有的是空前伟大的创建理念,在政治上开拓新时代的非凡人物,绝非一般英雄豪杰可以比拟。   他的脑袋,比谁的千军万马都要厉害千百万倍,每一项构思,都是划时代又针对需要的大改革。   舍弃由君皇直接操控的城主制,以民众的取向为依归,任由大家选出最信任、最支持的人来当领导者,还用害怕彼此不团结、不合群么?选出来的城主定然会竭力而为,否则又怎可能在下一回的选举中再胜出。   老船家一再详加解释,原来城中的大小官员,一概会由城主亲自任命,彼此合力把“皇京城”搞活起来。   而每岁年初,“朝廷”都会订下一个合理的总田赋税收额,城主要尽力争取达到指标,否则朝廷便可能把他半途罢黜。   废除旧有各国沿用的制度,显示出笑莫问已完全摆脱由昔年万寿圣君所创立的封建传统。   眼前展开的,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新天新地,百姓的勤奋力量被完全释放出来。   内心不再存有甚么亡国耻辱,又或反抗、怀缅之心,大家都能分享利益,同甘共苦。   当帝君的,把权力下放,但却毋须担忧百姓叛乱、动荡,每岁有足够税收,也就更加能专心防务、建设。   苦来由最佩服的,还是眼前这看上去像六十开外的老船家,只是一个老粗,学养见识贫乏,惟对一切改革、制度却是清楚明白,更可以娓娓道来,绝不简单啊!   自己要了解也说易不易,一个头脑应该不太开放的老头子,竟然能对新制度又有信心又清楚明白,当真推广颇出色。   “哈……大懒虫又在‘颠倒’了!”老船家的手一指,苦来由二人顺着方向望去,看到了。   一个衣着并不华丽的少年,长发及肩,手中捧着一坛酒,竟躺在一个庙宇的瓦顶上。   身子拗曲,倒向后望向庙下,一切景物自然是恰巧颠倒,加上一点酒意,懒洋洋的好写意。   眼前虽是故人挚友之子,寒烟翠却从未见过一面,但觉少年眉宇间有一种不羁的感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年轻的、充满笑意和善意的,还有那种眉清神瞿,极是冲劲十足。   外表的怠懒,看来已掩不住内心的火热。   笑莫问只是当上了名昌世的改革总都督,要是有一天这少年自立为皇,成为一国之君,境况又是如何?   小试牛刀已是名扬天下,大懒虫若完全摆脱懒意,必然惊世骇俗,是留芳万世的经典大人物。   大人物在笑,笑甚么?   当然了,见到有美若天仙、含苞待放的仙子艳容,应该要笑。   苦来由见莫问盯着身旁的寒烟翠,喝道:“小子,你盯着我的妻子傻笑干啥?”   在莫问眼中倒转过来的苦来由、寒烟翠,是特别不同的路人,莫问说道:“能看到这样美丽的姐姐,俏艳胜花,当然应该从心底笑出来,可惜两位有抑郁于心中,锁困着快乐,未能尽展欢容。”   苦来由道:“哈……你这小子也懂欣赏我妻子么?算了吧,绝色的娃儿世间太少,以后你长大娶妻子,有我妻寒烟翠一半娇俏,那就是上天恩赐了,别太羡慕我,本道爷的条件太优越了,最漂亮动人的俏娇娃,当然是在我怀中。”   半生贪色、贪财、贪吃的苦来由,因为身为学道之人,不能主动求色、财或好吃的东西,一直过着恼人的苦闷生活。   平素有大美人、风姿绰约的艳姬在眼前,也只有一个“看”字,绝不可能主动追求。   经“万寿无疆”一次艰苦旅程,竟然拥抱佳人,获俏绝世间的寒烟翠垂青,自然更是自吹自擂,在人家面前扮作大情圣。   庙瓦顶上的莫问忽然弹射下来,向苦来由二人抱拳恭敬一揖,说道:“原来是爹爹的挚友‘道医’苦来由、寒烟翠驾到,失敬、失敬,哎哟,我早该留意到你左手失去三根指头啊!”   有关苦来由的事迹,小白当年曾经与孩儿说过好多遍,只是眼前应该仍多困在“死荫幽谷”里五十年的两个人,却突然出现。   突如其来的震惊,也就令莫间没太留心情况。   苦来由的鼻子忽然颤动起来,竟一手抢下大懒虫的酒坛,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甚为陶醉的模样来。   “香气幽雅绌致,香而不艳,郁而不猛,低而不淡,柔润爽口,绵软回甜,略有焦香,但又不过,是一等一的‘大麴酒’。”苦来由毫不客气,竟忍不住就张口倾倒入肚,满足非常。   大懒虫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原来苦叔叔是识酒之人,好啊,有人对饮,更畅乐更痛快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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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圣君来见我     “琼杯绮食青玉案,使成醉饱无归心。还是‘汾酒’最清香醇正,清澈透明,酒味谐调,入口柔绵,微甜绵长,馀味爽净。要醉,此酒最想为伴,是‘大麴酒’中极品。”   在“挥毫台”附近的“玉琼楼”阁楼之上,杯盘狼藉,一坛又一坛的不同类别美酒,摆在苦来由与大懒虫身前,彼此把酒言欢,一个刚踏入盛年,一个还是少年,却是甚为投契。   两人凭酒结缘,竟有说不尽的话题。苦来由十多年来困在“蓬莱仙岛”之上,当然未尝过半滴美酒,更遑论有酒中知己把酒谈天。   今日巧遇同好杯中物的莫问大懒虫,加上他又是小白的孩子,亲切之情更甚,也就更想大醉。   人懒虫摇头道:“我的舌头还嫩,倒是觉得‘西凤酒’更佳,香气清芬幽雅,酒味醇厚甘润,清而不淡,浓而不艳,酸而不涩,甜而不腻,苦而不黏,辣不刺鼻,香不乾喉,集清香、浓香于一体,酸、甜、苦、辣、香诸味皆调,犹如人生一样,千般感受一齐尝。”   苦来由再倒酒入肚,大饮三碗,笑道:“好啊,以酒妙论人生,我苦来由苦了半生,得到娇妻寒烟翠爱我,才算苦尽甘来,原来真的从此人生甘味无穷。”   笑莫问开怀大笑道:“这个当然了,经历十年锁困、厮守,寒婶婶终于有喜,当然是苦尽甘来啊!”   苦来由愕然道:“问儿,你好厉害啊,又未探过脉,又是初次见面,竟连婶婶已怀有我骨肉也一清二楚?”   “这个当然了,婶婶甫入来“玉琼楼”,便盯着一坛又一坛的美酒,恨得牙痒痒的,却是不敢饮半杯。加上吐纳有异,当然是肚里已有小乖乖吧。”莫问笑道。   瞧寒烟翠轻轻倚在苦来由身旁,一副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实在令人羡慕,莫问立时向苦来由再多敬三杯。   苦来由饮下肚里,定了定神,说道:“叔叔这次并不是为了游玩而来,我是特来找你这大懒虫的。”   “找我?侄儿可没半点病痛,不必‘道医’之助,嘻……我最怕向你求诊,苦来由就是喜欢玩弄人。”莫问嘻笑道。   苦来由取出了一份羊皮,将之打开,是用针线绣成一蝠古怪的地图,甚是精细。   苦来由一脸严正道:“依照这份地图,你就可以找到进出‘死荫幽谷’的秘道,加上我身上得自武帝的‘神药’,那就不用怕毒雾侵体受到伤害,自可安然抵达‘蓬莱仙岛’。”   莫问道:“我去干嘛?”   苦来由道:“当然是当大王,继承‘天兵神将’,当文帝,手执精锐兵团,你就是真天人。”   莫问道:“我爹是天人,而我,是真天人。”   “对了,是万寿圣君依天象星术,小心推算出来的,只要小白不当天人,你自然就是真天人,继承一切。”苦来由道。   莫问道:“原来如此,很好!”   苦来由道;“很好!太好了,苦叔叔交托好一切,那就不负万寿圣君,可以安心去‘神国’报仇。”   莫问道:“很好并不代表我会前去‘死荫幽谷’,找万寿圣君去接收甚么‘天兵神将’,城主要选举了,我还要监督其馀二十九城的选举,研究再改善之法,好忙呢!”   苦来由道:“天啊,你这小子好笨,自己当大王不比为名昌世作嫁衣裳更妙么?这里的一切弃之毫不可惜。”   莫问道:“你认为放弃这里一切是唯一方法么?”   苦来由道:“这个当然!”   莫问道:“我认为要是万寿圣君真的认定我是真天人,为啥我要长途跋涉去找他,怎不以逸代劳,等待着他来找我呢?”   苦来由、寒烟翠听罢,立时面面相觑,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听进耳中的话语。   寒烟翠呆呆道:“小侄儿,你有听过许久以前,‘万朝’出了一位好伟大的人物万寿圣君么?”   莫问浅笑道:“当然啊,万寿圣君这老家伙已二百来岁,又曾奠定不少甚么赋税制、官制,把强权封建思想建立得牢不可破,致使多年以来百姓都潜藏着奴性,任由皇者差使,为主卖命。”   苦来由不停的喝酒,瞪大眼目道:“天啊,我还以为我苦来由是天下最嚣张的人,原来与侄儿你相比,哎哟,又何止相距千里万里。你连万寿圣君也要他来相邀,好大的架子啊!”   莫问笑道:“我只是好想他在政治的构想中,能有更深的认识,知道他的一套,并不可能主宰至永世。”   苦来由道:“你是要他来到‘皇京城’,欣赏你的政改成就,从而更甘心的把‘天兵神将’交在你手上?”   莫问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暖呼呼的,苦来由几乎被这个又长又懒洋洋的呵欠,弄得眼皮也沉重起来。   看莫问的样子,真的好想沉睡一百年。   莫问强睁着睡眼道:“‘天兵神将’并不跟市集里的地瓜白菜一样,谁都应该拥有,以我今时今日武学修为,就算是拥有‘天兵神将’也是徒然,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小白、莫问的决定也是殊途同归,他们都没有因为“天兵裨将”太吸引,而忘记本身条件的限制,强行拥有。   上天要你当上天人,他自有好安排,千万要先弄清楚本身能力,才作出最后抉择。   莫问懒洋洋的左手一碗汾酒,右手一碗西凤酒,饮得醉眼昏花,更以竹筷敲击起桌面来。   忽然在模糊的目光中,隐约可见凤目蛾眉,没有沾上泥麈之肌肤雪也似的白,乌发秀丽,煞是可爱。   “哈……大花脸,不敢跟我比酒,一个人先醉了避战吧!”一上来就一碗又一碗的把烈酒倾入肚里。   一连喝了十五、六碗,脸仍不红、气还未喘,饮酒犹如喝水般顺畅,只是两腮泛起如桃花一样的艳红。   “天啊,大克星又来了!”莫问诈作缩了起来,只见仍在继续倒酒入肚的,正是只十一岁的小女孩,名昌世的独生女彤梦。   莫问拉着苦来由的手,说道:“苦叔叔,这是名昌世的女儿彤梦,可真是个酒袋子,可乾三坛烈酒而面不改色,别眼楞楞的发呆,我领教过好多回了,真的是酒仙再世,怕!   怕!”   一直盯着彤梦的苦来由,眼眸里突然充满怜惜之意,叹息又叹息,不断的摇头。   莫问笑道:“别想了,彤梦的酒力太强,只得徒叹奈何呢!”   苦来由道:“是‘心衰竭’吧!”   正在狂饮的彤梦和原来已醉意浓烈的莫问,一下子都呆住了,一同凝视着苦来由。   “对了,‘道医’苦来由,天下第一神医,嗯,苦叔叔,你是华佗再世、妙手回春,定然救得了彤梦妹妹的。”   猛然惊觉,莫问雀跃得酒意全消,立时醒转过来。   苦来由观察了好一会儿,淡棪道:“子时刺痛、寅时背痒、天亮耳鸣心悸,还剩下三年人命。”   彤梦不停的点头,苦来由不愧为“道医”,只稍稍观察,便已把彤梦的病情一一说个清楚明白。   彤梦拍手大嚷道:“道爷好眼力啊,全都说中,来,来,来,小女子敬你一大碗。”   又是一饮而尽,脸不改容,看来彤梦真的可以千碗不醉,当真是酒中之仙。   苦来由幽幽道:“唯一良方,就是把‘神参’、‘冰天蚕’,再配以白芍、地黄、苏木、肉桂。玉竹、白及、麻黄,相煎七夜,再来针炙相辅,那就可以再续命三年。”   犹如深宵漆黑中乍见光芒亮起,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希望光采,竟在彤梦那乌灵如梦的大眼显露出来。   咧嘴而笑的莫问,打从心底傻笑出来。天下间原来还有救治“心哀竭”的神药。   “苦道医,你从来不说假吧?”另一道豪迈的声音从外而进,脸上尽是狂傲又深心寂寥感觉,名昌世随后而至,伴在女儿彤梦身旁,昂然而立,比从前更威猛。   当今天下,就以名昌世最势力强盛,如日中天,能够令他动心的事、动意的人并不可能太多。   苦来由忽地仰高了头,眼望向天,满脸心高气傲的不可一世,冷冷道:“求我行医么?   可有带我喜欢的东西来么?”   名昌世冷冷道:“本皇就是名昌世!”   苦来由立时弹身而起,竟站在桌子上,自然比谁都更高,低下头看看名昌世道:“你是名昌世抑或名娼妓又如何?关我屁事,难道我‘道医’会白白为你行医么?滚啊,别烦我!”   凶巴巴的苦来由,那倨傲性子丁点儿也没变过,但见太上皇身上的绫罗绸缎华贵衣饰,相比自己粗衣麻布钉补处处的破烂臭衣,更显寒酸,心头有气,更是愤怒。   苦来由声色俱厉,虚声叱喝:“你啊,就是因为要当甚么雄霸天下的大王,又曾是杀人无数的‘杀手楼’楼主,害人性命,积累冤孽太深,害得苦果由子女去受,妻子惨死,剩下女儿又要受苦,一切一切祸劫的源头皆由你而起,明白了没有?”   骂得痛快淋漓,毫不留口,苦来由像是要痛打名昌世一顿似的,怒不可遏,对这大枭雄竟全然不惧。   名昌世又几曾受过如此悔辱,正要动怒之际,但还是先问了一句:“莫问,苦来由跟你可有关系么?”   莫问又倒一碗酒饮道;“哈……‘道医’是我的酒中知己,初相识却是好朋友。”   名昌世勉强忍住怒气,说道:“早闻得‘道医’苦来由脾气火爆,真的闻名不如见面。   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的悔辱我会记下来,苦来由,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的。”   说完,也不逗留,原来要找莫问的名昌世,立即转身就走。他感应到这苦来由就算不跟自己为敌,已是很难得的事。   因为莫问的根本制度改革,令“皇国”原来的三十城城民都千依百顺,又很快回复更强的生产力。   故此名昌世对大懒虫奉为上宾,处处不敢得罪。加上神相批命的一句“联为上策”,只要是大懒虫的朋友,名昌世都会尽量忍让。   只不过苦来由的确是最过分的一个,见到他这不世大枭雄没半句问好,并且出言奚落,实在混帐。   名昌世真的好想报复,若是先前莫问毫不维护他,那他就一定重重教训,杀了这不敬的笨人。   已自视为天下第一人的名昌世,大败伍穷以后,傲气一时无双,一切有违他的话,全听不进耳里了。   悻幸然甩袖而去的名昌世,在心中已把苦来由的名字、长相记了下来,他日,一定重重报复。   “哈……连我爹,你这糊涂虫也敢得罪,呵,呵,有种的家伙,真是失敬啊!”   彤梦又向苦来由敬上一杯。   苦来由仍望着名昌世的背影,摆出一脸嗤之以鼻的不屑神情,直至再不见他身影。   “哼,把原来美味的酒都弄得坏了似的,突然变得又涩又苦,这笨昏君真扫兴!”苦来由仍不罢休的道。   莫问也不去理会,只一直追间甚么“神参”、“冰天蚕”,究竟会在甚么地方出方。   苦来由叹道:“两种灵药都在‘神国’之内,要一同得到手,真的要看造化。”   “好,我去‘神国’试试运气。”说话的竟然是大懒虫莫问,为了小朋友彤梦,莫问是初次采取主动。   寒烟翠笑了起来道:“哈……好啊,有个傻小子途中为我俩解闷,蛮不错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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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神国贵客到     “李风耳老板啊,千万记住了,买卖号全靠你娇妻来接待宾客的,她口若悬河,最得客人欢心,她回来贵店才能一帆风顺的,快把她从娘家劝回家去,她爱吃果子,别忘记多买一点去哄她。”   “陈成,欠我的三两赌债,记住要还,别忘记你答应我不再去赌了,用心去当店小二好了。”   “铁嘴六,生意好到不得了,但你的‘皇艇’装饰得太凌乱,要多花点心思才成啊!”   “林掌柜啊,我回来要再喝个天昏地暗的,别忘多多搜购一点醇酒,我的口福一半靠你了。”   莫问一一与城里民众握手道别,真情流露,每一个朋友、坊众,莫问竟然对他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苦来由看在眼里,实在由衷的佩服不已。   张三也好,李四一样,莫问都会毫不计较各人的身分、地位,上前嘘寒问暖。   从前,又哪会有任何一位大官,能如此的纡尊降贵!   从“皇首城”到“皇京城”,两次的杀战都被莫问化解了,百姓毋须惨遭杀戮,城中一切不致被破毁。   而大懒虫的政绩、爱心,也得到大众认同。每一个人都好希望他再回来,好想在他的新思想、新天地下生活。   寒烟翠感动的道:“问儿,你还是留下来好了,你看,大家都夹道流泪欢送,他们都好舍不得你呢!甚么‘神参’、‘冰天蚕’,由我俩替你到‘神国’找寻好了。”   笑莫问不停的向城民挥手道别,笑道:“婶婶啊,我在这里能干的都完成了,大家渴望我留下来,也就会太依赖我。新的城主也需要时间来建立威信,我的离去,正好让他发挥呢!”   苦来由笑道:“对了,男儿志在四方,问儿年纪还小,若不出外闯闯,又哪会开拓眼界,他日有更大成就?”   “哼,你的语调干嘛要刻意扯高?教训我么?”大克星寒烟翠一手扭住苦来由耳朵,只见她凤眼圆睁,在千万对眼睛之下,依然毫不留情,要动手教训这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丈夫。   苦来由最怕就是这刁蛮爱妻,脸肌抽搐道:“夫……人,是为夫一时口快,是我错。”   寒烟翠闻言一笑,露出如玉贝似的的白齿道:“当然是你错了,这样吧,跪在地上大叫三声我错了,我便原谅你吧!”   苦来由只觉自己的头有冬瓜般大,但却也不作任何反抗,连忙跪在妻子面前,何止大叫“我错了”,而且磕了三个响头,博得寒大小姐掩嘴失笑,乐得不可开交。   这天生一对活宝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莫问看在眼中真的大开眼界。   原来,就算自己身分超然、修为高强,但一个“情”字,也许仍会改变一生。   看苦来由就是好例子,到“神国”去杀神长大老,根本是寒烟翠的世仇,但他却完全承担下来。   身为天下最强高手之一,苦来由却抛开一切,跟在妻子身旁,为她效劳,逗她开心。   神、魔、道、狂、邪五人高手之中,就只有他一个最不争气,为寒烟翠失去了十年光阴,还要陪着她四处流浪。   情为何物,当真能令人舍生忘死?   也许,有一天莫问也会陷入情网,跟这笨笨的苦来由一样,痴情爱恋,难分难但只要快乐,一切又何须介怀!   天下五大高手之中,只有一个苦来由最笨、最没出息,但也以他最快活、最开心。   三人踏上“皇艇”,从水路离开“皇京城”,含泪的城民纷纷抛下红色、黄色、绿色、蓝色的鲜花,向亲爱又伟大的莫问道谢。是他的新构想,改变了大家的未来。   河道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香花,忽然一阵阵箫声在三十八桥上吹奏起来,一时间乐声大作,悠扬悦耳,有说不出的离愁别愁,直透入莫问心间。   箫声吹起,乐韵悦耳,伴随着“皇艇”离开“皇京城”,莫问的贡献与成就,将永远铭记在每位城民的心中。   别了“皇京城”,后会有期。在远远的“皇宫”后山之上,有大鹏高飞展翅。   不,那并不是甚么大鹏鸟,而是“飞云翼风行”,是莫问为彤梦花了三天三夜改良的大翼,可以一个人在空中展翅遨游的好玩东西。从“皇宫”飞翔下来,彤梦的纤巧身影更觉妙曼。   空中旋舞,无拘无束,要是她三年后还可以无忧无虑的活下去,那便太美好了。   莫问跟小白一样,只要他有能力去做,一定会尽力而为,救助任何的生命,不让朋友牺牲。   “放心啊,我一定会把灵药带回来,煮最苦的药给你喝个够,再见啊!”莫问向着天空不停挥手。   “飞云翼风行”被大风吹远了,但在上面的小妮子已是双目通红,好感谢这位朋友,内心激动不已。   莫问的脸上多了两滴水,那并不是他自己眼眶的泪,而是从天上“飞云翼风行”上掉下来的泪珠。   莫问大叫大嚷道:“彤梦,你的泪好香啊,三年后,你一定可以继续流泪的,一定,一定可以!”   神话仙界七瑶池,人间绝世天神寺。   位于中土以南的“神国”,是跟其他各国各族较为隔绝的独特地方,“武国”有“剑京城”的风光繁荣,“皇国”更是富裕精彩,“天法国”也有“天都城”的勤奋、出色。   “神国”又如何?   竟然连一个像样的城池也没有,甚么宫殿都不会在这里找到,是独特而又神秘、美丽的乐土。   整个“神国”地域绵延百里,分布大小海子百馀个,还有翠海、瀑布、彩池、彩林、云峰等景致,令整个环境勾划出一种综合美,是一处罕见的淳朴自然地带。   莫问、苦来由在寒烟翠的带领下,走了二十多天,终于抵达了三国四族中最为神秘的“神国”。   由无数海子包围,“神国”的地域分散,这里一块平原,那里一片山头,在不同地区有不同特色,要是不辨地势、地形的外来者,来到了也难以乱闯,遑论大军来攻了。   原始的区域,在河道之前的入口,有一棵数百年巨松,名为“迎客仙松”,形如塔伞,迄立于河道口前,状似欢迎远方来客。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馀照,映得四处无比瑰丽,“迎客仙松”之上空倦鸟知还,四处烽笛插云,峭壁参天,环山抱水,岩壑幽奇,远远还有一处飞瀑,云蒸霞蔚,隐隐冒出烟气。   莫问最爱如此自然美景,兀自陶醉欣赏。   苦来由用鼻子嗅了一阵,咧嘴笑道:“难怪这里会有‘神参’如此珍贵罕有的药物出现,看呵,四周依然保持原始模样,没有遭到无聊破坏,一切依天然生长,有好多灵药草木呢!”   起了筹火,寒烟翠又捕来数尾大鱼,那纯熟的技巧,只用竹枝向河道中一挑,便轻易手到拿来。   三人围在火堆前享受美味鲜鱼,只见重回“神国”的寒烟翠,感触良多,毕竟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   莫问道:“爹曾说过,‘神国’除了一个神长大老外,其实‘神皇’更是高高在上,受百万国民拥戴的啊!”   寒烟翠悠然道:“既来到了‘神国’,当然应该对他有一定的认识才是,来吧,就让我来说一下‘神国’的过去。”   “大约在九十年前,‘神国’还未建成,距这里千里外的地方,已离开中土,有个叫‘吐鲁埃’的强大国家,是‘西域诣国’中首屈一指的强悍民族。”   “‘神国’的先祖是一群从中土被卖去‘吐鲁埃’的奴隶,经数百年繁衍,已形成一个强大的部族奴隶群。由于‘吐鲁埃’正好发生争夺皇朝大权的内乱,此时一个令‘神国’振兴的人出现了,他就是‘神国’最受崇敬的大英雄--‘神皇’天蚕。”   “据说天蚕原为最勇武的奴隶,他有一天在山上接受天神的感召,得到三大‘神物’,便遵照天神呼召,带领族人一同跨越千里,逃出‘吐鲁埃’,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建立‘神国’。”   苦来由讶然道:“这‘神皇’好了不起,难怪‘神国’上下都奉他如神明一样,敬爱有加。没有了他的勇敢、领导,‘神国’又怎可能在中土建立起来!”   寒烟翠道:“‘神皇’带领大家来到这里以后,把土地平均分配,又订立了严谨的‘神法’,再又建立‘神寺’,编写‘神学’,族人几完全都是‘神教’中人,故此极为团结。”   莫问道:“以一个宗教来联结起大家的向心力,是好特别的方法,在精神上满足了,自然不会再追求肉身奢华。内在的心灵安乐,比一切都来得更重要。”   寒烟翠道:“对啊,故此‘神国’中人对物质的欲望较低,而合群性则极高,战斗拒敌,当真好拼命。”   苦来由问道:“那么‘神长大老’又是从何而来,怎么不是‘神皇’在此掌管一切,却由他代劳呢?”   “神长大老是‘神皇’在中年时委任的军政大权总指挥,晚年以后,‘神皇’对一切权力已毫无兴趣。他就是族人中的精神领袖,谁也不可能把他打倒。”寒烟翠道。   莫问道:“因此,这神长大老便渐渐取代了‘神皇’,控制了整个‘神国’。”   苦来由道:“偏偏他却不跟‘神皇’一样,甘心只留在蛮荒寂寞的原始地域、住在朴素寺中,他要称猜天下,要把势力扩张,成为武林中的不世人物。”   寒烟翠道:“也只有这样,神长大老才可能在声名上比得上‘神皇’。九十年前‘神皇’带领大家逃出‘吐鲁埃’,今日,神长大老带领族人成为整个中土大地主人,好吸引、好威武、好疯狂的梦。”   莫问道:“今天‘神皇’应该已近百岁了吧,他的一切从此便为神长大老夺去了吧?”   寒烟翠冷冷笑道:“也不一定,‘神皇’老年得子,名为‘神子’,好讨厌神长大老,二人一直不和,也暗里有斗争。”   月色皎洁,花海静眠。   苦来由霍然转身,说道:“莫问,快把火堆熄灭,有船出现。”莫问立即以沙弄熄火堆,跟着苦来由躲在“迎客仙松”之上。   果然,不久便见有一画舫驶至,只见载有十馀人的小船,旗帜上是古怪的五火图案,迎风飘扬,正缓缓而至。   寒烟翠眼里杀机大现,冷冷道:“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是那贱种文不的私舫,正好下手!”   苦来由脸色一变,眼目中顿显一抹令人莫测高深的威势,正欲射向画舫,他已拿定主意,待船驶至“迎客仙松”之下,便痛下杀手。   曾虐杀寒烟翠娘亲至死的文不,已是神长大老的强助,双腿已跛的他,一直记住寒烟翠的先父严王,是他一刀斩下自己一双腿,仇恨之深,如何也不能化解。   私舫的船头上,站着穿上了红花神袍的“战僧”,这是“神教”的守卫,负责保护之职。   苦来由正要扑下去杀,突然一声胡哨,对岸竟有八个人影同时扑向私舫,七人都拿着大刀,只有一个秃头粗眉的少年手持九节钢鞭,狠狠的轰向主船舱。   七个手提大刀的人拦住其他人去救,很明显粗眉少年便是主力,要杀船舱里的文不。   一鞭轰下,整个船舱爆个稀巴烂,如飞天将军的粗眉少年杀神,钢鞭裂破虚空的杀人,只可惜却打不中甚么。   但同时却在船舱之内,爆出三声巨响,粗眉少年如断线风筝弹射飞出,吐出的鲜血似染红了夜空,看得人心惊胆战。   在私舫上的灯笼火光映照下,寒烟翠惊叫了起来,“是神子天鹰啊,原来他来刺杀文不。”   船舱之内,并没有甚么文不,走出来的三个七尺高汉子,一个手持十尺长、两边有月牙锋刃的“方天戟”,名为三郎神,身旁一头长有獠牙的高逾四尺大恶犬。   另一个手持金钢棒的,是美猴神,肩上有金丝灵猴守护,抓着香蕉在咬食,状甚娇恃。   还有一个是全身有金蛇缠身爬动,肩上斜挑着一个大金光圈,名叫金刚神。   寒烟翠道:“神子中计了,一定是那文不布下反杀局,命‘神教’的三兽神藉机引出他以便除去眼中钉。”   神子天鹰受伤后,七个同来的人惶急之下,三人已被斩杀当场,继而金丝灵猴、獠牙凶犬也随之扑上,竟一只抓去敌人双目,另一咬破咽喉,合作无间的除掉馀下敌人。   美猴王笑道:“哈哈哈,神子天鹰,你你好好后悔吧!今……夜夜就要要……你你你死无葬……身身之地地。”   一身长毛的美猴王,竟原来是口吃之人,说话不三不四,听入耳里当真难受。   “丑……丑八怪怪,你去去死吧!”又是一番口吃说话,但说的却不是美猴王,而是从天而降的“道医”苦来由。   三郎冷笑道:“原来又是寒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只见寒烟翠、莫问也随后而来,落于船头之上,莫问扶住受了重伤的天鹰,血还是不断从他口角中渗出。   苦来由从身上掏出一片不知名的药材来,屈指一弹直射入了天鹰口腔,说道:“莫问,替他抚按‘太乙穴’、‘玉堂穴’,先缓后急,见暖即撤手。”   莫问当下依照“道医”的吩咐,为天鹰推宫过穴,治理重伤。   三郎神道:“天鹰偷袭我家少主,理应受斩处死,你们维护他,是表明与‘神国’为敌了,那要小心啊!”   苦来由单腿提起,以鞋底对着三郎神,不屑的道:“你这家伙还是小心自己为上,看你语声高激,喘促痰响,口乾唇裂,舌质红紫,阳证全是负败之相,要是泻稀便、脉沉迟,那就肯定纵欲太过分,小腹先刺痛,那话儿会红肿,不出半年祸入心肺,那是‘废肉根’的病状,延误或不去治理,包保你六脉马上碎断,武功全失。”   苦来由与自己乃第一回碰面,竟把自己的暗疾说个一清二楚,吓得三郎神冷汗涔涔而下,惊惶失措。   但身旁的金刚神一声清啸,两岸突扑出数百“神教”弟子,一个个血目通红,竟能虚空的跳上河道,踏水而来,如神仙攻杀而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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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为君伤心舞     诚信,是一种高尚的情操。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并不是一朝一夕而来的。   许多时候,彼此经过一段长日子,随着经验一次又一次的累积,你才会对对方建立信心,投以信任一票。   漫长岁月中,能遇上自己完全信赖的人,绝对是难能可贵。然而,当你义无反顾地信任他,回报却是被出卖,甚至是被杀,那一刻的感受将会是如何?   天皇就遇上这样无情的终局!   他一直以来十二分信任的一休人师,为他秘密训练了保卫天皇贵族的二十万僧兵。   天皇视这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为最值得尊敬的长者,加上“一休七绝”名动江湖,天皇更把这铸制神兵的伟大工匠,视为国宝人物,处处礼待,未敢失敬。   只可惜,天皇的结局却是死在一休的第八把神兵之下。   当小白赶到“南禅寺”时,亲眼目睹这他已心中有数的弑君一剑,杀得极狠,剑法俐落。   当日初遇一休大师,他为百岁大寿所铸的神兵,竟称为“皇者之剑”,而且又把神兵留给自己之用,当时小白已有种不祥预感,一休大师原来也好想登基为皇。   否则,地又为何会把自己的神兵称为“皇者之剑”呢?   天皇死了,往下的局势又如何?   看到敌人自相残杀的江川十兵尉,当然觉得极是可笑,杀天皇的竟会是七神兵的铸制师一休,世事真的难以捉摸。   你争我夺,尔虞我诈,为了成为号令“天皇帝国”的新天皇,每一人都尽量掩饰自己,把真正的面目隐藏起来。   对小白来说,他的目的极为简单直接,“天皇帝国”当然愈乱愈好,“江川藩国”、“神山藩国”,现在又加上一个一休神僧及二十万僧兵,形势更为混乱。   乱世之下,你争我夺,大家都把兵力留在本土争战,那就当然没有侵略中土之意了。   只是,究竟这乱世真的可以维持下去吗?   小白想要弄清楚,便要深入了解,更要付出一分力来……   哀痛的哭泣声一直不曾停过,哭得心头抽搐、脸肌跳动,眼里满是愁苦血丝的,当然是歌舞伎将军。   抱住天皇的尸首,把他的头颅再移过来,全身不断抖颤,看来是真正的悲伤至极,难以接受死亡真实的残酷。   歌舞伎彷如旁若无人般,低低泣诉道:“大王……说过,好想再看贱妾一舞的啊,来吧,看我为大王而献上的最后舞影,大王一定是最爱、最渴望看到的,贱妾一直在苦练、进步中啊!”   一个纤巧身影翩翩舞动起来,似蝶旋舞空中,衣衫拂动震得空气发出声响,竟生起节奏拍和来。   但见歌舞伎美目流盼,玉颊生春,身体每一寸犹似柔若无骨,舞动生姿,似跌似倒,教人好想上前抱扶佳人。   舞到疾处,犹似一朵花蕾初绽盛放,说不尽缠绵悱恻,说不尽的红艳可爱。   化作一片彩霞飞旋,舞动出英姿飒爽的娇弱。一个转身,全身的絮带、裙褶、衣袂都迎风飘了起来。   忘我的似腾云于仙界中,舞到淋漓尽致,彷似彩霞在仙界中曼妙旋出真爱,无尽付出。   对天皇的情,那份痴痴的爱,毫无保留的生命,只可惜全已落空化为乌有,只好寄情于舞,尽情舞出内心那份哀伤来。   小白看在眼里,十分感动,对一生重情的他来说,歌舞伎的舞是一种最高尚、无瑕的奉献。   人生在世,不一定要拥有太多才算快乐,宁愿拥有的不多,但质素上却是最高、最出色。   歌舞伎将军的爱,当然就是最精彩的爱,半生沉迷色欲的天皇,原来有如此感人的依恋者,夫复何求。   旋舞如流云转动,舞到巅峰之处,猝然,化作一道烈厉华彩,非但夺目,更要夺命。   谁杀天皇,便来夺谁的命。   张狂的复仇杀力疾射向一休大师,这曾把“风流”箭送赠自己的德高望重前辈,原来是贱种。   一休大师依然不动如山,安然沉着,并没有因杀人扑来而或闪或退、或攻或挡,因为,他有不动明王。   “疾如风、静如林、攻如火、定如山。”四形兼收,杀力不愁,这就是不动明王的“风林火山”。   凛冽强猛的风势,狠狠把杀力推开了,那面十尺大旗随风飘扬,日光照射在锋锐刃没上,闪出吓人厉芒。   旗上都是深浅不一的红色,这些红色毫不均匀,而且有味。   味是血腥味,只因为每一个被斩割下头颅的敌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血溅在大旗之上。   “风林火山”吞血留色,也就是他教人感觉可怖、彷若幽灵附在四周的真正原因。   一休大师第一件的神兵,八十年前的心血作品,当然会为他挡去一点烦扰,不让恨仇来袭。   “天皇,有人要阻贱妾复仇,那贱妾只好竭力而为,为天皇赋上最后一分力来。”歌舞伎冷冷道。   眼神里全没半点犹豫,歌舞伎早已豁出去,不计较付出,脑海就只有一个“杀”。   如此炽烈的火,如何也不能缓和,唯一的方法就只有令它熄灭,把生命结束。   八尺的秃头和尚不动明王,一双厉目凝视着要再发动“风流”的大敌歌舞伎。   这歌舞姬的偶像,实在不能小觑,先前只是射了两发,破空弹出的气箭,已把“百人一诛”击毁,又再杀掉德川神风。   “风流”--“一休七绝”之一,一休大师把最好的神兵都交给最出色的人,歌舞伎当然是绝顶战才。   没有太花巧的招式,歌舞伎把巨弓“风流”,插在地上,暴喝一声,全身肌肉又再鼓胀起来。   “射!”   爆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声,“气箭”更胜疾电直刺射向不动明王,杀力尽都集中在一点之上。   箭的锐尖,就是唯一杀力所在,也就是这种武器最强特性。把一切力量都集中,精髓汇聚。   一休大师只负责送上神兵,从来未曾在招式上指点过。每一位手持神兵者,都是从自我天份中提升出独特杀招。   不动明王要挡住“气箭”,也就只能靠他自己。   “攻如火”,振旗卷出烈焰狂飙,以火劲烧熔“气箭”,火势被扯动得突然炸爆,“气箭”依然刺中了不动明王的胸膛。   原来的十成杀力,只馀下三成,但“气箭”依然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一个血洞,伤了不动明王。   小白轻轻的点头,能同时欣赏“一休七绝”的两大神兵对战,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他奶奶的又来迟了,啊,天皇死了?”摆脱了“神乐殿”的纠缠,朱不三、朱小小追上来了。   但见形势大变,天皇已被分尸,歌舞伎竟然跟不动明王决战,大家原来的死敌江川十兵尉,却安然不动,搞得朱不三不明不白,一头雾水。   小白轻轻的解释清楚,朱不三却愈觉复杂。   “那咱们究竟应该帮哪一方啊?”朱不三茫然道。   问得好合理,一休反叛天皇,神山八代又是内奸,每一方都各怀鬼胎,小白们岂不无从着手?   小白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再多言。   好了,只要小白笑得轻松就好,他的笑意代表着胸有成竹,这笑态向来都是表达一种安乐、智珠在握。   朱不三也懒理一切,正待欣赏杀战,一脸伤痛的歌舞伎突然走近他身前,问道:“桃子困在‘天狗城’,她在等你!”   突如其来的话,可真把朱不三吓呆当场,急问道:“你……桃子……她被困……‘天狗城’?”   歌舞伎原来是九大神将之一,当然知悉桃子的下落。   带着无奈的神情道:“我不想让桃子和我一样,有了最爱的人,却偏要受生离死别之苦,她好殷切的等你、她的夫君去救她,请别令爱你的人失望,明白吗?”   朱不三狠狠的点头,桃子,他当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更加不会令等待他的妻子失望。   朱不三握着歌舞伎的手,诚恳地道:“多谢,我发誓一定把桃子救回来,还要为她杀了仇人江川十兵尉。”   身旁的十兵尉无动于衷,朱不三还不是他此刻要处理的人,他要对付的首先是深藏不露的一休大师。   歌舞伎把桃子的下落交代好,向一休大师点了点头道:“本将军好多谢大师赐予我神箭‘风流’,也许是在下天资所限,除‘气箭’之外,就只有‘血箭’一式最强。”   说罢,人影如风舞动,不断的急旋疾转,五指拉弓破割人肉,自五指射出阵阵血箭来。   原来此招是以本身内力,藉“风流”射出体内“血箭”,箭如漫天风雨,杀力千秋攻袭敌人。   一道红芒幻起,亮若烈阳,夹着呜呜急风,那抖动的战旗顶尖刺枪,骤然化成百点寒芒,反刺“血箭”。   足翘踝沉,脚踏七星,不动明王掠起的星掣电闪般寒芒,一一刺挡截住“血箭”。   那些凄厉的新鲜血色,一一打在旗帜之上,比原来的红更艳、更惶惑、更动人心弦。   没有一柱“血箭”能越过“风林火山”的挡截,而不断射出体内鲜血的歌舞伎,也好快便难以再支持下去。   大量失血,旋动的身法渐渐缓了慢了,箭力也挫减,终于停了下来,不能再动。   “风林火山”戳破了已是强弩之末的歌舞伎咽喉,把“血箭”停止,也要把她的生命停止。   可是,歌舞伎的手仍还能动,扯弦再射,弹震在“风林火山”主干之上,劲力沿着主干疾破入不动明王心脏。   一子错,满盘皆输。   高手对战,绝不能有误,不动明王的心好痛,接连吐了三大口血才能缓住伤势。   若非歌舞伎早已身受重伤,虚弱到不得了,这最后一箭,定然把不动明王的心射个粉碎。   歌舞伎虚脱的倒了下来,她好想爬到天皇的身边,在死前再嗅一嗅天皇的气味。   贱妾来了,在地府定然再好好的服侍大王。   只可惜气力已点滴不再,爬啊爬,用尽气力也难寸进,仍然摸不到天皇的衣角。   朱不三按捺不住,上前轻轻扶起那垂死的歌舞伎到天皇尸首身旁,还把她的手挽住天皇臂弯。   朱不三喃喃道:“放心好了,来世,天皇一定是你的好丈夫,你俩一定白头偕老。”   歌舞伎星目流波,皓齿排玉,苍白的朱唇微启,发出最微弱的声音道:“多……谢……   请代……照顾……‘风流’!”   闭目瞑视,歌舞伎在含笑中逝去,能为天皇而殁,对她来说,也总算是死而无憾了!   朱不三拾起“风流”,伤感的轻轻抚摸,双目已通红。   天皇已死,天下大势一片混乱,“天皇帝国”将面对甚么剧变?十兵尉、一休大师看来都在等。   一休冷冷道:“小白,你来我国目的只在乎阻止‘江川藩国’侵占中土,助我杀了十兵尉,待本大师登基当上天皇,我答应你不出兵中土,你意下如何?”   小白笑道:“我会好好的考虑。”   一休笑道:“甚么,还要考虑?”   小白托着腮,睁大眼道:“这个当然了,大师的信用已荡然无存,要我信你就显得太幼稚吧!”   一休冷冷道:“那本座只好独力战十兵尉世子好了!”   小白突然拉着朱小小道:“小小,你要看清楚了,有些人总是口是心非,口不对心,明明是早有预谋、安排,却装作甚么一力承担,他日你独个儿在江湖阗荡,千万要小心这种人啊!”   朱小小不知就里,只点头说是,但心中却是茫无头绪,虽知悉小白是在讽刺一休大师,却不知他所指的是甚么。   小白突然扬声道:“神山八代,你这老狐狸还躲起来干甚么,身为藩王,怎能暗施偷袭,你跟一休大师早有协议联合先杀十兵尉,那便堂堂正正出来较量一番好了!”   一语道破,果然在“南禅寺”之内,神山八代及怨天世子慢步走出,眼神里禁不住也充满敬佩之色。   一休笑道:“哈……藩王,看来号称智谋过人的中土神人小白,实在有点能耐,咱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他意料之中啊!”   小白笑道:“太过奖了,神山藩王愿意先与比自己更强大的江川藩国合作,击杀平安大人,削弱天皇实力,当然有后着对付十兵尉了,这家伙若非一休大师又会是谁呢?”   小白非凡的洞察力令大家佩服不已,从而也带出一个极重要的信息,有朝一日“天皇帝国”要侵占中土,那便要面对他的神能。   一直沉默不语的十兵尉突然冷笑起来,袍内烈火焚燃,看来已准备要杀他一直好想杀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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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天恨的一刀     以一敌二,江川十兵尉乃江川不死的唯一传人,他可以压倒一休及神山八代两人么?   运起“火云神鉴”,炙热的火劲四散飘开,向来沉默不语的神山八代跨前三步,迎了上来。   只见江川十兵尉的头顶如蒸笼般冒出丝丝白烟,白烟愈来愈浓,内力正不断加强。   看来十兵尉选择了最简单的比拼方式,只逼敌人以内力相斗,完全摒弃招式上的拆解对敌。   神山八代当然也不示弱,太阳穴一分一分的凹陷而下,运气七大周天,劲力注向双臂十指,指骨啪啪作响,指头也开始裂开,一滴又一滴的鲜血渗了出来。   “火云神鉴”飘升的热气,已灼得朱不三、朱小小等人皮肤艳红起来,而十兵尉更是整个人已冒火燃烧。   来了,一道如洪炉烈焰疾卷扑向神山八代,只见藩王也不示弱,劲力贯注双臂挥出,十指立时再爆裂开十道口子,鲜血溅飞,双掌迎向“火云神鉴”,截挡阻住。   “隆”的一声震耳欲聋,烈焰竟化作一个大火球,把十兵尉与神山八代完全的包围住。   火舌在外扬舞的同时,火球内的火云劲气,更从神山八代的脚底一直卷上,不断焚烧。   双掌要抵住十兵尉的内力来攻,身上又有火舌卷焚,神山八代只好以护身罡气险险守住,免得被烧伤。   热力不断加强,十兵尉笑着再吐劲一推,原来已裂开十指的神山八代双手,已被火劲燃烧起来。   大汗如豆一颗又一颗的滴在地上,内力明显不及对方的神山八代,险守一阵子,已明显呈现不支了。   十兵尉冷冷笑道:“以你如此低微道行,也配与我爷爷同当藩王么?简直笑话,死不足惜!”   内力掌劲渐次增强压力,神山八代换了三次气,已是气喘如牛,心跳加剧,双臂更是颤抖起来。   一道奇幻无方的惊虹急升,皇者气势,霸杀盖世,直破向烈火球,破开火网,正好劈向神山八代的“神道穴”。   来者正是一休大师,皇者之剑刀再挥斩而出,破开火劲把内力一下子藉剑势破入神山八代身体,两道劲力融而为一,向前冲射狂涌,把已燃烧双臂的火劲倒冲回去。   合两大高手之内力,再战江川十兵尉。   “火云神鉴”的厉烈红火突然提升为翠绿色,热力竟又更上升三倍,四周的火立时使人肤乾唇裂,好骇人!   绿火球直卷,也把两大高手一同包围起来,只见汗水在二人额上涔涔而下,看来“火云神鉴”竟仍胜一筹。   “你俩竟以为合力便能挫败本座,哈……大家太小觑‘火云神鉴’了,我早已料到两位会联手,守株待兔,正好来个一箭双鵰,看我把你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都焚成灰烬。”   嘴脸在火球内更见狰狞的江川十兵尉,从丹田再涌吐出一浪又一浪的厉烈火劲来,势如狂潮,向前吞噬。   已岌岌可危的一休大师及神山八代,全身早已胀成赤色,崩溃之势已濒临。   全身格格的打颤,披在身上的衣服不停颤抖着,看得在旁的怨天世子、朱不三、朱小小都愣住了。   江川十兵尉已是如斯强劲,再加上他爷爷江川不死,“天皇帝国”又岂会不是囊中之物?   剑出鞘,金黄色的剑光如电。   皇者霸杀之势,绝对是沛莫能御!   一样的招式,先前已由一休大师演绎出来,如今神兵换,用剑的人也变成了小白。   “赤龙”在“盗武”的招式演绎下,斩出狂霸傲杀的一式,跟先前一休大师藉剑招传功的招式一样,劈破绿火网圈,同样斩中一休的背后--“神道穴”。   小白的无俦劲力透过“赤龙”涌入原来二人体内,三合一的内劲,向前奔流激动。   不能预料的事偏偏发生。   而且毫无徵兆,没半点道理,绿火球立时爆破,一口既浓烈又凄厉的鲜血,自十兵尉体内涌吐而出。   犹如断线风筝,十兵尉在惊惶震骇之中如流星飞逝,再也不敢逗留,他的眼神充满极度愤怒。   一切怨恨,都盯住手执“赤龙”的小白,若非他横加阻止,神山八代、一休大师已化成灰烬了!   天空仍飘大雪,而且愈来愈密。   三个已受伤的人,包括一休大师、神山八代及一直打坐调息的不动明王,当气血平复过来时,已不见了小白踪影。   只馀下怨天世子在旁守护。小白、朱不三、朱小小呢?   大变遽生,天皇依计被杀,神山八代及一休大师均握有自己的一定兵力,惟是跟“江川藩国”相比,明显还有一段距离,十兵尉去而复返的时间并不会太久。   敌人大军压境,那就是二人灭亡之时。   何况,背后还有一个江川不死,二百岁竟然还死不掉的大魔头。   两个原来应该已死的人,相互沉思,没有人在达到他们的地位却仍然愿意慷慨赴死。   挣扎求存,败敌敌人,究竟有何良策?   风雪不绝,寒冬已过,却怎么依然冷得人心胆俱寒,奇怪,人世间的变幻委实奇怪。   白烟飘升,雪花不停涯落,白色与白色之间的分别,一方是热、一方是冷。   热的与冷的相缠绵,竟又会带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协调来,世事就是如此奇怪。   热的白烟来自温泉水,这温泉大约百尺,上百处泉孔喷出热水,汇成热水池。   池中到处都冒着水泡,就如吐不完的珍珠。池子中央,水柱冲出水面一尺多高,硫磺气味浓烈。   温泉水可消除疲劳,洗去原来的烦忧愁闷,故此神山八代每当遇上烦恼愁闷,都会到这里来稍事过滤思绪。   今日,这温泉池多了一位客人一休人师,他也有同样的烦恼,也许两人一同经过温泉水冲洗,烦恼会有所突破。   好可惜,两个时辰过,双方都没说一句话。   “条件很简单,只要接纳他便成。”   “哈……竟然是他!”   “要咱们把势力三分,各据一方?”   “总好过被江川十兵尉歼灭吧!”   “对,是歼灭,被十兵尉压倒,结果绝对会是灭绝。”   “那老不死又如何?”   “他不会助拳的。”   “甚么?不可能吧!”   “老不死在五十年前惨败过,曾向天发誓在杀败中土一个叫万寿圣君的杀神前,绝不能再动武。”   “原来如此!”   “我们的共同敌人,就只有一个--江川十兵尉。”   “还有江川的九大武将馀下未死的七人。”   “看来情况已简单了许多。”   “只是,咱们联合之后,又由谁来当领导?”   “好简单,快到‘富士神兵祭’了。”   “甚么,哈……你的提议好有趣。”   “谁在神兵祭成为最强得胜的一方,便主导咱们各方力量联合攻杀‘江川藩国’。”   “看来事情发展得真的愈来愈有趣,愈来愈难猜算。”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灭杀力量最强的江川十兵尉,而我,也得到所想,‘江川藩国’不会再领兵杀入中土。”   原来一直在跟一休大师说话的,绝非沉默的神山八代,而是突然闯进来的小白。   在他身旁,还有他带来的第三势力首领--天草太子。   在杀退江川十兵尉的时候,小白证实了一个“感觉”,只要联合三方力量,就可以挫十兵尉。   单以小白三人而言,绝不可能成为一支势力,故此他立即离去,先去孤岛找来一直等待的天草太子。   获悉父皇驾崩,天草太子激动不已,他已成为天皇唯一的合法继承者,剩下来已散乱惊惶的“平安贵族”及武士,均由他轻易笼络,很快就成为第四势力。   只是,杀天皇者是一休大师,在小白的苦劝下,天草太子终以大局为重,先忍辱负重,抛开杀父大仇,主动与一休合作。   合三方实力,先挫灭“江川藩国”,血海深仇,只好先放下。   在小白的穿针引线下,三方终于达成协议,联合力量,向“江川藩国”挑战,成功后再三分天下。   小白真的衷心希望能一举成功,更希望“天皇帝国”一分为三,只要鼎足之势得以维持,这片大地就再没有力量能入侵中土。   当三方达成协议之际,一个血人突然出现。   小白、天草太子、一休大师,甚至是神山八代也惊惶惘然,这一刀太凄厉,从左脸颊到右脸颊,划破鼻梁,留下了好可怖的刀痕。   