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arance
一 当今武林,所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不是三年一次的论剑大会。 也不是那个南派的兴起或灭亡。 更不是那帮那派换了新帮主或新掌门。 而是武林双飞贼——“我来也”与“飞燕子李小小”的事迹。 贼能以“飞”名,一方面固能挟技自雄,另一方面,也必然具有过人的智计。 武林双飞贼,便是这般艺高瞻大,惊世骇俗,当然均能当得“飞”名。 我来也,一向神出鬼没,来去无踪,单看这“我来也”三字,又是何等的有气势,他的“光临”,真如狂风骤雨般的迅疾飘忽,不啻从天而降,专与豪门富户为难,对于贫苦人家,却不时予以救济。 然而,却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每当他做案后,总会在墙上写下“我来也”三字。 而他的行事作风,更令天下所有豪富切齿痛恨! 只因他不只是偷,简直就是“搬”。 就举个例吧:我来也就曾在年前“光临”过杭州城一家豪富。只因这家豪富太过铺张炫耀,不但外衣皆是绫罹绸缎,竟连人衣裤内都是高级丝料所做,当然盖被就更不用说了。 就在我来也“光顾”过后,这家豪富全家大大小小,上自员外,下至小厮,隔日皆出不得门,只因一切可供蔽体之物,均被我来也一扫而空,竟连一小片纸也未曾下,全部搬得清洁溜溜,只乘得一间华丽的空宅子。 真不知道,这些“货物”,他又是怎么“运”走的? 而另一个飞贼——飞燕子李小小,当然也有我来也那样飞墙走壁,高来高去的本领。 他也有着跟我来也同样的“嗜好”——便是在墙上“留名”。 只不过,每当他“光顾”之后,是在失主的墙壁上,书着一双如生的燕子,下面再署个名——李小小。 真不知,他何以还有如许“空闲”,在人家的墙上“做画”。 可当真是嚣张透顶!有够大牌! 但飞燕子的行事作风,却跟我来也有点不同,他只是在“搜集”一些珠首饰之类的宝物。因此,有人推测这飞燕子李小小可能是个马子,看他的名字,也还真有点像也。 双飞贼均在这十年间崛起江湖,也不知是谁先谁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在武林闻名。 两人所犯下的案,也几乎不分轩轾,难以胜数。 在这十年中,各处官府也不知动用了多少捕快、探子,甚至还请了一些武林高手来围捕,却始终让双飞贼逍遥法外,别说抓,就连两人长得甚么样子,就无人见过。 由于官府越查越紧,每个城一到晚上,均犹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捕快到处巡逻个不停。 也因此,终将二飞贼激怒了。 他们均放出风声,扬言在一年内,必盗得皇帝玉玺。 这下可紧张了! 玉玺就是皇帝的权威凭证,一旦失了它,昭书要怎么发?搞不好,皇帝还得闹双胞。 朝廷当下便立即下了圣旨,限各地官府半年内,要逮得这俩个太过“嚣张”的飞贼归案,否则,失了玉玺,当皇帝的,还有何面目见人? 然而,整个武林却无人不在翘首以待,“乐观其成”。 毕竟,幸灾乐祸的大有人在。 就在人人皆在谈论双飞贼之时。 杭州城南郊的一个小村子里,土地庙边,此时也有几个少年正在那比手划脚的高谈阔论着。 似乎是四个少年人,不过其中有一个还只是小孩,大概只有八九岁,其他三个均年约十四五,三少年中,竟还有一个是马子。 两个少年中,一个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面如冠玉,非常俊俏,真是潘安再世,宋玉化身,以现代的说法就是“帅哥”,别人怎么看是不晓得啦,至少他自己便是这么认为。 他大概是四人的头头,只听他激烈的高喊道:“大丈夫当如此也!”这是套用了汉王刘邦的话。 话落,另三个立即拍手欢呼。 只是另一个小孩随后说道:“人家刘邦可是志当皇帝,你却矢志当飞贼。” 美少年立即瞪他一眼,吓得小孩赶紧闭上嘴巴。 那少女更是美丽绝伦,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皆难以形容她的美,简直可说是倾城倾国之姿,远惭西施,近愧王嫱,史上任何美女,均难以比得——当然比不得,现在挖出来都是一堆枯骨,怎么比? 只见她笑容如花,美得冒泡,似想发表她的高论。 美少年手一挥,阻止她道:“要发表意见,请先举手。” 她忙举起手来,道:“朱贝戎,我有话要说。” 朱贝戎轻哼一声,道:“萧嫱,我说过几次了,你们要称呼我头头,哇噻!没记性!” 萧嫱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应声“是”,随后朗声道:“彼可取而代也!” 一句话,足足吓倒三个半。 朱贝戎大叫:“女霸王!” 萧嫱立即打了他一个响头,叱道:“古人俞,你是这里的小不点,要有礼貌点,该叫我姐姐,知不知道?” 古人俞嘻嘻一笑,推一推另一个长得胖胖呆呆的少年,轻声说道:“女霸王发雌威了。” 胖少年傻傻一笑,道:“我倒希望她是虞姬,我是项羽。” 萧嫱听了,叫道:“巴岱,你胡说甚么?” 朱贝戎狠瞪着他,道:“做贼有甚么不好?能扬名于世,劫富济贫,又不侠义,两全其美,世上何处再找得此种行业?”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要被抓了,可得去吃没钱饭(坐苦窑)。” 朱贝戎哼一声,问萧嫱:“你做不做?” 萧嫱楞了一下,又思索一会回道:“做”。 朱贝戎听了,嘿嘿一笑,道:“好,那我们举手表决,赞成的举手。” 他和萧嫱都举了。 朱贝戎叫道:“两票,反对的举手。” 古人俞和巴岱都忙举起手来。 朱贝戎叫道:“一票半,赞成的得胜。” 古人俞和巴岱一楞,叫道:“我们也是俩人,怎得个一票半?” 朱贝戎凶霸霸的道:“古人俞是个小不点,我给他半票,已经很不错啦,怎么?敢说我不对?” 巴岱和古人俞互视一眼,一脸瘪样。 声落,四人便各自离去。 夜,星月交辉,照着大地仿如白昼。 四人在约定的时刻,又交聚在土地庙旁。 只见萧嫱穿着一件丝质宽袖白上衣,再配条黄绒长裙,秀发飘逸,更是美艳。 但朱贝戎却瞪起一双大眼,叫道:“你是要去赴宴?或是去逛街?穿得这么漂亮做甚么,还穿长裙?” 萧嫱一楞,问道:“那要穿甚么?” 朱贝戎指指自己一身黑衣,这:“要穿这样。” 巴岱道:“你家死人吗?干嘛穿黑衣?” 朱贝戎气道:“你家才死人,那有做贼的像你们穿得这么花?恐怕尚未入门,就被发觉打死了。” 萧嫱嘴一嘟,说道:“那怎办?” 朱贝戎叫道:“回去换啊!还怎办?” 三人互望一眼,道:“但我们没有黑衣服呢。” 朱贝戎道:“去借啊。” 三人同道:“向谁借?” 朱贝戎道:“我管你们向谁借,一个时辰后,还是这里集合,到时,若不穿黑衣服来,嘿嘿,看我怎么整你们。” 三人一听,忙各以百米速度冲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三人又冲了回来。 只见三人皆穿着一身黑衣,不过,古人俞的过大,袖子表裤管都卷起,看他那条裤子,大概还过得下三双腿。 巴岱的却太小,胸前扣子都没法扣,只得露出个大肚皮;只有萧嫱的还算合身一点,却嫌宽松了些。 萧嫱胸前双峰挺耸,现在乎坦得成了飞机场。 三人还各着一双草鞋,真不知他们这身“行装” 是向那里借来的。 朱贝戎眼一翻,手一拍额头,说道:“你们要去奔丧?” 三人互望一眼,道:“没法度!家里没黑衣服,只得去向葬仪社租。” 朱贝戎道:“好了,反正第一次,我就将就点,明天回家后,各去做一套黑衣服,要合身点的,象我这样。” 三人乖宝宝似的点点头,随后便跟着朱贝戎望城里去。 四人来到城内,躲了会,待至初更。 朱贝戎便领着三人闪闪掩掩的,远煞有介事般的活像个“贼”。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座大宅前。 朱贝戎向三人道:“便是这里了。” 看了看大宅,又道:“这是杭州城最富有的人之一——黄金的住家。” 三人忙打量一番,赞道:“真是漂亮!” 朱贝戎向古人俞道:“你负责插旗,守在门口,一有动静,就通知我们。” 对巴岱道:“你负责背东西。” 对萧嫱道:“你负责动手。” 三人听了,问道:“那你呢?你做甚么?” 朱贝戎楞了一下,道:“我,……我负责指挥。” 三人六眼齐瞪着他。 朱贝戎吼道:“我是头头,你们就得听我的,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不准有异义!” 古人俞推了推萧嫱,道:“女霸王,你怎么不吭声?” 萧嫱嘟起小嘴,便要说话。 却听朱贝戎叫道:“你再嘟起嘴,我便吻下去。” 吓得萧嫱赶紧用手捂住小口。 朱贝戎一挥手,道:“我们进去。” 说着,他竟走向大门。 巴岱赶紧拉住,叫这:“那见做贼的从正门走?又不是来做客。” 朱贝戎眼一眯,道:“你头头还是我头头?我们是梁上君子,光明贼,当然得从正门进。” 三人一楞,问道:“光明贼?有做贼的是光明的吗?” 朱戎道:“有,就是我们,别人做贼是暗的,我们就偏偏是光明的。”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从大门走要不一下就被抓住才怪。” 巴岱道:“那可真不幸。” 朱贝戎呸一声,道:“你俩个少触我的霉头,我是头头,说从门进就从门进,要是你们行,给我翻墙看看。” 三人一听,才晓得他为什么非从门走不可了,只因墙太高,他爬不进嘛。 只见朱贝戎上前几步,从身上取出一把短剑,呃!不,是短刀,插进门缝,将门闩削鞘……他意思是想削断,只可惜,短刀不够利,削了几削,门闩不断就硬是不断,气得他一脚将门踹开。 吓得萧嫱三人跌倒在地,均想:窑口来“横”的这那还像贼?说强盗还差不多。 不过,这宅内的人,大概也睡死啦,“破”门的响声那么大,竟都没吵醒半个? 或许,只能说,他四人“贼”星高照吧。 朱贝戎把门踹开后,回头向三人道:“一切可得谨慎小心,千万别弄出任何声响。” 三人听得一怔,又想:“你踹门声音还不够大嘛。” 只见朱贝戎又道:“古人俞,你就守在门旁。” 古人俞叫道:“我不敢,让人看见,可第一个抓我。” 朱贝戎指指台阶旁的暗处,道:“你躲在那,没人看得见。” 古人俞顺着他手指看去,见暗处可藏得住身子,便走了过去,蹲下身藏着。 朱贝戎手一招,叫道:“冲!” 干嘛?打仗吗? 只见他三人还真的就“冲”了进去,径至大厅。 厅内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 萧嫱紧张的道:“看不见,如何偷?” 朱贝戎四下一摸,抓到一根东西,说道:“我找到蜡烛了,点燃它,就可看见。” 却听巴岱道:“你抓错了,那是我嚏喘的管道。” 朱贝戎忙将手放开,叱道:“死人嘿,不会早说。” 便又向前扑去,终于让他摸到了烛台,上面还有半根蜡烛,他便取出打火石点燃了。 回头一看,只见萧嫱一脸苍白,巴岱全身抖个不停,便道:“放轻松点,就把这当做自己家里好了。” 巴岱一听,便去搬了几张桌子合在一起,倒上就睡。 朱贝戎一把将他扯起,叱道:“你干么?” 巴岳楞楞的道:“这个时候,我在家里早就‘拖条’(睡觉)了呀!” 朱贝戎眯了他一眼,道:“别忘记,先找值钱的东西,等搬光了,再去‘拖条’。” 三人便在大厅里找了起来,但却只是几个古董花瓶较值钱,但每个花瓶都有一般人高,又怎搬得了这许多? 便又往内摸去,径至书房。 朱贝戎又将房内蜡烛点了。 萧嫱在书桌上找了找,顺手拿起一本书,循了开来,便摇头晃脑的念道: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吓得朱贝戎和巴岱忙趴在地下。 萧嫱左看看,右看看,楞道:“怎么啦!” 巴岱爬起低声叫道:“你想害死人?那有做贼的像你这样?” 朱贝戎也悄声道:“好你个头,还天凉好个秋?要是被抓了,到秋后结算,砍了头,头脖子可真是够凉的啦。” 萧嫱嘟起嘴道:“人家晚上都有念书的习惯嘛。” 朱贝戎和巴岱便道:“那你不会念小声点!那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 萧嫱道:“好嘛!” 说着,她竟坐下来念书了。 朱贝戎和巴岱互望一眼,这算甚么?没法度,她是马子,打不得,二人只得分头再找去。 过了会,却又听得萧嫱又越念越大声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她念完后,还大喊一句:“可怜!” 朱贝戎和巴岱也大叫道:“要被抓了,可就不知谁可怜了。” 就听得屋角有人像说梦话:“乖囡!去睡吧!免读了,明天再打拚吧!” 三人登时吓得跑了出去。 又到大厅,顺手抄起一个古董花瓶,径奔到屋外。 朱贝戎喘了几口气,对萧嫱道:“以后请先记得在家里把书念过遍再出来。”却见巴岱竟抱着一张椅子,便问道:“你偷椅子干嘛?” 巴岱望椅子看了一眼,脸一红,小声道:“我抱错了。” 朱贝戎瞪了他一眼,转头一看,却见古人俞四平八稳的躺在地下睡觉,便走了过去,把脚一踢,叫道:“叫你把风,你却把到梦周公。” 古人俞被他踢醒,揉揉眼睛,说道:“天亮啦?妈,我要尿尿。” 朱贝戎一楞,一把将他扯起,骂道:“尿个头,我们差点被抓,你竟在这睡了。” 萧嫱过来道:“好啦,别闹了,快走吧。” 四人便望城门走去,走了几步,朱贝戎突然住了脚,说道:“我们还忘了最后一道手续。” 三人一楞,问道:“做贼的还须要甚么手续?” 朱贝戎道:“留下我们的大名啊。” 巴岱一听,大叫道:“那全死啦,明天捕快就按名来捉,我们一个也逃不掉。” 朱贝戎道:“笨啊,那个我来也和飞燕子用的岂是真名。” 三人互望一眼,问道:“那我们要用甚么假名?” 朱贝戎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各写一个,我就叫‘朱来也’。” 三人楞了一下,道:“猪?” 朱贝戎暗了一眼,道:“不是那个猪,不过音近似,也不好……我就用‘贼来也’好了。” 古人俞道:“大头病,竟让人猜谜语,‘贼’字一分开,便是‘贝戎’,捕快便也逮得着你。” 朱贝戎脸上一瘟,又想了想,道:“那就用‘我偷也’好了。” 古人俞大叫:“那更不行!‘偷’字分开,便是‘人俞’,你想害我?” 朱贝戎更瘪,又想了一下,忽喜道:“就叫‘我去也’怎样?” 三人听了,也高兴道:“嗯,比我来也更神气。” 朱贝戎登时狭起来,头一扬,手一伸,道:“拿笔来。” 三人一楞,问重:“甚么笔?” 朱贝戎肩一扬,道:“毛笔和砚台啊,没这两样,叫我怎么写?” 三人脸一瘪,道:“没带。” 朱贝戎狠狠蹬他们一眼,随后想了一下,说道:“没要紧!我投笔从戎,不拿笔改拿刀。” 说着,又取出那把小刀来,就在墙上刻了“我搬也”三个大字,还真大,每个字都跟常人一般高,宽嘛,就跟巴岱的肥身差不多。 他刻完后,还左瞧瞧,右看看,在那墙前直走过来,走过去,走过来又走过去,似乎非常欣赏自己“雕刻”的本领。 萧嫱看得兴起,取过小刀,想了一下,说道:“我就刻双凤凰。” 其他三人听了,同道:“你会刻吗?” 萧嫱叫道:“别看不起人,我在学堂里,可是绘画的高材生。” 三人又道:“但这是用刀子刻,不同的。” 萧嫱大叫:“你们三个给我闭嘴,再说,我就刻到你们身上去。” 古人贪低声道:“哇噻!女霸王生气啦!” 萧嫱看了看这面墙,转头向朱贝戎瞪一眼,道:“你干嘛刻这么大,叫我又往那里下刀?” 巴岱道:“门的另一边还有面墙。” 萧嫱便走了过去,就墙上刻起凤过来。 朱贝戎三人也跟了过来,看了会后,说道:“你腕力不够,刻得太慢了。” 萧嫱回头道:“闭嘴,这叫慢工出细活,没水准。” 好吧,“慢工出细活”就慢工出细活吧,不过,也实在有够慢啦,她透一釉,竟就刻到天亮了,周围早已围满了一大群好奇者,她才只刻了个凤凰头。 然而,那个凤凰头刻得的确像极了,栩栩如生,难怪她敢自吹是绘画的高材生。 众人在一旁指指点点,直赞美萧嫱的“艺术造诣”。 萧嫱听得,不禁翘起她的“凤凰尾”来,刻得更是起劲,而且更加仔细,越加的慢。 众人评颁论足了会,突又转向注意他们四人的“制服”来。 只见有人说道:“这年头,年轻人都不一样了,老是喜欢穿黑衣服;而这四个更怪,竟有三个连穿着草鞋,真不知他家里是否死了人?” 另有的道:“或许他们参加了某一帮派,而这帮派的服色肯定是黑的。” 正说间,忽见一个员外气冲冲的走来,后头连跟着几名像打手般的家丁,只见他分开围观的人群,径走到萧嫱身边,大喝道:“你是那家的野丫头?竟敢在我墙上乱涂鸦。” 萧嫱刻得正聚神,被他这一喝,登时吓了一大跳,急回头过来,一双大眼直盯着员外看。 员外见她是马子,又出落得如此美,口气登时软了,笑呵呵的道:“你要画就尽管画吧,如墙不够用,可到我家里来,我房内四壁可供你画得够。” 萧嫱听得一楞,众人却听得全倒。 这时,员外也看见了朱贝戎三个,见他们与萧嫱穿同样的黑色衣服,便把气出到三人头上,骂道:“你这三个没爹没娘的小混蛋,竟唆使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来做坏事,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朱贝戎可认得这员外就是黄金,当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忙与巴岱、古人俞害怕同道:“不干我们的事,我们是来看热闹的。” 萧嫱又听傻了,竟让她一人背黑锅,她脸色不禁全白了。 却又见一名家丁指着地上的两个古董花瓶,道:“这不是我们客厅上摆的吗。” 黄金急忙看去,只见萧嫱脚旁,放着两个花瓶,竟还有一张椅子,不禁大怒道:“好啊!原来你们是四个小贼,竟偷到我家里来了,竟连椅子也要?” 把手一挥,叫道:“给我拿下!” 话落,只见家丁们径往萧嫱扑去,黄金忙又叫重:“你们抓男的,这个女的,由我亲自动手。” 朱贝戎见事情一下闹大了,便急忙拉着萧嫱就穿进人丛中去。 巴岱和古人俞也惊慌的跟着走了。 黄金见人围得太多,要想抓住他四人可不容易,便喝道:“给我打!” 家丁们听了,便往人群冲去。 围观的人,纷纷尖叫的散开了。 黄金忙带人四下一寻,却已不见朱贝戎四人,不禁气得大发脾气,问头看到了那墙上的凤凰,又不禁笑了起来,暗道:“真是好一只美凤凰!就不知是谁家丫头,要不然……呵呵…” 随即又一想:“此等美人,举世难求,岂可放过?待我叫人寻来。”便吩咐众家丁,四处去打探这个美人。 朱贝戎四人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奔到那土地庙旁。 古人俞不埋怨道:“都是女霸王,刻双鸟也刻得那么慢。” 萧嫱一听,嫩脸登时气鼓鼓的,凶杀杀的叫道:“不说我还不生气,你三人甚么意思?我们四人一起去,事发了,你们却推得一干二净,叫我一人背黑锅。” 巴岱忙向她背上看了一眼,楞道:“没有啊,你那里背甚么黑锅来?” 萧嫱登时打了他一巴掌,还要骂。 朱贝戎却已双手高举,喝道:“别吵!我有话说。” 萧嫱没好气的道:“你还有甚么说来?” 朱贝戎道:“这次失败,不是我们偷技不行,而是忘了一些应带之物;你们现在各自回去歇息,我们晚上仍在这会面,把一些应带之物都带齐,去偷另一家。” 萧嫱三人一听,叫进:“哇噻!还要去啊?” 朱贝戎老气横秋的“嗯”了一声,道:“当然,失败是成功的母亲,我们应记取这次教训。” 萧嫱道:“原则我赞成,但是,我不愿意去偷另一家。” 朱贝戎一楞道:“为什么?” 萧嫱道:“黄金是这里的大凯子,哪里去找比他更好的对象,就这样放过他,岂不可惜。” 古人俞举手道:“我赞成,他不仅是大凯子,而且是‘挂了点的’死凯子,见凯不吃,我们算是白混了。” 巴岱附和道:“对,既然当上了斗‘爱架子’ (道上兄弟),见凯不吃,就是有罪。” 朱贝戎眼睛一翻道:“他妈的牛奶,是不是萧嫱花钱,将你们买通了?” 古人俞不服道:“大头病,这是什么话?” 朱贝戎没好气道:“这是中国话,要不是萧嫱花钱买通了你们,怎会跟她一鼻孔出气? 古人俞道:‘大头病,你说这话,等于是抬高萧嫱的身份了。’ ‘这话怎么说?’ 古人俞拍了拍自己的荷包:‘萧嫱跟我一样,整天身上“柳毛挂念”(一个铜子也没有)哪来“蓝头”(钱)买通我们。’ 萧嫱柳眉一竖,怒道:‘小不点,你这不是落我,分明是在糗我!’ 古人俞道:‘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朱贝戎吼道:‘他妈的牛奶,你们不谈正事,尽耍嘴皮子,有玩没完。’ 古人俞脸一丧,不说了。 萧嫱得理不让人的道:‘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挂了点”的死凯子。’ 巴岱再次附和道:‘对,轻易放过这条肥猪,实在非常可惜!’ 朱贝戎道:‘可是我们已经失败而归,难道还想再蹈覆辙吗?’ 萧嫱反驳道:‘刚才你说过了,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怎可因此气馁。’ 朱贝戎道:‘可是也得要有偷的技巧呀,蒙着头硬干,怕不很快就被关进“苦窑”(牢房)才怪!’ ‘谁叫你蒙着头硬干来着?’ 朱贝戎神情一怔:‘听口气,难道你已有了对付黄金的点子了不成?’ ‘当然。’ ‘说来听听。’ 萧嫱平了平气,慢条斯理道:‘不过,我所想出来的点子和你所想的不同,不能用大搬家的手法,将他家中搬得清清溜溜。’ 那能搬些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都不能搬,只能‘嘘’(偷)到黄金身上的一块小小玉佩。” 三人听了这话,差点跌倒。 朱贝戎尤其感到来气,没好气的这:“亏你想出这种发了霉的馊主意,一块小小玉佩能值几何,你不怕贬低了我们的身价。” 萧嫱小嘴一撇,讥道:“不是我动馊点子,而是阁下孤陋寡闻,根本不晓得那块玉佩的来头。” 朱贝戎有点惊讶:“哦!……” 古人俞带笑道:“大头嫱,萧嫱说你孤陋寡闻,我看还算对你客气的。” “不客气又当如何?” “说你是井底之蛙,我看也不为过。” 朱贝戎双眼一瞪,怒道:“放你老母的七十二个连环屁,你竟拐弯抹角,趁着机会骂我?” 古人俞吓的一时短了舌头,又不说了。 朱贝戎将脸转向萧嫱道:“你倒说说那块玉佩的来历,难道还是皇上佩带过的宝贝不成?” 萧嫱点头道:“差不多,那块玉佩曾是武则天生前佩带的饰物,你说宝贝不宝贝?” 哇噻!朱贝戎惊楞了。 古人俞和巴岱更是瞪大了跟珠子,猛朝肚内直咽口水。 萧嫱带着得意的笑容道:“听了它的来历,你该不会认为太过贬低你大头病的身价了罢?” 朱贝戎只顾发楞,没有吭声。 巴岱插道:“萧嫱,不管带过那块玉佩的人是武则天,还是秦始皇,我只想知道它值多少银子?” 萧嫱道:“现在它是无价之宝,只要能够到手,随随便便也可以匮两三万两银子。” “哇噻,这么多!” 朱贝戎听得心头大动:“真的这样值钱吗?” 萧嫱道:“当然,我会在你面前胡吹乱盖呀。” 朱贝戎高兴地一拍巴掌:“正点,这批‘海蓝’(钷金)若能弄到手,我们可就抖了。” “这样说,你心动了。” “当然。” “准备怎样下手呢?” 朱贝戎脱口道:“简单,找个专门‘跑老月’(扒手)的出马,问题不就解决了。” 萧嫱之以鼻道:“你这才是十足道地的馊主意,如果‘跑老月’的能够成事,不要说黄金身上只带一块玉佩、十块、百块早己被人扒光了,这会等你找人下手呀!‘门’都没有!” 朱贝戎一楞道:“听你说的这样神秘,难道黄金他有保护那块玉佩的特别方法吗?” 萧嫱点头道:“不错,你猜对了。” “什么特别方法?” 萧嫱道:“玉佩上面栓了一条笔杆粉的金练,扣在他的裤腰带上,纵然扒到了那块玉佩,也是无法将它拉断,当场就会被他发现,怎能扒得成功。” 古人俞和巴岱相面而愕。 显然,他们都想不出来能扒玉佩的点子。 朱贝戎也想不出,没好气的道:“既然扒不到手,说来说去,还不是白说。” 萧嫱嗔道: “我看你是人头猪脑,当什么大头病嘛,没见笑!” 朱贝戎将眼一瞪:“你敢骂我!” 萧嫱道:“该骂!现在只碰到这一点小小的难题,你就没咒好念了,将来能成什么大事嘛!” 古人俞道:“哇噻!口气倒是不小,教训我们的大头病来了。” 朱贝戎道:“他妈的牛奶,既然你的口气这样硬,莫非你已想好动那块玉佩的点子了?” 萧嫱道:“当然,除非我不出马,只要一出马,就像探囊取物一样的容易。” “少吹牛,当心将屋顶吹破了。” “你敢打赌?” “敢,如果你能顺利成功,我愿爬在地上,让你当马骑。” 萧嫱一声轻啐道:“别拿我当凯子,我才不会跟你打这样的赌呢。” “为什么?” “我是女的,骑在你的身上,还不是让你占尽了便宜。” 巴岱嘻笑道:“对对对,要是我赢了,照样愿意让你当马骑。” 古人俞兴趣道:“只是被你骑过以后,背后难免有点骚味而已。” 萧嫱勃然大怒,玉手一扬:“小不点,如果你再说脏话,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打烂才怪!” 古人俞连忙摇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朱贝戎叱道:“你们别尽打岔,让萧嫱说说看,究竟她有什么出奇的点子,能够弄到黄金身上的那块玉佩。” 众人的目光,一律投到萧嫱脸上。 萧嫱道:“黄金和我们打交道时,你们可曾注意到他的眼神?” 朱贝戎道:“什么眼神?” 萧嫱道:“真是有够笨!当然是指他对我的注意。” 朱贝戎摇了摇头:“我没注意。” 萧嫱道:“这就是你粗心大意的地方,如果你也是马子,你就会注意到了。” 朱贝戎道:“也许,马子对这方面,生来就比‘蕊子’(男的)敏感。” 突听古人俞插口道:“大头病,萧嫱的意思我明白,一定指的是色眼。” 朱贝戎看了看古人俞,又将目光移到萧嫱脸上,问道:“是吗?” 萧嫱道:“还是小不点聪明,他说对了。” 朱贝戎怒冲冲的站起身来,狠声道:“他妈的牛奶,找黄金算帐去。” “算什么帐?” “他的胆子不小,竟敢动我马子的脑筋。” 萧嫱大声道:“坐下,太冲动了只会坏事,如果你去大吵大闹一场,到手的玉佩会飞了。” 朱贝戎神情一楞:“这跟想偷他的玉佩也有关系?” “当然。” “我不懂?” 萧嫱道:“就是因为他想动我的歪脑筋,所以才造成了我能跟他接近的机会;有了接近的机会,才有希望弄到那块玉佩,现在你懂了罢?” 朱贝戎骇然道:“怎么,你接近那个老凯子?” 萧嫱点头道:“是的,为了想让玉佩顺利到手,也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古人俞惊叫道:“哇噻!大头病,我看你快要戴绿帽子了。” 啪!一个“顺风”(耳光),捆在了古人俞的脸上,打得他一楞一楞。 出手捆他耳光的人不是朱贝戎,是萧嫱。 萧嫱带怒道:“小不点,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下次再若胡说八道,我就……” 她还要打,但被朱贝戎阻止了。 朱贝戎道:“萧嫱,话要说清楚,你准备要用什么方法去接近那个老凯子?” 萧嫱理直气壮道:“当然是用吊凯子的方法,这还用问。” 朱贝戎急道:“不行,我不能让自己的马子陪人上床,门都没有。” 萧嫱怒道:“放屁,你认为吊凯子,就一定要陪人上床呀?” “那可没准。” “你在侮辱我,”萧嫱的脸都气红了:“陪人上床‘拉鸵’(做爱)的马子,那是没水准的下流马,你太将我看扁了。” 朱贝戎道:“那你准备怎样吊他?” 萧嫱道:“纵然对他示好,也是‘晃点’(戏弄)他,怎会真正的陪他‘抱条’(睡觉)呢。” “真的”? “安啦!保险他连闪都闪不到,如果没有这把刷子,我还凭什么在外混太妹!” 朱贝戎的神色为之缓和,又道:“现在的老凯子也是很‘花’的(精),不陪他‘拖条’,能行吗?” “当然行,刚才我已声明过了。” “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萧嫱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然后对着他的耳朵,一阵喳哩咕噜。 古人俞和巴岱相视而愕,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一阵耳语过后,朱贝戎的脸上有了笑容。 萧嫱带嗔道:“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现在你该相信了罢?” 朱贝戎道:“但是我要替你‘护舵’(担任戒护),不然还是不太放心。” 萧嫱道:“那是当然,凡事都要提防意外,才能万无一失。” 古人俞和巴岱同声道:“还有我们呢,难道让我们站在一旁看戏不成?” 萧嫱道:“当然你们不会闲着,不过,吊凯子的事你们帮不上忙,也只能担负起‘让鸵’任务,遇有意外,随时接应。” “得令!” 古人俞回答得很高兴,巴岱更是绽开笑容,脸蛋好像更胖了。 朱贝戎践践地道:“原则就这样决定,什么时候进行比较合适?” 萧嫱道:“傍晚以后,那是吊凯子最合适的时间。” 朱贝戎点头道:“好,我们观在各自回家‘拖条’(睡觉)去,养足精神,傍晚时再在这里会合。” 寒鸦噪晚,卷鸟投林。 天色还没黑透,四小又在原处集合了。 萧嫱打扮得特别漂亮,露背装 ,巴黎香水,蜜斯佛陀唇膏,装扮得新潮而又大胆,混身散发着浓郁的青春气息,令人着迷。 一见面,古人俞就大叫道:“哇噻,我们是不是掉进时空隧道了?” 萧嫱说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人俞指了指她的面孔:“看看你自己呀,打扮得这样惹火,一百年后伦敦街头的庞克族,也不过是如此罢?” 萧嫱卟哧,笑道:“我也不喜欢这般妖形怪状,这是为了任务,没法度。” 巴岱将他的肥脑袋摇得好像货郎鼓,嬉皮笑脸道:“看了你这火辣辣的装扮,让人好担心。” “担心什么”? “不是我担心,是替大头病担心。” “你又替他担心什么?” “担心任务失败,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就糗了。” 朱贝戎叱道:“你他妈的牛,狗嘴里面始终长不出象牙来,难道你就喜欢我戴绿帽子嘛?” 巴岱双手连摇道:“不敢,不敢,我可没有这种境灾乐祸的心里,只是提醒你一声而已。” 萧嫱看了看天色道:“现在时候不早,我要出发了。” 古人俞眼睛一翻:“你敢看不起我?” 萧嫱转脸又对朱贝戎道:“大头病,‘让舵’的事,就由你来负责了。” 朱贝戎践践的道:“安啦!我会寸步不离,跟在你的左右。” 萧嫱忙道:“不行,那不将老凯子吓跑了才怪!” “那你要我怎样?” “好,听你的。” 萧嫱在原地出发,起跑奔黄金的住处而去。 她的姿态十分悠闲,嘴里吹着口哨,吹的曲子是“一支小雨伞”,这首曲子轻松活泼,十分悦耳。 她的这副新潮派打扮,的确十分惹眼,不断引起过往行人的注目,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哇噻!这是何处来的马子?” “一定是阿比西尼亚来的,只差头发没有染黄。” “也许。” “你能看出她的身份吗?” “可能是个卖唱的。” “不对,身旁没有乐师,手里没有乐器,唱个屁歌。” “你看她是干啥的呢?” “一定是个‘落翅仔’,准备街头接客。” 说话的仁兄嗓门高了些,顿被萧嫱听在耳中,驻足瞪眼,十分震怒。 哇噻!说轻薄话的仁兄,居然还敢冲她眉来眼去,一个劲的咧嘴发笑哩! 邪笑! 那种心术不正的笑容,会让萧嫱感到恶心,恨不得冲到跟前,给他两个“大顺食”(大耳光)。 二 但她忍耐了。 小不忍,乱大谋,不能为了路人的闲言闲语,影响了她所担的任务。 她又转过脸来,不慌不忙的朝前走。 可惜这个时候还没发明香烟,要是能够夹根香烟在手,岂不更加符合太妹的身份。 街道转角处,近头碰见两名汉子,笑嘻嘻地冲着萧嫱走来。 萧嫱并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认识萧嫱。 其中一个,满面笑容道:“哨!这不是萧嫱萧姑娘吗?” “不错,我正是萧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会功夫,没想到我们竟在这里遇上了。” 萧嫱转动灵活的眸子,朝他脸上扫了两扫,诧道:“奇怪,我不认识你呀,找我干嘛?” 那人道:“不是小的寻找姑娘,而是奉我家主人之命,正在到处查访姑娘的芳踪。” “你家主人又是谁呢?” “黄金——黄大财主。” “黄金?”萧嫱又惊又喜。 “正是。” 哇噻!这下未免太巧了。 萧嫱已经准备好了“安排香饵吊金惊”的步骤,正要寻找黄金时,没有想到黄金也在派人到处找她。 正点!既然黄金这个老凯子也有此心,看来今晚的计划,算是完成一半了。 别看萧嫱现在还是个“幼齿”,她却很能善于运用对方的心理,故作不解道:“这就奇怪了,你家主人会有什么事情找我呢?” “因为……” “说呀!”萧嫱催促道:“什么事情不好开口呢?” 那人红着脸,吞吞吐吐地道:“因为我家主人对姑娘一见倾心,茶不思,饭不想,恨不得马上跟你上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啪!一个“顺风”(耳光)掴在了他的脸上。 打他的人是萧嫱。 萧嫱粉脸含怒,叱道:“亏你长了一张人的嘴巴,怎么不说人话。” “是,小的该死!” 萧嫱愈说愈有气:“你将你家姑娘当成什么样人看待了?实斗里的绿灯户?还是西门町‘落翅仔’?” “是!是!小的说错话了,小的该打!” 说打就打,这次不用萧嫱动手了,左右开弓,劈哩叭啦,自己打了自己一阵耳光。 哇噻!脸都快要打肿了! 萧嫱卟卟一笑,被他的滑稽像逗乐了。 千金难买一笑——这句话的确有点道理。 至少,那个自掴耳光的大笨蛋,对于这句话有了贴身的体验。 萧嫱的转嗔为喜,使他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萧嫱仍旧带着三分佯怒:“你要将话说清楚,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你家主人命令你们到处找我?” 那人一脸驴像道:“我家主人仰慕姑娘的风采,想要和你做个朋友,以偿心愿。” “嗯,这还像句人话。” 那人脸色一喜道:“听姑娘口气,你是答应了。” 萧嫱点头道:“答是答应,但是我想知道,你家主人想和本姑娘做那种层次的朋友呢?” 那人神情一楞:“朋友就是朋友,还有层次上的分别呀?” “当然,有普通朋友,亲蜜朋友,其中的差别,大得很哩!” 另一个插口道:“乖!还有专门上床的朋友,这点非常重要。” 啪!一个“顺风”(耳光),掴在了他的脸上。 打他的人,当然还是萧嫱。 他们真是一对难兄难弟,一个挨了耳光,另一个如果不挨,好像有点难过。 萧嫱叱道:“不准再说脏话,当心我让你们趴在地上到处找牙!” 哇噻!有够“恰”(凶)。 两人连声称“是”,不敢顶撞。 他们己被萧嫱的气势压倒,只能以低姿态应对。 萧嫱又道:“快说,老凯子现在哪里?” “老凯子?” 两人愕然相对。 萧嫱急忙改口道:“不!我是说你家主人,现在人在何处?” 其中一人道:“我家主人正在府中恭候姑娘,只要芳驾肯去,我家主人定会将你当作贵宾看待。” 萧嫱双眼一瞪:“放屁,竟想让我自动送上门去?” “不,是我家主人诚意邀请。” “那也不行,看来这个老凯子一点都不尊重女权,我不去。” 另外一个慌不迭的道:“那要怎样姑娘才肯前去呢?难道需要安排乐队相迎?” 萧嫱没好气的道:“你说乐队相迎,就是安排好了皇宫里的御林军排队相迎,我也没有兴趣。” 听了此话,两人的面孔顿时拉得要比驴脸还长。 萧伸手朝前一指:“前面就是大庙口,看到了没有?” 两人同时应声:“看到了。” 萧嫱道:“叫你们主人赶来这里见我,半个时辰为限,要来就来,不来拉倒!” 哇噻!萧嫱将姑娘家的派头摆得十足。 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凡是男女间的约会,十个马子九个爱拿翘,剩下的一个,准是没人要的丑八怪! 萧嫱可是非常懂得道门诀窍,而且运用得十分恰当。 这也正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欲擒故纵”。 黄金派来的两名手下,慌不迭的奔回报告去了。 萧嫱心里十分高兴,她有把握,色迷心窍的老凯子,今晚一定会掉在她所设的陷网之中。 她仍踏着悠闲的步子,来到大庙口。 大庙口是个龙蛇杂混的地方,小吃摊、夜市、杂耍、看相的、卖药的……样样都有。 透过人群,萧嫱首先发现了朱贝戎。 接着,她也看到了古人俞和巴岱。 他们三人分据三个方向,若无其事的夹在人群中走动,并且互相不打招呼,看来倒是装得很像。 暗中“让花”本该如此,不然会将凯子吓跑,今晚的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 看到这种情形,萧嫱的心情更加稳定了。 她不能太过低估黄金,有人“护鸵”,接应,可以免去她的后顾之忧。 对于这种“吊凯子”的手法,萧嫱还是生平第一遭,但是凭着她的机伶、黠慧,相信她是可以应付自如的。 一个熟悉的影子,顿时映入了萧嫱眼中。 正是黄金。 哇噻!来得好快呀! 这也正是色迷心窍的缘故,若是为了别的事情,一定不会这么快就会赶来。 黄金忙得好像奔丧,但却满脸笑容,一口气跑到了萧嫱的面前。 “萧姑娘好,能够蒙你召见,是我黄金最大的光荣。” “召见?” 黄金点了点头。 萧嫱道:“你将我当成谁了?真命天子?还是皇后娘娘,我有资格召见你黄大财主吗?” 黄金忙道:“有有有,能够得到美人垂青,皇帝召见又能算得了什么?” 萧嫱带笑道:“哇嚏!好甜的嘴巴,听得人晕淘淘,快要跌倒了。” 听到萧嫱的夸赞,黄金混身骨头都快酥了。 萧嫱没有跌倒,他却差点跌了个四仰八叉。 黄金嬉皮笑脸道:“不瞒你说,今晚是我平生第一次和马子约会,尤其是像你这样一个马子,心中的高兴,实在无法形容。” 萧嫱将脸一寒,嗔道:“什么‘马子’不‘马子’,我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黄金一楞:“你喜欢怎样称呼?Miss萧,行吗?” “放屁!我又不是洋妞。” “那我应该称呼什么?” “姑娘。” 黄金慌不迭的点头:“是是是,萧姑娘,请你千万不要生气,以后我会记住就是。” 萧嫱道:“但我不能不气,因为你在撒谎!” “撒谎?” “嗯,刚才你说:今晚你是头一次跟女人约会?” “是呀。” 萧嫱故意将脸绷得更紧,驳道:“那你的太太呢?难道她是男的?” 黄金将头一阵连摇:“我又不是‘玻璃圈’的朋友,乱搞同性恋,怎会娶个男人当老婆嘛!” 萧嫱道:“那就得了,难道你们结婚之前,从来没有过约会?” 黄金道:“没有,我敢发誓,如果有,我就是尼姑养的。” 萧嫱卟卟一笑道:“如果阁下真是尼姑养的,那就应该再找一个和尚爸爸才对。” 黄金一阵干笑道:“萧姑娘,你在取笑我了!” 萧嫱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为什么婚前从未有过约会?” 黄金道:“因为我跟她不是自由恋爱,而是指腹为婚,直到上床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的面孔。” 萧嫱嗔道:“什么‘上床’不‘上床’,你又说粗话了!” 黄金猛朝脸上掴了一个耳光,“该死!萧姑娘罚我,算我给你陪罪。” 萧嫱道:“罚你请我喝酒。” “喝酒?”黄金喜出望外。 敢情,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马子喝了酒,自会造成许多让他揩油的机会。 萧嫱点头:“我还爱吃洋澄湖的大闸蟹,只是价钱太贵,怕你舍不得!” 黄金一口答应。 他都快要乐歪了,只要萧嫱真的陪他喝酒,哪说想吃几只闸蟹,就是想吃龙肝凤胆,只要买得到,他也不会吝啬金钱。 前面不远就是一家海鲜店,黄金高高兴兴地带着萧嫱进入,除了大闸蟹,他还点了蚵仔卷、缄水虾,这些菜都是“搬火山”(喝酒)的最好搭配。 飞杯把盏,觥箸交错,黄金喝得好不开心。 萧嫱陪他“搬火山”当然是件好事,他却并不希望萧嫱喝得太多。 更不能让她喝瞬。 带有几分醉意的马子,神态举止都是非常动人的,一旦真的醉了,变成睡美人,岂不扫兴。 尤其是黄金存有摆平萧媸的念头,当然更不能对她猛灌黄汤。 萧嫱没有这种顾虑,左一杯,右一杯,只顾殷勤劝酒,并且施出种种妩媚手段,逼得黄金无法推辞。 一壶光了,又换一壶,喝个没完没了。 萧嫱没醉,黄金反倒快要醉了。 不过,黄金倒是人间少有的海量,虽然面孔红得好像关公,舌头也大了,醉熊惺松,流露无遗,但却没有真的醉倒。 喝完最后一杯酒,萧嫱还要再添时,黄金立刻阻止了。 “萧姑娘!”他大着舌头道:“到此为止,再喝我就要醉了。” 听!知道自己要醉的人,充份证明他还没醉。 真正喝醉了的人,一定不会承认他已喝醉,还要再喝。 这是醉鬼的通病,很少会有例外。 萧嫱点头道:“也好,今晚还有余兴哩!如果真的醉倒,那就没戏唱了。” 黄金喜道:“对对对!酒后若无余兴,该是多么遗憾,不知萧姑娘心里可有安排?” “你愿听我安排吗?” “当然,只要你同意,替你洗脚倒尿盆,我都非常愿意。” 萧嫱嫣然一笑道:“那倒不敢有劳大驾,我只希望你能陪我‘闹海’”。 不知是惊是喜,黄金的身子猛地一震:“闹海?” “嗯。” 黄金眯着一双色眼,朝她脸上扫了一阵:“萧姑娘,是你说错话了?还是我的耳朵有了毛病?” 萧嫱道:“我没说错话,你的耳朵也没毛病,如果没听清楚,我再详加解释:‘闹海’是‘江湖春典’(黑话),意思就是洗澡,你该明白了罢!” 黄金用手指了指萧嫱,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一同‘闹海’?” “正是!” “哇噻!那不是变成鸳鸯戏水了嘛?”黄金的嘴巴都快笑歪了。 萧嫱诡笑道:“不错,要是你没兴趣,算我没说好了。” 黄金心头大急,恨不得跪在地上叫娘。 他的味口已被萧嫱吊足了,现在如果来个“收回成命”,等于是要了他的半条老命。 同时他也非常感动,感动得简直想哭。 “萧姑娘!”他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承蒙你的垂青,是我前生修来的福气,我怎会没有兴趣嘛。” 萧嫱道:“那就废话少说了,跟我来。” “是是是。” 黄金乐透了,要比得中六合彩还要高兴。 萧嫱像匹识途老马,将黄金带到一家三温暖浴室门口。 这家浴室名唤“九龙汤”,方圆百里之内首屈一指,设备豪华,而且附有温泉,是处供人恢复疲劳的好所在,生意非常兴隆。 醉翁之意不在酒,黄金当然不是为了恢复疲劳而来的,他是存有邪念,要和萧嫱先来一次鸳鸯戏水,然后再将她彻底摆平。 萧嫱也不是真的要洗澡,而是她有她的想法。 干脆说,他们是各怀鬼胎,各有各的算盘。 在服务人员带领下,他们手牵手走进了一间单独的套房。 哇噻!他们表现得相当自然,俨然情侣模样。 其实,萧嫱心中有着一百二十万个不甘心,只能说是避免黄金起疑,暂时委曲一下而已。 套房内有单独的温泉浴室,池内热气氤氲,人若泡在里面,一定非常舒服。 黄金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面对青春玉女般的萧嫱,好象使他感觉到,自己也跟着年轻了许多。 敢情,像这样飞来的艳福,不论是谁碰上,都会高兴得心花怒放,忘了他是老几。 也许是太过高兴了,黄金一直贼眼辕辕,视线没有离开过萧嫱的脸蛋。 萧嫱佯嗔道:“看什么,我的脸上有花呀?” 黄金贼秃秃地道:“不错,是有花,就像是一朵刚开放的海棠花,好看极了。” 萧嫱笑叱道:“不许看,当心将你的眼珠挖出来喂狗。” 黄金道:“哇噻!这样凶呀,只是看看而已,有什么关系?” 萧嫱杏眼一瞪:“不许看就是不许看,没有什么理由好讲。” 她所摆出的样子虽然很“恰”(凶),然而愈是这样,黄金也就愈发高兴。 似乎他很懂得马子的心理,这不是真的凶,而是一种娇态。 黄金是个非常懂得欣赏女儿娇态的人,只有不解风情的大笨蛋,才会对它产生厌恶。 但是,他对萧嫱的故意耍刁却又必须欠就,慌不迭的带笑道:“好好好,我不看,但是我要……” “你要干什么?” “嘻嘻嘻,我要……” 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用行动表示出了他的心意。 哇嚏!他竟摆出了“饿虎吃羊”的姿态,猛的一下扑向萧嫱。 他想揪住萧嫱,将她的娇卿拥在怀中,上下其手,来个乱摸一通。 纵然摸不到,至少也要“打打白儿”(亲亲嘴)。 可惜他没如愿,萧嫱滑溜得像条鱼,一下子从他腋下溜过,害他落空,差点收了个狗啃呢。 萧嫱笑了,笑得好不开心。 黄金却是哭丧着脸,好像死了爸爸。 “萧姑娘,你……” 萧嫱带叱道:“我怎么啦?是你太性急了。” “我太性急了?” “嗯,还没陪我‘闹海’(洗澡)嘿!你就想得寸进尺,在我身上乱揩油,不是太性急是什么?” 黄金听得骨头发酥,带笑道:“对对对,现在我们就来鸳鸯戏水,等我洗掉了身上的汗臭,再和你……” 萧嫱急道:“不许再往下说,那种事情只能做,不能放在口上乱嚷嚷。” “对对对,说出口来,就没味道了。” 萧嫱又道:“明白就好,还不脱掉你身上的‘叶子’(衣服),跳进沙内泡泡。” “你呢?” “你先下池,我会很快下来陪你。” “得令!” 黄金毫不犹豫地脱光衣服,吓得萧嫱捂住眼睛,不敢看。 马子假装害羞,应该也算是一种娇态。 黄金现在无暇理会这些,立刻插进浴室,喀呕一声,跳进池中。 当他想到萧嫱马上也会脱光身子,清洁溜溜地跳进池内陪他共浴,高兴地简直快要晕倒了。 啊!那一定是非常令人心爽的事。 隔着衣服,他已看出萧嫱苗条的身段,尤其是胸前一对挺耸的乳峰。 哇嘛!“好海的一对福寿”(好大的一对奶子)。 萧嫱的玲珑胴体,已经幻现在黄金的脑海,愈想愈有趣,愈想愈开心……幻象终归是幻象,但是,这个幻象很快就会变成实体,赤裸裸呈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拥抱,陪他共浴。 啊!太正点了! 想到高兴处,黄金情不自禁地哼出了流行歌曲,今天多美好。 的确,今晚实在是个非常美好的日子! 黄金边上飞来艳福,怎么还能不算幸运呢? 好像这首歌曲是专门为他而做的,故而唱得特别起劲,一遍、两边,三遍…… 唱着着唱着,黄金突然停止。 奇怪!卧房内竟然毫无动静! 萧嫱曾经说过,很快就会进来陪他“闹海” (洗澡),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怎的仍旧不见踪影呢? 或许马子们生性如此,做事总是慢吞吞,脱光衣服自然也是如此。 不对,性子再慢也该有个限度,绝不应该耽搁这样久的时间! 黄金心中起疑,出声叫唤:“萧姑娘……” “………”没有回应。 再将嗓门拉高:“萧姑娘,你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不进来陪我呢?” “…………” 外面依旧鸦雀无声。 黄金愈想愈不妙,哗啦一声从池子里面跳出,三步两步,一头冲进卧房。 房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萧嫱的影子? 不仅见不到萧嫱,甚至连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包括内裤汗衫,也没留下一件。 黄金急得想吐血,一跤摔倒地上。 现在想通了,他被萧嫱耍得好惨! 混身“叶子”(衣服)一件不剩,倒也算不得什么,让他心痛的是,栓在裤带上的那块玉佩! 急怒攻心之下,黄金恨不得夺门而出,去追萧嫱。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他又自动退了回来。 夭寿!萧嫱不该拿走了他的混身衣服,光着屁股怎能跑到街上追人! 不久前的一团高兴,现已完全化成泡影,气得黄金一跤跌在地上,脸色铁青,直翻白眼。 朱贝戎、古人俞、巴岱三人联手“设舵”(保护),眼见四路,耳听八方,随在萧嫱身后,一口气跑到了土地庙中。 那座破庙,就是他们经常聚会的地方。 萧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内心中充满喜悦,立刻将到手的玉佩,呈现在众人面前。 哇噻,好晶莹的光泽啊! 但是,古人俞却对萧嫱带来的那些男人衣服,感到厌恶。 “萧嫱!”他这:“莫非你吃错药了,竟将老凯子的脏内裤、臭袜子全都抱来,也不怕,脏了你的玉手。” 萧嫱耸了耸肩膀:“没法度,这是为了安全呀。” “为了安全?” “嗯!东西既然到手,就要尽快‘跷’离现场,你说对不对?” “对!” “那种情况之前,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老凯子发现后,立刻就追。” “你能保证老凯子不会很快发现吗?” 古人俞将头摇得好像货郎鼓:“不能保证。” 萧嫱得意的道:“所以我们不能忽视掉这个危机,所以我就顺手牵羊,拿光了他的衣服。” 巴岱高兴地大叫道:“正点,这样一来,纵然老凯子当时发觉,他也追赶不成了。” 古人俞笑道:“的确追不成了,光着屁股追马子,怕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巴岱道:“但也有够夭寿,萧嫱,这一手怪招真是缺德带冒烟,老凯子定会被你气疯。” 萧嫱带笑道:“气疯不气疯,那是他家事,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你们应该为我庆贺。” 古人俞的小眼珠一转,忙道,“慢着,老凯子不能光着屁股追马子,那只是暂时的情况,他有了‘叶子’(衣服)后,他肯善罢甘休吗?” 萧嫱紧张道:“小不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人俞道:“我的意思是:危机尚未消除,千万大意不得。” “那该怎办?” 古人俞双手一摊道:“凉拌!” 朱贝戎插口道:“小不点,什么‘凉拌’不‘凉,拌’,现在不是你说这种话的时候。” 巴岱附和道:“对,你不该抱着幸灾乐祸态度,应该出个点子化解危机才对。” 古人俞将眼一瞪:“你他妈的牛奶,还不是照样只说风凉话,为何你不动点子,偏偏依赖我。” 巴岱立刻道:“我的脑筋不够灵活,想出来的全是馊点子,你比我强多了。” 古人俞道:“碰到这种事情,我也没咒好念。” 突听朱贝戎大声道:“他妈的牛奶,你们两个‘杂碎’(没用的东西),别尽在这里耍嘴皮子,都到门外去,给我‘插旗’(把风)。” 古人俞和巴岱互看了一眼,全都露出了一脸瘪像。 萧嫱诧道:“插旗,能管用吗?” 朱贝戎道:“当然有用,如果老凯子真的找上门来,至少我们可以提早发觉,也好带着着玉佩‘跷舵’(逃走)。” 萧嫱点头道:“嗯,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它飞掉。” 在朱贝戎的催促下,古人俞和巴岱只好带着一肚子的闷气,跑到门外“插旗”去了。 朱贝戎又道:“萧嫱,你曾说过,这块玉佩至少可直两三万两银子,是真的吗?” 萧嫱点头道:“不错,但是如果拿到‘富贵窑’(当铺)去‘上架’(典当),就值这么多了。” 朱贝戎诧道:“我不懂,为何不将玉佩卖到古董店,却要拿去‘富贵窑’?” 萧嫱嗔道:“真笨!玉佩乃是稀世之宝,不能轻易曝光,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么?” 朱贝戎道:“我懂,但若拿去‘富贵窑’,又该怎么说,难道那就不算曝光吗?” 萧嫱道:“当然也算曝光,但是情形不同。” “有什么不同?” “万盛当铺的老朝奉跟我熟悉,只要是我拿去的东西,他都不会考虑来源问题。” 朱贝戎喜道:“正点,那就由你拿去‘上架’罢,换成银子,好派用场。” 萧嫱正色道:“我先问你,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些钱财?” 朱贝戎道:“首先要建立一座永久的‘窑口’(窝),这是我们的根本。” “然后再慢慢扩充,分堂、分鸵,成为江湖上最庞大的帮派。” 萧嫱张大了眼睛,骂道:“哇噻!你的雄心倒是不小,真的准备大干特干了。” “应该说大偷特偷!” “看你说得有多难听。” 朱贝戎道:“这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旦偷上瘾了,想要收山,都很困难。” 萧嫱摇了摇头,苦笑道:“要是按照你的目标办事,光凭这块玉佩,钱是不够用呀。” 朱贝戎道:“所以必须继续地大干下去,不能手软,不能泄气。” 萧嫱道:“找到下手的对象了没有?” 朱贝戎点头道:“已经‘踩过盘了’(打探过了),算是杭城的一名富豪。” “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晚上,大家仍在这里会合。” “还是这个老地方呀?” “没法度,正式‘窑口’还未建立之前,只好再用这个临时基地。” 萧嫱朝外吆喝道:“小不点,巴岱,你们统统进来。” 人影一晃,古人俞和巴岱同时进了庙堂。 萧嫱接着道:“有什么动静没有?” 古人俞道:“没有,连个过路的鬼影子都没见到。” 巴岱忙道:“有,我却看到一只黄鼠狼,飕!眨眼功夫,它就不见了。” 萧嫱眼一眯,巴岱不说了。 朱贝戎道:“现在我们全‘闪’(走),明天晚上再在这里集合,预祝我们一切顺利,成功!” 四人离开土地庙时,月亮正好当空。 这是一个令人陶醉的夜晚,但对老凯子黄金来讲,却是一个令他心痛的夜晚。 他连萧嫱的骚味都没闻到,平白丢失了价值连城的玉佩,你说让他心痛不心痛? 三 翌日中午,艳阳高照。 朱贝戎陪伴萧嫱,来到万盛当铺门前。 玉佩决定“上架”(典当),为了安全起见,朱贝戎特地担任“护舵”(保镳),免得发生意外时,萧嫱无法应付。 古人俞和巴岱没有跟来,可能他俩尚在家中“施条”(睡觉)。 或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朱贝戎站在门口,一阵东张西望…… 他很担心,唯恐凑在这个个骨眼上,老凯子黄金突然出现,或者是衙门里的“条子”(捕快)跑来“穴人”(抓人),故而在行动上显得特别谨慎。 萧嫱倒还相当沉着:“看到什么可疑的情况可没有?” 朱贝戎摇头道:“没有,附近的一切都很平静,只是不知当铺里面情况如何?” 萧嫱楞了楞:“你是说‘条子’躲在当铺里面,等着我们送上虎口?” “难道你不认为有些可能吗?” 萧嫱带笑道:“神经病,你将‘条子’的能耐估计过高了。” “怎么说?” “他们既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刘伯温,能掐会算,算到我们要来到这里销赃,这岂不是担心过头了嘛!” “那可说不定,你也不能太过低估了‘条子’。” 萧嫱道:“我不信,至少这家‘富贵窑’(当铺)里的老朝奉,绝对不会‘摆摊’(去报官、出卖朋友)。 你在外面等我好了,如果有事,由我一人承担。” 她很任性,说完毫不犹豫,大摇大摆的进了当铺。 这时的朱贝戎,心情更紧张。 他很明白这是最重要关头,既要担心萧嫱在里面的安全,又要防患外面可能发生的变化。 街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朱贝戎全神贯注,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进成他紧张兮兮,摆好架式,准备“开扁”(搏门)。 所幸毫无意外发生,似乎根本无人注意他的存在。 过不多久,突见萧嫱一头钻了出来。 她是既紧张,又兴奋,忙将朱贝戎拉倒一个蔽静的所在,低声摊:“你没碰到什么麻烦罢?” “我很好,你呢?” “我也非常顺利,你看。”一张钜额银票,塞到了朱贝戎手中。 银票上面写得清楚:凭票兑付纹银一万八千两。 朱贝戎有点意外:“这是‘上架’(典当)玉佩的全部数目?” 萧嫱将眼一瞪:“当然,你还疑心我会私闷金钱不成。” 朱贝戎忙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个价格有点吃亏。” 萧嫱道:“这里是‘富贵窑’,不是救济院,凡是干这行的老板,都是生个儿子没屁眼的缺德鬼,能付一万八千两,已经算是很够交情了,你还嫌少呀!” 朱贝戎傻傻地一笑道:“说得也是。”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萧嫱的脸色突然变了,眼中流露出惊恐的光芒。 朱贝戎诧道:“你是怎么啦?” “要糗!你看是谁来了?” 顺着萧嫱的手式一瞧,朱贝戎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正是老凯子黄金。 显然他为丢了玉佩事气愤难平,只见他怒目瞪眼,带领着一大帮手下,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朱贝戎急道:“哇噻!这个老凯子凶得好像要吃人,该怎么办?” 萧嫱定了定神:“带着银票,快走。” “你呢?” “我会照顾自己,才凯子是孙子,我是如来佛,哪怕他一个十万八千里,我不相信他会翻出我的手心。” “好,保重自己,晚上见!” 说完,躲躲藏藏的闪进了人群。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萧嫱何尝不想“闪”。 可惜她已“闪”不掉了,老凯子已经发现了她,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萧嫱,我看你往哪里跑,快快还我的玉佩来。” 他的厉吼声像打雷,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那副狰狞的样子,恨不能将萧嫱和水吞进腹内。 但是,当他和萧嫱面对面站定时,却又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点“皮条”(办法)都没有了。 他的满腔乌气,似已全部从后门跑光! 或许这跟萧嫱的笑容,有着很大的关系。 萧嫱的笑容好像百合盛开,纵然不能倾国倾城,却能使猪哥形的男人骨头发酥。 尤其是像黄金这样的标准猪哥。 嘻嘻嘻…… 发不出来脾气,黄金反而笑了。 萧嫱阴腔阳调的道:“唷!看你这副气冲牛斗的样子,家里失了火啦?还是死了人啦?” 黄金将头摇得好像货郎鼓:“都不是,而是遗失了一件宝贵东西。” 萧嫱带笑道:“是不是那块系在腰间的玉佩呀?” 黄金大喜道:“对对对,就是那块玉佩,看来,定是姑娘你偷去了。” 萧嫱双眼一瞪:“放屁!什么偷不偷的,多难听!” “那要怎么说,才不难听。” “应该说拿。” 黄金神情一怔,心说:“这是哪国的歪理?明明是偷,偏说是拿!” 但他没有勇气顶撞萧嫱,慌不迭的道:“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偷也好,拿也罢,现在你该还给我了罢?” 萧嫱双手一摊,带笑道:“现在我没带在身上。” “放在哪里?” “放进银行的保险箱中去了,放心,安全得很。” 黄金笑了,笑得非常难看,好像在哭。 萧嫱道:“你笑什么?” 黄金道:“姑娘,你在开我的玩笑了,银行要等一百年后才会开张呢!保险箱让你存放我的玉佩嘛!” “你不信?” “当然不信。” 萧嫱手朝万盛当铺大门一指:“不信你看,这不就是现代化的银行么!” 黄金气得两眼发花,差点跌倒。 回过味来后,他又惊叫道:“哇噻!你将‘富贵窑’当成银行,竟将我的玉佩‘上架’了!” 萧嫱带笑道:“‘上架’总比卖断好,还可以回来,你说对吗?” 黄金没好气的道:“说,你将我的玉佩当了多少银子?” “一万八千两银子。” “哇噻!当了这么多” 萧嫱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在你黄大凯子来讲……” “住嘴!你叫我什么?” “抱歉,我叫错了,应该叫你黄大财主才对。” “这还差不多。” “在你来讲却是九牛一毛,何必在个女孩子的面前大惊小怪嘛,没水准!” 黄金气虎虎的道:“你说什么,这也叫做没水准?” “那你我怎样表现,才算是有够水准?” “哈哈一笑,不就得了。” 听她说得这样轻松,黄金气上加气,差点气晕。 但他仍旧不敢真正的翻脸,因为他对萧嫱还没完全断了指望。 黄金摇着头,万般无奈地道:“好好好,八十老娘倒绷孩子之手,算我黄金在你面前认栽就是,拿来?” 萧嫱朝他伸出来的手掌看了看:“拿什么?” “当票。” “你要当票干啥?” “自己赎回我的玉佩呀!” “一万八千两银子,你不心痛吗?” “碰上你这个姑奶奶,只好好自倒楣。” 萧嫱脸上带着诡笑,摇头道:“不,当票还是放在我这里,等我有了钱,赎同你的玉佩让它完璧归赵。” 黄金道:“哇噻!说的要比唱的还好听,你会赎回我的玉佩,毫无条件的还给我呀?” 萧嫱道:“怎么,难道你看不起我?” 黄金摇头苦笑道:“实在让人不敢相信,如果真有此心的话,一万八千两银子连同当票现在就可以统统还我。” 萧嫱带笑道:“本姑娘倒是真有此心,可惜的是,银子已经被我花光了!” 黄金神情一楞:“哇噻!这么多的银子,一夜之间花光,能够使人相信吗?” 萧嫱轻描淡写的道:“这么多的银子的确很难花光,难道不能将它赌光吗?” 黄金大叫道:“你去赌钱了?” 萧嫱点头道:“不错,赌天九、做庄,连拿三副‘瘪十’,赔了个清洁溜溜,一个铜子也没剩下。” 黄金跌足叹道:“该死,要是拿副‘天杠’,那该多好。” 萧嫱用眼梢朝他瞄了一下,带笑道:“黄大财主,你的话说反了。” “反了?” “嗯,如果连拿三副‘天杠’,我就惨了。” “这话怎么说?” “一副牌和怎么可能会有三张‘大天’嘛,我若当场亮出三副‘天杠’,定会认为我在赌假博,要不将我的双手剁掉才怪!” “说得也是。” 萧嫱摆出了准备离开的姿态:“好了,人不死,债不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了。” 黄金大口叫道:“慢着,你还没有交出当票哩,要想走人,可没有那么容易。” 萧嫱道:“当真你想要回当票呀?” “不错。” 萧嫱笑了笑,立刻从怀中取出了那张当票。 但她只朝黄金的面前晃了晃,立刻又将当票收了回来。 黄金道:“这算什么意思,存心吊我的胃口?” “那要怎样才能还给我?” 萧嫱的手掌朝他面前一伸:“拿钱来,卖给你。” 黄金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哇噻!”他道:“拿了我的东西送进‘富贵窑’,当票还要我用金钱买回,这太过份了罢!” 萧嫱带着妩媚的笑容道:“不仅一点也不过份,而且还算对你非常客气。” “不客气又能怎样?” “货卖识家,只要另外找到喜爱这块玉佩的大行家,就凭这张当票,也能直他个三、五万两银子花花,你说对不?” 黄金将头连摇,摇得好像货郎鼓:“不对,世上没有这样的凯子,会用三、五万两银子来买这张当票。” 萧嫱闪动慧黠的眼神,忙道:“你认为这张当票能值几何?” “最多不过三、五千两而已。” 萧嫱故作惊愕道:“哇噻!这只是我理想价格的十分之一,未免太便宜了罢?” “这是最公平的估价,定不会再多。” 萧嫱慨然道:“好,就算四千两银子,卖给你了。” 看她十分认真的样子,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黄金强压胸中的怒气,斥道:“你在自说自话,什么时候我说要买来着?” 萧嫱道:“咦!刚才你不是说:这张当票可以值上三、五千两银了的嘛,我取中,要价四千两,应该算是很公平的价钱。” 黄金气的快要吐血,驳道:“不错,我是那样说过,但是并未表示要买这张当票。” 萧嫱笑了,诡笑。 黄金问道:“你笑什么?” “听口气,你是不想买下这张当票吗?” “不想。” 萧嫱脸上的笑容更盛:“没关系,生意不成仁义在,但愿以后还有更好的机会,拜拜!” 朝他招了招手,转身便要走开。 黄金急道:“站住,你要哪里去?” 萧嫱道:“刚才我说过,货卖识家,你不要,自然有人想要,说不定价钱还会卖得更高呢?” 黄金气的牙根发痛,如果不看她是个马子,定会当场揍她。 现在他却必须忍耐,只能苦笑。 萧嫱接着道:“怎样?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最后机会,只要再说一声不要,当票就要涨价了!” 黄金更感意外:“涨价?” 萧嫱点头道:“嗯,这就叫做‘见风涨’,咱们的交易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黄金嘿嘿一阵冷笑,笑得像哭,狠声道:“你这丫头马子,看光景你是吃定我了。” 萧嫱道:“不敢,只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没有勉强谁。” 黄金钢牙一咬:“好!我认了,四千两就四千两,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也别想要耍赖。” 敢情,他被萧嫱耍怕了! 黄金立刻取出银票四千两,当场银货两清,愤然地掉头而去。 显然,他已经恨透了萧嫱。 偷了人家的玉佩送去典当,当票还要由物主折价买回,这件事做的实在有够狠,想要不恨都很困难。 萧嫱望着黄金远去的背影,一直笑个不停。 简直乐透了! 傍晚来临。 萧嫱来到指定地点,和大家一同会合时,仍旧笑个不停。 古人俞被她笑得莫明其妙,没好气地道:“‘疯仔’,你是中了六合彩?还是中了大马票?居然笑得这样开心?” 萧嫱停住笑声,不慌不忙地将把经过说了一遍。 大家听了之后,也都笑了起来。 敢情,这种耍凯子的手法,本来就是非常值得可笑的事,而且令人绝倒。 萧嫱面冲朱贝戎道:“大头病,你的一万八,加上我的四千,共计是两万二,这批白花的银子,你准备怎样支配?” 朱贝戎眉飞色舞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先安‘窑口’。” 古人俞顺口接道:“而且还要安个像样的‘窑口’,有电梯、有空调、有……” 话还没有说完,朱贝戎立刻赏了他一个“顺风” (耳光)。 朱贝戎带怒道:“你他妈的牛奶,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代,能有电梯,空调吗?” 巴岱插口道:“大头病,恐怕他又掉进时光隧道了,所以才会满口胡说八道。” 古人俞一面抚摸火辣辣的小脸蛋,一面冲他扮了个鬼脸,不敢再说了。 朱贝戎又道:“我想安顿的‘窑口’,当然不能像小不点所说的,拥有那些超时代的设备,但也绝对不能马虎从事。” 巴岱道:“对,如果我们的‘窑口’不够气派,那该有多‘舍盘’(丢脸)。” 萧嫡面冲朱贝戎道:“怎样才能不算马虎呢?” 朱贝戎道:“总坛要有气派,另外还要建设分堂、分舵,这是最起码的构想。” 萧嫱暗暗吃了一惊:“哇噻!这是大手笔,现在仅有的两万二千两银子,够派用场吗?” 朱贝戎摇头道:“不错。” “那岂不是等于白说!” “所以我们还要大干下去。”朱贝戎左右一看,道:“你们带哪些东西来了?” 古人俞道:“我带了枕头、草席,还有棉被。” 朱贝戎眼一瞪,大叫道:“小不点!你是要去露营,还是要去偷东西?” 古人俞楞道:“我负责放哨啊。” 朱贝戎道:“叫你放哨,又不是叫你‘拖条’。” 古人俞道:“但没事干,又想睡,不带这些东西,带什么?” 朱贝戎大叫:“你甚么都不必带。” 古人俞转身就要走。 朱贝戎一楞,忙又叫道:“我只不过说你几句,就生气啦?” 古人俞回头道:“我拿这些东西回去再来。” 朱贝戎一拍额头,道:“你把那些放在土地庙里,待我们偷得东西回来,你再带回去。” 古人俞便又转身同来,照他的话做。 朱贝戎又向巴岱问道:“你带什么东西来?” 巴岱应道:“我没带东西,我带人来。” 朱贝戎笑道:“你带来帮手?” 巴岱道:“我负责搬运,但怕东西多,我拿不走;因此,我便叫我老爸,和我老爸的哥、老爸的弟,以及我堂兄弟……” 朱贝戎大叫道:“好啦,你不会把全村的人都叫来,你想被打死是不是?他们人呢?来了没?” 巴岱道:“我告诉我老爸,说有很多东西要搬,他怕人手不够,又去叫人和租马车,快来了。” 朱贝戎急道:“你快回去阻止,就说没东西可搬,叫他们不用来了。” 巴岱应了一声,便跑了回去。 朱贝戎转问萧嫱:“你呢?又带什么?” 萧嫱道:“我负责行动,但不知怎么下手,所以没带甚么;不过……” 朱贝戎紧张道:“不过什么?” 萧嫱道:“我怕我们又打不开门,所以约个锁匠来。” 朱贝戎快要昏过去了,叫道:“你快回去,也叫他不要来了。” 萧嫱便也转奔回去。 未几,萧嫱、巴岱二人又回来到。 朱贝戎瞪了三人一眼,道:“跟我来。” 他带着王人转过一棵大树,只见地上放着一架长梯,朱贝戎就叫古人俞和巴岱将梯扛起。 古、巴二人问道:“扛这梯子做什么用?” 朱贝戎眼又一瞪,道:“藉着它翻墙啊,笨!” 四人便又进城去,迳至一家大户门前。 萧嫱问道:“这又是谁的家?” 朱贝戎得意一笑,道:“杜宝聚,杭城富豪之一。” 说着,他把眼四望,时近一更,无行人来往,便要古人俞和巴岱将梯子搭在墙上,随后,又叫古人俞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插旗”。 再问萧嫱:“你今晚念过书了吗?” 萧嫱应道:“念过了。” 朱贝戎点点头,就叫巴岱先上。 巴岱犹豫一下,才爬了上去,到得墙头,往里一看,叫道:“里面没梯子。” 朱贝戎气道:“废话,难不成他们还备了梯子,好让我们方便进出?” 巴岱道:“但这么高,我不敢跳。” 朱贝戎道:“放心,我带了绳子来了。” 就取下缚在腰间的绳子,爬了上去,坐在墙头上,将绳子一端绑在巴岱身上,又道:“下去吧。” 巴岱扯了扯绳子,叮咛道:“记住啊,我脚着地才放手。” 朱贝戎道:“放心,放心,快下去吧。” 巴岱就溜下墙去,但他实在太胖,身子重的不得了,朱贝戎岂能拉得住,却反而被他拖了下去,朱贝戎大骂,急忙将绳子放了。 只听得一声碰然大响,巴岱跌个四脚朝天,大叫道:“你妈的牛奶,我说脚着地才放,你却故意放手让我一摔。” 却听得屋内有人喝道:“谁在那里说话?” 吓得朱贝戎滚下梯来,差点压到萧嫱。 过了会,见没有动静,朱贝戎又悄悄爬上,偷偷向里面一望,只见屋内灯火全熄,不见半个人会就探头出去,向檐边墙角一看,却不见了巴岱,吓得他又大叫道:“胖子被抓了。” 却见巴岱从一处花丛里爬出,抬头道: “我没被抓,他们睡了,你们也下来吧。” 朱贝戎脸一瘪,道:“你把绳子抛上来。” 巴岱连抛了几次,才将绳子抛到朱贝戎手中。 朱贝戎回头招呼萧嫱上来,待她坐在墙头上时,就要去绑她的腰。 吓得萧嫱尖叫道:“非礼啊!” 朱贝戎眼一瞪,道:“三八啊,我要向你非礼,早抱儿子了,叫什么叫。” 就将绳子绑上,随即将萧嫱垂下,萧嫱身材苗条婀娜,怎么弄也弄不开,萧嫱不禁骂道:“气死人,朱贝戎,你要死啦,怎么绑的?” 朱贝戎忙以手指比比嘴,说道:“别叫出名字,你先别乱扯,待我来解。” 说着,就跳了下来。 咦,他身手倒蛮矫健的。 只见他立即上前解绳子,但这小子却想趁机大吃萧嫱的豆腐,手是在解啦,但却也带摸。 萧嫱被他摸得又羞又喜,直格格娇笑着。 巴岱一旁道:“你们是约来这里谈情说爱的吗?” 朱贝戎瞪他一眼,道:“要约也不会约到人家里来。” 说着,一下子就将死结解开了。原来,刚才弄得那么久,他是想偷袭萧嫱身子的要点部位,但萧嫱防备的紧,朱贝戎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空隙,正想使出怪手时,却听巴岱那一说,难怪朱贝戎会不爽。 随即,三人便朝房里扑去,这次朱贝戎倒带了蜡烛来,他一下点燃了,四下一照,突然看到一个人,吓得他大呼小叫起来。 巴岱慌得钻入桌子底下,轻声叫道:“刚才没被你摔死,你不爽是不是,现在又来吓我。” 朱贝戎点头道:“对,就当作自己的家。” 他竟搬一张椅子坐下了,还跷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他这种贼实在也轻松。 巴岱见了,也爬上桌子去睡。 四 萧嫱左看看,右看看,迳走到书像前面欣赏那书,过了会,她又回头四下一望,不知在的什么?忽见桌上有笔墨,她就走过去,吐了些口水,竟磨起墨来,片刻后,只见她已拿着笔又走书像关,在书的右上角写下: “天生丽质难自弃 回眸一笑百媚生” 原来,那是幅美人图。 