从刀痕可以清楚显示,用刀的高手好狠、好绝、好冷,是小白一生中所见的刀手中,最出色的。   血已乾涸,血痕太清晰,教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谁能在不动明王脸上,留下如此可怖的刀痕?   连“风林火山”也挡不住的刀,究竟是甚么刀?   不动明王冷冷道:“他,叫天恨!”   一休大师幽幽道:“从未曾听过的名字,定然是个浪人。”   不动明王道:“嗯,他的刀……只是一把木刀!”   此语一出,连见多识广的小白也心头打颤,惊愕不已,只是一把木刀便能斩出如此凄厉一刀。   只是区区一把木刀,便能压倒“风林火山”?   不动明王道:“他说,在‘富士神兵祭’中,要把‘一休七绝’都斩断毁灭,令师父蒙上最大羞辱。”   一休冷冷道:“为的是甚么?”   不动明王递出手,五指松开,一绺赤红的秀发,从指掌之内飘落下来,只瞧得一休大师呆住。   一休冷冷道:“原来是她,我的好女儿情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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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傻七爱丁儿     极寒的“天狗城”内,有一个丁方二十尺的大铁笼,铁笼内有一个身高八尺的大胖子巨人。   头上只有疏疏落落的发丝,眉毛左右也十分凌乱,双眉八字低垂,眼神涣散,脸上永远带着毫无意识的浅笑。   笼子就是他的家,从日到夜,他就生活在这个孤寂的铁笼,干着他的繁重工作。   大胖子的名字是--傻七,已是三十来岁的他,却偏偏只有三岁孩童的智慧,不谙世情,也不明世事。   对傻七来说,只有“丁儿”最可爱,那就是他颈上挂着的一个“晴天娃娃”,每天清晨起来,傻七也会跟丁儿好好的倾诉一整天大计,又或把心事倾诉。对啊,向来就只有丁儿最有耐性听完他的话。   大铁笼内,有傻七与挚友丁儿,还有一大堆铁器、木器、火药等物,当真精彩万分。   傻七捧着丁儿,突然好害怕的把丁儿放在衣衫之内,轻轻道:“怕怕,躲起来便不怕怕,爹爹恶恶呢,小小心心啊!”   原来好轻松的傻七瑟缩在一旁,只因为他的老爹,带着凶神恶煞的脸目回来。   颈骨折断、头颅搁在肩膊上的小池忍忍,全身透散出一股愤怒之色,他在内堂调息了许久,又用尽灵药去医,才止住下体的创伤,被朱不三一手扯下那话儿,真痛得要命。   “狗奴,好了没有?”小池忍忍一边从外进入,一边大声喝叫,即时有人“跑”出来迎接。   跑的姿势相当特别,这狗奴是用双手双脚爬动来跑,并且一直以四肢弯下身支撑身体,只可惜是还欠了一条尾巴,否则便是十足十的狗,跟名字完全匹配了。   狗奴爬在地上笑道:“主子,都准备好了,保证一定满意,就在傻七的大铁笼旁。”   引领着小池忍忍越过铁笼,小池忍忍原来绷紧的怒容,突然宽松了起来,显得甚是开怀。   地上原来是结了冰的一个水池,而冰池之上,竟然摆放了两颗已僵硬了的人头,一个是桃子,另一当然就是凉子。   小池忍忍急道:“还不快替两人加热?”   狗奴当下飞快的又跑去拿来烫水,让小池忍忍享受一下淋滚水令二女苏醒过来之乐。   只见沸水从头顶淋下,热水一下子替头颅解冻,而热力旋即从头上再注入体内,令在冰下被封住的身体、四肢也稍有点感觉,神志开始恢复过来。   只觉头顶火烫痛极,小妮子又怎堪摧残,立时呱呱喊叫,痛苦得不得了,哭如泪人。   但泪水怎也流不出来,因为沸水自头顶滴流而下,披满脸颊,即时又结成了冰,就算是嘴巴也张动不得。   小池忍忍看见桃子与凉子的痛苦,即时快乐得不得了,淋了又淋,七手八脚的忙乱不已。   桃子好辛苦的嘶叫道:“别……再伤害……我妹子,杀我……好了,她没有半点内……   力,再也不能支持下去了!”   小池忍忍果然立时停止下来,侧着头颅嘻笑道:“对啊,再这样倒沸水在头上,非但凉子受不了,还会把她的秀发弄得脱落,那便会影响原来的俏丽容颜了。”   桃子连忙道:“对……啊,秃了头便不再漂亮了,还是先让咱们休息一会儿,再想其他法子来折磨我们好了。”   小池忍忍叹道:“唉,好辛苦才能在世子手中请他送我凉子这娇娃,就这样弄毁容颜,那也实在可惜,对了,我得用较好的方法来对待好姑娘,哈……对了,有好法子了。”   小池忍忍一掌按在凉子头顶之上,先把她脸上的薄冰溶去,笑道:“这法子能让你驱寒解冻,又能令你头顶秀发不致受摃,法子当真妙得很,哈……我来了!”   桃子嘶声惊叫,那痴疯的小池忍忍,竟把沸水直接倒入凉子口中,口腔立时溃烂,内脏当然也毁破裂开。   原来已受不了寒冻折磨的凉子,再经小池忍忍如此手段对付,终于呕出一大口血来,跟着便气绝而亡。   在旁的桃子看到妹子惨遭虐杀,却又不能出手相助,内心之痛难以抵受,双目血红似魔,似要一口把小池忍忍这贱种吞噬。   小池忍忍却依然嘻笑不止,更跪下来托着头,对桃子笑道:“怎么了,好痛苦、好想杀我么?原来我也会依从前法子,把你奸个半死,看你是否能令我在风流快活下气绝而亡。但你那又丑又肥的相公朱不三,竟把我的子孙根折断了,哼!”   怒掴一巴掌打得桃子口角喷血,扯住桃子的头顶秀发怒道:“一切仇恨,只好报应在你身上了!”   “别怕怕,快快过去了,爹爹只要割了那好好姑娘,怒气消了便成,丁儿,不用再怕怕呢!”在铁笼内的傻七,看过好多回他爹爹小池忍忍疯狂杀人,每一次的手段都好吓人。   桃子怒道:“臭贱人,你千万要杀我痛快一点,切记别让我半生不死,否则我一定打死你来替妹子报仇,明白了没有?”   小池忍忍轻抚桃子的头,笑道:“放心好了,一定不会令你失望,但杀你之前,我奸不了你,只好让我收养的白痴孩儿傻七来玩个痛快,别怕,他还是处男呢!”   走到大铁笼旁,小池忍忍招呼一直瑟缩一角的傻七走到面前,身后的狗奴却一直在退,好像极害怕笼内的傻七似的。   小池忍忍冷笑道:“你这笨孩子真好,被我杀了全家十二口,上至娘亲、妹子,都给我先奸后杀,这十多年来,非但为我制造了无数火力神兵,让我在藩王面前立下大功,而且还助我杀了许多仇人。”   似懂非懂的傻七,拿起身旁一物,天啊,竟然是“神风笑”,笼子内竟有“神风笑”。   傻七把“神风笑”贴在脸庞,十分快乐的样子。   小池忍忍笑道:“单是你为我制造出来的‘神风笑’,已不知立下多少功劳,还有跟着的‘混世龙’和‘雷霹雳’,哈……每天只是给你十碗大饭,一些粗菜来养,收获可极为丰富啊!”   天呀,原来这脑筋有大问题的傻七,在孤独世界的另一面,却是个极出色的伟大发明家。   “江川藩国”近年的一切强大火器神兵,竟然都是他在这人铁笼内研究、制造出来。   专心一意的傻七,一方面是痴呆傻笨,另一方面却是神智大勇,截然有别,绝不相同。   又有谁会料到,这大铁笼内的傻瓜,会是“江川藩国”的杀战取胜关键人物!   小池忍忍伸手去摸傻七,笑道:“乖孩子,爹今天为你带来了又香又甜的桃子,待我折断她四肢以后,便抛入笼内,你要奸了她,明白没有,这宝贝比你手上丁儿好玩多了。”   傻七似乎并不同意,依然繁紧抱住胸前的丁儿,恐怕小池忍忍夺去似的,脸上流露出怕得要命的神色。   “算了,算了,世上还是你的丁儿最可爱。”傻七的利用价值太大,小池忍忍一直呵护备至。   突然一物射来,把大铁笼撞得凹了,隆的一声吓得傻七又躲了起来,偷偷的张目看个究竟。   是甚么东西射来,小池忍忍一看之下大为震惊,竟然是一个守在门外“东忍”的头颅。   脖子的肌骨是被扭断的,从破烂的伤口可见杀人者的愤怒、仇恨,小池忍忍全身汗毛直竖,那家伙怎可能追踪而至?   “挑你奶娘操你十万回大贱种,你以为可以逃走么?桃子,别怕,为夫来救你了!”   怒不可遏的叱喝,当然是那“病魔”朱不三了,只见他气冲冲的与小白、朱小小一同而来,直杀入“天狗城”。   狗奴的反应倒也算快,立即扑向桃子处,抽出暗器小刀,抵住桃子咽喉,意图威胁。   朱不三早已七窍生烟,眼见桃子饱受折磨,大怒下也不理甚么,只迈开大步直逼向狗奴。   伤了桃子,那就非被朱不三杀死不可,不伤她又如何能令朱不三停下脚步。   狗奴声音抖颤的道:“别过来……别逼我杀桃子,你……快停步,停啊,我的刀要刺下去……了。”   朱不三盛怒下再也不理会甚么,怒目狂瞪的飞扑向前,他就是不信这胆怯的狗奴敢在他面前杀桃子。   “杀!”一声如凶猛怪兽怒吼,朱不三更加疾扑而上,狗奴就算杀了桃子,他自己也逃不了被一掌轰毙。   一下子把身上能甩射出来的暗器都飞射出来,只希望能挡住朱不三便是,自己则不停后退避开。   金钱标、尖笔、短刺、铁球……一大堆暗器如仙女散花,漫天飞舞的疾射向朱不三攻来。   武功高强得多的朱不三,只弯身挪移,便全避开了千件暗器,让一切落空射开,自己则一掌裂破冰池,把桃子救出。   拥抱受尽苦楚的桃子,朱不三见跟桃子一样,眼眶含泪,两口子拥在一起大哭起来。   哭声来自三人,怎么又多了一人在哭,而且哭得比朱不三、桃子更凄厉,简直是呼天抢地,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呜呜咽咽的哭得十分凄惨,不停抽噎着,哭得肝肠寸断,却有人看得心胆俱惊。   毛骨悚然,心中悚悚危惧的,是那伏在地上、用双手双脚支撑着身体的狗奴。   他看得好清楚,大铁笼内的门缓缓被推开,那庞大的身形发出哀嚎悲鸣,一步一步的迎面而来。   伤心的傻七,涕泪涟涟的走到狗奴面前,从怀中掏出那挚友丁儿,原来那个“晴天娃娃”,竟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傻七哭道:“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丁儿,呜……你伤害它,我杀了你,要你不得好死!”   如雨而下的狂拳,疾急猛如风打,狗奴那本来完好的身体,一下子被狂拳轰得左爆右凹,前破后烂,只是简单几拳,劲力竟比一颗“神风笑”更强更猛。   难怪狗奴一直对这傻七怕得要命,他的疯拳绝对杀力惊人。只可惜自己在慌惶中乱射暗器,却伤了丁儿。   伤了傻七最心爱的挚友,狗奴注定要死了!   一轮疯拳怒打,狗奴很快便燮成一大堆烂肉碎骨,任谁也分不出这堆臭东西原来是个人。   傻七为丁儿复仇后,拖着沉重的步伐,也不理其他人,迳自又返回大铁笼内,回归自己的世界去。   小白笑对小池忍忍道:“该轮到你去死了!”   “不!”   如春雷乍响的厉啸,令每个人都愕然起来,这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有一种如怒狮龙吟的威严。   叱喝声带着无限孤寂,也包含极苦极恨,非但令人入耳后惴惴不安,而且忧惧自然而生。   踏进来的,先是一位花容此冰雪还更灰白的十七岁姑娘,身材修长,眼眸明亮得好像盛放的花,却偏偏面无血色,苍白得似是僵死的尸体,犹幸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花香,令人感到生命犹在。   无可否认,如此出色的姑娘,失去了正常人的血色,失去了可爱的笑容,的确会令人有点遗憾。   随姑娘身后,是一把刀。   一把会杀人的“木刀”。   “木刀”?对了,就是斩伤不动明王的木刀,小白的感应绝对错不了,这木刀的主人叫天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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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朋友丁小妹     似是精钢一样的身躯,头颅微微垂下,眼目只凝视着地,面色蜡黄,活像是有过许多辛酸的往事。   长发甚为凌乱,最特别的是额上凸现三条青筋,从眉心向上延伸,分别向左、中、右三方拉紧。   手中的木刀,既非甚么宝物,更非神兵,只是最粗糙的木块削成,也许还不值五文钱。   如此的刀,握在这二十来岁的少年手上,就能一刀压下“风林火山”,斩伤不动明王?   小白手中的“赤龙”又在嗡嗡作响,怎么可能,一把木刀就能惹得神兵“赤龙”为他惊动?不,“赤龙”并非为木刀而鸣,他的目标是那赢弱又脸色灰白的姑娘。   姑娘的名字是情缺。   手持木刀的是天恨,他来“天狗城”的目的是杀人。   情缺的神情冷酷呆滞,就是说话也毫无抑扬顿挫,半丝感情也没有,冷得令人有点反感。   “尚武之道,强者杀弱,天恨今天要杀暗器之王,谁敢挡阻,一样要杀。”   说话的责任仿佛就只落在情缺身上,天恨只负责杀人,杀那些自命不凡的人。   有一种难以拒抗、极为狠辣的杀势,小白也禁不住有点心寒,天恨就似是背负着满身恨怨,故此刻找人发泄。只要碰上了他,愤怒的祸劫便会降临,生命也会很快被溶化。   小白笑道:“啊,原来你也要来杀这小池忍忍么?但我的朋友朱不三排在先呀,倒不如你稍候一会儿,待朱大头杀不了这贱种,才轮到你出手,这样比较合理。”   天恨走前三步,跟朱不三对峙着,眼目依然低垂,不发一言,目标立即转移。   又是冰冷的话,情缺道:“提起你的刀。”   朱不三心中有气,这小子未免太狂傲,本来并无任何轇轕,也就不应为敌,只是面对太狂妄之徒,朱不三也忍不住好想教训。   刀抽出,朱不三喝道:“来吧!”   话音方落,刀来了,一闪即逝,刀光飞星疾斩,朱不三也毫不示弱,急挥出刀拼杀。只是,当招式递出,欲发现手中的刀已破碎星散,肩膊裂开,护身罡气竟已被破开。   鲜血自右肩滴下,天恨同时大步于右边身边擦过,疾冲向小池忍忍,发出如厉鬼怒鸣。   又是数百件奇形怪状的暗器涌射,钉向这杀神的三百穴道,只是,每一件暗器都在中途便已裂开。   一分为二,落在地上,就跟他们的主人小池忍忍一样,拦腰破分为二,失去一切动力。   小白的手在颤动,好可惜,竟动不出甚么花样来。盗武,竟然完全派不上用虽然已聚精会神去看,但竟然毫无头绪,根本看不出甚么来,两刀,同样一无所获。   天恨的刀并没有一定刀招,他挥动的是刀意,充满仇恨、怨恨的刀意,必须怀着他那沉重得过分的恨,才能斩出痛恨的一刀。这一刀,就是强如朱不三也挡不了。   “盗武”可盗尽天下一切武学招式,只是刀意、剑意,是发自武者内心,就算通明其意,也难以提升到一样境界,那就如敌人的内力修为,如何也不可能“盗”为己用。   突然出现的天恨,先挫败朱不三,再一刀斩杀小池忍忍,杀力强盛,似鬼魅化身。   内力透过木刀,把染在刀身的鲜血蒸发,化作丝丝白烟,就像刀身吸去了敌人的血。   “赤龙”依然不断的在嗡嗡作响,当天恨的木刀递上,直指小白,“赤龙”才突然停止声响。   空气在刹那间凝固,天恨的头依然低低下垂,惟是那无匹的杀性,却从他未见的厉目暴散而出。   情缺冷冷道:“好剑!”   小白笑了笑道:“你并非‘天皇帝国’的人,你也来自中土。”   从有别其他人的气度分辨,小白可以肯定,这眼前不爱说话的天恨,其实也是来自中土。   情缺稍稍点头,也就证实了小白的揣测。   情缺道:“请拔剑!”   小白道:“哈……又是甚么尚武精神?”   还没说完,一阵愤恨感觉从心底涌起,天恨的木刀在地上拖行,不断的裂开地板,裂隙四散射开。   刀未到,刀劲裂破地板追向小白,只感到一股疯狂的杀劲,只要触碰上身体,就会裂开肌肤。   “赤龙”出鞘,一剑斩向地,挡截抢上来要吞噬的刀劲,地板立时爆射裂石飞小白一刀直破向前,天恨也是同样的一刀,只是充满悲郁恨怨,极怒苦伤。   一刀一剑,斩!竟然同时滞住而止,小白的杀力被愤怒怨恨完全包围。原来“赤龙”竟削斩入了木刀之内,被木刀紧紧夹在其中,木刀虽然破开,却也把“赤龙”夹死。   木刀的刀锋抵住了剑锷,同样“赤龙”的剑锋也抵住了木刀的刀锷,争持不下。   木刀吞了“赤龙”,表面上是占了上风,天恨终于发出哈哈大笑,这是他“初试啼声”,声音沙哑得有点模糊,就像一个锤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入小白心中。   小白突然也一样的大笑不已,暴喝吐劲,只见木刀迸射出金光,刺向天恨,命一直垂下来的头颅也惊愕抬起。   啪啪的破震爆碎声响,随金光而来,“赤龙”先裂开木刀,射出灿烂金光,再逼爆木刀,摆脱困锁。   小白笑道:“我的‘赤龙’并不爱碍手碍脚的亲密。”收剑回鞘,但不知怎的,“赤龙”却是突然又持续的在嗡嗡作响。   一阵极微弱弱的同样响声震动传来,小白定睛望向前,竟见脸色灰白的情缺,全身不断颤动,额头竟突然裂开了一线,一点极冷酷的刀光,自体内急惊掠射而出。   小白讶然道:“刀……在……她体内?”   木刀碎毁,小白却发现原来天恨真正所用的神兵,却竟然是藏在替天恨发言的情缺体内。   “赤龙”怒碎木刀,引发了“他”的兴奋、狂喜,好想破体而出,立即向“赤龙”挑战。   天恨横踏一步,上前用手轻按情缺额头,先为她止血,再以内力把小伤口接长叹一声,天恨便不理会各人,迳自踏步离去。来无踪,去无影,要来便来,走也没有交代,但他的背影却带出无尽感慨,一种无奈的哀愁,在他的身影中渗透出来。   留下来的发言人情缺,一脸漠然,对小白道:“好高兴能见识中土的皇者神兵,今天我的刀还未能出鞘,在‘富士十神兵祭’,我会破碎‘一休七绝’与一痴的‘无敌’,你的‘赤龙’也将不堪一击,胆敢接受失败,便出席‘富士神兵祭’!”   语调冷漠的话说完,情缺一个转身便随天恨离开。   犹如一阵狂风拂过,带来毁灭性的伤害,神秘的天恨,极度可怕,又带着他的深郁怨恨离去了。   回望被一刀破开的小池忍忍,他身上的刀痕平滑俐落,要是天恨用的是神兵钢刀,威力又何止十倍以上!   在朱不三的呵护下,桃子很快便定下神来,还替朱不三包扎好伤口,久别重逢,恍如隔世。   桃子走至大铁笼前,看着可怜兮兮的傻七,只见他捧着“受了伤”的晴天娃娃,十分心痛的在淌泪,内心也为这孤寂又笨的傻七而怜惜,傻七已是孤儿了。   桃子道:“傻七好可怜,他一直被贱人小池忍忍蒙骗,为他劳苦,却不知道这要自己称呼为爹爹的,却原来竟是自己的大仇人。”   小白走上前,在笼外向笨傻七打了个招呼,傻七不停的转头、转身,看见四周都没有其他人,才指着自己道:“我我……?”   小白笑道:“对啊,我找你,还有你的朋友晴天娃娃。”   傻七咧嘴而笑,竟向小白招手,示意他可以进去大铁笼。只是,傻七的疯拳杀力强劲,要是在笼内有啥变化,狭窄的空间难以走动,岂不是自投罗网,自困险地?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打开铁笼闸门,闯进傻七的“家”,傻七最怕人伤害他与他的挚友丁儿。   “进进来吧吧,丁儿儿……好痛痛,他他想……朋朋友呵护护,请进进来。”   傻七呆呆的对小白道。   铁闸门打开,小白果真踏步进去,带着笑脸迎向这初识的“朋友”。   傻七原来的笑脸更绽出欢容,迎上前去,竟送来一壶茶,倒了满满的一杯,递到小白面前招待他的客人。   二人一同坐在地上,傻七把“神风笑”等神兵都堆在前面,笑道:“好玩……玩的,都都送给给好……朋……友……哈哈。”   小白拿着一件又一件的神兵,看得入神,每一件神兵的打造都极精细,傻七用纸笔记下制造每种神兵的细节,看来“江川藩国”就是利用有关的资料,制造武器出来。   小白极为欣赏傻七创制“神兵”的天分,如此的天才,偏偏却又是一个智慧如小孩的傻蛋,上天造物当真弄人。   小白道:“你的好朋友叫甚么名字啊?”   傻七捧出丁儿来,握着绳子,再用指头轻轻弹他,笑道:“好孩子叫丁儿,好乖啊!”   小白点点头道:“对啊,只是……丁儿却只有一个,好寂寞呢!”   傻七也点头认同,当他要埋首制造神兵时,丁儿便得孤寂的被冷落在一旁,确然是好苦闷。   忽然眼前一亮,一个跟丁儿一模一样的娃娃竟然出现在傻七面前,所不同的只是傻七手上原来是笑脸“晴天娃娃”,而小白手上的,却是苦脸“雨天娃娃”。   小白递上前道:“第一次来探访,当然要送上大礼,这就是丁儿的新朋友丁妹子,她是从好远的中土而来,特意为丁儿解闷,大家做个好朋友,丁儿会欢迎她么?”   傻七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十二分感动的又叫又笑,让丁儿与丁妹子一起高高挂在铁笼上。   大风一吹,两个娃娃迎风飘荡,彼此碰碰撞撞,活像两个小孩好亲热的一齐玩。   傻七在旁看得入迷,时而失笑、时而拍掌,快乐得不得了,他终于解决了最烦恼的问题,为丁儿找到好伴侣了。   原来小白看到傻七对丁儿极为疼爱,便当下暗地又造了一个一样的,作为去傻七家里的见面礼。果然令傻七喜不胜数,雀跃不已,更是感动万分,对小白好感大增。   小白道:“傻七,你爹已死,以后还会有人照顾你么?”   傻七好像似懂非懂的样子,想了又想才道:“有……吧……丁儿会照顾我的,还加上一个丁妹子,可以的了。”   原来一直以来小池忍忍对傻七也不怎么好,只是利用他为自己杀人及制造神兵,以讨好江川十兵尉。   傻七对小池忍忍的死并没有太大伤感,他只会为自己所爱的人伤心,为自己的朋友付出,不爱他、不疼惜自己的人,傻七一点也不会珍惜,死了当然毫不伤心。   朱不三不耐烦道:“小白啊,值得为这傻小子纠缠下去么,还是回去吧!”   傻七突然回头,竟向不耐烦的朱不三扮了个鬼脸,又拍一下肩膊,诈作叫痛,揶揄一番。   朱不三怒道:“挑你奶奶的白痴,竟敢取笑朱大爷我,你再烦,我进来脱去你的裤子,要你在这冰寒日子冻僵那话儿。”   傻七突然取出“神风笑”,欲扔向朱不三,吓得朱不三惶然呆住,傻七却哈哈大笑起来。   “怕怕,朱朱大头怕怕,好笨笨啊!”放下了“神风笑”,傻七把拇指放进嘴里,好用力的吸啜起来,笑得好开心。   小白道:“朱大头啊,看来这傻七正是你的大克星呢!”   傻七还走到丁儿与丁姝子处,细声把吓得朱不三破胆的事告诉他们,跟着又拍掌笑了起来。   小白看在眼中也觉可笑,说道:“好了,咱们要走,傻七,千万要好好照顾丁妹子。”   傻七立即重重点头,忍着泪跟小白等人道别。   小白并没有刻意拉拢傻七,他觉得傻七一直活在个人自我的幸福世界里,那就让他继续轻松又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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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岛民灭绝论     风急浪涌,打得渔船不停摇晃,颠簸不已。   老六是捕鱼能手,带领着成田大、寺泽虫等一众村民,放船到大海干活,已十七、八年。   大海中的甚么风浪,这些年来早已司空见惯。   在“大和村”中,虽然很多人家也是以打鱼为生,但就以老六最为出色,故此所得的鱼获也最为豊富。   风高浪急,看来并非捕鱼的好日子,老六和一群捕鱼好手,却不停的在检视附在竹枝前的刺尖。   “这大铁网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沉重,难怪李铁匠全店花了半年时间才打造好。”寺泽虫不断的在抚摸大铁网,瞧得双眼睁大,真的好想看看其中威力似的。   成田大道:“大哥,咱们出海已八天了,每天都在休息,那‘怒吼’何时才出现啊?”   老人笑道:“放心好了,依风浪的疾旋急动推算,‘怒吼’不是今天,便是明天定然会出现。”   “哈……太好了,只要‘怒吼’一来,鲸鱼便会联群出现,咱们一定要把他们全捕个清光。”成田大哈哈大笑。   老大大力拍打成田大的头顶道:“笨头,要把一群鲸鱼都捕上船,恐怕要再多一百艘渔船了,咱们只要捕得五、六条,已足够卖个盘满钵满了,别太贪婪啊!”   全船合共二十多人,为了迎接这“怒吼”,特意打造铁网,在出海之先,老大领导大家作出一连串训练,艰苦到不得了。   每个人都视这一次的捕鱼为人生最大挑战,因为从来就没有捕鱼者能遇上“怒吼”却又能全身而退。   在“怒吼”来临时所捕捉的鲸鱼,在村中是代表最吉利的意思,每家每户都会买一点鲸鱼肉回家,以求多添福泽。   在大渔船的一角,还有一老、一少,老的神容矍铄,一脸凶残暴戾,背上的驼峰令他一直弯着腰。   轻轻拨开像树根的长眉,这老态龙锺的老人家,不是二百岁的江川不死又是谁?   老不死怎么会在渔船上?他身旁又是谁?   “小白,感觉上跟中土的渔民打鱼,彼此间会有分别么?”天啊,老不死身旁的人原来就是小白。   小白轻轻道:“打鱼的方法就是不一样,但我想也是大同小异,只是,今日的风浪却看来实在太大了。”   过分的疾风巨浪,每一下拍打在船身,海水都溅了上来,捕鱼又哪会选择如此的时候呢?   老不死冷冷道:“咱们‘江川藩国’的人,从来不惧风浪,跟大海搏斗是世世代代都愿意的。”   江川不死脸上骤然变色,一对眼犹如火燃烧般锐利,显出这藩国的上下官员百姓都坚毅能吃苦。   这方面小白也不得不承认,他助朱不三救回桃子后,便应老不死之邀,来到“江川藩国”。   无可否认,相比“神山藩国”,这里实在贫苦得多。每个村落都是破破烂烂,就算要找一、两间像样的屋子也很难,而每个贫苦的老百姓,脸上都是一样的坚毅。   彷佛世世代代早已过惯艰难日子,再苦再难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能熬过去!   老不死断然道:“整个‘天皇帝国’,就只有咱们‘江川藩国’的子民斗志最强,在整片大地之上,这就是本藩国历年久衰、势力不断增强的原因。勇于挑战,不惧任何艰困,杀!”   在小白眼中,老不死绝非一般的奸邪之辈,他有远大的理想,也有极远大的目标。   活了二百年,江川不死的愿望当然是统一中土及四周诸族、各国,他有无比强大的信念,单是那份顽强斗志,就极惊人。   眼前的老不死,要自己来访“江川藩国”,就是要小白更加彻底了解他的狂霸鸿图大计。   要达成理想,不可能是一人的事,“江川藩国”的百姓就是老不死所依靠,他要小白亲身感受一下这群人的能耐。   “隆”的一声巨响,全船人霎时讶然失色,只听众口一词大叫道:“来了,‘怒吼’来了!”   甚么是“怒吼”?   海要怒吼,就必卷起数十丈高庞然巨浪,这巨浪每隔三年才出现一回,声如万兽怒鸣吼叫,故名“怒吼”。   如此的巨浪数百年来也不知摧毁了多少渔船,只是前仆后继的村民,依然不少。   有啥好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怒吼”逐渐逼近而来,响声教人心胆俱制,就算是小白见惯万人杀战,但也是首次看见如此宏伟壮观场面。   渔船可以抵受巨浪“怒吼”么?   看来二十多个村民并不太理会,他们只努力的在挪移那沉重得很的大铁网。   “快啊,出现了,鲸鱼来了!”寺泽虫看着那三、四十尺的大鱼游过,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简直忘形。   七手八脚把鱼网撒下海去,展开捕鲸大行动。   也许是因为游来的鲸鱼实在太多,铁网甫撒下海,便好容易就网住其一,小白定睛一看,天啊,足有三十尺长。   鲸鱼当然极力挣扎,二十多个村民都好有经验,分布不同位置,努力的扯住拉上船去。   惊涛骇浪下,要拉鲸鱼上船,实在难上加难,只是以老六为首的村民,却是死命不放,与鲸鱼展开生死大战。   不断的在铁网挣扎,弄得所有人都筋疲力竭,喀喇一声,成田大痛叫起来,他的左手五指,都被扯得折断了骨头。   老大盛怒下,突地抽起五枝尖枪,飞射向网中鲸鱼,再挣扎了一会儿,那鲸鱼便不再动了。   众人合力把鲸鱼拉上船去,立时响起一阵欢呼喝采声。   但大家都没有停下来,又再撒下铁网,继续追捕鲸鱼。   小白看得内心佩服之至,不禁赞叹起来道:“好,好斗志,有这样的百姓确实难得。”   老不死道:“每隔三年,村民都会联群结队来捕鲸鱼,只是实在太危险,故此就只准其中一艘船到此挑战‘怒吼’。”   那如山一般高的巨浪,从远而近,已逐渐逼近而来。   水连天,巨浪把一切都遮盖挡住,当真惊险非常,这艘渔船又怎可能抵挡得了?   小白不禁疑惑道:“怎么……大家都对‘怒吼’毫无应变之法,这船一定会被击沉啊!”   老不死淡淡笑道:“错了,曾经有过三艘渔船在此碰上‘怒吼’,最后都能避过灾难。   只要天神欣赏大家的斗志,自然不会让船只被击沉,同时也会为大家带来福运。”   “那三回未被‘怒吼’击沉,待渔船回到村庄,以后都有接连丰收,更重要的是人口平安,故此对村民来说,不惧‘怒吼’,勇于面对,捕捉鲸鱼回村是极重要的事。”   只见众渔民再努力去捕猎鲸鱼,完全不理会隆隆巨响已涌压过来,蔽天如山的巨浪,瞬息间便要来临。   老不死笑道:“来吧,村民们让我俩一同乘船来作宾客,倒应该尽一点棉力吧!”   江川不死一抬头,小白与他四目相接,心头一震,老不死双眉一晃,发了一招,似雷霆怒震。   劲力刺入、戳入、割入、卷入滔滔巨浪中,骤然爆开缺口,让渔船免被大浪吞半空中的老不死藉浪花提气转力,每发一招挡开巨浪,大喝一声,天地都为之寂灭。   小白也不袖手旁观,抽出“赤龙”,金光直卷斩去“怒吼”,要巨浪偏移开去。   二人在半空中抗拒天然杀浪,令劣势倏然大变,掌风、剑光果然截阻了“怒吼”吞噬,令船上各人哗然惊叹之馀,也更努力捕鱼,不肯落后似的,互相辉映。   冲天拔起的小白、老不死,如孤鹜飞回向落霞,挥动出前所未见的奇幻光采,亮烈青电、赭红,五彩华光纷飞,令人目为之眩。   小白的“赤龙”亦毫不示弱,漾起一种凄迷的金黄,像落花一般无依,要任何力量都得向他低首顺从。   “怒吼”被震开再震退,终于冲开偏离,渔船完好无缺,避过了“怒吼”。   清脆悦耳的掌声雷动,每个村民都能死里逃生,避过“怒吼”,又捕来象徵幸运的鲸鱼,众人皆笑得合不拢嘴。   落在船桅之上,小白、老不死都好满足,这艘船终于能在大海中继续航行。   江川不死淡淡道:“这艘船就跟咱们‘天皇帝国’的大地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意料之外的大威胁来临,每一个人都必须联结力量,携手拒抗,‘天皇帝国’才不会灭亡。”   小白道:“好奇怪的心态。”   老不死道:“这就是‘岛民灭绝论’。”   小白道:“住在一个大岛上的人,因为资源所限,难以向外扩展,形成局限的性格,往往害怕一下子大冲击来到,避无可避,便会被灭绝一切,内心因而形成疑惑不安的恐惧。”   老不死道:“不愧学富五车,难怪那万寿圣君认定了你为中土天人,果然不同凡响。”   小白道:“哈……你每一次的赞叹,都充满沉重的感慨,老不死啊,看来你对自己的传人毫不满意吧?”   老不死望着遥远的落日,发出无奈叹息,欷歔不已道:“五十年前我跟万寿圣君有过最灿烂一战,大家都好清楚,要完成统一各国各族的鸿图大愿,这一辈子也未必可能。”   “咱们开天劈地,东征西讨,所得来的大片江山,一定要有更出色的人来继承,小白,我这老不死已二百岁了,万寿圣君更老,彼此所剩的时日已绝对不多,下一代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小白道:“恕我愚钝总是不大明白,为何‘天皇帝国’一定要侵略中土及其他民族、国家,彼此分别在自己的土地上耕耘、努力,各自发展不是更好,和睦共处不是更妙么?”   老不死笑了笑道:“我这次邀请你来,就是要你深入了解‘江川藩国’,要你知道侵略者与被侵略两方的分别,小白,不亲身体会,你是决计难以明了的。”   充满智慧的眼眸,带出了充实的理念,眼前老不死就似是一个开宗立派的大思想家,他的侵略理念,真的能令人折服?   渔船在阵阵晚歌声中顺利归航,夕阳晚照,又是一个段落的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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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春秋大梦篇     “江川藩国”位处偏北,一大片汪洋称为“神海”。   “神海”南端较浅,且多沙泥,近岸海水星黄色。北端地势较深,海水亦较清,多曲折的岩质海岸,沿岸港湾岛屿众多。   娴静时的“神海”,犹似一位美女,姿态闲逸贤淑。然而每当发怒时,酷似一名慓悍硬汉,凶巴巴的要到处掠夺生命。千百年的狂风雨灾,为“神海”四周的村民,不知带来过多少灾难。   “江川藩国”一大半的百姓,为了谋生,都必须在离海岸不远处建村落聚居。   世世代代的村民,都免不了被海浪冲击生命之苦,人生无常,大家早已接受了命运安排。   老人等一干人浩浩荡荡的打鱼回来,战胜了恶浪的胜利者,并不急于回到村落去,而是直上“浪动墓园”。   一株姿态奇特的雷劈古银杏老树虬枝,挺拔苍劲,掩映着这凋零杂乱的墓园。   园内全是村民的墓碑,都清一色的只用一块木头刻上姓名,简陋得可以,有的甚至已是霉烂不堪。   大夥儿究竟赶来做甚么?   远处的一角,只见一个肩阔膀圆的挑夫,汗流浃背背着一个年迈的老人家,看来定是从山脚之下一直步行上来。   气喘咻咻的大汉,把闭上双目的老翁放下,此时烈日当空,一大群秃鹰不停的在头顶盘旋转动。   大汉向老翁合什跪拜,哭了一阵,便转身匆匆离去,不敢再回头望,一直奔回山下去。   小白正在犹豫之际,那群在半空盘旋的大秃鹰,竟然笔直扑下,直向那垂死的老翁啄去。   小白惊骇之馀,立时抢步扑前去救,但却给身旁的老不死一个箭步,挡在面就是这样的滞阻,老翁已被最先扑下的秃鹰啄去一目,鲜血自眼眶飞溅迸射,喷得一身都是。   继而其他的一大群凶猛秃鹰,也争先恐后地飞扑啄食,老翁脸上、四肢、身上,立即爆出一个又一个血洞,凄厉可怖之极,任谁也看得恶心,令小白震怒不已。   但奇怪的却是所有村民都异常镇定,更口中念念有词,似是为死去的老翁在祈祷。   小白讶然道:“是‘天葬’!”   老不死冷冷的在点头,小白果然对天下事都清楚了解,只思索了一会儿,便掌握了其中意思。   “天葬”是“江川藩国”最流行的葬法,把垂死的人,由孩子或孙儿背着,从山脚带到山上去。   那垂死者要蜷曲起来,形成坐式,并把头颅弯于其膝盖处,任由秃鹰啄食。   皮肉、骨头、内脏,最好都能吃得一点不剩,意思是躯壳都失去了,灵魂便会出来。   小白道:“看来‘江川藩国’的‘天葬’,跟咱们中土的偏西族民的‘天葬’,有一点分别。咱们的‘天葬’,秃鹰吃的是已死人尸,还要先剖开胸膛,让秃鹰由内而外啄食。”   老不死道:“郡是受佛教释迦牟尼传记中,所宣扬的‘舍身喂虎’精神所影响,与咱们的‘天葬’意思截然不同。”   “江川藩国”的百姓实在太穷,每一个死去的人,都好想村中的族人下一代能生活得更好。因此便进行‘天葬’。意思是那些秃鹰会啄走他们贫贱的灵魂,让投胎再来的下一代,不会有穷苦生命的延续。新生命,新开始,新的希望来临。”   从出海捕鱼到“天葬”,小白所见的都是在苦困迸缘挣扎的贫困大众,每个人都好勇于面对艰困。   上天安排了最多灾多难的大片土地给“江川藩国”百姓,他们彷佛就是被诅咒的无辜族群。   惟是这样的环境却偏偏养成了不屈不挠的性子,而且豁达、团结,在经过多年苦斗后,势力竟比天皇及位置优越得多的“神山藩国”更强大,由此可见,艰苦、灾祸反磨练出坚毅意志来。   老翁的尸首,不一会儿便被啄食清光,只剩下一些小秃鹰继续啄食地上剩下的渣滓。   为首的老人振臂呼叫道:“好了,又一个贫困的灵魂离去,咱们‘江川藩国’下一代定然会更富裕、更昌盛!”   每一个村民都异口同声欢呼和应,叫声震天,就像向远去的老翁灵魂致谢他勇于以最后的苦痛,来换取下一代的幸福,如此伟大的奉献教人感动。   老不死又引领小白下山,继续观察穷得可怜、比“天法国”更惨上十倍的“江川藩国”。   所经过的村庄,甚么牲口也不见一头,田里的泥土又长不出甚么好庄稼来,每年雨季一到,甚么样的庄稼都必然浸死。   不是烈日当空,就是暴风雨来临,加上冬季特长,深寒下寸草难生,每家每户终年都被逼过着苦日子。   从大海侥幸网来的鱼获,好的都必须运到其他地方,以换取粮食、药品。村民们餬口的总是又腥又臭的死鱼烂蟹,一直难以得到甘味大鱼大肉,这就是“江川藩国”的现实生活。   小白也算是捱得了苦的,只是,当吃下一家村民特意奉客的一碗豆汤,又苦又涩,更有一阵浓烈腥臭味,真的好想呕吐出来。   只是那捧汤出来的女主人笑嘻嘻望着小白,迫于无奈,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吞下肚去,努力抵住腥臭。   老不死将汤一口倒入肚里,笑道:“如何啊,这是‘江川藩国’着名的‘味豆汤’,还可以吧?”   小白轻轻道:“要是可以呕吐出来,一定更好!”   老不死狂情哈哈大笑道:“小白,你知道么?刚喝下的那一碗‘味豆汤’,是他们一家一个月最好的食物了,若非有贵客来访,这‘味豆汤’要留待每一个月的第一日才煮来吃,以示新一个月的日子有好开始,绝不是随便可以吃到‘味豆汤’啊!”   别了村妇一家,走在大道上,小白见到四处都是肮脏又臭的村童,到处乱走,就算是周围景致多美,也不能教人向往啊!   小白道:“总算见识到‘江川藩国’的贫困、坚毅,这就是前辈要我明白的事么?”   老不死道:“如此贫瘠的地方,你认为可能会有幸福的明天么?”   小白道:“看来相信‘天葬’的村民,一定相信在不久将来,这片大地会有美好的剧变。”   老不死道:“那只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贫困是因为所在的大地未能得天独厚,世世代代也改变不了苦难。”   小白没有回话,因为老不死说得绝对合理,试问又有地震、怒潮、饥荒、雨灾,又贫瘠的大地,连生命都毫无保障,又怎可能会有美好的未来,这只是个痴人的梦。   老不死道:“上天注定了咱们‘江川藩国’,是必须自强才能昂立于大地之上,咱们不去侵略、杀戮、争战,永世也只会是悲苦的一群低贱族群,生生世世受着贫困折磨。”   小白道:“欠缺资源,唯一最好的方法就是掠夺!”   老不死道:“哈……当然了,是贫困磨练出‘江川藩国’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充满斗志,每一个人都顽强极傲。环境主宰一切,大地孕育出咱们一群坚毅的战士,为战斗而活,为侵略而生存。”   “侵略者与被侵略的,都是上天注定。咱们有最坚强斗志的人,欲欠缺充足的物质。中土大地,资源丰富,不少却被浮华、浪费的人胡乱弃用,未能善用上天恩赐。”   “当‘江川藩国’入侵占据了资源丰厚的中土,重新分配一切,哈……天神原来的奇妙安排就尽显出来了,我们能达到丰衣足食,中土又能学习到坚强、努力,彼此一同迈向更美好的明天。”   “小白,你一定要明白,必须重新调配资源,天下才会各取所需,每个民族的缺点都会修补过来,真正的天下大同,让彼此分享所拥有的优厚。甚么饥荒、苦难,都不怕面对了!”   一双充满渴望、梦想的神目,在老不死身上所散发出的幻想光霞中透出智慧神情。   眼前的江川不死,有着远大的盖世志向,对侵略别人、掠夺资源,有好清晰的理念,绝不含糊。   江川不死,是为了达至天下大同的伟大弘愿而活,彷佛上天要他降临世上,就是要完成这不世大计。   推动、建立“大东日帝国”,并合每一民族的优良特质,这就是江川不死终生的愿望。   要扭转乾坤、要翻天覆地,相比小白的只想登基为皇,目标确是更高更远大。   老不死道:“来吧,小白,我带你去看看我孙儿十兵尉的‘神风不死兵’,定然令你大开眼界。”   在老不死的引领下,二人越过一座山峰,只见下面是个数百尺的斜坡山谷,挤满了只穿上一些简陋皮草的十三、四岁战兵。   少年个个如狼似虎,英勇的眼神显露出疯狂杀志,在冷酷的脸上,似是半点怯惧也不存在。   后生少年竟也凉薄如此,实在恐怖。   一声令下,数百个手持大刀的少年,全都冲上斜坡之上,人人争先恐后,前仆后继,不敢怠慢。   山上有战兵不停推下大石,滚滚冲击下来,少年战兵却毫不怯惧,一刀欲破石斩开,惟是大石冲力太巨,少年们被轰得一个又一个吐血倒下,但旋即却又弹跳了起来,再向上冲杀。   大石辚辚滚动而下,一刀斩挡不了,下一个接上又再斩,如何也不怕面对,不惧流血。   只瞧得人心惊胆颤,冷汗直冒。   无惧冲力狂大的巨石,少年们就算是伤痕纍纍,也要往上冲去,拼死而战,绝不畏怯。   失去上天眷顾,来吧,我使用自己的力气和手上的刀,去夺取应有的一切。   “杀!杀!杀!阻我掠夺者,遇神杀神,见鬼杀鬼,我们来了,是奉天神之命,重新分配天下资源。”   大石终究挡不住疯狂少年战兵的凌厉杀志,数百人有一半倒下,但没有一个不能再爬起来。杀上去斜坡,昂然站立,振臂高呼,少年们桀骜不驯,谁也难攫其锋。   胜利绝对掌握在一众勇敢豪迈的“江川藩国”少年杀兵手上,从前的苦贫日子,将会因为十兵尉称皇而改变过来。   先来统一“天皇帝国”,再攻克中土及西域诸国、暹海……让伟大圣战带来天下大同的新世代。   小白被激动的情绪牵引得也冲动起来,他可以想像得到,在数年后这群疯狂的少年成长,为中土带来杀祸,将是难以预算的残暴可怖,血流成河已是绝对难免。   老不死道:“老夫把统一‘天皇帝国’的重责交给我的孙儿十兵尉,要是连这片大地也不能手到拿来,要老夫出手相助,我倒不如一掌把这低能废物除掉,总比留下来献丑的好。”   小白喃喃道:“这就是你不动手杀天皇的原因之一。”   老不死道:“我答应了万寿圣君那厮,五十年内不会再动手,要杀就只杀他一个。”   小白道:“杀了中土的第一人,老不死就有绝对信心,带领‘天皇帝国’东来,灭绝三国四族,展开‘大东日帝国’的第一步。”   老不死道:“哈……把天下资源重新分配,各取所需,要天下百姓都过着合适又满足的生活,达致天下大同,所有民族来个大整台,建立最辉煌的‘大东日帝国’。”   说得铿铿坚定,老不死脸上青筋暴现。他的二百年心愿,很快就要实现了。   如此的侵略、杀人、吞并,难道真的迎合天理?   为了达到一统天下的弘愿,为了以后世代后人有美好生活,流血都是有价值的么?   “大东日帝国”就是所有百姓的最终蓬莱?   所有民族,必须来个大统一、大团结,最终的强者只有一人,不是万寿圣君就是江川不死。   大家的牺牲,确立了未来最强盛、最伟人,成就了最了不起的永享太平,从此再没有争战。   大屠杀之后就是万世安乐,“大东日帝国”是最值得炫耀的不世英雄创见。   了不起的未来!   了不起的江川不死!   了不起的“大东日帝国”!   了不起的侵略!   “做你春秋大梦的了不起!”小白突然痛骂,把原来沉醉在梦幻、狂傲中的江川不死吓呆了。   小白,你搞甚么鬼?   小白厉目怒瞪道:“甚么大统一、大团结,我说是大放屁、大骗局,老不死,你要骗别人,又骗自己,但要连我小白也骗倒,你别做白日梦了,早点清醒过来吧!”   “你睁大眼看个清楚吧,那些只为杀戮而杀戮的战兵,只为私利、私欲而战,哪会有甚么大统一的伟大思想?”   “再说,你的甚么‘大东日帝国’更加是做他妈的春秋大梦空中楼阁。看清楚你们的‘天皇帝国’吧,百姓都被规限分四级,一层压着一层,永远的无法摆脱厄运、天命。”   “你们要去侵略别人,到了成功之时,只会把所有的战败者打成最低贱的奴隶,终生服侍主人,为你们这些当贵族的世世代代无尽付出,任由奴役,惨受折磨,为的都只是‘私利’!”   “说得好伟大啊,但江川不死,你真的能做到么?好,就算你很坚持,能做到公平、公正,把天下资源合理分配,但你的下一代又如何?他们都有你一样的大能、气量么?”   “说到底,你的‘大东日帝国’黄梁美梦,绝对只是个虚幻骗局,相信的人,根本就是白痴。”   “老不死,醒来吧!”   锐利、凶猛的目光,如一把绝世宝刀直破剖割开老不死的封闭心灵,小白不留馀地的痛斥,把老不死的一切论调、意念全然攻破,纷纷崩溃碎散,败落凌乱。   说罢,小白便转身离去,不愿再逗留在这片土地之上。   “我会协助天草太子,先粉碎你孙儿十兵尉的杀力,再会在中土等‘江川藩国’来送死,我小白发誓,必然竭力轰破你的假面具,要来侵略我中土大地的敌人,都必然葬身异乡?”   望着小白的背影,老不死笑了,他在笑,那万寿圣君所挑选之天人,果然是自己最终的大敌。   先前安排的一切,都被他看穿、打破了,哈……好啊,小白你好精明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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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半生熟假豹     小丙、小黑、皇玉郎、笑天算集结力量,令一方势力骤然大增,反过来把“余家”“海霸族”压得透不过气来。   原来小白的七城中,余家只拥有“模糊城”及“太微城”,由于必须七城联防,才能发挥当年公主制定之强大守城战略,故此彼此都好想把敌对的一方合并。   “余家”明显已不及小丙的一方强大,再加上曾经处心积虑侵占掠城,现下对敌者坐拥近一百万雄师,怎不日夜提心吊胆。   余律令自诱杀小丙计划失败,再受到“元老堂”的严厉责备,部分权力已下放给余家座下五院。   余律令的活动范围被迫拘限于单一的“模糊城”内,固守这重要城池,便是他的重责。   只是自从皇玉郎加入小丙的集团以后,奇怪得很,笑天算不知葫芦里卖甚么怪药,竟一直按兵不动。   直至五天前正式出兵,余律令终于明白,原来时间对笑天算颇有利。因为“余家”把权力分配给座下五院,每一院都希望立大功,取代余律令成为王者。   故此“治技院”尊者余人生、“器动院”尊者余一斤、“精要院”尊者余不同、“妙货院”尊者余万金,通通因为明争暗斗而导致防守之力不断削弱,更增加了互相猜疑的鸿沟。   笑天算看准了时间一久,五院的妒恨心便难以补救,没有强大的领导者,分化后的“余兵”,只会更加不堪一击。   果然,在小丙、小黑、皇玉郎加上大将小李、小春、小丑的联结同心,太微城已是岌岌可危。   一王三将五城主,背后还加上动脑用计的兵法名家笑天算,“太微城”沦陷看来已是必然的事。   风雨飘摇的“太微城”旁,是甚为和谐宁静的“玄武城”,今日有贵客到访,城主的孩子在房中恭迎。   “嘻……好玩!”   “有点趣致,看来还未足岁,嗯,不一定好玩啊!”   “不,好玩!”   “应该是头禽畜吧?未觉有啥看头!”   “猜中,好吃又好玩。”   “真的么……?嗯,血海,这东西并非极品啊!”   “快,快点起炉灶。”   一个七岁大的孩童,带着三岁上下的小血海,一同走入灶房去,七手八脚的点火燃起灶头,火光熊熊,映照得原已诡异可怖的小个子三岁小血海更觉阴森。   小血海把麻布袋交给对方,笑道:“臭臭,由你来煮,好吃又好玩,难得啊!”   小血海口中的臭臭,原来姓史,就是“玄武城”城主史认屁的孩子,今年刚好足七岁。   算当年史认屁的独子史臭臭在“死荫幽谷”内,被小丙残杀,转眼已过了十多年,一切已是雨过天青,人面全非。   史认屁抛开深仇枷锁,拜了小丙为王,甘心当个独霸一方的城主,与城民同甘共苦,几年以来过得相当称心如意。   为了继承香灯,史认屁也娶了另一妻子,并诞下孩儿。为了纪念已死的可爱孩子,便改了同一姓名的史臭臭,算是补偿亡儿失去的爱,对儿子极为爱惜、娇宠。   臭臭渐渐长大,却变成了不受众人欢迎的烦人小孩,他处处表示不满,爱钻漏洞,找人家的弱点、劣处,再大加批评。   偏偏却又并非很出色的史臭臭,只知认屎认屁,每每自命非凡,实则一无是处,像极了老父史认屁的性子。   史臭臭不断搞鬼,谁家的孩子都怕跟他一同玩乐,故此在五城之内,他就只有一个朋友,也同样没有人愿意或敢跟他往来的小太子血海,两人竟然相当投契。   “糟糕,唉,还以为是甚么了不起的好东西,小血海太子,原来只是来自西域的‘宠猫’,我早见过了,又肥又笨,反应甚为迟钝,你用来虐待玩个半死,真笨,没啥反应的,太懒了!”   血海拿来的原来是一头重逾七、八斤的“宠猫”,一身雪白长毛,抱在手上,它还是懒洋洋的,无甚反应。   史臭臭当下继续他的伟论:“你不应该拿这些懒东西来,嗯,对了,要是有可能,重复上次的便是了,捉来一大批小白鼠,逐一扔在滚油锅中炸得熟透,这样好玩多呢!”   小血海并不理会意见多多的史臭臭,因为无论你安排甚么,他一定都有自己认定是“更好”的高见。   