萧嫱又欣赏了会,竟又在左下角题上“萧嫱”两字。 朱贝戎见她在书前站了许久,不知在干什么?就走过去,一看,不禁吓得一跌,轻叫道:“上次你念书,这次又来题字,你实在有够胆大,竟还将自己名字题上。” 萧嫱听了,登时惊慌,急问道:“那怎办?” 朱贝戎向画看了看,道:“简单,将画没收。” 萧嫱可是负责偷的,当下便将书扯下,转身走到桌旁,一巴掌将巴岱打醒,把书交到他手上,说道: “这书上,有一位绝代美女题了字,价值连城,你可别丢了。” 巴岱一听,忙紧紧的将画抱在怀中。 随即,三人又到处转转,偷了一些较值钱的小物件,就回到墙边。 巴岱抬头望望,道:“这下可真糟糕!我们怎出去?” 朱贝戎和萧嫱也听得一慌。 正踌躇时,萧嫱猛然省起,喜道:“我们可从门出去啊。” 真不简单,这么容易解决的事,别人想不到,他竟想到了。 却见朱贝戎眼一瞪,道:“我早就想到了,只是考考你们。” 天下最不要脸的出现了。 萧嫱吐吐舌头,朝他猛做鬼脸。 朱贝戎笑道:“你敢对我做鬼脸,看我不吻烂你的脸。” 他便朝萧嫱扑去,萧嫱笑嘻嘻的闪躲了,随即,二人就在那嬉笑追着。 直看得巴岱楞楞的,叫道:“这可是别人的家里啊。” 二人大骂,忙望屋子看去,见没人出来,才和巴岱开门走了出去。 古人俞立即从暗处跑了出来,这小子这次竟没睡看,真是难得。 当然,临去前还得留下大名。 朱贝戎从身上一只袋内取出笔墨,跟萧嫱一样,吐口水磨墨,这次有了笔,当然就写得快。 不过,朱贝戎的“我搬也”还是占了一面墙,萧嫱只得又将凤凰画在另一面,但她却没朱贝戎那么嚣张,她还留下一大片空墙,给巴岱和古人俞“留名”。 古人俞拿着笔,回头问朱贝戎:“我写什么?”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你就画只小鸟好了。” 古人俞便照他说的,画只小鸟在墙上。 画好后,朱贝戎一看,不觉失笑道:“这是什么鸟?一个头比身子大了五六倍,两只翅膀又小得可怜,叫它怎么飞?不一头栽下才怪。” 巴岱向古人俞接过笔,问道:“我画什么?” 古人俞笑嘻嘻的道:“你画头猪好了。” 巴岱道:“不,我才不像猪那么笨哩。” 朱贝戎笑道:“那你想画什么?” 巴岱看了萧嫱一眼,笑呵呵道:“她画凤,我就画龙,来个龙凤配。” 朱贝戎三人听了,问道:“你会吗?” 巴岱笑道:“看我画来。” 他便望墙上画去,只见他越画越起劲,整个人几乎都贴上墙了,口中辽不时喊道:“我像龙一般神武。” 呵!他可真的“神武”起来了,不但画得龇牙裂嘴,更越画越用力,似要将整只“龙”雕出来一般。 朱贝戎开始后悔了,应该把小刀让他用,那支笔大概要报销了。 突然,一声碰然大响,只见那面墙不是让巴岱“雕”出龙来,而是被他“画”破个大洞。 登时惊醒了屋内人,纷纷跑出来看,只见为首那人,像貌堂堂,甚高,却一身珠光宝气。莫非他是不脱衣睡觉的?可也是个怪人。 朱贝戎却认得他,这人就是杜宝聚。 只见他冷冷的看了四人一眼,又向墙看去,再回头叫道:“你们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却跑来破我的墙,究竟想干什么。” 四人一听,急忙拔脚就跑。 谁知,杜宝聚竟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还甚高,一个翻身,便拦在四人前头。 朱贝戎大叫:“往墙洞钻。” 四人便钻了过去。 杜宝聚自恃身份,不肯像狗那般钻洞,便将身子拔起,跃过墙去,却见四人又钻了出去,他便又跃过来,但见四人再度钻过去,杜宝聚便又跟着跳进,如此几回,忽然不见了四人身影。 杜宝聚一楞,问家丁道:“他们跑到那去了?” 家丁回道:“他们最后一次钻进,就没见再出来。” 杜宝聚冷笑道: “那他们还在宅内,将各门守住,我看他们往那飞去。” 家丁便忙分头各去守门。 杜宝聚又翻过墙去,四下一望,只见庭院内,只有几棵大树和几处花从可躲人,便一处一处寻了过去。 却不知,朱贝戎四个是藏在门后,只因大门向内开着,四人躲在那,竟没人看见;而几个家丁又守在门口,没将门关上,遂让四人逃过这劫。 朱贝戎见杜宝聚走远了,才招呼着三人,又从那墙洞奔出。 四人仍是咬紧牙关,一口气跑到土地庙旁,就都累倒了;随即,将“脏物”分了一分,便想回家睡大头觉。 正待起身时,忽见两个马子鬼鬼祟崇的摸了来。 四人一惊,急忙藏身在土地庙后,把眼偷看。 只见二女迳自走到小庙前,跪下地,拜了几拜。 由于距离够近,朱贝戎便能将二女看得清楚,只见二女一个丰腴一个削瘦,均生得柳眉凰眼,芙蓉玉面,可也真美,只不过,跟萧嫱一比,就全给萧嫱比下去啦。 那削瘦女子拜了几拜后,便祈祷道:“小女子秦国色,思郎甚紧,请神明保佑,给奴家找个似潘安般的如意郎君。” 丰腴女子道:“小女子楚天香,已届思春之龄,夜夜难眠,但望神呀庇佑,让奴家嫁个宋玉般的儿郎来。” 朱贝戎四个听了,暗笑不已,均想:“这两个俏查某(女子)莫非想男人想昏了头,这种事怎求到土地公婆身上来?” 朱贝戎顿起捉弄之心,便装起苍老的声音,道:“你二人闻我声莫怕,我是土地公显灵,特来舆你二人指点迷津。” 二女大惊,忙磕头道:“望土地公指示,小女子感激不尽。” 朱贝戎弄笑道:“只要你二人依我一件事,别说是潘安、宋玉,就是朱贝戎,你二人也能嫁得。” 二女听了,互望一眼。 秦国色问道:“不知朱贝戎是谁?” 朱贝戎道:“是当今天下最英俊的帅哥,不知强过潘安、宋玉几十倍,往后,你们将只会听得朱贝戎这个帅哥的大名,而潘安、宋玉,人们却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渐渐淡忘掉了。” 楚天喜道:“不知土地公要我们依得什么事,才能嫁此如意郎君?” 朱贝戎暗笑的快抽肠,道:“这本是月老的事,我实不宜逾越;但如是很登配的一对,我倒可向他推荐推荐。” 秦国色急问道:“我跟他匹配吗?” 朱贝戎道:“这就是我要你们依我的事——只因朱贝戎他全身上下,无一处我不知道,说句老实话,他简直完美至极,没一寸肌肤不美,因此,我想看看你们二人,除了脸蛋外,身体肌肤,是不是也能跟他匹配。” 楚天香一楞,问道:“你想看我们身子?” 朱贝戎道:“嗯,如此我才能知道,你二人是否能配得上他。” 二女迟疑了会,夭寿,竟真的脱下衣裳来了。 在她二人认为,此时天色未明,四下无人,脱给神明看,又不是给人看,也无大碍,便真的脱起来。 忽然就在这时,又听得一老婆子的声音:“我是土地婆,你二人竟敢如此亵犊我,真藐视我至极,我不准你们脱。” 却是萧嫱见二女欲脱衣,心里不爽,便装起土地婆喝住,却引起朱贝戎三个男的不满,齐瞪向她。 秦国色和楚天香二女登感为难,一个要她们脱,一个又不准脱,真叫她们难以下决定。 却又听得朱贝戎叫道:“你二人若想嫁得朱贝戎,就脱。” 萧嫱跟着叫道:“你二人就是脱了,也不能嫁给他。” 朱贝戎心下干的要死,又叫:“你们想想,朱贝戎此等绝代美男,正是你二人梦中白马王子嫁他不得,你二人将终身遗憾;若照我话——脱,我保证你二人立即就能嫁给他了。” 二女闻言大喜,登时又将腰带解下。 却又听萧嫱叫道:“据我所知,朱贝戎简直就是一头猪,不但毫无‘美’色可言,更是臃肿痴肥,你二人若见了,就是在睡梦中也会被惊醒过来。” 二女忙又将腰带束上。 朱贝戎、巴岱、古人俞看得大急,竟一起叫道:“不要绑上,快脱。” 二女一听,登时呆住了,互问道:“怎那么多人讲话?” 朱贝戎忙道:“那粗嗓的是月老,稚音的是金童,他二人听得土地婆胡说八道之辞,均感不平,特来拔刀相助。” 二女惊叫道:“动刀啦?” 朱贝戎又急道:“没动刀,只是他二人想做个见证,你们若不信朱贝戎是个绝世帅哥,迳可问他二人。” 二女忙问道:“请月老示下,那朱贝戎长相如何?” 巴岱“嗯”了一声,说道:“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身材高挑,这般俊美,保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二女听了,急忙又将衣服脱下,只剩一件肚兜和内裤。 却又听得萧嫱急叫道:“你三人太过份了,怎可骗此无知少女。” 朱贝戎火了,不觉露出原声来,叫道:“只是看看,有甚么了不得?莫不给我看,我就看你的。” 萧嫱用手一推,将朱贝戎推得撞布土地庙后壁上,发出了一声大响。 朱贝戎从地上爬起,叫道:“姑凶,待我强奸了你,再看你凶不凶?” 巴岱和古人俞同声道:“对,我们也参加一份,干脆来个‘大锅炒’(轮暴)。” 萧嫱闻言大惊,叫道:“你敢对我无礼,看我不撕烂你。” 秦国色和楚天香听了,大骇不已,身子直抖着,眼看“土地公”和“土地婆”为了她二人吵嘴,甚至要动手相拚,这可叫她二人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又听得朱贝戎叫道:“你二人帮我,让我强奸她。” 秦、楚二女可不知朱贝戎是在叫巴岱和古人俞,却以为是在叫她二人帮她,便问道:“我二人要怎么做?” 二女听了,互望一眼,钻进庙去,就将土地婆的衣服剥了,随后说道:“脱好了。” 朱贝戎定晴一看,却见萧嫱仍穿得好好的,那见光身来了,便叫道:“我怎没看见衣服剥了?” 二女忙将土地公转身,面对土地婆,道:“这下你该看见了。” 朱贝戎却看巴岱和古人俞楞在一旁,那会动手,就喝道:“你二人还不动手?” 巴岱吓得一跌,大叫道:“你当真要强奸她?” 朱贝戎奸笑道:“我朱贝戎说出的话,从不收回。” 秦国色和楚天香听得愕然不已,怎土地公变成朱贝戎啦?仔细一听,那声音却是自庙后传来,就转过去一看,和朱贝戎四人全朝了面后,登时各吓得一声尖叫,却见朱贝戎三个男的色眯眯的直盯着自己,二女忙望自身看来,却只穿得肚兜和内裤,脸上一红,又大叫一声,就逃了。 朱贝戎瞪着萧嫱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萧嫱轻吟一声,道:“土地庙边的色狼。” 朱贝戎叫道:“你还说?难道真的不怕将你‘大锅炒’呀?” 萧嫱忙闭住了小嘴。 巴岱道:“天亮了,回去‘拖条’吧。” 朱贝戎道:“好,今晚仍在这会合。” 话罢,四人就各自回家去。 是夜,四人又聚在一块。 朱贝戎道:“今晚你三休假,我自去便得。” 萧嫱嘟着小嘴道:“自私,刚有一次收获,就要独行。” 朱贝戎眼一瞪,道:“别胡说,我今晚是去踩盘子,待找好目标,明晚再动手。” 萧嫱三人立即释怀,随后便分手。 三人回家,朱贝戎独自一人去“踩盘”。 隔日夜晚,四人又来到土地庙前。 朱贝戎严然大头病模样,煞有介事的让人站好,开始点名。 “萧嫱。” “有。” “古人俞。” “有。” “巴岱。” 没有答应,但听一阵鼾声,好像打雷。 哇噻!胖有胖福,他竟睡着了。 古人俞和他站得最近,一个“顺风”(耳光),将他掴醒。 朱贝戎怒道:“他妈的牛奶,你这胖猪哪辈子没睡过觉,没有听到我在点名吗?” 巴岱迷迷糊糊地道:“现在听到了……” “有!有!” 一本正经,他还随着应声,将手举了起来。 他的那副“猪像”,将萧嫱逗笑了。 朱贝戎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看样子都来了,没有来的举手。” 古人俞大笑道:“大头病,你好‘驴’啊!” “怎么说?” “没有来的怎能举手嘛,真是‘驴’到家了。” 朱贝戎顿时醒悟,刚才他所说的,的确有点不像人话。 萧嫱道:“小不点专会鸡蛋里面挑骨头,说错话有什么要紧嘛!我们应该讨论正事。” 巴岱附和道:“对,大头病昨晚单独行动,出去踩盘去了。” 朱贝戎道:“当然。” “结果如何?” “有了非常满意的收获,待会我们就要开始行动。” “对象是谁呢?” “杜宝聚。” “哇噻!怎么又是他?” 朱贝戎看了众人一眼:“我曾说过,杜宝聚是杭城首富,难道你们忘记了?” 古人俞应道:“没忘记。” “那不得了。” “可是我们昨夜去过,结果是空手而归,衰死!” 朱贝戎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甘心。” 萧嫱紧接道:“所以你又找上他了。” “不错。” 萧嫱点头道:“嘿!像他这样的死凯子,放弃掉实在有点可惜!” 古人俞忙道:“萧嫱,你别打岔嘛!” 萧嫱将眼一瞪:“什么意思?” 古人俞道:“应该让大头病把话讲完,踩盘踩得如何?也好让我们当作参考呀!” “说得也是。” 朱贝戎道:“好,现在我就说出此行经过,以及心中计划,你们仔细听着。” 三人互望一眼,俱都屏息凝神。 朱贝戎接着道:“首先我们要对一项疑点加以重视,然后才能谈论其他。” “什么疑点?” “杜宝聚是穿着‘叶子’(衣服)‘拖条’(睡觉)的,这种现象大家都曾亲眼看到。” 古人俞忙道:“不错,我以为他是出天花,怕吹风,要不然,怎会如此嘛。” 朱贝戎道:“错了,杜宝聚健康得很,身上没有任何毛病。” “包括爱滋病在内?” “废话!” 萧嫱道:“听口气,这个疑点被你澄清了?” “当然。”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朱贝戎道:“此人有件价值连城的珍珠衫,冬暖夏凉,整天穿在身上,片刻不离,所以……” “包括‘拖条’在内?” “当然,穿着珍珠衫‘拖条’,是件最舒适不过的事。” 古人俞羡慕地道:“乖乖,要是让我穿它一次试试,死了也甘心。” 朱贝戎没好气的道:“你他妈的牛奶,凭你也配!” 古人俞伸了个鬼舌头,不说了。 萧嫱道:“奇怪,穿着珍珠衫‘拖条’也就罢了,为什么他连外衣也不脱掉呢?” 朱贝戎道:“害怕曝光,免得被人凯觎,动他的脑筋。” “哇噻!这岂不是专门防备我们,所采取的一种办法嘛。” 朱贝戎苦笑道:“没错,纵然不是为了专门防备我们,至少也会造成很大困扰,让我们无法动手。” 巴岱插口道:“干脆用抢的,岂不干净利落!” 朱贝戎冲他笑了道:“凭你这条笨猪,行吗?” 古人俞道:“漫说他这条笨猪,就是连我小不点一道算上,也是照样不够看。” 萧嫱也持相同意见:“啦!杜宝聚武功根底很棒,家宅大,人手多,纵然我们四人联起手来,照样也会被他扔出大门。” 朱贝戎面冲巴岱道:“听到了没有,笨猪,这是馊点子,不管用。” 巴岱顿时变成一脸瘪像,躲在一旁发楞。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既然偷也偷不成,抢也抢不到,这个点子不是白动了么?” 朱贝戎面孔一扬:“谁说,要是这点芝麻大的困难都无法解决,我还凭什么能当大头病。” 萧嫱闻言一喜:“听口气,你有解决办法了?” 朱贝戎道:“当然,只要肯动脑筋,管保那件珍珠衫手到擒来,就像探囊取物的一般。”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少吹牛,吹得太大了,当心漏气。” 朱贝戎道:“绝对不会漏气,你懂得什么叫做寻找空隙吗?” 古人俞摇了摇头,面朝萧嫱道:“我不太懂,你呢?” 萧嫱道:“寻找空隙就是等候下手的机会,对于干‘跑老岳’(偷儿)这行来讲,非常重要。” 古人俞又将目光转向朱贝戎:“大头病啊!他将珍珠衫一天到晚穿在身上,甚至连‘拖条’时也不脱下,你将如何才能找到空隙呢?” 朱贝戎道:“自然有,当他‘闹海’(洗澡)的时候,那件珍珠衫就必须脱下了。” 古人俞高兴地一拍巴掌道:“正点,我们只要趁着这个机会,冲进浴室,抢了就跑,问题不就解决了。” 朱贝戎道:“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如果他的浴室门这么容易让人冲进去,那件珍珠衫早就被人抢跑了。” 古人俞怔道:“怎么,难道那扇浴室门是钢板打造的比银行保险库还要坚固?” 朱贝戎道:“差不多,杜宝聚每逢洗澡时,都会在铁门里面再加三道锁,牛都冲不进去,你说怎么办?” 古人俞的眼珠子骨碌碌一阵转动:“我有办法了,哪怕再厚的门,也能一冲而过,去抢他的珍珠衫。” 朱贝戎道:“你会有什么办法嘛,我不相信。” 古人俞道:“开一辆坦克车来,问题不就解决了。” 巴岱楞楞地道:“嘿!最好是重型坦克,将那个老凯子辗成肉泥!” 朱贝戎惊道:“去你妈的牛奶,这是什么时代,哪里来的什么坦克车,为什么不说用原子大炮将他的浴室炸平呢?” 两人顿时变成一脸瘪像,又不说了。 萧嫱道:“既然那间浴室坚固得如同堡垒,那就表示根本没有办法动手罗?” 朱贝戎道:“谁说,他有他的混元钵,我有我的干坤圈,不管防术有多周密,我都能动出点子来下手,否则岂不是白说了。” 萧嫱诧道:“哦!那间浴室有什么漏洞,可以让你下手呢?” 朱贝戎道:“浴室墙上有扇透气的小窗,那就是我选择下手的地方。” “小窗?” “嗯。” 萧嫱正色道:“请你将话说清楚,既然称为‘小窗’究竟小到什么程度?” 朱贝戎用手比划道:“这么实,这么长,大约是五寸见方,小得实在有够可怜。” 古人俞大叫道:“哇噻,那么小的窗口,连我小不点都钻不进去,你能从那里偷走他的珍珠衫吗?” 萧嫱打趣道:“小不点,你说错了,应该说狗都钻不进去。” 巴岱附和道:“啦!如果小不点变成耗子,也许有点希望。” 古人俞两眼一翻:“死胖猪,你在消遣我!” 萧嫱没有理会古人俞,又将目光投向朱贝戎:“那扇气窗实在太小了,人既钻不进去,又有什么办法好想呢?” 朱贝戎带着诡笑道:“我曾说过,必须钻进那扇小窗,珍珠衫才能到手吗?” 萧嫱楞了楞:“好像没说过。” 朱贝戎道:“不仅没说过,根本就没打算让人钻进小窟,去‘迪呀’(拿)他的珍珠衫。” “那你准备用什么方法去拿呢?” 朱贝戎笑了笑:“‘钩鱼’。” “‘钩鱼’?” 朱贝戎道:“‘跑老岳’(偷儿)所采用的方式很多,比如说:‘闯空门’、‘跑黑头’、‘跑轮子’…… ‘钓鱼’也是其中之一,难道你没听过了” 萧嫱道:“听是听人说过,但不知道究竟怎样钓法。” 朱贝戎道:“今晚我们一同前去,你替我‘扶鸵’(从旁协助),到时你就知道怎样钓法了。” “好。” 古人俞和巴岱回声道:“我们呢?” 朱贝戎道:“当然不会闲着,仍像上次一样,守在外面准备‘护鸵’(接应)。” “正点,只要不让我们闲着就行。” 现在是初更天,夜空非常晴朗。 众人既已商量妥当,遂由朱贝戎带头出发。 一路行来,倒也平静。 快要到达杜宝聚的宅第门口时,古人俞突又有了疑问:“大头病啊!有件事情,使我有点替你担心起来了。” 朱贝戎道:“什么事情?” 古人俞道:“如果老凯子今天不‘闹海’(洗澡),我们岂不是白来了!” 朱贝戎道:“这不用你担心,老凯子每天‘闹海’已经成了习惯,从无例外。” 萧嫱插口道:“是不是他有洁癖?” 朱贝戎道:“也不尽然,主要的是如果他不洗澡,他的老婆就不准他上床。” “咦!”萧嫱道:“这是他们夫妻间的秘密,你怎知道得这样清楚?” 古人俞慌忙接道:“我晓得,定是杜宝聚和他老婆‘拉鸵’(做爱)时,大头病躲在床底下面听到的。” 萧嫱杏眼一瞪:“小不点,狗嘴里面始终长不出来象牙,你就不能不说脏话么?” 古人俞道:“我是实话实说,不信你问大头病。” 朱贝戎怒道:“去你妈的牛奶,当心我撕烂你的‘港口’(嘴巴)!” 古人俞不服道:“那你说,人家闺房中的秘密,你是怎么晓得的?” 朱贝戎道:“当然是打听来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昨晚整夜都在‘踩盘’,难道我会没有收获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着说着,到了杜宝聚的宅第门口。 双扉紧闭,附近一带显得十分宁静。 朱贝戎左右查看了一阵,立刻吩咐道: “小不点,巴岱……” “有。”两人同时应诺。 “你们就在这里‘插旗’(把风),不准轻易离开一步,等待接应我和萧嫱。” “是。” 他们倒是非常懂得“插旗”的诀窍,三晃两晃,立刻闪进了黑暗角落。 担负“插旗”任务,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发现,否则反而坏事。 萧嫱低声道:“老凯子每晚‘闹海’的时间,你有没有掌握?” 朱贝戎点了点头:“探听清楚了,每晚二更左右,我们现在进去,正是时候。” 萧婶正色道:“那就开始行动,但愿我们一切顺利,满载而归。” 朱贝戎带笑道:“哇噻!看来你的胃口,比我还要大嘛!!” “怎么说?” “我只要他那件珍珠衫,并不想什么‘满载而归’!”。 “顺口说说,何必认真,走!” 五 萧嫱拉着朱贝戎,来到侧面的围墙跟前。 大门既已关闭,只好越墙而过。 可惜围墙太高,萧嫱看了半天,急的直摇头。 朱贝戎道:“翻不过去,是不是?” “……”萧嫱点了点头。 朱贝戎拍了拍自己的眉头:“来,骑在我的肩头上,手拉住墙头,身子一纵,你就过去了。” 萧嫱小嘴一撇道:“才不哩!你想占我的便宜,谁不知道。” 朱贝戎一楞道:“我想占你的便宜?” 萧嫱点头道:“当我骑在你的肩上时,岂不等于人家的裤裆被你摸了一把嘛。” 朱贝戎笑道:“肩膀上面又没长手,我用什么去摸嘛!” 萧嫱道:“被你的脖子摸去了呀,还不是一样,反正是我吃亏!” 朱贝戎心中一乐,大声笑了起来。 萧嫱忙道,“笨蛋!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啦?如果惊动了老凯子,或者是他手下的人,你还偷个屁的珍珠衫!” 朱贝戎忙将笑声止住:“你们马子的事情真难办,这也顾虑,那也顾虑,究竟怎样才能符合你的心意嘛?” 萧嫱吞吞吐吐的道:“不要骑,只要让我站在你的肩膀上面,我就能翻过去了。” 朱贝戎忙将架子摆好:“来罢,快点争取时间,可别就误了正事。” 的确不能再磨蹭了,错过了杜宝聚“闹海”的时间,所有心血岂不都要白费。 萧嫱拉了拉她的衣裙,立刻站上了朱贝戎的肩头。 千不该,万不该,萧嫱今晚不该穿条长裙,来和朱贝戎一同进行任务,现在的朱贝戎只要面孔朝上一揭,就能顺着萧嫱的玉腿朝上看,一直看到那片能让男人魄荡神摇的地方。 纵然她的妙处已被红色三角裤遮住,但是看在眼中,仍旧情不自禁的大呼:“过瘾!” 萧嫱的双手已经攀住墙头,闻言低下头来,诧道:“你在大呼小叫什么,看到西洋镜啦?” 朱贝戎笑道:“不错,我是看到西洋镜啦,要比镜头里的大姑娘洗澡更为过瘾。” 萧嫱顿时回过昧来,双腿一来,大叫一声:“猪哥……” 还没叫完,一头栽进了围墙里面。 朱贝戎唯恐出事,纵身越过围墙,刚好落在萧嫱身边。 “猪哥,你……” 朱贝戎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并以眼色示意,告诉她有人来了。 萧嫱非常害怕,娇躯一拧,偎进了朱贝戎的怀中。 利害关头,她也不嫌朱贝戎“猪哥”了。 沙!沙!沙!…… 果然有了脚步声。 夜色朦臆中,两条人影来到附近,停住脚步。 其中一人道:“奇怪,鸡毛子喊叫的,刚才究竟是什么声音?” 另一个答这:“可能是野猫叫春。” “野猫叫春” “嗯。” “如果真是的,现在为何又不叫了?” “它已召来公猫,正在‘拉拖’(做爱),那还叫个屁。” “碰到这种事情,真衰!” 两个笨蛋并不准备再作进一步的查看,发了几句牢骚过后,便已迳自离开了。 这段时间内,偎在朱贝戎怀里的萧嫱一直很乖,乖得像只小猫咪,任由朱贝戎紧紧地拥抱,分毫不作挣扎。 温香柔玉满怀抱,朱贝戎乐透了! 萧嫱却要气扁了,尤其是两个笨蛋将她比作“野猫叫春”,现在两人既已离开,胸中的怨气顿时发到朱贝戎的头上,一掌下去,将他推了个四仰八叉。 朱贝戎立又挺身而起,望着萧嫱发楞。 萧嫱啸道:“干嘛,油已被你揩尽了,还要用眼瞪人吗?” 朱贝戎慌忙阻止道:“姑奶奶,请我小声点,要是再将人引来,那件珍珠衫就不能到手了。” 萧嫱余怒未熄:“但不准你再吃我的豆腐,不然,鬼才替你‘扶鸵’(从旁协助)。” 朱贝戎道:“好,就这样一言为定。” 两人站起来,绕过庭院,立刻看到了一排建筑。 哇噻,房屋好多,范围好大,简直就像公侯将相的府第。 朱贝戎暗自叫苦不迭,这样多的房屋,要想找到杜宝聚的浴室,绝对不是一件简单事情。 正值此时,一阵歌声随着微风飘送过来。 是男声,不能算唱,只能算哼,哼的是抒情歌曲——爱你入骨。 这是一首缠绵动人的歌曲,可是哼的人实在不太高明。 荒腔走板不搭调,外带忘词,你说高明不高明。 但是他却吟得十分起劲,左一遍,右一遍,哼个没完没了。 萧嫱肩头紧皱,忙将她的双耳捂住:“难听死了,我真佩服他的勇气,他也不怕会将撰写这首歌曲的人活活气死!” 朱贝戎喜不自胜道:“但是我却非常爱听,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它使我们从摸索中,看到了光明。” “这话怎么说?” “除了杜寮聚,谁也哼不出来这么‘动人’的歌声。” 萧嫱道:“你太武断了罢,仅仅是嗓门不好,你就断定它是发自杜宝聚的喉咙?” 朱贝戎道:“除了嗓门太糟之外,难道你没听到洗澡时的水声?” 萧埔精神一振,侧耳细听。 哇噻!刺耳难听的歌声中,果然夹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朱贝戎道:“你已听到了?” “嗯,听得非常清楚。” “都还犹豫什么,这种现象等于明白告诉我们,杜宝聚正在洗澡。” “走,千万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循着水声、歌声,他俩很快找到了那间浴室。 这里很僻静,并无闲杂人等打此经过,无疑帮了朱贝戎的大忙。 小窗口内透出灯亮,由于现在距离很近,更能证实杜宝聚的确是在里面“闹海”(洗澡)。 朱贝戎低声道:“萧嫱,你就站在这里替我‘扶鸵’,千万不能离开。” “你呢?” “我去窗口‘钓鱼’,钓到手之后,我们就马上‘跷舵’(逃走)。” “万一钓不到手呢?” “去你妈的牛奶,专说破嘴话,衰死!” 萧嫱不服道:“凡事要有最坏的打算,才不致于临时手忙脚乱呀!” 朱贝戎略一思忖:“万一要是‘遏点’(败事),你就不要管我,‘先跷’(先逃)。” “那多不够意思。” “依你的意思呢?”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不了一同进‘苦窑’(牢狱),不能让我对不起朋友。” 朱贝戎猛朝萧嫱肩膀拍了一个巴掌:“够意思,有你这样的红粉知己,就是让我‘当场挂点’(当场死去),我也甘心情愿了。” 萧嫱嗔道:“什么‘红粉知己’不红粉知己的,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朱贝戎忙道:“难道我说错了?” 萧嫱道:“当然,现在是‘钓鱼’,不是在谈恋爱。” 朱贝戎忙道:“好,让我更正:有你这个‘道丁的’(伙伴),算我交对朋友了。” “这样差不多。” 为了争取时间,朱贝戎立刻开始行动。 他的腰身十分灵活,连纵带跃,像双猴子般地攀住了那扇小窗。 此行有了充分准备,朱贝戎遂纵身上取出一根伸缩的钓竿,对着窗口,伸了进去。 这根伸缩钓竿是他特制的,没有鱼线,杆的顶端却有的钩。 它的名字虽然称为“钓竿”,但却不能用来钓鱼。 没有鱼线的钓竿,当然不能用来钓鱼。 朱贝戎屏息凝神,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正朝吊在浴室墙壁上的珍珠衫瞄准了。 泡在浴池内的杜宝聚,丝毫没有查觉。 他的嘴里仍旧哼着“爱你入骨”,而且还是闭着眼睛哼,哼得津津有味,好像和尚念经。 不是他太大意,而是根本不会想到,会有大胆的偷儿敢来偷他的珍珠衫。 如果杜宝聚现在睁开眼睛,定会觉得非常奇怪:鱼竿怎会伸进浴室来了?而且愈深愈近。 凭他简单的想法,鱼竿应该只能用来钓鱼。 浴室里面绝对没有鱼,这是可以确定的。 除非钓鱼人瞎了眼睛,将他当成了人鱼。 就是因为如此,造成了朱贝戎顺利得手,直到珍珠衫已被钓到窗外,他的口里仍在哼着“爱你入骨”。 如果发觉珍珠衫被偷,恐怕杜宝聚就不会再哼“爱你入骨”了。 会哼“恨你入骨”。 朱贝戎跳落地面,高兴地差点忘了他是老几。 萧嫱也是高兴地无以复加,争着要看。 朱贝戎低声骂道:“这是犯罪现场,能够让你在此仔细欣赏脏物呀?” “……” 萧嫱撅着嘴,没吭声。 朱贝戎又道:“只要顺利离开此地,就是让你试穿都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快闪’(快走)。” 两人一股作气,翻到墙外。 一根儿臂粗的木棒,照准朱贝戎的脑门打来。 哇噻!真够狠,这一下要是被它打中,他的那头怕不当场开花才怪! 朱贝戎凭着身手灵活,急忙闪开。 当他看清偷击者的目貌时,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是巴岱。 那根木棍仍旧高高扬起,看样子,还要再打。 朱贝戎大叫道:“你他妈的牛奶,是不是神经病犯了?连我也打。” 巴岳面孔一瘪,喘声道:“我打错了,将你当成了老凯子,所以……” 萧嫱扯了一下朱贝戎的衣袖,低声道:“少跟他废话,我们回去再说。” 朱贝戎一声怒哼,遂即在前引路。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重又回到土地庙。 “窑口”还未落成之前,土地庙仍是他们的临时集合地。 萧嫱点亮了油灯,头一件事,就是欣赏珍珠衫。 哇噻!这真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不知用多少颗珍珠串成的这件衣衫,衣灯光下更是耀眼夺目,想不多看一眼都不行了。 古人俞和巴岱更是伸长了脖子,争着观看,脖子伸得好像长颈鹿。 萧嫱带着笑脸,突然冲向朱贝戎道:“这件珍珠衫冬暖夏凉,是你说的?” “不错。” “你还说过只要到了安全地带,让我试穿都行,你连记得这句话么?” 朱贝戎一个机伶:“怎么,你想用话扣我?” 萧嫱带着萧黠的目光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该你先作回答才对。” “我?……” 古人俞插口道:“大头病啊,萧嫱想穿这件珍珠衫过过瘾,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真笨!” 萧嫱娇笑道:“还是小不点聪明,我的心意一下子就被他猜中了。” 朱贝戎道:“要试就试,可别将它弄坏了。” 萧嫱高兴极了,一溜烟奔向庙后。 等她再次出现时,她已穿好了那件价值连城的珍珠衫。 哇噻!霞光四射,晶莹耀眼,就连这间破烂的土地庙,也都沾上了三分宝气。 萧嫱长得本来就很标致,有了珍珠衫的衬托,更是美得冒泡! 萧嫱扭动腰肢,左一摆,右一摇,满面笑容道:“你们看,合身不合身。” 本来大家只是随便看看而已,这样一来,大家变为定神细瞧,瞧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一瞧之后,顿时引起开堂大笑。 古人俞更笑得弯了腰,大叫肚子痛。 萧嫱被他们吓傻了,突然觉得有点不是味道,娇喝道:“小不点,你笑什么?” 古人俞用手指着她的胸前,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说不出话来。 事有蹊跷,萧嫱急忙低头一看。 不看犹可,一看之下,萧嫱的那张粉脸,立刻变成了大红缎子,大叫一声:“要死啦!”飞也似的逃到了庙后换衣。 难怪惹人大笑,原来萧嫱没有注意,透过珍珠与珍珠的缝隙,竟使她的“福寿”(奶子)若隐若现,尤其乳头看得最为清楚,好像一颗成熟了的樱桃。 萧嫱重新回到庙堂时,众人的笑声尚未停止。 同样,萧嫱脸上的红晕也未褪尽。 她恨恨的,将珍珠衫抛到朱贝戎的手上,埋怨道:“都是你害的,让我当众出丑!” 朱贝戎惊愕道:“哇噻!这真是冤到家了,是你自己想过瘾,反倒怪在我的头上来了!” 萧嫱赌气道:“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嘛!要是没有这件珍珠衫,哪有这种事发生!” 朱贝戎想争辩,古人俞立刻上前劝阻:“我说大头病啊,天下的马子生来都是如此,只独吃了亏,就会无理取闹,要赖施泼……” 啪!一个“顺风”(耳光),擢到他的脸上。 萧嫱一腔怒火无处发,只好发在他的头上。 她还想打,但被朱贝戎拉住了,忙道:“不要再闹了,谈点正经事要紧。” 萧嫱道:“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还有什么正经事情要淡嘛!” 朱贝戎道:“到手归到手,总要将它变成银子,也好按照我的计划,建立一个永久的‘窑口’呀。” 巴岱附和道:“对,连个正式聚会的地方都没有,整天到处打游击,真不是个办法。” 古人俞也不甘沉默,忙道:“直接了当的讲,就是要想办法销脏。” 萧嫱冲他冷笑道:“你为什么不去?” 古人俞惊讶地指着自己鼻子:“我?……” 萧嫱点头道:“嗯,上次的玉佩是我处理的,现在由你动个点子去将珍珠衫变成银子,是件很公平的事,有何不可。” 古人俞一脸愁容道:“萧嫱,我小不点一向拿你当大姐头看得,你不该甩这条毒计害我!” 萧嫱惊的一楞:“我用毒计害你?” 古人俞一本正经道:“当然,这条毒计叫做门‘借刀杀人’,狠毒无比。” 萧嫱感到啼笑皆非,没好气的道:“你在说些什么?实在让人有听没有懂!” 古人俞加重语气道:“我说你想借刀杀人,现在听懂了罢?” 萧嫱道:“听懂了,但我认为你在含血喷人,胡说八道。” 巴岱帮腔道:“是呀!你说萧嫱借刀杀人,总得说出道理来,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古人俞指着自己鼻子道:“请你们看看我这小不点的长像,象是拥有珍珠衫的大凯子,除非他是特号的大白痴。” 朱贝戎道:“没人相信又能如何,凭这就能认为萧嫱是在借刀杀人!” 古人俞哭丧着脸道:“我说大头病!你也不想想,如果叫化子拿着玉蜜当街叫卖,结果将会变成怎样?” “……”朱贝戎被他问住了。 古人俞接着道:“叫我去卖珍珠衫,就和叫化子卖玉蜜一样,保险很快引来大批的‘条子’(捕快),将我关进‘苦窑’(牢房),这不是借刀杀人,是什么?” 巴岱点头道:“对!萧嫱不够意思,等于是‘活摆摊’(存心整人)。” 朱贝戎将脸转向萧嫱:“小不点所述的苦经,你全听到了?” 萧嫱道:“当然,我又不是聋子。” 朱贝戎道:“让他脱手珍珠衫,根本他就不是那块料,如果强逼他做,恐怕反而坏事,这点不能不防。” “按照你的意思呢?” 朱贝戎带笑道:“处理玉佩的事,你的表现实在太棒了,干脆的能者多劳,珍珠衫就由你去处理罢?” “我凭什么处理?” “咦!万盛当铺的老朝奉,不是你的老相好嘛……” 话没说完,萧嫱掌了他一个“顺风”(耳光),打得朱贝戎一楞一楞。 萧嫱凶霸的道:“什么‘老相好’不‘老相好’,再若口里不干不净,看我理你才怪!” 朱贝戎忙赔不是道:“好,算我说错了,请你再跑一趟万盛当铺,跟他打打交道,如何?” “为什么?” “玉佩事情既然已经爆发,岂不是已经暴露了我的‘海底’(身份),老朝奉纵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再跟我打交道了。” “说得也是。” 朱贝戎急得直搔头,珍珠衫如果不能变成银子,岂不等于变成废物了。 销赃——向来就是“跑老岳”(偷兄)最为头痛的问题。 朱贝戎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还是想不出个销赃的办法。 古人俞看的有不过意,哀求道:“萧嫱,你看大头病快要急疯了,你就动个点子,将眼前的处境摆平罢,上帝定会保佑你的。” 萧嫱道:“碰到伤脑的事,为什么定要我动点子?” “你是我们帮里的女诸葛嘛,不找你找谁?” “我是小不点,头脑发育还不成熟。” “巴岱呢?” “他是人头猪脑,吃喝拉撒睡都是他专长,谈到正事,他连‘门’都没有。” 萧嫱被他逗笑了。 巴岱却是满脸盛怒,应喝道:“小不点,我在这里招谁惹谁啦,为何转弯抹角骂人呢?” 古人俞一伸鬼舌头,不说了。朱贝戎道:“萧嫱,大家都说你是女诸葛,能者多劳,为了本帮的前途,你就动动点子罢!” 萧嫱道:“刚才我说过了,老戏法不能变两次,再将脑动到盛当铺头上,定会‘逊事’(败事)。” 朱贝戎忙道:“那就动动别的点子,在你来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萧嫱双眉紧皱,果然用起心事来了。 朱贝戎看了古人俞和巴岱,三人同时做出会心微笑。 他们都对萧嫱深具信心,只要她肯动脑,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片刻之后。 萧嫱的眼神在发亮。 似乎这是一个讯息,每逢萧嫱心中有了腹案,都会做了这样的流露。 朱贝戎情不及待的道:“怎么,想出办法来了?” 萧嫱点头道:“倒是想出一条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什么办法?” “登报招领。” 朱贝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大声反问:“登报招领?” “不错!” “哇噻!你是怎样与起的?怎会想起‘登报招领’的办法来了?” 古人俞抢着道:“我晓得,报上不是常有遗失车辆的广告嘛!十有八九,萧嫱是从报上看来的。” 朱贝戎暗含冷笑道:“这样说,你也看过那类的报纸广告?” 古人俞煞有介事的道:“当然,股票报、六合彩报,我都看过。” 巴岱一声长叹道:“阿母也!他又掉进时光隧道了!” 朱贝戎朝着古人俞将眼一瞪:“去你妈的牛奶,等你下辈子转世投胎,胡子长白了,也不一定能看到那两份报纸,现在是谈正事,我不准你瞎搅和。” 古人俞强辩:“谁在瞎搅和来着,这是‘尖钢一道’(顶呱呱)的好点子,不用实在可惜。” 朱贝戎道:“现在发明印报机的人还没出世,要想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至少要等上一百年,你这不是穷搅和,是什么?” 古人俞道:“现在纵然没能报纸广告可登,难道我们不能自写红纸招贴吗?” 萧嫱道:“小不点说的没错,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朱贝戎道:“写了红纸招贴以后,又能怎样?” 萧嫱道:“当然要去大街小巷,到处张贴,目的就是要让杜宝聚晓得,来找我们谈判。” 朱贝戎道:“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干脆通知杜宝聚一声,就说珍珠衫已在我们手中,叫他带钱来赎,不就得了。” 萧嫱道:“现在我要说你是人头猪脑子,你说的办法太笨,千万不能用。” “为什么?” “那不等于不打自招了,万一杜宝聚跑到‘条子馆’(衙馆)里去‘摆道’(报案),我们岂不全要‘上学’(被关)了。” “到处张贴红纸广告,情形还不是一样。” “那就不同,红纸招贴上只写代为寻找,可没说明我们‘穴’偷了他的珍珠宝衫,他对我们没咒好念。” 古人俞大喜道:“正点,只有我们的女诸葛,才能想得出这种点子,我举双手赞成。” 萧嫱扬起手来,准备再赏他一个“顺风”(耳光),吓得古人俞急忙躲到朱贝戎身后。 敢情,他被萧嫱打怕了。 朱贝戎道:“点子倒是好点子,万杜宝聚不肯上钩呢?” “我想不会。” “为何说得这样肯定?” 萧嫱的面孔微微一扬:“如果是你丢失了那件价值连城的珍珠衫,现在有了寻回的机会,你肯轻易错过吗?” “不会。” “杜宝聚同样地不会,我们已经招中了他的弱点,等于是‘啃’(吃)定他了。” 朱贝戎高兴地道:“好,就照你的意思进行,但不知怎样和他接触呢?” 萧嫱道:“用不着我们主动和他接触,等他见到了红纸招贴,他会自动找上门来。” 朱贝戎讶然道:“就让杜宝聚找到这座破庙来呀?” “当然。” 朱贝戎摇头道:“不行,要是让他知道了这座破庙就是我们总坛,那该有多‘舍盘’(丢脸)。” 萧嫱道:“我们的‘窑口’(住处)还没盖好,除此处,难道还有更适合的地方么?” 朱贝戎楞了。 的确想不出来其它更合适的地方,最后决定,就照萧嫱的主意行事,时间安排在明天上午。 商议妥当之后,众人就在土地庙外分手,各自回家“拖条”(睡觉)。 六 杜宝聚正在家中大发雷霆,几乎砸光了花厅内的所有陈设。 珍珠衫被偷,使他痛心到了极点! 盛怒之下,两颗眼珠子通红,他已发了整夜的脾气,直到现在,还没闭眼。 他已命令所有手下人等,四处查访,眼看到了中午,仍无半点消息,更是使他急上加急。 急的简直快要发疯。 一名管家,匆勿忙忙跑了进来。 “老爷!”他道:“外面有四名客人造访。” “不见。” 杜宝聚一口拒绝,毫不考虑。 说也难怪,价值连城的珍珠衫已经失窃,怎么还有心情会客。 管家急忙接着道:“老爷,造访者说:他们此行是和珍珠衫有关,如果老爷不予接见,将会失去寻回宝衫的大好机会。” 听到“珍珠衫”三字,杜宝聚顿感精神一振。 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事情他都不感兴趣,唯独提到珍珠衫,使他不能不予过问。 管家催道:“老爷的意见究竟如何?他们远在门外等候回话哩!” 杜宝聚道:“前来拜访的人,一共四个?” “正是。” “他们都是哪一号的人物?” “就是前两天来捣乱过的四个小鬼,领头的名叫朱贝戎,其中还有一个妞儿。” 杜宝聚颇感意外:“原来竟是他们!” 管家又道:“他们还说,老爷要想找回珍珠衫,非要请教他们不可,失掉机会,非常可惜!” 杜宝聚想了片刻:“好,将他们带到花厅来,倒要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是。” 管家去不多久,便将朱贝戎等四人引了进来。 由张贴红纸转为直接拜访,乃是他临时改变的主意,认为这样比较干脆。 朱贝戎大摇大摆地先行落座,依然大头病模样,好不威风。 杜宝聚扫了他们一眼过后,用严厉的口气道:“前两天放了你们一马,是不是,前来捣蛋。” 朱贝戎神情一楞:“这是什么话,难道你的管家未将我们的来意说明?” “说过了,而且说得非常清楚。” “那你为何有此一问?” “因为我不相信你们知道珍珠衫的下落。” 朱贝戎立刻站起身来,冷笑道:“那就没有什么好谈了,告辞!” 古人俞帮腔道:“我说姓杜的老凯子,你想抢先发制人,先给我们来个下马威,是不是?” “……”杜宝聚没吭声。 “你太看扁我们了,这种手段只能对付乡下佬,你想拿采对付我们‘爱乐子’(道上兄弟)呀,你连‘门儿’都没有!” 说完,准备全部离去。 杜宝聚立刻拉开狭脸道:“慢着慢着,是我说错话了,各位不要见怪。” 这个老凯子前倨后恭,乃是萧嫱意料之中的事,丝毫不感意外。 但是也要见好就收,不能真的闹僵。 朱贝戎现在更狭了,狭的好像二百五,大马金刀的又朝原位上一坐,故意摆出了不爱理的姿态。 杜宝聚陪着笑脸道:“不知大侠光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朱贝戎老气横秋地道:“岂敢,老夫来的鲁莽,员外海涵。” 杜宝聚听得神情一楞。 哇噻!他竟背起平剧中的台词来了。 萧嫱忍俊不住,当时笑出声来。 难怪萧嫱发笑,朱贝戎的颔根本没有长胡子,居然自称是“老夫”,你说好笑不好笑! 杜宝聚道:“听说大侠是为本人失窃珍珠衫事件而来,不知是真是假?” 朱贝戎伸手一摸颔前…… 糟了!现在他才醒悟,自己根本没长胡子! 但他还能保持镇静:“不错,我们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杜宝聚喜道:“很好,关于珍珠衫的下落,不知大侠可肯赐告?” 朱贝戎毫不犹豫道:“你的珍珠衫已被我们……” 下面的话还没出口,顿觉萧嫱暗中朝他扯了一把。 朱贝戎纵然是个白痴,也会明白萧嫱的用意。 萧嫱慌忙代替答话:“我们可能知道珍珠衫的下落,请你相信。” 杜宝聚怔了一怔:“只是可能知道而已?” 萧嫱道:“嗯,比你毫无线索总要好些,你说对不对?” 杜宝聚慌不迭地道:“对对对!总比毫无线索强得多,至于详细情形,不知姑娘可肯赐知?” 萧嫱转动了一下慧黠的眼神:“我想先知道阁下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善后,然后再谈其他。” “我想报官。” “报官?” 杜宝癸恨恨地道:“嗯,偷走珍珠衫的人太可恶了,我要将他送进‘苦房’(牢房),让他尝尽铁窗滋味,方知我的厉害!” 萧嫱带笑道:“报官倒是正确办法,但却不是很好的办法。” “这话怎么说?” 萧嫱道:“你想珍珠衫毫无损伤的完璧归赵?还是想将那位拿走宝衫的朋友送进‘苦窑’(牢房)受罪?” 杜宝聚道:“两者都想,既要取回我的珍珠衫,也要将他进‘苦窑’(牢房)。” 萧嫱道:“这种想法太过一厢情愿了,倘若阁下坚持如此,恐怕你连一项希望也达不到。” “为什么?” 萧嫱道:“‘跑老岳’(偷儿)的十有八九怕‘条子’(捕快),要是归了案,他们躲都来不及,不会跟你打什么道呢?” “……” “那时阁下根本失去了交涉的对象,请问,你将如何取回珍珠衫?如何将他送进‘苦窑’?岂不是一切都要泡汤了!” 古人俞帮腔道:“这也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有‘挂了点的凯子’(死冤大头)才会做这种事。” 杜宝聚忙道:“我不是‘挂了点的凯子’,我是杭城巨富——杜宝聚。” 看了他的嚎像,萧嫱忍不住好笑。 朱贝戎接着道:“那就不该再打这种馊主意,除非不想取同珍珠衫,你要仔细地想想。” 杜宝聚忙道:“不,珍珠衫定要收回,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在所不惜。” “说话能算数吗?” “当然算数。” 萧嫱插口道:“那你就要放一厢情愿的打算,两种相衡择其一:究竟你想收回珍珠衫?还是将那位朋友送进‘苦窑’(牢房),让你出气?” 杜宝聚一脸瘪像道:“既然不能两全,那就只好选择前者了。” 萧嫱用强调的语气追问:“只想收回珍珠衫,不再追究下手之人,是吗?” “是的。” “那就好办了,我们可以帮忙。” 杜宝聚满怀希望道:“谢谢,如果你们能使我的珍珠衫完璧归赵,我会永还感激你们的大恩大德,跪在地上磕头都行。” 萧嫱冷笑道:“大恩大德能卖多少纹银一斤?” 古人俞邦腔道:“是呀!磕头又能如何?能让我们身上多长一块肉?” 巴岱也道:“纵然多长一块肉我还不感兴趣哩!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我已经够胖了!” 杜宝聚看了看他和古人俞,再将目光移到萧嫱脸上,哭丧道:“姑娘认为怎样才行呢?” 萧嫱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如果你不花点银子,谁肯多管你的闲事。” “说得也是,姑娘想要多少?” “一百两银子,如何?” 杜宝聚的心中暗自一喜,一百两银子是小数目,对他来说,简直微不足道,慌忙答应下来。 萧嫱面带诡笑道:“不过话要说清楚,一百两银子只是送给我们的跑腿费,珍珠衫的赎金可不包括在内。” 听了这话,杜宝聚的满心欢喜又化为乌有,变得一脸瘪像。 朱贝戎道:“对,一百两银子就能赎回价值连城的珍珠衫,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巴岱起哄道:“对!要是真的这样便宜,我也买它三件五件穿穿。” 古人俞耻之以鼻,驳道:“你这胖猪尽说大话,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巴岱眼一瞪:“你是什么意思?” 古人俞道:“‘反共义士’(意思),整天身上‘柳毛挂念’(一文不名),还想去买珍珠衫,亏你说得出口!” 杜宝聚满脸驴像的望着萧嫱道:“按照你的意思,需要多少银子才能赎回我的珍珠衫呢?” 萧嫱带着笑容,伸出一根指头,朝他面前晃了晃,没有吭声。 杜宝聚大喜道:“也是一百两?” “不,一千两。” 杜宝聚仍喜不自胜,忙道:“一千两也不太贵,就这样一言为定了。” 萧嫱道:“请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所开出的一千两,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银子。” “那是什么?” “金子,而且必须九九,九成色的纯金,才能满足对方的胃口。” 杜宝聚顿又变成一脸瘪像。 按当时行情,需要十万两白银,才能抵得一千两黄金,怎能使他不惊! 萧嫱重又摆出笑脸道:“如何?一千两黄金的确不是小数目,但我认为对方并不过份,如果开价太低,岂不贬低了那件珍珠衫的身价,你说对吗?” 杜宝聚气的连连摇头:“价钱开得太高了,简直等于敲竹杆,令人难以接受。” 萧嫱一点也不动怒,反而含笑站起身来,拱手道:“打扰了你的时间,很抱歉,现在我们告辞了。” “哪里去?” “生意不成仁义在,难道我们还会赖在这里过年呀!” 古人俞起哄道:“对,你也根本不会欢迎我们这批不受欢迎的朋友。” 杜宝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肺都快要气炸了。 但他必须忍气吞声,咬牙道: “好,一千两就一千两,我答应了。” 萧嫱加以强调道:“话可要交待清楚,是一千两黄金,不是一千两白银,不能被你蒙混过去。” 朱贝戎帮腔道:“对,而且是九九,九成色的纯金,否则免谈。” 杜宝聚恨声道:“好,我全答应,但是我有一个附带条件。” “什么附带条件?” “告诉我,偷我珍珠衫的贼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是……” 朱贝戎想逞英雄,准借来个明人不做暗事,据实相告时,被萧嫱挡了过去。 萧嫱的目光像利刃,狠狠投在杜宝聚的脸上:“怎么,晓得下手者的姓名之后,你就准备‘摆道’(报官)?” “……” 杜宝聚没吭声,但能从他愤怒的表情上看出,的确他有这个意思。 萧嫱正色道:“劝你趁早打消这种想法,否则,不仅你的珍珠衫就此泡汤,而且还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什么灾难?” “只要一夜之间,便可将你家中财物搬个清洁溜溜,甚至连你的老婆都会被他偷走,你说算不算是灾难。” 古人俞趁机词侃道:“我说老凯子,钱财是身外之物,被人搬光了还可再赚,老婆要是再被人偷走,戴帽子你就死定了!” 杜宝聚驳道:“我不信,我老婆是个鲜蹦活跳的大美人,我不相信谁能将她偷走!” 萧嫱道:“现在当然你不相信,如果我将此人来历说出,你就不会不信了。” “你说,他是谁?” 朱贝戎暗中扯了萧嫱一把,低声道: “老凯子在用话套你,千万别上当。” 萧嫱道:“‘念马西’(不用怕),亮出他的字号后,纵然他有八个胆子,也是不敢招惹。” 杜宝聚冷笑道:“用不着顾虑我敢不敢招惹,只问你敢不敢说?” 哇噻!居然真的用起激将法,来对付萧嫱了。 可是,萧嫱一点也不在乎。 她之所以有恃无恐,自然她有她的理由,于是大声道:“好!你听着,可不要将吓得跌倒!” 杜宝聚勇敢地道:“安啦!我站得很稳,一定不会跌倒。” 萧嫱将嗓门提得更高:“提起此人,大大有名,阁下听说过‘我来也’没有?” “听说过。” “拿走你珍珠的人,就是他。” 卟通卟啦一阵乱响。 杜宝聚倒是并未跌倒,但却连人带椅,来了个元宝大翻身,整个在地上。 显然他很清楚“我来也”的底,否则,不会害怕到这种程度。 古人俞和巴岱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的嘴巴都快乐歪了。 朱贝戎则非常佩服萧嫱的急智,紧要关头上搬出“我来也”这块金字招牌,而将杜宝聚镇住了。 杜宝聚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坐回原位,混身独在拌个不停。 萧嫱得理不让人,又道:“话已交待清楚,阁下是不是仍要‘摆道’(报道)呢?” 杜宝聚将头连摇,摇得好像货郎鼓。 萧嫱接着道:“‘我来也’开出来的价码,是不会容人计价还价的,阁下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这……” 萧嫱的目光朝他脸上一扫: “看样子,你是嫌他开价太高了,是吗?” 杜宝聚点了点头:“一千两黄金的确让我感到为难,不知可否?……” 萧嫱冷笑道:“所有的话我已讲完了,没关系,生意不成仁义在,我们告辞了。” 杜宝聚忙道:“姑娘又要哪里去?” 萧嫱道:“咦!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呀!我要前去回复‘我来也’一声,就说我们之间的谈判告吹了。” 杜宝聚急道:“千万不能这样回复‘我来也’,这位前辈一怒之下,给我来个大搬家,我就全完了。” “哦!你也知道害怕呀?” “……” 杜宝聚点了点头。 萧嫱杏眼一瞪:“那就少罗嗦,一千两黄金赎回珍珠衫,半个子儿也不能少。” 杜宝聚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不过家里没有这么多的黄金……” 古人俞抢着插口:“白银也行,反正折成一千两黄金计算,不会让你吃亏就是。” 萧嫱冷笑道:“小不点,你晓得要用多少白银,才够折抵一千两黄金吗?” 古人俞随口道:“按照一比一百的兑换率,十万两白银也就够了,这个帐我能算得清楚。” “十万两白银有多重,你也知道?” “十六两是一斤,换算下来,应该是六百多斤,这个帐更是难不倒我。” “噢,你也知道是六百多斤?” “当然。” “你能扛得动吗?” 古人俞的面孔顿时一瘪,连连摇头道:“我扛不动,那么多的银子,要不将我压扁才怪。” “既然扛不动,为何出这种馊主意?” 巴岱插口道:“十万两银子,谁都扛不动,干脆让他付我们银票,不就得了。” “银票?” “嗯。” 萧嫱冷笑道:“如果他用一张‘不拉票’(不能兑现的废票)来‘晃点’(蒙骗)我们,你敢负责吗?” “这……” 古人俞起哄道:“而且还要你这笨猪背书,倘若不能兑现,必须要你负责赔偿,你有这能耐吗?” “我………” 巴岱开不了口,面孔拉得要比驴脸还长。 朱贝戎道:“小不点,你他妈的牛奶,我看你是太过抬举这个笨猪了。” 古人俞诧道:“怎么讲?” 朱贝戎道:“他是生来的穷命,就是将他混身骨头拆散;他也赔不出来那么多的银子。” 杜宝聚忙道:“请你们放心,我杜宝聚乃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绝对不会使用‘空头支票’。” 萧嫱道:“那很难说,我还是坚持要收黄金。” 杜宝聚哭丧着脸道:“家中实在没有那么多的黄金,这不是硬逼公鸡下蛋嘛!” “给你一个期限,明天中午以前如何?” “可以。” 萧嫱站起身来道:“那就这样决定,明天中午以前你将千两黄金送到土地庙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杜宝聚惊道:“还要我亲自过去呀?” 萧嫱道:“不错,而且只准阁下一人前去,不准任何人跟随。” “为什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不能不防你耍花样。” 说完不等杜宝聚作最后答覆,便和众人一问走出杜宅的大门。 萧嫱深具自信,杜宝聚除了低头就范外,实在不会再有更好的选择。 回途中,萧嫱的心情一直非常愉快,口里不停地吹着口哨,朱贝戎则是不断沉思,像是心里有事。 萧嫱诧道:“你是怎么啦?事情进行得这样顺利,难道你还不高兴吗?” 古人俞抢着道:“萧嫱,我看大头病不是不高兴,而是因为高兴得过了头,反而产生了烦恼!” 朱贝戎没好气的道:“去你妈的牛奶,我有什么烦恼?” 古人俞道:“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烦恼不知如何花用。” 朱贝戎斥道:“去你妈的牛奶,建帮刚刚开始,一切花费都很庞大,我还嫌它不够支配呢!怎会为了银子太多而感烦恼,你猜错了。” 萧嫱道:“看你的样子,心中的确像有心事,究竟为了什么?” 朱贝戎道:“我是烦恼这件事情纸包不住火,迟早会被‘我来也’前辈知道。” “知道又能怎样?” “我们是冒用了他的名义,所以才将杜宝聚吓得一楞一楞,低头就范,这个事实难道你不承认吗?” “当然承认。” “但是‘我来也’前辈却替我们背了黑锅,他若晓得了这件事情,你想他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萧嫱毅然道:“‘念马西’(别害怕),既然出来混了这行,就要想办法跟他别别苗头,顾这顾那,干脆躲在家里‘拖条’(睡觉)算了。” 朱贝戎道:“话虽如此,可是‘我来也’前辈的本领太大,我们跟他别苗头,等于鸡蛋碰石头,一定会吃大亏。” 古人俞不悦道:“我说大头病啊!你说这话,难道不怕丢脸么?” “……” “既然你是大头病,将来又是我们的总帮主,自然就要怀有打天下,闯字号的魄力,‘我来也’前辈的影子还没见到哩!你就这样顾头顾尾,真是叫人‘漏气’!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我真替你惭愧!” 朱贝戎怒喝道:“小不点,我是你们‘六点’(老大),不准你对我这样放肆!” 古人俞道:“既然知道你是‘六点’(老大),就要摆出做‘六点’(老大)的威风,否则难以服众。” 朱贝戎还想发作,但被萧嫱阻止了。 “小不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道:“要想将来出人头地;就要拿出气魄来让人看看。” 朱贝戎道:“但也不能忽视彼强我弱的现实,否则就是不智。” 萧嫱道:“说得好,误时务者方为俊杰,万一‘我来也’前辈知道了道件事情,也并不是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一定会有办法转圜。” “用什么办法转圜。” “冒用他的名义,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这一点需要认识清楚。” “然后呢?” “说明原委,大不了跟他‘拜把’(分享),岂不就将这件‘探子’(恩怨)摆平了。” 古人俞叫道:“正点,这样的做法很‘上道’(合乎江湖规矩),纵然他有天大的脾气,都会从后门放走了。” 巴岱也很同意萧嫱的说法。 心中的疑虑既已释清,朱贝戎的心情也就随之开朗了。 他们全将希望放在明天,增加了十万两银子做为建帮经费,实在非常值得庆幸!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贝戎等送走了杜宝聚之后,高与地在土地庙内大跳“踢死狗”(迪斯科)。 古人俞和巴岱跳得最起劲,浑身上下不停地扭动,腰杆里面好像装了弹簧。 杜宝聚准时践约,以千两黄金换回了他的珍珠衫,其中并未发生任何风波,当然值得高兴。 他们一直跳到满身大汗,肚子里面咕噜噜直叫,这才停了下来。 “上啃”(吃饭)的时间到了。 经过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卯起来”(尽量),要去最好的馆子“大啃”(大吃)一顿,以示庆贺。 敢情,既然身怀“海蓝”(巨金),如果不去大吃大喝一顿,实在有点对不起自己。 上最好的馆子,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本来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古人俞最夭寿,点了许多山珍海味犹嫌不足,竟还点了一道红烧娃娃鱼,可算开了洋荤! 飞杯把盏,觥筹交错,他们又吃又喝又唱歌,真个是好不开心。 众人当中要数巴岱最胖,也最能吃,只见他菜来伸着,酒到杯干,就像狂风扫落叶一般桌上所有菜肴,都被他扫了个盘底朝天。 换在平时,巴岱定会挨骂。 但是今天不同,为了庆贺千两黄金到手,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拘束,都不加以限制了。 酒过三巡,莱换五味,众人都已有了几分酒意。 萧嫱首先推杯拒饮:“不能再喝了,可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古人俞道:“千两黄金已经顺利到手,还有什么正事要办嘛?” 萧嫱道:“咦!赶造我们的‘窑口’呀!总堂、分堂、分舵,需要很多金钱才能完成的。” 巴岱附和道:“光有银子还不行,而且需要时间。” 萧嫱面冲朱贝戎道:“上次到手的两万二千两银子,你作如何支配了?” 朱贝戎道:“全部作了兴建‘窑口’的预付定金,工程合同放在家中收藏,你们可要看看?” 萧嫱摇头道:“你是我们的‘六点’(老大),还有什么事情信不过呢?不用看了。” 朱贝戎笑了,笑得很浅。 萧嫱指了指放在朱贝戎身旁的羊皮口袋,千两黄金到手后,一直放在那只口袋之内,动都没有动过。 “有了这批金子,‘窑口’工程款,应该没有问题了罢?” 朱贝戎用手拍了拍羊皮口袋,带笑道:“绝对没有问题,还有多余的部分,作为其他用处理!” “那就好了。” 想到未来的光明前景,萧嫱脸上的笑容,好像盛开的牡丹。 古人俞也在笑,巴岱的那张肥脸,更是笑得好像弥勒佛。 七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朱贝戎脸上的笑容反而一扫而光,变为极度的惊恐。 拍在羊皮袋上的那只手还未缩回,造成这种极度转变的原因亦正如此,原来他凭手掌的感觉,羊皮袋内的黄金有了问题。 众人异口同声,一起发问:“怎么回事?” “………”朱贝戎没出声。 其实,朱贝戎震惊得根本同答不出话来,急忙将羊皮口袋打开,仔细查看。 这一看,惊得朱贝戎块飞魄散,大叫一声,当场跌了个四脚朝天。 萧嫱等三人也都吓呆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哇噻!”古人俞惊叫道: “大头病会变戏法,千两黄金变成了大石头!” 可不是,羊皮袋内的千两黄金早已不翼而飞,变成了一块同等体积的大石头! 朱贝戎怒到了极点,一个骨砾站起身来,闷着头就朝外冲。 萧嫱一把将他拉住:“发疯啦!你想做什么?” 朱贝戎道:“去找杜宝聚算帐,我们被他戏耍了。” 萧嫱正色道:“杜宝聚没有戏耍我们,一手交钱二手交货时,明明是千两黄金,然后他就没再砸过羊皮口袋。” 朱贝戎瞪大了眼晴道:“那它怎会变成石头呢?” 萧嫱道:“你先冷静下来,仔细看看那块石头,你就明白原因了。” 朱贝戎慌不迭的将大石头从羊皮袋内取出,仔细一看…… 不看倒好,一看之后,顿又一跤跌在地上,急的差点瞥过气去,一个劲的直翻白眼。 石头上刻了三个大字——“我来也”。 这是“我来也”做案时的一贯手法,不同的是,这次不是留字签名,而是将他的大名刻在石头上面。 古人俞慌忙跑到朱贝戎的背后,扭紧了小拳头,又敲又打,好不容易让他从半昏迷中苏醒过来。 朱贝戎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再看了看面前的那块石头,恨不得对着门柱一头撞死! 或者是钻进夜壶,将自己淹死。 可惜这里没有夜壶。 急怒攻心之下,朱贝戎突又挣扎着站起身来,准备夺门而出。 萧嫱手一伸,又将他一把拉住: “哪里去?” “我……我……” 朱贝戎气的说不出话。 古人俞插口道:“那还用问,这次一定是找‘我来也’算帐去。” 萧嫱盯着朱贝戎追问:“是吗?” “不错。” “这位异人来无影,去无踪,你能找到他吗?” 朱贝戎楞了楞,一个劲地直摇头。 萧嫱道:“所以你千万不要莽撞,应谅仔细想看,‘我来也’是用什么手法掉包?将羊皮袋内的黄金掉走的?” 朱贝戎道:“刚才门时,有个老头撞了我一下,你们有谁看见?” 古人俞举手道:“我看见了,那时我正跟在你的后面,所以看得非常清楚。” 朱贝戎道:“就是那个时候被他掉了包,一定没有疑问。” 古人俞诧道:“我怎没看见呢?他只不过是撞了你一下而已呀。” 朱贝戎道:“当时我正提着羊皮口袋,连我都没感觉出有人掉包,你凭什么能够看得出来?” 萧嫱附和道:“对,要是他在做案时被人看出破绽,他就不配被人称作‘我来也’了。” 古人俞朝他自己脑门猛怕一个巴掌:“哇噻!看来‘我来也’不止是个‘跑老岳’(偷盗)的能手,可能还是‘金光无’的开山老祖哩!” “这话怎么说?” “用掉包方式骗走人的财物,正是‘金光无’的拿手绝活呀!” 朱贝戎跌足叹道:“不管他用什么方式,反正是煮熟了的鸭子它又飞来了,这口怨气使人难以下咽。” 古人俞道:“我说大头病呀,我看纵然是口怨气,你也只好硬吞,你能斗得过‘我来也’吗?” “……” 萧嫱道:“可能这是‘我来也’故意对我们所做的惩罚,因为我们冒用了他的头衔,惹起了他的不满。” 古人俞道:“冒用头衔纵是我们不对,他也不能做的这样绝呀!” 巴岱插口道:“安啦!千两黄金全部被他用掉包手法掉光,一个银子的手续费也没留下,真是缺德带冒烟,绝透了!” 朱贝戎一脸瘪像道: “这样一来,‘窑口’工程费全泡汤了,我们如何是好?” 萧嫱道:“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可以另找目标;再来干它一翻!” 古人俞大要道:“好,我举双手赞成,大头病,你呢?”。 朱贝戎苦笑道:“这就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还能做缩头乌龟不成。” 萧嫱道:“那就今夜动手好了,只是恐怕没有好的对象。” 朱贝戎道:“不妨事,昨天踩盘时,我已预定了另一个下手的目标。现在各自回去休息,晚上再在这里集合,由我带队出发。” 众人齐声应诺。 朱贝戎现在看开了,斤斗裁在“我来也”手中,并不能算丢脸,决定继续大干特干一番,总有一天,要在“我来也”身上找回颜面。 转眼又是傍晚来临。 四人准时会合后,便在朱贝戎的带领下,朝城内走去。 进城不久,朱贝戎忽感肚痛,就向三人道: “你们先去,我解决一下,再来。”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我们又不知目标在那,怎么去?” 朱贝戎从身上取出一张纸,道: “这是路径图,打叉的就是下手对象,我在宅外墙上作了个图记号,你们去就可得。” 说到这,他再也忍不住,忙跑到暗处去拉屎了。 萧嫱三人就拿着图,照上面所载的路径前行,但由于朱贝戎认识不了几字,他画这张图可比无字天书差不了多少,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这叫他们怎么找? 不过还有一点可喜的,那便是“目标”所在的道路他标出来了。 然而,看那字迹,大概是请人写的,他绝无法写出这么端正的字来;但晓得目的地的道路,也是可以找得着的。 此时—— 天虽晚,但路上尚有行人,萧嫱这三个笨贼竟拦下一名汉子,向他问了。 哇噻!干嘛?做贼做到向人问路,可也太“逊” 了吧。 汉子望着图,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弄了好久,才回头指着街角,道:“那有一间卖吃的,店里老板对这附近甚熟悉,你们去向他问,就可晓得。” 三人道了声“谢”,迳走到那店前来。 只见一名老头正要关门,便赶忙上前询问。 老板也同样望那纸上看了好久,才道:“你们往左侧那街直走,若有行人再问一下吧,从这里到你们要找的这家,过得转过几条街,一时也说不明白,你们快去,或许还有行人。” 三人忙又往左侧街道奔去。 不多时,就看到一名年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便又向他问。 年轻人倒是个小白脸,只是眉目却很邪,他见萧嫱秀丽绝伦,两眼竟看直了,口角也不觉淌下猪哥水来,呆了会,笑嘻嘻的道:“小姑娘,你问甚么啊?” 巴岱看他那样,转头对萧嫱二人道:“真不幸,我们竟问上个白痴,都一连问了三次了,他还是说这句话。” 萧嫱见年轻人两眼色眯眯,玉脸一寒,叫道:“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滚到一边去,若敢再故作痴呆,看我不打你。” 年轻人听了,怔了一下,看了巴岱和古人俞一眼,又回头看着萧嫱,见他们三人年幼,以为可欺,当下就起了歹意,笑嘻嘻的对萧嫱道: “你们问的这地方,我知道,但却难走,就是我说了,你们也不清楚,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就带你们去了。” 古人俞拉拉萧嫱的手,悄声道: “我看这人有问题呢!他两眼总盯着你不放,连图看也没看,又怎知我们要找两个地方。” 萧嫱笑道:“每个人还不是都这么盯着我看,他既要带我们去,我们就跟去看看,若他想使坏,我们有三人也不怕他。” 便跟着年轻人去,在一连转了几条街道后,径来到一个冷僻处,只见前方座落着一栋古老楼房,残壁断垣,似已久无人居住。 萧嫱当下一疑,问年轻人:“你带我们来这做什么?” 年轻人脸上笑意更盛,眼中似有两股欲火闪啊闪的,大概要露出色狼面目了。 只见他笑嘻嘻道:“这不正是你想来的地方吗?” 萧嫱三人一声,互望一眼,再看看那败屋。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这种破房子,要我们偷什么?” 年轻人一怔,问道: “你们要偷什么?” 萧嫱猛吃一惊,支吾道: “我们找亲戚,不是偷东西,你听错了。” 年轻人才不管他们要偷什么,他现在整个心已给欲火占满了,脑中只想着要如何占有萧嫱,便笑道: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就快进去吧。” 萧嫱不着痕迹的望向那墙,想看看有没有朱贝戎留下的图记号,却见那墙上,不但有圆记号,还他妈的就画了几千个图,萧嫱心头一震,寻思:“莫非这屋中有宝库?怎他画这么多圆。” 当下就不再迟疑,招呼巴岱和古人俞就随着年轻人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一片凄黑,伸手难见五指。 由于萧嫱三人已有了偷窃经验,身上就都带有小蜡烛,当下便点了起来。 一照之下,只见四壁蛛网重叠,地上灰尘盈寸,显然此屋已久无人住,那会有甚么值钱东西可偷?莫非朱贝戎搞错了? 就在这时,忽见年轻人露出了狰狞面目来,口中嘿嘿笑着,两手竟向萧嫱抱来。 萧嫱一闪,叱道:“你干什么?” 年轻人淫笑重:“此地虽阴森,却别有一番情调,嘿嘿,你我便在此成亲,就地做好事,如何?” 巴岱叫道:“真不幸,我们碰上色狼。” 萧嫱一惊,忙躲到巴岱身后,手一挥,叫道: “去,去扁他。” 巴岱上前一步,楞楞的向年轻人道: “听到没有?有人叫我打你了,你若不走,我一拳打了出去,你百年以后才能再爬起来。” 古人俞眼一翻,道:“大头病啊,百年后再爬起来,那不成鬼了。” 话一落,萧嫱登时尖叫:“小不点,别胡说!” 由于此地僻静,四面无屋,现在又近初更,凉风徐徐,阴风惨惨,更感冷森可怖,经古人俞一提起鬼,当下四人不禁都害怕起来。 但年轻人色字当头,见萧嫱如此统美,眼下难得良机,又岂能错过?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是真有鬼来,他也要先将萧嫱占有再说。 当下便又笑嘻嘻的道: “小美人,不用怕,哥哥在此保护你,来,让我亲一下。” 古人俞叫道:“亲个头,你不怕天下第一大侠砍你的头,就亲亲看。” 年轻人一怔,问道:“谁是天下第一大侠?” 古人俞扬扬头,喝道: “站稳了,说来吓死你——第一大侠就是‘豪气贯日月,双手掌干乾坤,脚颤大地动,言吐风云变’的朱贝戎朱大侠是也。” 年轻人一楞,这:“没听过。” 萧嫱叫道:“他还有个称号,你一定听过。” 年轻人笑道:“说来听听。” 萧嫱:“拳打我来也,脚踢飞燕子,一剑雪山河,飞贼我搬也。” 年轻人听得大惊,我来也和飞燕子可是当今最热门的人物,那个不知,谁人不晓,但听她的语气,似乎这个“我搬也”朱贝戎更比他二人厉害;但随即又一想,武林中可没听过,有“我搬也”朱贝戎这号人物。 年轻人心下略安,又笑道:“你们说的那人,我可没听过,嘿嘿,但我的大名,相信你们该是如雷贯耳。” 萧嫱三人互望一眼,问道:“你又是谁?” 年轻人道:“花怜香,人称粉蝶儿。” 三人又相视一眼,摇摇头,道: “没听过,粉蝶儿又是什么东西?” 