史臭臭,永远的不会认错、承认失败,检讨自己,他彷佛认定自己就是世上最英明者。   “唉!那肥大的“宠猫’,斩成一块块、一件一件的放进锅里炸个松脆,味道都失去了,还说好吃,血海啊,你这一回失手了,好令我失望!”喋喋不休的史臭臭,还在不停烦着小血海。   但小血海却不置可否,不理他的烦语,只要他代为用粗绳子把“宠猫”的四肢及身体都绑好,令它动弹不得便是。   史臭臭不满道:“算了,肉炸的太硬,你是否带来够特别的调味粉呢?也许会有点帮助吧!”   血悔依然不理会对方,只小心在检查绑起“宠猫”的粗绳子,清楚知悉不能挣脱后,才点头表示满意。   把油倒入大锅之内,过了好一会儿,热透滚动的油在大锅中翻腾,原来懒洋洋的“宠猫”也感觉有异,竟开始挣扎起来,但此时才想逃去,却已是不可能了。   小血海道:“好吃的叫做‘半生熟假豹子’,吃过以后,一定令你回味无穷。”   史臭臭一脸不屑的道:“甚么‘半生熟假豹子’,唉,一定难吃得很,别枉费心机了!”   小血海并不理会史臭臭,指示他拿来一根竹枝,串起了“宠猫”,递向大锅。   史臭臭的手力较强,便由他拿着竹枝,依照血海的指示,缓缓地把吊着的“宠猫”放下热透的滚油锅去。   犹未放下,“宠猫”已吓得呱呱大叫,惊啼哀恸,不停的挣扎、抖动,全身长毛也竖直了起来。   血海笑道:“对了,慢慢来,轻一点更妙,先令‘宠猫’惊震乱动得更狂野,让气血走遍全身,滋味才更浓烈。”   两只小眼睛犹如放光般精灵巧致,盯着“宠猫”发出会心微笑,雀跃不已,对自己的杰作妙品“半生熟假豹子”真的好重视,令史臭臭也顿然收敛心神,小心翼翼的依血海吩咐烹制。   终于,“宠猫”被放下大锅去了,一声割破寂空的凄厉哀鸣,彷佛是痛苦终极,震动心弦。   小血海急道:“不,停了,停了,不要再放下去,停住一阵,对了,再等一会儿,好,快提上来!”   不知就里的史臭臭,满头大汗,当提起了“宠猫”,不禁被眼前景况吓得一呆。   先前因为太热,只侧着头不去看大锅的情况,加上浓烟升起,睁目也难见甚么。   现在定睛看清楚,真有趣得过分,这血海太子每一回的玩意实在太新鲜刺激。   原来好端端的“宠猫”,一半身体因为落下滚油,被炸得又乾又脆,发出阵阵香气来。   而另一边的上半身,却未被炸过,依然是生,毛色不变,肉质仍保持得颇有弹性。   猫儿已濒死,但未被炸过的一边身体却仍在抽搐跳动,眼睛还能缓缓转动,瞪视着杀了它大半的史臭臭。   “快,快,好味,一定好味道!”血海拿取筷子,动怍震巧的夹了炸透已熟的猫腿,折下来递到史臭臭口边。   “怎么了,别快,慢慢咀嚼,对了,要让‘宠猫’看着你一口一口咬,慢慢吞下它的身体,哈……这感觉最有趣。”   血海也在夹下一块又一块炸熟了的猫肉,大嚼起来,开心得不得了,还拿出一小瓶酒倒入肚里。   呆住了的史臭臭,不知就里便吞下猫腿,双目与“宠猫”对望,滋味确是难以言喻。   “好……哈……嗯,果然有点意思,只……是还欠了点火候,下一回应当再加上个半生熟狗头汤,这样一定更加有趣,血海,你应该明白了吧!”依然硬撑到底的史臭臭,努力“批评”下去。   一口又一口的在猫儿面前咬吞它的肉、内脏,愈吃愈觉反胃,但性子使然,史臭臭仍滔滔不绝的发表伟论,要让比他更小的血海知道,大哥哥史臭臭绝不怕他的古怪食物。   每隔一段时间,小血海便会想出一种新构思的食物,必然都是恶心虐杀家禽之类造成的佳肴。   没有人愿意成为血海的食客,但就只有一个史臭臭例外,他有老父史认屁的一样无聊性子,总是不肯认输,面对甚么恶心食物,都必然摆出一副可以接受的样子来。   血海难得的碰上他,便老是喜欢找上门来,活像不停向他的胆量挑战,史臭臭也就只好继续的胆大下去。   两个小孩就是因为这样的奇怪关系,结成莫逆之交,不时的走在一块儿,史臭臭也就有个听他吹牛皮的对象。   吃不了多久,史臭臭已呕吐了三回,只能勉强道:“这‘半生熟假豹子’只嫌腥了一点,下一回加多点调味的,也就能完全合我口味,血海太子,你还小,有这样的水准已不错了!”   说完,又立即再呕一次,真的不能再下咽,推说肚子痛,连喝三大碗酒才险险冲淡腥臭味。   血海突然抛下未吃完的“宠猫”,望着房门外,迳自推开离去,一步一步的迈向大厅。   “血海,别恼我啊,你真烦,我才少吃半碗而已哩!”追着出去的史臭臭,老大不愿意的紧随其后。也难怪啊,血海是小丙的孩子,身分特殊,老爹只是五大城主之一,实在不好得罪血海。   才走到院子,一阵浓烈的血腥气味扑了过来,史臭臭惊愕之馀,已见娘亲扑出,满身都是鲜血。   “快走,孩子……刺客……!”好快便气绝身亡的娘亲,当下膊倒死在史臭臭跟前,把他吓个半死。   还未及把事情弄渭,手忙脚乱的史臭臭正欲大哭起来,却见血海竟毫不畏惧,一直的冲向大厅。   保护血海是最重要大事,史臭臭万般不愿,也只好抛下娘亲的尸首,直冲进大厅去。   原来宁静庄严的城主大厅,现在变得恐怖骇人,到处都是鲜血,死的人好多。   横七竖八的尸首,死得甚是狠藉。   有捧茶的小八、有侍卫牛天家、有奶娘陈婶婶,还有种花的胡伯、家丁、侍从、婢仆,一下子都死个清光。   并非甚么一刀割喉而死,反而是每个人身上都被斩得烂溶溶的,刀剑斩在脸上、身体,乱七八糟,活像是尽情发泄愤恨,要人家死得多惨便有多惨,瞧得史臭臭好心寒。   当然,最教他怕得要死的,是大厅中有两个未死的人,一个三十来岁,貌似猿猴,满脸满手都是又粗又硬的长毛,瘦瘦矮矮的,不停在啜着五指沾上的尸血,好滋味似的。   另一个蓄有八字长须,脸上有半边红胎印记,意态甚是傲慢,手中提着斩马大刀。   两个杀气腾腾的大汉,当看到史臭臭及血海同时出现,都咧嘴失笑起来。   “大哥,竟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二弟,我早说过了,对付小丙这一系实任轻松容易,只是那余律令能力不逮,才长久没有建树吧!”   “哈……小丙的主力都去围攻咱们‘太微城’,以为一举攻下便可以了,怎知我俩来个声东击西,突袭他们五城,逐一来个大屠杀,令他们阵脚大乱,又看他们如何应付?”   “那些笨蛋,以为‘余家’就只有一个余律令而已,不知咱们余家五院,每一尊者都武功盖世,待五个城主的头颅都从‘太微城’的城楼抛下来,他们便知‘余家’另有能人了!”   “只要五城主死个清光,小丙为要保住各城,不得不先班帅固守,哈……‘太微城’如此就能轻易解围破困了。”   “还是二弟你的良谋计策有用,甚么笑天算,比起二弟原来只是脓包,好了,把两个笨孩子都杀了便是。”   “一人一个,要小丙、小黑、史认屁一同绝后,见到了尸首,包保头晕昏乱,不能专心作战啊!”   呆住了的史臭臭,看着两个杀人者踏步前来,怕得要命的全身抖颤。然而身旁的血海却在笑。   笑二人的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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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半生熟未死     “余家”一向以余姓共七系的长辈为首,兹因家势声明显赫,“余家”为求有朝能立国坐大,便刻意的培育下一代。   当中以余律令这不世高手最为出色,而且成为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之一。   智谋、才胳极高的余律令,一直是“余家”的最大期望,他非但有可能立国为皇,更有可能问鼎中土,成为一统天下的霸者,故此“余家”一直全力支持这天赋奇才。   只可惜在攻打“天法国”“天都城”一役,余律令与小白一战,惨被挫败,从此神话幻灭。   原来,余律令并非最强霸者。   及后,虽然余律令仍在侵占“海霸族”一战中立下战功,吐气扬眉,只可惜他只能在武林上“余家”以外的人面前耀武扬威。   “余家”的真正权力核心“元老堂”,由七系元老各派出一人组成,因为余律令已曾有过败绩,故处处布下防范姿态,开始元老们的保守策略,令“海霸族”多年来也难以拓展。   单以攻克小白“模糊城”相连的七城为例,就是因为“元老堂”议决,认为不应犯险,让曾是小白手下败将的余律令再战,便毅然提供笑天算“神风笑”,只以一城作为交易条件。   终于,此事导致小丙等攻克六城,守住其中五城,势力日渐扩展,而且威胁着“余家”。   七城必须统一管治,才能发挥出联防的严密战法,故此这些年来,“余家”与小丙集团已不断明争暗斗,彼此都极渴望吞灭对方,造成势不两立的局势。   “余家”的“元老堂”成了余律令的绊脚石,并且刻意栽培其中五系余姓分支新一代出色人物,准备随时余律令倒了下来,便有人能接替顶上,免致“余家”无人领导群雄。   只可惜五系中的“五院”,每一位尊者都比不上神兵急急余律令,单是一个自认聪明的余弄仁,若非余律令出手相救,早已被伍穷斩杀,真是彻头彻尾的懦夫。   今日,又有两个一样愚笨的“五院”尊者,自作聪明的来偷袭“玄武城”。   一个是貌似猿猴的“治技院”尊者余人生,另一个是八字须高傲的“器动院”尊者余一斤。   人生太短促,转眼便逝,必须利用一些非常手段来对付敌人,这样才可以一飞冲天,鹤立鸡群。   余律令已渐渐被“元老堂”所忽视,只要能立下大功,“五院”的任何尊者,都很可能被立即提升,取代余律令成为“海霸族”族主,千载难逢的良机,来吧,好好把握。   当余人生、余一斤残杀了“玄武城”城主史认屁的一家上下七十馀口,正要宰杀史臭臭及意外得来的血海,血海却竟然发出嘲弄的耻笑,阴森的目光如一枝长针刺破眼目。   余一斤怒道:“小家伙还不懂得惨死之苦吧,就让大爷来教你好好感受一下,包保你永生难忘!”   余一斤正一步踏前,但却突然停止,因为……阴影来了。   烈日当空,从背后大门旁的窗户照射进屋内,一个长长的人影突然投射在余家两尊者之前。   “你两人都要死得好惨!”   抬头向天,不可一世的城主来了,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双目永远的向上望,有着高傲的性子,因而大家都看不见他有没有因为几近全家被杀而流露出伤心神色。   身穿绣上狂龙的长袍,面长如马的史认屁,数十年下来,那傲慢的态度始终没变,绝不把两个大敌看在眼内。   余人生笑道:“好汉子,竟然看到全家一个不留死尽,却面不改色,当真凉薄得很啊!”   史认屁喝骂道:“你懂个屁,咱们史家只要有我或孩子仍在,便有香灯继后,一样能建立出强大的家族来,死了那些甚么家丁、婢仆,又算得了甚么,无聊,快给你爷爷我磕头认笨吧!”   一出口便骂个痛快,又永远把别人低贬,这就是绝不改变性子的史认屁,态度极为浮夸。   余一斤冷冷道:“说得好,有意思,看来挫折史认屁的方法,最好便是把他的孩子杀掉,再斩断他的子孙根。”   “对啊,对啊,如此这般,史家便从此绝后了,那就不可能再繁衍下一代,此家族就灭亡了!”身旁的余人生一唱一和,要先打击史认屁的斗志,毫不示弱。   史认屁道:“本城主今天就摘下你们两个的笨头,挂在正门之上,为胆敢来攻的敌人作个警惕,来吧,都一起上来,我一下子杀掉你俩,免得浪费时间。”   史认屁长身掠起,袍影颺逸,反身以背攻出“反腹神功”,疾快如一道白芒幻起,以瘦削的屁股攻向余人生。   余人生神态优雅的踏步斜走,长臂伸出,直破抓向大臂。五指扣拉臀肉,要吐力扯下一大块皮肉。   “反腹神功”却能在半空中突然旋移,余人生的五指一滑,好不幸,竟滑入了史认屁的两片股肉中间深沟处。   如此肮脏又臭,本能令余人生欲缩手后撤,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不听使唤,被两片臀肉如铁钳般夹得动弹不得。史认屁更用脚向后横撑,踢向手肘位置,想要折断手臂。   余人生只好交叉以左手轰击解围,但旋即又见史认屁腰向后拗,头颅倒飞冲撞而至。   “隆”的一声响起,有血。   脸门全是污血,血都是自己的,每一滴都好痛,痛得撕心裂肺,愤怒也随之而来。   史认屁的头颅似是铁石一般坚硬,轰得太轻敌的余人生一招过后便血流披脸,甚是失态。   一旁的余一斤并没有上前助拳,“余家”五院尊者都好爱面子,谁也不欲示弱人前,未到最后关头,实不能相助。   “总算是见识过阁下的‘反腹神功’,果然不同凡响,难怪能成为一城之主。”   余人生道。   史认屁又抬起头不屑道:“你识个屁,我只是用最肤浅的入门功夫‘臀后头’,你已不堪一击,还有‘背后屁’、‘腰后背’、‘头后臂’……唉,说吧,你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出生?”   余人生愕然道:“你问来作甚?”   史认屁怒骂道:“死蠢,还不明白么?难怪余律令如此脓包,却永远的压住“五院’尊者,天呀,原来尊者都是白痴!拿你的生辰八字,当然是要来刻在你墓碑上了,也就表示你死定了,明白么?”   余人生大怒,跃身冲了上去,史认屁的“反腹神功”招式多的是,又那怕硬拼,来个转身弯成虾米向后滚射,伺机出击。   落空了,在半空中不停旋动打转的史认屁,竟发现余人生仆倒在地,仆得好精彩,因为要撑出精彩的“一百腿”。   以双手撑住地面急旋转动,如惊浪似的“一百腿”,竟似是吸附住史认屁的身体,不停如浪痛击舌打,如何也摆脱不了,就像被卷入了一个万灭漩涡之内,任由摧残。   不论史认屁怎样跃动,也绝对穿不出如汹涌恶浪般的淤涡,只得任由余人生的“一百腿”不停轰击。   痛啊,踢啊,杀啊!   “一百腿”,必然踢完一百腿后才会停下来,一口气的攻击连绵不绝,只看得呆在一旁的史臭臭耳鸣心悸,头昏目眩,面前尘雾蔽目,剩挪卷舞,史认屁犹似处身波涛万里,无可落脚之处。   迷乱中不停被轰踢伤痛,如何也摆脱不了“一百腿”,一时间史认屁似是孤军危城,受尽束縳,却无还击之力。   更要命的,是“一百腿”的腿力并不平均,每一腿都比先前的更重一点、更狠一些。   借力打力,着力化力,飙轮震转消长不休之力,又岂是“反腹神功”所能化去。   踢到第九十八腿,史认屁身上骨头已断折了四根,满身披血,不得不承认余人生的“一百腿”已压倒自己。   “啪”的一声巨响,如断线风筝飞脱跌在史臭臭身旁,一百腿完了,踢得异常满足的余人生,发出极满意的微笑。   “好可惜啊,若再过多三个月,大哥便能练成一百三十腿,要是那时才教训这嚣张到不得了的城主,一定可以把他当场踢死。”一旁的余一斤在夸耀余人生,说得眉飞色舞,精彩绝伦。   满脸大汗如豆的涔涔而下,余人生的一式“一百腿”,已费了他七成杀力,实在疲累死了。   对了,这就是余一斤大赞余人生的真正原因。   一式“一百腿”已令余人生筋疲力竭,剩下来杀已是伤重的史认屁实在轻而易举。   有人为自己踏出最艰难的第一步,留下荣耀给我,何乐而不为,当然应该夸赞一番余人生了!   半边脸的红斑胎印不停颤动,皮肉抽搐跳动,凝视着基本上已倒下来的史认屁,如猎鹰盯住重伤的兔子,慢慢看准时机,要一扑下便制其死穴,剖开心窝。   小半步、小半步的逼向前,细心的观察完又再仔细观察,余一斤十二分小心,他绝对明白,在杀战的比试中不能有错,否则便会自白送掉生命,故此必须谨慎。   他慢慢的侧耳倾听,对了,以吐纳声去推算,这伤疲的史认屁,四肢皆裂骨、断筋,难已动招了。   “反腹神功”最厉害的杀着也不外如此,没有了四肢支撑身体,又如何能扑打。   好了,认定了,这史认屁连颈骨也有折伤,就是再来甚么铁头功也不成了,已是待宰的小可怜。   杀!   如苍鹰疾掠,旱地拔葱,十指握紧双拳,裂破虚空猛然杀向重创的史认屁心窝。   十二成功力爆杀而来,已是强弩之末的史认屁死定了。   猝然,史认屁抽出了它。   这东西令余人生、史认屁都骇然惊震,大家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被忽略了的人。   对余人生及余一斤两人而言,虽然所想的都一样,但所得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只因为余一斤已跃至史认屁身前,要退也退不了,身处死局,内心不停的颤抖。   “波”的一声刺耳尖声,极高的调子震出,劲气狠狠打在余一斤心脏之上,把它立时裂碎万片。   长长的玉箫,放在史认屁嘴前,那杀力狂猛的音波劲气一晃即逝,在余一斤的心胸炸爆,粉碎一切。   怎么可能?史认屁怎会懂得如此杀力强横的“玉音箫杀”?只可惜余一斤已没有机会再去细想了!   史认屁缓缓再起来,一步又一步的逼向倦疲的余人生。他满身是伤,只是五指却不停转动玉萧,振起呼呼的风动之声。   是皇玉郎把“玉音箫杀”的绝艺传授给史认屁,这样才会命他的杀力骤然提对了,一切都是笑天算的设计,让“余家”以为五城真空,只有武功差劲的五个城主在防守,可以偷袭。   笑天算,把“余家”的对战策略一一算得好尽,没有给半点机会让“余家”反败为胜。   所有的“机会”,都暗藏杀机!   当余人生想到这里,暗暗青穹中人影倏现,雳喇喇一阵连响,拂来了似雷电闪的一式。   要挡,但手怎可能比电闪更快。   当余人生再定神下来时,已见身上多了七个血洞,但“感觉”“告诉”了他,正确的血洞数目,应该是九个。   有两个他看不见,因为一个在眉心位置,一个在咽喉。除了痛楚的感觉令他感到血洞的存在,还有那些不停涌出来的鲜血,反常的愈涌愈多,一直流个不停。   生命就跟血液一同溜走,余人生当然好想去紧握住,但却有一个小朋友对他的生命另有创见。   小血海带着嘻笑的脸而来,召了好朋友史臭臭,好辛苦的扛来刚才用过的大铁槌。   铁锅之内,有好烫好热的滚油。   对了,是这里,很好,再来,哈……很好,很好啊!   依照血海的指示,史臭臭在余人生的右目先倒下一点滚油,真恶心,那眼珠立时胀破爆血。   再来灌滚油入鼻孔,真妙,鼻子又立时烂塌了!   倒入耳朵、口腔……逐一的尝试,这“半生熟未死人”,原来才是今天主菜。   哈……他叫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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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苍鹰天上舞     “太微城”位处山腰,常有苍鹰盘飞,故原名为“苍鹰城”。登山必经道中,有断崖壁立,崖上石坪坦豁。崖前有一单孔石桥,横跨深涧。   附近常有云气弥漫,人行桥上如处身天际。   桥北石崖坪下瀑布飞悬,水花四溅,气势非凡。如此长流飞瀑,古松苍翠,题刻遍布,妙趣无穷。   一位举止嫺静、柔艳动人的女子,身穿战袍大甲,凝视着飞瀑冲击,眼眸现出灿亮来。   “夫人,稍事休息吧!”捧来香茶侍奉在侧的是一个模样苍老奇丑的衰翁,只得二十来岁的少妇却柔情万缕的挽着老翁臂别,共饮热茶,同坐于大石上欣赏飞瀑。   “小丙,咱们今天就破‘太微城’,战浪如飞瀑,必须一鼓作气,把‘余家’的团结力量击溃。”此女子原来就是手执一百万大军的女中诸葛,笑苍天的妹子--笑天算。   而身旁的衰翁当然就是未老先衰的小丙,他点头道:“但夫人请看,余律令严守‘太微城’,坚固更胜顽石,飞瀑也冲击不倒,夫人有信心智破余律令的守城力量么?”   笑天算淡淡道:“探子回报,过去一年以来,‘余家’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把城墙作大规模改建,但究竟内藏甚么玄机,我却还不能掌握清楚。”   在战法、才学远胜小丙的笑天算,明显并没有十足把握言胜,却明白到进攻的一方不能太迟缓、太呆滞,兵贵神速,一鼓作气攻城,才能令战兵有扑杀胜利信心。   笑天算道:“今夜入黑,星光黯淡之下便是攻城最佳良机,请召集大军,我要一夜攻破‘太微城’,一举把‘余家’的族主余律令射下马,失去了最重要领袖,剩下的‘模糊城’便难以固守。”   笑天算一直没有出兵攻“太微城”,就是因为明白此战不能拖延太久,否则“余家”了解敌方进攻兵法,也就能更严密的防守剩下之“模糊城”,最后此战大有可能一拖就是一、两年。   故此攻“太微城”必须要速战速决,尽快攻陷,取得胜利。   惟是此城大兴土木后,也不知有何玄机,一直是难解之谜。   小丙拍了拍笑天算的肩膀,笑道:“放心好了,咱们有皇玉郎交下来的构造图,已造好有二十架‘皇战烈车’,又有杀神战将小黑当大将军,更有小春、小丑、小李当中锋、先锋、前锋,余律令的‘余兵’,绝对抵挡不了啊!”   眉宇间依然是忧心忡忡的笑天算,虽然勉强笑着点头,惟是夜攻“太微城”始终没有过五成的把握战胜。   战鼓擂动,小丙的大军在数百“皇马”神驹战士的率先冲锋下,十架“皇战烈车”展开攻城大战。   小黑、小春、小丑、小李,分别站在最前的四架高逾五丈的“皇战烈车”顶头,指挥若定的破城来也。   “太微城”城楼之上,余律令领着余家家将“余天”,力拒来袭大军,这一战他必须战胜。   先后失败过太多回的余律令,已处处受到“元老堂”的掣肘,“余家五院”及“元老堂”均留守“模糊城”,只有余律令与家将余夫跟小丙大军拼杀,明显就是要他显示出力量来。   神兵急急余律令,连笑天算、小丙把他击败,还有何资格当“海霸族”族主?   时正深宵,无数苍鹰盘旋半空,狂风暴风吹打,在如此形势下战斗必然特别惨烈,双方的“神风笑”也难以派上用场,要破城攻的一方便要付上好大代价。   忽然号角声喧,十架“皇战烈车”都弹出长臂,直拍向城墙之顶,让登城战兵能有路攀上。   背着一大袋石子的小春一马当先,带领数百战兵,手持大铁盾挡箭矢,先冲上城墙去。   此时余夫大喝一声,千计守城余兵倾倒火油在“皇战烈车”长臂天梯之上,继而射下火箭,便烧得冲上来的敌人一个个全身冒烟,火纷纷掉了下去,不能闯进。   只是攻来的战兵却是神勇异常,为了化解焚梯之劫,后面来的战兵飞身扑火,又脱去战袍不断拍熄。   一些更是以双手拼死抱住天梯,任凭烈火焚身,灭弱了天梯上的火势,任由其他战兵踩踏过去,直冲上城。   再有守城余兵要泼出火油,已遭“皇战烈车”上的弩手射杀,天梯得以保住,也就能直冲攻进城去。   余夫也不示弱,扬手叱喝,一排又排的精兵出现在城楼上,各自手持一龙形大弩,这正是余律令最新研制的“霹雳神弩”。   拉动发矢,声响尖锐凄厉,竟能射穿战兵的大铁盾,再插射入胸膛,冲击便得对方飞身坠下。   如此强横神兵,又令攻来的战阵一下子大乱,只是“皇战烈车”突然掀开了最上一层的粗厚牛皮,露出了一排排箭弩,密麻麻的好吓人,箭矢如蝗疾射,又再反攻过来。   战车上的名为“连弩”,可以接连射出箭矢,虽然劲力远比不上“霹雳神弩”,惟是速度却快上好多倍,不停的发射,令守城的弩手都难以有空间拉弩,只能暂时躲避。   就乘着这一刻的空隙,小黑、小春、小丑、小李率领大军,急抢步上“天梯”,攻进了“太微城”。   城外数以万计军兵,都不停涌上“皇战烈车”,接连顺着同样的路攻进城去。   小黑已抵城楼之上,杀了二十馀人,便固守一处,让战兵顺利攀入进城,但奇怪的事来了。   突然四周的城墙下,竟有十处同时开了一道活门,从内而外,每一道活门都有数十尺阔。   霎时间,原来的城门两旁竟多出了十道较小的门,委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奇哉怪也。   这些能活动的石门,涌出一批又一批手持火把、火油的余兵,天啊,原来是突袭火攻“皇战烈车”。   原来进攻的战兵都集中精神冲上了“皇战烈车”,突然全军烈焰冲天,车上所有的战兵都被活活烧死。   继后的战兵被断了来路,原来已攻入的战兵便变成孤立无援,“霹雳神弩”一个又一个的,把苦战的勇士一一射倒,甚至射得飞跌坠下城楼去,战兵立时崩溃。   未登上“皇战烈车”的战兵但见己方损兵折将,攻城的死了一大半,十道隐蔽活门又冲出无数如狼似虎的余兵,杀战一面倒,余兵大获全胜。   小黑奋战下,救出了小丑、小李,只是小春已深入敌城,最后被余夫一箭射伤,擒下掳去。   守战的余兵大获全胜,守将余夫笑得张狂不已,向天发矢,打下了数只盘旋在上的苍鹰,就会去烧来吃个痛快。   飞瀑依然雄壮,笑天算得到小黑命人快马回报,原来余家早在“太微城”大兴土木,就是为了改建出一道又一道暗藏的活门,在敌人攻击时,突然杀个措手不及。   如此古怪改建,当然是因为余家五院中,有“器动院”的尊者余一斤,他在设计、制造机关上,一直相当了得。   只要敌人不明白机关活门所在,每次攻击,都必然要留守大量战兵在城墙之上。   然而城墙下本来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从城墙上扔下狠牙拍、砖擂、夜叉擂等杀伤力强大的重物,很容易就能重创攻来的战兵,要他们死在混乱中,无从走避。   如何破“太微城”的活门机关?   笑天算取得消息后,对小丙说道:“今夜,第二次攻击,我就替你攻陷‘太微城’!”   胸有成竹,打从心底笑出来的笑天算,她怎么会如此信心十足?究竟有何所恃?   战鼓再擂,杀声震天,剩下的十架“皇战烈车”又再冲向“太微城”去,一样的战法,又是以小黑为首,笑天算没有任何新招啊!   大队兵马冲杀,黑夜中一直盘旋在半空的苍鹰,彷似在等待战事结束,由它们来啄食无能的失败者。   延绵无际的“太微城”城墙,突竟哪个位置才有机关活门?究竟如何能破?   若不知活门位置所在,随时冲出来的余兵,极容易令进攻的战兵崩溃,能轻易烧毁剩下的“皇战烈车”,失去了战车,小丙的大军就再也不可能策动进攻了。   余律令站在城楼最高处,也好想看看那曾倾慕过自己的笑天算,如何破城?   这一回冲杀而来的敌人,当到了城墙下,立时抛出一大堆柴枝、乾草,点火不断燃烧。   城楼上已满是火把,惟下面飘升浓烟不绝,余夫如何也瞧不清城下情况。   看来笑天算的第一步就是先要挡住敌人视线,免得城下战兵受袭。余夫不停下令抛下重物痛击敌人,但最重点要对付的,当然是剩下的十架“皇战烈车”。   又来攻了,十架战车分开十处攻击,要突破缺口冲上城楼,战车是唯一必须机械工具。   浓烟如何遮挡,也绝对掩饰不了巨大的“皇战烈车”,只要停了下来展开进攻,肯定就会受到机关活门内走出来突袭的余兵攻击。   余夫不断的再下命令向浓烟射出如蝗羽箭,务求没有敌人能接近城墙三十尺内,以免阻碍余兵突袭。   原来城墙下合共改建了三十道机关活门,分布在不同位置,敌人不可能把整个城墙都贴近包围,形成出来突袭的余兵都能神出鬼没,极容易点燃火种焚烧“皇战烈车”。   城下浓烟密怖,再也看不清形势,敌人由小黑等带领下,已攻进“太微城”,余夫立时向余律令请示,再开机关活门,派出突袭奇兵攻杀,一样的破毁“皇战烈车”。   机关活门打开,“余兵”正要冲出,却立即便有无数劲箭射来,又有敌兵在外狂攻挡住小出口,决不让余兵能冲出去。   合共三十道活门,竟然都一样的被堵死,过不了多久,敌人已源源自“皇战烈车”踏过天梯,不断闯进“太微城”去,杀个落花流水,不消三个时辰便攻破防线。   余兵在城内节节败退,守将余夫瞬间便被小黑的铁发勒死,大军顿时崩溃,无从拒抗。   站在城楼最高点的余律令,竟没有下去助战!因为在他的身后,有一阵好哀怨的箫声。   皇玉郎吹出令人倜怅、碗昔的音韵,在缅怀当日被余弄人出卖,以致被杀的“皇京城”   皇卫军及一众皇族血裔。   笑天算怎能预先知悉在城墙的三十机关活门每一处所在?再预先命人高举大铁盾挡箭埋伏?   余律令回身望向即将要跟他展开决杀的皇玉郎,疑惑满脸,但突然间就恍然大悟。   一头苍鹰落在皇郎的肩膊上,发出唧唧哝哝的微弱叫声,皇玉郎点了点头,苍鹰便腾飞而去。   对了,又忘记这皇玉郎具备能与禽兽动物沟通的能力,既有盘旋天空的探子,当然就知道城内十兵位置,也就明白机关活门的正确位置了。这就是笑天算智珠在握的原因,也是必胜把握。   “太微城”被破,余律令却还未一败涂地,面前的皇王郎,只要杀了他,拿下他的头颅,总算能向“元老堂”交代。   箫声嘎然停止,皇玉郎冷冷道:“你连‘梦香神剑’也断了,更加难以与我对战!”   余律令却从腰间解下一把月形的“弯刀”,弯刀不停在手上旋动,愈转愈急,杀势比“梦香”更盛。   刀划空、刀势破空、刀劲越空,玉箫戳出去挡。   对攻拼杀,神兵凌厉,真快真劲,势子快若电光石火,“喀啦”一声,刀光依然随着急旋的弯刀厉舞出艳丽光采,而玉箫却裂为两半,跌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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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大地的箫声     炽烈熊熊的冲天大火,在“太微城”每一角落随强风迅速地蔓延开去,火动、风动,还有雨也在动。   大自然的急劲,摧毁了“太微城”的平静。   火动、风动、雨动,同样也有三种人在城内有三种动态,截然不同,却相互有别。   杀人的小丙大军的动,是追杀、斩杀、屠杀,杀得乐极忘形,只要是敌人,就不留活口,通通杀掉。   被杀的余兵,逃命、躲藏、反扑,不同的动作,但一样的思想,都希望保住性命,逃回“模糊城”去。   还有怕死的城民,不断的在欢呼、拍掌、叫嚣,摇旗呐喊恭贺小丙大军进城,好快的反应,验证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绝对是见风转舵,贪生怕死。   没有一个城民助余兵一臂之力,当城门被攻破的一刹那,他们的心已投向了小丙,胜者为皇,城民们的急转弯,可能比风雨转方向更快更直接,这就是现实。   余兵之一的杜丹,昨夜才得到“陈家楼”的店小二大水头送来一坛酒,预祝他守城顺利,杀退小丙一众大敌。   今日,当杜丹逃命进入“陈家楼”,那大水头送给他的是贯胸一刀,还刻意从二楼把垂死的杜丹扔了下去,那猪肉刀仍留在他胸膛之上,因为上面刻有“陈家楼”三个字。   他日小丙的战兵检视,便会知悉他们这酒楼店小二立了大功,自然会好处多多。   上一回小白的“铁甲兵”被破,大水头也有同样的布局,之后当然有更多好处了。   七城之间相继被攻陷、进占,由小白时期开始,数年间已有过三次,大家当然懂得如何应付,或保护自己了。   不消一时三刻,被攻杀的“余兵”,已死得七七八八,就只剩下城楼上的余律令,跟神、魔、道、狂、邪的第一高手曲邪--皇玉郎,静候决杀之战,杀意正炽烈焚燃。   皇王郎道:“好出色的‘弯刀’!”   余律令道:“好不堪一击的‘天子箫’!”   皇玉郎道:“请问‘弯刀’有何名号?”   余律令道:“‘绝望’!”   皇玉郎道:“啊,好贴切,好得很!”   余律令道:“我讨厌被人揶揄。”   皇玉郎道:“别误会,我只是很欣赏你把自己的‘感觉’都融入神兵之中罢了,失去了最爱的梦香公主,当然绝望,再以此绝望的心境来铸刀、练刀、挥刀,成就必然惊人。”   余律令道:“当然比你的‘天子箫’强得多,既已非天子身分,并且可怜得只当小丙麾下的一头狗。”   皇玉郎道:“对,‘天子箫’已失去原来神髓,要战胜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堪‘绝望’一击自是必然。”   余律令道:“倒有自知之明。”   皇王郎道:“但余律令却未必有自知之明啊!”   余律令道:“甚么?”   皇玉郎道:“你的‘绝望’,看来还不止对情爱绝望那么简单,而且还对困局感到绝望。”   余律令脸色一沈,眼眸中透散出抑郁恨愁,冷冷道:“皇玉郎,你变得好无聊。”   皇玉郎道:“我只是变得很细心,一个曾经受过惨痛失败的人,必然会很小心留意身旁一切事物的细节。”   余律令道:“可怜的失败者,一次挫折,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皇玉郎道:“更可怜的可能是你!”   余律令道:“只有失败者才是可怜虫!”   皇玉郎道:“但空有一番超凡本领,却惨遭‘元老堂’压制,难以发挥,陷于比失去情爱更甚的‘绝望’境界,这岂不比失败更可怜么?我说得没有错吧?”   余律令道:“说完了没有?”   皇玉郎道:“还没,我想问,阁下何时背叛‘余家’?”   余律令道;“你应该听过一句话。”   皇王郎道:“甚么话?”   余律令怒吼,他已不能再忍,恨意、杀意、妒意一下子全都被激发出来,在此一刻间,他决意要眼前的这个人,彻彻底底的消失,最好此他的“天子箫”更为彻底。   连一块皮肉、一根骨头都不剩半点,都灰飞烟灭。   “绝望”带着最憎恨的心,挥出一式“沈沦千古苦万年”,一切内心难受,随刀招飞旋,骤然排山倒海而来,又似万涛裂壑地卷涌冲至,要把皇玉郎杀个粉身碎骨。   脚下不停飞退,双腿同时震裂瓦片,疾射挡住“沉沦千古苦万年”,以挫减杀力狂。   皇玉郎功力又岂同常人,瓦片一块叠着一块,连成长箭般劲射截挡,然而内力注满,每一块瓦片都在旋动,“绝望”笔直破开,一路追杀,每一块瓦片也被震成粉末。   “沉沦千古苦万年”破尽瓦片劲箭,杀力已挫减三成,皇玉郎突然一掌轰下,整个瓦顶的千百块瓦片都腾空飞射,冲击之势顿时又偏移了余律令“绝望”刀招。   乘此良机,皇玉郎纵身而起,双脚在半空中踩踏散飞瓦片,急腾挪移,似花叶舞飞,看得人心迷目眩。   “沉沦千古苦万年”刀势未老,勉力再旋斩向上。   说也奇怪,原来已是挫弱的刀势,在援窒受碍的惰况下,应该渐渐消失强猛力量,惟是勉勉强强的挥刀再斩,竟又炸出一连串极炫烈的光芒,迸出星火,比起手式更是强烈。   杀力怎可能在挫弱、局促的形势下更提升起来?这究竟是甚么道理?连皇玉郎也呆愕当场。   原来这就是“沉沦千古苦万年”的精髓所在,招式要是愈老,用者愈是意倦神疲,那沈沦的痛苦感觉更能配合挥出,也就可以炸出绝对的无穷十足杀力来。   “绝望”弯刀如暴风狂烈,刀势如虹破碎所有瓦片,一直是追着皇玉郎杀来。   只是瓦片愈碎,皇玉郎的弹跃亦更急、更迅疾,一时间刀光、人影,你追我逐的化作两道烈光,盘缠不绝。   “哇”的一声巨响,如丧钟一样突然停住了“绝望”刀光,皇玉郎终于把弯刀停住。   一双肉掌左右夹住“绝望”,不让他再逞强。   双手高举,把“弯刀”停在头顶额前处,只见一滴鲜血,已自皇玉郎的额头位置缓缓滴下。   这凄美的伤,滑过了眉,沿着鼻梁而下,直到了嘴唇,皇玉郎才舔进口内。   能一刀斩伤他的人,天下间毕竟实在太少,少得连皇玉郎自己也计算不来。   这“沉仇沦千古苦万年”,教自己好惊喜,余律令好不简单、好出色、好对手!   两大绝世高手以内力互拼,余律令如何也要把皇玉郎斩开两截,二人澎湃内力相互冲击,斗得难分难解。   占了先机的余律令,体内雄厚劲力如狂涛决堤般,奔腾涌泻而下,要把最强的皇玉郎置于死地!   无俦劲气暴发,先把整座城楼迫得砖飞梁塌,继而二人直落到城墙之上,仍然争持着。   从上而下的余律令,一重又一重的压力吐出,不断随叱喝挟风雷之声震出刀双臂要支持抵住余律令的疯狂杀力,却是谈何容易,突然城墙一裂,笔直的裂痕在极厚的百多尺高墙上裂了出来,皇玉郎连最后卸力的方法都用了。   “杀呀!”   “绝望”又再如宣泄裂涛惊雷似的劲气,狠狠再劈下。皇玉郎双脚抱劲力泄卸,立时坠入裂墙的大深陷坑里,一直深入,余律命当然绝不放过不断的加强刀劲。   在外的小丙大军,见到两大高手如此惊人杀战,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不能言语,连呼吸也似是停顿了。   被迫至地上,难以泄力开去,皇王郎必须变招。   只是,余律令步步进迫,又如何能反败为胜?   看来,余律令比他想像中更难应付,他的“绝望”怒意,彷如天神怒斩,一刀足可以令人四分五裂、骨碎肌焦。   突然,挥起、抢杀、猛进、闪身、急攻,双掌推出,皇玉郎偏移了位置,如电闪轰出双掌。   血,从皇玉郎的肩膊飞溅爆出,锁骨也崩裂破了一道缺口,但刀劲只此而已,未能更深入破开其身体。   因为他的一双肉掌同时轰中余律令脸颊,把整个杀劫扭转,内力只能爆出不足一半。   狂风暴雨,把皇玉郎身上的血渍好快冲刷洗去,他的脸上绽出浅笑,看来是极欣赏刚才的绝望杀着。   暴风夹着暴雨急洒,余律令再祭起“绝望”,惟是他面前却突然箫声飘飘,时而如天籁响起、时而柔靡万端。   只见悠闲的皇玉郎破空一扯,聚雨成水箫,开口劲吹,竟发出动人心旌的曲韵,配合四周天然箫声合奏。   当大风拂林,有迥肠荡气的音律,当急风穿过人小山洞,或高或低的天然悦音,传入余律令耳中,竟如狼嗥枭鸣,好惊心动魄,甚至惨厉凄切,如子夜鬼哭。   皇玉郎的“水箫”合奏,把大自然的箫声化为己用。大风一吹,山林百木孔穴,有如鼻子、像嘴巴、似耳朵;有的像圈圈、像舂臼;有的像深池、像浅坑。   风吹进所有孔穴,声音有些像激流、像溪水;有的像叫骂、像呼吸;有粗有细、有深远的、有急切的……   大风引动的所有自然声音,是为“大地的箫声”,皇玉郎无相之箫,已突破有相“天子箫”境界,而提升至无相“水箫”至高无上之巅,挥出莫可为敌之隐动杀力。   余律令多次欲收敛心神作战,只可惜“大地的箫声”每个音符都打入他脑海,挑起了一种难以拒抗的压力。   感觉好痛苦,苦不堪言,心头好痛。   震怖心惊,惶恐胆战,怕得要死,怕得要命!   忽然又好快乐,喜悦万分,曙光来临了!   突然心头悲伤,头痛欲裂,内心不断挣扎。   每一种感觉都震撼而来,彷佛地动天摇,山崩海裂,“大地的箫声”彻底操控了余律令的一思一想。   心跳动、情冲动,余律令半生武学以“意境”发挥为最强精髓,当意境被箫音操纵,一切也就迷失。   皇玉郎看着余律令在迷茫、迷失中疲极倒下,失去知觉,这“太微城”余家的最后高手,终于败下来了!   皇玉郎在风雨中淡然伫立,看着惨败的余律令,就如看见当日失去“皇京城”的自己,感触万分。   “原来,师父的曲音妙用,竟然到达如此虚无缥缈之境,余律令又岂能相抗!”   风雨中,太子又来了。   依然散发披脸,头顶原来凹陷的位置,竟愈是长大就愈凹得厉害,双目永远的半开半闭,诡异莫测。   太子身后还是背着那当初在“穷乡乞巷”曾见过的小孩,已是六岁大了,竟依然背在后面。   看来只有在“皇京城”的一段日子,太子才放下这小孩,一直以来都背在身后,难道这小陔跟太子有莫大关系?   皇玉郎道:“这一战,你学会的就是这些?”   太子轻轻往后一托,将背上孩子往上移好位置,淡淡再道:“余律命是败在他自己太激动的心绪、情感,要是他的心境平和,‘大地的箫声’也不一定能挫败他。”   皇玉郎道:“声音与人的情感有何关系?”   太子想也没想便道:“声音本来就是没有喜、怒、哀、乐的,绝对没有情感可言。只是听声音的是‘人’,以人的立场心境去听大地箫声,便有喜怒哀乐的产生。喜怒哀乐是人的天性,因人而异,人的经历不同,感受也就不同,不同有别在人,而非在自然。”   皇玉郎道:“很好,那如何才能破‘大地的箫声’?”   太子突然合起双目,静思不动,没有回话,也没有表示。皇玉郎不禁摇头慨叹,甚是感触。   没有再攀谈甚么,皇玉郎便踏步进城去,太子轻易便破了“大地的箫声”,以“悠然进入忘我境界”,来暗示破招在心灵,一念可通的道理。   皇玉郎也不得不承认太子比自己的武学天份高许多,他日武林之上,叱吒风云者,又岂能少太子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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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太子连城诀     三面环水,一面连陆的临江山丘叫“矶”。   “太微城”以西,有远看似是凌江欲飞的燕子山丘,故名“燕子矶”,山崖壁立,乱石穿云,为居高临下的险要地势。   站在“燕子矶”头,眼望大江东去,烟波浩渺,浪涛轰鸣,实在动人心魄,教人为之振奋精神。   身处“燕子矶”,提笔写自然,落笔从容,自有了不起的才艺好画现于眼前。   皇玉郎以溼笔水笔渲染法,丰富了画中技巧,只见昼辋似图,山谷郁郁葱葱,云水飞动,意出麈外,怪生笔端。   笔力出神,独成风貌,皇玉郎始终是书画有格调的大家,当然写出令人意想不到之妙。   奇怪的是皇玉郎身旁竟然有人亦在提笔绘画,岂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背着六岁孩童的太子,也正提笔绘画,他的作品当然未及得上师父的高雅、复杂,惟是却自成一格。   “落笔钝而无锋,刻意卖弄;收笔迟缓而欠自然,败笔,好好一幅‘竹图’被糟蹋了,失败。”   画中只是单单调调的三数竹枝,插来穿去,凸显不出甚么技巧来,但却令唯一的“旁观者”愕然。   “啊……那是朱砂的气味。”   这旁观者原来对皇玉郎的精熟笔力甚为赞叹,但太子一下笔,画中结构虽简陋,却是比皇玉郎的画页具吸引。   旁观者待太子完成大作,想了又想,始终不明所以。   “如此‘竹图’,无甚突出处,但你却笔走异端,刻意以朱砂来写画,把竹叶的颜色都昼错了!”   太子淡然问道:“真的么?”   “这个当然,任三岁孩童也明白你要突破的心意,只是处理得太生硬,红色又岂能画竹叶,都错了。”   太子冷冷问道:“那该如何去画才是呢?”   “当然是用墨去画,君不见天下大作都是一样的么?你走火入魔,把画错的颜色改过来吧!”   太子笑道:“很好,那请先给我看看一些黑色的竹叶吧!”   旁观者顿然语塞。对了,说人家用红色来画竹叶是错,那用黑墨来画竹叶又岂会是对?   红色错,黑色当然也错,错的能用,那红竹叶、白竹叶、蓝竹叶之间,又岂会有分别?   “余律令啊,你指摘别人错误时,曾否留意过自己所抱持的观念也可能是一样错误,却自以为对呢?”在旁的皇玉郎突然回头,向他的手下败将余律令抛出道理来。   旁观者就是余律令。   皇玉郎没有把他碎尸万段,更没有杀他或伤害他,只带他上来“燕子矶”欣赏一下太子的画艺。   余律令一向心高气傲,才华盖世,当然很难有人会对他指点,思想一直甚是极端、偏激。   外貌太完美的人,也许同时在内心就必然会多一样缺憾,余律令的过分固执,也就是他缺憾之最。   固执的他,当认定目标,便会不惜一切去努力、付出,直至成功为止,否则绝不放弃。   只是,若目标是对,方法是错,手段也错,固执己见便成了伤害自己的最大原动力。   如此执着的人,非到头崩额裂,头破血流,甚至粉身碎骨时,是绝对不会罢休皇玉郎道:“你开始对自己的固执有了新体会,也开始对坚持的目标有了怀疑,这便是好的开始。”   余律令败在皇玉郎手上,对他的确是有了三分敬重,先前的一幅血红竹叶图,又令他在思想上有了新体验。   原来,外貌的绝世、非凡才华,不一定就是天下最强,人,还必须有谦虚的心,才能融入新思想,拓开眼界。   皇玉郎道:“你从小便鹤立鸡群,处处出色过人,只是,在长大后也太过自恃,那些所谓非凡成就、能力,只是在某一固定范围而已,要是无法突破这些范围,就可能变得无知。”   爱说道理、故事来教训人的皇玉郎,竟然在指点余律令,要这自命不凡的人物受教。   皇玉郎引着余律令一同生在大石之上,太子捧来香茗,摆上两个小杯子。   先恭敬的为余律令斟茶,但说也奇怪,太子倒茶倒个不停,一直的倒下去,杯已满泻,但还再倒。   茶水都从注满的茶杯中溢了出来,眼虽看不见但听觉敏锐过人的余律令也感莫名其妙,但太子却一脸自然,继续倒茶。   余律令道:“怎么还要浪费,明明杯已满溢,再倒就是无聊之举,不必了吧!”   皇玉郎笑道:“对,原来不必,但却无奈!”   一手执起斟满了茶的杯子,对余律令道:“阁下就像这茶杯一样,里面早已装满了自己的看法、想法,固执己见,你不把原来的杯子腾空,脑袋也就再也盛装不了其他新思想。”   抬头惊愕,余律令猛然省悟,原来又是个“道理”。   皇玉郎道:“太多的人因为心中有自己的成见,就从此听不进别人的真言、创见。”   余律令道:“真言也必须……”   皇玉郎道:“多数人急于表达自己的意见,结果除了自己的声音以外,甚么都听不进耳里。”   没有再说甚么,余律令也收拾思绪平静下来,他好想知道,皇玉郎究竟为何不杀他。   还有,今日来“燕子矶”的目的究竟是甚么?   皇玉郎道:“这数年来,‘元老堂’一直在各方面掣肘你,令你心烦不安,甚至感觉困惑痛苦,是也不是?”   余律令轻轻的点头,这事也许天下人尽都清楚,也实在不必掩饰,大方的承认好了。   皇玉郎道:“你感到痛苦、困扰,可又有甚么方法为自己舒解,减轻疲累呢?”   余律令道:“只要把小丙的势力铲平,一举把功劳再夺过来,便可以了,可惜却功败垂成。”   皇玉郎道:“你认为一次的杀战,便可以扭转自身困局,令‘元老堂’永远像最初那样支持你?”   余律令无言以对,因为这的确是个极困扰的问题,他解答不了,因为他实在没有任何把握。   皇玉郎道:“你在犹豫。”   余律令点头。   皇玉郎道:“犹豫是因为你没有把握,你清楚明白问题的关键是在‘元老堂’的决定,一切都掌握在别人手中,这才是真正原因。”   “一直以来,其实所谓神兵急急余律令,只是‘元老堂’制造出来的幌子,一切只是个烟幕、虚幻。”   余律令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这问题由来已久,只是没有去面对,也不理会它罢了。   但今日看来是去面对这大疑问的合适时候。   余律令道:“要排除这样的烦恼,实在太难!”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余律令甚是苦恼。   皇玉郎道:“有这样的一个故事,你不妨给点意见。从前,在大海中有两个大浪,其中一个小波浪在跟雄壮的大波浪说,天啊,我好苦恼,别的波浪都那么大,我却偏偏这么小。”   “有的波浪又快又疾速,我却很是差劲。”   余律令道:“甚么事物都有必然的差异,人有贵贱,树有高矮,这个相当合理、平常。”   皇玉郎道:“波浪之苦,关键是它根本并不清楚自己的本来面目,清楚了它就不会那么苦困。”   余律令道:“波浪不就是波浪么,又有甚么本来面目可言,人才有人面兽心,波浪应该很纯净吧?”   皇玉郎道:“波浪只是短暂的现象,小波浪、大波浪也好,其实本质就只是水。”   余律令道:“水?”   皇王郎道:“当认识清楚自身的本质,就不会被一时的短暂形态困扰而迷惑,更不会因而痛苦。”   “人有痛苦、困扰,只因没有悟通自己本来面目吧,余律令本来就应该只是余律令,硬要是‘元老堂’下的余律令,只因为未摆脱暂时形态、身分的无聊枷锁吧。”   余律命道:“你在劝我反叛‘余家’?”   皇玉郎道:“还在执迷不悟!”   余律令道:“我绝对不会牺牲‘余家’利益的!”   皇玉郎道:“愈来愈笨了,又回复原来的固执性子。”   余律令道:“你在说甚么?”   皇玉郎道:“当然是在说你!”   余律命道:“我不应坚持余家利益么?”   皇玉郎道:“当然应该!”   余律令道:“那就绝不可能出卖‘余家’!”   皇玉郎道:“阁下叫余律令,对么?”   余律令道:“在胡说些甚么?”   皇玉郎道:“叫余律令当然就是姓‘余’了,要是你能摆脱‘元老堂’,自立为王,建立出色的王国,余律令啊,重生的‘余家’岂不就出现了么?你究竟明白了没有?”   “你还呆死、固执在短暂的被压、被操控形态当中,余律令啊,你其实真正的形态就是自己,光耀‘余家’,要凭藉的是余律令,而绝非‘元老堂’啊!”   无情当头棒喝,余律令终于明白了皇玉郎“故事”的重要启示,他要自己了解,必须摆脱“元老堂”牵制,方才有机会显露出真正强者本色,才有真正傲霸天下的一天。   余律令道:“你要我也归降、投效小丙,这绝对不可能!”斩钉截铁的答案,又令皇玉郎失笑。   皇玉郎道:“你也认为以我天下第一武学的皇玉郎,会真心的臣服于小丙之下么?”   余律令道:“你要我二人结盟,合成另一股势力?”   皇玉郎笑道:“你再仔细想想我徒儿所绘的画,他既然能以红色朱砂画竹,我们怎么仍拘泥于从前模式。”   究竟甚么才是从前模式?余律令想了又想,虽然他明白了皇玉郎一切含意,但就是猜不透这箇中道理。   皇玉郎道:“就让敢于画出红竹叶的原创者来解释吧!”   又端来了一个茶杯,原来只是负责斟茶的太子,安然坐下来,说道:“古之皇者,都只一样的沈迷于一统天下,称霸武林,只是,各方势力此消彼长,要成为唯一霸者,实则要与天下为敌,万世千秋,其实又有几人?