花怜香怒道:“笨货,连粉蝶儿也不懂?告诉你们,粉蝶儿就是采花大盗。” 巴岱吓得一跌,叫道:“羞死千万人,连这么不名誉的事,也敢讲那么大声。” 花怜香逼上一步,指着萧嫱道: “你过来,乖点,我绝不会弄疼你。” 萧嫱将巴岱一推,叫道:“扁死他。” 花怜香冷哼一声,右手一翻,往门打去,碰的一声,将那朽门击得粉碎。 巴岱登时吓得跌倒在地,爬起来转到萧嫱背后,道:“他叫我过去,你就过去吧。” 萧嫱回头狠瞪他一眼,随后俏脸忽堆上笑意,缓缓的走到花怜香面前。 花怜香见她笑容如花,又如此清纯,不禁呆了。 萧嫱便趁这时,一脚狠蹬向花怜香下阴。 花怜香没料着她竟敢动手,便被踢个正着,一下发出像猪被宰时的尖叫声,两手捧着下胯,在原地猛跳着。 萧嫱急忙拉着巴岱和古人俞奔了出去,但没跑上几步,忽见人影一闪,花怜香已拦在身前。 只见他恶狠狠的对萧嫱道:“你这小贱人,竟想叫我断根,看我不活活搞死你。” 话落,右手五指如勾,便往萧嫱左肩抓落。 萧嫱惊叫一声,拉着巴岱和古人俞又返身奔进屋内,见四下无处可逃,便跑上楼去。 但三人毫不会武功,又岂能躲过花怜香的追击,不多时,就又被拦下来。 花怜香嘿嘿笑道:“我看你还是乖一点的好,免得皮肉受苦。” 说着,一步步向三人逼去。 萧嫱惊骇未绝,四下一看,根本无路可走,惟一出路,又被花怜香堵住,可真是上天无路,人地无门。 就在这时—— 忽见右侧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人却是个老头,面容威武,此时正朝着他们笑着。 萧嫱大惊,指着画,叫道:“那画里人在笑!” 花怜香笑道:“别再骗我啦,刚才你以笑惑我,踢我下阴,现在又说甚么人笑来?画里人?那可真会笑死人,画上的东西是死的,又怎会笑?” 巴岱却已转头看去,见那画中人竟真的在笑,不禁大叫道:“他妈的牛奶,我们碰上鬼了!” 他立即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一下将花怜香握撞在地。 花怜香大怒,右掌竖起,正待打,却见巴岱已跑了出去,只得回头来。 突然看见那画中人,竟从画里走了出来,迳到他面前站定,说道:“花怜香,不认得我吗?” 花怜香定睛一看,惊道:“是你!”吞了口水,又道:“老淫虫崔道融,你躲在那干甚么?” 崔道融笑道:“我在前面街上,看你带这三个娃儿过来,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我就知你又要干坏事了。” 花怜香吟了一声道:“你自己还不是一个样,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崔道融转头看看萧嫱,一看之下,他两眼登时一亮,喷啧几声,道:“我这半生中‘拉’(搞)过的马子不下千个,但却从没看过如此出色的,呵呵,难怪,难怪你这个中老手,也会如此心动。” 花怜香心头一震,道: “老淫虫,你想干嘛?莫非想要跟我‘拜把’(分享)?” 崔道融道:“你走吧,不是‘拜把’,而是由我独占。” 花怜香冷吟一声,道:“我粉蝶儿也不是好惹的。” 崔道融嗤一声道:“你想跟我‘单挑’(对决)?” 花怜香见他如此嚣张,心中有气,就一声不响的,向他扑去,一出手,便是六掌七腿,朝他身上要害猛攻。 崔道融毫不闪避,硬拆硬架。 萧嫱见他二人打了起来,便赶紧拉着古人俞,悄悄闪过一边,转头一看,见那画框竟是个窗口,刚才由于心惊,再加上室内昏暗,竟看错是一幅画,她又转头看向二人,只见他们越打越激烈,没注意到自己,便和古人俞从那窗口翻出。 只见那又是一间房,萧嫱心思一转,便拉着古人俞就窗底处蹲了下来。 崔道融和花怜香以为打了一会后,忽不见萧嫱,二人大吃一惊,四下一找,就窗一看,也不见人,却不知萧嫱二人就躲在窗下。 崔道融和花怜香以为萧嫱已逃走,当下那顾得再打斗,急忙出了屋,四下寻去。 萧嫱和古人俞又躲了一会,才探头就窗偷看,见四下无人,就溜了出来,奔了一阵,忽见巴岱在前方缓缓走着,萧嫱叫了一声,便和古人俞跑了过去。 巴岳听得,住脚回头一看,见是二人,心下大喜,却又见萧嫱一脸凶霸霸的模样,一至近前,就左右开攻,连赏了他四个“香手印”。 打得巴岱一怔,楞楞的问道:“干嘛打我?” 萧嫱双手插腰,盛气凌人的道: “打你不顾朋友之义,临危独自逃命。” 古人俞侧着头道: “刚才那地方,好像不是朱贝戎所说的目标?” 萧嫱叫道:“什么好像?简直就是错!错!错!” 古人俞道:“臭了?要是让老大知道,他一定会笑死我们。” 萧嫱想了一下,道:“那只好瞒!瞒!瞒!” 巴岱瘪着脸道:“要瞒那鬼灵精,我看是难!难!难!” 萧嫱道:“有甚么难?我们三人不说,他能晓个甚么。” 古人俞道:“如今怎办?我们又不认得路,怎走回去?” 萧嫱道:“我们就乱走啊,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巴岱楞楞的道:“要是不直,怎办?” 萧嫱瞪他一眼,正待说时。 忽见朱贝戎气急败坏的跑了来,一到近前,就破口大骂:“你们三只‘粉鸟’‘鸽子’被卷到那去了?害我在那目标的屋前屋后,寻了一百八十遍,……” 古人俞侧着头道:“骗人的吧?你会寻那么多遍?” 朱贝戎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你们竟敢误事,看我不拿家法伺候!现在先跟我到目的地去。” 萧嫱三人互望一账,问道: “什么家法?我们那时又有了家法啦?” 朱贝戎哼一声道:“我现在订的,你们三人犯了过错,就得受处罚,回去后,萧嫱让我一天吻一百八十遍,连吻三天;巴岱和古人俞互踹屁股,每天三百下,一连六天。” 三人大叫道:“我们又有什么过错?迷了路还得受处罚,不干了!” 朱贝戎楞了一下,瘪笑道: “好,好!这次算你们没错,我不处罚,跟我来吧。” 四人便向前奔去,径来到一所大宅前。 只见一面墙上,画了一个特超级的大圆,几乎将整个墙都占满了。 巴岱向那墙看了会,又左望望,右瞧瞧,楞楞的道:“这墙的两边都有屋子,你指的是那一间?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朱贝戎也一下楞住了,他只晓得画圆圈,倒没注意到两边的屋子,竟是同一个样式,他也被搞迷糊了。 但他可不愿说自己也弄不清楚,不然,又是踩的什么盘?让人笑也笑死。 当下他只好随便一指,这:“就是右边这栋。” 萧嫱看了一眼,这:“这次我们没带梯子来,又如何进去?” 朱贝戎得意一笑,从身上取出一把,像弯月却较直些的短刀,道:“这把小刀,是我请人特做的,是把宝刀,不但砍铜剁铁,刀口不卷,吹毛得过,就是杀人,刀上也绝不会沾上一丝血迹。” 巴岱吓得脸色发青,叫道: “真不幸,谁那么衰,被你杀了?” 朱贝戎眼一瞪,道: “神经病啊,我只是打个比方,又岂真的杀人。” 萧嫱道:“那也可怜!你却要拿这屋里的人当试验品。” 朱贝戎又眼一听,叫道: “你们有完没完?我是拿这刀子削门闩,怎扯到杀人去。” 萧嫱一听,吁一口气,道:“那快去开门吧。” 朱贝戎便走到门前,往缝里轻轻一划,门即被他推开来。 看来,他并没说错,这的确是把宝刀。 四人一入内,古人俞就要回身掩门,却见那门根本没上闩,不禁大呼小叫起来。 吓得朱贝戎三个大跌,急忙问头扑向古人俞,将他按倒地上。 古人俞挣扎着,叫道:“那门没上门,人家还没睡。” 三人急抬头看去,只见那门竟真的没上闩,难怪刚才用刀轻轻一刹,就推了开来。 巴岱又吓得一跌,就想冲出去。 朱贝戎一把拉住,道:“或许他们忘了上门;你们想想,我们吵得这么大声,也没见来。” 萧嫱、巴岱和古人俞转头往那大屋,只见四周静悄悄,竟真的没见一人,心下略安,便各自爬了起来。 朱贝戎向古人俞道:“今后不用放哨了,邻舍、行人不会过问遭窃事的,你以后就跟在我们后头,巴岱搬大的,你就搬小的。” 古人俞点点头。 四人就往屋里去,拿出小蜡烛一点,只见这是间大厅,却没甚么值钱东西可偷,便又转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花园,只见处处一片亮,四面悬满花灯,夜里放光,玉直流转,各种灯式皆有,直与星月争辉。 园中,摆着几桌酒菜,座中尽是美女,算算竟有十二个,正在那高欢谈笑,把盏浅饮。 四人不禁看便了。 巴岱道:“真不幸,竟遇上一群‘暗光鸟’,这么晚了也不睡。” 蓦地里,一声响起,当中一个女子竟弹起琵琶来,只见她“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可真是不比白居易所写的那个琵琶手差。 萧嫱不觉竟唱起歇来,歌声如黄莺出谷,和着美妙的琵琶声,不禁叫人尽皆一醉。 只见个个一付痴迷模样,却没察觉,连歇竟是一位“不速客”唱出来的。 那女子弹过后,又换另一个女子弹,萧嫱仍是照唱不误,真是莺声流转,绕梁三日不绝,人人更是沉迷在她的歌声里。 哇噻!做贼的做到人家里去唱歌,也当真是嚣张至极了。 不知过了几时。 朱贝戎猛然省起,他们此来的目的,不是参加音乐会来的,却见萧嫱越唱越起劲,竟一发不可收拾,看她那模样,大有人家琵琶不停,她也犹是不罢口之态;当下朱贝戎便拾起一石子,相准准的望那琵琶丢去,咚的一声,琵琶没中,倒把美人打倒了。 女子大叫一声,琵琶也落地,柄破弦断,歌声也登时唱然而止,不过,还拖个尾音:“啊!” 萧嫱这一声“惊叫”,可不若歌声好听,登时引得园中十二个女子转头看来,她们见萧嫱站在一排花架边,人出落得比花还娇美,犹若仙女下凡来,个个喜爱,就都奔过来,前拉后推的,招萧嫱拥到座中。 朱贝戎见了,登时一楞,心想:“要来偷东西,怎反被主人拉去请客?” 转头看向巴岱和古人俞,只见他二人也是大小眼乱张,探着看。 巴岱又看了会,呆呆的道:“真不幸!我们来偷东西,却让她们把我们人抢走了。” 古人俞侧着头道:“这下怎办?” 正说时,却见萧嫱站起,招呼他三人过去。 三人互望一眼,就走了过去,一至近前,只见其中有四名女子,竟长得一般样,全然,一点不差,三人不禁又一楞。 萧嫱笑道:“我刚看见她们时,也大感一惊,原来她们是四胞胎姊妹,叫金乌四娇——金大娇、金二娇、金三娇、金四娇。” 巴岱楞楞的道:“知道名字有什么用?也不晓得那个是大娇,那个是小娇。” 朱贝戎笑骂道:“还是大马小马呢,甚么大轿小轿?是大摆小辩,娇滴滴,娇美的娇。” 四娇听了,登时一喜,抢着道:“你说我们长得娇滴滴,很娇美?” 朱贝戎猪哥性又起,笑道:“是啊!你四人真是美!” 却见萧嫱满脸不高兴,忙指着她,又道: “不过,跟她比起来,远差了一大截。” 这一说,登时喜乐了萧嫱,却气坏了四娇,均把杏眼一瞪,先瞪朱贝戎,再瞪萧嫱。 朱贝戎和萧嫱见她四人的眼光,像把利刃般狠射过来,二人不禁都吓了一大跳。 却又见四个青衣女子笑吟吟的问朱贝戎: “那我们跟她比,怎样?” 朱贝戎尚未回话。 萧嫱已先指着她四人,从右介绍起: “她们叫黄瓜、樱桃、青梅、蚕豆。” 巴岱听了,指着四女,大笑道:“她们的名字怎都这样?全是让人吃的,也便宜,不消几文钱一个。” 四女大叫道:“他这大呆,说些什么?我们只值几文钱,还尽是让人吃的?” 古人俞侧着头,道:“大头病啊!连这也不懂?让人吃的,就是妓女啊。” “甚么?”四女大叫一声,椅子一踢,两袖卷起,便要动手。 巴岱忙将两手捂上双颊,生怕被打嘴巴,叫道: “你妈的牛奶,那见如此凶婆娘。” 四女怒气更盛,便欺身过来,望着巴岱就乱打,其他人忙劝开了,四女气虎虎的便去坐在一旁,将她们那直可杀死千万人的眼光,一股脑的全电向巴岱,大有一举将他电死之态。 八 经过一闹,众人都不禁感到尴尬,便沉默下来。 过了会,只见一名黄衣少女笑吟吟的道:“今天是我们一年一度的‘琵琶宴’大家可千万别闹了情绪,坏了兴致,该尽兴才好。” 萧嫱笑道:“万丽君姐姐说的对。” 巴岱又指着黄衣少女,笑呵呵道:“你为什么要叫万丽君?怎不叫孟丽君?她可比你有名的多。” 万丽君脸上登时一寒,叫进:“那你又是甚么威风名字?” 巴岱笑着,正待说。 却见萧嫱已先叫起:“他叫巴岱。” 众女一楞,随即大笑起来,个个笑得花枝乱颤。 却将巴岱笑得莫名其妙?他心想:“我这么好听的名字,可又有甚么好笑的?” 却听萧嫱又将朱贝戎和古人俞也都介绍了。 一个紫衣女子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齐金蝉。” 巴岱楞了一下,问道:“你的蝉是金子做的吗?” 突然又大叫道:“她的蝉既是金子做的,我们就偷她。”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登时听得一跌,那有要偷,还事先言明的?当真是不折不扣的“光明贼”了。 齐金蝉叫的更大声:“胖呆子,你要做甚么?想对我非礼?” 巴岱楞楞的道:“要偷当然得非礼啊,难道还得事先跟主人拜礼打招呼,才能够偷吗?” 只见另两个穿着一身花衣裳的少女,登时叫道:“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甚么地方?那容得你胡来。” 巴岱道:“这是那里?” 其中一个较高的少女回道:“这是花家。” 巴岱四下看了一眼,道: “这里处处都是花,当然是花家。” 那女子气道:“你这胖子,真是呆笨!告诉你,我花家在江湖上可是大大有名。” 另一个较娇小少女接道:“我叫花生香。” 指着先前废话那少女,又进:“她是我姊姊,叫花解语,我还有个哥哥,说出来吓死你。” 巴岱笑道:“别吓人,说得那么凶,就想将人吓死?当心把我吓得鸟起。” 花家妹妹听了,脸一红,叫道: “你这丑色狼,看我不把哥哥拉来打死你。” 朱贝戎听她二人说得煞有介事的,怕搞不好,她们哥哥真是武林高手,那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 当下便忙拦住花家姊妹,笑嘻嘻道: “两位美妹妹,别生气,当心气坏玉体,告诉我这俊哥哥好吗?你们哥哥又是那个鸟蛋?” 花家姊妹听得一楞,反问道:“什么鸟蛋?” 朱贝戎一怔,暗叫糟糕,笑道: “我是说,你哥哥是那位高人?” 二女扬一扬头,大叫道:“花怜香!” 萧嫱、巴岱、古人俞三人听得大惊,暗叫道: “天啊,怎如此不幸!竟闯入那采花大盗的家里来了。” 但朱贝戎却不知萧嫱差点害在花怜香手上,他心中的武林高人,可只有我来也和飞燕子而已,其他的可一概不晓得,就以为花家妹妹乱吓人,心下一安,他竟想会会花怜香,想要狠狠扁他一顿,好在众女面前赖武扬威一番。 他当下便道:“那怜香鸟蛋在那?叫他来。” 花解语楞道:“又不甘你的事,你叫他做什?” 朱贝戎道:“我要揍他一顿。” 此语一出,登时吓得萧嫱和古人俞跌在地上,巴岱却惊得尿湿了裤子。 众女一见,尖叫一声,各个忙别过头去。 朱贝戎将花家姊妹拉转过来,道:“去叫啊,我在这等他。” 花生香道:“我哥哥现在不在家,今天不卖酒。” 朱贝戎听得一楞,问道:“你们开酒店的吗?” 花生香傻傻的道:“我姐姐都是这样唱的。” 朱贝戎暗笑一声,道:“既然你哥哥不在,我们就坐下来喝酒等他。” 花解语道:“你真要等他打架?你可会被他揍死,我还没看过,有人打得赢他的。” 朱贝戎登时不高兴,就想捉弄二女,看花怜香回来,能拿他怎样?便笑嘻当道:“暂且不管你哥哥,我们来行酒令怎样?” 众女一听,皆叫:“好!” 可也个个是酒鬼。 花解语更是笑得春风满面,道:“输的人喝酒。” 朱贝戎贼兮兮的道:“这不新鲜,我们换个别的。” 花生香问这:“换什么?” 朱贝戎道:“输的人脱衣服,输一次脱一件。” 众女一聘,尽皆反对,叫道: “我们是女的,你是男的,你想占我们便宜。” 朱贝戎叫得更大声:“你们是人,我也是人,大家都是人,你们脱,我也脱,大家都得脱,有谁占了便宜?” 众女还是不依。 朱贝戎又叫道:“我输了,叫萧嫱脱,她也是女的,你们该没话说了吧。” “咦!这又是那里话?” 赌咒叫别人死吗? 却也爽死自己。 他刚一说完,就听得有人喊道:“有!我有话说。” 朱贝戎转头一看,见是萧嫱,便急忙挨到她身边,附耳低语一番。 萧嫱听完了,满脸不相信的道:“真的?” 朱贝戎道:“真的,若我骗你,我就趴在地上任你骑。” 萧嫱这:“好,你若撒谎,就当马让我和巴岱、古人俞三人骑。” 朱贝戎一怔,暗干了一声。 他原想占萧嫱便宜,谁知,却反让她将了一军,只得吃瘪的望花家姐妹走去,向她二人问道:“你们决定了没有?” 花解语和花生香互望一眼,正待说“不”时。 齐全蝉是个女的已叫了起来:“怕他甚么?你二人行酒令杭城几人能敌,你二人轮流赢他,叫萧嫱脱光光的回去。” 呵! 又是要发誓叫别人死的! 她们言下之意,就是要花家姐妹二人跟朱贝戎赌,而她们却要站高看马相踢,谁胜谁败,可跟她们一点也不相干。 谁知,花家这两朵花竟答应了。 朱贝戎一喜,右手一伸,大叫道: “一只鸟,两个蛋,五指抓。” 花家姐妹登时一楞,互望一眼,问道: “这是那里的行酒令?怎连听都没听过。” 朱贝戎笑道:“呆啊!一只鸟就是一根手指头,两个蛋便是雪个拳头,五指抓当然是五指齐出啊,这可是南方拳。” 花解语看得有趣,就当先和朱贝戎喊了起来。 但由于口语不熟,竟连输三阵,外衣、内衣、长裙都脱了,只剩得内白长裤和肚兜,当下便不敢再猜了,换花生香来。 谁知,花生香也是如此不济,一样连脱三件。 姐妹互望一眼,任谁也不敢再和朱贝戎行酒令了。 但朱贝戎岂能饶过她俩,再加上巴岱和古人俞这个个夭寿的在一旁起开,一阵冷嘲热讽,二女竟咬紧牙根,又放手一搏了。 花解语又输了一阵,却不敢将肚兜脱下。 谁知,朱贝戎一个箭步,就将她肚兜整个拉下了,露出雪白的肌肤,再加两个尚未成熟的小肉球来。 花解语惊叫一声,急忙用手掌捂住奶球。 花生香见了,更不敢再跟朱贝戎划拳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朱贝戎立即追了过去,抱住花生香细腰,一把两招,竟将她脱光啦,登时满园生春,增光不少。 但那光却是来自众人眼睛,场中不论男女,个个皆睁大眼猛瞧着。 但朱贝戎这小子实是可恶,他还不罢休,只见他右脚一勾,将花解语扫倒,拉到身边,便也脱了,两个玉体登时横呈在他眼前,朱贝戎两眼球立即上下左右各足了一百八十下,差点就跳了出来,口水一吞,他双手就忙起来了,只见他一会儿摸花解语,一会又抚上花生香,直把二女弄得尖叫不迭。 朱贝戎正摸得“性”起时。 却听得一声大喝:“谁如此大胆?竟敢上我家来摸人。” 朱贝戎寻声看去,只见一名年轻公子正急怒的赶来。 萧嫱见到那年轻公子,登时惊叫道:“哎呀!粉蝶儿花怜香!” 年轻公子正是花怜香,他听得有人叫他,便看过去,见是萧嫱,就叫这:“好啊!我四下找你找不着,你却反带人来我家强奸我妹妹来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去,却见朱贝戎竟越来越不像话,得寸进尺,两手已攻上二女的要塞地,但见二女这时却已不再挣扎,反将全身扭动着,尤其那“部位”更是摇得厉害。 花怜香登时大怒,跳过去,一脚就将朱贝戎踢开去,随即抓起衣服往二女一盖,便又向朱贝戎攻去。 朱贝戎被他踢那一脚,背上正感疼痛不止,已知花怜香是个练家子,当下那敢再逞强,见他又攻了过来,朱贝戎便急忙往桌子底下滚进,随后又从另一边滚出来,拉着萧嫱就逃走了。 花怜香急忙追过去,却被巴岱和古人俞将酒莱桌掀起,洒了满身,花怜香更是大怒不已,将身上拍了几拍,抬头再看时,却已不见朱贝戎四人了。 当下更是气的不得了,忽见齐金蝉众女,他登时气没了,色眯眯的就直扑众女。 所有女子皆纷纷大叫:“他今天怎回来早了?”便急忙四下逃去。 朱贝戎四人慌不择路,到处乱闯,忽见前面一所大宅,就撞了进去。 只见里面冷冷清清,四人互望一眼,又向前走了会,忽感凄凄惨惨,一股阴森味道,阵阵阴风袭来,四人不禁皆打了个寒噤。 巴岱害怕道:“妈咪啊!我们过出去吧。” 朱贝戎道:“闹了一晚,没偷到半点东西怎成,我们向内找找看。” 又一阵寻寻觅觅,四人来到后堂,只见四面环着一圈虾烛,当中有四口棺材。 巴岱吓得一跌,大叫道:“真不幸!我们衰运当头,前些时上鬼屋,现在却又撞到这棺材店里来。” 他转身就想逃走,却被朱贝戎一拉,谁知,用力过猛,竟将巴岱拉得撞向棺材去,碰的一声,竟将一口棺材撞翻。 巴岱登时摔倒在地,正待起身,却见棺材里滚出一人来,仔细一看,竟是那秦国色,巴岱又吓得大叫,直震得屋顶灰尘扑扑而落。 朱贝戎急忙一手掩住他嘴巴,转头一看,他也惊住了,却瞥见萧嫱也尖叫一声,和古人俞抱在一起。 朱贝戎登时不高兴道:“萧嫱,你抱错了,该抱我。” 萧嫱一听,将古人俞推开,向朱贝戎吐吐舌头,说道:“他只是个小不点,你吃甚么干醋。” 朱贝戎叫道:“这也不行,看来,我非得先占有你,免得我整日担心。” 萧嫱一听,急忙跑开。 但见朱贝戎随后追来,便叫道:“那秦国色死在这,我们若不快点离开,当心有人跑了进来,看见了,会去官府告我们谋杀。” 朱贝戎想想也对,就叫巴岱帮他,将那口棺材翻正,再把秦国色放入去,但心下又难免一疑,前又去开了第二口棺材。 却见楚天香躺在里面,朱贝戎更是惊慌,忙叫三人快走。 忽见一人影闪人来,碰的一声,和巴岱撞做一堆,二人登时直叫痛着。 巴岱站起来,望向那人,正待开口大骂,却见那人一身黑衣,竟是个马子,还是个肥胖的不得了的马子,她脸上密密点点的尽是麻子,巴岱登时又大叫:“他妈的牛奶,我竟撞上鬼了。” 胖马子一听,登时大怒,一巴掌就轰了过来,打得巴岱一连转了几个圈,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朱贝戎急忙将巴岱扶住,指着胖马子骂道:“挤不出一丝奶的母猪,你是何方妖怪?竟敢随便出手打人。” 胖马子更是大怒,又一巴掌轰了过来。 朱贝戎急忙头一低,这一巴掌却又打在巴岱脸上,直把他打得昏头昏脑的,满天全是金条在飞,已在茫茫然之中,双手就朝“金条”抓去,谁想,竟一把抓住胖马子的两个超级大奶。 胖马子更是怒不可遏,推开巴岱双手,正又要一掌打去时,她突然一脸苍白,气息一窒,直布那喘着,过了会,方道:“你们等在那,待我气平了,再打。” 但见她越喘越厉害,朱贝戎四人不禁看得紧张不已,生怕她就这样死掉,那可又是一条人命,却是被他们“气死”的。 萧嫱忙向胖马子哄道:“这位姐姐,全是这笨猪不对,你就原谅他吧。” 胖马子一听,气喘竟好啦,只见她一脸笑当当的向萧嫱道:“这位好妹妹,你真美,不知什么三八名啊?” 萧嫱听她称赞自己美,正喜时,却又听她后边竟来个“三八”,登时一楞,就不高兴道:“我叫萧嫱,你又是什么三八名?” 胖女子笑道:“我叫萧花,人称女飞贼。” 巴岱听了,大笑道:“你如此胖,飞得起来吗?” 萧花又想一巴掌打过来,却见朱贝戎已将巴岱拉后退去,本想就放过他这一次。 谁知,巴岱竟又笑着,对萧嫱道:“她也姓萧,可是你本家耶;只不过,你怎么这美,她却那么丑。” 萧花登时又怒起,欺身过去,右掌竖起,正待打下。 却听得棺材里有人喊道: “谁这么可恶?竟敢在我这大吵大闹。” 五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哇噻!有鬼啊!” 只见棺盖起处,一人直立而,起身穿黑衣,面孔黝黑,直似一块黑炭,火刺刺的就对五人骂道: “你们鬼叫甚么?想吓死人?” 五人互望一眼,这:“你才是鬼叫。” 那人冷冷打量着五人一会,道: “你们均穿夜行衣,莫非是贼,若是的话,也未免太笨了吧,竟偷到我这棺材店里来,难道想偷棺材?” 巴岱楞楞的道:“你又是谁,干嘛躲在棺材里?” 这个黑炭道:“我叫阴观察,这是我的地方,我爱睡那儿,也随我高兴。” 巴岱指着那两口装着秦国色和楚天香的棺材,道:“那里面躺着两个死人,难重你不怕?” 阴观察一听,脸色登时大变,叫道:“你们全看见啦?” 朱贝戎四个互望一眼,问道: “当然看到啦,那两个女子,我们也认识。” 阴观察身予突然猛一震,两眼精光四射,焖焖的直视着萧嫱。 萧嫱一惊,忙躲在朱贝戎身后。 却听得阴观察大叫一声:“张龙、赵虎。” 话落,最里边一口棺材盖登时飞起,跳出俩个大汉来。 五人又一惊,心想: “莫非这二人是‘玻璃圈’的朋友,不然,怎叠在一块,同睡一口棺材!” 只见阴观察也跳了出来,叫道:“守住出口,只留下那美丽少女,其他四人给我杀了。” 张龙、赵虎应了一声,身子一翻,拦在出口处,随即转身向五人过来。 巴岱吓得尿汤了裤子,叫道:“这下死定了。” 张龙突然出手,两手如勾,向巴岱抓了过来。 巴岱又吓得大叫一声,两手蒙头,蹲在下地。 萧花就在这时出手,只见她一脚蹬向巴岱屁股,将他喘了出去,一头撞在张龙怀里,张龙没料到这一着,便被巴岱撞得人仰马翻。 萧花身子一旋,一掌劈向赵虎面门。 赵虎急忙一闪。 蓦地里,又见一人撞人来。 众人定晴一看,只见来人一身雪白,面容英俊,手拿扇子,分明是个帅哥,他环视众人一眼,道:“你正可帮我。” 萧花也认得这帅哥,她脸色登时一变,惊叫道:“白衣秀士白伦!” 白伦见萧嫱,他两眼也登时直了,转头对阴观察道:“此女乃人间绝色,我们擒她给令主,当是大功一件。” 阴观察嘿嘿一笑,道:“我正是此意,但那马子身手不弱,得须注意。” 白伦微笑道:“除了令主外,我还未曾败在任何人手里,这马子又有何能耐?你张眼看着,看我三招拿下她。” 话落,一个箭步就欺向萧花,左手虚拍,右手并扇点向萧花胸口“玉堂穴”。 萧花冷呼一声,向左抢一步,右掌连削带打,将白伦这一招耐住了,随即左手两指点向白伦咽喉。 白伦轻笑一声:“哇噻!身手还蛮不错的嘛。” 向左横跨一步,左手拍出一掌,封住萧花过路,右腿扫向萧花下盘,再一扇钻向萧花小腹。 这一招,一连三式,实是厉害。 萧花后路被阻;下盘被白伦这一扫,誓必要跳起,但白伦又点向她小腹,萧花想避过,惟有向左侧飘出。 但这一来,白伦一旦追上抢攻,萧花必定再也无法逃开。 就在这危急关头,忽听得四面一片响,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白伦一惊,转头四下一瞧。 只见朱贝戎、萧嫱四人分四个方向,将那些蜡烛架全推倒,只有几根尚未熄,其余的全灭了。 白伦又一惊,急叫道:“阴香主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抓人。” 阴观察一听,脸上一红,刚才只顾看他二人交手,却忘了正事。 这时被白伦这么一叫,可也真瘪,正想出手时,却见那几根蜡烛也灭了,室内登时全暗了下来。 朱贝戎适才趁阴观察几人不注意时,他就已悄悄的吩咐了萧嫱三人各去推倒蜡烛架,而他却也早已想好了过路,并告诉萧嫱三人,一旦烛灯全熄灭,就都掖向左侧,躲在棺材后面。 这时,四下一片黑暗,伸手难见五指,饶是白伦武功高强,内力精湛,但一时间那能适应? 然而,他对敌经验实是丰富,当下他便停立在原地,静听四周声息。 忽听得左首前有轻微的呼吸声,白伦一下就扑了过去,手起掌落,将那人劈翻。 但那人倒地前,所发出的一声惨叫,却是个男子声音,且是粗哑,白伦登时一惊,知道他打错人了,可真是瘪死,那朱贝戎几个可还均是少年,就是在变声期,也绝不会发出这般牛叫声来。 这时,却听得阴观察叫道: “四太保,我去摸取虾烛点起,你看可好?” 白伦应道:“好,但快点。” 谁知,阴观察刚抢出几步,就听得四处一片衣物带风声,和几个凌乱的脚步声。 白伦大惊,叫道:“阴香主,你在那个方向?” 阴观察回道: “我不知那个方向,但你听我声音,当知我在那。” 白伦一听,就认定了阴观察发音处,正待向其他声响处抗击之时,却忽然又是一片静寂。 蓦地里,忽听得巴岱叫道:“夭寿!谁摸我奶奶?” 又听得朱贝戎声音跟着响起:“糟糕!我摸错人。” 干嘛?这个时候,这个朱小子难道还想趁机吃萧嫱豆腐?却摸错了人,真是不知死活。 白伦听得声音来处棺材后,就扑到了过去,但朱贝四人支又已转进第三口和第四口棺材间。 白伦这一扑便没抓到人,登时大怒,一掌拍下,将第四口棺材打得粉碎。 却又听得右首前有人打架,便再扑了过去,但在黑暗中,又如何认清敌我?又如何下手擒敌?难道惟我独尊,全部都打?白伦登时楞住了。 就在这时,忽感到打架的二人中,有一人向他扑来,也绝不晕朱贝戎等所发出的。 正自一怔时,忽见门口有人影一闪。 原来,此时天光已渐亮,射入一丝微的光来,便能见得。 白伦一惊,追出一看,只见那是个胖马子,虽不是萧嫱这美人,但又岂能让她走脱?当下便叫阴观察过来守住门口,他便追了出去。 阴观察在门守住门口,他便追了出去。 阴观察在门口处守了会,叫了两声“张龙、赵虎”,却没听到回答,就知刚才白伦杀的那二人,是杀错了,竟将自己人宰了,但在黑暗中,却也不能怪人。 阴观察又转看了一下,见天色已大亮,就回头笑道:“你四个娃儿,快、出来吧,再躲也没用,又能藏得几时?” 。 忽听得朱贝戎叫道:“我就在这儿,有种,你过来抓我。” 阴观察冷笑道:“你倒蛮有义气的,想牺牲自己,让其他三人逃脱。” 却又听萧嫱道:“你想抓的人是我,就过来吧。” 阴观察登时一喜,心想:“只要不走脱这个女娃儿就好,其他三个小子,又没武功,就是出去乱讲,也没人会信。” 当下就要过去。 却又听到巴岱叫道:“你若只想抓萧嫱,我们就把她留在这,你却让开门口放我们出去。” 阴观察登时一楞,又想: “怎么这人如此怕死,竟说出这般话来?” 却又听得一阵劈哩啪啦响,像是其他三人在打说话这人的头,不禁又寻思:“莫非这四个笨小娃躲在一起?” 阴观察当下一喜,再不迟疑,就扑了过去,两手一探,登时抓得一个,却是朱贝戎。 朱贝戎边挣扎,边叫:“我是白伦,你抓我做什么?” 阴观察登时一怔,暗道:“四太保又何时回来啦?” 手上不觉一松,便被朱贝戎挣脱了去。 阴观察又猛省起:“声音不对!”忙又抓去。 但朱贝戎四人又移开了去,他便没抓到人,阴观察忙回头一看,见没有人奔向门口,心下一安,就又向四处摸去。 九 朱贝戎这时却已趴在地下,全身冷汗淋漓,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忽然,手上似摸上了一些沙子,他登时醒起,这必是白伦刚才掌劈棺材落下的粉末,心思一转,计上心头,他便急忙将双手四下一抓,抄得两把粉屑,就抬头叫道:“黑木炭,一个大人却带着小鸟的混蛋,我朱贝戎就在这,有种过来抓我。” 阴观察一听,登时大怒,没想到,这小子就在脚旁,却又敢如此辱骂他,当下便弯腰扑去。 朱贝戎一感到有扑来,就将两把粉屑往前抛去。 竟有一些飘入阴观察眼里,他登感一痛,大叫一声,顾不得再抓人,急忙将身子刹住,立起直摸双眼。 朱贝戎听得,认为诡计已得逞,就滚向一边,随即站了起来,招呼着萧嫱三人,便往门口冲了出去。 四人可不敢停留,便迳奔出城,各自回家躲着。 朱贝戎四人一连几天均不敢外出,在家做个“乖宝宝”,倒惹得四个家庭,人人狐疑,各个猜不透,怎四个小混蛋全变样啦? 但又过了几天,四人竟不觉仅“技痒”啦,他们似乎已迷上这个做“贼”勾当,便又恢复“正常”。 这天夜晚,他四人又聚集在土地庙旁了。 只见朱贝戎手一挥,提高音量道: “上次的失手,全是我们没搞清下手的对象……” 萧嫱三人立即叫道:“还不是怪你,踩盘?踩的什么盘?载看是踩破盘子,那天被你害死都不晓得。” 朱贝戎瘪笑着,对萧嫱道:“那你罚我吧,我让你一天吻三百六十次,直吻一世。” 萧嫱叫道:“这笔帐真是有得算的!你竟对那花家姐妹做出如此龌龊无齿之事来,现在我就罚你趴下当马,让我三人骑。” 巴岱和古人俞也起哄,要朱贝戎当马。 朱贝戎立即恶狠狠的瞪向二人,奸笑道:“你们敢叫我当马?” 巴岱和古人俞听得一楞,又见朱贝戎一付吃人模样,便害怕起来,头一垂,走到一边去。 萧嫱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又转对朱贝戎,叫道:“趴下当马,他二人不敢,我萧嫱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朱贝戎听了,真是大爽,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倒真的趴下了,却是背着地,脸向天。 萧嫱楞道:“这我怎么骑?” 朱贝戎嘿嘿笑道:“你坐在我腹部上骑,若忍不住时,呵呵,就脱下裤子再骑。” 萧嫱叫道:“气死人!竟叫我这样骑,好,看我用脚骑。” 说着,竟将一脚往朱贝戎的下腹重重的踩下,随后还一阵猛扭,直弄得朱贝戎瘪叫不已。 萧嫱见了,不觉失笑道:“可怜!竟挨不得我一脚。” 朱贝戎急忙将萧嫱的脚拨开,一下跳起,抱住萧嫱就乱吻。 巴岱和古人俞一旁叫道:“别忘了,还有两个旁观者。” 朱贝戎转头道:“闭上你们的猪眼!” 萧嫱一把将他推开,脸上一片红,嗔怒道:“你敢吻我,看我不告到你老爸面前去,叫他打死你。” 朱贝戎奸笑道:“你去告咧,你去告,我就说是你先用脚模我的宝,我受不住这挑逗才吻你的。” 萧嫱一怔,说不出话来。 巴岱道:“今晚要不要去偷?不去的话,我可要回家睡觉了。” 朱贝戎道:“当然要,总不能让我们门‘窑口’盖了一半,就这样丢下不管罢!”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不要再提到件事情了,提起来我就生气。” “你气谁?” “当然是气‘我来也’,如果不是他做得太绝,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被吊在半空中了。” 巴岱道:“唉!说不定‘窑口’早就盖好了,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到处流浪,连个开会的地方都没有。” 朱贝戎咬牙切齿道:“我比你们更恨,这个冤仇算是结定了,早晚非要‘找’(讨)回来不可,否则誓不为人。” 古人俞嗤之以鼻道:“尽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你有本事去找‘我来也’算帐吗?” 巴岱道:“这就是所谓的:标准阿Q作风,明明瘪到家了,口头上却不认输。” 朱贝戎将眼一瞪:“去你妈的牛奶,开口不说人话,专门臭我!” 这段时间内,萧嫱一句话也不说,只顾低头凝思。 看神情,好像她在出点子。 萧嫱生来就是这种个性,也是她的特长,难怪有人叫她女诸葛。 突然间,萧嫱扬起面来,喜道: “大家别急,现在我的灵感来了。” 朱贝戎道:“什么灵感?只要能让‘我来也’吃瘪,我是真的愿意趴在地上,让你当马骑。” 萧嫱啸道:“谁要骑你嘛!没见笑!” 古人俞起哄道:“对!你也不怕弄脏了我们女诸葛的裤档!” 萧嫱大叫道:“小不点,你要死啦!现在我要谈点正经的,你偏用些下流话来打岔,真有够夭寿!” “我说的是实话!” “你还敢讲!” 萧嫱做出伸手要打的姿势。 古人俞做了个鬼脸,立刻躲到巴岱的背后。 巴岱的块头大,将个小不点挡得没了影儿。 朱贝戎道:“大家都别打岔,听听我们的女诸葛有何高见。” 萧嫱叫道:“小不点,你给我站出来。” 古人俞从巴岱背后慢吞吞的闪了出来,一脸瘪像道:“说过算了,你还真想扁我呀?” 萧嫱道:“没有那么好的兴致,纵然你的皮厚,很能‘接扁’(挨打),我还恐怕脏了我的手哩!” “那你叫我干啥?” 萧嫱道:“别妄想,一定不会是请你吃牛排。” 巴岱道:“对!要请也会先请我,你得靠边站。” 朱贝戎眼睛一瞪,巴岱不说了。 萧嫱道:“小不点,记得你曾说过:说‘我来也’除了是‘跑老岳’(偷盗)的能手外,还是什么……什么党的开山老祖来着,你还记不记得?” 古人俞道:“当然记得,我说他是‘金光党’的开山祖师,要不然,不会施展出那么利落的掉包手法。” 萧嫱点头道:“不错,就是‘金光党’,如果你不提醒,我还记不起来这个名字呢?” 古人俞诧道:“‘金光党’这个名称,对你非常重要吗?” “当然,否则何必提它。” “我不懂。” 萧嫱道:“就是‘金光党’三字替我带来了灵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进行我们今晚的任务。” “也用掉包的手法去偷?” “不错。” 古人俞将头连摇道:“这是馊主意,而且并不合乎实际,我不赞成。” “为什么?” “‘我来也’一向神龙见言不见尾,连他影子你都找不到,怎么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嫱面带微笑道:“想找‘我来也’的确很不容易,但是‘我来也’如果主动寻找我们,那就一点都不困难了。” 古人俞惊愕道:“想让‘我来也’主动找上门来了?” “不错。” “我认为那会更难,难!难!难!难上加难!‘门儿’都没有。” 朱贝戎斥道:“小不点,哪来这么多的‘难’字嘛!未免太夸张了。” 古人俞道:“一点也不夸张,大头病啊!你又不是巴岱——人头猪脑……” 巴岱怒叫道:“他妈的小不点,你又指着和尚骂秃驴,存心害我!” “只是打个比方,有什么关系。” “不行。” 朱贝戎道:“笨猪别打岔,让他往下说。” 巴岱瘪着面孔,退立一旁。 古人俞楞了片刻:“刚才说到哪里了?” 萧嫱提醒道:“你说大头病不是人头猪脑,记性这样差,我看你倒变成人头猪脑了!” 古人俞猛朝自己脑门捆了一个巴掌:“对对对,‘我来也’用‘金光党’常用的掉包计,掉走了我们千两黄金,躲避我们还来不及哩!怎么可能找上门来?这个办法岂不是不切实际么?” 萧嫱道:“小不点,你太看轻我了!” “没有哇!” “分明是在批评我的想法不切实际,还说没有?” “这是很正常的想法嘛!” “应该说那是平常人的想法,以平常人的想法来评断我的策划,不是将我看轻,又是什么?” “难道你不是平常人?” 朱贝戎道:“不是,你是女诸葛。” 巴岱附和道:“女诸葛会神机妙算,当然不是平常人。” 古人俞道:“哇噻!你们怎的都帮她讲话罗!” 朱贝戎道:“我们是就事论事,不是故意偏向谁,你要搞清楚。” 古人俞道:“但也要人心服口服才行,不论女诸葛多么神通广大,我不相信他让‘我来也’自动找上门来。” 萧嫱道:“只要你们按照我的计划配合,我就一定能够办到。” “你要我们怎样配合?” “这样——” 萧嫱谨慎地四下一看,显得相当神秘。 然后,便将朱贝戎等三人拉到一处,一面比手划脚,一面低声耳语,将她心中的计划说了一遍。 古人俞惊喜道: “哇噻,这真是一个很妙,很妙的点子!” 巴岱道:“但是有点夭寿,等到事实揭穿后,恐怕‘我来也’前辈,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萧嫱将眼一瞪:“你不敢?” “不是不敢,只是有点‘马西’(害怕)。” 古人俞骂道:“胖猪,这话等于没说。” 朱贝戎道:“‘念马西’(别怕),是他先用暗招对付我们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有什么值顾虑的。” 萧嫱理直气壮道:“我们‘六号’已经同意了,你们还有甚么话说?” 巴岱一脸瘪像,摇了摇头。 萧嫱又将目光移向古人俞:“小不点,你呢?” 古人俞道:“既然大头病都同意了,我还能有什么屁放。” 朱贝戎道:“那就好了,决定按照我们女诸葛的计划,分头进行,要在一夜之间完成。” 萧嫱道:“对,要给‘我来也’一个大震惊,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保证他在明天,中午以前,就会专程前来拜访。” 古人俞道:“我们的‘窑口’还未落成,他到那里寻找我们呢?” “当然还是这间土地庙。” 朱贝戎附和道:“对,这间土地庙,就是我们的临时‘窑口’。” 古人俞道:“他能找到这个地方吗?” 朱贝戎道:“去你娘的牛奶,任何躲到天涯海角,要是找不到你,他就不配叫做‘我来也’了。” 巴岱道:“对,小不点,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不妨躲进老鼠洞里试试看。” 古人俞怒道:“见你妈的大头鬼,无缘无故的,要我躲进老鼠洞干嘛?” “试看‘我来也’找不找得到呀!” “你,……” 他俩又要斗嘴,但被朱贝戎喝止了。 于是,众人就在原地分手。 他们都将这次任务看得非常重要,因为能否斗得过“我来也”,严重影响着他们未来的名声。 萧嫱的心情尤其沉重,因为这个点子是她动的,所以她要肩负起荣辱得失的责任,必须全力而为。 昨夜风平浪静,杭城并未发生任何严重的事情。 但这只是假象,实际上,发生的盗窃共有十处之多。 不过,昨夜的十件窃案发生得十分怪异,杭城有史以来,好像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笨贼! 被窃物件俱是女人的肚兜和内裤,这样的窃案,你说怪异不怪异? 窃贼不偷金银珠宝,专偷那些见不得人的亵衣,你说笨不笨? 或许他是—个风流成性的窃贼,要不就是心理变态! 心里变态的人是会常常施展这种方法的,偷来女人的肚兜、内裤,躲在被窝里面偷偷地鼻嗅一番,也会认为那很过瘟。 如果事实确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但是根据现场迹象显示,却又不是这样。 窃案现场俱都留有“我来也”的字条,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也正是“我来也”作案时惯有的做法,显示他是一个敢作敢为的个性,这种现象岂不等于表明了这些窃案都是他的杰作? 荒唐! 简直荒唐得令人难以置信。 就凭一个劫富济贫的堂堂侠盗,竟然做出了专偷女人亵衣的小毛贼,怎不令人浩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窃案发现后的一个时辰内,这件精事便已传遍了杭城,举凡大街小巷,酒楼茶肆,甚至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会见到三三五五的人群,俱在交头接耳的谈论这件新闻。 本来,人们心中的“我来也”是侠盗、是英雄;现在他的形象完全变了,变成了一个自甘下流的无耻之徒。 “我来也”要是亲耳听到这些对他鄙视的评论,怕不气得当场吐血才怪。 纵然不吐血,也会当场昏倒! 这件事情发生后,所有杭城居民,几乎都对“我来也”的行为感到不齿,只有四个人躲在暗中偷笑。 笑得最凶的人,当然是萧嫱。 这条“嫁祸江东”计谋是她一手策划的,试问怎不使她大笑特笑,笑折了她的小细腰! 朱贝戎、古人俞、巴岱也不例外,他们都是这条“嫁祸江东”计谋的执行者,实际上是在他们手中完成,焉有不乐之理。 简直乐透了! 一大早,他们便在土地庙内集合了。 乐归乐,但是他们心中却又有点紧张。 毁坏了“我来也”的形象,等于砸魂了他的金字招牌,怎会不使“我来也”怎能不防他将找上门来算帐! 不过—— 这种后果是在萧嫱预计之内的,她有自信能够应付裕如。 眼看到了中午。 萧嫱倒能沉得住气。 古人俞却是有点不大耐烦了。 他扬起脸来,面对萧嫱道:“我说女诸葛啊!你的这条计谋现只完成一半,下半段恐怕不灵了。” “怎么说?” “始终不见门‘我来也’出面呀,我看不见得他会知道这件事情。” “不,这件新闻已经传遍杭城,他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蒙在鼓里。” “要是他不在乎,故作不问呢?” 朱贝戎斥道:“去你妈的牛奶,这件事严重破坏了他的形象,可以使他气疯,怎会不闻不问。” 巴岱插口道:“要是我,我就不会。” “为什么不会?” 巴岱尝笑道:“偷窃马子们的亵衣,等于是做贼不忘风流,风流雅贼不能算是可耻,这是我的看法。” 朱贝戎骂道:“去你妈的牛奶,可能你的字典里面根本没有‘可耻’二字,所以才会发出这样的谬论!” 萧嫱道:“你们暂安勿躁,根据我的判断,‘我来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古人俞道:“也许是说对了,但是我好心急啊!” 萧嫱道:“呆在庙里心急,你不会跑到外面去等等看么?” “咦!这倒是个办法。” “你去外面等于‘插旗’(放哨),要是发现状况,也好提醒我们,早做准备,不是两全其美么。” “正点!现在我就去。” 古人俞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外。 哇噻!怪事发生了。 古人俞出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可惜不是大模大样走回来的,而是头上脚下,被人抛进来的,摔得呱的一声,额头上面顿时起个大包。 巴岱惊愕道:“小不点,这是怎啦?莫非撞见鬼了?” 古人俞没气的道:“撞你好的大头鬼,笨猪,我是被人扔进来的。” “被人扔进来的?” “当然。” “哇噻!那岂不是变成皮球了!” 萧嫱和朱贝戎发觉有异,立刻站起身来,做发准备。 “外面是谁?” “是我。” 随着应声,面前站立了一个蒙面男子。 哇噻!他的身法好快。 根本没人看见他是怎样进来的?包括庙内的土地公、土地婆在内。 此人的面目虽被黑巾罩住,但却露出两道精光的眼神,显示他的武功基础,一定相当深厚。 萧嫱一看之下,心中顿时有了数,带笑道:“如果我的眼力不算太差,想必阁下就是‘我来也’前辈了?” “不错,你很聪明。” 萧嫱裣衽为礼,满面笑容道:“上次我已领教了前辈的高招,千两黄金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变了石头,真是让人佩服万分。” “我来也”笑了,冷笑。 巴岱撞了撞古人俞的手臂,低声道:“哇噻,我们的女诸葛真会演戏,可去好莱坞竞争金像奖。” 古人俞道:“会个屁,要是她真会演戏,我的脑袋瓜就不会撞个大庖了。” 对于他们的牢骚,萧嫱当作没听见,仍旧面带笑容的望着“我来也”,说道:“前辈大驾光临,请问有何见教呢?” 我来也含怒道:“少装糊涂,十件偷窃女人亵衣案,是不是你们干的?” 萧嫱脸上的笑容更盛:“真人面前不说假,当着前辈之面,想不承认都很困难。” “你……” 萧嫱笑容依旧:“前辈不必动怒,我们是有重要事要和前辈商量,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你们会有什么事情找我商量?” 古人俞大叫道:“‘我来也’前辈,你可不能以大欺小,你用偷天换日的手法,将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千两黄金掉了包,就这样算了吗?” 我来也冲他一笑道:“原来就是为了这件芝麻大的小事呀?” “哇噻!这件事情还小吗?我们的‘窑口’盖了一半,正在等着这笔巨额完工哩。” 巴岱附和道:“对,我们现在只能约你来土地庙相见了,不仅我们感到很臭,连带你也没有面子。” 我来也道:“那是你家事,我只知道要‘里子’,不考虑什么叫做‘面子’”。 古人俞瞪眼道:“你在昧着良心说话,如果真的不要‘面子’,今天你就不会找上门来了。” 巴岱附和道:“对,偷了些马子的肚兜、内裤又能算得了什么,大不了被人叫作‘大猪哥’也就是了。” 两人一搭一档,又将“我来也”惹火了,瞪眼道:“不要再说下去,除了这个理由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古人俞伸手摸了摸门上的大包:“还有这个,前辈不分青红皂白,赏了我这个大包,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我来也”想笑,但又忍住了。 刚才一跤跌得实在不轻,古人俞头上的大包又红又肿,好像长了一颗驼鸟蛋! 萧嫱假责道:“小不点、巴岱,不许你们再打岔,我们现在要谈正事。” 两人脸一斜,不说了。 “我来也”面冲萧嫱道:“将我约来,就是有关千两黄金之事吗?” “误会了?”我来也感到意外。 萧嫱接着道:“对,那是小事一桩,何况为了那笔买卖,我们还会用过前辈的名号,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千两黄金就算是给前辈赔罪,也是应该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提了。” “我来也”点头道:“嗯,看你年纪轻轻,倒是很‘上进’(懂得江湖规矩)。” “这样说,前辈不再计较了?” “我来也”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又将头一阵连摇道:“不,不论为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该采取那种方法找我。” 萧嫱带笑道:“前辈认为这很重要吗?” “我来也”点头道:“当然,名誉是人的第二生命,被你们这样一来,以后我就没得混了!” “没有这么严重罢?” “谁说!要是你不设法挽回我的名誉,咱们就没完没了!” 古人俞突又插道:“前辈,干脆登报道歉,你看可好?” “胡说,是不是嫌你头上的疙瘩太小了?要我再给你补上一个大点的。” 古人俞双手抱头,赶忙躲到巴岱背后。 巴岱的块头大后可以用来当作屏风。 肉屏风。 萧嫱又道:“前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干脆就由我来设法圆圆罢,你看可好?” “我来也”道:“你准备怎样圆?” 萧嫱道:“当然是‘摆台子’(大摆筵席)道歉喔,而且还要请出杭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场做证,彻底澄清。” “……”我来也在考虑。 萧嫱又道:“前辈,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做出这样的允诺,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嘛?” 朱贝戎帮腔道:“是呀,事情既已发生,这可算是最好的补救办法了,总不能硬逼我们抹脖子上吊罢。” 萧嫱补充道:“不过还要前辈包涵一点,‘摆台子’道歉事,要等正事办了以后才行。” “我来也”神情一怔:“还有正事干?” 萧嫱点头道:“而且时间非常紧,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情急之下,造成这次大错了。” “我来也”道:“不论什么紧急事情,也不能用这种夭寿的办法找我呀!” 萧嫱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找到前辈呢?” 古人俞又从巴岱背后伸出头来,嬉皮笑脸道:“是呀!我们又不知道前辈的公馆设在哪,总不能打铁打鼓的,跑到街上吆喝罢。” “你………” 看了古人俞神头鬼脑的样子,使人有点啼笑皆非。 萧嫱道:“前辈,事情既已过去,你就不要追究了,还是谈谈正事罢。” 朱贝戎补充道:“对,而且还是一件好事,只要前辈点头答应,五千两黄金马上可以到手。” “五千两黄金?”我来也有点吃惊。 朱贝戎点头道:“嗯,杜宝聚的珍珠衫才不过千两黄金,这笔生意正好是它的五倍。” “我来也”思忖了片刻:“这个数目的确有点让人动心,但不知怎样才能到手?” 萧嫱道:“请问前辈,沈万三的聚宝盆,不知前辈可曾听人说过?” “我来也”道:“当然听过,沈万三的聚宝盆可以生金子,长银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乃是家喻户晓的事,现在提它干嘛?” 萧嫱道:“只要前辈愿意合作,就可得到一件和沈万三聚宝盆相同的宝物,变成世上最大的富翁。” “我来也”诧道:“咦!刚才你不是说,只有五千两黄金的好处么?” “不错,我是说过。” “如果世上真有那样的宝物,哪怕穿金戴银,也是毕生享用不尽,怎会只有五千两黄金的好处呢?” “那是我故作最保守的说法,唯恐吓住了前辈。” “再多的财富也吓不倒我,但是我却不信,怀疑你在开我的玩笑。” 萧嫱带笑道:“前辈,请看我的样子,是像开玩笑吗?” “我来也”转动眼神,在她脸上扫来扫去:“是不太像,但我还是不信。” “为什么?” “因为沈万三拥有聚宝盆,根本就是荒诞不稽的传说,没有这种事实。” 萧嫱耐心解释道:“我是以沈万三的聚宝盆做个比方,可没说要弄他的聚宝盆,这一点前辈要搞清楚。” “我来也”道:“我晓得,不管是不是沈万三的聚宝盆,据我所知,世上绝对没有那样的宝物。” “有!” 十 萧嫱将个“有”字说得斩钉截铁,反使“我来也” 楞住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又情不自禁地为之心动:“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我都跑遍了,怎会没有听人说过这样的宝物?” 萧嫱振振有词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难道凡是前辈没听说过的东西,你就要否定它的存在?” 这句话问得好。 问得“我来也”哑口无言,一个劲的直发楞。 萧嫱接着道:“现在不妨明白告诉前辈,那件宝物的名字叫做聚宝钵。” “我来也”道:“我只听说过‘聚宝盆’,可没听说过什么‘聚宝钵’。” “因为它的样子像钵,所以就叫‘聚宝钵’,这不值得奇怪。” “这件宝物现在何人手中?” “在他的主人手中。” “这等于没有回答,白说了!” 萧嫱含笑道:“不是晚辈白说,而是前辈白问了。” “怎么讲?” “行有行规,前辈还未正式成为我们的伙伴之前,怎么可以盘根究底。” “我来也”又被萧嫱驳住了。 好一张利口,使得“我来也”想不佩服都很困难。 “我来也”道:“好,关于它的来龙去脉,我不过问,但是取得它的方法,必须让我知道。” “那是当然。” “是不是要我去偷。” 萧嫱满面含笑,没有吭声。 突听古人俞大叫道:“哇噻!三句话不离本行,前辈竟又想到‘偷’字上面去了!” 巴岱楞楞地道:“也可说是‘狗离不开吃屎’,因为他偷惯了。” 啪!一个“顺风”(耳光),捆在了巴岱脸上。 “我来也”出手很重,打得他嘴唇肿起老高,就像猪八戒。 古人俞乐透了,巴岱不让他的头上疙瘩专美于前,可能是故意让人打肿嘴巴,忍辱相陪。 “我来也”又将目光移到萧嫱脸上:“说呀,是不是你想借重我的神技,将宝钵取到手中?” 萧嫱摇了摇头,含笑道:“不是,前辈错会我的意思了。” “我猜错了?” “嗯,不是要你去偷,是由我们陪你去取。” “这样简单呀?” “当然不是空手去取,天下没有这样好事。” “那要怎样去取?” “前辈需要准备五千两黄金,东西才能到手。” “我来也”很生气,瞪眼道:“你将我当成谁了?标准的二百五?还是‘挂了点的凯子’(死冤大头)?” 萧嫱带笑道:“都不是,你是干我们这行的老前辈。” “那你为何要我先准备五千两黄金,然后东西才能到手?” “前辈……” “我来也”愈想愈有气,大声道:“真是笑死一万人,自从出道以来,我做的都是无本生意,你这丫头居然要我先拿五千两黄金才能去拿东西,这件事情如果传将出去,我还能再混吗?” 萧嫱赔笑道:“前辈,总得有次例外吧。” “我来也”道:“没有例外,我的作风是只准进,不准出,要我先花本钱,‘门儿’都没有。” 古人俞急忙插口道:“前辈,你说这话,我就有点,不太服气了。” “我来也”将眼一蹬:“你不服气又能怎样,你算老几?” “我不是老几,我是小不点。” “既然承认你是小不点,那就更加没有开口的余地了。” “你连话都不准我说?” “最好闭上你的乌鸦嘴,免得惹我生气。” 古人俞摇头叹息道:“哇噻!简直有够‘阿霸’(霸道),囚犯在法官面前还有申辩的权利哩!何况我小不点。” 巴岱起哄道:“对,除非前辈不讲理,否则,你就没有理不准别人开口。” 啪!一个清脆的“顺风”(耳光),又掴到了巴岱的脸上。 这是“我来也”赏给他的第二个“顺风”耳光,刚好掴在上次的同一部位,是以肿得更高。 打虽打了,但是,“我来也”却因此改变了他的态度。 “讲!”他恶恨恨的瞪着古人俞:“你凭什么不服气?” 古人俞道:“自从前辈出道以来,当真做的都是无本生意?” “当然。” “一个银子没白花过?” “废话!” 显然,古人俞是想拿话扣他。 古人俞面带诡笑道:“让人不服气的地方就在这里,前辈,你的话柄被我抓到了。” “什么话柄?” “不管前辈多么神通广大,难道你在做案时,连一些最起码的工具也不须用?” “什么工具?” “譬如:钳子、万能匙等等。” 巴岱补充道:“对,还有脸上的面罩。” “我来也”将眼一瞪:“我又不是抢银行的李师科,要戴面罩干啥!” “避免曝光呀。” 古人俞指着他的脸部道:“现在你不是正好戴着面罩,可惜这是土地庙,不是银行。” “我来也”大怒道:“你们是不是在表演对口相声,有完没完?” 古人俞道:“我们说的是正经话,那些小东西都是需要花钱购买的,怎么能说不花一文钱?” “你这两个小混蛋,分明是在吹毛求疵,存心要出我的洋像!” 萧嫱焦急忙接道:“前辈请勿动怒,他们虽然在言语上冒犯了前辈,但是说的却是实话。” “实话?” “嗯,只是所花的本钱或多或少而已。” “我来也”的眼珠子骨碌碌一阵乱转:“噢!我明白了。” “前辈明白什么?” “你们本来就是串通好了的,你一言,他一语,目的就是让我拿出五千两黄金,然后任由你们摆布,你说是与不是?” 萧嫱忙道:“前辈言重了,我们只是诚意邀你合作,怎么能说‘摆布’二字。” “我来也”道:“五千两黄金太多了,我不能轻易相信你们。” 萧嫱道:“五千两黄金虽然数目不小,相对的,‘聚宝钵’的价值也是奇大无比,前辈认为对吗?” “……” “俗语说得好:偷鸡还要舍把米哩,这个道理前辈不会不懂。” “……” “我来也”又没开口,显示他的想法已经开始摇动。 朱贝戎从旁怂勇道:“前辈,‘聚宝钵’到手之后,我们就会摇身一变,顿时成为天下的钜富了,毕生享用不尽,你又何乐不为呢?” 古人俞道:“那是前辈也就可以放弃‘梁上君子’的头衔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该是多么好的收场呢?” 萧嫱接着道:“梁上生涯总是带有风险的,万一失风,不仅一世英名付诸流水,而且还要承受铁窗之苦;有了‘聚宝钵’,那就不需要再冒江湖上的风险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还请前辈三思。” 经过为番劝说,“我来也”的心意更加活动了。 的确这是一个金盆洗手的大好机会。 萧嫱还要再劝时,被他阻止了。 “好!”他用斩钉截铁的口气道:“原则上我同意,但是我要了解进行时的细节。” 萧嫱带笑道:“前辈是怕我们骗取你的黄金?” “我来也”道:“要说笑,我是何许人也,量你们也没有那么大的本领!” “那又为何疑虑重重?” “不是怕你们施诈,而是当心被别人所骗。” 萧嫱也摆出了狭狭的姿态道:“套用前辈的话:‘我是何许人也’,想骗我的人恐怕还没出世哩!” “这样有把握?” “当然。” “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萧嫱的眼神一动:“如果前辈的疑心仍旧难过,我看不如这样:你不用带黄金,只带一张相同价值的银票。” “这又有何差别呢?” “银票可以揣在怀里,至少可以做到财不露帛,不会被抢。” “然后呢?” “不见兔子不撒鹰,前辈没有验着宝钵之前,银票绝不轻易离手,这样总该保险了罢。” “嗯,这种方式倒是可行。” “不过还有一点,需要前辈配合。” “哪异点?” “必须要用金宝齐的银票,才能取信对方。” “为什么?” “因为金宝齐是杭城的老字号,绝对不会退票。” “时间呢?” “愈快愈好,如果时间拖久了,别人抢去了这票买卖,那就后悔莫及了。” “定在今天晚上,行吗?” 萧嫱笑道:“好极了,只要不超过今天,这票买卖就不会发生任何变卦。” “好,就这样一言为定。” “我来也”刚想离开土地庙,突又转过身来,面视萧嫱道:“不对!不对!这件事情还是有点让人怀疑。” “怀疑什么?” “等我‘聚宝钵’到手后,你们又会得到什么好处呢?难道想要跟我‘拜把’(分享)不成?” 萧嫱摇头道:“错了,‘聚宝钵’又不能一分为二,怎么可能和你‘拜把’嘛!” “难道你们情愿白忙?” “皇帝不差饿兵,如果没有半点好处,鬼才愿意白忙呢!” “所以罗,这也正是使人起疑的原因,现在我愿听听你的解释?” 萧嫱带笑道:“前辈,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连这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你都悟解不透。” “怎么说?” “‘聚宝钵’在你手中,只要随便放进去三、五千两银子,让它生出来同样等值的银儿子,将它赏给我们作为酬劳,不就得了。” “我来也”哈哈大笑道:“正点!到时漫说三、五千两,就是三、五万两,我也愿意成全你们,这么简单的办法我都想不出来,真是有够笨!” 巴岱道:“对!比我还笨!” “我来也”朝他瞪了一眼,但是并未发作,立刻踏出庙门,扬长而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到“聚宝钵”今晚就要到手“我来也”乐都乐歪了,哪还计较这些小事。 “我来也”的身影越走越远,终于在山角处消失不见了。 朱贝戎紧张地道:“萧嫱,你只晓得胡吹乱盖,晚上‘我来也’按时赴约时,万一要是当场‘逊事’(失败),那该如何收场?” 萧嫡道:“你太缺乏自信,凭我女诸葛对于‘设计人’(整人)方面的才华,你认为会当场‘逊事’吗?” “那可说不定,人有失手,马有乱蹄,谁也不能保证绝对不会发生错误。” 萧嫱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笑道:“安啦!也许我是一个例外,只要准备工作做得完善,我就保证一定不会‘逊事’。” “说得这样肯定?” “当然,诸葛丞相所定的计谋,有过失败的记录吗?” “没有,但你究竟不是真的诸葛亮。” 古人俞道:“对,最多只能算是诸葛亮的妹妹。” 萧嫱眼一瞪,但却被他逗笑了。 为了今晚场面,大家一同动手。 这对萧嫱又是一次严格的考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尤其对象又是“我来也”,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侠盗绝非等闲之辈,想要跟他斗,无异等于太岁头上动土,危险之至。 但是萧嫱一点都不在乎,今晚凭着智慧和信心,要和“我来也”一争长短。 月上中天,“我来也”按时赴约。 土地庙内的景象变了,供案上面香烟缭绕,祭品齐全,这和日间的冷漠景象,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萧嫱、朱贝戎、古人俞、巴岱全已到场,他们四人的神情举止,也较日间来得严谨,肃穆! 供桌上面放了一只陶瓷虽塑的泥钵,上面的雕塑相当精美,上面盖了一块大红绸,愈发显示了它在人们心中所受到重视。 “我来也”大模大样地来到供桌前面,看了看供桌上的泥钵,遂将目光移到萧嫱脸上:“这就是你所说的‘聚宝钵’吗?” “不错。” “一点都不起眼,我还疑为它是变戏法常用的大泥缸呢?” 古人俞点有介事的斥道:“不准胡说八道,可别冒渎了‘聚宝钵’的威严!” “我来也”没有理会古人俞,仍旧面冲萧嫱道:“我没想到,‘聚宝钵’会是道副样子?” 萧嫱道:“前辈,你认为‘聚宝钵’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一间,倒将“我来也”问住了。 的确让他无法问答,“聚宝钵”该是什么样子? 萧嫱又道:“这件稀世奇宝不是贵在它的外表,而是它的神奇,只看它的外表你轻视,对它未免大不公平了。” “这只宝钵,真像你所??的那样神奇,放金生金,放银生银?” “当然。” “我要当场试验,才能算数。” 萧嫱挖苦道:“前辈,看来你对‘不见兔子不撒鹰’这门学问,可算磨练到家了,一点不肯吃亏。” “爱说笑,五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这样说,前辈还是对我不太相信。” “我只相信事实,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萧嫱爽快地道:“好!我就让你当场试验,拿来?” “什么?” “五千两黄金的银票,你先表现诚意,让我先过目,然后再谈其他。” “看就看,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唰!一张崭新的银票,立刻递到萧嫱面前。 哇噻!上面果然写着五千两黄金,而且还是金宝齐所开出的本票。 本票就是铁票,一定不会退票。 古人俞和巴岱更是伸长了脖子,争着观瞧,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一口吞进腹内。 “我来也”狭狭地道:“现在你们都看清了,没有什么疑问罢?” 萧嫱道:“没有问题,但不知前辈准备如何试验宝钵的性能?” “我来也”扬了扬手中的银票:“很简单,我将这张银票放进钵内,只要它能再生一张同样的银票,我就相信了。” 古人俞道:“哇噻!那不变成钞票印刷机了么?” 巴岱起哄道:“啦!而且还是伪钞印刷机,若被‘条子’(捕快)抓到,是会砍头的。” “我来也”面冲萧嫱道:“如何!能让我做这样的试验吗?” 萧嫱道:“不能,如果宝钵真能生出同样的银票来,金宝齐早就关门大吉了。” 朱贝戎附和道:“而且所有银号都会关门,卖了老婆、孩子,也是不够赔帐!” “我来也”笑了,冷笑。 萧嫱道:“你笑什么?” “我来也”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切免淡,什么宝钵不宝钵,充份证明它是一个废物!” 萧嫱道:“前辈的这种说法未免太过无理,我曾说过,宝钵内放入银票,就会生出银票吗?” “我来也”微微一怔:“好像没有说过。” “那不得了。” “可是你曾说过金生金,银生银,关于这句话,应该你会记得?” “当然,黄金是黄金,白银是白银,并不代表它们就是银票,关于进一点,你也要搞清楚。” “………”我来也被他用话堵死了。 古人俞起哄道:“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如果银票也能生银票,我们就不会找你合作了。” “我来也”道:“那会找谁合作?” 古人俞道:“随便找个钱庄伙计,只要将他收来的银票用上一用,岂不就都发财了。” “我来也”有点自认理短,喃喃自语道:“说得也是,是我要求过份了。” 但是他又扬起脸来,面对萧嫱道:“好,银票不能生银票,我不怪你,现在我再强调一声:‘金生金,银生银’,这话可是你说的。” “当然。” “如果再不灵验呢?” “任你处份。” “我来也”又乐了。 既然萧嫱将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还有什么值得犹豫呢,伸手怀中一摸。 糟了!事先他没想到会用黄金、白银,是以毫无准备,现在怀中只剩两百铜钱,这该如何是好? 萧嫱冲他笑了笑:“怎么,前辈身上‘柳毛挂念’(一文不名)了?” “我来也”露出瘪像道:“倒还不致‘柳毛挂念’只是剩下两百银钱而已。” 萧嫱心中一喜,忙道:“那也应该够了,现在只是试验宝钵的性能,只要放进两百铜钱就能变成四百铜钱,岂不就能证明它的神奇了。” 朱贝戎帮腔道:“对了,至于以后想要多少金银,前辈可以关在房中慢慢变,想变多少,就有多少。” “说得也是。” 萧嫱见他已经入号,遂将两百铜钱取了过来,轻轻放进钵中。 她还煞有介事的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红绸一掀…… 哇噻!放进去的两百铜钱,顿时被她取出来四百,整整加了一倍。 “我来也”的嘴巴都快笑歪了。 这是亲眼目睹的事实,嗣后若将大批金银放入,也像萧嫱样的加倍取出,岂不乐得当场昏倒! 自幼闯荡江湖,做的都是无本生意,但是总会冒有风险的,今后得了宝钵,只要躲在房中变上几变,岂不要比干那梁上君子勾当强过太多。 萧嫱这:“前辈,现在你还不敢相信么?” 朱贝戎落腔道:“再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另找合作的伙伴。” “我来也”双手连摇道:“不不不!不相信事实的人是傻子,不过,我还想再试一次。” “怎样试法?” “我来也”掂了掂手中的四百铜钱,带笑道:“让我再将处些铜钱放进钵内,试看能不能变成八百?” “你想再翻一翻?” “正是。” 古人俞大叫这:“哇噻!大概你是化学头脑,未免聪明过度了。” “怎么说?” “要是可以轮流不断的变下去,我们只要一枚铜钱,就可变成大富翁了,何必找你合作。” “这样说,不能再变了?” 萧嫱道:“不错,凡是已经变过了的金银财宝,只限一次,再想它变,可能无效了。” “这是什么原因?” “这是财神爷的旨意,怕的就是人们贪心不足,所以必须有个限制。” “原来如此。” “前辈还有意见吗?” “我来也”摇头道:“没有了,现在我们就正式成交。” “不会后悔吗?” “绝对不会。” 古人俞想笑,朱贝戎一个巴掌,将他的笑意打了回去。 “我来也”非常爽快地将银粟交给萧嫱,慎重地捧着宝钵,扬长而去。 萧嫱目不转晴的看着手上银票,高兴到了极点,喷喷连声,对着它吻了几吻,吻得朱贝戎楞在一旁,大吃干醋! 他情不自禁地叹息道:“像我这样的帅哥,居然比不上这张银票,真是令人可悲!” 萧嫱冲他皱了皱鼻子,带笑道:“这可是黄澄澄的五千两黄金,你算老几,当然比不上。” 古人俞道:“萧嫱,刚才那手戏法玩得真棒,明明是两百铜钱,一下子变成四百。美国的大行魔术,也不过如此。” 萧嫱道:“那是早有准备,幸亏‘我来也’没带金子,否则,我就要漏气了。” 古人俞道:“可能这是天保佑,帮助我们发财,‘我来也’回去发现真象以后,要不活活气死才怪!” 萧嫱道:“管他那么多,谁教他掉走我们的一千两黄金来着。” 朱贝戎道:“对,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而且连本带利,一道讨回。”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你可不要高兴过头了,当心乐极生悲。” “怎么说?” “‘我来也’发现被骗后,他能不找我们算帐嘛!” 朱贝戎下意识的左右一看,骂道:“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赶紧‘跷舵’(逃走)。” 说完,带头跑出土地庙,恨不得爹娘替他多生两条腿,跑得飞快。 萧嫱也是拼命跑。 敢情,她是主犯,俏若“我来也”真的找上门来,头一个就要找她算帐。 一口气,跑到山的背后,他们才慢慢停下脚步。 巴岱惨了!四人当中数他最胖,跑得也最慢,累得气喘如牛,躺在地上,一个劲的直翻白眼。 朱贝戎道:“萧嫱,银票虽然到手了,我看不一定能够马上派用场,等于废纸一张。” 萧嫱诧道:“为什么?” 朱贝戎道:“‘我来也’发现被骗后,必定不会甘心,可以赶去金宝齐办理止付。” 萧嫱带笑道:“安啦!金宝斋的银票都是铁票,认票不认人,谁丢了该谁倒楣,绝对不办止付。” 朱贝戎道:“既然这样,还是赶快前去提现,免得夜长梦多。” 萧嫱摇头道:“不行,金宝齐虽然不会止付,但要提防‘我来也’,等在钱庄门口,等待我们送进虎口。” “那还不是一样,银票等于报废了。” “笨!难道不能等到风头过去以后,再去兑现嘛。”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很难说,要看‘我来也’的反应如何,才能确定。” 朱贝戎摇头道:“那就糟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建造‘窑口’的工程看,如何才能筹措?” “只好另想办法,不能因为情急,给予‘我来也’可趁之机,那就真的惨了!” “能想什么办法呢?” 古人俞插口道:“继续偷,现在我已偷上瘾了,千天不偷都很难过。” 巴岱帮腔道:“乖!我也觉得很够刺激,而且有趣。” 朱贝戎斥道:“去他妈的牛奶,要是失风被捕,将你关进牢房,你会觉得有趣。” 巴岱笑道:“只要有大头病陪伴,我会觉得同样有趣。” “妈的,临死还想拖个垫背的。” 斗嘴归斗嘴,最后,朱贝戎还是采纳了古人俞的意见,继续偷下去。 这正应验了常挂口头的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要退出都很困难! 