故此,必须找寻新的政治结构才是道理。”   说得头头是道,太子并拾来了一大堆石头捧在腰际,逐一的放下排好,形成了以“模糊城”为首的七城。   太子道:“为甚么‘余家’跟小丙两方势力不断相互攻侵,永无宁日呢?原因就是当日公主以联防方法,利用天险再加以改良,使得若七城联防,整个防线便固若金汤。”   “由此可见,城与城之间的防守,是最重要的。能防护好自己的城池,这样才能向城民交代,令百姓有信心共同守卫。否则今天你胜攻进城来,明天大败又改朝换代,又有哪个敢出来承担大任?”   太子把这二、三十年间纷乱的攻守情况仔细分析出来,道理清晰,令余律令为之折服。   太子再道:“天下现时七分,皇国被灭,异族又给‘狂意族’族主药口福所控制,再加上个小丙,惟天下之大却只有七王,控制的城池合共一百三十,他们所依靠的,就是每个城的城主、守城用兵,没有对城民深入了解的城主,绝对不成。”   余律令道:“这个当然,一城之主,自然主宰城池生死荣哀,城主一倒,城池也就不攻自破。”   太子道:“既然七王互相猜忌、对战,怎么我们不来个‘城主大团结’,把天下一百三十个城联结联防,从此每个城由城主直接管辖,再无中央压榨、胡乱颁法。”   “任何城也不得攻向另一城,否则其他城立即联合攻灭。只要是有敌人来袭,各城立即派大军联台出战,唇亡齿寒,互相依赖、帮助,把管辖的范围限定,‘侵略’两个字消失了,也就不会再有无谓争战。”   “这就是一个崭新的政治统一概念,名为‘连城诀’,由两、三个城池开始,直至天下一百三十个城池都一一联合。”   “连城诀”,多么新颖的构想,余律令呆在当场,他真的有点感动,这创意太令他震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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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皇玉郎师徒     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   “玄正城”的“天极第一市集”,风貌、特色甚是奇异,商铺门前招揽顾客的布幌在风中飘摇,文房四宝、奇石怪玉、书画盆景、民间工艺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给。   转到大街之上,但见老字号“雄霸天下茶肆”、“无敌酒楼”、“永胜钱庄”、“最强宝刹”……一大批都冠上最夸张的名号在前,看来这里的人都变自诩、炫耀。   而每一间店铺,装饰、漆工均十分精致,色泽亮丽,鲜艳夺目,明显是颇风骚的格调。   四处的风味小吃,甚么蟹粉小笼包、开洋素干丝、什锦豆腐涝……一概诱人止步不前。   “来,来,来,你胆敢跟我左残手比试,老子便要你醉倒当场,再也抬不起头来。”   在人街之上,一间名为“无敌酒楼”之上,竟不知怎的摆放了一张大桌子,上面足足放上了三、四十坛烈酒。   一个左手已残缺的四尺矮小子,向面前的大胡子喝斥,态度高傲不可一世,抬起头来几乎是鼻孔向天。   左残手道:“要向本大爷挑战喝酒,来吧,先报上名来,大爷在你醉死之后,会替你造个坟,坟头定要有你名字啊!”   大胡子被胡骂斥喝,愤怒的不得了,连忙答道:“你就是号称甚么‘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左残手吧,本人只是来自‘皇京城’的小马哥,饮酒才半年,但盘缠用尽,只好斗胆来挑战。”   左残手哈哈大笑道:“好……很好,老子当你醉死以后,定然还有银两打赏,张开你的死人口,扔个铜钱压止鬼气,这一方面一定少不了的,你放心好了。”   大胡子被气得吹须瞪眼,怒视着左残手道:“别唠唠叨叼的,瞧我的!”   嘴巴当然不比左残手出色,惟是来自“皇京城”的大胡子却是个极能饮的硬汉子,手捧起酒坛,高粱咕嘟咕嘟的倒进肚里,不消一阵子,竟然涓滴不留,委实惊人。   大胡子没有趾高气扬的骄傲姿态,只是盯着左残手,要他也来乾一坛,自己已是先饮为敬啊!   “无敌酒楼”四周的街坊、民众,都爆发出热烈掌声,鼓励左残手一同来醉个饱,不要输给外来人。   在群众的压力下,左残手当然又捧起酒坛,喝个不亦乐乎,跟这外来者拼个高低。   原来在这“无敌酒楼”,有一个“无敌酒擂台”,老板为了吸引顾客注意,只要有外地人进城,敢上擂台挑战,在饮酒的比试下战败“玄武城”任何代表,便可得三两银作奖酬。   为啥“玄武城”会有如此古怪事?   其实此城的每一商铺,都有类似的情况,许多商户都喜爱向外地人挑战,以示“玄武城”的非凡特色。   然而,并不是每一回的比试“玄武城”城民都会取胜,甚至应该说,几乎每一回的比试,玄武城的代表都失败居多。   就以今日“无敌酒楼”的左残手为例,斗不了多久,还没喝完第三坛高粱,就突然仆倒醉了。   大胡子欢天喜地的拿了赏银而去,惟是城民却竟然为失败的左残手鼓掌,继续喝采。   “不怕失败,咱们让你乐上半天,待你好开心在‘玄武城’花光盘缠吧,哈:::!”   好勉强的言词,但每个城民竟都琅琅上口,说得脸不红、耳不赤,他妈的怪难看啊!   不害羞的家伙们,喧哗声中尽现团结的紧密感觉,“玄武城”的每一人都一个模样,难得的团结。   也许,就算是跟“武国”“剑京剑”的“长街”坊众相比,这里的城民都不会被比下来。   “哈……老史,你的城民们个个都一样,夸张得过分,真看得有点恶心。”   “那又何止呀,全城店铺清一色的,都是甚么第一、顶威、无敌……唉哟,你真的毫不怕丑啊!”   “难道几位兄弟觉得我史认屁怕丑么?”   “你啊,当然是不怕丑,更且最爱认屎认屁,自讯天下无敌,是最出色的风云人物。”   “这就对了,身为‘玄武城’的城主,本身就是如此模样,我的城民当然最好跟我一般模样。你们几位别笑我了,哼,在你们各城中,不都是把城民训练成跟自己一样的性子么?”   在交谈的,原来正是小丙麾下五城的城主,分别是“玄武城”城主史认屁、“苍龙城”   城主胡说八、“朱雀城”城主刘一线、“紫微城”城主关二哥及“白虎城”城主诸葛神弩。   五位城主同聚集于史认屁的“玄武城”,为的究竟是甚么呢?不会只是来欣赏“无敌酒擂台”吧?   绕过大街,五位城主进入了“第一亭”。   “第一亭”为面水园林,园林以山为主,特色是未入园林先成景,一泓清水绕园而过。   园林周围廊阁起伏,借漏窗可两面观景,外侧近水远山,内侧近山远水,园内园外,似隔非隔。   山崖水际,欲断还连!   如此美妙园林,有“第一亭”四周的“面水轩”、“观鱼处”、“明道堂”、“看山楼”等建筑。   或依山傍水,或隐于林水深处,园林苍古,在于树老石拙,山上古木苍劲穆森,乔木修竹,万竿摇空,石径斜廊皆出于丛竹,蕉荫之间,极富山林自然之美和简朴大力之态。   在“第一亭”内,潇洒不凡的皇玉郎,正在等候五位城主来临,五人甫上前来,杀!   史认屁第一个飞射而出,抽出戳来的五尺特长玉箫,如剑射出光芒,一个原来动作笨钝的史认屁,换转以箫作剑,腾挪闪移,人影乍合倏分,猝起发难。   皇玉郎左手一扣,搭住其手腕,说道:“此招欠力二分,偏斜移左,杀力挫去五分。”   史认屁回身一个倒挂,竟然以玉箫刺皇玉郎下盘,皇玉郎提左腿一踏,轻易就将玉箫踩在地上,令史认屁的绝招再也动弹不得。   “此招速度太慢,慓悍威势未及,只得应有杀力六成。”皇玉郎又冷冷的道。   每攻出一招,史认屁均不单止伤不了皇玉郎,而且处处被指点、修正,叙述得十二分详细清楚。   攻了十八招,改了又同是十八招,每一招都令原来傲气凌厉的史认屁佩服得五体投地。   皇玉郎笑道:“好徒儿,别太过失望,以你资质来说,经三个月的苦练,已有一定成绩了,假以时日,必定武功高强、冠绝武林,成为我皇玉郎之后的一代箫剑名家。”   当被皇玉郎称赞,原已变得消沈下来的史认屁,立时又把斗志再提升起来,信心大增。   “师父,徒儿定当努力拼杀!”感动得几乎掉下眼泪来的史认屁,向后退走,恭敬得不得了。   跟着再来讨教的,是身法灵巧的刘一线。   只见他滑步上前,身法就如皇玉郎一般模样,穿来插去,甚为灵活厉害,急动敏捷。   皇玉郎同样的又是在每一招式上加以指点,令几位城主从中学习,大大提升本身武学修为。   原来,自皇玉郎加盟小丙集团以后,竟然搭上了以史认屁为首的五位城主。   由于大名鼎鼎的皇玉郎,乃天下五大高手之最强者,就如爱棋艺者碰上了不世棋坛高手,当然如蚁附羶,好想讨教。   难得的是皇玉郎半点不吝啬,真的把本身武学所长一一传授,并且毫不保留。   经一段时间苦练,五位城主佩服得五体投地,便一同拜了皇玉郎为师,俟伏面前,甘心为徒。   要知五位城主性格不一,有的曾独当一面、有的脾性古怪,惟是经皇玉郎指点,却竟然都一一臣服。   只因城主们身分、地位已不同,要在武学上再上一层樱,实在难上加难。   有资格指点的,可能全都是武林中的敌人,对五位城主来说,实在好烦恼。   如果不再提升,在混乱的残酷战争中,只要来一个较强劲的敌人,可能便要人头落地。   故此得到皇玉郎指点,五位城主彷如久旱逢甘霖,兴奋快乐得不得了,武功进展一日千里。   每隔七天,五位城主使例行的到来“玄武城”“第一亭”受教,施展一次皇玉郎教过的武学,再由皇玉郎指正。   如是者循环不息,经数个月的苦练,瑕疵愈来愈少,相比皇玉郎,彼此于同一招式的杀力已相差不远了。   五位城主对皇玉郎的毫不藏私、推心置腹传授武学,实在非常感动,亦师亦友,五位城主就更与皇玉郎打成一片。   加上五位城主同样出身低微,能“高攀”原来遥不可及的皇玉郎,相对他是皇族后裔,身分特殊,因而就更加对皇玉郎产生解不开的情意结,友谊愈结愈深。   皇玉郎,以最直接的传授武学方法来拢络五位城主,当然水到渠成,也就迈开了“连城诀”的第一步。   要实行徒儿太子创见的“连城诀”,必须有城主先来支持才成,皇玉郎所以纡尊降贵的加入小丙集团,为的就是要拢络五位城主,以求他日联成一线,实现梦想。   他很明白,自己绝非一国之君,又或雄霸天下之大人物,在惨败给伍穷的那一役,已充分反映了出来。   要开创新奇迹,“连城诀”就是最恰当的选择。   加上史认屁跟“玄武城”的关系紧密,城民都以他马首是瞻,由此可见五位城主皆甚得民心。   如此出色的城主,民心归向,就是最好的合作者。   大家的目标都一样,只当一座城池的城主,甘心为鸡口,不作牛后,团结联合力量。   皇玉郎已踏出了第一步,五位城主都成了知己、好徒儿,目标一步步迈进,极惊人的成果就在前面。   此时,太子突然现身,每一回当史认屁见到这家伙,总是露出极不耐烦、很难忍受的感觉。   好端端的一个少年,怎么老是背着一个六岁孩童在身后,难看得像村中的奶娘,又岂是英雄好汉的所为。   只是太子乃皇玉郎的入室弟子,论资排辈,更是在五城主之前,史认屁的一切批评,只好隐忍吞下肚里。   太子甫到便道:“‘太微城’的城主,小丙已经决定了!”   五位城主同时露出喜悦的微笑,因为“太微城”乃皇王郎挫败余律令而得来的,故此城主之位,必属皇玉郎所有!   太子冷冷道:“小丙宣告天下,‘太微城’城主将由小黑担当。”   一盆冰冷至极的水淋向五位城主头上,教他们都难以忍受箇中偏私感觉,怒意从心底慢慢燃烧起来。   没有立大功的小黑,竟取代皇玉郎成为新城主,这究竟是甚么道理?小丙用人偏私,绝不论功行赏。   “哈……我皇玉郎原为天下最大国之君,当然不会为区区一席城主之位而烦恼吧!”   皇玉郎说得轻松,惟是潜藏在五位城主心中的不满,已慢慢扩散开来,也许小丙还未留意,这股不满会随五位城主蔓延开去,如星火燎原,将一发不可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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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养人居之变     小白终于离开了“江川藩国”。   他不愿再逗留在这个人活在虚幻骗局中的地方。   甚么“大东日帝国”?   甚么为大一统的伟大思想而战?   一切的一切皆只是江川不死布下的大骗局,欺骗那些只为侵略而杀戮的战兵,只为满足他的私利、私欲而战的笨蛋。   小白很清楚明白,他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粉碎江川十兵尉侵略中土大地的阴谋。   他一定要胜利。   他一定要取得“富士神兵祭”的胜利,主导各方大量联合攻杀“江川藩国”。   为了“富士神兵祭”,小白再次来到“本愿寺”旁边的“南笛亭”,因为那里有他的盟友,也有他的敌人--不动明王的“风林火山”。   忽听得钟声当当,悠长清越,让肃瑟古刹添上生气,而铺满小圆石块的羊肠小径也不寂寞,除了小白月夜漫步之外,还有捧着一个大盘子的小和尚走在前方。   小和尚像察觉身后有人,匆匆转身,笑道:“原来是小白施主,深夜到访是为了一休大师哩?”   小白眼见这十二、三岁的小和尚手捧着一个大盘子,盛满了血淋淋的或肉或骨,摇头叹道:“我只是想会一会不动明王。”   小和尚仍一脸稚气,笑道:“不动明王现正在‘养人居’,我也正是为那些养人’送上晚膳。”   小白沈默不语,与小和尚一起往“南蛮寺”的“养人居”。   小和尚兴致勃勃,仍絮絮不休地道:“今夜又是不动明王与‘养人’对决的日子,故此特别为‘养人’准备了丰富的晚膳,又有骨、又有肉,好不丰盛哩!”   小白好奇道:“寺院内不是戒杀生吗?为何晚膳不是斋菜?”   小和尚精灵的双目瞪着小白不放,疑惑不解道:“不杀生,如何能杀敌?不吃肉,又怎有力气与不动明王对决?只有吃血淋淋的或骨或肉,才可增强杀意狂态,有助提升内力。我们二十万‘僧兵’也是不吃素,只吃荤,以防杀力退减。”   小白道:“你也是‘僧兵’?”   小和尚自豪道:“当然啦!我自少便被拣选为‘僧兵’,习以武艺,希望有朝一日为国尽忠,杀敌建功。小白施主,听闻你武功盖世,智勇奇谋,更准备参加‘富士神兵祭’,你可否指点一招半式,让我在武学上,也得以提升。”   小和尚本来很自豪能身为“僧兵”的一份子,怎料愈说愈兴奋,竟想要小白收他为徒,教他一招半式,如此天真稚童,哪像一个小和尚般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小白笑而不语,只继续走向“养人居”。   亭子之前仍是摆放了六个大铁笼,“养人”们也享受着小和尚为他们准备的丰富晚膳。   一定要吃得饱,才有力量,有力量,才能有击败不动明王的机会,被困、被辱,机会绝对必须珍惜。   虽然机会很微小,但他们也要把握,否则他们会死得很惨,他们的幼小亲儿会死得更惨、更悲。   努力的大吃大嚼,他们全没有理会倚在树旁的小白,没有理会他那同情悲凄的眼神。   同情悲凄?那只会令“养人”的心软下来。   呸!不要。   他们只要心硬起来,硬得不能再硬。   他们只要杀力强起来,强得不能再强。   “养人”只为提升杀力而活,他们能活着只因为还能提升。能提升自己,更重要的是提升了不动明王。   全身满是花斑纹身的不动明王,手执十尺大旗“风林火山”随风飘扬,旗帜三边皆镶有钢片,锋锐如刀,杀气如刀。   不动明王随意的打开了第三个铁笼,让全身长满黑色长毛的“养人”执着他的仿制兵器“武士道”走了出来。   他为了在“富士绅兵祭”中争胜,不惜擒下敌人因于铁笼内,强迫他们使用仿照“一休七绝”的“风林火山”以外的六绝,日夜苦练提升功力,让六个“养人”成为不动明王锻链提升武功的夥伴。   长毛怪人手长过膝,目光凝注在他手上的“武士道”刀尖之上,心神合一。   “武士道”是一把逆刃刀,一把不是以正面杀人的刀。   锋、刃位置相反的“武士道”,如何能置人于死地?   能置人于死地的,不是“武士道”,而是另外一把刀,一把杀意更狂的刀。   杀人的刀便是那执刀者,执刀者便是长毛怪。   长毛怪以无俦内劲传入刀身,以刀脊震伤对决者经脉内脏。   经过两个月前的惨败,亲眼看着活生生的岁半亲儿,惨被斩下左手,长毛怪痛定思痛,苦心钻研,他已想出了对决不动明王的“风林火山”之法了。   不动明王你死定了,我要夺回我的亲儿!   怒喝一声,长毛怪已出招了。   他不让不动明王有挥舞“风林火山”战旗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向不动明王。   蓄劲待发,无俦一式,全无花巧,直吹向不动明王脸庞。   太快了。   不动明王不及细想,以左臂挡截“武士道”逆刃刀,以内劲心拼内劲,看谁被震开。   血?没有血。   “武士道”没有砍伤不动明王,所以没有血。   它反被不动明王震飞半空中。   飒!飒!飒!破风声像嘲笑长毛怪的不自量力。   长毛怪不怒反笑,一个旋身后翻,巧妙地接回“武士道”,一气呵成,再以“武士道”   直砍向不动明王的左侧。   可怕的一招“逆水寒”,竟能把敌人震飞“武士道”的劲力,化为己用,揉合自身内劲,再度出击,劲力倍增,杀力万钧。   不动明王心下大骇,想不到长毛怪第二刀竟比第一刀杀伤力更人,内劲瞬息间倍增,只有运起内劲,再挡。   “武士道”又一次被不动明王震飞半空。   长毛怪又一次旋身翻飞,接回“武士道”,再砍向不动明王。   同一招式,如是者已重复了三十次。   三十次?   三十次,无间无断,一气呵成,每一次都杀力倍增,而每一次不动明王只有档。   只能挡,因为长毛怪这招“逆水寒”正好攻向“风林火山”的弱点,而不动明王无法反攻,只有挡。   “风林火山”乃十尺长的兵器,每每出招皆大开大合,只宜远攻急抢,而“逆水寒”则是采近攻,埋身招式。   长毛怪兵祭先机,以攻打快,贴身进攻,令不动明王的“风林火山”全无用武之地,处境危急。   从不动明王嘴角渗出来的血丝,可见他内伤不轻。   长毛怪狂笑道:“哈!哈!哈!‘逆水寒’夺命三十六招,你已受了三十招,只欠六招,你的全身经脉便会逆转倒行,五脏俱裂而死,不动明王受死吧,第三十一招来了。”   旋身翻飞,接刀,第三十一招砍向不动明王的前胸。   再没有挡截,“武士道”正砍向前胸。   中了!   砍中了!   但……怎会是软的?   还有,竟有一片深浅不一的红?   长毛怪并没有砍中不动明王的前胸,他只是砍中了不动明王的“风林火山”。   不动明王以“风林火山”十尺战旗,完全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所以长毛怪只是砍中他那染满血红的战旗上。   正当长毛怪呆愕当场,再不能一气呵成的挥出“逆水寒”,劲力受阻之下,“逆水寒”   便溃不成招。   眼前红旗之内有一寸半凸出之位,不大显眼,那是甚么?那不就是不动明王的头首吗?   长毛怪欲以逆刃刀的刀锋,反手割下不动明王的头颅。   原来他错了。   错了的结果,只有失败。   当长毛怪发现他判断错误,那寸半凸出之位,原来并不是不动明王的头颅,而是他的拳头后,他已注定失败。   不动明王的拳头已重重轰在长毛怪的脸庞上,留下一个很深的拳印,面目已成一塌糊涂,本已奇丑的他,更加丑陋不堪。   失败了的长毛怪,黯然神伤,无声无息爬回他的铁笼内,静候欣赏他亲儿又一次被虐残的身体。   儿啊!请原谅爹爹,下一回,下一回爹爹一定能再度提升,杀败不动明王,救回乖儿子。   希望,能令凄惨的“养人”继续活下去。   儿子便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铁笼再度被关上。   可惜,长毛怪却不在铁笼内,而是被拒之于门外。   一盘血淋淋的肉块从头倒下。   长毛怪拾起掉在地下的一颗眼珠,那颗他清楚认得是自己亲儿子的眼珠,悲痛万分,眼眶也哭出血泪来,狂呼大叫道:“儿啊!我的乖儿子啊!”   希望破灭,代表了生命之火也会随之而熄灭。   小和尚不屑道:“无能废人,已给你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全无长进,半点没有提升武学,挥出那不知所谓的‘逆水寒’,令主人不动明王失望之极,现在还你儿子所有肉块,为你送终,无价值的废物,受死吧!”   小和尚右脚重重践踏在长毛怪的脸庞上,了结他的一生。   其他五个“养人”默默蹲坐在铁笼内,了无表情,他们没有对长毛怪流露出一丝同情。   因为他们清楚明白,此情此景随时会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若他们败下来,死的将会是自己,自己的亲儿子。   无情的“养人”,有情的小白亲眼目睹这一幕,也不禁凄苦万分,长毛怪亲儿被杀之痛,勾起了他回忆起自己那未曾见过一面便被杀的笑梦白乖女儿,自己也曾悲痛莫名,伤心欲绝。   小白没办法迁怒于不动明王,因为他也是无辜受害者,也曾被囚作“养人”,更不知亲儿的生死。   长毛怪可怜,“养人”也可怜,不动明王更可怜。   不同者,只是不动明王没有死,他是仍然生存着的侥幸者,怀着十七年忆子的锥心之痛。   小白再也不愿逗留片刻,他不愿看历史重演,只带着无奈的痛心离开“养人居”。   人已走,并不表示惨剧已告一段落。   不动明王身上花斑斑的纹身抖动着,痴狂杀意更浓,因为这头疯兽已怒极了。   一个月的等待,只换来无限的失望,疯兽已不耐烦了。   “富士神兵祭”一日一日的逼近,不动明王绝不满意今夜的成果,怒极的他打破惯例,再打开了第一个铁笼。   不动明王怒不可遏,喝道:“大胡子,一个月前你曾夸下海口,还有两大绝招会令我大惊失色,希望你不会令我再次失望,这次是你的最后机会。”   狐假虎威的小和尚不知何时已抱着一名岁半小孩,一刀切下了他那趣致的鼻子,痛得那小孩哀嚎不已,但最痛的还是身为爹爹大胡子的心,眼眶没有泪,只有恨意、杀志,但内心却在淌着血泪。   “贱种小和尚,我还没有败下来,他妈的,为何仍切下我儿的鼻子?”   大胡子的怒气感应手上的仿神兵“浮世绘”,幻化出迷幻色彩,眩人耳目。   小和尚鼓掌笑道:“哈!哈!哈!成功了,终于激发起你的潜在杀意,如此杀意才配与不动明王对决。”   小和尚蹦蹦跳跳的站在“养人居”一旁,很满意自己的部署。   不动明王冷笑道:“好!这才有意思。”   十二尺长的“浮世绘”绽出五色缤纷的杀意,迷迷虚虚,却有随时能夺你颈上头颅的机会。   不动明王首夺先机,运起内劲,十尺战旗顿伸张为三十尺,急旋成锥,直钻飞向站着不动的大胡子。   “浮世绘”的杀意强,“风林火山”的杀意更强、更盛。   没有一个“养人”能有比不动明王更强的杀势。   没有人可以,因为不动明王永远是强者,胜利的一方。   “浮世绘”没有被举起迎挡,被举起的只有大胡子的左掌。   巨灵肉掌迎挡“风林火山”。   大胡子要以肉掌截破“风林火山”的杀势。   不动明王要以“风林火山”刺破肉掌。   破了!   大胡子的巨灵掌终被刺破了,一寸,二寸的逐渐被“风林火山”穿过肉掌,直刺向心脏。   不动明王怒道:“坯!甚么两招惊天动地的绝招,还不快快出招,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胡子冷冷道;“机会?已握在我手,它让我等得太久了。”   机会真的已被握住,因为“风林火山”已被握紧,再也不能推前半分,大胡子出招了。   大胡子竟放开紧握的五指,沿着旗杆疾上,任由贯穿手掌,却是猛然的攻轰向不动明王。   疾如风,快如电的掌劲扑脸炙痛。   大胡子一招反客为主,实在太快了。   不动明王眼看大胡子的巨掌快要轰向胸前,硬受他无俦内劲的一掌,他只有不动明王只好放弃手上的“风林火山”,与大胡子相对一掌,借劲向后急撤,避开了大胡子当胸一击。   大胡子抛下手中的“浮世绘”,紧握着“风林火山”,潇洒的舞出飒飒破风之声,笑道:“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了这机会,这三年以来,只能提升三倍杀力,不是我低能,而只是我欠缺了称心的神兵,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吧!”   大胡子挥舞三十尺的战旗,竟更胜不动明王,“风林火山”彷似他身体的一部分,杀!   狠狠冲前一卷,不动明王的全身被紧紧包裹着,一直拖行,内力炸吐在旗帜上。   五尺、十尺、二十尺,大胡子终于停了下来,三十尺的“风林火山”也被收不动明王颓然倒下,瘫软在地上。   不动明王?   那就是不动明王?   瘫软在地上的只有一团骨肉,互相纠缠扭曲,完全不成人形,怎会是不动明王?这只是一团被扭曲乱搓成的泥团罢了!   是的,他是不动明王,因为那团骨肉仍有生气、仍有呼吸。   大胡子热刺刺的以脚践踏那团骨肉,狂笑道:“大蠢蛋,我的称心神兵便是你那‘风材火山’,败在自己的神兵下,只怪你学艺不精,糟蹋了神兵‘风林火山’大胡子并没有对不动明王下杀手,因为已没有这个需要了,他只是在离开以前,顺手打破了其他四个铁笼的大闸门锁罢了。“本愿寺”的“南蛮亭”今夜不再宁静了,不时传来狂呼怒喝、哀嚎声声。   希望寺院的钟鼓木鱼之声能平复暴躁、哀凄的心。   南无阿弥陀佛!   这来自“江川藩国”的大胡子,已夺了“风林火山”在手,他将是参加“风林火山”的十位代表之一。   很好,“风林火山”握在他手上,果然更加神气,这家伙挥出来的招式,一定极强。   已怕得要死的小和尚抱着失去了鼻子、仍在淌血的哭啼婴孩跪在地上,全身抖颤不已。   “风林火山”再动,当然是为了杀人,杀了人,大胡子便立即走了,两个人,死了一个。   “风林火山”贯穿了婴孩的心,再把他抛在地上摔死。   小和尚冷汗涔涔而下,同样地,大胡子的眼泪也在脸上流着。   再见了,孩子,请安息,爹已替你报仇。   如此的残废婴孩,留在世上偷生也是徒然,大胡子索性把他处决,也就一了百了。   小和尚却侥悻的保住性命,他想了又想,想过好多遍,总是想不通透,天啊,究竟大胡子为啥要留住他的狗命。   他当然想不通透,只因为小和尚只是小和尚。   大胡子留下他一命,是要让他去告诉神山八代及一休大师,究竟大胡子的武功有多强,不动明王如何不堪一击!   哈……!   你啊!”   就在小白十尺之前,狂风吹得雪花急舞,彷如一个雪洞卷成。而雪洞之内,竟然有人。   肥头大耳,活像雪人一样的他,手中握着一把用冰雪封着作鞘的刀,他的相貌好古怪,八字眉左右下垂,眼神、脸容全是疑惑,他好像有好多事要问。   傻七一见到他,便疯了似的走过去,拥抱着这个不速之客,大叫:“丑叔叔,你终于来了!”   丑叔叔原来是他!   小白看到傻七哭如泪人,一别多天如隔三秋,由此可见丑叔叔在傻七的心中是何等重要。   小白待二人拥抱过后,向一点也不丑的丑叔叔点了点头,他也好想知道,丑叔叔究竟是何方神圣?   丑叔叔走到小白处去,只见风雪也随着他的步法移动,犹似是他带领着有生命风雪似的。   人到,杀气也带来。   刀,出鞘,充满冰寒杀力,斩!   刀劲斩骨刺肉,全身竟已结了一层薄冰,还未割劈入骨,那阵森严寒霜已刺骨生痛。   小白的“赤龙”未及出鞘便挡,急迎上去。   刀剑拼斗,“赤龙”竟凝结了层厚冰,把剑鞘完完全全的封死,要拔剑也来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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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朱不三神兵     “丸庭园”内,朱不三与桃子这对冤家,曾在这里胡扯乱打,一时桃子咬朱不三的耳朵,一时又咬他的大鼻子,把泥沙塞进他裤子里,搞来搞去,园内不断传来爆笑声,好不快乐。   但自从天皇被杀,朱不三将那垂死的歌舞伎扶到天皇尸首身旁,让歌舞伎能安详的死在挚爱天皇的怀中后,往日的欢笑声已不复再。   歌舞伎临死前,为感谢朱不三的安排,把自己的神兵“风流”交给朱不三,便含笑而逝。   自此朱不三便拥有了“一休七绝”的“风流”,而“丸庭园”内,昔日的嘻笑玩闹,换来今天的心烦意乱。   朱不三搭上羽箭,挽起“风流”,劲力一射。   中!   终于射中了箭靶……旁的一棵大树,气道:“挑那妈叉鸡鸡,这是甚么弓箭,总是射不中红心的,又说是神弓,是神弓便应自动自觉射中红心,干嘛又要我浪费时间苦练‘风流’。”   再搭箭,挽弓,射。   皇天不负有心人,朱不三努力的射出十枝箭,总算也有一、二枝能勉强射中箭靶上,红心嘛?还有一大段的距离。   桃子站在一旁,看在眼里,难掩内心忐忑不安,道:“相公,你真的要参加‘富士神兵祭’?”   朱不三被“风流”弄得心烦气躁,束手无策,一时气上心头道:“娘子,为夫不是为了参加那什么热闹的‘富士神兵祭’,又何苦挽着这不知所为的‘风流’射来射去,不如与你一起练‘朱氏贱格拳’,来得开开心心。”   桃子忧心不已,满脸愁容,道:“相公,你全然不懂运用神箭‘风流’,‘富士神兵祭’一战,岂不是送死?”   “横竖要送死,不若由我先割下你的猪头、笨头,来一个痛快好了。”   他?   他拥有一张雪白瓜子脸,柳眉弯弯,星目含愁,一个美极的长发公子,比女儿家还俏上七分。   朱不三怒火中烧,喝道:“放屁,不凡圣子你这卑鄙小人,少来此撒野,就让你作我的活动箭靶。”   不凡圣子一身雪白长袍,衣饰华贵,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的翩翩公子,却是淫辱水晶晶的大魔头。   朱小小发指皆裂,血筋暴现,恨不得将这最爱淫乐欢欲的不凡圣子碎尸万段,以告慰爱妻水晶晶在天之灵。   不凡圣子冷笑道:“朱小小,你的女人最初两次,都献奉给我不凡圣子,两次的滋味都截然不同,她很满足哩!”   朱小小双目早已变成血红,一派视死如归的决心,喝道:“你这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就算杀不了你,也要杀,杀!杀!杀!”   朱不三愤然道:“桃子,好好照顾着小小,这魔头便让为夫应付吧!”   二话不说,朱不三立即拔出十枝箭,全搭在神箭“风流”上,挽弓放箭,以内劲吐射。   一箭十发,劲箭破空,直飞向不凡圣子。   劲箭如风,可惜不凡圣子手中的“无敌”更快。   惊虹一闪,疾如风去如电,十箭全在不凡圣子十步前被斩断,纷纷碎落在地上。   朱不三再拔十箭,但他的速度远远逊于不凡圣子,已被他飘然抢至身前。   不凡圣子神情自若,潇洒挥动“无敌”。   只觉眼前一晃,朱不三顿觉彻心彻肺的痛,挽弓的两指已被“无敌”所断。   两指被断,已无力挽弓,“无敌”乘时杀至。   刀光锐烈,三分潇洒,七分惊艳,凌厉华光,缠掠朱不三四周,迥旋迅疾。   朱不三或蹲、或滚,狼狈不堪,险险避过致命一刀。   桃子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亲眼目睹朱不三险成刀下亡魂,桃子顿感锥心的剧痛,泣不成声道:“相公,快逃!快逃!”   朱不三没命的逃离“无敌”的刀网,可是“无敌”如影随形,紧逼不放,让朱不三喘不过气来,苦不堪言。   逃不出刀网,只好挡。   朱不三不作细想,举起神兵“风流”截阻“无敌”刀势。   两大神兵相接,发出铿锵之声,火花四散。   “砰!”   朱不三手中“风流”难挡“无敌”杀势劲力,竟一分为二,“一休七绝”之一的“风流”断了。   急急运起内劲,吐散病毒,以敌不凡圣子。   可惜“无敌”刀势未遏,不凡圣子以刀劲破割朱不三胸口。   病毒未能退敌,朱不三鼓胀的大肚子已被破开了一道裂缝,湿漉漉的肠脏顿时暴露人前。   桃子惊见朱不三惨被一刀破肚,身子已瘫软在地上,眼泪如断线珍珠链子般,不断坠下,把前襟也弄湿了。   “不会的!不会的!相公!相公!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桃子……桃子……很爱……很爱……你,你……你……不能死的……”   桃子努力睁开已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目,她要从不凡圣子手中抢回相公朱不三的尸首,不致被不凡圣子凌辱。   桃子以手背抹拭眼中泪珠,却惊见朱不三站在身前,正努力苦练箭术,而朱小小也在不远处磨刀霍霍。   相公?   他原来没有死!   太好了!   原来全是一场梦,只是一场噩梦。   多可怕的一场梦。   桃子以衣袖抹拭脸上因梦境而留下的泪痕,开心的傻笑起来。   这个可怕的梦,命桃子清楚明白令自己惊慌惶恐的原因,更加明白自己对相公朱不三已情根深种,锺情于这矮小肥胖的朱不三,不能自拔。   以前自己的一切心思意念,全是为了学武复仇,救出挚爱妹妹凉子,杀死那贱种江川十兵尉。   如今,令桃子牵肠挂肚、午夜梦迥常常担惊受怕的,却是眼前这粗鄙不堪的朱不三。   天意弄人,如此巧配姻缘,但心底桃子却雀跃万分,因为上天为她安排了一个真心真意,对她一往情深的朱不三,而她也随着对朱不三的愈益了解,愈来愈爱上这矮胖子,一代英雄。   “丸庭园”内,羽箭四散,有的射在大树上,有的纵横交错的散落在地上,但箭靶上插着的羽箭却寥蓼可数,更遑论射中红心的羽箭。   “一休七绝”之一的神兵“风流”,连绝顶战才歌舞伎也不能发挥它十足神效,最后也死在“风林火山”之下。   更遑论朱不三只能以短时间苦练“风流”,完全不能劲射“血箭”与“气箭”两大绝艺,就连最普通的羽箭也是射得七零八落,完全射不中目标。   如此实力,如何出战“富士神兵祭”?如何能帮助小白争胜夺帅印?岂不是天方夜谭,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富士神兵祭”为东瀛武士最重视、最崇高的赛事,只有拥有神兵者才有资格参与。   比赛中,只能以神兵互相比拼,绝对不能以拳、腿功夫争战,违者会被取消参赛资格。   “富士神兵祭”中能取胜的,便为全国神兵武者之苜,享有武学最高的荣誉。   今年的“富士神兵祭”一共有十多参赛者,除了“一休七绝”外,还有“赤龙”、“无敌”,及神秘少年天恨的“刀”。   “一休七绝”是一休大师,综合七十年来在不同年岁下,对武学修为的理解和感觉而铸成的七项神兵。   “浮世绘”是一休大师七十岁时的心血杰作,为江川藩国九大武将之一、年已五十的宫本剑藏所拥有,自他握有此剑后,“浮世绘”已久未逢有能力抵挡的剑,剑并没有剑鞘,握在心中能斩出迷幻色彩,是一把十二尺长,好长好长的剑。   “武士道”,为天狗丑人所持,也是江川藩国九大武将之一。据闻此刀除了铸造它的一休大师外,就只有天狗丑人一人能知道它的外貌,因为此刀实在太快,迅如电闪,锐利无比,永远没有人能看清楚那夺命一刀,看见的皆已是死人。   “五轮神”,是一把从来没有人知道它力量的神秘铁链镰刀,它与它的主人市松人形也是一样神秘,因为他俩从没有杀过人,是神山八代四大将军中的秘密武器。   “风流”,是一休大师交给绝顶战才歌舞伎的神兵,可惜她为了天皇,而战死在“风林火山”之下,临死前,更把“风流”送赠朱不三。   “病魔”朱不三本来就全无争胜夺取神兵武者荣誉的机会,他为了朋友小白,虽然不能发挥“风流”的神效,也要一战“富士神兵祭”,希望能助小白一臂之力,为他铲除一部分参赛者。   但是朱不三全然不擅长用神兵“风流”,如何能胜?故此他只是“富士神兵祭”中最弱的一名参赛者。   “风林火山”,是一面大旗,旗帜三边皆镶有钢片,锋锐如刀,本是一休大师徒儿不动明王所拥有,他煞费苦心为了争取“富士神兵祭”的第一神兵高手荣誉,苦心设计“养人居”,可惜反被“江川藩国”的忍士刺客大胡子所败,并夺去“风林火山”,成为另一名参赛的高手。   “幕府”,为“江川藩国”九大武将之一、持国天将军的矛枪,他为了成为“富士神兵祭”的第一神兵高手,苦苦锻链,誓要夺得殊荣,一鸣惊人,成为九大武将之首。   “贵族”,本属于平安大人所有,后来平安大人被神山八代所杀,夺去他的陀螺,交给怨天太子,让他能参加“富士神兵祭”,怨天太子武艺平凡,虽拥有神兵“贵族”,但他能否以短时间练成“贵族”秘技,奇兵突出?其间可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   “无敌”,一痴老和尚一共铸造有三把刀--“无量”、“无情”、“无敌”,一把比一把更出色。不凡圣子与小白一战中,惨被小白手中“赤龙”斩断了“无量”并吞噬了“无情”,只剩下最出色的“无敌”。一痴老和尚为求娶得女徒儿夕姬为妻,甘心把宝刀交予夕姬,而夕姬却暗恋大师兄不凡圣子,最后“无敌”的主人便成为不凡圣子。不凡圣子乃刀中之神,运刀出神入化,配合神兵“无敌”更如虎添翼,他为了达成师父一痴多年来的宿愿,必须在“富士神兵祭”中取胜,让一痴成为东瀛铸造神兵的第一人。   天恨的“刀”,一把被收藏起来的刀,用刀者天恨却是一个没有隐藏恨意的浪人,他用刀既狠且绝,而且他为人冷酷,他曾扬言,要在“富士神兵祭”中斩断“一休七绝”,令一休大师此生蒙羞。天恨背负着一身的怨恨,他的责任只在杀人,杀那些自命不凡的人,而“刀”便是藏在他的代言人--情缺的体内。   “赤龙”,是万寿圣君赠送天人小白的一把绝世神兵,它能感应主人的心思情绪,绝对是一把王者之剑。小白参加“富士神兵祭”并不是贪求那天下第一神兵高手的美誉,虚名在小白眼中只是过眼云烟,不值一哂,他只是在乎夺取攻击“江川藩国”的兵权,带领大军出征迎敌,小白心里明白,想要攻溃“江川藩国”,不能依靠其他两人势力,他只能靠自己,也只有小白能带领大军战胜凯旋,让进侵中土的庞大势力,完全瓦解。   故此“富士神兵祭”中,小白、“赤龙”一定要胜利。   好友小白要取得最后的胜利,“病魔”朱不三便义不容辞,为他开路,击败其馀高手,让小白能轻易出线,保留实力。   小白、“赤龙”确能二合为一,心意相通。   反观朱不三与“风流”,二者格格不入,若要嬴得“富士神兵祭”,可说是千难万难,情况就如大海捞针,机会绝无仅有,与其说参赛,不如说是送死,更来得贴切。   刚刚做完白日噩梦的桃子,正傻呆呆的想得出神,忽被朱不三的暴喝声吓得回过神来,目瞪口呆的望着朱不三的古怪行为。   朱不三怒不可遏,道:“他妈的,只是一把废柴烂弓,如何也不觉它是一休大师的心血神兵。倒不如在‘富士神兵祭’中,偷偷的放一个病毒屁,便大功告成,简单快捷,甚么‘气箭’、‘血箭’?就让朱某发射一个‘毒屁箭’好了。”   心烦气躁的朱不三,当他想到用“毒屁箭”的好办法后,心情便立刻轻松起来,还作势放屁拉弓,滚地放箭。   站在一旁的桃子,感觉是哭笑不得,但她内心的忧虑,并没有因为他的“好办法”而减轻半点,心知朱不三此行险恶非常,凶多吉少。   本来在树旁磨刀霍霍的朱小小,突然跃出怒吼,挥舞手上大刀,与日光相辉映,绽出万点光华,直砍向朱不三的头首。   朱不三没有拔箭,他只以神弓“风流”挡截朱小小的大刀。   朱小小抢身攻招,贴近劈斩,任朱不三滚地飞跃,也逃不了朱小小的刀网,处处受制。   幸好神兵“风流”不易折断,朱小小虽劲力无俦,也无损“风流”分毫,只是朱不三挽着不称意的兵器,才会处处受制,左避右挡,狼狈不堪。   蓦地,朱不三掷下“风流”,以掌发劲,截阻了朱小小的攻势。   攻势突然遏止,朱小小走向朱不三跟前,哀求道:“爹,求你,让我参与‘富士神兵祭’,我要出赛,我要亲手杀死那贱种不凡圣子。”   朱不三哪会不明白儿子的心意,朱小小一心为爱妻水晶晶报仇,痛苦失落已令他失去理智,纵是不敌也要力战不凡圣子,至死方休。   这次代父出战“富士神兵祭”,朱小小已视死如归,能杀死那贱人不凡圣子固然理想,就算战败而死,也能为水晶晶尽最后一点心意,到地府再续未了情缘。   朱不三笑道:“情痴傻小子,你手中没有神兵,如何能参加此赛?你看,手中大刀一折便断,哪像神兵‘风流’,无坚不摧,不易折断。”   朱不三说罢即一手折断朱小小佩刀,以作示范。   朱小小正欲开口,但被朱不三抢道:“你想告诉我,可以借用我手上神兵出赛。好!你接住!”   朱不三一手把“风流”塞进朱小小手中,以脚挑起地上断刀,一气呵成,快捷无比。   朱小小立即以“风流”攻向朱不三,要他清楚明白自己出赛的决心,以及他也具有实力出赛。   可惜朱小小未发一招,朱不三以疾如风吹、快如电闪的速度,迅雷不及,断刀已弹飞朱小小手中神兵,直抵他的胸前。   失去神兵,胸前受制,朱小小心知大势已去,自己与爹爹的功力实在相差太远,不禁黯然神伤。   朱不三怕了拍儿子的秃头,叹道:“虽然‘风流’在我手,不能运用自如,但总算也能拒挡你十多招攻势,反观你一招也不能挡截,必也明白功力悬殊,我以‘风流’出战‘富士神兵祭’,虽没有制胜把握,但也能以深厚的内力自保,总比你出赛送死的好。”   桃子抬起地上的“风流”,看着这对父子,本已平复的心情,又再澎湃汹涌,忐忑不安、忧心忡忡,正蚕食她软弱的心灵。   “风流”如何能发挥它的威力哩?   相公能否平安无恙,凯旋而归?   相公啊!你一定要回来,你千万不能死的。   桃子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   桃子很爱你的!   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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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丑叔叔你好     “好乖乖,肚子饿慌了,嘻……别怕,别怕,我给你手指吃。”   “来吧,不痛,我当然不怕痛。”   “好寂寞?对啊,我也一样寂寞!”   “嗯,许久没见过乾爹了,你也想出去么?”   “但……饿……饿啊,我怕走不多远,就连水也没有!”   “呜……没有人理会傻七了,丁儿、丁小妹,傻傻七对对不起你俩……”   “吃吧,我的指头可以喂你……”   “指头哪会好吃,吃馒头不更好么?”   傻七在饿得糊涂刹那,竟有人跟他说话,连忙转头看个清楚,天呀,竟然是好朋友、好客人小白。   只见他手里捧着一大包、一小包的,都是热剩剩、香喷喷美味包子,教人垂涎欲滴。   小白笑道:“傻七,还欢迎我么?”   傻七闻言,欢天喜地的手舞足蹈起来,连忙走过去闸门处,为他至今唯一的朋友小白,把门打开。   一个又丑、又傻、又杀人的痴狂傻七,谁会愿意跟他结为朋友,甚至愿意走进他的笼内当宾客?   有,天下间就有一个小白。   友情对小白来说,一直是最重要也是最宝贵,就算是失掉生命,小白也想牢牢握住友情。   傻七已是小白的朋友,而且是非常好的朋友,别人都把他视为笨蛋,但在小白眼中,这朋友一定比小黑、伍穷更可爱,他非但不会怨恨自己,更加不会背叛。   小白在料理好一切后,带了一些点心来给傻七,方知原来自那小池忍忍死后,一直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来照顾他。   彷如在家中饲养的宠物一样,傻七从来不曾离开大铁笼出外觅食,他只好不停的等。   等了一天又一天,许多天过去了,饿得手软脚软,原来的茶水都喝个清光,好不容易才挺到今天。   不消一阵子,饿慌了的傻七便把所有点心塞进肚子里去,吃得一乾二净,半个不留。   吃饱了的傻七,拉住小白的手,另一手托着丁儿、丁小妹不停在铁笼内转来转去,好不快乐。   突然,傻七呆呆站住,若有所思似的,脑海中不断盘算着一些事情,眼眶一红,泪又滴了下来。   小白安慰道:“有甚么事不快乐么?不打紧,说出来让小白哥哥为傻七分担一些吧。”   傻七肃静了一阵子,才勉强开口道:“我……好怕……小白你你……一会就走走……好快……又分开开,傻傻七怕怕,怕寂寞,只有我跟丁丁儿、丁小妹,又回复原来的……苦闷。”   小白一屁股坐在铁笼,舒舒服服的托着腮道:“别担心,我一定会隔数天便来探望你一次,在平日也会命人拿水及吃的给傻七,这样每次跟傻七见面,都是肥肥胖胖的,必定好玩得多!”   一双手捏痛傻七的脸颊,但傻七却好开心,把小白整个捧起,竟抛上笼顶,又接回,一连数次,玩个不亦乐乎。   小白突然抓住笼顶的铁枝,便不再掉下去,二十多尺高的大铁笼,傻七抬头一看,被伸出舌头来戏弄他的小白引得失笑,立时飞身跃上去,要把小白拉扯下来。   不要看傻七笨笨呆呆,原来身手却甚是了得,一纵身已跃至笼顶之上,只是小白侧身闪开,又攀至远处。   傻七就如大猩猩一般,飞扑了过去,欲擒住小白,可是小白也不示弱,剩身便又闪开。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形,在大铁笼内你追我逐,飞来扑去,小白恃着轻功了得,倒也有十足信心摆脱傻七。   可是,突然左脚掌一紧,低头细看,竟然已被傻七的左手擒住,再也动弹不得。   是甚么道理?小白竟然在轻功比试上输给了傻七?   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教小白迷茫失措,傻七原来非但有强劲的杀力,原来武学根基也极为深厚。   还未想得通透,傻七突然递上了一个“神风笑”,只见如同飞鸟的杀人神兵,又作了多方面的改良,依其内部结构来看,无论在飞射的距离、又或是爆炸威力上都强大多了。   傻七笑道:“小白哥送我一顿饭,我送小白哥礼物!”   小白笑道:“不,我不会接受你的‘神风笑’!”   搔头百思不解的傻七,生平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婉拒收下神兵,他的大作每一回都被小池忍忍称赞得天上有地下无,世间难得,今日馈赠,小白竟然拒绝接受,实在令他惊呆。   小白道:“别诧异了,这只是中土人的一点‘气节’问题,我身为王者身分,要是收下了你发明的‘神风笑’,他日待‘天皇帝国’入侵,又用来对战,岂不惹人笑话。”   “中土之大,能人异士多不胜数,要制造威力强大的神兵,一定有好人才、好出色的能者,我接纳了你的‘神风笑’,便自然会放弃辛苦寻觅其他能人,你明白吗?”   不停的左右摇摆,傻七当然不会理解太深奥的道理,只是小白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他不能恼怒小白的啊!   阳光自外照射在大铁笼上,好暖!   傻七突然拉着小白,把丁儿、丁小妹都放进口袋里,便拉开大闸门冲出去。   “去哪里?”小白问了又问,但傻七只是笑而不答,嘻嘻哈哈的拉着小白只往山上直奔而去。   如火似电,一形十影,傻七的轻功高绝,竟比小白犹胜一筹。至此,小白才明白,一个有点傻痴的人,因为在他的个人感觉中局限性非常之大,在练功时极集中精神,心无旁骛,自然在修练上事半功倍。傻七这家伙就是好例子,武功出色得很。   先越过一座长约六十尺的木桥,便见寒气更浓,不断的侵入身体,突然眼前一亮,原来竟是一个七色彩池。   一些枯枝倒映池中,互相辉映,倒也境色怡人。   再往上是大片野花丛林,只见冰花琼枝,银装素裹,踏水游山,小白更觉赏心悦目,怡然自得。   愈上树木愈少,四野只是铺满了一大片厚厚白雪,风雪不断洒下,若非有内力护身,小白也定然冻僵。   傻七依然不停下来,急奔疾走,向山巅飞奔而去,风雪愈来愈大,四野更是冷冷清清。   这寒冷荒芜之地,究竟有谁会在此?傻七是真的傻了么?带自己上来作甚?   终于,在接近巅峰之处,傻七便拉着小白躺在地上,头仰向天,露出愉快的甜蜜笑容。   “哈……下来吧,我才不怕,看啊!”那傻笨的小子,原来走了大半天,就是为了上来吞吃“雪花”。   “好啊,你不断的下来,我就不断的吃个痛快,上一回败了,这次我带了小白哥一起上来,吃啊,来吧!”   傻七耐心的“指导”小白,张大口跟雪花对抗,不停的吃个饱,直到飘雪停止。   “哈……快了,快了,再下来就吃不消了啊!”雪花洒个不停,而且愈来愈密,满天飞舞,瞧得人神迷心荡。   小白吃了一会儿,也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住,就像回复到七、八岁的时候,在家乡中四处游玩一样。   自离乡进入“剑京城”开始,小白就从来没有再轻松过。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忧愁、困扰、争战……太多太多的痛苦反覆,真的从来没有彻底的轻松。   其实,玩一些好无聊的玩意,陶醉于无忧的大自然世界,顿觉畅快悠闲、舒适无比。   人,追求的原来并不太复杂,愈是简单就愈可爱。   若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白倒好想天天跟傻七上来大雪山,享受一下雪花洗礼。   斗了半天,傻七与小白大败了,两人都被雪花铺满全身,哈哈笑个不停。   那傻七突然跳了起来,向洒下雪花的苍天拜了又拜,俯伏甘拜下风,跟着又大笑了起来。   “丑叔叔怎么还没来啊?”傻七突然四处搜寻,但甚么都找不到,心下急了起来。   小白道:“哪个是丑叔叔?”   傻七道:“好胖、好胖的叔叔,两眼大大,头圆圆的,好有趣,你没见过丑叔叔么?”   小白道:“当然没见过。”   傻七道:“呀,可以了!”   一个翻身,傻七便在雪地上堆着雪,不消一会儿,就堆起两个圆滚滚的大雪人。   傻七道:“丑叔叔,丑叔叔,傻七好挂念你呢!”   大声的叫喝,原来傻七所指的丑叔叔,就是这一个自己堆成的大雪人,又肥胖又笨呆,跟傻七也有点相似。   对了,傻七一直会把死物当成活人看待。就如丁儿一样,把他留在身边,好好照顾。   这大雪人丑叔叔,定然又是傻七的另一个好知己了。   小白道:“他……不丑啊,怎么会叫丑叔叔。”   傻七道:“槽糕,小白啊,原来你比我还笨。”   小白道:“甚么,难道他真的算丑?”   傻七道:“当然不是了,丑只是他的名字,就这么简单,哈……小白笨,比傻七更笨呢!”   没头没脑的傻七,原来思维却不凌乱,竟弄得聪明绝顶的小白也有口难言,无从辩驳。   只见傻七很小心的为雪人不停堆压,每一处都尽量弄好,要把雪人推得层次分明,圆滑可爱。   成了,傻七欢天喜地的在雪人“丑叔叔”脸上吻了一下,然后便围着雪人大跳大唱。   小白也抛开俗世烦嚣与傻七蹦蹦跳跳,一起舞出最快乐的步伐,一起为大自然的美而欢呼。   小白的心情顿然变得又年轻又畅快,引吭高歌,把他从小孩时学会的山歌都唱一遍。   一曲既罢又来一曲,不断的妙曲声韵,听得人陶醉其中,连小白也暂时忘却多年来愁苦辛劳,偷得浮生半日闲。   风雪交加,雪花飘飞,两个如顽童一样的家伙,玩了半个时辰竟也不愿停下在动荡的江湖上,也许谁也不愿在如此境况停下来,能苟且偷安已属万幸,何况如今日的悠闲快活,可遇不可求,小白只愿永世如此,也不愿再投身武林争逐。   全然投入,舞得乐极忘形,要不是那太夸张、近乎疯狂的笑声突然停顿,恐怕小白也不会在沈醉中清醒过来。   只见傻七疯了似的,满脸泪水,不停的在大叫,“丑叔叔!丑叔叔,傻七好想你啊!”   就在小白十尺之前,狂风吹得雪花急舞,彷如一个雪洞卷成。而雪洞之内,竟然有人。   肥头大耳,活像雪人一样的他,手中握着一把用冰雪封着作鞘的刀,他的相貌好古怪,八字眉左右下垂,眼神、脸容全是疑惑,他好像有好多事要问。   傻七一见到他,便疯了似的走过去,拥抱着这个不速之客,大叫:“丑叔叔,你终于来了!”   丑叔叔原来是他!   小白看到傻七哭如泪人,一别多天如隔三秋,由此可见丑叔叔在傻七的心中是何等重要。   小白待二人拥抱过后,向一点也不丑的丑叔叔点了点头,他也好想知道,丑叔叔究竟是何方神圣?   丑叔叔走到小白处去,只见风雪也随着他的步法移动,犹似是他带领着有生命风雪似的。   人到,杀气也带来。   刀,出鞘,充满冰寒杀力,斩!   刀劲斩骨刺肉,全身竟已结了一层蒲冰,还未割劈入骨,那阵森严寒霜已刺骨生痛。   小白的“赤龙”未及出鞘便挡,急迎上去。   刀剑拼斗,“赤龙”竟凝结了层厚冰,把剑鞘完完全全的封死,要拔剑也来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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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冰封刀剑决     从枯树寒枝上掠起几只惊鸦,在寒冷中发出短促的急啸,一阵扑翅的风声,迅即化成小点没入穹苍。   在云雪苍茫的“富士山”上,小白的“赤龙”与丑叔叔的“冰封之刀”刀剑交迸,非但没有发出刀剑相撞铿锵之声,甚至听不到任何闷响。   因为“冰封之刀”带着寒意森森之气劲,还未交击之先已顿将“赤龙”添上厚厚冰霜。   冰与冰相碰,竟互相胶缠着,“赤龙”首次面对一柄如此古怪的刀,愤怒莫名,散发出的无声怒意惊动飞鸟。   小白一愣未及拔出“赤龙”,“他”已自行催劲,“崩”的一声,把披在身上的冰雪分崩离析。   长啸一声,竟见星剑光芒,如矢应机,“赤龙”破冰后自行带动小白长剑疾刺,抖动杀前要反噬“冰封之刀”,带给“他”的差辱。   但丑叔叔在一击之后便收招伫立,藏刀背后,小白以内劲制住“赤龙”怒意,将冲势止住。   杀性被阻,“赤龙”不甘心,不情愿地发出刺耳难当的嗡嗡叫声向小白投诉。   “赤龙”反应失常,难道丑叔叔手上的也会是一柄稀世神兵?   只有小白最清楚“赤龙”的脾性,道:“你是不满他连样貌也不肯相见,便要你吃了亏吧?”   “赤龙”嗡嗡地叫向小白表示答覆。   这把披上厚冰作刀鞘的“冰封之刀”绝不是他的原来面目,没头没脸不以真面目对战,难怪“赤龙”感到气愤难平,势要破开厚冰一睹对方庐山真面目来挽回自己的尊严。   “哈哈,好好好啊……小白哥的‘赤龙’会叫,好啊!”傻七没头没脑,对丑叔叔突然袭击小白非但没有错愕,还在拍掌大叫。   傻七兴奋大叫后,忽然在雪地上团团转圈,走啊走的,终于躲到用雪堆出来的雪人后面。   傻七左看右望,检视自己身处的安全位置后又再高声大叫道:“小白哥,你要小心啦-……。丑叔叔的功夫好厉害的呀!”   傻七的心智比一般常人为低,若不是有高手指点绝不可能身怀绝艺,小白稍为猜想,忽然就对丑叔叔揖手作礼。   小白道:“多谢。”   丑叔叔道:“为甚么说多谢?”   小白道:“你既教傻七武艺,想必是因为要傻七有一门防身之技,免得被他人欺凌,出于善意,傻七已是我小白的朋友,我们也没有必要成为敌人。”   丑叔叔能教傻七绝世轻功犹胜小白,那他自身的功夫也必定不弱,小白这次远离中土东来,只为阻止“天皇帝国”侵吞中土,能少一个敌人多交一个朋友绝对有益无损。   丑叔叔道:“傻七思维异于常人,我教他内力轻功口诀,他早已转化成一套属于自己的绝学,青出于蓝,比我练得更出色。”   小白道:“的确,常人思考有一定法则依据,久而久之成为一套既定模式,思考每每囿限于过去所学无法超脱,偏偏傻七就有这种突破规限的天赋,这种天资别人却无法仿效,小白会败给他是理所当然。”   小白说话客气容让,目的志在平息干戈,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但丑叔叔却道:“傻七内力及轻功能胜我,但刀法一门却无心参详,始终无法学得来,不知道我的刀法能否胜过中土的功夫。”   丑叔叔言下之意就是要跟小白在刀剑上见真章,一战势难避免,小白无可奈何道:   “‘天皇帝国’的人,似乎对尚武精神都看得很重要。”   丑叔叔道:“你不比试,你手上的‘赤龙’也不会罢休。”   “赤龙”兀自发出鸣叫,抖动金光,已作好洗刷耻辱的准备,要是小白避而不战,也实在对他不起。   傻七刚才找地方躲起来就是早知将有恶斗,藏身雪人后就可安然观战,说他傻,不如说他行动简单直接。   傻七见两人呆呆的伫立还不动手,不耐烦起来大喝倒采:“没没用啊……丑叔叔说的话一定要听啊!”   一阵森寒刺骨之气随着丑叔叔再度拔出“冰封之刀”笼罩四周,向“赤龙”发出挑战的讯号。   “赤龙”也不示弱,抖动剑身鸣叫作出回应,在空气间荡漾中竟已闻得刀剑交迸的声音。   小白道:“既是公平比试,小白只好以武会友,替你一洗前耻吧!”   小白一句答允应战,丑叔叔已挺起“冰封之刀”疾抢而前,只见步履如飞犹如惊鸿踏雪,十步走来未见雪上留痕。   小白忽觉风霜扑面,点点寒雪打来割面生病,以手稍为遮挡,原来丑叔叔的“冰封之刀”带动了漫天风雪随袭,已在咫尺之前。   霆不暇发,电不及飞,“冰封之刀”刀尖已指向小白,失去先机,“赤龙”跳跃扑杀迎挡。   “吼--!”怒吼声只是一种感觉,来自“赤龙”,因为愤怒而发出沈雷怒吼。   因为发觉没有击中目标,所以“赤龙”愤怒!   “冰封之刀”只是晃了晃便下沈指向地下,插入雪中,丑叔叔以此定了轴心作支撑,身形悬空,双腿旋飞疾踢攻向小白。   “赤龙”来不及回挡,小白移步坐马,以为退至可挺剑回刺的位置,“冰封之刀”却如水银泻地雪中急划,拉动丑叔叔腾挪变化,追向小白退位。   距离相差太近,要是不拉远位置,小白根本无法刺剑而上,只能走步闪避,幸而丑叔叔身法果不如傻七般迅捷,小白纵未能攻亦总算稳守。   避得数十步后,丑叔叔招式已老,再次收招。   既是公平比试,小白也不抢攻,定神下来正自揣摩如何破招,却见雪地之上,“冰封之刀”划下一字,令小白愕然。   一个“快”字。   能在雁飞鵰振,势似凌云,连绵不绝的刀招下还能刻上一个“快”字,丑叔叔的腿招并不是随便疾踢,根本连小白所走每步皆是被他逼进死位。   要是丑叔叔再急攻变招,小白大有可能无从招架。   丑叔叔道:“这刀招,就是一个‘快’字。”   “快”便是刀式名称,也只有这个字适好配得上。   “赤龙”又尝不到甜头,抖动鸣叫得更厉害。   让小白定下来参悟这招神髓,丑叔叔又再挺刀抢上,这次更迅若惊电,风霜更盛。   “冰封之刀”每次扬起,总牵动四周霜雪集结,寒冻刺骨更令小白反应比平常的慢,要破招就难上加难。   小白挺着“赤龙”直捣风雪中,由被动变成主动。   丑叔叔还是一招“快”,不过比刚才更急更快。   “赤龙”这次也没有碰上“冰封之刀”,因为小白竟也用同一招“快”杀入刀阵中。   “好!”丑叔叔叫了一声便要举起“冰封之刀”抵挡“赤龙”。   小白在“快”之后没有收招,补上了一剑,他要为“赤龙”一雪前耻。   “波”的一声,“赤龙”与“冰封之刀”又是胶着,寒气太盛,非但没有破冰一见“冰封之刀”庐山真貌,“赤龙”又再被冰封。   丑叔叔往脚下一看,只见雪地上被“赤龙”划上一个反转了的“快”字。   小白以“盗武”偷来“快”招精髓,随即盘算出反杀招只能以此一式,才可挡过丑叔叔刀腿互相配合,犹如两个高手上下前后夹击的连绵杀势。   将“快”字反过来写,就能先一步将“冰封之刀”于起刀的一刻止住。   丑叔叔甩开“赤龙”,鹰扬拔足,跃在小白头顶,看起手,又是一招“快”,如狂风暴雪般无法招架,因为一转眼,“冰封之刀”已将雪花化作水点,在小白的脸上疾写一个“快”字。   要破,只能更快,金光闪过,惊鸿一瞥间,雪地上没有“快”字,丑叔叔脸上也没有“快”字。   “赤龙”的金光却在半空中留下一个颠倒了的“快”字。   但金光也瞬间消逝,因为这个颠倒了的“快”字,向着丑叔叔的一边已披上薄冰。   在刚才惊鸿一瞥间,丑叔叔已先一着写了个“快”字,迅捷得小白看不到他何时起手,哪时收招。   收了招,还是待“赤龙”金光才显现出这个被寒霜所刻下的“快”字。   快,已经是一种感觉,要阻挡住“快”,必须有比他更胜一筹的速度。   小白的“盗武”,可偷来招式神髓,但肉眼看不到速度,无法可偷来,刚才一招,已是小白的极限。   阵上交锋,凭天赋提升压倒对力,是过去小白多次杀败对手的原因,丑叔叔这种“飞鸿踏雪泥”,只留感觉给人追忆的层次,小白在此时此刻是没法提升这境界。   要破招,必须要多一点时间。   无法再破招,“赤龙”已不再鸣叫和抖动,对小白不满,也有点无可奈何。   尚武精神,不在于击败对手赢得胜利的骄傲。   一个人如果自恃有一套不败功夫,便怠懒不再潜心修学,被人迎头赶上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失去人生处世应有的态度。   这一次公平比试,小白学会了一套新的思考方法:要是敌人以“杀掉你”为最终目的,反而会徼发出求生意志将对方杀败;但要是敌人并不想把你杀掉,只以战胜自己为最终目的,是会有可能将自己击败。   小白就有这种阵中参详领悟的天份,天份令他交上丑叔叔这一个朋友。   “朝日村”算得上是“江川藩国”内稍为繁盛之地。   繁盛,这只是相对来说,村内还是穷人集结。但再穷再落魄,颠沛流离的日子里,人始终还是需要一刻闲静,找点娱乐慰藉悲凉哀伤的现实。   每回风雪飘摇,不适合出海打鱼的日子,附近村落的村民便往“朝日村”群集,原因是这里有一些江湖人卖艺讨活。   手头比较充裕的村民,给他们一些银两便可获一刻快慰,也是对一些只能靠娱乐他人为生的江湖人些微帮助。   只是他们所卖的都是一些必须浸淫磨练所得来的绝学秘技,要沦落至出卖过去尊严才赚得一点生活,旁人看了不免欷歔感慨。   小白就有这种感慨现实无情的哀伤。   “来来来啊!来啊……只要一两银,就可玩‘瓮中捉鳖’,这门游戏只是这家有,别处找不到!”   傻七在村内大街高声叫嚷,本来已非常出众的外形,令他更为引人注目。   丑叔叔得悉贱人小池忍忍被天恨一刀斩杀后,今天便带着傻七来到“朝日村”卖艺讨活,也正好多一个人为他拉客助威。   小白呢?他却在另一边遥看,一个要街头卖艺的武者,要其他武者在旁观看他出卖尊严,应该是一种悲哀--小白心中无限感慨。   只见傻七身前放有一个高四尺、阔四尺的圆身木桶,左右及上方各有一洞,丑叔叔藏身木桶之内,将双手及头伸出洞外,情况就如乌龟瑟缩在龟壳里面。   村民见如此趣怪模样,又被傻七大喊式的拉客口号所吸引,把丑叔叔团团围住。   一个骨瘦嶙峋、满脸忧郁相的村民好奇询问:“这个‘瓮中捉鳖’的游戏是怎个玩法?”   傻七结巴巴地道:“只只只要给一两……银,就可以用这把刀斩劈丑叔叔双手及头,一两银有三刀机会,只要伤到丑叔叔就算赢。嘻嘻……不过可不容易啊!”   另一个围观的彪形大汉立时穿过人群,交给傻七一两银,说道:“我就不信要伤他有何困难,拿刀来。”   傻七递上一把长刀给大汉,便即挥刀向丑叔叔左手处斩下。   丑叔叔反应矫捷,在长刀斩下时已即将左手缩入木桶内,长刀劈了个空,围观村民都为丑叔叔喝采,也有些真的怕丑叔叔左手被斩落而惊叫。   傻七嘻嘻哈哈拍掌笑道:“嘻嘻,你还有两刀呢!”   大汉见丑叔叔反应果真不赖,假如馀下两刀都无法伤到丑叔叔皮毛,刚才大言不惭的声明便顿成村内人的笑柄,心下盘算着下一刀该怎样斩落。   大汉突然预告似地说道:“这一刀我会朝你的右手斩下。”   丑叔叔咧嘴一笑,欢迎大汉放马过来。   大汉的预告是要丑叔叔有心理压力,说罢却将刀轻轻放在丑叔叔右手上三尺定住。   大汉道:“我还未出刀,假如你现在便缩入桶内,这刀便不计数。”   丑叔叔道:“这个当然。”   大汉盯着丑叔叔双目,等待他眨动双眼一刻便即挥刀斩落,因为出刀的距离短了,要缩入桶内的时间更是千钧一发。   呼啸一声,这刀又落了空,旋即传来呼啸两声,大汉早知道这刀会失手,他把握的是丑叔叔将手缩回再伸出来的一刻,是以一刀过后即反手将刀由下斩上“好痛啊!好痛!”丑叔叔叫道。   大汉这一刀总算伤了他的指头,划了一道口子,丑叔叔即夸张地叫痛。   其实皮毛小伤又怎会令丑叔叔叫痛,不过来玩游戏的人要是一点甜头也尝不到的话可能会老羞成怒,刻意给他划一道伤口,扮得可怜,来玩的人感到满意便会客似云来。   终于尝到甜头,虽然没将手斩落,但总算下得了台,大汉十分得意道:“这个游戏总算不错,那一两银便送给你吧!”   傻七笑道:“多谢多谢!”   其他村民见“瓮中捉鳌”游戏好玩,又不算危险,便排着队给傻七一两争着去玩。   只一盏茶时间,丑叔叔便赚得二十两银,每一个来玩的村民丑叔叔都让他感到满足离开。   但玩得一阵,这种方法就令村民开始鼓噪,怎么个个都只伤得丑叔叔一道口子?开始怀疑这是一个骗局。   也有因为始终无人可斩下他一只手而深感不忿。   这个时候,一个高逾七尺、以竹蓑盖面的男人,提着一把长及七尺的弯刀,在傻七面前放下一两银。   七尺高人配七尺长刀,他说道:“我用我自己的刀。”   丑叔叔感到杀气森严,七尺高人绝非为玩“瓮中捉鳖”这游戏而来,而是真的为了在瓮中捉鳖。   鳖者,丑叔叔是也。   七尺长刀刀气暴长,直刺入桶中,前入后出,从后凸出的刀身染满鲜血,桶内的丑叔叔已被贯穿身体。   事情猝不及防地发生,大街角的小白惊觉时已来不及伸出援手,只听得傻七的哀叫。   “你杀了丑叔叔!你杀了丑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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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煮酒论英雄     “听说中土的酒都只是黄色,色稠味浓,是否酿酒的技术还未成熟?”   “那只是我们两地地域相隔遥远,从末有深切交流所造成的误解。”   “愿闻其详。”   “你所说的是中土的‘黄酒’,也称‘白酒’或‘浊酒’;而‘黄酒’的色泽也不止限于黄色,也有黑及红,之所以有不同颜色,是酿制过程中混入焦糟所形成的色素,‘黄酒’的酿制普遍以稻米自然发酵,而当中又以糯米为上佳酿制材料。”   酒对于小白来说有很深刻的意义,要不是当日在“剑京城”的“醉红尘”酒舍内欲领悟酒中滋味,自己这半生的历史极可能要改写。   小白续道:“‘黄酒’以外又有‘三白酒’,用白米、白谷及白水以蒸馏方法酿成。说到酿酒技艺,少说已有上千年的研究改良,蒸煮、发酵、过滤、贮存,凡此种种,都有不少书卷记载。”   在“富士山”上,小白对丑叔叔侃侃而谈酒中之道,巨细无遗,充分显露出小白对中土文化的深刻认识。   丑叔叔不是在“朝日村”被七尺高人以七尺长刀贯体而亡吗?怎会安然无恙地与小白在雪山上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除了两人之外,当然还有傻七,以及一名不速之客——提着七尺长刀的七尺高人。   小白道:“东来以后,我还是初次品尝你们的佳酿,味道清香,犹如果子一般既甜也略带酸,复杂奥妙。”   丑叔叔道:“实在惭愧,这只是十分下等的清酒,以果子及蜂蜜混和发酵,香味盖过醇味,掩人耳目,鱼目混珠,只因为上佳的大吟酿必须以精白米及米麴配以烧酒混和,发酵后再压榨出金黄色的米酣,花费过巨,末能用以款客招呼,惭愧难当。”   小白道:“哈哈!好酒!”   傻七一杯接一杯的将酒灌下肚,早已醉眼昏花,听见小白叫好,竟也学着拍掌:“好啊!好!小白哥真好!”   七尺高人一直淡淡的品尝杯中物,似已醉人虚空,但听小白把劣酒叫为好酒,也按捺不住睁开双眼说道:“虽然我们穷得没法以最好的佳酿招待阁下,但也绝不容别人来可怜,你把劣酒视为佳酿,不但诬蔑了自己的诚实,也对我们之间的友情造成伤害。”   小白笑道:“人进苦年伤痛不尽,酒入愁肠滋味无穷!少年不识愁,苦酒碰不上愁肠。   酒烧头,只烧少年无知忧,天下愁,哀我伤痛恨悠悠,酒是知己愁是友。”   傻七呆呆的看着小白傻笑,似是对这首诗很有兴趣,但他当然不会明白诗中的意义。   小白忽然道出这首初踏足江湖时巧遇刀锋冷所赠的诗,令丑叔叔与七尺高人皆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小白续道:“少年的我曾因无法领悟醉酒滋味而不得快意,后来一次机遇有人赠予这诗,诗中意义道尽要醉得快意,必须先感受人生伤痛,今日我才有另一种看法。”   丑叔叔道:“愿闻其详。”   小白道:“要领略酒中快意,除了先受伤痛外,原来还要有一班好友知己作伴,不为争胜对饮,只为分甘同味,就算是粗水也足以成为佳酿,实在毋须浆酒霍肉,所以我说,这是好酒。”   小白成长为皇之路,先是被好友小黑出卖,继后又与伍穷反目,昔日流金岁月再不复还,每次想起都不免欷歔。   今日身在异地,眼前几位跟自己文化相异的知交,为了要跟小白共醉畅饮而出卖尊严,在街头卖艺只为赚取几两银买酒,焉能不令他感动。   小白道:“最教我惊奇的,还是十方兄刚才贯体一刀,小白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要演这一出戏?”   十方就是七尺高人,他道:“‘江川藩国’国民虽穷,却也好胜爱赢,他们给了银两,最后要是尝不到甜头便会心生不忿,我们提供娱乐,虽是欺骗也只好满足他们,这讨活生法我们都已滚瓜烂熟。”   “江川藩国”贫瘠多灾,百姓生活几乎都没有明天,老不死早已带领小白见识面对眼前几位穷朋友,今日相聚似是缘份牵扯,可是始终民族相异、立场不同。   他日要是老不死誓师实行侵吞中土,他们难免要以国家为大前提,与小白阵中对战,想至此,小白真的好苦恼。   这就是人在江湖吗?   小白的倜怅心情,被丑叔叔及十方所识穿,两人举起酒杯叫道:“将来的事,想来作甚?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吧!”   对,今天过不好的话,将来之事想来作甚?不如一醉罢了。   但能否不想将来,后天就是“富士神兵祭”,协助一休大师、神山八代及天草太子挫灭“江川藩国”,将“天皇帝国”,一分为三的最后机会。   不成功便成仁,小白任重道远,后天苦战难免,更绝不能失手。   啊!想来作甚?友情不是更重要吗?珍惜现在。   小白道:“我们一起乾了它!”   傻七已醉得不可能再醉,依然模仿着小白说的话:“我我我……我们一起乾了它!”   小白在傻七心中,其地位开始比丁儿及丁妹子更重要。   雪在飘,雪漫天,雪淡风轻。   雪降“日不落”,为“富士神兵祭”展开序幕。   “日不落”是历年举行“富士神兵祭”的必然之地。   数百年前东土战争纷乱,群雄割据,连绵不绝的烽火,把东土弄得满目疮痍,没有三里完整土地。   战祸殃及无数的无辜百姓家破人亡,第一代天皇认为战祸不应累及家园,潜心铸炼一把稀世神兵。   神兵铸成先后杀败三方势力,本来已惹得其他群雄欲联手歼之而后快,这时候他却提出一个新的理念——以不殃及国民为理据,以“日不落”城为战场,群雄首领各自以神兵拼战,汰弱留强。   群雄要是否定动议,便各自钻研神兵利刃决杀“日不落”,结果第一代天皇以一敌十,以“天皇”斩折所有神兵、平息干戈,天下一统。   他又担心在他死后极可能再次出现群雄战乱现象,于是便定下“富士神兵祭”为每个神兵武者扬威立万的竞赛。   他曾这样形容:“‘富士神兵祭’是以生命与鲜血创造出来的艺术。最终胜出的武者能得万世传颂,他说的话每人都必须遵从。”   后世武者对第一代天皇衷心折服,皆以能胜出“富士神兵祭”为毕生最高荣誉。   因为一种尊重,参与者必须要有神兵。   这次的“富士神兵祭”共有十个武者,十项神兵,代表三方势力。   小白——神兵“赤龙”——代表神山八代一方。   朱不三——“一休七绝”之一“风流”——代表神山八代一方。   怨天世子——“一休七绝”之一“贵族”——代表神山八代一方。   市松人形——“一休七绝”之一“五轮神”——代表神山八代一方。   不凡圣子——神兵“无敌”——代表江川藩国一方。   宫本剑藏——“一休七绝”之一“浮世绘”——代表江川藩国一方。   天狗丑人——“一休七绝”之一“武士道”——代表江川藩国一力。   持国天将军——“一休七绝”之一“幕府”——代表江川藩国一方。   大胡子——“一休七绝”之一“风林火山”——代表江川藩国一方。   还有一个只代表自己,不为任何一方而出战的天恨,他用的是甚么神兵,至今也无人得知,只知是一柄刀。   “日不落”战台,“江川藩国”九大武将中的天狗丑人及“一休七绝”神兵武者之一的市松人形已在等待。   两人都是首次露面,但仍然无法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天狗丑人脸上带了灰白面具,有一个赤红长鼻为记,无法看出他面具下隐藏着的脸是怒是喜。   他的神兵“武士道”今日首次曝光,是一柄逆刃的刀,一般的刀都锋口向外,“武士道”却刚好相反,锋口在内。   天狗丑人与他的神兵“武士道”都给人一种相同的感觉——离经叛道,冷峻莫名,人与刀同时散发出沈郁悲愤之气。   市松人形有一张无血白脸,虽然齐眉贴耳的发丝看起来很有趣,但五官过分的细小,细小得不贴近三尺去看都掌握不到五官的正确位置,这就令人感到不很亲近。   要贴近他三尺的话,可能还没看到他五官就已被他的“五轮神”削去自己的五官。   “五轮神”的结构也是十分怪异,一端为镰刀,另一端却是铁锤,中间以一条长铁链串连。   空气中忽然传来喃喃的声音。空气当然不会自己在说话,只因为有声音,但却无法确定是哪个人在说话而已。   要不是聚精会神,绝不可能看到市松人形微细的嘴巴在念念有辞。   他说道:“留下一只手,我放你一马。留下一只手,我放你一马。”   反反覆覆不停地念,彷如咒语,只等待天狗丑人一句答覆。   没有回音,天狗丑人与“武士道”同时拒绝了好意。   “五轮神”好像已自行向天狗丑人发招——因为战台上已见长铁链的叠影,但市松人形依然安静伫立。   甚至乎未见他的手在动,天狗丑人也一样。   天狗丑人是不能动。“五轮神”的镰刀与铁锤纵横交击,锤刀倏忽,完全笼罩住天狗丑人上下左右前后三尺之外。   锤与刀紧紧配合,招势已然流畅,从外而观战台只剩下市松人形一人。   铁链抡舞起来就如一块布般包住天狗丑人——他仍然没找到空隙让他提起“武士道”,镰刀藉着铁锤敲打不停改变轨迹,在天狗丑人身上留下了百多处伤痕。   风声夹一些微风话语:“只、园、精、舍、之、钟、之、声、诸、行、无、常、之、响、之、鸣、沙、罗、双、树、之、花、之、色、盛、者、必、衰、之、理、显、明。”   又是市松人形用细小的嘴巴在念念有辞,听似杂乱无章的废话,却是运作“五轮神”的四句口诀。   只园精舍之钟之声;诸行无常之响之鸣;沙罗双树之花之色;盛者必衰之理显明。   虽是四句,但每字一意,变化万千。   在如此精妙的刀招下,天狗丑人在多添了数十道伤痕后终于出了一招。   虽说是一招,却连绵不绝刀影漫天。   一招并不等如一刀,一招可以数千数万道刀光。   天狗丑人并非不能提刀,只是提刀便要即杀,“武士道”尊重“五轮神”能站在“日不落”战台上,不让他迸发生命中最后的光华、不让他的厉害给展露一下的话,会令“五轮神”好伤心。   刀法纵横,分影倏忽,挽留天涯不留人,挽留岁月不留你,“武士道”彷佛斩出了惊心岁月。   没有人制止岁月的流逝,同样也不能遏止“武士道”的连绵刀光。   只是一招,天狗丑人终于看清楚市松人形的五官是真的非常细小——因他已在他三尺之前。   其他人却永远无法知道市松人形的真面目——“武士道”已将他的脸部表皮割成微尘,留下四个字——触目惊心。   没有了面皮不代表立即就要死,市松人形技不如人,死不留皮可以接受,但最少要让他看看天狗丑人面具背后所藏着的脸。   天狗丑人明白市松人形的哀痛。   明明有头有脸却因为被神山八代视为秘密武器而必须藏头露脸;到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之时,又因为面部五官缺陷而无法让人认识自己;被杀却又不知是谁下的手。   市松人形的外表让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可是他最想的还是别人记得他的脸——人还是面子最重要。   所以当市松人形尽最后一分力以“五轮神”的铁锤破开天狗丑人的面具时,他并没有阻止。   面具上一道裂痕,终于让市松人形还了心愿,也听到天狗丑人所赠的遗言。   天狗丑人道:“你侮辱了刀招,刀招是用来杀人,你却只用来伤人。”   天狗丑人的真面目,只令“日不落”战台下的一个“朋友”震惊。   小白。   天狗丑人就是“朝日村”破人任意宰割的“鳖”,也曾跟小自在雪山上畅谈甚欢的“丑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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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一剑震神州     小白与“赤龙”并肩而战,首次心情各异。   “丑叔叔就是天狗丑人”这件事在他心中引起很大的震憾,他的刀招之快小白犹未可破。   最惊心的是丑叔叔代表“江川藩国”,与小白的“神山八代”为敌。两日前他俩还是朋友,今日却是敌人。   是否再一次被欺骗出卖?   “赤龙”则心情烦闷,“他”现在便要面对大胡子手上的“风林火山”,好没趣味。   “赤龙”只想跟他瞧得起的对手决杀,“风林火山”对“他”来说只是一柄奇怪的东西,算不上神兵。   一休大师八十年前的心血作品,或许当时可叱吒风云,威风过后便必须退位让贤。   小白与大胡子未交手,“赤龙”与“风林火山”已好像在对话。   “我不应该跟你对战。”   “你现在才后悔已太迟。”   “投降可以吧?”   “不行。”   “赤龙”嗡的一声唤醒陷溺迷惘中的小白,主动抢前进攻,霍然平凡一剑,却带着十足惊艳,要在其他神兵之前耀武扬威。   大胡子抡舞起“风林火山”,翻腾的旗帜内藏七十二着杀势。   用七色丝线绣成的旗面图案,在卷舞之间幻成艳丽华彩,迷惑人心。   大胡子从不动明王手上夺来“风林火山”,只因为他比不动明王更能发挥他的杀力。   与其说大胡子夺得“风林火山”,不如说得“风林火山”挑选了大胡子,能觅得更适合自己的主人,散发的华彩比以往更灿烂夺目,夺人心魄。   “赤龙”只有金光一道,却足以盖过任何花巧光华。   当!当!当!当!当!   横刺直斩,不花不假,每一招都结实斩中“风林火山”,但大胡子也巧妙地用旗杆全数抵挡。   没有人比大胡子更适合用“风林火山”,两者配合无间,完全找不到一处空隙杀入,拨水不进。   好兴奋,“赤龙”无法斩出缺口,大胡子与“风林火山”都十分兴奋,已然使出杀着。   “疾如风、静如林、攻如火、定如山。”四形兼收,杀力不愁。   旗帜旋舞如流云转动,一翻一卷,前后将小白包裹在里面。   一张一合,顿成密不透风的囚牢,锁死小白,愈趋收紧,从外面清晰可见一个人形被包围,再没空间可以动,甚至提剑破开旗帜。   大胡子再收紧旗杆,里面传来喀啦喀啦的响声,要把小白绞成肉酱。   霹啪!霹啪!   “风林火山”的旗杆在拉动之时断开了七截,小白已施施然站在台上。   “赤龙”不是为了要找寻空隙而斩劈“风林火山”。   由一开始,“赤龙”的目标就是“风林火山”,碎掉旗杆,“风林火山”就不能再算是神兵。   “赤龙”指着“风林火山”,像是在说:“早叫了你投降,你却要送我一条命。”   不击败瞧不起的“风林火山”,就无法跟来的神兵较量,“赤龙”是勉为其难一大胡子惊呆错愕,自己不是与“风林火山”配合无间的吗?   看着手上断成几截的“风林火山”旗杆,他这样问。   答的却是小白;“你已经没有神兵,无必要再斗下去吧?”   说罢拂袖而下“日不落”战台,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啸。   大胡子用最后的“风林火山”--切腹自杀。   败了也得有败的尊严,这就是武者精神,被对手留下自己贱命,对“天皇帝国”的人来说是耻辱。   小白胜出了“富士神兵祭”第二回,却是咨嗟叹息,他知道只要愈进级,愈有可能跟“朋友”丑叔叔对决。   第三回,是怨天世子的“贵族”对决不凡圣子的“无敌”。   “无敌”自被一痴老和尚铸成后便是一把很沈默的刀。   刀柄连鞘有八尺长,刀身特阔,全镶上红、黄、绿三色宝石。就似一个高贵的人穿着华衣彩服,不愿被下贱的人玷污身体。   事实上“他”不是想要这身华彩而被铸成这样,只是一痴老和尚认为只有这身打扮才配得上“无敌”。   “他”被迫穿上锦衣,被迫要让人发挥自己的杀力,黄袍加身无法摆脱命运,所以“他”很不快乐。   无论遇上多厉害的神兵,“他”也不会有反应,“他”早认定自己超脱了“刀”这一个字,却没有任何神兵及武者可以明白。   不是。“刀”却有刀的形态,所以“他”很寂寞。   怨天世子以往总是怨天尤人,今日站在“日不落”战台上却令人刮目柑看。   因为他拥有“贵族”,终可抬起头来做人。   “贵族”乃非一般的神兵,神兵从来给人的印象都是刀或剑,他却是一个巨型陀螺。   一休大师因何研铸出这样的神兵,一直没有人知道,杀力当然也是个谜。   信心写在怨天世子的脸上,他今天必以“贵族”一洗前耻,更加要胜出“富士神兵祭”换取所有武者的敬仰。   不再逃避则要主动,“贵族”主动抢攻。   主动的意思是未见怨天世子如何起手,“贵族”已脱离他手上自行向不凡圣子攻去。   一般兵器无论是何模样,大概都必须运用在武者手上,脱手的兵器,曾经有御剑飞行的传说。   难道怨天世子一直秘密练功,练就能越空御物的技艺?   “贵族”以不常规的轨道袭向不凡圣子,忽左忽右,时高时低,却速度惊人,瞬间已至面前。   不凡圣子提刀的右手未动,脚下移位先避其锋。   怨天世子也于此时动身,他一动,陀螺竟改变飞行轨道,横射向不凡圣子,未及闪避,“贵族”撞向不凡圣子胸口。   “贵族”没有弹离,反而急疾绞动,已扯开不凡圣子华衣美服,再不摆脱陀螺,胸口便要被扯出血洞。   持着“无敌”的右手依然垂下,使用左手轰击“贵族”。   “贵族”旋转之势急劲,竟将不凡圣子的手旋震飞开。   还在想怎样摆脱“贵族”的纠缠,“贵族”却已自行飞退。   怨天世子好整以暇,让“贵族”徐徐着地。   脸上神色得意,怨天世子怀着戏弄的心情将不凡圣子视为玩物。   一击得手便不再进攻,怨天世子自诩必胜。   不凡圣子一直没有利用“无敌”挡架,是因为“无敌”根本不愿出手,无论不凡圣子如何使劲,也无法提起“他”来。   怨天世子把不凡圣子嘲弄了一番,又再动身,他一动,垂在地上的“贵族”便又跟着扯动。   怨天世子这次在台上跳跃翻腾,“贵族”竟也伴着节拍飞旋,以为会直射而至,倏地又折向另一方向再冲旋轰击。   无迹可寻的“贵族”,已把不凡圣子的华衣美服破开十数个洞。   他只是在被羞辱,被怨天世子所羞辱。   放弃与“贵族”纠缠,不凡圣子弹射向一直在四周疾走的怨天世子。   “无敌”终于有反应。   “他”的对手,本来就是怨天世子,不该是“贵族”。   怨天世子一呆,右手五指急翻,“贵族”回防挡架。   不凡圣子忽见银光闪烁,原来怨天世子一直以丝线拉扯“贵族”,因此才可以命“贵族”犹如无人驾御一般忽左忽右飘荡,甚至懂得避开不凡圣子的掌击。   不凡圣子忽道:“你可以去死了。”   右手持着“无敌”刀柄,左手拉着“无敌”刀尖,轻轻拗弯刀身成一弧状套在“贵族”中间部分的浅坑上,再放开左手,弹力将“贵族”急射向怨天世子。   碰!中!“贵族”立即向后弹飞,再用“无敌”套住,再弹,再中!   不停的弹射抽击,本来就不属于怨天世子的“贵族”,已经再度易手。   “贵族”不过是一个扯线木偶。   直至怨天世子身上没有一个完整位置可以让“贵族”轰成凹洞,不凡圣子才告停手。   不动则矣,一动疯狂,“无敌”一开始便要杀怨天世子,“他”的对手是人,不是神兵。   将“贵族”抛置地上于不顾,不凡圣子带着“无敌”退下“日不落”战台,让“贵族”伴着怨天世子的尸体倒在台上。   “我胜了!哈哈!我这样就胜了!”持国天将军携带他的“幕府”,一步上“日不落”战台便对天恨笑着说。   天恨两手空空的站在战台上,手中没有任何神兵,他如何参加神兵祭呢?故持国天将军以为此役已不战而胜。   而持国天手上的“幕府”,看上去虽然只是柄无甚特别的矛枪,却是“一休七绝”之一。   “富士神兵祭”的参与者必须拥有神兵,否则会被淘汰出赛。   只有小白知道,天恨的神兵,一直藏在情缺体内。   情缺道:“从今以后,前路就只剩下你一人去走,你会感到孤独吗?”   一直充斥着仇恨的天恨,此刻戾气尽敛,双目只见柔情。   天恨道:“我……舍不得你。”分离的一刻,天恨终于开腔,声调是嘶哑的悲鸣,听得人心里发毛。   情缺道:“你还记得要遵守的诺言吗?”   天恨道:“碎尽你爹一休大帅的‘一休七绝’,将他逼进人生中最哀痛的境地,终其一生。”   在“日不落”战台上观赏“富士神兵祭”的一休大师,得知与其女儿情缺一夥的天恨也是参与者,便一直想知道她会提供甚么神兵。   可是至今为止,天恨只是两手空空,令他好生失望。   情缺道:“你以甜言蜜语骗取娘亲传家的铸炼兵器秘谱炼成‘一休七绝’,我可以原谅,但你为怕娘亲泄露秘密,以娘亲来试验‘一休七绝’的厉害,今天就要你付上代价。”   “一休七绝”一直是一休大师引以自豪的发明,亦因此而受人所尊崇,想不到最出色的“一休七绝”,也不过是盗取他人而来。   一休大师道:“我早已预计此事会有朝被人拆穿,但你们又可以奈得我何吗?   事情发展已尽在我安排的轨迹之内,就算你今天出现也决计不能改变事实,费尽多年心血,连第八绝‘天皇’都在我手,你凭甚么跟我斗?”   情缺道:“就凭秘谱内没有记载的最后一绝。”   “天皇”之外,还有一绝,这是一休大师无论如何千算万计都算不到的事。   不是已经骗得情缺娘亲将一切和盘托出了吗?搜遍了她所有可能藏着秘密的地方,都一无所得,怎可能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情缺道:“这就是母亲与女儿之间的秘密。要炼最后一绝的方法太残酷,所以一直没有记载在秘谱之内,家族只以口诀传授,而且传女不传男,因为铸造的方法是用女体炼兵,‘他’就在我体内,只要‘他’一来,除了斩碎你的‘天皇’,也会破碎你登基为皇的春秋大梦!”   世上竟有以人体炼兵器的方法,任一休大师再奸狡多诈,再精心计算,都不会得悉这个秘密。   情缺把要说的话说完,天恨已经泪流满脸。   她跟自己一样,生存是为了复仇,在报自己的仇前,他必须先履行对情缺的承诺。   在复仇之路跟情缺偶然遇上,原是一场公平交易,相处下来却互相爱上对方。   天恨道:“‘情缺’是这把神兵的名字,‘情缺’将会杀掉一休大师,‘情缺’将会永远伴在我身旁。”   天恨含泪以掌击向情缺天灵,只见她额上裂出一道缺口,闪出血光,“情缺”   就要破体而出。   “鸣--呀!”一声鬼哭神嚎的嘶叫,是天恨为“情缺”的死去而伤心,却又为“情缺”的诞生而兴奋!   “情缺”终于破体而出,旁人只见横空掠过一道红光,持国天将军及他手持的“幕府”已灰飞烟灭。   化作微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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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给我跪下来     经“万寿无疆”一次艰苦旅程,“神、魔、道、狂、邪”中的“道医”苦来由,为了专情锺爱,此生不渝的任性美娇娘寒烟翠,不惜断三指以续爱侣的性命,更为了令寒烟翠复活过来,让她躺在“乾坤九天玄冰龙床”上,以内力为她推宫过穴,活血强气,以这方法挽救爱侣,苦来由为此困在“蓬莱仙岛”足足十年。   中土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苦来由,甘愿牺牲他的最光辉灿烂岁月,来换回心爱玉人的一命,这,便是至高无上的情爱。   因为这份情爱,深深感动了那不羁、狂妄,让苦来由尝尽苦头的寒烟翠,甘心乐意嫁他为妻。   经历十年锁困、厮守,可说是苦尽甘来,二人相依相偎,幸福得不得了,而且寒烟翠现已怀有身孕,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可惜,当日深仇旧恨,历历在目,绕缠心头不散,令这对神仙爱侣不得不重游旧地,为这一切恩恩怨怨来一个了断。   回想当日,若不是神长大老文房四的儿子文不,奸淫人妻,无恶不作,也不会惹来寒烟翠亲爹严皇,斩掉文不的一双腿,结下这不解的冤仇。   神长大老文房四为子报仇,决战严皇,迫使被情爱之火温暖,血不再冷的严皇,走上了自杀逃避决战一途。   本来一切恩怨也随严皇逝世而一笔勾消,可恨卑鄙无耻的文房四竟擒下寒烟翠的娘亲夜半思,在她诞下寒烟翠后,便由他那跛孩子,对她极尽凌辱而死,让这仇恨一直延续下去,无尽没完。   十六年来,文房四刻意把她当作亲女儿抚养成人,并且肆意放纵,养成她刁蛮任性的极端性子,不时更惹祸讨尽人厌,目的只为了令寒烟翠变成没人相信、没人喜爱。   最后才把残酷真相告诉她,使她如坠冰窖,落人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痛恨自己十六年来认贼作父,背负杀母之恨,让她下半生惨受悔疚、仇恨折磨,痛苦万分。   寒烟翠所受的痛苦、仇恨,纵使身分超然,修为高强的“道医”苦来由,也因为一个“情”字,而甘愿一力承担,亲手杀掉那卑鄙歹毒的文房四父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想不到他们一行三人甫进入“皇国”,便遇上文不的私舫驶至“迎客仙松”。   苦来由正欲扑杀文不,却被神子天鹰与他的七名手下捷足先登,先下手为强。   可惜他们八人的部署杀局,却早已被文不得悉一切,并布下反杀局,命“神教”的三兽神--三郎神、美猴神、金刚神,引蛇出洞,为文不除去天鹰这眼中钉。   幸得苦来由及时出手,命莫问为神子天鹰推宫过穴,治理重伤,才不致惨死在三兽神之手。   苦来由不屑道:“唉!天生恶形恶相,便以为武功了得,四处招摇,还豢养恶兽,以助声威,真是不知所谓。且看,你爷爷我,玉树临风,紫发碧目,秀气中见神采,七尺昂藏,才是真英雄,有大侠高人之风。”   苦来由愈说愈兴奋,愈来愈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活像十年被困,不时被寒大小姐揶揄、取笑,完全没有五大高手的尊严,今日终能破茧而出,大吹大擂,自我陶醉,总算减轻了十年来的郁结。   寒烟翠肆无忌惮的打了一个又长、又大的呵欠,懒懒的笑道:“自吹自擂的道臭虫,快快收拾那些跳来跳去的蚤虫,他们很烦人,让人家看得心烦气躁,早早打发他们,以免耽误本小姐用膳时间。”   苦来由顿时心惊肉跳,没有再理会那气得满脸通红的三兽神,急急走向寒烟翠身旁,俟身细听寒烟翠肚皮动静,面上一片慈父模样,笑道:“娘子,请放心,为夫一定尽快收拾那些蚤虫,让娘子与乖宝宝安心用膳。”   寒烟翠扭住苦来由的左耳,扭得他唉唉呼痛,与刚才的意气风发,大相迳庭。   苦来由痛叫道:“好心肠的娘子,美貌如花的寒大小姐,请高抬贵手,放过为夫的贱耳,快断了!快断了!”   看到苦来由的痛苦脸容,寒烟翠终于纾缓了因怀孕而带来的烦躁与不安,高兴得狂笑大叫,笑容更是灿烂,人也更显俏美,捧腹道:“笨相公,你的痛苦表情实在太可爱、太可笑,愈来愈进步。快快收拾那些跳蚤,不要再多言多语,废话连篇。”   本有话要说的苦来由,一听到寒烟翠的话,便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垂头丧气的走至船边。   唉!只为一个“情”字,五大高手之一的苦来由,再没有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气焰,反而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楚楚可怜。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上天的安排确实巧妙,难以揣测。   只要他俩活得开心快活,懒理世俗人等的奇异眼光。   礼教枷锁又烦琐、又迂腐,压得俗世人喘不过气来,他俩快乐逍遥,怎会让这些枷锁折磨自己,甘愿受缚。   寒烟翠打得开心舒畅,笑逐颜开;而苦来由又痛得甘心情愿,甜蜜温馨。两人简直是绝配,天作之合。   别过了寒烟翠,苦来由脸上的可怜相已不复见,但见他目露精光,英姿勃发,回复了五大高手的高傲神情。   从两岸突扑出来的一百多名“神教”弟子,竟能虚空的跳上河道,踏水而来,如神仙攻杀而至。   莫非“神教”中人,真有神灵护体,水火不侵,能踏水而来?   又或者他们这一百多弟子,也懂晓“水上飘”的高绝武艺,内力精湛?   “道医”观其面相,听其气息,不似有鬼神附体,更加绝不是内力修为高超,沛莫能御,他们切切实实只是一般普通武者。   何解能飘然于水上,踏浪而来?   内里有何玄机妙法?   苦来由凝神注望,定要看出一个究竟来。   本来任性刁蛮的寒大小姐,曾扬言不许苦来由多言废话,但“道医”苦来由却按捺不住,不吐不快,笑道:“百多跳来跳去的臭虫蚤子,以为有甚么出色神功,原来全是掩眼之法,哄人之招,简直污辱了本道爷的‘法眼’,太令人失望。”   金刚神苦心训练的一百多名弟子,是他精挑细选下的精英分子,经三年不断的苦练,彼此已心灵相通,合作无间,竟被苦来由一再侮辱,骂作臭虫蚤子,已是怒不可遏,喝道:   “呸!废话少说,有本事便破解这阵法,不然便跪下求饶。”   苦来由笑道:“自我懂事后,只会是别人跪地求饶,我从来也没尝过这滋味,而且本道爷英伟不凡,武功盖世,也不需要尝试。”   忽见寒烟翠脸色一沈,苦来由连忙再道:“除了我那身材玲珑浮凸、艳压群芳、温柔婉静、贤良淑德的好娘子以外,我从不跪地求饶。”   寒烟翠绷紧的脸容,终于稍稍松弛下来,苦来由才可舒了一口气,定过神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苦来由经历了十年的训练,人也学得精灵起来,口也学乖了,知道在适当时间大大夸赞爱妻,令她心花怒放,自己也少了些皮肉之苦。   苦来由轻咳两声,诈作清一清喉头,再道:“甚么踏浪而来,原本只是一人潜入水中,作为另一人的踏脚跳板,一人踏跳向东边,水中之人即潜向东边,以身体承接对方全身体重。呸!只是二人合作的障眼法,彷似孩童戏水,有何威力可言。”   苦来由左手使劲一推,便把船边的一大木块,推下海中,再来一招“燕子投林”,潇洒万分的飞纵离船,飘然以单脚站立在浮木上,好不乾脆俐落。   大懒虫笑莫问伸一伸懒腰,半合双目睡在船桅之下,任由海风吹拂散发,逍遥自在。   一百多名“神教”弟子,藉着另一同伴潜入水中作为借力,才可在海上任意飞跃,不论他们纵身飞向哪方,同伴也立刻感应得到,立即潜向那方,作为踏脚承托,令夥伴不致沈下水中。   十名“神教”弟子飞向苦来由浮木处,以手上利剑刺向他身上各大要穴。   苦来由轻飘飘如飞絮,姿态优美迎风摆动,轻灵如毛,弹射而起,半空中翻飞裨腿,疾如电闪,千百腿影轰射,踢得十名“神教”弟子,飞散四方。   幸好他们的夥伴合作无间,巧妙地潜向他们飞散的地方,让他们能足不沾水的站了起来。   “哈……哈……笨臭蚤虫,以你们的雕虫小技,也来献丑,真要笑破本道爷的嘴了,哈……就让我一招破解你们的孩童游戏,全都变成落水臭虫,喝一、两口水,人也会变得精灵些。”   苦来由随意的弹射向一名“神教”弟子,以单腿挟住那弟子返回浮木上,笑道:“笨臭虫,千万别偷舔本道医的脚底汗汁,此乃天下补药之极品,你这臭虫笨蛋不配享用。”   那苦命人被苦来由单腿挟住,他的臭鞋正好对着他的鼻子,几乎被臭气熏得晕倒,又哪会知道医所言,偷舔他的脚底汗汁哩!   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苦来由把那苦命人放入海中,以单腿站在他身上,急剧旋转,更愈旋愈快,形成一道人造漩涡。   漩涡愈来愈大,吸扯力愈愈来愈强,把百多潜在海里的“神教”弟子,统统吸扯入漩涡中央,再不能为夥伴作踏脚石。   没有踏脚借力点,弹跃半空的其他“神教”弟子也纷纷落在水中,任由漩涡吸扯,转得头昏脑胀,不时更喝下海水,简直苦不堪言。   “哈!哈!大功告成,全变了落水臭虫。”   苦来由离开了漩涡的中心点,飞跃回船头之上。   三兽神眼看一百多名“神教”弟子惨被苦来由玩弄于股掌之间,顿觉面目无光,气得七窍生烟。   他们身旁的异兽,感应到主人的愤怒,也不用号令,已经飞扑向苦来由身上,咬住他不放。   三郎神那头长有獠牙、高通四尺的大恶犬,攻向苦来由的下体,咬住他的子孙根不放。   “哼”!你笑我主人那话儿不济事,我便咬嘶你的宝贝,看你又如何能再耀武扬威。   美猴神的宝贝金丝灵猴,也毫不客气,死咬着苦来由那全无赘肉的肚子,誓要为主人咬下肉来。   金蛇缠住苦来由的颈项,两只毒牙正享受着咬噬他颈部软肉的滋味,不让其他异兽专美。   苦来由肉劲护体,虽被三灵物咬住不放,也丝毫没损伤他半分,只是忧心他那宝贝命根,若有半点差池,便会令爱妻不满,今后便再难有合体之欢,水乳交融之乐,一念及被妻子厌弃,苦来由便怒不可遏,喝道:“死畜牲,瞻敢损伤本道爷的子孙根,你们纳命来。”   怒喝一声,内劲爆发,三异兽惨被震碎牙齿,掉落地上,发出哀鸣之声。   苦来由全不理会有否“虐畜”之嫌,运劲腿下,大脚把大恶犬踢回三郎神的胸口,笑道:“好球!射中目标!”   三郎神身上、脸上皆染有爱犬之血,痛心不已,柔声轻抚着安慰爱犬。   苦来由见一脚中的,玩意大成,分别又把金丝猴踢中美猴神的头目,金蛇踢向金刚神的臀部。   “哈!哈!哈!三球全中,简直是超技术的表现。”   三兽神怒不可遏,放下怀中宠物,步前要与“道医”苦来由一决雌雄,各自摆出进攻前的起首式,静候时机。   苦来由全没有把他们甚么劳什子的起首式放在眼内,挺胸收腹,双手放在腰间,怒目而视,恶言相向。   苦来由以右手的食指分别指着三兽神的鼻子,喝道:“你们三人是甚么料子,竟不自量力,想与‘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之一的我战,你们想清楚没有,我给你们机会考虑清楚是否出手,我数三声后,便要作出决定。”   “一!”   三兽神相视,刚才的怒气竟全消失得无影没踪,只换来冷汗直冒。   “大笨蛋,第二声!”   刚才只为一时冲动,才会想与苦来由对战,现在回心冷静下来,大家武功实力相距悬殊,只是以卵击石,全无争胜的机会。   三郎神懦弱起来,偷眼望了一望金刚神,道:“还打不打?”   金刚神还没有回话,苦来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三!”   三人不约而同,一齐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道歉,头破血流,可怜又可悲,同声哀求道:“大爷请饶命!大爷请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贱命!”   不愧是合作无间的好兄弟,连投降道歉也相当一致,没错漏半分。   苦来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只须装腔作势,也能“凶”胜别人,不费丝毫力气,这仗赚了。   他轻拥着爱妻寒烟翠,笑个不停的离开了“私舫”,任由三兽神跪倒在地磕个不停。   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神子天鹰,经莫问一轮推宫过穴,脸色已转为红润,看见方才不可一世的三兽神,如今竟跪倒地上,顿觉眼前的苦来由是神仙下凡,仰慕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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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苦来由师公     一叶扁舟,载着苦来由、寒烟翠、笑莫问,以及重伤初愈的神子天鹰,在波平如镜的海子,沿着迂迥曲折的河道徐徐前进,正好给他们一个时机欣赏“神国”古朴闲静的一面。   两岸风景瑰丽,垂柳处处,随着微风轻摇款摆,远山烽笛奇绝,云雾讯渺,瞬息万变。   每个不同海子皆各有景致,时而银泉飞瀑、时而怪石穿云,引人入胜,美不胜收。   曲折迂迥,左穿右插,若不是有神子天鹰的引路,其他入侵者休想寻得他们的藏身之处。   扁舟穿过一处小瀑布,令各人衣衫尽湿,水气蔽目,一时不能视物。   当他们再睁开双目,环顾四周,才知瀑布之后别有洞天。眼前所见竟是一个偌大的钟乳石洞。   众人离船步入洞中,神子天鹰不慌不忙介绍道:“这里便是我们的秘密匿藏总部‘神舍’,自从父皇带领放人一同跨越千山万水,逃出‘吐鲁埃’,来到此福地,建立了‘神国’,备受所有臣民拥戴,全国奉他如神明,以信仰来维系大家的向心力,以父皇为精神所依。”   寒烟翠接道:“可惜神皇年事已高,醉心‘神学”,以致军政大权旁落神长大老文房四之手,而神长大老积极扩张势力,不甘心过着朴实无华、只追求心灵安乐的生活。”神子天鹰点头称道:“不错,父皇醉心‘神教’事实,不理政务,成为全国臣民的精神领袖后,渐渐偏离正道,自封为神,他的旨意,便是神的旨意,可惜人民全皆盲目追求附和,不敬神而改敬神皇,我们一群年轻人深觉此乃歪曲神意,离经叛道,故欲一洗颓风,纳回正轨。”   苦来由笑道:“想不到神子你竟是思想改革者,另起势力反对神皇,与整个‘神教’为敌,臭小子,你颇有勇气,敢作敢为。”   神子谦虚道谢:“道长,你过奖了。可惜我们‘改革派’势弧力弱,只有区区二、三百之数,但我相信,同意我们改革宗教,但不敢扬言的沈默一群,会有二、三千人之多,我们有信心能够推翻神长大老的管治,重夺政权,并且命神皇不再以神自居,重新敬拜真神。”   莫问一路静静细听,不发一言,反观“道医”苦来由却雀跃不已,大加赞许,笑道:   “有志气。不过,臭小子你武功平庸,不值一哂,如何能敌神长大老,击败‘战僧’与‘三兽神’?不要再痴人说梦,妄想争胜,不如早早蒙头大睡,做你的春秋大梦,来得简单容易。”   神子一脸诚恳,道;“我自知功力不济,难成大器,才会失手重伤,但是现在我们有了新希望,只要‘道医’你肯出心帮忙,以你五大高手之威名,必能吸引信众,敢于挺身而出,匡扶正道的。”   苦来由被神子大赞,飘飘然道:“好小子,有眼光,我苦来由威名远播,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神子道:“道长神功盖世,‘私航’一战,轻易以一敌百,武功非凡,简直无人能敌,连恶极横行的三兽神也被道长的神功吓破了胆,不战求饶,道长实在很威猛。”   苦来由已很久没受人敬重夸奖,如今被神子推崇备至,敬若仙神,不禁沾沾自喜,心花怒放。   离开了钟乳石洞后,前面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山洞,便是“神舍”的中心部分。   小的山洞为跟随“改革派”的义士之暂时藏匿居所,较大的山洞便为他们的议政厅,也是敬拜真神的小礼堂。   两名年轻人早已在一大山洞前恭迎神子等人。   神子向一名身形颀长的年轻人笑道:“子指,‘敬神早会’可以开始了。”   “敬神早会”是他们信众每天一起敬拜真神,与神沟通的时间,他们每人皆虔诚专心,静听神的旨意、启示。   早会完毕,神子便为其他信众介绍苦来由等人,当他说及“道医”的高强武学,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更不时鼓掌称赞。   苦来由更是自得其乐,一面享受早已准备好的美酒佳肴,一面又受众人尊重赞美,不禁意态畅快,酒兴大发,愈喝愈开心。   神子天鹰诉说完毕苦来由的英雄事迹,突然在众目睽睽下,跪在苦来由面前,诚恳万分,道:“恳请道长,收小人为徒,学习神功。”   苦来由惊愕不已,想不到事情发展至如斯田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其他所有信众也纷纷跪下,齐声郎道:“期望道长,收我等为徒,学习神功,发扬神教。”   苦来由谦虚道:“本道爷何德何能,怎可作大家师父?”   神子道:“道长武功盖世,我等平庸之辈,若非得道长指点武学,今生今世也难有突破,击败神长大老。”   苦来由笑道:“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名师出高徒,如果只是乱打乱撞,根本就无法突破,你们确实很需要一位名师指导才行,我又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   苦来由遥指着一个扁鼻年轻人,道:“你,扁鼻那一个,脚短腿粗,不宜习神腿奇技;你,骨骼纤细,身经如絮,最好是练轻功,你……”   苦来由不留情面的指指点点,提出各人的优点劣处,好不神气,活像一代宗师,而其他所有人也欣然接受批评,愈来愈觉得苦来由武功高超,言论独到,深深感觉到苦来由的到临,将会改变他们的一生,更感谢神为他们带来的恩赐。   满脸胡子、肌肉纠结的子东,大声道:“道长,何不即席表演神功,让大家大开眼界?”   “好!好上最好是一招轰碎百年钟乳石。”   众人的热闹起哄,苦来由受用非常,狂笑道:“轰碎百年钟乳石,实在太容易,让你们见识一下,本道爷一记神腿尽碎三块钟乳石。”   热闹的人群拥着苦来由,浩浩荡荡的返回钟乳石洞,开始他的表演。   莫问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摇头叹息。   寒烟翠笑道:“不用介怀,他被困‘蓬莱仙岛’上十年之久,从来没有人赏识他的武功,因为万寿圣君武功超凡脱俗,而且岛上人民朴素无华,不会在武学上争名夺利;蓬莱仙岛上地灵人杰,大自然不受人为污染,人们极少患病,纵然有病,也是伤风咳嗽小病,‘道医’更无用武之地,如此平淡生活,他已受够,就任由他现在意气风发一番,享受久违的赞美尊重好了。”   得快乐时且快乐,刁蛮任性的寒烟翠再没有在众人前,虐打笑骂苦来由,任由夜阑人静,“神舍”的花园内,传来飒飒破风之声。   神子天鹰手执九节钢鞭,虎虎生威的挥舞着,忽而当头棒喝,忽而游动如灵蛇出洞。   苦来由打了个呵欠,叹道:“如此小孩玩意,软弱无力,以此搔痒,也搔不到痒处,如何能杀敌?小子,你以手上九节钢鞭攻我试试看。”   神子立时抖擞精神,旧力扬鞭攻向苦来由。   鞭未及身,已被苦来由迅疾如风的身形,轻轻溜走,九节钢鞭连半丝衣角也没沾上,不知是苦来由人随鞭转,还是他牵引着九节钢鞭,随他的身影急转。   “喝”的一声,神子的九节钢鞭已被踢飞半空,苦来由腾空而起,以腿控鞭,如万蛇窜动,又如火树银花,绽出幻彩光华。   苦来由不停以腿牵引九节钢鞭,神气悠闲,更出言提点神子道:“你也曾下苦功勤练九节钢鞭,故此手劲也算不俗,奈何双腿无力,更全无腰劲可言,故挥舞九节钢鞭的劲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鞭法杂乱无章,全身破绽百出,若遇强敌,不消一招便被战败下来,狗命不保。”   神子跪下,不停磕头,说道:“师父,请教我以腿控鞭之法。”   苦来由不屑道:“蠢!”   神子想不到苦来由竟以此答他,大惑不解道:“何解我蠢?”   苦来由冷笑道:“何解你蠢?你蠢,又与我何干,关我屁事。你蠢,便因为你蠢,没需要任何解释。你应该问,何解我这样问,才为之蠢。”   神子愈想愈糊涂,道:“何解我这样问你,才为之蠢?”   苦来由笑道:“死蠢,问得对了,何解你觉得我教你用腿来控九节钢鞭出招,便是好招哩?”   神子搔了搔头,疑惑道:“何解你觉得我要你教我,以腿来控九节钢鞭出招,为之蠢哩?”   苦来由自鸣得意,道:“蠢!死蠢自己想一下啦!”   神子想了一会儿,左想想,右想想,渐觉自己真的太蠢。   一个蠢问题,等着一个蠢答案。   真的太蠢了。   神子怯怯道:“师父,是否要我问你,把你所有武功,全教给我?”   苦来由一拳打在神子的头上,气道:“更蠢。再想多一会儿,死蠢猪。”   神子抚着被轰痛的头顶,哭笑不得,哀求道:“蠢猪真的想不出,蠢猪好蠢哩!”   苦来由实在太开心了,神子终于也承认自己太蠢,是一头想不出答案的蠢猪,而苦来由便是那一位聪明的智者。   聪明智者很喜欢蠢猪,因为蠢猪令他变得很聪明。   苦来由满意极了,开心笑道:“哈!哈!哈!蠢猪,就是蠢猪,始终也是蠢。我的腿功,能在半空单以腿便能控九节钢鞭,是否很强哩?”   神子不敢再开口说话了,他害怕又说出蠢话,引起苦来由不满,只是不断点头认同。   苦来由觉得神子学乖了,便继续道:“但是你习惯以手控鞭,手劲自然不俗,所以你应该明白自己的长处在半空中,以手和腿,双菅齐下,才能挥舞得比我强、比我好。死蠢,明白没有?唉!蠢猪就是蠢猪。”   再不理会不敢发言的神子天鹰,仍目瞪口呆的站着不动,苦来由已飘然离开,走至花园的另一角落,欣赏满园的奇花异卉。   走了不远便碰见倚栏躺卧的大懒虫莫问,满腹心事,心里有很多藏不下的话。   大懒虫断言,道:“苦大叔,你不应该教神子武功。”   苦来由好生奇怪,笑道:“侄儿,何出此言?”   莫问娓娓道来,分析地道:“神子天鹰很渴望亲手杀死神长大老,重夺政权,奈何他资质所限,又没有名师指点,断不能达到目的,而他们‘改革派’的势力薄弱,难成气候。”   苦来由笑道:“那很简单,只要得我名师指点,神子定能脱胎换骨,太容易,有我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我太伟大了。”   莫问摇头苦笑道:“问题并没有如此简单。神子除了武功平庸外,最重要是他并不是将相之才,没有领导全国的宏图伟略,你若教晓他武功,亲手杀死神长大老,重夺政权,他只会捣乱神国的政治架构,反令民不聊生,神子决计不能接任整个神国。苦大叔,你倒应该先辅助神子,找寻一名有能之士,能够带领神国走上繁荣安祷之途,才为首要任务。”   苦来由不屑,道:“蠢话连篇,为何今晚总是遇到蠢人。”   说罢,苦来由便离开了花园。   话虽如此,其实苦来由心里也十分认同莫问的分析,奈何他天生好争拗,遇事便先作反对,一来满足自己好胜心,二来以反对之言词,来激发对方提出更多、更有力的论点来支持,于是愈争拗便愈悟出真道理来,自己也得益不少。   苦来由一路返回住宿的山洞,一边喃喃自语,道:“如此一来,倒也不应该传授神子天鹰武功。”   行不了两步,又停下来,道:“但是若教晓了他武功,将来我便会是神国皇上的师父,那不是很威风八面,还是教他武功好。”   行不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犹豫不决道:“教,还是不教?”   突然灵光一闪,如释重负,决定道;“我只教他武功,但却不让他杀死神长大老便行了,我实在太英明神武,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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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神大行动     神子天鹰经“道医”苦来由个把月来的悉心调理下,当日遭三兽神暗算所受的伤已好转得差不多了,更困苦来由每夜传功的关系,神子跟月前相比,彷如脱胎换骨。   转眼间,“神法”中规定每年一次的“感恩祭”已快将来临,“神国”上上下下,弥漫着一片平和、愉快的气氛,就连苦来由也被这景象吸引。   神子道:“师父,你有兴趣与我同行么?”   苦来由道:“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在这里快闷出岛来,也好,我就权当是游山玩水,顺道看看能否为莫问觅得‘神参’及‘冰天蚕’,为他配制治疗‘心衰竭’灵药,救救他的小情人‘彤梦’吧!免得这小子三天两日便来把我烦个没完没了的。”   神子道:“师父,我想小师侄也是因为太在意彤梦姑娘吧……”   神子还未把想说的话说完,便被苦来由当头棒喝,抢白道:“蠢啊……你做了我的徒儿这么久还是这样蠢,不如你一刀把我杀了,免得我被你气死吧!”   神子因跟着苦来由已有一段日子,已经相当熟悉这位传授自己武功的师父的脾性,故只是低下头默然不语,不敢答上半句。   苦来由见神子没有反应,大感没趣道:“你知道‘神参’及‘冰天蚕’是多么难觅的么?你想那真的如在市集买斤菜那么简单么?”   神子默然:“弟子愿听师父教诲。”   苦来由没好气的道:“唉……你对医理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也懒得跟你说了。”   苦来由顿了顿,续道:“看见你们近日弄这弄那的,究竟你打算何时起行?探望你的老爹‘神皇’呢?”   神子道:“师父,我们打算三天后起行。”   苦来由鲜有地一脸正经说道:“记住,你现时还不是‘神长大老’的对手,万事以和为贵,不要意气用事,知道么?”   神子恭敬的答应了苦来由后,便转身离去。   大街上行人如鲫,每人都是身穿雪白长袍,手上执着一束熟透的稻穗,朝向同一方向慢慢的行进。   偶尔碰见相识的,他们会将右掌伸出,互相的碰一碰,再说一声祝福的语句,便双双继续上路。   远远望去,一座靠水而建的大屋,原来就是“神国”最大的“神楼”,类似的建筑,在神国非常普遍,差不多每个村子,你都会发现大大小小的神楼。   虽然大小有别,但它们也是用同一种风格建成。   神楼多是用石而建,靠水而筑,阔大而光猛,四周的窗户特多,尽量利用了天然的光线照明,而又因屋檐跟地面的距离比起江南一带常见的为高,故空气的流通非常好,原来这个设计,是因为神国的人民经常会一起集结在神楼聚会、祷告、祈福。   而比较特别的,神楼的外墙一定涂上白漆,比起中土庙宇所惯用的红砖碧瓦又是另一番景象。   当每一人踏进神楼前,都会将带来的稻穗抛在神楼门前的大道上,以用作“感恩祭”最后高潮时,焚烧火化用。   焚烧这些稻穗的意思,原来是为了感谢他们的“神”,为他带来整年的丰收。而燃尽的灰烬,他们会每人拿取一点,再将它埋在稻田中,以析求来年的丰收。   今天这座神楼特别多人的原因,除了感恩祭之外,原来也是因为“神皇”会在这里主持祈福大会,故有不少平日生活在其他海子的人民,也远道而来,欲一睹神皇的风采。   年逾百岁的“神皇”天蚕,因当年带领一众族人,逃离“吐鲁埃”的管治,回归属于自己先祖出生地的中土,再定居于此,生活在一个平和、满足的地方,故神国人民均将这位大英雄--“神皇”天蚕,奉若神明般崇敬。   但是神皇也有失落的时候,据年长一辈的长者说,神皇原有两名儿子,大儿子“神儿”,原来在年少的时候,被神皇送往东方一个海岛国家,但至今也十多年了,长子“神儿”都未曾露过一面,现时人民所认识的,其实只是神皇的次子--“神子”天鹰。   神子带领着师父苦来由、师母寒烟翠、师侄笑莫问及数名族人到来,除了参加“感恩祭”之外,其实是想告发“神长大老”文房四的阴谋,希望神皇能从盲目的“个人崇拜”中觉悟,重掌军政大权,再次成为族民心目中的真正英雄,而不是偶像。   小船沿着河道航行了数天,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海子后,终于抵达神皇这次在感恩祭为民众祈幅的小岛--“彩云屿”。   “彩云屿”得名原因,是因为小岛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天然钟乳石洞,这些水洞,因石灰岩长期被侵蚀的关系,形成了高吊在洞顶的“吊钟”,又或是因滴涓而成的“石笋”,更有上下相连接的“石柱”,形状各异,千奇百怪。   黄昏时水面折射太阳的残光,再照在钟乳石上,化成七色光华,骤看如幻变彩云,再藉着水波掩映,置身其中,直如人间仙境无异。   初次见识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苦来由真的感到天上人间,如梦如幻,只想有日能为爱妻报仇后,两人长居此地,不再为江湖纷争而操心,从此永抱佳人在怀,不问凡麈俗事。   正想得出神之际,忽闻得小船泊岸声,霎时把他从幻梦中鹫醒,原来小船已靠岸。   一行人鱼贯地由神子带领,向神楼方向而行,沿路所见,皆是巨木参天,林荫处处,偶尔清风徐来,顿教人身心舒泰。   极目远望,只见人山人海,全是清一色身穿雪白长袍的神国人民,尽皆俟伏在地,朝向同一方向磕拜。   神子道:“看来‘感恩祭’快开始了。”   忽见一名十二、三岁少年迎面而来,看见神子一行,跪地对神子说道:“参见‘神子’,‘神皇’命我前来引领各位。”   说罢深深一揖,转身引路。   当神子及苦来由等一行人步入人潮时,人们皆微微欠身,看来对“神子”天鹰是相当尊重敬畏。   望向神楼最深处的高台,只见为首是一名年逾百岁、满头白发、两鬓下垂、长须及膝的老者,看来他便是“神国”的精神领袖“神皇”了。   神皇微微向神子招手,示意他带领众人趋前。   神子快步踏上高台,伸出右掌与神皇微微一碰,随即跪拜在地,轻吻了神皇的脚背一下后,接道:“参见父皇,愿神与我皇同在。”   神皇扶起神子道:“神子我儿,你已经三个多月没朝见父皇了,来,让父皇看看你有否消瘦了。”   因为神皇年轻时忙于国事及编写“神法”,将大半生青春用来奉献给神国人民,到晚年才娶得妻子,晚年得二子,但大儿子“神儿”却将他送往他方修行,至今音讯全无,也不知是生是死,故对唯一血脉“神子”天鹰非常溺爱,令神子自少养成一种自以为是、自视过高的性格。   虽然明知神子暗地推行改革,但神皇仍苦口婆心,处处维护,望能将儿子纳回正轨。   神楼外传来人群的起哄声,渐渐由远而近,站于门外的“神教司事”大声喝道:“‘神长大老’到。”   神楼内的人们转身望向后,只见为首的是执掌神国军政大权的“神长大老”,随后是他的四名徒儿“纸、笔、墨。砚”及“三兽神”,最后一人,是断了双腿、安坐于木轮车上的“文不”。   神长大老的出现,寒烟翠及“神子”天鹰顿时无名火起,正欲发作,但苦来由一把将二人拉住。   三兽神今日再遇苦来由,感到非常奇怪,心想为甚么这名大煞星今天会在这里出现?   神长大老意态悠闲的步至台前,拾级而下,跟着一众人等随即对“神皇”俯伏跪拜,道:“臣等拜见我皇,愿神降福我皇,永享天年。”   说罢,神长大老更趋前至神皇的脚前,亲吻神皇的脚背,以示对神皇的尊敬。   “神子”天鹰及寒烟翠双眼如冒火般看着“神长大老”及其子“文不”,苦来由看在眼中,心想必须为爱妻出头,故趋前笑道:“阁下想必是‘英’名远播的‘神长大老’文房四了,久仰久仰,但可惜、可惜……”   神长大老默然不语,文不却插口问道:“可惜甚么?”   苦来由瞪了一眼,双目朝天,不屑道:“可惜天下五大高手,神、魔、道、狂、邪,就是没有‘神长大老’的份儿,哈……哈!”   神长大老仍是冷冷的一发一言,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道医”苦来由还会放甚么臭屁。   一阵笑声之后,苦来由续道:“神长大老,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以‘大’欺‘小’的,用来了结你生命的一刀,我还是会留给我的爱妻寒烟翠,你尽管放一万个心好了。”   三兽神听罢双腿微微的抖颤起来,而神长大老的四位徒儿“纸、笔、墨、砚”却立时虎视眈眈,正想替师父教训眼前这个狂人。   神长大老气定神闲的摆一摆手,示意各人退开一旁,对苦来由道:“闻说道长的神腿冠绝天下,我真的希望有机会能领教一下,看看道长能否将我的头颅踢破,但是,今天是我们神国‘感恩祭’的大日子,我们暂且放下一切,待祈福大会结束后,再讨教阁下的高招。”   苦来由抢白道:“也好,我且让你多活一时三刻,免得阁下一代宗帅的身分刻下便要丢人现眼。”   说罢,苦来由衣袖一甩,转身向神子道;“好徒儿,请引领师父及师娘入座吧。”   神长大老及一众人等,均退下高台,坐回前排一早已准备好的座位上。   一名神教司事步至台中心位置,双手高举,向台下众大声说道:“各位神国人民,一年一度的‘感恩祭’现在开始,先请‘神皇’为我国人民祈福颂祷。”   神皇在两名十一、二岁的少女扶持下,慢慢步至台的中央,只见神皇先将双手高举,示意众人留意,跟着便低头祷告,台下众人跟着把头垂下,双手合什,静心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祈福俦告的仪式完结,神皇再由那两名少女搀扶退下。   祷告之后,将会是歌咏时间,曲词大都是歌颂神皇,当年带领族民逃离“吐鲁埃”,重返中土建国立业的丰功伟迹。   因歌咏的时间颇长,“神子”天鹰联同苦来由等人,利用这个时间一起退入后堂,与神皇相见。   神子道:“父皇,请你宽恕臣儿的无礼。”   神皇道:“神子我儿,你有话对我说吗?”   神子指一指苦来由道:“父皇,孩儿有幸结识了当今武林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苦来由,道长更不因孩儿愚笨而收孩儿为徒,现在特来引见及拜见父皇。”   神皇瞧一瞧神子身旁一身道服打扮,更左钉右补的苦来由,只是微微的笑了一笑,不作任何表示。   神子不理神皇的反应,续道:“父皇,孩儿今日除了引见道长外,更重要的是向父皇报告有关‘神长大老’文房四的恶行。”   神皇道:“神子我儿,神长大老一直对我国尽忠职守,克己修心,更对本皇万分的尊重,我相信刚才你也有目共睹吧?希望臣儿你不要污衊神长大老的一片丹心。”   神子一时按捺不住,竟对神皇大声道:“父皇,那只是他表面做给人看的,父皇……请你醒醒吧!不要再沈醉于虚幻的世界了,盲目的个人崇拜,怎是‘神经’所记载:‘神’所默示?父皇……”   神皇一记无情的耳光,掴向神子,怒道:“臣儿,枉我一直对你呵护备至,你今天竟敢反叛我?噢……你不是因为误交损友,而离经叛道吧?”   神皇说罢望了一眼苦来由,暗示这个一身鹑衣百结的穷道士,甚么“道医”?   只是跑江湖混口粗饭吃的郎中罢了。   神子的脸上浮现出红红的掌印,但脸上的痛比不上内心的痛来得更甚,只见他眼角微见泪光,哭诉道:“道长的确是武林高人,绝不是你口中跑江湖的混混。”   二人愈说愈是气愤,声浪更引起了外边正在歌咏的信众注意,大家正奇怪内堂究竟发生何事?   一名神教司事正想步进内堂,通知神皇歌咏时间快将完结,请先准备下一节的“研经”,但放眼望去,神皇竟倒在地上,雪白的长袍,自后颈的位置开始,染着一大片凄厉的鲜红,一直延伸至长袍的下襬。   突然而来的巨变,还来不及分析事情始末,这名神教司事便转身跑出内堂,向外边众人大叫:“神皇死了!神皇已被‘神子’天鹰及那异教道士杀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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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决杀日不落     “富士神兵祭”十名神兵武者已进行了四场决杀,市松人形、怨天世子、大胡子及持国天先后被天狗丑人、不凡圣子、小白及天恨所杀败,“一休七绝祭”中“风林火山”及“幕府”已成历史。   四个武者当中,以持国天死得最快及最灿烂,他的尸体也最容易收拾。   只见点点鲜红如胭脂水粉般的粉末,随着微风轻轻飞扬,飘散荡漾于“日不落”战台四周,当中还渗透一股怪异香气,每一吐纳,香味便窜入喉头心肺,使人不寒而栗,平白地打了几个冷颤。   “哈--嚏!哈--嚏!”朱不三携带他的“风流”甫踏上“日不落”,便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继而几口唾液夹着一连串恶心粗话连珠爆发。   “挑你奶娘大笨蛋持国天,以为你口臭便算,连血肉也臭过屎,把好端端一个比武台弄得随地臭屎烂尿,死得衰过人。”朱不三遏骂遏掩住口鼻,避免吸入飘散四周的红色粉末。   因为香粉是持国天全身血肉所化成,肉粉混和了血,竟生一股扑面迷人香氛--偏偏这是血香。   能将持国天大将军绞碎成肉粉,全因天恨手上刚出鞘的“情缺”。   被“情缺”所破开的伤口,不是平滑的一道日子,而是血肉模糊的溃疡,不能愈合。   持国天死得虽快,但小白还是看得很清楚:“短短一瞬间,天恨便连续斩出怒意千刀,每一刀的刀锋还没触及持国天身体,强烈刀气已将躯体割开一道伤口,再稍为寸进,肌肉便抵受不住爆散,快疾的数千刀,如同数十个‘神风笑’在其体内同时炸裂,如微麈碎散。”   嗡嗡嗡嗡嗡嗡……   “赤龙”在悲啾低鸣,“他”竟然不为“情缺”的诞生而兴奋,反而是哀痛愁“赤龙”   的反应,令小白对天恨更加留意。   朱不三在“日不落”上站了一会儿,被漫天血粉披满一身,却还不见他的对手宫本剑藏和他的神兵“浮世绘”走出来迎战,令他好不耐烦,便再度破口大骂。   朱不三喝道:“辣块妈妈臭星星,死龟蛋宫本剑藏你想龟缩到何年何日?输不起便出来向我叩三个响头,再迎头给我撒一泡尿算了!”   宫本剑藏贵为“江川藩国”九大武将之一,被朱不三臭口辱骂,却依然定如渊岳,持着十二尺长“浮世绘”挺身而立。   宫本剑藏道:“‘富士神兵祭’乃第一代天皇武者,为避免国人仇杀,而创办出以神兵对决的比斗规则,比神兵而不比人,你不是我国人,拥有‘风流’令你有资格参与这场高尚祭典,但你的言行却污衊了尚武精神。”   朱不三在耳洞挖了一堆秽污物弹射向宫本剑藏:“碎!臭屎!臭口说臭话,听得我混身不自在,你要嘛站上来手底下见真章,要嘛投降认输跪地求饶,别一大堆臭废话比我的粗话更难令人信服!”   宫本剑藏道:“朽木难雕,粗人怎样教化始终是粗人,你不是个值得我尊重的对手。   ‘风流’原是歌舞伎所有,你夺人兵器参与‘富士神兵祭’,我也不屑跟你斗嘴,就派我徒儿吉村光以‘浮世绘’挑战你的‘风流’。”   宫本剑藏剑道精纯,惟其人也狡黠多诈,为了借他人之手杀尽九大武将而不惜阵前避战,甘冒缩头乌龟之名,小白早已领教,以徒弟出战说是公平,但是否又是内藏玄机的狡计,此刻却无法猜度。   “富士神兵祭”最重要是神兵,武者只是其次,正如朱不三与小白非“天皇帝国”国民,只要手持神兵便可参战,是以宫本剑藏派徒弟以“浮世绘”出战,小白与朱不三也不能抗辩。   师父没有信心取胜,徒弟又如何可将朱不三杀败?   只见吉村光身形瘦削,比常人要矮的高度,头顶光秃,全身上下只有下体缠着一块丁字布帛,其馀袒胸露臂,不见一丝毛发,在光线折射下散发耀目闪光,如女肌般滑不溜手。   配上“浮世绘”虚虚浮浮的幻目迷彩,人与刀如成一体。   吉村光嘴角含春,以脚尖丁字小步一咚一咚地步上“日不落”,十二尺长的“浮世绘”   挂在双肩,左右手分别搭在剑身,远看彷如一个十字。   他的怪形相又引得脾气暴躁的朱不三破口大骂:“挑那妈叉鸡鸡!明明是个男人,走路却摇风摆柳,屁股忽左忽右,剃光全身毛发扮女人,愈看愈作呕,以为扮得古怪就可以赢?   那不如扮一只狗更实际!”   被辱骂的吉村依然笑殷盈盈,像没把粗言秽言听进耳中,更特意地向朱不三掀起嘴角微笑。   朱不三见粗话不奏效,另一轮粗话又连珠爆发:“死臭鸡!病发瘟!食屎狗!王八蛋!   臭龟公!阴阳怪!”   任朱不三如何唾骂都枉费心机,为了应付他的粗话,宫本剑藏特意挑来吉村光这又聋又哑的徒弟来应战,朱不三要想在口舌上先胜一仗已失了先机。   “碰--”吉村光双臂瘦如柳枝却神力惊人,将“浮世绘”笔直地插入地台,破出一洞,如旗杆一样竖立,仔细一看,宫本剑藏为了“富士神兵祭”还特意为“浮世绘”打造了一个十二尺长剑鞘,跟剑身一样同时泛出令人目眩迷彩,未知何用。   吉村光准备好战阵,便向朱不三眯着眼浅笑,轻轻伸出左手来,做了个“让你先”的手势,意态温柔轻佻。   “挑那妈你个富贵……挑那妈……挑妈”朱不三口中喃喃地咒骂,因为麻烦又多馀的“富士神兵祭”令他有“朱氏贱格拳”及无敌大臭屁不能用,被迫用跟来毫不相配的“风流”,信心早已大打折扣,上阵前早想好未打先来一轮粗话唾骂,要挑起宫本剑藏的愤怒,待他露出破绽便一举击杀。   怎知事情全在意料之外,焉能不令他坐立不安?   未见朱不三有动静,吉村光不明所以,抓了抓没有头发的光头,又向宫本剑藏望去看他有何提示。   朱不三双手运劲一抹,刚才吐在掌心的唾液顿时坚硬如石,并呈尖锐状,搭上神弓拉射,清啸一声便向吉村光射去。   没头没脑的朱不三刚才不是平白乱吐唾液,而是经一夜费煞思量才想出这下贱计谋,要将唾液练成箭状还得花了好几个时辰。   唾液箭急劲疾射,正要命中吉村光,他却忽然弯身作揖,向朱不三来一个大礼,唾液箭擦过他背项,被他身上所涂的滑油卸了开去,此箭只在他身上划了一小道伤口。   为应付新病魔朱不三,宫本剑藏也下了苦功。   吉村光个子矮小又瘦削,远箭要击中已有一定难度,再剃光全身毛发涂上特制滑油,只要“风流”箭不是直接命中便可轻易滑开去。   不善射艺的朱不三射出箭已是成绩傲人,要一矢中的还要痛下苦功。   吉村光摸了摸背项才惊觉已然受伤,朱不三又再搭上三枝唾液箭挽弓拉射。   踏!踏!踏!踏!踏!吉村光跃身而起,横身踩在“浮世绘”剑鞘上飞步而上,及至剑柄,半空向后一翻以脚尖踢起“浮世绘”,当的声响,“浮世绘”应声出鞘。   眩目虚浮的色彩突然升起,五彩光华令四周境况如入幻境,迷迷糊糊,唾液箭穿入华彩便像扭曲了般折断。   吉村光半空翻腾旋转,未着地便已紧握剑鞘,“浮世绘”力尽下跌,吉村光以剑鞘套入“浮世绘”剑柄,令本来已是长兵的“浮世绘”更暴长一倍,足有二十四尺。   舞抡起二十四尺“浮世绘”,转了一圈,剑锋旋舞所划成的圆形光圈足盖过整个“日不落”战台,朱不三执六尺“风流”神弓,要避过剑锋不得不别身滚地,十分狼狈。   挽弓,射“来不及制唾液箭,十枝“气箭”便破空而射,没入“浮世绘”造成的色彩斑燎剑华,只听几声清啸渐远,“气箭”徒劳无功。   “风流”本是歌舞姬的神兵,配合纤巧身形及飞旋舞姿,利箭总在衣衫拂动飘扬下发射,两者配合杀敌于迷惑中,朱不三却一身贱肉,身法毫不灵巧,“风流”使在他手杀性也挫减三分,不善射艺又再挫两分,此消彼长,朱不三难有胜望。   身在“浮世绘”剑圈笼罩之下,形势更凶险,吉村光再一矮身,剑圈贴地而过,再不逃离朱不三便要拦腰被劈开两段。   当!清脆一响,朱不三临危以“风流”贴在身旁,剑锋被挡无法寸进,已吓得朱不三一额汗,口中粗话又响起:“死奸狗!你卑鄙无耻下流贱格!够胆便放下兵器跟我比划拳脚!”   又聋又哑的吉村光没把唾骂听进去,旋变招,鹰扬拔足,反手提剑,本是飞舞旋转形成的剑圈化成挺身直击,如像一个插满利剑的圆筒狂斩向朱不三。   嗖!嗖!嗖!朱不三再发三箭。   咚!咚!咚!三箭尽被剑圈挡下。   当!当!当!每次剑圈收窄,朱不三避无可避便以“风流”格挡,被格挡后的剑圈又即变招,一时直圈一时横劈,愈舞愈快,愈快愈急,愈急愈劲。   剑圈更把“日不落”的地台割成碎石,沙麈飞扬加上虚浮华彩,旁人只觉眼前如有七色彩笔绘成一幅画,却不知朱不三形已愈陷愈深。   吉村光又聋又哑,脑海一片清明,只知临阵前被宫本剑藏教授克敌之策,便疯狂便剑横劈直刺,横直剑圈将石台割出碗状的凹陷。   朱不三可逃走的范围愈来愈窄,再不多久,只要“风流”耐不住“浮世绘”剑锋,朱不三必死无疑。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脑海一片混乱,无的放矢,情况依然。   吉村光忽觉全身有十处搔痒,肌肉竟有十处溃烂,朱不三嘻嘻地笑:“你这个古怪小秃头,中了我的有料病毒箭,再过一会儿便会蔓延全身毒发身亡。”   朱不三人急智生,明知无法穿破剑圈,便以病毒混和唾液箭,吉村光虽把箭挡开,毒气却仍打在他身上。   吉村光只是一呆,便挥剑斩劈十处中毒地方,将烂肉割离,病毒在蔓延全身之先便被阻截,吉村光又再挥动剑圈击杀朱不三。   “我杀你他妈的烂臭狗!岂有此理!你还是人不是人呀--!”朱不三怒喝声中不停拉弓射箭,只听几百声清啸声,也不知发了多少枝病毒唾液箭,连口也乾了。   自天皇被一休大师的“皇者之剑”一刀两段后,“天皇神宫”便未有新主,变得冷清萧条。   陈设在宫内的前朝古迹,全是稀世奇珍,配以雕栏玉砌的建筑,气派万千,如今却没人鉴赏,显得寂寞孤清。   幸而今日有个人,他叫江川十兵尉,早就觊觎神宫的一切事物,趁着各人都在“日不落”参与“富士神兵祭”,便来到“天皇神宫”感受一下当天皇的滋味。   除了他以外,还有那等了二百年,末圆“大东旦前国”梦的江川不死。   江川十兵尉抚着眼前的铜制乐器,十二分满足,道:“神兵武者都对‘富士神兵祭’趋之若鹜,我只对‘天皇’这个称号有兴趣,再不用多久,‘天皇神宫’的一草一木,每个人的生命鄱尽属我所有。”   江川不死对眼前呈奇形怪状的乐器也像很有兴趣,问道:“在‘神棺’沉睡五十年,恍如大梦一场,就连这小玩意都不知是甚么来着。”   江川十兵尉一脸得意道:“这小东西唤作‘歆’,以木雕作成,其形如虎,背上有凹凸坑绞,其后面为小鼓,称为‘搏拊’,用手拍之以发声,是祭祀时所用的乐器,乃名乐师阪本龙之介最出色之作。”   十兵尉将乐器由来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更脸泛满足之情,由此可见,他对“天皇神宫”   一切早有据为己有之心。   江川不死道:“乖孙儿为了天皇这个位置,想必已研习好‘天皇神宫’里外一切陈设文物历史,免致他日登基为天皇时被臣民耻笑不懂大体吧?”   十兵尉被江川不死赞赏,更是得意:“除此之外,历代天皇所记载的政纲文献,孙儿早就了然于胸,参详后已有一套全新法则整治国事,‘天皇帝国’在我手上,只会比前朝任何一位天皇更出色。”   江川不死笑道:“那天皇一位实非孙儿莫属。”   十兵尉道:“还要多谢爷爷的苦心安排。”   江川不死道:“当上天皇后,孙儿第一件事要怎么做?”   十兵尉道:“乱党奸臣能臣服的便纳入内朝,不服的便诛除,内朝稳定再重建‘天皇帝国’国法,臣民必须世代奉献天皇,违法者格杀勿论。”   江川不死道:“那你就可以安坐‘天皇神宫’受臣子朝拜。”   江川十兵尉道:“江川一脉便可流芳百世。”   江川不死失望摇头,长叹了一声,还动手破坏神宫美轮美奂的文物陈设,事出突然,直把十兵尉吓呆了。   江川不死未待十兵尉开口,便感叹地道:“等了二百年,我的乖孙儿也还是及不上一个小白,实在徒叹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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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壮志显豪情     “天皇神宫”正穿上一袭银衣,令古朴庄严的神社更添几分风雅,只要有些许闲情逸致,烫一杯热酒,再拥抱美人风中赏雪,实是人生乐事。   如此良辰美景理当使人心旷神怡,但江川不死一件又一件的捣碎神宫内古物陈设,不绝的砰崩响,碎瓦破片大煞风景。   宫内陈设有书画、铜器、瓷器、玉器、漆器、雕刻、文献,全都价值连城,书画是名家真迹,玉器完美无瑕,文献更记载“天皇帝国”兴衰史实,堪称是国宝,却都被江川不死逐一撕破。   老不死活了二百年,见证先朝历代变化,其思想自然比江川十兵尉要复杂,古怪行径必有原因,十兵尉稍加揣测便脸泛笑容。   十兵尉道:“爷爷是要提醒孙儿我,前朝藩王所奉献给天皇的奇珍异宝,放在宫内只会令人沉醉过往丰功伟绩,忘却建国时所付出的艰辛努力,不思进取,后果便如前天皇一样,沉痾不起,奢侈淫糜,庸驽无能,最终招致杀身之祸。”   老不死像是听到他想听的话,停下来静听十兵尉说下去。   十兵尉接道:“只要当上天皇,整个‘天皇帝国’就是我的土地,‘天皇神宫’只不过是一个概念,地域覆盖范围并不止于脚下这块土地,整个‘天皇帝国’都是‘天皇神宫’,天下间奇珍异宝就是我所有,爷爷的提示,孙儿已经明白。”   将“天皇神宫”所占的小地方放大至整个“天皇帝国”,概念的确前无古人,这便是老不死要教化十兵尉的道理?   听罢十兵尉之言,老不死只是慨叹摇头,甚是失望:“等了二百载,期望你能圆我毕生梦想,却只等到一个没大志、不长进的庸才,你有登基为皇的运气,却没有当天皇的豪情气魄,盖不过中土神人小白,‘大东日帝国’这个伟大创见,靠你来完成已是绝不可能。”   “大东日帝国”以共享繁荣、资源平均分配为理由,伟大地侵吞异国土地资源,首先是掠夺,然后才重整,这个惊心动魄的浩瀚计划,小白早已从老不死口中得悉,十兵尉首次听闻也有点目瞪口呆。   十兵尉道;“单是整治‘天皇帝国’,也可能要花上数十寒暑,连自己的地方都不能收复,又怎样海外征战?”   老不死却反驳之:“就是因为人生匆匆光阴有限,便应该有比得过天高、大得过汪洋的伟大志向,将理想定得远大,即使最终未必完全成功,也绝不会差到哪里,胸无大志,终一生努力成就恐怕也出色不到哪里,那为甚么不将理想定高一点?”   二百岁的老人家,没料到仍有一番合情合理的豪情壮语,流着同一血脉的江川十兵尉心情激动难耐。   老不死续道:“也许今日掠夺异国土地会遭受唾骂,但所有伟大创见,在最初的时候往往会遭受挫折得不到认同,在日后却会被世人萃为圭臬,人必须要有勇气迈步向前。再不多久,我便要与万寿圣君履行约定一战,生死难料,中土已出了一个小白,‘天皇帝国’却没有一个贤能之士可以完成这伟大工程,真是徒叹奈何。”   又在长嗟短叹,把小白的才华抬得像天般高,自己完全被比下去,十兵尉感觉很不是味儿,道:“那爷爷不如乾脆替我杀了小白,让我好好延续‘大东日帝国’之梦。”   老不死一个慓悍眼神,令十兵尉心中一凛。他道:“混帐!天命所归,每个人生命中都必有一个宿敌,只要你有征战决心,爷爷必会为你安排好登基为天皇之路,他日远赴中土决杀小白,就会感受得到千里征战、将宿敌杀败的最大乐趣,也只有这样,‘大东日帝国’的霸主地位才不会动摇。”   老不死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十兵尉要铲除异己、当天皇,必要得到老不死的协助,要他的协助,就必须答应“大东日帝国”侵略计划。   十兵尉反覆思量,人生在世如果有宿敌而不去克服,只求安享闲逸的确是危险的一件事,再加上称霸异邦,其名字将成历史第一人,成就何其吸引,想着想着,巴不得现在就去杀个痛快。   人想通了,连眼神都可以慓悍得令人心里发毛,十兵尉现就有这股能耐:“杀!无论‘富士神兵祭’结果如何,十兵尉必然成为‘天皇帝国’新一代天皇,再率领万军征战中土,再攻下毗邻异国,成就我‘大东日帝国’之梦!”   老不死与万寿圣君一战在即,加上年事已高,在他这一代是无法目睹“大东日帝国”的建立,他的存在,本就是为下一代做准备,交托好遗志让下一代完成梦想,其目的已达,露出灿烂笑容。   小白参与“富士神兵祭”,一方面要胜利之后领导一休大师及神山八代两方势力,挫灭“江川藩国”,再助天草太子继承天皇地位,以保侵略中土计划不能成功,现下多了一个老不死从中阻挠,这计划又再多一重险阻。   小白现在所担心的,却是朱不三身陷绝对恶劣的环境。   “日不落”上四周景象虽被“浮世绘”散出的虚幻之气弄得迷迷,眼中景物三分像真、七分像假,惟有“感觉”却没法被蒙骗。   “日不落”已被横直剑圈割成凹入地面三丈的深坑,又呈碗状。   朱不三的“风流”神箭属于长距离才能发挥杀性的兵器,对战范围收窄对他非常不利,更甚的是他清楚知道宫本剑藏指示吉村光割地变阵的用意,是要造成“风流”箭的反射墙。   但朱不三却被逼得疯了,忘却身处不利环境,暴射出数百枝“病毒唾液箭”,全被吉村光计算好箭撞在墙后的反弹角度。   当!当!当!当!当!当!当!   有多少声箭射清啸,便有多少反弹回响。吉村光以“浮世绘”尽把来箭挡向圆滑壁上,顺势反弹,数百枝“病毒唾液箭”同一时间击在同一目标,就是朱不三手上的“风流”。   “病毒唾液箭”全注入了朱不三自身内力,反弹而回劲势有增无减,噗的一声“风流”   已被摧毁成碎块。   失去“风流”,吉村光手上却有二十四尺长、泛着皑皑浮光、虚虚幻幻、内藏千百种杀力的“浮世绘”,正迎头向朱不三斩下。   笑。危在旦夕之际小白却在微笑,心中说道:“失去‘风流’就好了”“挑你妈叉鸡鸡!赶朱入穷巷,你他妈的以为自己好得意?杀呀!”朱不三破口大骂,转眼来到二十四尺开外的吉村光面前,一爪挥出,一阵血腥扑面,吉村光看到自己的背脊。   因为头被扭甩得太快,眼睛还来不及失去影像。   一手扔开吉村光的秃头,朱不三大模大样地走下“日不落”:“他妈的甚么‘富士神兵祭’,本来就不干我的事,败了便败了吧,参与过便算,只要小白最后获胜便行了。”   “富士神兵祭”最重要是神兵比试,“风流”被毁,朱不三算是败了,难得他也不去纠缠,轻轻松松退下来。   而这个战果,也是小白乐于看见,不然朱不三胜了,第二轮比斗便可能要面对他的“病毒唾液箭”战,最少有两个意义。   一为公平比试分出高下;二为不择手段只为杀了对方,掠夺对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荣誉。   前者,小白甚为享受。   数日之前“富白山”上风雪缥缈,小白就曾在无争的快意中享受失败乐趣。   人生于世应以发奋向上、争取胜利为重要课题,失败又岂会有快意?只要是值得败、必然要败,败得其所,从失败中领悟提升,这才是高层次的快乐真谛。   天天向上爬,爬到人生极限巅峰,前路茫茫是极痛苦的事,退后一两步,能去到某一步而不去,能上到某个位置而不上,必然需要更大的智慧。   小白败得快乐,是因为“朋友”丑叔叔。   遇过太多朋友出卖变节,快要对人生失望,却有丑叔叔为了与朋友风里共醉,不惜出卖尊严,街头卖艺,只为挣几壶酒,令小白非常感动。   再面对丑叔叔,依然风雪飘摇,地点却在“日不落”,没有快意,只有血腥,丑叔叔也换了个名字叫“天狗丑人”,是“江川藩国”的九大武将之一。   “赤龙”在嗡嗡鸣叫,“他”认得天狗丑人手上的“武士道”,几日之前还被厚厚霜雪冰封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今日终一睹卢山,是一柄沉郁不语的逆刃刀,锋口向内,朝向天狗丑人。   又一次被欺骗出卖,为了摸清小白手底功夫,扮成丑叔叔,扮成好朋友,小白好无奈。   小白道:“阻止‘天皇帝国’侵吞中土,我必须要赢得‘富士神兵祭’,可否不要阻止我?”   换来的答覆,是天狗丑人掷出“武士道”,插入地面,已经脱下面具的他说道:“贼兵之将,你有这般能耐吗?”   小白道:“公平比试,小白无法提升杀意,为了国家社稷,小白每每可以提升一倍杀力。”   天狗丑人道:“我也一样。”   一样。“江川藩国”天灾连连,又有地震祸患,贫瘠之苦已令国民无法自给自足,小白见识过,也同意要生存便要到另一块土地,天狗丑人也许是为了帮助国民改善生活,不得不出卖小白,大家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国土?   争战也许是天意,小白黯然,忽然撕下一块衣袖,蒙住自己双眼,说道:“杀友之痛,无法接受,惟天意如此,小白只好蒙蔽双眼,忘却友情,一决泯恩仇。”   天狗丑人道:“我也一样。”   说罢天狗丑人也仿效小白,撕破衣袖蒙住双眼。   杀!   金光暴绽,“赤龙”为一雪前耻,小白为国家社稷,展开义无反顾一战,首先跃前,带着三分凄厉、七分哀痛。   “快”!快天狗丑人处“盗武”而来的一招“快”,经过小白的天聪领悟,数日间已尽得精髓,这次使来此天狗丑人更快更绝,更改良了起招的缺点,旁人只觉小白提剑的手忽然失去踪影,只见金光升起,“快”已超越感觉。   演招却不是攻招,天狗丑人凭感觉已知小白使起这招来青出于蓝,也感觉到小白为了尊重,将这招演而不攻,下一招便以自身武学杀败自己。   手一扬,天狗丑人还没有提起“武士道”,“他”已被气流带动扯起迎战,刀尖直刺小白。   “赤龙”暴吼声中挡格,结实与“武士道”相拼,等候数天,终于可以打个照两柄神兵交过手,小白吐劲震退“武士道”,天狗丑人依然没有接刀,手在半空一划一圈,“武士道”便听受差使反刀划向小白。   未料有此一着,小白狠狠横剑在胸,正要反手缠刀,这招却是虚招。   天狗丑人以食指一按“武士道”护手,“武士道”半空挺直避过“赤龙”,旋即又以手肘撞向刀背,锋口向下斩去。   退!退!退!不以手执刀,却以旋踢膝撞的灵活变化控刀,古怪之处小白前所未见,先避其锋。   “武士道”又再直插入地,天狗丑人道:“你还要坚持吗?”   小白终于明白天狗丑人为甚么要带上面具,他脑中所想跟武功一样令人无法猜测,深不见底,不是他尊重的人是没资格看到他的真面目。   小白挥动“赤龙”,尽量提升自己及“赤龙”杀意,驱走疑惑,说道:“小白从不放弃。”   再攻,身法灵动,剑招疾走,一剑十影,先摸索“武士道”刀路。   双手一反,右手阳刚,左手阴柔,天狗丑人再以气劲扯起“武士道”双手各异的旋力令“武士道”刀势时急时缓,穿过剑影指向小白。   假如以手挥刀,刀锋必有一处聚力点,以身体运刀,刀锋每一处都力度均匀。   以指、掌、拳、脚,身体各部分运刀,摆脱“以手挥刀”的局限,灵巧多变之处,当小白要挥剑挡格之时,又以“以手挥刀”不可能回旋的刁钻角度避过其锋,同时更要应付天狗丑人双掌腿杀招,小白招架得甚为吃力。   一人一刀,就似两个高手同时袭向小白。   天狗丑人运刀愈来愈酣畅,如流水行云,刀、掌、拳、指、腿、肘击,前后四方如天网般尽把小白色围。   没有招路可循,“盗武”全无用武之地,如此挥洒自如的刀招,赏心悦目,小白闭上了双眼,惟有用“心”来欣赏。   刀网中,小白与天狗丑人忽地同时说道:“是时候了。”   说罢,天狗丑人终于以手搭着刀柄,执起“武士道”,沉默的逆刃刀忽然暴射刀芒,灿烂之处教人甘愿拜倒他光华之下。   “赤龙”也怒吼嘶叫,不让“武士道”专美,一金一银的色彩如像长长布帛般拉起,要切切实实的一较高下。   铿--   刀剑交鸣长长的声响馀音不散,停留在每个人的耳畔。   天狗丑人道:“我败了。”   小白道:“多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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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刀剑雪与酒     “以双指托着护手,挑起刀身避过剑锋斩劈,再以手肘反拍刀背,刀和手同时挥落,连消带打,这招我最为欣赏。”   “怎么?以腿尖踢刀背,让刀尖直冲而起那一招不夺命吗?我见你避得很狼狈。”   “那是我虚晃一招,让你以为我无法招架的一刻便挺剑反噬,骗倒你了吗?”   “还差一点。我却先骗倒了你,甚么‘杀友之痛,无法接受,惟天意如此,小白只好蒙蔽双眼,忘却友情,一决泯恩仇。’看你一脸认真,我差一点就要笑出来。”   “小小小……白哥与丑叔叔真奇怪啊!刚才你斩我、我劈你,现在有酒又不喝,说说笑笑,不明白,不明白。”傻七说道。   “人生很多事本就不明不白,丑叔叔本是‘江川藩国’九大武将之弃将,假如不获功绩便不能重获武将名衔,偏偏愿意在‘富士神兵祭’败给小白放弃讨回尊严,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旁人必定以为我疯痴。”天狗丑人回复丑叔叔身分,连冷峻脸孔也变得和善。   小白笑道:“正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江湖人为了争名逐利,连脸孔也可以变得恐怖狰狞,偏偏丑叔叔有取天下之能,却无夺天下之心,反其道而行,过着平凡疯癫,甚至以娱乐别人为人生大事的生活,自得其乐,小白望麈莫及,也十分向往。”   丑叔叔道:“中土神人小白,被喻为武学战才,这次东来却败给街头卖艺的潦倒汉,也输掉做人的智慧,他日必成笑掉大牙的笑话。”   小白道:“不能急流勇退,只因太多人都误解小白,以为我是不世奇才便必定有威胁,不知不觉中视我为敌,无可奈何;至于武学,丑叔叔刚才全无杀意,只为提升小白武学另一层次,没有比试,又怎算败?”   想起刚踏足江湖时,一时冲动指正刀锋冷刀招上的缺点,从此两人便形同陌路,小白心底无限感慨,为何江湖人都心胸窄隘,不接受批评?   小白不认轮,丑叔叔面色骤然变色:“我认真的话,你会败吗?”   小白斩钉截铁:“不能!”   丑叔叔惊诧:“为何?”   小白笑曰:“我不愿跟你比,你如何能败我?”   丑叔叔灿烂一笑:“你领悟得真快,刚才阵中所演的,全是‘天皇帝国’传统剑术,唤作‘居合道’,古代只有武士才可修练,至今亦是每位武士终身修行的目标。它是一种要求战胜自己的武学,你在这里的敌人,他们的刀招及武艺多少由这演变而生,还望将来对你有帮助。”   小白忽然起誓:“小白答应,‘江川藩国’要是强行侵我中土,能不杀的人,小白绝不会杀。”   丑叔叔以传招作礼,就是明知将来一战难免,要小白放手不管又说不过去,只寄望将伤亡减至最少,能得小白亲口承诺,丑叔叔欣然一笑,举酒碰杯。   一金一银两柄神兵忽又低声鸣叫,经过刚才切实相拼,已由敌对变成惺惺相惜,互不能斩下对方,也没这必要,见小白与丑叔叔风雪中畅饮共欢,也要分享这份愉悦。   心领神会,小白与丑叔叔各自将一杯酒倒向“赤龙”及“武士道”,令刀剑的光芒更炽更盛,傻七此时又在搔头。   傻七道:“不明白,不明白。”   小白答道:“有些事情,毋须明白,快乐便可。”   快乐,不是因为拥有的多,而是因为计较的少。   傻七、小白、丑叔叔三人在“日不落”战台一边谈谈笑笑,气氛融洽。   战台之上却是杀气狂张,如箭在弦。   杀气应该是森寒如冰,冷寂如雪,天恨与他手上的“情缺”却是炽烈如火,炙热难耐,风中细雪遇上熊熊怒火,飘近至天恨三尺开外便溶成水点,连地台都受不了高温烧得“劈啪劈啪”的响。   颈部血脉贲张,已催动内力按住“情缺”杀性,惟杀气已像把无形刀锋窜进风中,吸气吐纳,杀气裂肤、割体、劈面、刺骨、人心、人肺,呛入喉咙,几令人当场窒息。   蛰伏三年,藏在情缺体内为吸纳恨意,今日出鞘,仇恨未消,“情缺”还要多杀几人才可平伏激荡心情。   天恨嘶哑凄怆的声音,刺耳非常,总是令人听得毛骨悚然,没必要他也不想开口说话,为了“情缺”他再度开口:“别浪费……时间……‘情缺’要杀人……不凡圣子……宫本剑藏……一起来。”   天恨说罢,“情缺”暴射刀气直指不凡圣子,逼得他雪白长袍飘飞,手中的无敌却依然沉默。   见识过“情缺”那种爆炸性的杀力,不凡圣子也双腿微颤,强装镇定,心却忖道:“该死,竟要我来对付这头疯狗。”   沉默的“无敌”忽然抖了一抖,似要挣脱,不凡圣子急忙加紧臂力。   从师父一痴老和尚处得来这把神兵,满以为足可傲视天下,但“无敌”由始至终不肯沟通,摸不透“他”的脾性,“无敌”潜能也就不能尽情发挥。   天恨出战“富士神兵祭”,只想尽毁“一休七绝”,他的目标就只剩下“武士道”及“浮世绘”,不凡圣子及“无敌”大可置身事外。   难得天恨大言不惭要以一敌二,不凡圣子在等待宫本剑藏的答覆。   同为“江川藩国”九大武将,宫本剑藏恨不得其馀八将通通死掉,让他的地位稳如泰山,甚至威胁家主江川不死。   是以他对天恨的挑战充耳不闻,平静如常,过得了“富士神兵祭”,便可继续争取荣华富贵。   天恨双目如火赤红,全身烫热已达沸点,“情缺”再不杀人只会先噬掉自己。   “我--叫--你--们--一--起--上--呀!”   嘶叫声刺痛耳膜,一阵微细红雨忽洒落在小白酒杯中,是血花。   天恨拔大步飞前,血花竟自“情缺”刀内激射而出,霎时漫天血花,吸引小白留意战台上。   咚--咚--咚!   天恨迈开大步,三步便飞越过战台上“浮世绘”所划出的深坑,同时双手握刀,厉烈红芒就要斩开不凡圣子。   杀势如滔天巨浪来袭,不凡圣子右手握刀柄,左手承着刀尖,双手提刀挡格。   先是如旱雷乍响,继而噗的一声,不凡圣子的胸口爆开了血洞。   虽挡住了“情缺”,惟无形的爆炸刀气却无处躲避。   无俦一刀狂力未尽,脚底已长长的铲出两条轨迹,不凡圣子被逼得狂退,已至“日不落”战台边缘。   去势不止,天恨与不凡圣子脚踏虚空,咚!咚!咚!退至一人跟前。   宫本剑藏。   天恨反手挥刀,直斩宫本剑藏。   “狂妄的家伙!”口在咒骂,但杀招在前,急提起十二尺长的“浮世绘”迎向“情缺”。   “斩--尽--杀--绝!”如疯似癫,凭一股怒火控刀,左劈一刀斩击“浮世绘”,右挥一刀逼退“无敌”,刀劈连环,三把神兵交鸣声誓彻云霄。   不凡圣子与宫本剑藏各怀鬼胎,根本不欲与“情缺”直接交锋,刀来刀往,每一刀退一步,直杀入对面,远离“日不落”的茂密丛林。   简简单单的“斩尽杀绝”,就是未斩杀对方,也绝不停下。   如奔雷惊电,三神兵交迸爆出来的星火,首先溶掉树桠上的积雪,化成水点继而蒸发,抽乾了水分再燃烧。   一棵树被烧了又传到另一棵,烈火直舞上半空。   小白已放下杯中酒,直奔往树丛。   丑叔叔却仍慢条斯理品尝佳酿,说道:“你对于胜负还是很执着呢!”   小白道:“只因为一会儿要对战天恨,现在只有先见识他的刀招。”   言下之意,小白是认为天恨就算以一敌二,也必能得胜。   甫入丛林,已有一条宽阔的通道乃三柄神兵所破开,小白细心观察留意树干上的刀痕。   爆散破开的显然是“情缺”所留下,每一刀的去势都很尽,绝不留后着,刀痕却是杂乱无章,从此已能得悉御刀者被“刀”本身所操控,要是驾驭不了刀的杀意,必会反噬其身。   破口整齐的大树干,每一棵都拦腰折断,就算是粗逾五尺的树身也难逃一劫,显是被“浮世绘”十二尺长刀切断,惟愈走入林中,愈见断口参差不齐,难道是“浮世绘”忽然软弱无力?   剩下来的刀痕,开首处深入树榦,收招却拖泥带水,人与刀未相配,久战必败。   直抵林中央,一方圆十文的圆形战圈内,天恨、不凡圣子、宫本剑藏都各自站于断枝上,“情缺”、“无敌”、“浮世绘”却不翼而飞。   忽闻叮叮噹噹之声自天上传来,由微弱而至清晰,抬头只见三把神兵在一轮连绵不绝交击后,自行依照用刀者的挥刀轨迹在相拼。   及至地上仍不分胜负,笔直地插入泥内,直没至柄。   宫本剑藏满以为可避过战局,却被疯狂的天恨及奸狡的不凡圣子卷入阵中,他最不想发动第二轮激战。   天恨虽气喘如牛,却已跃身而起,向后旋翻直踏泥土,注劲踩出泥浪。   扯上数丈高的泥浪就如小白在“江川藩国”所见的“怒吼”般,直扑不凡圣子及宫本剑藏。   泥浪之内还藏有三把稀世神兵。   天恨以脚御刀,不凡圣子与宫本剑藏抢前收回自己的兵器,再次扑杀。   一道浮华半空升起,如彩笔沾墨,挥舞成画。   是宫本剑藏的锐烈杀招“浮生若梦”。   十二尺长的“浮世绘”在刚才一轮厮杀后,除了刀身发热如被火烧,剑身更变得柔软,却非软弱无力。   在“浮生若梦”看似缓慢清晰可见的刀路下,天恨毅然抢入刀阵。   小白却低呼了一声:“不妙。”   缓慢刀浪只是骗局,从后而来的另一重急劲刀浪才是杀着。   柔软的“浮世绘”如鞭状纠缠“情缺”,截住杀势,再绕成一圈弹射天恨。   血花如雨洒下,天恨被“浮世绘”划出数十道伤口,浑身是伤。   未及拔回“情缺”,一道烈火狂焰又包围住天恨。   烈火结成球状,如红日般光华万丈,是不凡圣子的“大日刀火斩”。   以二对一虽然胜之不武,惟宫本剑藏也不得不配合不凡圣子的刀球,以软化了的“浮世绘”死命缠着“情缺”。   要是再被天恨手执“情缺”,又要再拼上连绵不绝的“斩尽杀绝”。   两人心意台一,一个主缠,一个主攻。   身中百刀,天恨再过一会儿便要流乾体内所有的血。   唯一办法--锁刀。   挺身而前,天恨以身体迎向刀球,“无敌”贯体而过,刀球立时消散。   任不凡圣子如何猜想,也没料到有人以这样的方法破招,一呆之下立时抽刀,然后将天恨碎尸万段。   “崩”的一声,八尺的“无敌”,竟折断剩下五尺。   一直“不愿合作”的“无敌”竟在绝对优势之下折断,怎么可能?   另一个错愕的人是宫本剑藏,就是此一错愕,造成机会给天恨抽刀而出。   又是一招“斩尽杀绝”,目标是“浮世绘”。   十二尺长刀被狂斩成二十四截,由刀尖而下,直至刀柄,下一刀就要到宫本剑藏。   不想被斩成二十四块,宫本剑藏一抽身便退出树林外,只剩下还错愕万分的不凡圣子。   “杀!”刺耳嘶叫声惊醒迷惘中的不凡圣子,“无敌”却先一步自行挡下“情缺”。   明明已经折断的“无敌”,反而回复他应有的杀性,而且更挥洒自如。   “好!断得好!”一阵掌声把天恨激起的杀战止住,天恨回头一望,只见一休大师满意地狂笑。   “花七十年时间铸造七柄神兵,只为助我获得天皇的礼待,享尽荣华,天皇已死,我拥有‘皇者之剑’,‘一休七绝’已无存在价值,难得你替我将‘浮世绘’也毁掉,我实在应该说声多谢。”   一直以为“一休七绝”是一休大师的心血结晶,尽毁七绝便会令他万念俱灰,谁又料到他反而欣喜若狂?   天恨要斩尽杀绝的,是一休大师,而不是“一休七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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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甘为代罪羊     一年一度的“感恩祭”上神皇为信众祈福颂俦后,便由两名少女搀扶着退回内堂,在一名神教司事带领下,信众便以诗歌来赞颂神皇,感谢他带领族民逃离“吐鲁族”,重返中土建国立业。   我的心啊,你要称颂神主,凡在我里面的,也要称颂他的圣名。   我的心啊,你要称颂神主,不可忘记他的一切恩惠。   他赦免你的一切罪孽,替治你的一切疾病。   神主救所你的生命脱离死亡,以仁爱和慈悲为你冠冕……   信众们不论男女老少,他们皆全心全意的引吭高歌,以诗歌来赞颂他们的救赎者,脸上流露出满足、喜悦的笑容。   他们的歌声,响彻云霄,抑扬顿挫,以他们最感动人甜美的声音,把内心的真意传到天上去,让真神明白他们同心合意,俯伏敬拜在他的脚下。   内堂不时传来神皇与神子的吵闹声,令原本非常专注歌咏的信众,也渐渐心不在焉,不明所以。   歌咏的时间,终于完毕了,他们目光一致的投向高台中央,期盼神皇再次出现,为他们“研经”。   “唉!神子太过分了,竟在内堂出言顶撞神皇,他实在太过分了。”   “神皇是我们内心的大英雄、精神领袖,何等的地位崇高,竟出此逆子,实替他不值。”   “神皇年事已高,恐怕不堪刺激,会大大影响身体!”   “神皇乃真神下凡,他有神灵护体,不会有事的。”   “咦?吵闹之声终于停止了,神皇快出来了。”   信众们喋喋私语,交头接耳,他们全都关心神皇,奇怪神子为何与皇神反目、争吵。   随着争吵声的停止,他们也安静心灵,静候神皇的再次出现。   等了又等,仍不见他们期盼已久的神皇,平静的心又再泛起涟漪,不知又发生了甚么事。   神教司事气急败坏,一脸苍白,全无血色,匆匆跑出内堂,大声呼喊道:“神皇死了,神皇死了,他……他被神子天鹰与那异教道士等人杀死了!”   恍如晴天霹雳,会堂里突然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信众们变得沉重的呼吸声,静得吓人。   信众们全都俯伏在地上,默默为神皇的离逝祷告,片刻后才站起来。   大部分的妇女已禁不住哀恸的心,终于放声哭了起来,捶胸顿足,痛苦非常。   有些年长的信众,他们已认定神皇是他们的救赎者,是他们的守护灵,突闻死讯,哀莫大于心死,他们愿意与神皇同生,更愿意与神皇同死,跟随神皇最后的带领,返回天界,真神的身边。   他们毫不犹豫的以随身匕首刺胸,为神皇殉葬,至死相随。   其他愤怒难平的信众,握着他们随身匕首,气冲冲的冲入内堂,一定要为神皇捉拿那大逆不道的凶手。   “杀死神子!杀死异教道士!”   “杀死神子!杀死异教道士!”   “为神皇报仇!”   “为神皇报仇!”   一呼百诺,报仇之声,此起彼落,情绪激动的信众,杀志昂扬,重重围困着神子天鹰与苦来由等人。   神子天鹰激动地呼叫:“我没有杀死爹爹!我没有杀死神皇!”   可惜任凭神子天鹰怎样声嘶力竭的呼冤,信众已深深相信了神皇之死,全是因为神子与神皇争吵不已,一气之下,亲手杀了神皇,又或是在旁的异教道士,协助神杀死神皇。   “杀死神子!为神皇报仇!”   “杀死神子!杀死异教道士!”   群情汹涌,此时此地,可说是百词莫辩,有口难言。   苦来由有见于此,只好先护着众人离开险地,方为上策。   大懒虫莫问心领神会,坚决地道:“请放心,侄儿一定会保护婶婶。”   苦来由赞许的朝莫问一笑,随即向爱妻寒烟翠深情一吻,温柔道:“好娘子,且看为夫大显神通,让你与宝贝儿子安全离去。”   寒烟翠纵使天生任性爱闹,喜爱与苦来由抬杠虐打,但她眼见“神教”人多势众,不下千人,也即收起贪玩脾性,默然不语,任由苦来由安排撤退,离开险境。   苦来由突然发难,双掌齐轰向身旁的木桌、木椅,澎湃劲力,瞬间已把桌椅全毁,纵横交错,木块散落在地上。   信众不明所以,还以为苦来由得了失心疯,以碎毁物件来发泄内心的惊惶失措,更想以疯癫行径吓跑信众,好让他们安全离去。   “他妈的,单单碎毁桌椅,便以为可以吓跑我们,你这异教道士实在太小觑大家了。杀啊!杀死那疯道士!”   信众们不退反进,全没有把苦来由放在眼里。   苦来由气得双眼直瞪,俨如喷出两道火焰,怒道:“你们这群井底之蛙,简直是大大蠢蛋,我堂堂‘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之一,人称‘道医’苦来由,你们竟全不知晓,以为我只是一名疯汉,实在太过分。让你们这群目不识丁的小人物,见识‘道医’的精湛腿法。”   苦来由飞跃半空,双腿不断飞舞动,如龙腾虎跃,威风凛凛,气劲如江河决堤,汹涌而至,将四周的空气凝滞不动,任他腿风牵引。   苦来由愈旋愈快,腿风愈舞愈急,渐渐的形成一个一个漩涡,把地上的木块也旋上半空。   小漩涡渐次成为一个大漩涡,苦来由便是那大漩涡的轴心,愈旋愈大,把神子天鹰、莫问与寒烟翠安全保护在漩涡中央,却不受气劲的损伤。   大漩涡渐次变成一股风,缓缓逼向信众。   信众呆立当场,不明白为何内堂突然出现了一股龙卷风,把在半空胡乱踢腿乱跳的苦来由和其他人,完全包围在龙卷风中央。   那“道医”苦来由是否是江湖术士?   如他所言,他真的是武林高手?   他真的是五大高手之一?   当信众渐渐明白眼前景象,并不是邪魔外道的妖法后,心也定了下来,挥动手中匕首轰向那道气劲墙时,奇怪的事便发生了。   龙卷风牵动在半空的木块,他们遭受到冲击,人被弹离三尺之外,而木块竟全然粉碎。   粉碎了的木屑,随着龙卷风愈旋愈快,只要人们一贴近气劲墙,他们便会被飘飞旋转的木屑,割破衣衫、脸庞。   一名满脸胡渣子、七尺昂藏的信众孟哥,怒道:“他妈的甚么劳什子妖道术,割得本爷爷满脸生痛。”   瘦皮猴慌张道;“高个子,快逃吧!龙卷风直卷向我们来。”   龙卷风挟着无俦气劲,直旋向信众面前,所经过的地方,皆桌椅翻飞碎毁,木墙塌下。   信众欲以身体挡截龙卷风,阻止神子天鹰、苦来由等人逃离“神楼”,却惨被木屑割伤身体,任由龙卷风杀出一条血路。   龙卷风已旋离了内堂,快要离开大殿。   神长大老突然扬声道:“谨请天纷地纷纷,拜请西天圣老君:脚踏紫云腾身去,身骑黄牛巡天下;手执宝剑斩妖精,教导弟子传仙法;弟子一心专拜请,西天老君降临来。”   此时大殿顶上,投射下万道华光,而原来慌乱走避的信众,听见神长老的咒语,全都安静下来,手牵着手,一重又一重的围着龙卷风。   他们全举首仰天望向那道投射入殿内的华光,吸收神灵赐予他们的力量,满心欢喜的随着神长大老念道:“弟子一心专拜请,西天老君降临来。”   原本龙卷风以锐烈罡劲,不但把信众弹离三尺以外,更能以飞舞木屑伤及他们身体,冲出一条血路,离开“神楼”的大殿。   可是此刻信众们如获圣灵护体,气功互传,筑起了一道又一道铜墙铁壁的气功墙,任凭龙卷风如何猛烈冲击,也突破不了困局,被锁定在大殿中央。   当龙卷风加速旋转,冲向铜墙铁壁,两股强横气劲炸出令人目眩的火花,再反弹龙卷风返回大殿中央,动弹不得。   神长大老座下的“文房四宝”,纸尾、笔头、墨心、砚背等四人,也就是他近年最疼爱的四个少年教徒。   他们四人瞧见身穿厚厚黑袍,本是双目眯成一线、脸相如佛、处变不惊的神长大老,突瞪厉目,一脸笑意,四人顿时心领神会,齐齐弹射半空,以手中兵器轰向龙卷风。   说也奇怪,龙卷风的无俦罡劲,立时消失得无影没踪,飞旋翻动的木屑、碎片,也颓然坠落,散落在大殿四周,龙卷风也溃散,不成气候了。   信众们千对眼睛,都专注凝视着木屑散落后的人影。   人呢?   为何不见了苦来由、神子天鹰、莫问,以及寒烟翠等四人?   苦来由不是一直以神腿内劲,转动龙卷风吗?   他们竟在众目睽睽下,全部失踪?   千百个疑问在信众们的心头转个不停。   而退回站在神长大老身旁的笔头,大惑不解,忍不住冲口而出,问道:“神长大老,他们为何忽然失踪?他们躲在哪里?”   神长大老文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仍是默默不语,脸上露出不耐烦表情。   纸尾、笔头、墨心、砚背四人皆噤若寒蝉,清楚知道刚才笔头所提出愚蠢问题,已触怒了神长大老。   他们各自以手上的兵器,割伤自己的左臂,任由鲜血涔涔而下,作为惩罚自己提出愚蠢问题,而不是以冷静的头脑找出问题的答案。   没有人再敢提出问题,虽然他们也很希望知道,为何苦来由四人能消失得无影没踪,但“文房四宝”的下场,让众人也聪明地尝试以自己的能力,想出答案来。   可惜,他们真有能力想出原因?   不可能。   因为他们不是神长大老文房四,没有他那么心思缜密,冷静自若,所以不可能想出箇中原因。   神长大老终于开了金口,他徐徐的吐出话道:“何苦甘作缩头乌龟呢?”   他横目四顾,看见信众们皆一脸疑惑,不明所以。他不徐不疾的步向大殿中央,一掌轰在地上。   顿时地面四分五裂,四具没有穿衣的死尸,从地底被轰飞半空,再无力的坠落在地上。   “他不正是高个子的孟哥,以及瘦皮猴、小不点、张三,他们竟然被埋在地下?”   “为何他们衣服全褪,赤条条的死去?”   “衣服去了哪里?”   信众们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集众人之力,才明白神长大老的含意。   原来苦来由等四人,藉龙卷风为掩饰,偷偷换下孟哥等四人的衣服,身材相若,便可鱼目混珠,混在一千多个信众中间,以便藉机逃脱。   可惜终被神长大老识破,四人若要逃脱,机会便微乎其微了。   “不用再找了,我们在这里。”   苦来由大大方方的扬声提示,而在他四周的信众便匆匆退开,以免殃及己身。   渐渐他们四人的藏身之地使清楚暴露人前。   一脸赤红、耳珠又圆又厚、恍如祥和仁慈老者的神长大老,朗声道:“神皇是谁杀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何苦连累大家一起受罚呢?”   苦来由心里清楚明白,这一切皆是神长大老布下的局,以他们为代罪羔羊,揹负杀死神皇的死罪。   一方面能激起公愤,令神子天鹰所领导“改革派”成为众矢之的,消灭反对自己的势力,虽然“改革派”只是一股微弱的新势力,全然影响不了神长大老拥有的权势力量,但小心谨慎的他,也不容许此星星之火,在它能燎原以前,便先行扑熄。   另一方面,只要神皇一死,神长大老便无后顾之忧,安心积极备战,扩充军力,攻陷邻国,以增领土。   苦来由眼看敌强我弱,势力悬殊,若要保护身怀六甲的寒烟翠,以及神子、莫问,安全离去,必然要大费周章,伤亡无数,他思前想后,为顾全大局,便挺身而出,狂笑道:“老头子,你只是想找代罪羔羊,何必那样麻顶,你就当我杀了神皇。如果你要杀我灭口,也会牺牲很多人的性命,不如……”   苦来由的提议还没说完,已遭神长大老插嘴道:“不要再磨蹭下去,简单一点,我与你单打独斗,而其他人可以安全离去,我不再追究。”   苦来由哈哈大笑道:“老头子,够爽快,与你打,有意思。”   二人既已许下承诺,其他人也不便久留,信众们纷纷离开,以免触怒了神长大老。   苦来由调皮的给了寒烟翠一个“飞吻”,温柔道:“好妻子,为夫收拾了这老头子,为你父母报仇后,便会赶来的与你会合,你千万不要发怒,责打为夫迟归啊!”   怎料一语成谶,当苦来由再遇寒烟翠之时,便是她怒极杀夫之时。   苦来由,愿上天保佑你能逃过大难,不要成为寒大小姐的鞭下亡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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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湖笔战腿笔     神子天鹰忧心忡忡的领着帅母寒烟翠及大懒虫莫问,乘着小船,再经过大大小小的天然钟乳石洞,准备离开“彩云屿”,重返“神舍”,安排接应师父苦来由的部署。   虽然近年神子天鹰与亲爹神皇关系恶劣,常因宗教观点不同,而争执吵闹,父子难得一聚,也弄得脸红耳赤,不欢而散。奈何血浓于水,疼爱自己的亲爹突遭不测,倒死在神子面前,叫身为儿子的他如何不哀痛欲绝,无奈身负改革神教的大使命,又背负为父报仇的大包袱,使得神子有泪不轻弹,强装坚强,暂忘哀戚,保护师母等人离去。   神子天鹰终于想通了,打破一直沉默不语的僵局,出言安慰有身孕的师母,关心道:   “师母,实在太对不起师父与你了,若不是‘神长大老’存心怖局陷害我,师父也不用替我作代罪羔羊,身陷危险中。‘神长大老’的武功深不可测,甚少与人比试,暗藏实力,确是一名神秘的高手,但师父武功超凡入圣,必能应付自如,安全离去,师母你千万不要担心,以免影响胎儿。”   寒烟翠轻拂被微风吹乱的头发,怡然自得的笑道:“我并没有担心苦来由的安全,他一定能够安全离开,与我们再次会合,你忘了我夫君是‘神、魔、道、狂、邪’中的‘道医’吗?你不如为‘神长大老’担心,以他五、六十岁的高龄,很可能被苦来由虐玩得吐血身亡呢!”   与苦来由共处了十年之久,哪会不知道夫君以虐玩别人,来平衡自己因学道术,而带来的不幸。   贪爱钱财富贵,却不能沾手,美酒只能浅尝,佳肴不可饱肚,美人儿更不能求,所有的美好一律不能主动强求,否则损折道学。   何苦来由苦添愁?苦尽甘来杀我头。   苦海无边道在手,苦中作乐运筹谋。   正好道出苦来由的矛盾性子,渴望而不能得,虽得亦不能有,当然苦,苦有来由,却终生不能改,苦海无边更无尽头。   寒烟翠不再理会神子的忧虑,神情自若,放眼四看,浏览钟乳洞内的七色光华,奇形怪状的“吊钟”、“石柱”、“石笋”,惊讶造物的神奇。   虽然为人妻子的寒烟翠半点也没有担心苦来由的安全,但神子仍此忐忑不安,责无旁贷的道:“我向你保证,我们‘改革派’中的每一个成员,务必竭尽所能,协助师父返回‘神舍’,并努力搜罗证据,还他一个清白,以免有辱‘道医’的英名。”   寒烟翠不置可否的嫣然一笑,反倒大懒虫莫问听神子絮絮不休一再保证,闷得一再打呵欠,不耐烦道:“你还是少说话,多留神四周环境,免得被尾随跟踪的小船,撞个正着,人仰船翻!”   此时神子天鹰才发觉有一艘小船一直尾随在十尺之外,怒道:“那老奸巨猾文房四,口里才说放我们离去,不再追究,如今竟反口覆舌,不守承诺,派人跟踪,意图不轨。”   歇了一歇,神子满有信心道:“师母、莫问你俩不用担心,我们‘改革派’已早派人隐藏身分,分布住在附近,只要我们下了船,便能到他们的秘密住所,乔装易容,掩人耳目,摆脱追踪。”   莫问疑惑道:“他们全都忠心‘改革派’?他们可否信赖?”   神子自豪道:“绝对可靠。”   神子天鹰自觉思想日渐与神皇分歧,毅然放弃宫内的荣华富贵甘心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信众,为改革“神教”而同甘共苦。   大部分“改革派”的信众皆贫苦人家,根本没能力在为改革“神教”的大事上,奉猷任何金钱,因为他们实在穷得拿不出一个铜钱。   幸好神子天鹰在他离开前,从宫中取得一批财物,用来变卖了,把所有金钱奉献出来,成为“改革派”的日常经费,甚至有些患病没钱医治的信众,他也绝不吝啬,施予援手。   所以,信众们非常敬佩神子天鹰的为人,对他完全信服,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纵有牺牲,也在所不辞。   信任,便从彼此无私的付出,艰苦的生活中磨练出来。   苦来由吻别了爱妻寒烟翠后,立刻卸下他的一脸柔情,变回从前那意态轻佻,嚣张得过分的苦来由,全不把“神长大老”文房四放在眼内。   苦来由呵欠频频,不屑道:“老家伙,还不快快出招,让我了结你残暴不仁的一生,早早投胎转世,好运的便再世为人,受苦受难,以赎今生孽债,不幸的便转世为牛为马,任人鱼肉宰割。”   姜是愈老的愈辣,“神长大老”文房四并没有因为苦来由的胡言乱语、废话连篇而气急躁暴,仍然一脸祥和,如佛祖化人般的笑道:“别再口舌作孽,请接招吧!”   神长大老轻易的从笔头手上的竹箩,取出一枝他颇合意“湖笔”,用“羊毫兰蕊”,既是柔软、细长又富有弹性与光泽,是上等的山羊毫毛,实而不华。   “湖笔”挥笔,急疾苍劲,飞动驰骋更豪迈,以简单的笔划“横、竖、点、撇、捺”,以劲出招,点气为墨,笔刀直压向苦来由,令他体内血气翻腾难受不已。   以“点”戳向苦来由各大要穴,以“横”、“竖”攻将过来,横切直斩,逼得苦来由左闪右避,以“撇”卸去攻来腿劲,随即再以“捺”割向他胸膛,步步进逼。   “神长大老”以“铜嘉量铬”的小篆,挥出凌厉招式,每一笔划皆规整之极,纤细而刚劲。   未几,“道医”已掌握文房四的出招规律,不再像刚才的左支右绌,处处闪躲。   苦来由狂笑道:“老而不,只得那两、三道板斧,便在本大爷面前,班门弄斧,真是贻笑大力,来帝说身后的‘文房四宝’还可以。要杀我?简直异想天开,让你见识一下本大爷的‘腿笔’,威力比你手上的“湖笔’,不知强上千倍、万倍。”   苦来由从容不迫,以腿为笔,得心应手,顺着“湖笔”出招。   “腿笔”飞动疾势,杀力非凡,如影随形,以相同的“横、竖、点、撇、捺”,迎挡“湖笔”的攻势。   “湖笔”笔力无俦,奈何遇上了苦来由的“腿笔”,其笔力如万马奔腾,沛莫能敌。   苦来由占尽上风,意气风发道:“文房四,我的‘笔’法也不俗吧?横划集中骈并,竖划疏纵长,颇有严整雄强之慨,比你这书画宗师,也不遑多让,可谓后浪推前浪,一代新入胜旧人,文房四,你老矣!”   得势不饶人,苦来由劲力沉厚,“腿笔”已压向“湖笔”。   “神长大老”避无可避,只好以他深厚内劲,力抗“腿笔”“湖笔”、“腿笔”正面交锋,强者胜,弱者败。   “砰”的一声,优劣立见。   “湖笔”不敌,颓然断毁,一分为二。   苦来由鼓掌大笑道:“清脆悦耳,‘湖笔’已毁,不如再施展你其馀绝学,可能也有取胜之机会,虽然机会确是微乎其微。”   笔法之外,“神长大老”仍不大愿意挥出“纸、墨、砚”,多露一手便多泄露一手玄机,他日要用来灭绝刀锋冷、余律令、药口福等高手,便更难了。   能保留实力便该竭力保留实力,待他日灭掉敌人的刹那,才以保留的招式杀“湖笔”既断,只好改用“鼠须笔”,取其笔力强劲有锋藏。   苦来由观此笔,不禁喝采道:“此笔具备‘笔之四德’,亦即是‘尖、齐、圆、健’四大要素,不愧是一枝好笔,原来文房四对笔的选择,也非常讲究。”   文房四颔首一笑,佩服对手的博学,大有惺惺相惜之意,但仍手下不留情,以“鼠须笔”虚空写字。   字体态势宏伟,浑然大度,笔画粗重,虽具剑拔弩张之力,但圆浑沉厚,极为凝重,书了一个“停”字。   凝重的气劲,令苦来由血气呆滞,碍手碍脚,当“停”字刚成,周遭空气恍似凝滞停动,苦来由活像呼吸不到一丝空气,手脚不能操控,竟然全身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振笔再挥,一气呵成,再书一个“痛”字。   “鼠须笔”的笔尖突然散开,千条万条鼠须缠绕着苦来由身后的散发,纠缠不清,使劲一抖,不少长发惨被连根拔起,痛得苦来由的眼泪也冒了出来。   痛意未消,文房四再虚空写一个“晕”字,每一笔、每一划皆痛打在苦来由全身四肢百骸,而最后一笔,正好为苦来由一记当头棒打。   “晕”,正好是苦来由此刻的感受。   他妈的,好邪门!   你要我晕,我偏偏不要晕倒。   苦来由一掌打在自己的前胸,决心以痛驱走晕意,不能让文房四称心如意。   长啸一声,苦来由怒极了,他要痛下杀手,看看文房四如何抵抗他的杀意。   文房四,你死定了!   虽然神子天鹰满口信心,但当他发觉敌人跟踪的小船,愈驶愈近,船上有六名手持大刀的凶神恶煞,刀锋闪现寒光。   己方只有一名小孩莫问,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寒烟翠,全是要他神子天鹰去保护,自己一人杀出重围,尚有机会,若带着这两个负累,只怕难比登天。   神子天鹰坐立不安,不时回首,忖度敌人何时发动攻击,喃喃自语道:“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们快攻将过来,双拳难敌十二手。今日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魂断‘彩云屿’?”   莫问眼看神子天鹰惊惶失措,与刚才的满口承诺,大相迳庭,更加深他的看法,肯定认为神子绝非大将之才,“改革派”若由他一直带领下去,只会纸上谈兵,不会有一番大作为。   大懒虫只好收起涣散的心神,扬帆掌舵,摆脱敌人跟踪,安全的送寒婶婶上岸,返回“神舍”。   神子也不再豪气盖天般,言之望望,怯怯的任由莫问指挥带路,安排一切。   幸好一路上没有大事发生,神子又回复他的自信,欢天喜地的带他们返回“神舍”。   神子笑道:“只要返回‘神舍’,我们便会很安全的,‘神长大老’断不能找到此神秘基地。”   刚见“神舍”,便见子天站在入口处欢迎他们回来,喜道:“神子你安全回来便好了,我们听到神皇被杀消息,皆为你担心不已,见你回来,大家便可安心了。”   子天满脸笑容,嘘寒问暖,热启闻常,怎料他突然眼露杀意,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直刺向神子的心窝。   神子呆立当场,事出突然,全无招架之力,静待那穿心之痛。   匕首在神子心窝一寸前顿住,不能再推前。   子天惊觉诡计被识破,而对方功力在己之上,只好丢下匕首,反身逃入“神舍”之内。   谁有此能耐,能在电光石火之间,以双指挟住匕首,阻止进势?   在此三人,除了笑苍天之子外,谁又有此机智、功力,救回那已吓得不能言语的神子?   莫问惊觉“神舍”入口处,传来阵阵血腥,料想“神舍”必发生巨变,而子天仍喜孜孜的相迎门外,必有诡计阴谋。   有此先知先觉,莫问哪会让子天奸计得逞。   拍醒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神子,莫问便冲入“神舍”。   “神舍”内,尸横遍地,死状恐怖,令人惨不忍睹,当有二、三十人仍奋力支持,抵抗来敌。   莫问二话不说随手拈来大刀,帮助他们退敌。   大刀舞来虎虎生威,或跳或跃,左倏右忽,轻盈灵巧,不消一会儿便把敌人全部打退,并擒来子天,交予神子发落。   神子痛心疾苜,万料不到,与自己情同手足、多次出生入死的子天,今天竟出卖“改革派”,杀害自己的兄弟,更要取下神子的生命。   神子怒不可遏道:“为何你要如此?”   子天苦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一直留在‘改革派’中。只会继续捱穷,只要杀了你,灭了‘改革派’,我便飞黄腾达,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生在富贵之家,哪会明白我们出生贫穷,一生为奴为仆之苦。”   神子仰天呼道;“真神,求您宽恕子天的罪孽,让罪恶长埋在地下。”   他以子天的匕首,刺入他的心窝,再脚踏爆他的头颅,让他的血肉与地上的泥土,永不分离。   被出卖的神子,已变成一头凶兽,他要为真神除妖降魔,把一切有罪的人,杀个片甲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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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温柔刁蛮女     “咩!咩!”   “咩!咩!”   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瘦弱小羊,不知从何处没头没脑的走了出来,在大殿中央四周乱闯,完全没有理会那两名沉马运劲、互相对峙的两大高手。   哪管你是“神、魔、道、狂、邪”中的“道医”苦来由,还是“神长大老”文房四,两只小羊内心只是呐喊着,快快逃离魔掌便好了。   一个甜美娇俏的童音响起,叫道:“大宝、小宝,你们不要走啊!待我捉回你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顿,瞧瞧你们下回还敢不敢逃走。”   雪白罗衣绣懦裙的十四、五岁小丫头,宛如一朵白莲花亭亭玉立,又恍似观音座下的玉女,长发如云,明眸如星,葱鼻樱唇,加上她眉心的一点殷红硃砂痣,更令她活灵活现,有一股使人难以忘怀的特殊魅力。   她很努力的左扑了个空、右撞了钉子,仍然无法把刻意逃离她掌下的两头小羊捉牢,气得她那肌肤细如白瓷的俏脸,泛起了朵朵红晕。   小姑娘如下圣旨的喝道:“纸尾、笔头、墨心、砚背,你们四个竟敢像呆头鹅似的站着不动,还不快快替本小姐捉住大宝与小胞,小心你们每人身上也要捱上我三下神鞭。哼!还不快快捉着小羊!”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偏偏这小鬼便是“神长大老”文房四的心肝宝贝女儿文雅,那不只是难缠,简直教人想哭。   “文房四宝”无心再欣赏师父与“道医”苦来由的对决,急急施展他们引以为傲的轻功武艺,拦阻那两只不知好歹的小羊,两三下功夫便擒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两只小羊安全的交回文雅手中,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才敢返回师父“神长大老”的身后。   苦来由一直看着这活剧的发生,终于按捺不住,怒道:“这里不是巿场屠房,为何没头没脑的跑出两头小羊来,还走进一名小女孩?你们全都瞎了,不见鼎鼎大名的两大高手正在生死比拼,还没分出高下吗?那名野孩子是谁,全没有半点家教。”   苦来由与文房四对决正酣,快要决胜负的时候,却无缘无故受一名野孩子所打扰,心有不甘,更怒不可遏,虽然此野孩子样貌俏丽娇美,年纪尚小,已具少女妙曼的体态,但贪色的苦来由仍不忿的牢骚几句。   反观“神长大老”文房四被苦来由当着面,骂自己的爱女文雅没家教,身为父亲的他不但面目无光,比苦来由满口污言秽语辱骂自己,更令他痛心。   原来文房四年事已高,就在他五十大寿之年,爱妻老蚌生珠,生下了小可爱女儿,爱妻宠此女到不得了,比儿子文不更疼爱有加。   文雅自少很懂讨娘亲的欢心,聪明伶俐,娇俏可爱,娘亲从来也不舍得责打她半点,甚至连她爱闹闯祸,也不会以严厉语气训示她,以致她任性刁蛮,天不怕,地不怕,连“神教”上下教徒全都怕了这磨人精、小恶魔。   “神长大老”在教内地位崇高,向以严苛见称,奈何他畏妻如畏虎,虽然知道女儿文雅不时在教内闯祸,自己的爱徒“文房四宝”也经常被文雅折磨呼喝,但碍于爱妻疼惜女儿,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小妮子胡作非为,从绩横行猜道下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此受委屈的父亲,却教人为他惋惜,徒叹奈何!   天真焖漫的文雅,没有理会殿中各人的心情变化,自顾自地抱着两头小羊,迳自走到苦来由身前,害羞不已,脸红地道:“真是对不起,我已尽量抱着小宝、大宝,不让它俩走出打扰你,但是它们竟趁我失神望着你飒飒英姿之际,逃离我的掌握,打扰你战意,我真是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小恶魔文雅竟然对苦来由说“对不起”?   从来没有说过“对不起”三个字的文雅,竟然一而再的向苦来由说“对不起”?   简直是天方夜谭,吓得“文房四宝”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去,这个就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文雅吗?   文雅很自然的把大宝、小宝,顺势向砚背与墨心怀中一塞,粗声粗气道:“你两人要好好的看牢小宝、大宝,不要再让它俩逃走,还要替我把它们的白毛全剃去,再饿上一日一夜,以作今日之惩罚。你俩听清楚没有,若给我知道你俩办事不力,嘿……嘿……”   文雅煞有介事地乾笑了两声,吓得砚背与墨心手下一紧,抱着小羊不放,不敢有任何闪失,否则自己的命运定然苦不堪言,不知道这回会是睡针床,还是吞下整只饭碗!   交代完毕,文雅又再喜孜孜的蹦蹦跳回到苦来由身边,一脸迷醉的望着他不放,甜丝丝地道:“大英雄,我可否称你为苦哥哥?苦哥哥,你武艺高强,超凡入圣,比我爹爹还要厉害千倍,你简直是我的偶像,请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为奴为婢,我也甘心情愿。”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一直以来,文雅都认为“神长大老”已是天下无敌,是小女孩心中的大英雄。   今天闲来无事,本想抱着大宝、小宝,四周参观,欣赏“感恩节”的盛况,怎料发生了神皇被杀的大事,多事好奇的小妮子,怎会错过如此机会,一于看看亲爹如何大发神威,击败敌人。   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天外有天,自幼心中偶像大英雄的亲爹,竟不敌“道医”苦来由,少女心中的人英雄,便轻易的被苦来由取代了文房四的地位。   “文房四宝”眼见文雅如此迷醉于苦来由,竟一反常熊地温柔起来,心知不妙,纸尾、笔头便硬着头皮,走上前劝阻刁蛮小姐,道:“大小姐,请你不要再胡闹了,苦来由是我‘神教’大敌,杀害神皇,你千万不要走近他!”   文雅向苦来由报以深情一笑,便回过头来,恶形恶相,怒道:“你俩是吃了豹子瞻吗?   竟敢干涉本小姐之事,我文雅郑重宣布,苦哥哥是我最倾慕的大英雄,我欢喜跟随他左右,你俩又奈何!再敢多言,小心你俩的狗头。”   文雅凶巴巴的对着纸尾瞪大凤目,双手左右开弓的在他脸上,“劈劈啪啪”的打个不停。   当纸尾被打得两眼冒星,双颊红肿起来,文雅才化嗔为喜,格格的笑个不停,放过可怜万分的纸尾。   而另一作俑者笔头只懂站得远远,双手抚着自己未变形的脸庞,庆幸自己不是那名受害者。   唉!偶然出卖一下朋友,也是没奈何的,纸尾你节哀顺变,别怪我无情啊!   文雅情笑兮兮的依偎在苦来由身旁,吓得他像见鬼般急忙推开她的娇躯,心想:“幸而爱妻早随莫问等人离开,不然我那醋坛子定会斩开我六、七十块,害得我儿的亲爹早登极乐,不能看着他出世。”   文雅不依,仍似八爪鱼般缠着苦来由的左臂,酥胸有意无意间,轻触他那结实的胸膛,娇嗲嗔笑道:“苦哥哥,我爹很怕我娘亲的,而娘亲最疼我。不如我带你离开,爹一定不会反对,让我带你四处游览观光,你一定乐而忘返,快活逍遥。”   苦来由一手捉着她那娇弱无力的肩膊,狂笑道:“文房四,暂且借你宝贝女儿一用,待我离开此地后,便会放她回来。”   文雅面有赧色,艳生红霞,心头怦跳纷乱,羞怯地道:“苦哥哥,你坏死了,竟坦然向我爹爹承诺,带我远走高飞,趁天未黑,我俩还是早点起程。”   没有向文房四道别,便拖拉着苦来由离去,只剩下“文房四宝”呆若木鸡般不懂反应,而文房四更满有喻意的笑看着他们走远。   天啊!怎会有如此的父亲,任由女儿跟随一名陌生男子离开,而不反对阻拦?   如此怪胎父亲,才会生下如斯怪胎,苦来由心里暗叹道:“为何如此倒楣,一天内碰到两名怪胎,不知这女娃儿真是离经叛道到如此地步,还是别有用心,全是文房四那老二不的诡计布局?哼!姑且挟持你离开‘神楼’,本道爷神功盖世,哪怕你陷害暗算。”   “彩云屿”上巨木参天,林荫处处,小道纵横交错,婉蜓曲折,若不是有神子天鹰的带领,他们决计不能进入“神楼”,迷失在林海之间。   如今只剩苦来由一人,若要离开只好依靠身边这捉摸不定的鬼灵精,他厉言道:“你好乖乖地道出离开‘神楼’的途径,不然你要受苦了。”   文雅羞答答地道:“你会不会脱去我所有衣衫,鞭打我的娇躯?我………我从不曾在人前裸露身子,你是第一个呢!”   苦来由气道:“你别再胡言乱语,我哪曾说过要脱你衣衫。你有何奸计,为何要助我离开?快说!”   不问情理,苦来由捉了十数只蚂蚁,放在文雅的脸上,让她痒极求饶。怎料文雅完全没有惊怕之意,反觉好玩过瘾,咭咭大笑起来。   从小在山林野岭游荡惯的文雅,又怎会害怕那些蛇虫鼠蚁,在偌大的林海中,席地而睡不下千次,想以这方法唬吓小妮子,苦来由注定失败,气得吐血而死。   苦来由无奈苦笑,爱虐玩人的“道医”,今天碰上了对手。   文雅期盼道:“苦哥哥,不如我俩双宿双栖,在此幽雅之地,住上三、五、七年,便快活似仙神了。”   苦来由气极道:“我已有妻子了,她美艳如花,我不会辜负她的。”   文雅轻轻的捶打苦来由双肩,让他舒适的坐在茵绿的草地上,笑道:“没问题,我年纪小,理应作小,甘为小妾,服侍夫君与大娘,正所谓‘妻不如妾’,夫君一定最宠爱我的。”   苦来由享受文雅的服侍,向来只有他服侍得爱妻贴贴服服,哪曾受过如此美人恩,可惜苦来由只锺情寒烟翠一人,哪敢再接受别人的情意,无奈道:“小姑娘,算我求求你,如何才肯带我离开此地?”   文雅害羞道:“除非……除非你吻我的小脚。”   若是十年前,贪色的苦来由定然飞扑过来,岂止会吻小脚简单,一定吻遍美女的全身每一寸肌肤。自从认识了寒烟翠后,他便收敛起所有贪色贫相,专情爱妻一人,其他女子视如蛇奴。   此时,苦来由为求文雅带他离开,让他能与妻子再会合,只好委屈求全,顺着文雅的意思,捧起她的小脚轻吻一下。   阵阵处子幽香,薰得苦来由头昏脑胀,下身那小虫虫竟有蠢蠢欲动之意,吓得苦来由立即收敛心神,不再心猿意马,拖着文雅离开林海。   文雅心儿噗噗的乱跳,脸上泛起朵朵红晕,依偎着苦来由的身躯,从一棵大树跳向另一棵大树,终于来到了一道激流的旁边。   苦来由问道:“我已依你的指示离开林海,然后该如何前进?”   文雅不自觉迷醉在苦来由的怀里,呼吸着他独有的男性体味,恍如置身仙境云海内浮沉,若不是苦来由一再追问,她也不愿从幻梦中转醒过来。   “你先砍下一粿大树,然后站在大树上,顶流而下。”   苦来由不发一言,点点的一掌轰断身旁大树,以神腿飞踢将坠下的大树,射向激流,再抱起文雅飞旋疾射,潇洒的站在顺流而下的大树上。   顺流而下,终于再次回到陆地,苦来由忙道:“还有多久,才能离开‘彩云屿’?”   文雅好奇道:“谁说我们要离开?我们不是还在原地。刚才穿梭大树间,又玩激流,实在太过瘾了,我渴望已久,将来我的男人一定要能为我完成此心愿。”   苦来由顿时被气得晕了过去。   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苦来由竟被一黄毛丫头气昏晕倒,那对手必定恐怖之极。   夜幕低垂,虫鸟争鸣,天上的明月也为草地上的一对男女,掩脸偷笑,不再窥视他俩打情骂俏。   围着一堆筹火,文雅忙着烧烤手上的四尾鲜鱼,待嗅到阵阵香味,才满意的把烧烤好的鱼儿搁在一旁。   依偎在苦来由身旁取暖,道:“苦哥哥,你为我唱一首情歌好吗?”   苦来由因为晕倒之事,仍很气恼文雅,完全不再理睬她。   文雅没有不悦,仍自说自话道:“我很兴奋啊!完全不想睡。苦哥哥,你不会趁我睡着,非礼我吧?”   苦来由笑道:“会,我会一掌打死你这小鬼。”   文雅笑道:“不会的,我知苦哥哥一定舍不得杀我的。