晚上,朱贝戎等就衣山边会合了。 这是临时决定的地方。 敢情,他们现已不敢再在土地庙集合了,唯恐“我来也”找上前去。 如被“我来也”撞上,定会好好地修理他们。 为了慎重起见,朱贝戎这命巴岱躲在附近“插旗” (放哨),以策安全。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今晚去偷哪家,踩过盘子了没有?” 朱贝戎道:“可以动手的对象很多,都在我的脑海中,还怕没有对象嘛!” “那就出发罢。” 朱贝戎点了点头,遂在前面领路,朝城内奔去。 的确朱贝戎心里有数,他像一匹识途老马,带领着众人,来到一座巨宅门口,等对夜深人静时,他才偷偷开了人家的大门,探索着走了进去。 一阵寻寻觅觅,来到后院。忽听得一间厢房内,传出一男子声音道:“翠莲,上床来。” 朱贝戎三个男的,眼睛登时一亮,萧嫱却脸微红。 又听得一女子回道:“不行,我头痛。” 朱贝戎三个男的,口中咕噜一阵,内心不知骂上了千百回,但萧嫱却听得一喜。 男的又道:“但你昨晚答应我的。” 朱贝戎三个男的,登时又紧张起来,两耳竖得尖尖的,心下直喊:“快,快!快答应接他。” 萧嫱也不禁心头小鹿直撞,生怕那叫翠莲的女子若是答应了,朱贝戎这三个猪哥,必定要去偷看,那时她怎么? 但那翠莲并未立即回答,直让朱贝戎四人直等得心焦,似乎比房内那男的还更心焦。 一会,女的才说:“好吧,但这次得快点,别弄太久。”话落,即听得一阵脱衣声。 朱贝戎、巴岱和古人俞立即抢到窗下,各占“好” 位置,指头沾口水,戳破窗纸就看。 萧嫱在那踌躇一会,走了过来,拍拍朱贝戎肩头,在他耳旁低语道:“我们快走吧,趁这时去偷正好。” “你先到一旁等着,待我三人看过了瘾,再叫你。” 说完,又就洞口向内望去。 只见那男的,约莫六十多岁,身子瘦削,看他那油尽灯枯的模样,进棺材也不远了,却还喜欢这调儿。 那叫翠莲的女子,却甚漂亮,二十来岁,一身雪白,这时已骑上老者身上,哮声道:“金气,你今时有没有服药,怎如此软!” 金气淫笑道:“宝贝,放心!我今晚服了三十颗,保证能把你搞到天明。” 翠莲道:“唉哟!这一连几天,我都被你搞到头痛了,怎现在你竟连服三十颗,我岂不被你搞死。” 突然,金气一个翻身,凶猛无比的压在翠莲身上,随即就疯狂的摧残着,直搞得翠莲惨叫连连。巴岱看得大惊,轻叫道:“他妈的牛奶,怎忽然变成一头疯虎!” 朱贝戎急忙梧住他嘴巴,就窗洞望内再看,只见金气二人只顾戟,没听到巴岱的叫声,心下一安,回头狠瞪巴岱一眼,正想再看时。 却一眼瞥见,萧嫱不知何时也在一旁偷看了,朱贝戎登时一喜;悄悄挨到她身边,再弄个窗洞看,心下却打着,趁萧嫱看得心神驰胜之际,再来吃她豆腐,或许,她到时若忍不住,便可……嘿嘿。就在这时,突见一名大汉,从床下翻出,一刀便刺进金气的背心里。 金气惨叫一声,回头一看,惊道:“金二,是你,你为何……” 金二嘿嘿笑道:“怪只怪你太有钱了,令主如今正扩充势力,这些钱正可用上。” 金气口一张,涌出大量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双眼一瞪,便趴在翠莲身上,从此魂归离恨天。翠莲两手一抓,将金气尸身翻下床去。 金二道:“杜翠莲,你干的好,现在我俩人均是一大功。” 杜翠莲抓起被单,拭去金气吐在她胸上的血,笑嘻嘻道:“这对我来说,只是轻而易举的事。” 金二笑一笑,俯身就要料理金气的尸体。 杜翠莲道:“先别管这个死人,我现在正须要得紧,上来弄爽我吧。” 金二一听,立即将衣服脱掉,随即就跳上床去,二人登时又大战起来。 朱贝戎在外头却看得吃惊不已,怎又露出“令主” 来,这令主究竟又是何方神圣?怎么开棺材店的,也有谋财害命的? 他这一惊,登时将想偷摸萧嫱的那份绮思全惊散了,当下不敢再看,要是再像上次那样被人追杀,可就不好玩了。 回头却见萧嫱一脸苍白,古人俞吓得全身发抖,巴岱却早已是一裤子全湿,在那发呆了。 朱贝戎急忙拉着三人,悄悄的走开,随即一想,主儿都在那房内干那事,还干出人命来,若不趁此时偷,更待何时? 四人便到处溜转,想寻找宝库,却见每间房,地上都躺着人,全身精光,屋内一空,四人大惊,就急忙奔了出来。 忽见外头左面墙上有字,开头写着“直如此笨贼!”过去便是“我搬也”,这三字写得龙飞风舞,苍劲有力;过来是画着一只凤凰,但看那模样,倒像是只乌雅,旁边写着“美凤凰”三个小字;再过来,就是画着一只鸟,但那鸟身真是小的可怜,竟只是一点,尾巴一笔翘起,翅膀下垂,一个头倒有它身子的千万倍大,旁边写着“大头鸟”三个小字;最后却画着一头大象,那模样直是胖得可爱,但却呆呆的,旁边写着“大笨象”三字。 四人不禁看得一楞,心想:“这又是那个顽皮捣蛋鬼在恶作剧?” 不觉又望右面那墙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我来也” 三个大字。 四人登时吓得大叫,原来屋内一空,竟是我来也“光临”过了,当下四人那敢再停留,忙飞也似的逃了。 十一 四人不觉间,竟又来到杜宝聚的宅前。 朱贝戎看了一眼,说道:“我们再偷他。” 巴岱道:“我有个建议……” 朱贝戎笑道:“什么建议,说来听听,若是个好主意,偷得的东西,就多算你一份。” 巴岱楞楞的道:“我建议回家。” 惊得朱贝戎一跌,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叫道:“哇噻!你敢动我军心,来人啊!推出去斩了!” 萧嫱道:“真衰!一说错话,就要斩。” 古人俞道:“但我们手上无刀,怎么斩?” 巴岱又吓出尿来,顺着裤管直往地上淌,叫道:“你们真要斩我?” 朱贝戎道:“军中无戏言,法令无私情,当斩!” 古人俞侧着头道:“大头病啊,我们又不在军中,你却又是什么法令?” 萧嫱道:“我们举手表决好了,看斩或是不斩。” 朱贝戎道:“好,赞成斩的举手。” 咦!四下一看,就只他自己举手,脸上一疡,又道:“不赞成斩的人,举手。” 萧嫱和古人俞立即举手高叫:“我们赞成回家。” 朱贝戎又差一点跌倒,狠瞪了两人一眼,转头看向巴岱,却见他竟没举手,就笑道:“你们只有一票半,不通过,我们留下偷。” 萧嫱向巴岱叫道:“你不举手,就是赞成你被斩。” 巴岱吓得赶紧举起手来。 朱贝戎恶狠狠的逼向他,道:“他赞成回家便斩,若赞成留下就不斩。” 巴岱听了,又赶紧放下手来。 萧嫱叫道:“气死人,那有用威胁的?而你这个胖子,亏你个头这么大,却一点主见也没有。” 巴岱蹶着嘴道:“女孩子懂什么?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你行,就让他杀杀看。” 萧嫱竖鼻瞪眼大吼:“死猪!要死啦!”二手握拳擂鼓似的砸敲巴岱的头。 朱贝戎笑道:“别多说废话了,时候已不早,我们快进去吧!” 四人便又偷偷进屋去。 却见巴岱又忽然跑了出去,一会儿回来道:“那面破墙堵上啦!” 朱贝戎没好气的道:“我早看见啦!你单单看那墙做什么?” 巴岱楞道:“要是再被杜宝聚追,好可从那墙洞逃。” 朱贝戎“呸”了一声,这:“乌鸦嘴!” 说着,四人又往里摸去。 不多时,来到一座楼台前,只见一把长梯靠在那。 萧嫱指着梯道:“那倒像是我们前些时带来的。” 朱贝戎看那长梯靠在楼前,正可借梯上去,便笑道:“杜宝聚真是有够笨,竟留给我们这条好路。” 四人就先后都上了楼台。 只见左侧又有一排木梯可通到顶楼,四人就走过去,一看,却见梯旁写着几个字,借着月光,却能看得清楚,竟是:“劝君莫上最高梯。” 萧嫱随口念了出来,朱贝戎就指着笑道:“这是障眼法,楼上定是宝库,这下我们可发了。” 萧嫱道:“别鲁莽了,我看还是谨慎点好。” 朱贝戎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不敢上,就在下面等着,待我上去后,你们再上来。” 说完,他就一蹬一蹬的走上去,待到得梯上最顶一块木板时,他还故意重重一踹,以证明他的看法。 谁知,碰的一声响,木板破裂,朱贝戎不慎就掉了下去。 萧嫱三人大惊,急忙看去,只见朱贝戎竟掉到邻家的屋顶上,又是碰的一响,将屋顶撞破个大洞,又掉了下去。 朱贝戎撞破屋顶后,又冲破一块楼板,竟掉在一人身上。 那人一下痛得惊醒,睁眼一看,正可看到天上一轮明月,不禁一榜,心想:“家里何时开了天窗啦?” 又见朱贝戎正楞楞的骑在他身上,不禁大叫起来。 朱贝戎嘻嘻一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一时没注意,倒撞破你家屋顶,又吵了你好梦。” 那人听了,又大叫道:“这什么世界?人在家中睡也有事?” 朱贝戎见他怒起,就急忙先下手为强,大喝一声,十八拳二十八掌的就将那人打昏过去随即便溜了出去。 他转出那人屋子,就又进了杜宝聚宅中来,只见萧嫱三人也已奔了来。 巴岱笑呵呵的,指着朱贝戎,对萧嫱道:“你看那坠楼人,一脸瘪样。” 朱贝戎心头正一股闷气,听他这么说,就立即冲了过去,三拳两脚的就把巴岱打倒在地上。 萧嫱见巴岱也被打得一脸瘪样,不禁笑道:“真衰!连说话也有事。” 朱贝戎听了,叫道:“连你也有事。” 他一把抱住萧嫱,便是一阵乱吻。 萧嫱两手胡乱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将朱贝戎推开,却见他一下又欺到古人俞面前。 古人俞大惊道:“我没说话。” 朱贝戎叫道:“但你现在说了。” 又将古人俞踹了三下屁股。 就在这时,忽听得有人大叫道:“好啊!又是你这四个小混蛋,上次来我家破了墙,这次又想来破什么?” 四人大惊,转头一看,只见杜宝聚带着人狠狠的冲奔来来,四人大叫一惊,便忽忙的跑了出去。 忽见左面墙上,这时竟也画下他四人的“标记” 了。 朱贝戎就赶忙又往右面墙看去,竟也写着“我来也”三大字,心思一转,当下就喊住萧嫱三人,竟又折了回去。 杜宝聚不禁一楞,问道:“你们不怕我?” 朱贝戎架势一摆,道:“有一个高人要我转告你,说你如胆敢碰我四人一根汗毛的话,他不但要搬空你家,更要把你们杀得鸡犬不留。” 杜宝聚大惊,急问道:“这高人是谁?” 朱贝戎手一挥,道:“你叫人出去外面墙上看看,他留一记号。” 杜宝聚就吩咐一名家丁出去看。 未几,家丁回来道:“墙上画着一只乌鸦、一世怪鸟、一双胖象,写下‘我搬也’、‘美凤凰’、‘大头鸟’、‘大笨象’,就是这些。” 杜宝聚怒道:“定是你四个小鬼乱涂鸦,想哄我,看我不打死你们!” 朱贝戎大叫道:“还有一面墙你们没看,当心打了我四人,你全家将顿成一处鬼域。” 杜宝聚忍着气,又叫家丁出去看。 一会儿,家丁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叫道:“大祸临头了,遭瘟了!” 杜宝聚大惊,急问道:“墙上写的是什么人?” 家丁慌急道:“我来也” 杜宝聚顿时震呆当场。 半响,方回过神来,大叫道:“快,快,快进屋内看看。” 话未落,早已当先奔了出去,家丁们也赶忙跟去。 朱贝戎回头看着萧嫱三人,践得要死的道:“怎么,这招不错吧?” 三人笑嘻嘻的,各比着大拇指,直赞朱贝戎。 但见杜宝聚又领着众家丁跑了来,他竟哭了,又叫道:“我来也竟将我搬空了,我怎么向令主交代?我也不要活啦,来人啊!给我打死这四个小混蛋!” 朱贝戎四人大惊,急忙跑了出去,但家丁们却赶之甚急,四人只得寻个暗处躲藏,连探一探头都不敢。 不久,东方已白。 天光一亮,登时听得处处均是鞭炮声。 四人立时惊醒,仔细一看,呵!竟是躲在一间公厕内,公厕甚小,真不知他四人是如何挤得下的? 四人由于惊慌再加疲累,竟都睡着了,醒来但闻得臭气薰天,就都急忙跑出来。 一到街上,就听得人人纷纷议论着。 “现在又出现了四个小飞贼,专门劫富济贫,城里所有贫苦人家,半夜里都得到救济了耶!” “听说,四个小飞贼也都留下了记号,跟我来也和飞燕子有点相似,可能是二人的徒弟。” “这下可好了,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可都该死了!” “不过,听说官府里来了个神捕,叫沈汉的,很厉害,这下可又有得好戏看了。” 朱贝戎四个登时一呆,那些人口中的四个小飞贼,莫不是指他们? 但夜里,他四人正跟人大玩“追跑游戏”,被杜宝聚的家丁追得满城跑,逃命都惟恐不急,又那能去救济人呢? 莫说救济,现在四人就连想吃顿早点的钱都没有,个个不禁都丧着脸。 朱贝戎道:“我们先回去吧,今晚再来。” 四人便往城门走去。 但见城门口忽然多了几十个士兵,行人一进出均得盘查,他四人一身黑衣,那敢走去,就急忙的跑开了,迳至一个僻静处。 巴岱道:“这下怎办?我肚子饿得紧。”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我们去偷吃些东西,到了夜晚再做道理。”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现在白天,怎么偷?” 朱贝戎道:“有一处可偷得,跟我来。” 他便带着三人,迳找掩蔽处走,一路上躲躲闪闪,迳至一所庙宇。 四人立即偷摸入内,趁庙祝不注意时,抓起供品就躲人供桌下。 唉,真想不到,人民心中的四个小英雄——其实是四个小笨贼,竟落难到这种地步,倒跟神明抢食了,而城里却还在盛传他四人“劫富济贫”的伟大事迹呢! 四人在供桌底下,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又吃,活像四头猪。 但由于夜里“运动”过度,实在是累坏了,因此,他们将最后一点东西吃完后,竟然一睡到三更。 朱贝戎突然猛醒过来,探头一望,糟糕!庙门已关,当是晚了,就急忙叫起三人,开门偷溜出去。 忽听得远远传来三响梆子声。 巴岱转头低声问:“向谁行窃?城上已三更,不如你去。” 朱贝戎道:“街上真是少人行,更好动得手,走,我找目标去。” 四人大惊,急忙到处乱躲,突见右首前一家墙边,放着七八个酒缸,就奔过去,掀起盖子,便想躲进去。 却听巴岱道:“我这缸里有条地道,直通而下呢!” 朱贝戎骂道:“通你个头,不要通到牢里去就好,洒缸里又怎会有地道?” 巴岱楞道:“真的嘛!不信,过来看。” 朱贝戎三个就都挤来看,哇噻!缸内真有一地道,一时好奇心大起,就都钻了进去。 四人顺着地道走了会,忽见眼前一片光亮,定晴一看,墙壁上有几盏火把,照得四处通明,地上却堆了好几处冰块,原来是座冰窖。 四人互望一眼,又向前走去,绕着冰块四下乱转。 蓦地里,忽见一块冰内封着人,四人大惊,急忙走近一看,各个不禁吓得大跌,原来那冰内所封之人,竟是齐金蝉。 巴岱叫道:“真不幸,她竟被冰吃了。” 萧嫱道:“可怜,年纪如此轻轻,就已向这可爱世界告别。” 朱贝戎眼一瞪,说道:“你二人有完没完,不会换句新词吗?老是‘真不幸’、‘可怜’,我们做贼做到至今尚未发,就是你二人这两句带衰的。” 却听古人俞叫道:“看!那边冰内也封着人!” 朱贝戎三人一听,忙转头看去,只见一面墙下,几块冰内皆有人,上去一看,却是万厉君和金乌四娇。 四人更加吃惊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急忙四下再找,看其他冰内是否也封得有人,却见右首前有一条地道,就奔了过去,原来又是一间冰窖。 四下一看,又见四块冰内都有人,却是王瓜、樱桃、青梅和蚕豆。 朱贝戎边看边想:“怎么所见过的漂亮女子全遭了殃?两个躺在棺材里,其他的却被冰封在这?” 正想时,却听得萧嫱道:“怎没见花家姐妹?” 朱贝戎眼一瞪,道:“你莫非想她二人死?” 萧嫱把眼瞪回去,道:“我是觉得奇怪,怎‘琵琶宴’上的人都在,就只缺她两个。” 朱贝戎沉吟道:“你是怀疑花怜香?” 萧嫱道:“他是草大色狼,难保不见色起意,但人家不肯,就把人弄死了,否则,怎独缺她两个姐妹?” 古人俞道:“或许还有冰块封着人,我们没见到。” 巴岱道:“别管这了,快走吧,难道要在这偷冰?” 朱贝戎道:“我们再四处看看,或许有值钱的东西。” 四人又转了几转,竟又发现一条地道,便再奔了去,只见又是一关冰窖,几块冰内又封着人,都是一些美丽少女,但却甚陌生,就是不见花家姐妹。 正迟疑时,忽听得有人声传来,四人大惊,急忙一躲,偷眼望去。 只见两人边走边谈而来,左侧那人甚高,却是一脸冷酷,右边这人中等身材,但脸色却比另一人更冷。 这人正说道:“凌掌冰,这次你弄来这么多女子,令主定欣喜异常,你想升格当香主,定有希望了。” 凌掌冰大笑道:“孟冬寒,这次还不是多亏你帮忙,不然,那得如此顺利。” 孟冬寒也笑道:“但望凌兄能在令主面前多美言几句,提拔提拔小弟。” 凌掌冰道:“这个我倒没办法,只因令主之面,至今我根本未见过;不过,倒是有一人,你却须多巴结巴结他。” 孟冬寒忙问道:“此人是谁?” 凌掌冰道:“他叫白斩冰,是令主身边十三太保之一,等下他会来,到时,你却不可错过这个机会。” 孟冬寒道:“那就靠凌兄引见啦!” 凌掌冰大笑道:“没问题。” 两人边走边说,此时已来到朱贝戎四人躲藏的冰前。 四人顿时惊慌起来,真没想到,在这又听到那个令主,他究竟要这些死人做什么?且都是美丽的少女? 那凌掌冰这时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但要将这些女子运出,却让我颇感为难。” 孟冬寒一楞,问道:“有何为难处?将冰块混在一起,有的人放在内层,没问题的摆在外,任谁也不晓得。” 凌掌冰道:“你有所不知,那神捕沈汉已来到杭城,此人精明干练,武功又高,真怕瞒不过他。” 孟冬寒道:“听说十三太保个个都不弱,等下白斩冰来,你可求他帮忙。” 凌掌冰道:“但有两个好管闲事的,却已怀疑我,这几天就盯我甚紧。” 孟冬寒问道:“是谁?” 凌掌冰道:“一个是丐帮的小灵猴柳小三,另一个就是铁掌仙祝朗,此二人武功都不错,一生好喝没钱酒,却偏爱管闲事,一旦被他们缠上了,那可就没完没了。” 孟冬寒听得一凛,道:“我曾听闻,那小灵猴柳小三在四年前,为管一桩闲事,盯上一名可疑人物,竟整整缠了那人三年零六个月,后来竟将那人逼疯了。” 凌掌冰点点头,道:“那个祝朗更难惹,也不想想,自己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这么好事;你可知,他缠人的记录,最长的一次有多久吗?” 孟冬寒道:“有多久?” 凌掌冰道:“他年轻时,怀疑他师兄劫上一家镖银,又将护镖的镖师全杀了,他就暗中盯上他师兄,整整缠了他师兄三十年,后来他师兄熬不过,就承认劫镖,然后自杀。” 孟冬寒大惊道:“他莫非就是为此而缠出兴趣来?” 凌掌冰道:“这可不知;不过,一旦被他二人缠上,总是一件不舒服的事,唉!如今他二人又已盯上我几天了,我担心他二人会一直缠着我。” 孟冬寒道:“你可请令主下令击杀他二人,一来可免得泄露秘密,二来也反缠上他二人,让他们也尝尝被缠的滋味,这就叫以牙还牙。” 凌掌冰道:“你虽说得不错,但他二人武功也很高,若不是教内护法或十三太保亲自出马,一般人也对付不得,但目前令主还不愿将本教公开,所以,想击杀他二人,恐怕……” 正说之时,忽听得一丝细微响来自冰后。 二人大惊,均想:“莫非有人潜入?” 二人急忙一个转身,各站在一边,定睛一看,哇噻,竟是四个小笨蛋。 朱贝戎四人躲在那里,竟躲到被人发现,那四张脸可实在有够丧了,但两下被夹,左右是冰块,如何逃走?只有苦着脸站起身来。 只见朱贝戎干笑道:“两位好汉好啊!好久不见!” 凌掌冰登时一惊,急问道:“你几时看过我?” 朱贝戎一下说溜了嘴,心中不知将自己臭骂了几千遍,但说出口了,再改变人家又岂会相信? 只得硬看头皮道:“我表姊是你的老相好,我曾在她家见过你。” 凌掌冰冷哼一声,道:“我的老相好这么多,你说的又是那个?” 巴岱突然指着他,大笑道,“骗人的吧?你那张死人脸,爷爷不亲,姥姥不爱,爸爸见了别过头,妈妈看了直伤心,弟妹不敢认你做兄长,左右无人敢来当邻居,婴儿偷瞧一眼,嚎哭到噎……” 凌掌冰怒道:“你这胖呆子在胡念些什么?” 古人俞道:“他说你脸难看啊!” 凌掌冰更是怒不可遏,正待发作。 却见萧嫱道:“可怜,这么难看了,发起脾气来,竟更丑!” 凌掌冰双眼发直,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萧嫱。 孟冬寒在另一边见他这样,心中登感纳闷,心想:“莫非怒得过头岔了气?或是中了邪?” 便问道:“凌掌冰,你怎么了?” 凌掌摩身子猛震一下,吞口口水,呆呆的道:“我收集女子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绝色。” 孟冬寒见他两眼直盯着萧嫱看,但由于萧嫱背对着孟冬寒,故他只觉得萧嫱身材苗条婀娜而已。 待听凌掌冰这么一说,就走到萧嫱面前一看,他两眼也不禁直了。 朱贝戎却趁此良机,双拳齐出,各打在凌掌冰和孟冬寒的下阴。 饶是二人武功再强,那“地方”总练不到吧!只见他二人立即痛得弯下腰去。 朱贝戎便急忙拉着萧嫱,招呼巴岱和古人俞从另一头跑,忽见前方又是一条地道,就又奔了过去,连转了几转后,就又躲在一堆冰块后。 瞬间,就见凌掌冰二人追了来。 他妈的,可真是有默契,他们二人跑到朱贝戎四人躲的那块冰前,便又停下身子,在那讲话了,可真让人气死,朱贝戎已连他二人祖宗八十代都骂上了。 只见凌掌冰道:“怎一下子就不见?莫非又躲了起来?” 孟冬寒道:“这里有二十四座冰窖,要是他们躲着不出来,也可真是难找。” 凌掌冰道:“待我去叫人来,就是二十四座冰窖全翻遍了,也要将那女娃儿找出。” 孟冬寒双手一拍,叫道:“不错,这女娃儿如此出色,献给令主,不消说香主,就是堂主也升得上。” 凌掌冰道:“你四下搜搜看,我现就去叫人来。” 孟冬寒待他走后,就四下找起来,他竟转到朱贝戎四人藏身的这坡冰后去了。 朱贝戎四人大惊,手拉手的蹲着走,绕了出来,趁孟冬寒又去找他处地方时,就各个趴下地,学乌龟走路。 爬了一阵后,就又站起,没命往前奔去,待转过几个冰窖后,便再将身子藏起,躺在地上直喘着。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又听得脚步声传来,四人大惊,偷眼一瞧,各个不禁张大了口,只见四五十人一起专来,这下又如何逃得了? 看看竟有人找到这边来了,四人急忙又蹲着倒退走,却听得最后边的巴岱突然大叫一声。 这一声,可真是猛响,震得众人个个一跌,随即就也都神经质的大叫起来,不但朱贝戎冰、萧嫱、古人俞三个跟着巴岱叫,就连那四五十人也一起叫喊起来。 在这样的一间地窖里,那么多人一起猛叫,再加上回音,那声音又岂会小?登时将凌掌冰和孟冬寒二人给引来,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四五十个大汉面面相觑,谁也不知怎么回事? 只见其中一个较机灵的回道:“我们听得一声尖叫,心下一怕,就也跟着大喊起来了。” 凌掌冰一赚,又问道:“你们听得尖叫声?” 所有大汉一齐点头。 凌掌冰和孟冬寒互视一眼,笑道:“那四个娃儿定在这间地窖内。” 便又下令搜寻,而他二人却分开,各占住一边出口,这下瓮中捉鳖,看他四人又如何逃得出去? 但不多时,凌掌冰却忽然发现了一个怪现象——怎在里边的一堆冰块四周的手下全定在那,一动也不动? 心下一疑,他就走过去,一看,呵!竟见朱贝戎四个全蹲在那儿,一见他来到,各个猛一抬头,一脸呆样。 凌掌冰登时大喜,正待下手擒拿,但见四人后头竟又蹲着两人,但由于巴岱身胖体大,挡在那两人身前,一下并没看清。 凌掌冰下登时一疑:“怎突然又多了两个?莫非他们玩捉迷藏玩到这里来?若是的话……糟糕,可不知还有多少个小混蛋藏在这地窑内?” 当下,就想先擒住他六人,再逼问有多少小孩跑进来。 却见后头那两个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他一笑。 凌掌冰定晴一看,不禁吓得块飞魄散,身子登时比那些冰还冷,那二人竟是铁掌仙祝明和小灵猴柳小三。 他二人又何时摸进来? 只见柳小三笑嘻嘻道:“死人脸的,没想到,你这冰窖内竟藏了这么多绝货!” 萧嫱听了,登时回头一瞪。 柳小三见了,忙笑道:“我不是说你。” 萧嫱一下站起,逼过去,叫道:“你是说我不美?” 柳小三一下楞住了,心想:“这小马子的脾气,怎么这么火爆?” 说这样也不是,说那样也不是,叫他如何说?他干脆闭口。 却听得祝朗后头笑道:“小灵猴,遇上漂亮女娃就轧啦?” 柳小三笑道:“孔子说:‘唯女与小人,是难养也!’,故我……” 话未完,萧嫱已一掌打在他脸上,凶巴巴的道:“唯臭男子与小人,更难养也!” 柳小三楞道:“何时又来这一句?” 却听得凌掌冰大叫道:“你们眼中有没有我的存在?你二人到底是来找我,或是找这四个小王八蛋?” 朱贝戎六人登时怔愕了眼,也大叫道:“你闭嘴!” 孟冬寒叫得更大声:“你不免太过嚣张,这是我们的地方,你们却来这里吵架,旁若无人,将我们这做主人的又放在那个位置?要吵出去吵。” 朱贝戎四个听了,就要走? 凌掌冰却又大叫道:“不准走!孟冬寒,你说的又是那里的屁话?还是帮我拿下。” 朱贝戎也大叫道:“他叫我们出去,你却又要留下我们,你眼中又有没是非?” 凌掌冰和孟冬寒登时听得一楞,怎变成这样? 却又听得祝朗大叫:“我眼中都没有你们的存在,留下凌掌冰,其他的都给我走。” 巴岱楞道:“你们怎都眼来眼去的,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又要留下谁,我怎么都搞不懂?” 凌掌冰愤怒大叫:“来人啊!给我拿下!” 几个手下听了,立即跑过来,将凌掌冰架住。 凌掌冰一楞,又叫道:“我叫你们拿下他六人,却抓我干嘛?” 手下们听了,又冲向朱贝戎六人。 柳小三嗤笑一声,身子飞起,一支打狗棒化成千百条捧影,刹那间,就将凌掌冰的手下,全打得在地下学狗爬。 孟冬寒见了,大喝一声,欺身过去,两臂晃动,一连击出十八拳,往柳小三就凶猛的狂打。 柳小三身子滴溜溜转,迳朝冰块旁闪过,孟冬寒的每一拳都都打在冰上,击得冰屑乱喷,水珠四下飞溅,景观甚是美幻,但场中却是大乱。 只见人人到处躲避不迭,生怕被飞在空中的冰屑击伤。 朱贝戎、萧嫱、巴岱、古人俞便趁这时,蹲下鸭步行走,待离开一段距离后,就站起朝另一冰窖奔去。 待出地道时,支见出口处,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四人急忙刹住,仔细一看,只见那人全身雪白,不但穿一身白袍,就连头发、眉毛竟也是白色的,白长发乱成一束马尾,面孔甚英俊,却也白得怕人,一副冷酷模样,右手柱着一把长刀。 那刀也未更太长了,拄在地上,长度几乎跟他的肩等齐,就跟萧嫱一般高,这样的长又,又怎能舞得灵便? 四人大奇,就往那刀仔细瞧去,只见刀身像剑一样直,只在刀尖处才微微翘起,四人登时感到迷惑,这到底要算刀呢?还是当剑? 当四人在看刀时,这个全身雪白的人,却也一直在打量着萧嫱。 萧嫱不经意的往他的脸看去,一和他的眼光接触,全身登时感到一股冷意,急忙躲在朱贝戎身后。 只听那人冷冷道:“前面那处冰窖,发生什么事?怎么有人在打架?” 朱贝戎心思一转,应道:“有人闯进来,凌掌冰和孟冬寒正带人围攻,但来人武功高强,他们抵挡不住,就要我们去搬救兵。” 那人道:“向谁搬救兵?” 朱贝戎道:“十三太保之一的白斩冰。” 那人道:“我就是白斩冰,你四人再跟我去看看。” 朱贝戎大惊,真没想到他就是白斩冰,这下可真透,听那凌掌冰的话意,这白斩冰的武功似比祝朗二人还高,他这一去,祝朗二人岂不危险? 正思忖时,却见白斩冰道:“你在想什么?我的话没听见吗?跟我过去。” 朱贝戎道:“来犯的敌人甚多,凌掌冰怕有闪失,就叫我抓这女的先走。” 白斩冰看他背后萧嫱一眼,道:“你们这样叫‘抓’吗?快跟我过去,等一切了然之后,我再做道理。” 朱贝戎见计策不能得逞,念头又一转,道:“那请你先走。” 说着,将手一摆,四人让过一条路,白斩冰看了他一眼,才从他们身边走过。 朱贝戎四人待白斩冰走到前面冰窖时,就急忙奔到另一座冰窖,一阵左转右旋,又望见一条地道。 正待走时,忽见人影一闪,白斩冰又已拦在他们身前,四人不禁惊叫一声。 白斩冰冷冷道:“你四人要往那里去?” 朱贝戎急得说不出话,又无法可想,只得站在那,心里可真是坏透了。 白斩冰喝道:“你四人到底是谁?” 萧嫱见他如此狂傲,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就冲到他面前,大叫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们要到那里我们的事,你管个什么劲?问我名字,我却偏不告诉你。” 哇噻!天下第一女勇士! 朱贝戎三个男的却看得大惊,急叫道:“萧嫱。” 白斩冰冷笑一声,说道:“你不告诉我,他三人却急着说了。” 萧嫱一怒,回头叫道:“气死人!谁叫你们多嘴!” 见朱贝戎又要说,就指着他,又叫道:“你给我闭嘴。” 白斩冰看得一楞,心想:“这女孩怎如此恰?”便道:“你倒蛮横的嘛!” 萧嫱听了,回身又指白斩冰,叫道:“你也给我闭嘴!” 白斩冰呤哼一声,道:“就是令主也不敢叫我闭嘴,你实在大胆!” 萧嫱双手插腰,凶巴巴的道:“你令主又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可怜人,任何人都不敢见。” 白斩冰喝道:“你闭嘴,令主又有谁不敢见?” 萧嫱也大叫:“凌掌冰说的,说他从没见过你们令主的面,我想,他要不是长得太丑,就是有天生的自卑感,羞于见人。” 白斩冰冷视着萧嫱一会,道:“我要不是看你是女子,就一刀斩却。” 萧嫱也冷冷的看着白斩冰,道:“我要不是看你是男子,我就一掌斩却。” 这又是什么话?有如此说的吗? 巴岱却惊倒一旁,楞道:“他妈的牛奶,她竟敢跟他一句来一句去的!” 白斩冰脸上怒意陡起,手一抖,登见一片匹练般的刀光,往萧嫱头顶斩下。 夭寿,竟要砍绝代美人! 萧嫱大惊,连想躲的意念都还未升起,那刀就已逼临头上,眼看一代美人便将香消玉殒,被劈为两半。 朱贝戎三人均吓得不敢看,急用双手掩住眼睛,但过了会,竟没听见惨叫声,就又从指缝中偷偷望去,只见萧嫱仍好好的站在那,但那刀却在她头上一寸处,停在那,没砍下也没收回去,朱贝戎三人更是惊得张大了口,怕白斩冰一时站不稳,刀子坠落下来,那萧嫱还是得嗝屁。 但见白斩冰两跟焖焖的直盯着萧嫱,一瞬也不瞬,手中刀似一点也没收回去的意思,而萧嫱站在那儿也一动不动,不知她是否已吓呆了。 众人都不说话,连一点喘气声音也无,气氛真是沉闷的怕人。 不知过了多久。 忽听得白斩冰道:“你不但美,勇气更可嘉……我爱你!” 真是惊死人,朱贝戎三人听得大跌,叫道:“他妈的三八仔,怎说出如此话来?” 只见白斩冰又道:“你叫萧嫱,我记住了,希望你也能记住我。” 说完,就大踏步离去,看也没有看朱贝戎三人一眼。 朱贝戎三个互望一眼,均自一楞,却见萧嫱突然软倒下来,三人大惊,赶前一看,她竟吓昏了。 三人急忙将她抬起,就回头走去。 一连过了几个冰窖,地上皆是冰屑和着水,处处凌乱,却不见人,不知柳小三、祝朗二人和凌掌冰那群混蛋到那去了。 正走间,忽见前方一条地道,有光亮透进来,就急忙奔了出去。 却见凌掌冰带着手下在前面一块空地呆立着,一见他四人来到,楞了一下,随即大喊一声,便围了过来。 朱贝戎忙指着萧嫱,叫道:“她是白斩冰的爱人,你们敢对我们无礼的话,看白斩冰怎么收拾你们。” 凌掌冰听得大楞,怎又变成这样?忽见白斩冰和孟冬寒双双回来,就指着萧嫱,向白斩冰问道:“她……” 白斩冰见萧嫱被朱贝戎三人抬着,就抢了过来,急问道:“她怎么啦?” 朱贝戎可不敢说她是吓昏了,要是吓昏的话,那“勇气可嘉”又如何成立?只得支吾道:“她走路不小心,踩着冰屑滑倒了,摔昏过去。” 白斩冰道:“我看看。” 却见萧嫱突然脚一蹬,踹开巴岱,落地后,又掺开朱贝戎和古人俞,然后就凶巴巴的站在白斩冰面前,叫道:“看什么看?当心我一掌将你斩却。” 登时吓得凌掌冰和孟冬寒均一楞,面面相觑,搞不懂这又是怎么回事? 却见白斩冰道:“你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去吧!” 萧嫱叫道:“你这个鬼,我难道不认得路?” 朱贝戎四下看了一眼,见处处荒草,右边一带树林,就向萧嫱问道:“你认得路嘿?我可不知我们现在在那?” 萧嫱侧??瞪他一眼,道:“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当然是城外。” 朱贝戎道:“那回家的路呢?” 萧嫱一楞,回答不上来,这地方她可没来过,又怎知回家的路? 白斩冰见了,忙说道:“这是城西,你家在那个方向?不在城内吗?” 萧嫱瞪他一眼,回头招呼朱贝戎三个,前往左侧行去。 朱贝戎边走边道:“柳小三他二人,不知怎么了?” 萧嫱道:“真不可思议,你竟越来越笨蛋,看白斩冰和孟冬寒刚才瘪样而回,当知是被他二人逃了。” 白斩冰听了,叫道:“萧嫱,你真是聪明,我越来越爱你了。” 萧嫱听了,大叫一声,急忙往前猛跑,朱贝戎三个忙瞳后追去。 白斩冰看他们走的方向,眼芒一闪,心内一笑,暗道:“原来她是住在城南郊区。” 这天夜晚,朱贝戎四人又聚在土地庙旁。 巴岱道:“现在的城防密得紧,我们还去偷吗?” 朱贝戎道:“不,老是偷这些小玩意儿,那能扬名立万,又几时才能胜过我来也和飞燕子?” 萧嫱道:“可怜!我直觉得,我们好像是在玩火。” 朱贝戎道:“要想留名于世,多少得须冒点险。” 萧嫱道:“那你现在又想冒什么险?” 朱贝戎道:“我来也和飞燕子要偷皇上玉器……” 萧嫱没听完,就叫道:“你不想活啦?人家偷玉器,那是他二人有本事,我们四人呢?一去,包准连宫门都未进,四个头就已落地。” 朱贝戎瞪一眼道:“你以为我很笨吗?我难道不要命?” 萧嫱三个齐问道:“那你到底要偷什么?” 朱贝戎突然大喝一声,叫道:“他们偷玉器,我们就偷各门各派的掌门令符,我已计划好了,先偷少林,再偷武当,再……” 忽见萧嫱三个竟都倒了,就问道:“你们怎么啦?” 巴岱爬起叫道:“真不幸,跟你做兄弟,你妈的牛奶,你要死你自己去,别拖累我。” 萧嫱跳起,叫道:“气死人,还说自己不笨?去偷玉器要断头,偷掌门令符还不是断头,人家可都有武功呢!我们拿什么打?你老爸的铁锤?还是我老妈的剃头刀?” 古人俞翻起道:“真是特特特大头病,他大概自认是我来也了,只可惜,中间差个字,‘搬’跟‘来’就差很多。” 朱贝戎一脸不高兴的道:“差多少?” 三人齐叫:“不止十万八千里,人家偷不偷得玉器,凭他的武功,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他们可还能活,我们一去,就得重新投胎,便是这样,一活一死‘而已’。” 朱贝戎火气登时冒上来,吼道:“我以人格保证,我们不但能偷得掌门令符,更能活得好好的,至少能活个十万八千岁!” 萧嫱没好气的道:“又不是长生不老,还能活那么久?” 巴岱楞道:“活那么久,岂不成了人妖?” 朱贝戎突然一下就抢在巴岱面前,装成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狠狠的过问道:“你敢不去?” 巴岱见了,一下吓坏了,说道:“别这样,我怕!” 朱贝戎又狠狠地道:“那你去不去?” 巴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别再吓我,我去就是。” 朱贝戎又转向古人俞,右脚一抬,狠道:“不去,我就喘你八十万个屁股,让你站在这,一个屁股肿到玉皇大帝的面前去。” 古人俞害怕道:“我去,我去。” 朱贝戎又转向萧嫱,还未说狠话,就见她已转身跑走了,朱贝戎赶紧二个饿虎扑羊,将萧嫱扑倒在地,随即将她翻过身来,就压了上去。 萧嫱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朱贝戎狠狠的道:“两条路给你走——一条是跟我去偷掌门令符,另一条就是让我强奸。” 萧嫱忙道:“我选第一条。” 朱贝戎便爬起来,又将萧嫱拉起,随即换了一副面孔,只见他竟笑得非常非常“和善”的道:“其实,我对你们是最好的,是不是?” 三人登时大楞,怔怔的望定朱贝戎。 朱贝戎又笑道:“今晚大家早点睡,收拾收拾,带些盘缠,明早饭后就在这集合。” 萧嫱道:“我全家上上下下,左邻右舍都非常疼我,他们舍不得让我出远门的。” 