我先到四周拾来更多树枝,你便在此休息一会好了。”   看着文雅蹦蹦跳跳的离去,苦来由无意识的取来鱼儿,一边吃,一边想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小妮子对我千依百顺,服侍细心,痴情专一,奈何我心中只有寒烟翠一人,再难容纳另一女子,只望我的冷漠能冷却她的热情,以免误她一生。”   “你死定了,竟敢偷吃!”   苦来由心头一凛,吓得手上鱼儿也掉在地上,以为爱妻寒烟翠突然杀至,几乎魂不附体。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眼前只是小妮子文雅,苦来由才安下了心。   文雅幽幽道:“苦哥哥,你真的要走吗?前面那间小屋,便是你与神子相约会合之地,我很舍不得你,你可否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苦来由头也不回,只抛下冷冷的一句:“你走吧!”   苦来由走了不及一丈之距,忽传来文雅惊呼之声,便不理不切,以轻功飞返文雅身旁。   原来神子在十丈之内,派出手下暗中监视,以防敌人进袭,所以当文雅带着苦来由到此,神子已掌握一切,早就布局,打算杀掉文雅,让“神长大老”文房四受到顿失爱女之痛,以此打击敌人。   苦来由抱着左胸被刺重伤的文雅,俏脸已全无血色,鲜血涔涔而下,抱着苦来由痛哭道:“我好怕,我会不会死,我舍不得离开你!”   苦来由撕开她的外裳,解下她肚兜的带子,露出雪白的肌肤,点穴止血,如此小伤,绝难不倒“道医”的。   苦来由笑道:“我是‘道医’,决不会议你独见阎王,浪费你的貌美如花、诱人身段。”   正当他沉醉于二人世界中,不再否认对文雅的感情时,突然传来一女子喝道:“你死定了,竟敢偷吃!”   只见寒烟翠怒发冲冠,双手叉腰,已是醋坛子被打碎了。   苦来由苦笑道:“好娘子,我如果告诉你,我和此衣衫不整的女子,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信吗?我当然知道你是不相信的。”   苦来由无奈的自己扭着双耳,跪在寒烟翠跟前,任由她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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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温柔的情刀     三年前,“江川藩国”的贫瘠一如今日。   在天皇的世袭帝制下,“贵族”、“官武”、“平民”、“奴隶”四个阶级牢不可破,贫贱富贵,早已注定。   平民也接受了这种永恒定律,纵使物资不丰,生活拮据,也不敢责怪天意。艰苦、灾祸是锻练刚毅意志的必须因素,人愈困苦,愈激起与命运对抗的斗志。   因为重武轻文,“平民”要被提升为“官武”,享受较高级生活,便得努力习武,大家都渴望在“富士神兵祭”中一举成名天下知。   其时已有一休大师的“一休七绝”,是“富士神兵祭”必然参战的神兵,可惜“一休七绝”已各自有了所属主人。   要获得“富士神兵祭”出战资格,除了自行铸造神兵,便是掠夺他人的名剑或宝刀,任何有神兵出现的地方,必惹起一场争夺厮杀。   三年前,一位花容比冰雪还更灰白的十四岁姑娘,身材高眺,面上找不到一点笑容,揹着三把兵器,昂然来到浪人武者集结的“伊势”。   姑娘虽然有滑胜乳酪的肌肤、艳胜天仙的容颜,惟对尚武的浪人武者来说,兵器比她的容貌更吸引。   丰臣一龙算是“伊势”内较负盛名的浪人武者,曾有以一敌三,一刀杀三人的骄人战绩,只要有一柄神兵,绝大可能获得“富士神兵祭”出战的资格。   丰臣一龙来到这名揹负三把兵器的姑娘面前道:“你在替你的兵器找主人,我听到他的呼唤。”   姑娘冷冷的道:“是哪一把?”   丰臣一龙道:“全部。”   一直低下头的姑娘仍然不肯抬起头来,只说道:“要拥有我的刀,必须要过三关。”   丰臣一龙忽地拔出自己的佩刀,是一柄鞘与锷都涂上黑漆的“黑作太刀”,道:“我三关都不打算过,却要你立即交给我三柄刀。”   蓦地一道锐烈刀光自姑娘身后闪过,丰臣一龙与他的“黑作太刀”都被姑娘身后的刀一分为二,猝死当场。   能有这样的毅力,她全凭手上的刀,她淡淡的对旁边其他浪人武者说道:“谁要我的神兵,必须要过三关,能挡格得住神兵杀力,便已过了第一关。”   姑娘说罢便背着三把刀,屈膝跪于丰臣一龙的尸体之前,任凭风吹两打都寸步不离,等得神兵主人的出现。   连“伊势”内最有威名的丰臣一龙也无法抵挡得住神兵杀力,其他人还哪敢尝试挑战?   一连三天,连丰臣一龙的尸体都已发臭,钻出尸虫,依然没有另一人上前向她挑战。   但这三天之内,都有同一件事情在发生,姑娘虽冷若冰霜,也不得不将这怪事看在眼里。   一名长发凌乱,面色蜡黄,约十八岁年纪的赢弱少年,每一天都来到“伊势”行乞,向客栈老板或客人讨吃的过活,又每一天都不得要领,受尽所有人的拳打脚踢,甚至向他身上倒下粪便。   他却始终不吭一句,活像是为了享受折磨而来。   整个“伊势”只有他一个乞丐。浪人武者并不鄙视贫穷,但讨厌自甘堕落,放弃尊严,就算失败也绝不求饶讨活,宁可自刎一死。   姑娘等到第四天,终于等到另一个浪人出现,他叫德川狂风,来自“伊势”以外的村庄,得知“伊势”有一名姑娘在替神兵找适合的主人,便带着自己的佩刀策马飞奔,连日夜赶至。   又来一个自命不凡的浪人武者,大家都在心下窃笑,要看他如何挡格得住神兵杀力。   德川狂风向姑娘道:“我很需要你的神兵。”   姑娘道:“你知道了条件吧?”   德川狂风道:“知道。”   说罢德川狂风拔出自己的佩刀,双手拗下将之折断。   其他武者都心下哗然,德川狂风却是泰然自若:“既然已有更好的神兵在前,这柄与我出生入死十年的废物已没有价值。”   姑娘终于抬起头来:“你过了第一关,先选一柄刀来过第二关。”   德川狂风细心打量三柄刀,其一全镶嵌宝石散发光华,另一打造精细并有龙纹雕刻,最后一柄却是沉沉黑实平平无奇,怎看也不像神兵。   德川狂风毫不犹豫的挑选了镶满宝石的那一柄。   浪人武者讲求人刀相配,一直贴身的佩刀与三柄不熟悉的神兵相比较要是神兵与自己的体形、手劲、刀招未能互相配合,拥有神兵也是枉然。   因此不会有武者在未获神兵前便弃自己的佩刀,没有相信神兵的勇气,也就没有资格拥有他们。   “放弃”便是“拥有”的第一个考验,德川狂风合格了。   正要问第二关考验,那个天天出现的长发乞丐再次出现,这次他没有乞求食物,却在客栈内偷食物,被客栈老板所发现,联同食客将他打得连吐数口鲜血,依然不哼一句。   姑娘向客栈老板买了个热烫烫的大包,放到乞丐面前,乞丐却摇头,拒绝她的施舍。   姑娘问道:“你不是想要吃的,怎么又要拒绝施舍?”   乞丐开口说话,声音微弱,每一字都像用尽全身气力:“我……只想受苦。”   姑娘说道:“你不是本地人,为何要远道来这里只为了被折磨?”   “伊势”从来没有乞丐,加上他有别旁人所无的气度,姑娘肯定他不是“天皇帝国”的人。   乞丐苦笑道:“我爹说过,从苦困艰难中成长,便可以锻练出刚毅不屈的意志,将来才能担起重任。在五岁之年就把我遗弃在此,十二年来受尽种种凄酸折磨,可是我还是不明白箇中道理。”   姑娘摇头叹道:“失去十几年的父爱护荫,只身飘零,就算换来多二十年的光辉灿烂,也无法弥补身心所受的创伤,你爹欺骗了你,他只是个不负责任的贱种,你也已经受够了苦,可以重新做人。”   乞丐一直相信爹爹的训诲,被遗弃后每天都自讨苦吃,就算遍体鳞伤也不吭一声,但十几年来身处异邦被本地人视为异类,饥饿、伤疲、病痛、孤独,身心痛苦也只有安忍自己,依然未苦尽甘来,也曾怀疑自己的爹爹欺骗自己,姑娘一语道出,立时泪如雨下。   乞丐哭道:“我爹欺骗我?我……我爹欺骗我7那我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   姑娘道:“由今天起,你要锻练自己踏上复仇之路,回去找你的爹清这一笔血帐!”   乞丐道:“我……我不能。我不可能!”   姑娘道:“这里有两把刀,你挑一把,要是无法胜得等会儿的杀战,你便要死,你死了,便不能回去向你的爹证明他的道理是错。你死了,这十多年来所受的折磨便无法讨回公道。”   姑娘将两把剩下来的刀放在乞丐面前,只见他手在颤抖,根本没有勇气提起刀来:“我不能……我根本不会用刀。”   姑娘道:“能,因为你有的是恨!无穷恨意可以破开一切、鬼神辟易,连应有的恨意也无法发挥,你该去死,你就此死了,你爹不会知错,也没有人知道你所受的苦,也没有人可怜!”   乞丐道:“我没有人可怜……我没有人可怜……”乞丐神情激动,接下了那柄雕有龙纹的刀,但抖震的手又把刀跌在地上。   姑娘把话说完,便回头向德川狂风说道:“你的第二关考验,便是将这个乞丐杀败,要是成功,我的刀和我的人,都属于你。”   笑,德川狂风冷笑,纵使没有一柄匹配的刀,赤手空拳也足以把眼前的嬴瘦乞丐撕开一万片,太轻易,还可以拥有这个花容月貌的姑娘,今天一定是走了大运。   也没有催动杀意,提起刚得来的神兵,便挥出三十刀芒,要用乞丐来试试神兵威力。   刀芒全斩中乞丐,他惊慌得不懂闪避,也没有捉刀招架,却也没有当场受死。   刀芒只把他褴褛的衣裳割成碎片,先把乞丐全身赤裸于人前,要他出丑,要将他尽情奚落。   德川狂风摇头,轻佻地向姑娘说道:“太轻易了。”   姑娘却眼神坚定,她对乞丐很有信心。   笑,笑声充斥“伊势”,看着瘦弱的乞丐全身赤裸,连那话儿都打了出来,忙于用手遮掩,偏偏又提着一把与他毫不相配的神兵,双腿抖震,姿势实在滑稽得令人发笑。   “真丑怪,那话儿短得可怜,要是我不如死了便算。”   “这么轻易便可拥有如此美人儿和神兵,德川狂风真令人妒忌。”   “去死吧!异类!怪种!‘天皇帝国’不是你的地方!”   “哈!哈!哈!”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笑啊!”乞丐又想用手掩住耳朵,又要用手遮盖下体,要是地下有一洞,他必定马上钻下去。   要杀一个这样的懦夫,连德川狂风也觉得很没趣味。   姑娘再次走至乞丐跟前,在他耳追低声说道:“你连我也感到做人的羞耻,快去死吧!   我绝不会可怜你!”   德川狂风以为姑娘要阵前指点乞丐用刀之诀,笑道:“没用啊,我下一刀便要他的命,跟着再和你床上快活。”   又是三十刀芒迎向乞丐,锐烈刀气充斥杀意。   “我没有人可怜……我爹骗我!我不要人可怜,我不要感到羞耻,我要复仇!我不要死!我不准你们笑我呀!”   乞丐不停摇头不停狂叫,在三十刀芒迎向自己之前便放弃用手遮掩赤裸下体,提刀怒劈,冲入刀芒!   “杀!杀了你这贱种!杀了你这取笑我的贱种!”   凭无穷愤恨所斩出的乱刀,乞丐身受三十处刀伤,但德川狂风却被斩成一百二十块,手上的神兵碎成二百四十截。   “伊势”一片寂静,所有浪人武者噤若寒蝉,笑声骤然消失无踪。   “呼!呼!呼!呼!呼!”只剩下乞丐的沉重吸吸声。   “杀!杀!杀!杀掉欺骗我的人,杀掉取笑我的人!”乞丐第一次杀人,心情激动难平,双眼已被怒火蒙蔽,双耳彷佛还听到刚才笑声的馀音,提刀要再杀!   知耻近乎勇,再加上无穷恨意怒愤,乞丐证明了可以以弱胜强。   崩!正要血洗“伊势”,姑娘却夺过他手上的刀将之折断。   姑娘道:“你已经过了两关,只要通过最后一关,你便可用最后的一把跟你相配的神兵,回去你的地方复仇。”   乞丐道:“说。”   姑娘说道:“用这把神兵,斩尽一休大师的‘一休七绝’等到他悲痛欲绝之时,再将他四肢斩下。”   姑娘冷漠如冰,提到一休大师这个名却心情激荡,几欲呕吐。   与一休大师如此深仇大恨,只有他的女儿情缺。   而长发乞丐,正是天恨。   没有遇上情缺,天恨一生便只会是被人瞧不起的懦夫乞丐也不会知道自己被爹所欺骗。   知遇之恩,天恨必须偿还,从此便跟情缺形影不离,跟情缺学内力、刀招,只等得一日履行他的诺言。   凭着坚毅的复仇意志,一年间,天恨四出挑战刀中强者,只求提升自己的武力。   情缺道:“要杀败‘一休七绝’,必须要有更强的神兵。”   天恨道:“我已经有,而且外形平凡,跟我很相配。”   情缺道:“不足以跟‘一休七绝’相比。”   天恨道:“那应该怎样?”   情缺交出了另一把刀,天恨愕然:“木刀?”   倩缺道:“从今天起,你只能用木刀,而且不能再说一句话,不论发生任何事,未到杀败‘一休七绝’的时机亦是不可开口,由我来代你说话。”   情缺已是天恨在世上唯一可信任的人,绝不敢拂逆她的吩咐,只会点头答允。   待天恨许下承诺,情缺忽地解下衣裳,赤裸裸地展示胴体,还赋上深深的一吻,好深好深的一吻。   一年的相处,两人已经互生情愫,只等待一次坦然相告的机会。   缠绵了一夜,天恨感觉无限温暖,拥抱软玉温馨的美人,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就真的太好。   “杀败‘一休七绝’后,便跟情缺双宿双栖。”天恨如此地想。   就在他编织美梦之际,情缺却取过三柄神兵中最后一把刀,说出了惊人的要求:“割开我身体,将这把刀藏在里面。”   天恨正要问因由,情缺却按住他的嘴:“你承诺过,无论如何也不说一句话。”   天恨摇头。情缺续道:“这是我娘亲一脉的秘密铸刀术,必须用我的血,用我的身体,才可造出一把胜过‘一休七绝’的神兵。我的人和刀都全交付给你,要是辜负我,我绝不瞑目。”   千般不愿,万般痛苦,却必须履行承诺,从这一天起,天恨纵使有绵绵情话也不能宣诸于口,又不能再度温存,痛苦日积月累藏于心底,恨意一天比一天浓烈--这也是情缺不准他说话的目的。   惟有如此,“富士神兵祭”当日,天恨才可以将蕴藏已久的怒火完全宣泄,杀力才可达至沸点。   在情缺的坟前撒下最后一扦黄土,天恨才将三年来未说的话说出来。   “我爱你。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妻子。”   “为了你,我必会遵守诺言,要那个贱种一休伤痛欲绝。”   要一休大师的心血白费,现在单是碎掉“一休七绝”已不足够,还有他的“皇者之剑”   及登基为皇的梦想。   “一休!你去死!”   为了安葬情缺,天恨特意挑选她娘亲安葬的地方,好让她在九泉之下,就算失去天恨,还可以有娘亲照顾。   坟地四野尽是草原,翠绿景色一望无际,花香扑鼻,实是一个安息好地点。   忽闻一股扑鼻恶臭,还有流水的淙淙声,令低下头黯然裨伤的天恨也感奇怪,伸出手来抹去眼泪察看。   “你啊!好啊!施过肥田养料,这里的花草定然更苍翠茂盛,死人看见都必定会更开心。”说话的竟然是傻七。   他一边说着更掏出那话儿在情缺的坟头上撤尿,一脸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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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皇者剑无敌     情缺的葬礼本是孤寂冷清,只得天恨,万料不到来了一个送殡的怪客,但肯定不受情缺所欢迎。   “恭喜啊!恭喜啊!傻七体格强健,无病无痛,我的臭尿一定也很滋补,花花草草都在说多谢呢!你呢?你为甚么不跟我说多谢?”   傻七不但在情缺坟前撒尿,还得意洋洋嘻笑,也没办法,他的思维根本有异于常人。   傻七见天恨额上三条凸出的青筋在跳动,还伸手去摸。   “啊!你真没礼貌,不满只有尿尿吗?我的粪好难得到的啊!别太贪心。咦?这些会跳会动的是甚么?好有趣!”   “你找死!”天恨挥出“情缺”,满以为一刀便可斩下傻头傻脑的疯子,怎知斩了个空。   傻七虽身高八尺,体形粗壮,贱肉横生,身法灵动之轻巧犹胜小白,一跃身便在数丈开外。   “疯啦疯啦!你又发疯啦!”傻七在“日不落”曾见过天恨的疯狂杀招,惊心动魄之处令他印象难忘。   “唉!你动不动就发疯,那不如我待你离开后才再替花草施肥好了。放心啊,必定将最大最臭的粪便留给你。”   杀!傻七就这样走开还可以放过,不杀他的话,情缺的坟墓会给这个疯子弄成怎样了真不敢想像。   但要追到傻七谈何容易?一瘦一肥的两个身影在草原上飞奔,良久也无法接近傻七,他还不时停下来回头等天恨。   “死啦!死啦!又追来啦!疯子杀人呀!”等看到天恨踪影,傻七才一跳一跳的开溜,玩弄他于指掌中。   一追一逐,天恨追至石林,傻七挥手叫道:“嘻嘻,来啊!来啊!追得到,我送你一条毛。”   傻七脱下裤子,就在下体处拔出一条毛挥向天恨,全然是挑衅。   “呜!呜!痛痛,不好玩,不好玩。”傻七痛叫道。   “杀!”又是简单一个字,天恨与“情缺”杀前,怒意已把身法速度提升,应该这一刀便可斩下傻七,却忽然眼前一黑,天恨跌入傻七早已挖掘出来、深逾十尺的大洞之下。   傻七早有预谋?   天恨一着地更弹射而起,以第一时间冲出陷阱再说。   及至洞口,却见一团阴霾黑影,惊惧是甚么暗器,身形一窒。   定睛一看,却见是肥厚的大臀,屁眼清晰可见。   “施肥啊!施肥啊!快长高长大啊!快长高长大啊!”傻七叫道。   惟恐真的会撒下粪便,天恨即以“情缺”在泥壁上划了一圈,以沙泥挡住面“哈哈哈!   想要我的滋补粪便?你作梦啊!”   岂有此理,三番四次被愚弄,天恨再也按捺不住,不管是甚么花招也要杀上傻七这时却抛出一物入洞,竟然是“神风笑”。   还好天恨以“情缺”斩挡,“神风笑”未及身体之前就爆炸,但洞口窄小,天恨也即时遍体鳞伤。   傻七这时收敛笑容,认真的道:“对不起啊!但为了小白哥,我不得不这样做,你还是不要跟他决战吧。”   小白?就是将要在“富士神兵祭”中最后一场决战的对手?他竟然如此卑鄙?   末待天恨答覆,傻七的急疾身法又再把他带离洞口,等天恨返上来时已不见傻七踪影。   石林的另一面,傻七很不快乐。   “丑叔叔,我觉得自己做了坏事。”   丑叔叔一早已在等待,刚才的一切定是由他所筹划。   丑叔叔道:“为甚么?”   傻七蹶起嘴,把玩着“晴天娃娃”说道:“他又没伤我的丁儿,为甚么要伤他?”   丑叔叔道:“但他曾伤害小白,这就没有错。”   听得丑叔叔答案,傻七心情好了点,因为在他来说,伤害小白与伤害丁儿或丁妹子,他都会好愤怒。   一天之前,没人会料得到关乎“天皇帝国”神兵武者排名的“富士神兵祭”,最终会由两个不属于“天皇帝国”的人争夺最后决战。   一休大师在这之前,只想着就算情况再坏,也不过是“一休七绝”其中一把神兵对决小白的“赤龙”。   而一休大师的师弟一痴老和尚,则寄望“无敌”斩断“一休七绝”,取代他最痛恨的师兄,成为“天皇帝国”神兵铸造最强者。   结果却是小白的“赤龙”对决天恨的“情缺”。   小白与天恨同是来自中土,“赤龙”亦然,只有“情缺”属于“天皇帝国”的铸刀技术所造,无论谁胜谁败,战果都对“天皇帝国”相当不利。   小白胜,中土的人与刀俱胜过“天皇帝国”,谁都颜面无光。   天恨胜,以中土的人用“天皇帝国”的刀,胜利也毫不光彩,只会更感耻辱。   要阻挠战果,便要在决战之先下功夫,大家都同意将“富士神兵祭”决战延后。   小白只想协助天草太子成为天皇的唯一合法继承者,然后由天草太子下令率兵攻杀一心侵吞中土的“江川藩国”,其他的一切,并不在乎。   “神山王宫”南门前一所窄小的“本愿寺”,是一休大师九牛来未曾离开过半步的地方。   今日重重的厚铁门内,又再度传出铁锤打铁的声音,一痴老和尚随声音而进,在大门前已感受到热流飘散,高温热气如火般涌出。   大火炉前,一休大师正独个儿赤着上身,专注地用长铁钳夹着“皇者之剑”的剑刃,脸泛忧色。   敲打之声盖过匹周一切杂音,一休浑然不觉一痴已在背后窃笑。   直至他开口。   一痴道:“鼠贼狗偷便有鼠贼狗偷的应有行为,就算满口佛理,不是人便不是人,活该活该。”   一休大师一直以布帛里缠着“皇者之剑”,任谁都不会认为他其实还未锻造成功,偷偷重返“本愿寺”继续未完的功夫。   一痴突然出现,那即是说一休的计划又出了点岔子。   多年来深藏不露,暗地筹划杀天皇夺位而来,以为天皇死后便一切顺利,始终还是有点阻滞,故一痴的出现令他有点吃惊。   一痴道:“为拖延时间,堆砌出‘富士神兵祭’必须在‘日不落’战台毕行的藉口,却偷偷回来锻造未竟全功的‘皇者之剑’,待‘富士神兵祭’有了战果,再以‘皇者之剑’当场斩断优胜神兵,这卑鄙下流的计谋瞒得过人,可瞒不过我。”   一休笑道:“富士神兵祭’是‘天皇帝国’的重大典礼,由‘天皇帝国’的人及刀得胜,才较合情合理。”   一痴道:“到时你除了二十万‘僧兵’,还可得到所有‘官武’、‘平民’及浪人武者所尊敬,拥戴你成为新天皇便指日可待。”   一休道:“合情合理。”   一痴道:“可惜可惜,可笑可笑。”   一休道:“有何可惜,有何可笑?”   一痴道:“你手上的废物,根本无法斩得断‘赤龙’或‘情缺’,功亏一篑是为可惜。   明知‘皇者之剑’还有缺点仍自欺欺人,是为可笑。”   自“皇者之剑”铸成“剑刃”阶段后便没法再进,虽已具神兵的气派,也胜过“一休七绝”,但“富士神兵祭”上亲眼目睹“赤龙”与“情缺”,一休肯定的要是硬碰,“皇者之剑”必然碎裂。   要是天恨的“情缺”胜过“赤龙”,为情缺报仇,天恨再下来便会对付自己,叫一休怎能安寝?   一痴笑道:“以骗取得来的铸造技术铸成‘一休七绝’,再骗取天皇赠予伟大工匠的称誉,骗上加骗,明日终于死在自己妻子的瞒骗之下,以不传的‘情缺’斩下头颅,活该活该,我的神兵终于胜过你,痛快痛快!”   一休怒道:“我呸!你视为毕生心血的‘无敌’不是也被砍断了吗?我始终还是德高望重的一休大师,你一无所有,哪里胜得过我?”   提到“无敌”,一痴脸泛微笑,洋溢满足之情,欲语还休故作神秘,只说道:“嘿,‘无敌’绝不是一柄简单的神兵。”   “无敌”已断,这句话还有何意义?   毕生所求除了夕姬之外,一痴只想压倒师兄一休,见他无法突破“皇者之剑”锻造之秘,无限满足。   一痴道:“只要你愿意下跪请求,我可助你铸成‘皇者之剑’。”   论地位、论辈份、论成就,一休完全压倒一痴,要一休下跪求教,是否太荒谬?   是否荒谬还需看价值如何,只要有机会当上天皇,一休绝不轻易放弃。   噗地一声,一休竟舍弃尊严,不但跪在地下,还连叩三个响头给一痴。   一痴大师疯狂痴笑:“哈哈哈!你终于承认自己的旁门左道及不上我,我才是最伟大的工匠!”   笑,百岁的一休也在笑:“求你赐教指点。”   一痴已经笑出泪来,说道:“你的‘皇者之剑’确有皇者之风,但用者也必须向他表示臣服才能挥出最强杀意,斩下自己一臂,用你的血来证明你忠于他吧!哈哈!”   荒谬,真的太荒谬了吧?一个已活过百年的人,竟然要向一把神兵尽忠,还要砍掉一臂,谁会下注赌博?谁又知道这不是骗局?   为了天皇之位,一休大师下了赌注,以“剑刃”齐肩斩掉左手一臂。   虽断了一臂,伤口却没喷射血花,反而迅速结疤,将伤口凝固。   染过一休鲜血的“剑刃”也从沉寂中产生反应,兀自抖震,这股感觉是一休大师自铸造“皇者之剑”以来从未感受过的。   再一次证明自己眼光准确,一痴狂笑陷入疯痴:“你最终还是要依靠我,一痴才是天下铸造神兵第一人!天下第一人!”   一休道:“你是铸造神兵第一人,我却是天皇,我判你死罪!”   轻轻一推,“皇者之剑”剑锋直没入一痴喉头,笑声嘎然而止。   最伟大的铸造神兵工匠一痴老和尚,在生前铸造了三把他引以自豪的神兵,分别是“无量”、“无情”及“无敌”。   “无量”已被“赤龙”斩斯,“无情”又被“赤龙”吞噬,连最后的“无敌”也于胜券在握之时,猝然折断。   在“神海”近岸的崖壁上,不凡圣子独对着由八尺折成五尺的“无敌”,已经五个时辰,由潮涨至潮退,共问了过百次“为甚么?”   “无敌”跟自己并不匹配吗?那一刀明明必胜,再加把劲便可将天恨一刀两断,自己便是“富士神兵祭”的决胜必然者。   差一步便可将功赎罪,可惜功亏一篑,从前含愁的星目已无法看到,换来一副失败者的愁眉惨目。   “江川藩国”最注重武者的名节,失败是可耻的行为,假如被贬去九大武将之职,终生都受鄙视,所以失败者宁可自刎讨回最后的尊严。   不凡圣子已做好了自刎的准备。   “失败者当然该死,但你已经承认了失败吗?”不凡圣子回头看去,只见已经脱胎换骨的江川十兵尉双臂交胸,散发着狂傲霸者之态。   不凡圣子道:“连‘富士神兵祭’也失败,我已再没机会。”   江川十兵尉道:“区区‘富士神兵祭’算得上甚么,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新的机会去平反败局。但首先,我让你重新了解你的‘无敌’。”   不凡圣子道:“无敌’已断,再没有价值。”   江川十兵尉道:“人可以脱胎换骨,刀也应该可以。”   被江川老不死训示过后,十兵尉自内至外产生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霸气,连他的思想也豁然开朗。   他走上前轻轻抚摸“无敌”,彷佛感受到刀的说话。   不凡圣子看得出神,他从未想过断了的刀还有何用。   只见江川十兵尉笑了笑,忽然说道:“你试试再用‘他’来斩劈眼前巨浪。”   不明不白的说话,但既是吩咐,也只好遵从。   再次手执“无敌”,感觉是轻了一点,先挥舞了两个圈,仍不见有何不同,十兵尉便说道:“无敌’不能让你驾驭,“他”一直想你感受他的原因是他早知不凡圣子非用“无敌”   的最佳人选。   “他”要你去感受,让“他”去支配才会发挥杀性。   断刀,是为了配合不凡圣子自己,可是他要到这时才明白。   挥刀斩浪,连续斩出三刀,只见浪花被刀气割开之口久久未愈合。   挥刀断水水不流。   这才是“无敌”应有的杀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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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皇者的一剑     “‘大吟酿’是我国最上乘的美酒,酿造困难,酒昧醇厚,每年只有少量可酿制成功,我特意找来两瓮让你品尝,小白你竟然只看不喝?”丑叔叔夜里忽携着两大瓮水酒来到天草太子的居处找小白。   虽然丑叔叔脸色不悦,惟是小白仍只是微笑着说道:“朋友贵乎坦诚,丑叔叔,你对小白没有信心?”   丑叔叔道:“怎会对你没信心,你的酒量足可跟我一较高下。”   小白道:“能品尝美酒的机遇确是难能可贵,但能与出色刀客公平比试更是机曾难逢,换在平日小白必要美酒,但这次只能选后者。”   “明天便是‘富士神兵祭’最后一战之期,丑叔叔一直没有提及,却带来美酒想要小白酩酊大醉,昏迷不醒不能出战,不是对小白没有信心又是甚么呢?”   诡计被一语道破,丑叔叔脸上没有丝毫尴尬,早就知道此着行不通,所以备有后着,叫了一声:“傻七。”   要所有崇尚武士精神的战兵武者,信服他这个来自中土的外人,只能以武力将对手完全压倒。   对手是天恨及“情缺”,他的快刀以无穷恨意操控,一刀挥出便不会回头,只为复仇,小白不断思索明天要如何一鸣惊人,如何可以在众多神兵武者面前将这把恨刀败下。   脑海清明入定,回想过去的挚友,敌人所有武学、剑招、刀意,想到过去被出卖、被欺骗、被利用,种种喜怒哀乐往事,重新反省思考,要来一次突破,挥出比过往更强更盛的剑招,令所有人都要哑然变色。   翻起风云显颜色。   及至一夜过去,朱不三、朱小小及天草太子正要来找小白往“日不落”赴战,却见小白与“赤龙”皆双双不知所终。   小白去了哪里?   “富士神兵祭”最后一战,关乎谁是“天皇帝国”最出色的神兵武者,是以经过重新修葺的“日不落”战台四周,早有逾万个浪人、武者云集,只为一睹最强者诞生。   天恨与“情缺”已在战台上等候,惟仍未见小白。   “真麻烦,要开战便早点杀他妈的一个痛快血流成河吧!搞甚么‘富士神兵祭’,多一重工夫,结果也不一样是小白带着这班大笨蛋去打“江川藩国’,挑!”   朱不三来自中土,不懂“天皇帝国”人重视传统的精神,不屑的满口租言咒骂。   朱小小却最是期待,跟随小白多年,完全拜倒小白的才华之下,要是这次耀武扬威于“天皇帝国”人最重视的典礼下,也觉万分光彩。   可是等啊等,目光四处游走,还是不见不小出现,他不会临阵退缩吧?   正自怀疑,小白却与一休大师同时出现,两人并肩而行,状甚友好,最令人惊异的是一休人师的左手臂齐肩缺失。   而手上携着的“皇者之剑”,已没有再用布帛包裹。经过一痴的提示,已教一休大师的“皇者之剑”铸练成功,光华耀目,如与烈日争辉,令人难以直视。   小白与一休并肩而来,神山八代面目冷静如桓,心下却在揣测两人是否达成了秘密协议,将他摒诸门外?   小白道:“假如不是要来赴战,我们可能还要较量三天两夜。”   一休大师道:“跟‘赤龙’一斗,我才知道中土的神兵不比我们‘天皇帝国’的弱,真是大开眼界。”   小白昨夜失踪,竟然是去找一休大师拼战?他有甚么目的?   一休大师道:“我期待看到‘赤龙’如何斩下‘情缺’。”   小白道:“只要大师遵守诺言,小白会尽力而为。”   愈听愈教人不明白,小白在迎战天恨前先与一休大师秘密决战,又要一休遵守诺言,究竟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甫上“日不落”战台,小白已主动地拔出“赤龙”,拉开战幔,但天恨却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提起“情缺”迳自向一休大师走去。   金光划过,一道剑气如一把锋利大刀直挡在天恨前,属于天恨的几十根长发便被剑气切断,小白主动阻止天恨离开战台。   天恨道:“你不是我的目标,别阻我。”   就算碎掉“一休七绝”仍不能令一休大师心碎欲绝,天恨已决定先断“皇者之剑”,再断一休大师四肢,履行他对情缺的誓言。   小白道:“正因为你的目的是‘皇者之剑’,我才不得不阻止你,挑战一休大师,你的‘情缺’将会被碎断,未复仇便要命丧九泉。“情缺”被小白所贬,天恨却没有动容:“你不能胜,并不代表我会败。”   小白道:“‘皇者之剑’的皇道杀力,是‘情缺’所不能挑战的,我已经证明过。”   小白昨晚一夜思量此战之策略,忽地想起天恨只一心要杀败“不休七绝”复仇,一休大师如今却已拥有“皇者之剑”,就算再斩碎馀下的“武士道”已没意义,便想到天恨今天会在众多武者面前挑战一休大师。   假如“情缺”不敌,情缺的仇未报,天恨更要先死在“皇者之剑”下,于是漏夜与一休人师试剑。   一休大师一心当天皇,也不想多生枝节,承诺只要小白可阻止天恨,前事不会计较。   “那我便要先杀你。”被不相干的小白阻挠,天恨已激发怒意。   小白道:“我也很想试试,新剑招是否可压倒你的恨意刀招。”   为要一呜惊人,小白一夜提升,为“赤龙”创了五招新剑招,也为了要天恨明白,“情缺”无论如何胜不过“皇者之剑”独有的皇道杀力。   天恨道:“你选择了死路。”   小白道:“只想助你一臂之力,待你能杀败‘皇者之剑’,小白一定不会阻止你复仇之路。”   一道夺目金光闪耀,小白掏出绣有锦龙图案的“龙袍”往“赤龙”身上一抹,“赤龙”   立时精神抖振,如人被龙袍加身,皇者气派尽显,要所有神兵皆自惭形秽,低首称臣。   “赤龙”自从万寿圣君交到小白手上便有这块“龙袍”披身,惟小白一直认为过于造作,常将“龙袍”收起,此刻为要显现“赤龙”最强的皇者气派,特意用“龙袍”将“赤龙”唤醒。   小白双手握着龙袍加身后的“赤龙”,高举朝天,一股凛然无上,又令人目眩神迷,身心舒缓的感觉油然而生,令人相信他该主宰一切,他的来临,不是带来屠杀,而是安逸祥和,主导天下众生万物。   小白与“赤龙”已俨然一体,皇者锋芒毕露,在他之下,不能肓他不容许的血腥屠杀,必须心悦诚服。   就如持着天令下凡的神人,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如此无敌之姿,连昨夜跟小白试战过的一休大师也感骇然,手上的“皇者之剑”抖震得前所未有般厉害,同属皇者,却来自两地,很想立即便夺鞘而出跟“赤龙”一拼高低,再续未完的试战。   复仇的怒火无法可挡,神阻便杀神,佛阻便杀佛。   尽管“情缺”被“赤龙”皇者之姿压得难以抬起,惟天恨的杀志恨意已埋藏心底最终之处,必须要宣泄而出。   “斩--尽--杀--绝!”怒刀一挥,点点血花自“情缺”内飞溅而出,就如凄厉的血泪哭诉着悲歌。   怒如风暴,狂如海啸,激射血水犹如万枝刺针,形成尖状刮打,小白一一承受,血水立即沾染得全身通红。   “情缺”未至小白身体已挥出三刀,三道独有的爆炸性刀气以斜、横、直疾斩而前,小白依然镇定如渊岳。   手上“赤龙”却龙颜大怒,剑气在“龙袍”之下来回激荡,把“龙袍”逼得鼓胀。   “噗!”的一声,“龙袍”飘飞,随着小白手一挥,“赤龙”光芒形成半圆金光环,割开地面弹射而起,如一道墙隔阻刀气。   “情缺”刀气遇阻即爆,把阻碍碎成乱石。   “君临天下!”   必须要让天恨知道无法匹敌一休大师的“皇者之剑”,小白毫不犹豫使出同样具皇者气概的自创五招剑招,第一招竟叫“君临天下”!   切实的一剑,罡劲无俦,扯动崩乱碎石如狂龙张口噬向天恨。   剑罡未至,天恨已穷于把碎石炸成粉末。   剑罡及至眼前,必须举刀抵挡。   “吼!”怒吼声来自“赤龙”,与“情缺”直接交碰。   铿锵声几欲震破耳膜,朱不三与朱小小从未看过小白如此狂霸剑招,剑意所刮动的风扑面莫来,有点撕肤欲裂之感觉。   “他妈的奶奶狗屎,小白这次不得了,不得了!”朱不三瞪大眼睛叫道。   朱小小不知道爹爹在发甚么疯,小白明明大占上风,他怎么会说不得了?   “挑那妈!回到中土后一定够我忙,我要跟小白东征西讨,忙死啦!忙死啦!”   朱不三与小白相识最久,眼前感觉截然不同的小白,全身已散发皇者之气度。   又把五招自创剑招第一剑改名“君临天下”,小白已是打定主意,与其继续无休无止的纷乱,倒不如来一场更大的战役停止所有争战。   统一天下,成为所有列强都必须臣服的皇者,平息各地战乱。   目的是要胜利,放弃无谓的迟疑不决,以最简单最快的方法打倒对方,减少伤亡。   “赤龙”剑罡压住“情缺”,恨意不敌龙气,天恨已双手持刀,反观小白只单手提剑,神情泰然自若。   剑劲把天恨双膝愈压愈低,天恨还是无法摆脱,几次欲抽刀而出,反而被压得更紧,几乎要跪在小白跟前。   噗地一声,天恨最终也无法支持,双膝屈下跪拜在小白面前,“情缺”的戾气在“赤龙”的皇者气度下,化作无形。   是惊呼赞叹,在“日不落”上万个神兵武者无一不拜服,小白与“赤龙”是“富士神兵祭”的皇者。   落败如丧家犬的天恨败在小白手下,就算勉力杀败一休大师及“皇者之剑”,也必定被小白所阻。   复仇意志无望,天恨泪如雨下,他在抱头痛哭。   小白却伸出手来扶起天恨,微笑道:“你现在挑战一休大师只是送死,但我却需要你来助我出战‘江川藩国’,事成之后,我必会让你达成所愿,但你还要再应承我一件事。”   小白说的话气度有如圣旨,有令人无法拒抗的力量。   小白续道:“跟我回中土,助我收复山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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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考验的宴会     一行七骑,不分日夜,马一停蹄,奔向刚被攻陷的“太微城”,为的是及时参与小黑荣登“太微城”城主的庆祝大典。   一条大街横贯“太微城”,城门上有壮观的鼓楼,大街上青石平铺和深街幽巷清一色的青瓦屋顶相辉映,巿肆繁华,每家每户皆种了红花绿草,摇曳墙外,使“太微城”的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加上“太微城”位处山腰,常有苍庶盘旋山间,石崖坪下瀑布飞悬,水花四溅,气势非凡,让人有乐而忘返、恬静忘忧之感。   宁静幽雅的“太微城”,因为庆祝小黑荣登新城主,城民皆大肆庆侃,蜂炮齐鸣,唢呐众鼓,丝竹管弦,乐声不绝于耳。   处处张灯结彩,户户是彩棚花架,家家欢歌狂舞,酒酣热烈,真可谓全城欢剩,四海升平。   可惜欢愉的气氛却感染不了进城的七个人。   史认屁不忿道:“为了替小黑庆祝当上‘太微城’城主,便要我们长途跋涉,从‘玄武城’披星戴月,连夜赶路,实在太过分。”   “紫微城”城主关二哥不满道:“大哥,我早已提议诈病请辞,便不用赶来替那无用贱种高兴。”   刘一线气定神问道:“二弟,何必太小气呢!我们是干大事的,一定要沉住气,静观其变,以谋对策。”   五城之主一心以为“太微城”为师父皇玉郎亲手攻下,理当登上城主之位。奈何落在他人之手,如何不气忿填膺。   以“太微城”的惯例传统,只有强者能登上城主之位,“太微城”连年征战,为强豪霸主你争我夺之地,城民不在乎谁掌控全城,只知道能从旧城主手中夺取权势,新城主使是强者。他们也甘心乐意侍奉新城主,让强者带领“太微城”变得更繁荣强大,免于战祸。   而亲手击败“海霸族”的“余家”,从余律令手中夺取“太微城”的真正功臣,是五城之主所尊敬的师父皇玉郎,于情于理,城主之位,心属皇玉郎所有。   如今小丙偏私,不理“太微城”的传统,也不顾论功行赏,一意孤行,以屡次攻城不下的战将小黑,担当“太微城”城主,还大肆庆祝,邀请五大城主与及皇玉郎师徒,进城赴会。   不知那机智聪敏的笑天算,葫芦里卖甚么药,骨子里又有何谋算。   笑天算与小丙这一对绝配,叫人不敢轻视,让身经百战的五城主刘一线、关二哥、胡说八、史认屁,以及诸葛神弩都摸不着头绪,猜不透他俩心思所想,只好勉为其难,强忍心中不平,看看笑天算又如何故弄玄虚。   反观,皇玉郎与太子一派悠闲自得,四处观望,欣赏城民欢欣的心情,刻意的怖置。   突然胡说八奇怪喊道:“哗!天下大乱了,官兵沦为强盗,抢掠民脂民膏,古人说得没错,上梁不正,下梁歪,贱种小黑当权,便来一回兵变贼,唉!‘太微城’的老百姓多灾多难了。”   胡说八一心为师父抱不平,眼看官兵一车又一车的,抬走了百姓放在屋前的财物,便叽哩呱啦的吵个不停。   史认屁摆出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嘴脸,揶揄道:“枉你已身为‘苍龙城’的城主,仍是不思长进,只会胡说八道,简直笑破人家的肚皮!‘太微城’传统以来,只要有新城主上任,便会家家户户奉献他们所有财产的十分之一,以贺新城主。财物会放在屋前,由官兵登记妥当后便抬走,日后若发现有虚报隐瞒,不作十分之一的奉献,便会收监惩治,更会充公所有财产。我博学多才,学富五车,胡说八你若再有不明,不妨虚心向我请教,我一定乐意指导你的。”   刘一线听后,不觉哗然,道:“原来当上‘太微城’的城主,会有如此多的油水,此优长传统务必要在‘朱雀城’内大力提倡,那时便富贵逼人来了。怪不得小丙不让皇玉郎名正言顺的当上‘太微城’城主之位,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如此肥缺一定留给自己人小黑之手。”   五位城主努力的估计当上“太微城”城主后带来的财富、权势,愈益发觉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肥缺,一夜间顿成万贯家财的全城首富,人生至此,夫复何求,愈来愈替皇王郎不值,甚至提议勒马不前,返回“玄武城”,以示抗议小丙的偏私。   皇玉郎不怒反笑,心中欣慰五位城主对他的关心,有此紧密维系,哪愁“连城诀”不能成功,反倒要感激小丙制造此机会,让他清楚明白五城主对自己的忠心。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皇玉郎的信心又加强了。   “连城诀”的伟大创新政治统一概念,快要成功,得以推行。   皇玉郎、太子二人热切期待这一天的降临。   大殿之内,金碧辉煌,布置富丽典雅,丝竹管舷,古琴轻奏着一曲“太平调”,平凡的琴因弹琴者的艺高,奏出超凡脱俗之音律,琤琤琮琮地流泄在大殿四周,清脆抑扬地奏出升平乐曲,庆祝太平世间的欢畅。   一壼又一壼的玉液琼浆,一碟又一碟的佳肴美点,令在场的所有宾客尽兴而回,又令庆祝小黑荣登“太微城”城主的盛大宴会,掀起高潮,大家酒意正酣,高谈广论,奉承赞颂之言不绝于耳,场面热闹非常。   小丙非常满意宴会的一切安排,百岁老翁的脸上泛起了欢榆之色,万分欣赏妻子笑天算安排的一切。   笑天算的安排永远是最好的,包括安排小黑代替皇玉郎任“太微城”的城主。   笑天算很清楚明白的告诉小丙,小黑将会是他的好帮手,也是唯一不用担心的伙伴,因为他俩有重要因素维系在一起,朝着建立庞大帝国的目标而奋斗不懈,那维系着二人的心,便是他们的儿子小血海。   自小以来,小丙一生忍受着屈辱,饱受不公对待,绞尽心思,才能出人头地,保住性命,但自从娶得笑天算后,这聪慧敏捷、心思缜密的好妻子,教他心悦诚服,不须再苦苦思量,轻轻松松的依照笑天算的安排行事便足够了。   因为笑天算一定为他作了最好、最妥善的安排部署。   小丙非常放心,把一切都交给妻子安排。   正如这次的盛大宴会,小丙清楚的知道笑天算已早作安排。   娶妻如此,确实是小丙百年修来的福气。   刘一线等五大城主仍是一脸愤慨的喝着闷酒,可想而知他们对小丙这次的安排极为不满:而皇玉郎却陶醉于悠扬的琴音中,赞叹操音者的绝妙琴艺,一派自得其乐。   究竟高深莫测的皇玉郎,内心在盘算甚么?   他甘心当那焚天灭地的“火种”吗?   聪慧的笑天算始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情绪,只好默默的观察这个自斟自饮的男臭辰美景却被一阵吵闹之声破坏了,打断了众人的酒兴。   官兵押来了五个双手反绑的男子,禀告道:“启禀城主,这五名犯人,不肯把财物奉献出来,请城主定断。”   “陈家楼”的店小二大水头怒目而视,脸上并无半分惧色,喝道:“小黑没有资格当我们的城主,我不会奉献我十分之一的财物给不配的人。”   跪在大水头身旁的苦力刀疤二,不服道:“我亲眼看到皇玉郎打败余律令,如果是皇玉郎任城主,我便心服口服。”   一介书生打扮的张夫子,不屑道:“荒谬,领兵战将冲锋陷阵,杀敌攻城,立下战功却全无赏赐,反让无能者独享战果,太荒谬了,如何服众?”   太子仍背着六岁小孩,一言不发,走到五人跟前,举刀便斩。   “咚!咚!”   两颗人头便飞脱雕开另外二人身体,剩下大水头、刀疤二、张夫子三人,抖颤不已,结巴巴道:“救……救……我,我……不要……死。”   皇玉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叹道:“何苦呢!何苦要杀害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的人呢!如果不相信我的忠诚,又何必合作呢?唉!我的目标是‘模糊城’,七天后,我便会攻下“模糊城’,你不是早已安排十四名探子混入“模糊城’作内应吗?”   皇玉郎说毕,双目炯炯有神的直视小丙身旁的笑天算。   原来这一场“好戏”全是笑天算一手安排的。   她安排小黑任“太微城”的城主,再以五名抗旨的刁民,以测试皇玉郎的忠心。   皇玉郎曾是一国之君,又是“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之一,以他的能耐,又怎会轻易主动加入小丙的阵营,甘愿委屈自己,受小丙的指派?   因此笑天算决意一试,以此假局试探皇玉郎的真实意图,奈何皇玉郎却处变不惊,在他脸上找不到半丝情绪激动,加上他一下子便识破自己的怖局,让笑天算大惊不已,忧心他们能否真的可以吸纳皇玉郎在旗下,操控这人中之龙。   包令笑天算吃惊的,便是皇玉郎身旁的徒儿太子,以皇玉郎的大而化之的乐观性格,断不会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在他背后部署一切,又得悉小丙已派了十四名探子内应,此人必定是太子,一个让笑天算有惺惺相惜之感的小孩。   唯一令笑天算安心满意的,便是如她所部署般,皇玉郎会为他们取下“模糊城”,一个极难得到的城池。   皇玉郎真能在七天时限内,取下“模糊城”吗?   皇玉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而且他有太子在旁相助,七天内攻下“模糊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正当笑天算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传来阵阵凄厉呼救声,如鬼哭神号,令闻者皆毛骨悚然。   被抬进殿内的,是一块高六尺、阔四尺、厚四寸的长形大铁板。   而那凄厉呼叫声,正是来自这一块大铁板。   笑天算奇怪道:“是谁送来这块大铁板?”   官兵连忙回答道:“是‘模糊城’的‘余家’送来的,遣来的人说是送给‘太微城’城主的礼物。”   此时大铁板又传来呼救声,喊道:“救我,求你们救救我,我们本是被派往“模糊城’作探子,后来被“余家’发现,捉住了我们十四人。”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惊慌道:“他……他很恐怖的,他的掌如洪炉烈焰般,把我们活生生的压扁,烧毁了我们的肉身,与此大铁板溶为一体,求你们大发慈悲救我们,我不想死,我不想成为一块铁板啊!”   太可怕了,“余家”除了余律令外,竟然还有一个神秘高手,能把人压扁烧熔,活生生的嵌在铁板里。   他目的何在?   就是为了向他们示威,显示实力?   就是这般简单?   绝不!   神秘高手除了要向大家耀武扬威,显示实力外,更重要的是要考验小丙的阵营中,有没有强者能救活这二名死剩种。   在殿内的每一个人不期然的全把眼光投射在一人身上,他就是新任“太微城”的城主小黑。   “救我!救我!”   “我很痛苦啊!求你救我!”   小黑万万也想不到,在他庆祝当城主的大喜日子里,竟然发生了如此的怪事。   一块会叫的大铁板,哀求着人们伸出援手。   如何能救?   但大家的眼光却全望向小黑一人,要看看新城主有何能耐。   处于此窘境,小黑旁徨无助,不知所措,尴尬非常。   他妈的,真混帐!为何全期望我小黑一人,解决此大难题,不正是要我当场出小黑不禁再暗骂一句:“他妈的!”   正当他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的时候,小血海不理众人奇异的眼光,握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一步步走向大铁板前。   他举刀一刺,大铁板发出阵阵的惨叫声,鲜血涔涔而下。   直至凄厉叫声完全遏止了,小血海才哈哈大笑,抛下匕首,鼓掌笑道:“爹爹,娘亲,很得稀奇啊!大铁板会叫,又会流血,这玩具很特别啊!”   笑天算当抱起小血海,笑道:“对不起!稚子无知,打扰大家,请勿见怪。来人,为众宾客添酒。”   说罢,便抱着小血海进入内堂,满脸笑意的亲了又亲小血海,笑道:“孩子,你不愧是我的亲孩子,竟懂得为亲爹解除窘境。虽只有三岁,已聪敏过人,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成就会比小丙、小黑更高。小血海,千万不要令娘亲失望啊!”   每一个作为母亲的,皆希望儿子成龙,出人头地。   笑天算也如其他母亲般,对儿子有着重大期望,而她不只是期望,更是一种认知。   有着同样的认知,不止是笑天算,还有在大殿的皇玉郎与太子。   三岁的小血海太聪明了,不知将来是敌?是友?   若是为敌,必是一个可怕非常的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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