朱贝戎笑的很奸的道:“但他们却舍得让你被我强奸。” 萧嫱一怔,又道:“但出外阅历一番,他们也不会反对。” 朱贝戎又笑着对巴岱问道:“你呢?有困难没有?” 巴岱道:“我奶奶会担心我在外面可能要饿死……” 朱贝戎笑道:“那我就先去掐死她,叫多再也不必担心。” 巴岱忙又道:“但她很赞成我到远地玩,她会多做些食物让我带着。” 朱贝戎又笑着同古人俞:“你呢?” 古人俞道:“我还小,找不到借口可出远门,怕老爸会打死我。” 朱贝戎道:“你不用怕,我先去打死你老爸。” 古人俞又道:“但我跟我娘说,她会让我去,我老爸怕老婆,就不敢不答应。” 朱贝戎“嗯”了一声,道:“明早饭后,我在这里等,若一个时辰后,没来的,我想,你们都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巴岱楞楞的问道:“你又会怎么做?” 朱贝戎笑道:“我会去自首,告诉官府我偷窃,然后再供出你三人,说你们曾杀了三百八十七人,放火烧了六千多间的屋子。” 三人大叫道:“你胡说,我们又何时杀人放火了?” 朱贝戎笑道:“官府可不管这么多,像这样重大的案件,他们定会先来拿人,然后再一个个打,打到你们招供为止,连办速结平常心,就只好等着砍头。” 三人一听,皆苦着一张脸,互望一眼,各自一副丧样。 朱贝戎道:“好了,现在各自回去,但千万记住,小心注意,格外谨慎,可别误了时辰。” 三人又互望一眼,转身垂头丧气的走了。 十二 次日,天刚稍亮。 朱贝戎来到土地庙前,却见庙旁树下睡着三人,全身皆用棉被紧紧裹住,只露出个头来。 心下一疑,就走近一看,呵!竟是萧嫱、巴岱、古人俞三人,想不到,他们倒早来了。 朱贝戎便将他们叫醒,笑问道:“你们几时到的?怎等得睡着了?还带棉被来?” 巴岱揉揉眼睛,回道:“我们怕年纪太小,被逼退没得混,二更不到,就来了。” 朱贝戎呵呵一笑,要他三人收拾一下,立刻起身。 一路上,晓行夜宿。 这日,终于来到高山脚下。 巴岱紧张的问道:“我们真要去?” 朱贝戎笑道:“废话!都来到道里了,不去干事,难道真是来玩的?” 萧嫱道:“那我们怎么下手?” 朱贝戎四下看了一眼,道:“跟我来。” 他便带着三人叶山道,走入树林内,顺手抓了几根粗树枝,黄昏时,方到少林寺出门外,只见几个和尚在路旁石亭内坐着,似在守山门。 四人便又穿入树林,找个干净处,吃些干粮,喝些水,随后歇息打尖。 直到初更时,四人才开始行动,一路上躲躲闪闪的,迳至少林大门外,只见铜门深锁,四下无声。 四人上前推一推门,却推不开。 巴岱道:“门锁住,墙又高,怎进去?” 朱贝戎也没办法,只好要大家都用脑子想,看是否有什计策可行? 突然,古人俞拍手大叫道:“我想到进去的方法了。” 话未落,就听得门内有人喊道:“是谁?” 四人大惊,朱贝戎急忙学猫叫,萧嫱和古人俞也忙跟着,却见巴岱竟叫出猪声来。 门内立即有人说道:“怪了,山上怎会跑来只猪?莫非是山猪?” 另一人道:“开门看看。” 四人更惊,急忙四下躲起,只见门开处,探出两—个和尚头来,四下看了一眼,见没山猪,就又缩头关门。 朱贝戎狠瞪了巴岱一眼,说道:“别人都跟我学猫叫,偏你就爱现,也不学叫别的,偏装猪声。” 巴岱楞道:“我不知道啊!我也是想学猫叫,但一叫出来,却变成这样。” 朱贝戎哼了一声,转头问古人俞:“你想到什么方法?” 古人俞喜道:“我想到一个笨点子。” 三人听得一楞,问道:“笨点子?” 古人俞也一楞,急说道:“我说错了,是好点子。” 朱贝戎道:“那就说来听听。” 古人俞道:“我们用炮,不怕门不垮。” 三人一听,立即各打他一个头,叫道:“这又是什么好点子?简直笨的透顶,我们何处找来大炮?何况,我们是来偷,又不是要进攻少林,怎用大炮去轰门?” 古人俞瘪笑道:“那怎办?” 朱贝戎想了一下,忽喜道:“我有个好办法。” 萧嫱三个忙问道:“什么好办法?” 朱贝戎更是践得要死,道:“巴岱再去门前学猪叫,引那两个和尚再探头出来,我们就用石头将他们砸昏,不就可以进去了。” 三人大喜道:“果是好点子。” 巴岱便又去学猪叫了,不过,他似乎天生就有这种“嗓音”,不用装,叫起来就跟一头猪公在“叫春” 一般无兴。 只见那两个和尚又立即探头出来。 朱贝戎登时大叫:“射。” 他和萧嫱、古人俞早已扣石子在手,号令一出,石子即如骤雨般的飞出,纷纷打在巴岱身上,将他砸昏过去。 两个和尚看得大楞,这又算什么?急忙开门出来,将巴岱扶起,向朱贝戎三个问道:“你们怎拿石子打他?” 朱贝戎心内直骂着巴岱,那见如此笨的人,学了猪叫后,也不走,却挡在门口,不然,现在倒下的就该是这两个和尚了。 当下听得他二人询问,便忙回道:“我们是师兄弟四人,在晚间练射暗器,他是我们师兄,当活靶,一时没注意,就被我们打倒了。” 其中一个较胖的和尚道:“你们是谁家弟子,怎练暗器练到我少林来?” 朱贝戎道:“我们师父叫‘乾坤统统搬’,我们边跑边打,不知已跑到少林,请两位大师原谅。” 胖和尚听了,向另一个和尚道:“守山门的,难道都在睡?不然,怎让这几个小孩跑到门口来?” 另一个和尚指着巴岱,道:“他头肿了几个地方,我们先带他去疗伤吧!其他的,等会再说。” 胖和尚点点头,看向朱贝戎三个,道:“你们之中有个女孩,不方便带你们入寺,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帮这位小胖施主敷好药,再送他出来。” 两和尚就抬起巴岱,往门内走去。 朱贝戎却趁这时,赶忙抄起带来的粗树枝,真是可怕,每根均足足有成人手臂大小,他悄声叫萧嫱和古人俞也各拿一根,就轻轻的掩到和尚背后,三个皆双手高举,跳起就重重的敲一下。 只听道碰的三声,唉,怎三人都打中了? 只见朱贝戎将那胖和尚打倒了,萧嫱也将另一个料理了,古人俞又打的是谁? 朱贝戎急忙一看,只见巴岱一个鼻子肿得像发酵的米龟,这可糟糕,怎又打了他? 朱贝戎担心两和尚没昏过去,就先搁下巴岱,往那胖和尚看去,只见伸后脑肿了一块,已然昏过去。 又看向另一个和尚,却见他整个后脑全部肿起,就像他天生有两个头一般,朱贝戎不禁一惊,没想到,萧嫱的力气竟这么大,便急忙向她看去。 只见她一副没事的模样,双手环胸,笑道:“看什么?没见过恰查某(凶女人)啊?你也最好给我小心点,若再想吃我豆腐,看我不把你也打成那样。” 朱贝戎吐吐舌头,又看向巴岱,见他仍昏迷不醒,就要萧嫱和古人俞帮忙,把他拖进寺内,再来关上门,却把那两个和尚反关在外头啦! 朱贝戎向萧嫱道:“是你……”又向古人俞道:“或是你,将胖子弄醒吧!” 二人摇头道:“不是我们,是你自己,你鬼主意多,由你来想办法。” 朱贝戎想了一下,突然贼笑道:“我用‘童子露’来救他。” 二人互望一眼,问道:“什么童子露?” 朱贝戎笑道:“笨,就是尿嘛!” 说着,这小子竟当着萧嫱的面,就要解下裤子来,吓得萧嫱赶紧跑到一边去。 只听得一阵小瀑布声响起,随后不久,就听得巴岱叫道:“怎有股尿骚味?” 朱贝戎又贼笑一会,招呼萧嫱回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找那令符。” 四人便往大雄宝殿奔去,一连几转后,但见少林这么大,又到何处去找那令符?无疑是大海捞针。 四人怕迷了路,不敢走太远,就又回到雄宝殿前来。 朱贝戎向巴岱道:“胖子,你进去殿内搜搜。” 巴岱摇头道:“真不幸,难事都是我打头阵。” 便推门走了进去,但瞬间他慌张的跑出来。 朱贝戎便问道:“干嘛?撞鬼啦?” 巴岱道:“我吓得跑出来。” 萧嫱道:“谁吓你啦?” 巴岱结结巴巴的道:“里面烛火通明,四下全是和尚,个个用一双牛眼直瞪着我。” 朱贝戎三个听得大惊,急问道:“胖子,你有没有看错?” 忽听有人说道:“他没看错!” 朱贝戎四个转头一看,只见殿内登时涌出几十个和尚来,又听得一声喊起,四下里尽是少林和尚包围而来。 巴岱大叫一声,登时昏倒在地。 朱贝戎用脚踢一踢他,道:“别装了,胖子,我们是未成年,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 却见两个和尚越众而出,竟是被朱贝戎他们打昏的那两个,没想到,他二人这么快就醒了。 只见那胖和尚怒道:“我们是不会把你们怎样,只会叫你们的各个脑袋也挨一下。” 巴岱立即跳起,道:“我没打你们喔!那我是不是没事了?” 正说时,又见五个老和尚赶来,正是少林掌门慧性和慧行、慧能、慧真、慧音四位禅师。 掌门慧性面容慈祥,两道白长眉微微下垂,他一来到,就向其他和尚吩咐道:“带他们进殿。” 就有几个把棍的和尚上来赶了,朱贝戎四个皆丧着一副脸,被他们推人殿内。 慧性看了四人一会,道:“老纳慧性,是少林现下掌门,不知四位小施主夜闯本寺,意欲何为?” 巴岱楞道:“来偷你们掌门令符啊!” 此语一出,登时惊住了所有少林和尚,个个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只因武林中,至今还未有人敢打少林掌门令符的主意来,而现在却听巴岱如此说,各个和尚那会不惊不疑呢? 慧性道:“看你四人,一点武功也不会,怎敢来我少林生事?是不是有人唆使你们前来?” 朱贝戎眼珠子登时转起,大概又要撒谎,只见他回道:“有一个人,他自称是令主,是他给我们钱,叫我们来的,我们只以为好玩,谁知……” 他这一说,各个和尚又互看一眼,相互问道:“令主?” 慧性正待又问时,却见慧真走出一步,向朱贝戎问重:“他是什么派别?” 朱贝戎道:“不知道,只知他有几个手下,名叫白斩冰、白伦、孟冬寒、凌掌冰、阴观察、金二、杜翠莲等;那白斩冰和白伦,还是那令主身旁护卫的十三太保之中的两个呢!” 慧性听说,就转头看着慧真,问道:“这些人,你可识得?” 慧真回道:“那白斩冰,人称‘刀牌’,刀术已出神入化,当世少有人敌,但却在三年前就已失踪;而另一个白伦,人称白衣秀士,一把铁扇打这天下,还未曾听他败过,但此人也是在三年前失踪。” 众和尚听了,各个大惊,纷纷议论起来。 慧性道:“如此说来,这个令主的神通也是广大,竟能指使这三人。” 慧行道:“他既想盗有掌门令符,可见他野心不小,只不知,他何以会派这四个无知娃?” 慧性道:“如今天色已晚,先暂且留下他四个,待明天再做处置。” 转头叫慧能和慧音道:“你二人带四位小施主下去,不要亏待他们。” 慧性、慧真应声“是”,手一招,就有几个年轻和尚上来,押着看朱贝戎四人,随着慧性二人走出殿去。 朱贝戎四人被关住一间房内,虽没人在一旁看着,但他们知道,就是想走,也绝对无法出得少林,就只好“乖乖”的各坐在一边发呆。 忽然,吱呀一声,门开处,一人闪将进来。 朱贝戎四个忙看过去,只见一名黑衣蒙面人站在门前,反手关上门,两眼炯炯的注视着朱贝戎,开口问道:“真是令主要你们来偷掌门符?” 朱贝戎大惊,心想:“这人是谁?怎知道这事?” 当下无及细想,忙回道:“是的,我没撒谎。” 蒙面人又看了朱贝戎一会,突然阴恻恻的笑道:“但我却知,你是撒谎的,只不过,你又何处知来这许多?” 朱贝戎更是吃惊,莫非他是那令主的手下?否则,怎知他在撒谎? 却又见蒙面人道:“不管你知道了多少,反正你们当中三个男的,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 巴岱楞楞的道:“你这又说的那里话?现在是晚上,当然见不到太阳,要看也得日间啊!” 蒙面人冷哼一声:“蠢货!你三人是要自杀,还是要我动手?”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我们活得好好的,干嘛要自杀?” 蒙面人嘿笑道:“我动手的话,你们将会死得更惨!” 巴岱道:“别吓我,大家有话好好说,干嘛越说越狠?” 朱贝戎突然向蒙面人问道:“你的屁股有几半?” 蒙面人听得一怔,心想:“他怎在这时问出这种话来?”不禁脱口答道:“当然是两半,难不成成你与众不同,却是四半?” 朱贝戎恶狠狠的道:“你若嫌拉屎拉得不够快,我可以帮你踢成百半,让你一蹲下,就能马上解决。” 蒙面人闻言大怒,喝叫一声,正待欺身过去时。 却听得房外有道:“酒也空空,色也空空,和尚个个四大皆空,却唯独我不空。” 蒙面人听完,身子一晃,急忙就穿窗而出。 朱贝戎四个又一楞,却见开门处,探进一个和尚头来,笑嘻嘻道:“四只小鸟好啊!不知花和尚可否方便进来?” 四人尚未知,却见他已开门走了进来,坐在一张椅上,自斟着茶喝。 巴岱道:“这和尚真没礼貌,我们还未答应让他进来,他却已坐在那喝茶了。” 花和尚笑道:“有四只小鸟更是可恶,半夜三更的跑进人家里做贼,莫非想偷和尚来?” 萧嫡叱道:“你这花和尚不知羞,谁来偷和尚?” 花和尚笑道:“小姑娘真是美,你不用亲自来嘛!只消放出个风声,花和尚第一个就跑到你家去让你偷。” 巴岱眼一瞪,道:“你这老鸟,越说越不像话了喔!” 花和尚道:“小胖子,莫非你想打我?” 巴岱道:“别说人胖,你自己一个大肚也快挺到东海了。” 花和尚指着自己露出衣服的肚皮,笑道:“这地方有名堂,任何东西上来也休想再逃脱。” 巴岱道:“你吓人!我一拳打下去,你就得蹲下地了,还想吸住我拳头?” 花和尚道:“你过来打打看。” 巴岱楞道:“真要我打你啊?” 花和尚笑道:“你若打来,被肚子吸住了,我不放你,你今生就得跟着我。” 巴岱指着他,笑道:“我知道了,你这和尚欠钱用,故意哄我打你,然后假装受伤,要求赔偿。” 花和尚道:“我们来打赌,如何?” 朱贝戎一听,立即跳到他面前,问道:“赌什么?” 花和尚眼一瞪,道:“你莫非是个赌徒?半晌不吭声,一听到赌,精神就来了;我们就赌,……看你们谁能开脱我这肚子的吸力。” 朱贝戎道:“若脱得开呢?” 花和尚笑道:“我就放你们下山,顺便送你们一程。” 朱贝戎眼珠子骨砾砂一转,道:“但掌门不放,还是会招我们抓回来。” 花和尚道:“我要放的人,整个少林没有人再敢把他抓回来。” 古人俞道:“骗人!难道你会比掌门大?看你一点也不像出家人模样,谁会相信你?” 花和尚道:“我辈份比掌门高得多,我要放人,他也不好意思不给我这个面子。” 朱贝戎一听,喜道:“那好,胖子,你过来打他。” 巴岱一楞,道:“真不幸,难事都是我独一个上阵。” 他边说边走过来,架势一摆,大喝一声,拳未出,已有人倒了。 只听得碰的一声,朱贝戎摔在地下,痛叫道:“你这死胖子,要打也不先讲一声,我就站在你后面,你手肘却往后撞来。” 巴岱回头道:“打拳当然手肘要向后拉,才能再击出嘛!” 朱贝戎爬起来,站到一边,进:“好了,你现在就打。” 巴岱又大喝一声,眼一闭,吃奶力气尽出,凶猛的朝前打去,碰的一声,巴岱立即痛叫道:“你妈的牛奶,这是什么肚皮,竟比铁还硬?” 朱贝戎一旁叫道:“真是笨呆,你拳头朝那里打?打在桌子上,你不痛也得痛。” 巴岱一听,眼一睁,真的是打在桌子上,只见那桌子完好如初,自己整个右拳头肿得像发酵的米龟。 花和尚笑道:“你闭上眼睛怎打得着人?应该两眼直视着对方,要看清楚对手的一举一动,观准破绽,出拳才能奏功。” 巴岱一听,再度摆好架势,两只眼睛直瞪着花和尚,一眨也不眨,直瞪得快要冒出火来。 花和尚惊道:“我跟你有杀父之仇?” 巴岱楞了一下,道:“你不是说要盯住对方?” 花和尚笑道:“是要你盯,谁让你瞪了?你这么瞪,两眼岂不是一下就发酸?” 指着自己肚子,又道:“看好了,这次可别再打错了。” 巴岱道:“放心,我要把你肚子打掉。” 花和尚道:“干嘛这么狠,真把我当仇人啦?” 巴岱又大喝一声,左手使力猛抡而起,直在往空打转。 朱贝戎三个眼睛直跟着他拳头转,一轮、两轮、三轮……碰的一声,巴岱摔倒地上,三人登时怔愕了眼,这又是那里的拳路?敌人尚未打得,自己就先摔倒了。 花和尚大笑道:“你手臂这么大力的轮动做什么?” 巴岱苦着脸,站起道:“这样打出去才有力嘛!” 花和尚笑道:“像你这样发拳,就是十条命也早被人打死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站个正宗的马步,叫进:“看我怎么打。” 只见他大喝一声,右拳攸出,一股强悍凶猛的拳劲,带着呼啸声,竟将一面墙给打塌了。 朱贝或四个登时吓得脸上一绿,有的裤底一湿,当然是巴岱。 花和尚笑道:“这是少林的‘百步神拳’,拳势刚猛,小胖子,你照着打打看。” 巴岱又是一声大喝,左拳打出,卟的一声,打在花和尚的肚子上。 只见拳面着处,肚皮微微内凹,巴岱却感到他这一拳就像打人棉絮一般,毫无着力之处,心头大惊,想收回拳时,但觉一股强猛的吸力紧紧的吸住他的拳头。 巴岱更是吃惊,急忙将右脚顶在花和尚的腿上,右手抓住左手腕,就使尽气力往后拉,但直累得全身汗水淋漓,也休想能拉得出。 朱贝戎三个看得大惊,就都赶来帮忙,朱贝戎立即抱着巴岱的腰,就向后拉。 萧嫱则抓着花和尚的两双耳朵,也向后拉。 古人俞人小,就钻进巴岱和花和尚二人之间,用手指搔着花和尚的肚齐。 花和尚楞住了,这又算什么?全身真力一用,内劲便向外猛一震,登将四全给抛了出去。 一连几声碰响,花和尚定睛一看,咦,人呢?全摔到那里去了? 只见朱贝戎一跛一跛的,从那面破墙走进来。 又听得背后一声轻响,花和尚回头一看,却见萧嫱从外头爬到门边,就停在那直喘气。 花和尚笑道:“两个小娃儿,别装了,我用的只是柔力,根本就不会伤了你们。” 朱贝戎和萧嫱听了,脸上一红,便都走到他身边来。 花和尚又左看看、右瞧瞧,楞道:“那两个摔到那了?” 话落,就见古人俞从床上底下爬出。 又听得巴岱叫道:“救我啦!” 花和尚几人四下一望,均不见巴岱的人,惊奇道:“你在那?” 又听得巴岱叫:“我在这!” 听那声音似坐上头传来,便招头一看,只见巴岱两脚在屋顶下直晃动着,上半节身子,却穿出屋顶去,就夹在那。 花和尚看得大笑,问道:“你怎么上去的?” 巴岱叫道:“快救我,我肚子夹得难过。” 花和尚一听,身子陡然拔起,右手抓着巴岱腰带,左手一掌将屋顶击个大洞,再救下巴岱来。 朱贝戎对花和尚道:“我们已经脱离了你肚子的吸力,你当履行诺言,放我们走。” 花和尚楞了一下,笑道:“那当然,但我看你几个娃儿心地不坏,只是有点笨,花和尚心里喜欢,临别前,就送你们每人一件礼物吧,” 四人一听,眼睛登时大亮,急问道:“什么礼物?” 花和尚从身上取出个盒子来,就盒里拿了四颗丹丸分给四人。 巴岱看着丹丸,楞楞的道:“和尚没道理,我们又没生病,竟给我们药丸吃。” 萧嫱道:“可怜!他把我们当病人。” 古人俞道:“真是大头病,那见送人礼物是送药的?” 花和尚笑道:“你四人真是不识货,此药名大还丹,服下一颗,可增十年功力,我再为你们打通玄关,你四人就算有内功底子,再下个几年功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进来便被抓住。” 朱贝戎道:“那就是说,我们也有武功了?” 花和尚笑道:“当然,不过,照我看,你四人就是再怎么练,成就也有限。” 萧嫱气道:“你瞧不起人?” 花和尚道:“女娃儿,我只可助你催化药力,却不能帮你打通奇经八脉,所以,将来你四人成就,可能就是你最差的了。” 朱贝戎问道:“为何不能帮她打通?” 花和尚道:“要是她身子肯让我摸,我就帮她打通。” 萧嫱吐吐舌头,做个鬼脸:“我的身子,世上无人摸得。” 朱贝戎、巴岱、古人俞听了,叫道:“那你要当尼姑啊?” 花和尚道:“时辰不早了,我现在就帮你们打通玄关。” 就叫他四人轮流来。 由于萧嫱是女的,在这不方便,故先给她吃了大还丹,帮她催化吸收后,就叫她到外面等着,随后再替朱贝戎、巴岱、古人俞打通玄关。 未几,东方一轮丽日升起。 花和尚怀着疲卷的笑容,送朱贝戎四个下山。 一到山脚下,他就从身上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朱贝戎,道:“这是‘百步神拳’的手抄本,花和尚百无禁忌,就送给你们了,望你们日后能好好动练,现在,你们就走吧!”
四人一边走一边谈。 萧嫱道:“现在我们又到那?” 朱贝戎道:“武当山。” 巴岱道:“我不敢去,来了少林,就被整成这样了,去了武当,这会有命回来?” 朱贝戎道:“来到少林有什么不好?有丹丸吃,又得了‘百步神拳’秘芨,说不定,到了武当,那些臭道士就将全观的宝贝,通通孝敬过来。” 古人俞道:“若是武当没有花和尚呢?” 朱贝戎道:“神经啊!武当都是道士,当然没有和尚罗!” 古人俞急道:“我是说,若武当没有像花和尚这样的人来救我们,那这一去,岂不是全完蛋。” 朱贝戎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们一去就会被抓?” 萧嫱三个齐叫道:“这是可以肯定的事,不被打死,就得躲在床底下去偷笑了。” 朱贝戎一瘪,说道:“这样好不好,我们就先找个地方,练好了‘百步神拳’,再去武当,怎样?” 三人一听,喜道:“那最好不过。” 四人一经决定,就又往前走去。 来到一处农庄,就向一户人家租了房子住下来,然后就开始练他们的“百步神拳”。 由于四人中,只有萧嫱学问较好,其他三个,只认得一些字,因此,只好让萧嫱照秘芨所载,解释给三人听。 一连几天后,萧嫱见这“百步神拳”太过刚猛,不适合“她”,竟自己就改起来了,一本至高至深的武学秘芨,经她这“名家大师”的修改,原来刚猛的路数,竟都成了阴柔,朱贝戎几人越炼,越觉得像在跳舞,便都停了下来。 三人围着萧嫱,问道:“你有没有说错?怎那花和尚打比的劲道,那么霸气,而我们怎练来却阴柔无力?” 萧嫱可不敢说,是经她这一大“名师”“指正”过后的,便道:“或许是你们尚未练到家。” 三人不高兴道:“那你就练得到家?” 萧嫱道:“看我舞来。” 三人一楞,道:“舞来?” 萧嫱忙转口道,“看我练来。” 话落,她就“练”起“百步神拳”来。 只见她立即婆娑起舞,舞姿真是美妙无比,若是再罩件宽松长袍,确有如仙女下凡舞,忽见她手指轻轻一挥,波的一声,朱贝戎三个急忙循声看去,只见五步外的一扇窗纸,破了一个小洞。 巴岱捐找的叫道:“他妈的牛奶,真是惊死人,百步神拳竟被她练成了‘五步神指’了。” 朱贝戎不服气道:“有什么了不起,看我的。” 他也“舞”了起来,不过,他的“舞姿”实在太不怎样了,简直像醉酒的狂汉一般乱跳,也见他一拳打出,碰的一声,萧嫱三个看去,仍是五步外的那扇窗,只见窗纸除了被萧嫱射穿的那小洞外,其余的仍完好如初。 巴岱指着朱贝戎,大笑道:“你竟练成了‘五步无力拳’。” 朱贝戎一掌便打在他头上,正待骂时,却见那窗纸忽破成几片飞落下来。 巴岱吓得大叫:“你竟练成了‘五步慢性拳’,打了那么久,才破开来。” 朱贝戎哼哼的道:“这才是真功夫,我再练个几时,就能伤敌于无形。” 萧嫱道:“胖子,你也打打看。” 巴岱楞道:“我打不破,你们可别笑我。” 朱贝戎指着另一个窗,道:“你打吧!” 巴岱登时“舞”起来,舞得就像一头猪在地下乱窜;突然,他右拳他出,碰的一声,朱贝戎三个忙往那窗看去,却见窗一点也没异样。 这时,却又听得碰的一声响,四人忙回头看去,只见那租给他们房子的主人,竟躺在巴岱身后五步处,倒在那一动也不动。 四人赶忙上前一看,只见他瞪着一双牛眼,大叫道:“我在你们后面,看你们练拳,你这死胖子干嘛打我?” 四人登时楞住了,巴岱那拳明明往前打,又怎会将站在后面的他打倒了?难道巴岱的拳劲会转弯? 主人一下跳起,指着四人吼道:“像你们这种恶客,我不租了,你们即刻给我搬走。” 四人见他模样怕人,便赶紧人房收拾东西,就又走了出来。 只见那主人恶狠狠的道:“怎么?就这样走啦?” 朱贝戎道:“钱早付了,还有什么?” 主人道:“留下点纪念。” 朱贝戎道:“什么纪念?” 主人指着萧嫱,道:“叫她给我临别一吻。” 朱贝戎四个一齐大叫:“吻你个头!” 冲上去,就一阵拳打脚踢,狠揍一顿后,四人才扬长而去。 数日后,四人来到武当山下。 萧嫱道:“这次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免得到时又进不去。” 朱贝戎道:“怕什么?现在我们都有一身武功,谁若敢来拦,我们就一路打进去。” 巴岱道:“成吗?可不要被一路打出来。” 朱贝戎瞪他一眼,说道,“我有十足的信心,这次定偷得武当掌门令符。” 古人俞道:“我也想试试我的‘百步神拳’。” 朱贝戎笑道:“没问题,有的是让你表现的机会,我们现在就上山。” 由于前来武当朝香的信徒,游客颇多,再加上四人年少,没带兵器,纵使他们皆是一身黑衣,倒也没引起人们的注意。 四人迳至三清殿上,在那转了几转。 忽见一名游客指着一个年约六十岁的老者,对另一人道:“他就是现在武当掌门赤松子。” 四人一听,不禁向那老者打量一番,只见他一身道袍,面容清瘦,甚高,一把白胡须。 又听那游客再道:“掌门身边六人,就是名震天下的武当六子……右边头一个,是大弟子熊松涛,次右的是二弟子彭正秀,过去那个是最小的,叫颜无心;左边头一个是三弟子林和靖,次左的是四弟子石晏卿,最左旁的是五弟子宫守华。” 朱贝戎四个又逐一打量,只见武当六子,个个气宇不凡,果是一时俊彦,年纪都在三十左右。 萧嫱道:“那个官守华,倒是六人中最帅的。” 朱贝戎冷哼道:“比得上我吗?” 萧嫱看了他一眼,道:“他面孔虽不比你俊秀,但人家那股气质,就非你所能及。” 朱贝戎又冷哼一声,道:“一股书生酸味,有什么气质?” 萧嫱还待再说,却见那官守华这时也在看着自己,脸上不禁一红。 朱贝戎见了,赶忙拉着萧嫱走出殿来。 巴岱和古人俞互望一眼,也随后跟出。 萧嫱甩掉朱贝戎的手,没好气的道:“你做什么?不讲一声,就拉着走,害我差点摔倒。” 朱只戎火气也冒了上来,正待开口,却见那官守华直追了出来,朱贝戎忙挡在萧嫱身前,向官守华问道:“你想干什么?” 官守华楞了一下,笑道:“四位来游山的吗?” 朱贝戎爱理不理的道:“来看鸟。” 官守华又一怔,道:“少兄倒爱开玩笑。” 朱贝戎道:“谁跟你开玩笑,我们确是来看鸟…… 看武当一群呆鸟。” 官守华没想到一来,就连碰是个软钉子,便忙岔开话题,问道:“不知少兄高姓大名?背后的可是你妹妹?” 朱贝戎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叫祖宗,背后的是我牵手的(妻子)。” 官守华一听,脸色登时大变,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拱拱手就转身进殿去。 萧嫱右手立即狠狠的掐了朱贝戎右大腿一下,叫道:“我何时成了你妻子了?” 朱贝戎正要开口辩说。 却又见那混蛋官守华竟再冲了出来,迳至面前,急急的向萧嫱问道:“你不是他妻子?” 萧嫱楞了一下,没想到,刚才那一叫,会被他听到,当下就道:“我是不是他妻子,又干你什么事,来问个什么劲?” 朱贝戎一听,登时大爽,乐的不得了,却见官守华一副瘪样,楞在那不知所措,朱贝戎就道:“死心吧!死心吧!别一看到漂亮的马子,就一副猪哥样。” 说完,就回头招呼着萧嫱三个,往三清殿右侧行去。 巴岱回头看了一眼,道:“看他那样子,好可怜。” 朱贝戎正待顶他,却又瞥见那个官守华,竟又追来了。 朱贝戎火气登时冒上千万丈,转身恶狠狠的迎了上去,叫道:“你再追来看看,看我不把你打得全身缩成一团!” 官守华这次却不理他,绕过朱贝戎,迳至萧嫱面前站定,笑道:“我叫官守华,是武当弟子,不知姑娘……” 朱贝戎登时冲回来,叫道:“官混蛋,你再如此来缠,我可要动手了。” 官守华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家做个朋友不好吗?” 朱贝戎狠道:“当然不好,我们来偷你们掌门令符的,还跟你交什么朋友?” 官守华听得大惊,楞了一会,才叫道:“你们要偷本派的掌门令符?” 巴岱一旁埋怨道:“怎事先就说了嘛!” 古人俞道:“可真是有够大头病!” 朱贝戎叫道:“你们懂个什么?我们是光明贼,当然得事先言明。” 萧嫱叫道:“气死人,自己错了,还要强辩,如此‘光明’的话,就不叫偷,而是‘抢’。” 官守华道:“看你们年纪甚轻,要武当掌门令符做什么?” 朱贝戎道:“你管我们,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你们掌门,要他发动全武当的人来守,不然,我只三两下,拿了令符,到时你们面上可不好看。” 官守华大惊,见他发下狂语,心想他四人莫非大有来头,这掌门令符实不可失,否则,往后武当还有何面目见武林同道? 当下那敢再迟疑,就忙跑回去报了。 不多时,就见所有信徒、游客纷纷均被请下出去,钟声一速几响,武当弟子登时从四面八方均赶到三清殿前来。 眨眼间,便站得密密麻麻的一片。 巴岱看得两眼发呆,道:“真不幸,又跟在少林时情形差不多。” 朱贝戎打了他一下,道:“情形差多,上次被抓,这次看我们耍威风。” 说完,就当先往三消殿前广场走去,萧嫱三个紧随在后。 官守华一见他四人到来,就指着向赤松子道:“师父,就是他四人。” 赤松子看了四人一眼,道:“只是四个小孩。” 朱贝戎一听,气急念的走到他面前,指着赤松子鼻子,这:“老道客气点,谁是小孩?论年岁,我可还比你大上二三十岁哩!” 话一落,武当弟子登时群起哗然。 巴岱叫道:“我的奶奶哟!又不是成了精,那来这么年轻,就比人家大上这许多?” 赤松子微微一笑道:“你真要盗本派掌门令符?” 朱贝戎架势一摆,左手搭上赤松子的肩头,说道:“老道,这样好了,我们打个商量,你掌门令符就借我用个一年,一年后再还你,怎样?省得动干戈,大伤和气。” 熊松涛一旁道:“师父,请让弟子会一会他。” 赤松子沉吟一会,道:“好,但事情未清楚前,可别将人伤了。” 朱贝戎冷哼道:“啊!想伤人?那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呢!” 熊松涛道:“少侠请。” 说着,他便当先步下台阶来。 朱贝戎四个随他走下来,径至广场,武当弟子登时散开,布成个圆圈围住。 朱贝戎转头对巴岱道:“胖子,你上去会会他。” 巴岱楞道:“又是我?” 见朱贝戎点点头,口中嘀咕一声,就走到场中。 熊松涛对巴岱道:“胖少侠用什么兵器?” 巴岱楞道:“我没兵器,我用的是‘百步神拳’。” 话一落,登时震惊了全扬。 只见官守华叫一声道:“少林的百步神拳?” 赤松子立即步下台阶,迳至朱贝戎面前问道:“你们是少林弟子?” 朱贝戎见武当各个面露惊慌,不禁感到一阵得意,当下便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一笑。 但赤松子见了,却认为朱贝戎默认了,便想:“少林、武当渊源极深,怎少林会遣弟子来挑衅?” 这简直是非同小可的事,少林、武当同是武林南大派,若是少林要抢武当掌门令符,那岂不是挑明了,要灭掉武当派? 赤松子又向萧嫱看去,心头又立时一震,又想:“少林全是和尚,便有俗家弟子,也全是男的,怎如今会收下一名女娃当弟子呢?”不禁越想越疑,就向萧嫱问道:“女少伙可是少林弟子?” 萧嫱道:“不是,我自成一派,叫‘兰手仙舞派’,本人就是掌门。” 此语一出,更是震惊全场——武林中又何时冒出个“兰手仙舞派”?而掌门却又是如此年轻貌美。 众人正惊时,却又听得萧嫱道:“我门下弟子很多,不下万来个,我随便举个末流的来说给你们听吧!就知本派的实力有多雄厚!” 赤松子这:“请说。” 萧嫱轻描淡写的道:“如小灵猴柳小三,他是本派的伙伴,铁掌仙祝朗是在本门打扫的,刀魂白斩冰、白衣秀士白伦则是给我提鞋的。” 这简直是惊死人了,恐怕朱贝戎也吹不出这话来。 萧嫱话未说完,早已有几个武当弟子大叫起来。 只因这四人在江湖中可是赫赫有名。柳小三年纪虽轻,却已是丐帮八袋长老,祝朗可是一代怪杰,论辈份,可也跟赤松子差不多。 那白斩冰和白伦却是年轻一辈的高手,跟他二人敌斗过的人,几乎无人能活着离去,二人虽在三年前失踪,但一提起“刀魂”、“白衣秀士”,远是令人震惊不已。 赤松子当下便不敢小看朱贝戎四人,尤其对萧嫱更是另眼相看,那柳小三四人竟只是她派中末流的人物,那她这“兰手仙舞派”的实力就可见一般。 但若让赤松子晓得,萧嫱是在吹牛,可也会叫他气得吐血。 武当众人,个个神情不禁严肃起来,这么强大的对手,竟是来灭武当派的,又怎能不加以谨慎,格外小心呢? 熊松涛也登时全神赏注,直留意着巴岱的一举一动,见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内心更是不由得惊骇不已。 只见巴岱道:“你准备好了没有?要不要用兵器?我可要出手了。” 熊松涛猛拔一口真气,布于周身,才对巴岱点点头。 巴岱见他准备好了,就立即“舞”将起来,只见他一时左冲,一会儿又右突,双脚上下乱蹦乱跳,身子猛摆,两手不停的挥舞,一个头也不断的扭动着。 武当众人不由得看傻了——这又是什么武功?竟连见也没见过,闻也未闻,个个直睁着双眼猛瞧不已。 熊松涛看不出巴岱约武功路数,心下更是惊骇,十二成功力登时疑贯于双手,丝毫不敢大意。 只见巴岱又扭了一阵,突然右手伸出,一命往他打来,熊松涛大惊,赶忙一闪。 却听得碰碰几声,急忙头看去,只见在巴岱背后观看的武当弟子倒了一片,但随后又纷纷爬起,看来没人受伤。 虽是如此,但这怪异的拳法,也不禁更让人吃惊。 武当众人就没见过,一拳打出,失了攻击的目标后,拳劲会弯曲再去打背后人的,这究竟又是什么武功路数? 熊松涛正想时,却见巴岱又已一拳打出,他急忙又是一躲,随后就又赶忙侧头望向巴岱背后,果见又有几人被击倒。 但这时,赤松子却已看出来了,巴岱拳路固然怪异,但内劲却一点也不强,打在人身上也不能将人伤了。 当下便道:“松涛,不必闪挪,抢招跟他对掌,但须留力,不可伤他。” 熊松涛浸淫武术已有二十几个年头了,听赤松子如此说,就知其意,当下便大喝一声,一个箭步抢前,左手虚拿,右掌便往巴岱胸口按下。 巴岱大惊,两手往前胡乱拍打,但又如何能封得了熊松涛道一击?只听得碰的一响,巴岱登时被打倒在地。 所幸,熊松涛在听了赤松子之话后,只用上了三成力道,才没将巴岱打成重伤。 但巴岱无什内力,无法消掉这三成力道,耽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下来,倒下地后再也无法动弹。 朱贝戎三个看得大惊,赶忙上前一看,只见巴岱就像睡着一般,朱贝戎就知道这胖子又是在装死,便道:“胖子,没人打你了,起来吧!” 巴岱微睁开眼睛,看朱贝戎三个就站在身边,忙站了起来。 赤松子道:“四位小侠,不如将来意实说了,免得彼此有伤和气。” 朱贝戎听说,就暗地里寻思起来:“胖子连人家一掌都接不下,按那老道之言,这熊松涛似已先留了力,若是真打的话……看来,我们的武功还是不行。” 当下念头一转,便道:“请恕我们冒犯之罪,我四人此来纯属警告,别无他意。” 妈的!转得倒也快,就不知人家会相信否? 武当众人听了,均互望一跟,看他们模样,似是不信。 赤松子稽首道:“不知少侠要给武当预示什么警?” 朱贝戎道:“我们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有一个神秘帮派正想对武当不利,这个神秘组织,手下们称他们的头为令主,这令主身边有十三太保,那个白斩冰和白伦就是其中的两个,我们听得他们欲向武当下手,偷掌门令符,故先来向贵派示警。” 武当众人听得又是一惊。 赤松子道:“不知这个神秘组织何时下手?” 朱贝戎正要回答。 却见武当六子之一的颜无心走上一步,道:“这全是无稽之谈,师父,他四人定是见无法取得本派掌门令符,故才施此诡计。” 官守华也上前一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断不能不准备。” 咦,看来萧嫱的媚力当真不小喔!这小子在帮话了。 朱贝戎道:“你们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少林问一问,我们是先去通知他们之后再来的,由于少林查证确实,证明我所说的不假,故他们才因感激,送我们每人一颗大还丹,并请花和尚传授我们四人百步神拳。” 他这几句话,话中??实,实中有虚,却也将赤松子等骗过了。 赤松子笑道:“既是少林已查证过了,我等也该过四位少侠。” 官守华道:“如此说来,他四人实也对本派有恩,少林都有所报答了,我们也该表示一下。” 干嘛?讨好也不是如此做法,竟移公做私。 赤松子道:“松涛,你认为呢?” 熊松涛道:“五师弟说的不错,他们既对本派有恩,我们就应有所报答,弟子认为,本派的回阳散是疗伤圣药,就各送他们一瓶吧!” 官守华道:“但少林还教了他们一直绝技,我想……” 彭正秀一旁道:“我们就也传授他们本派的一门绝技‘绵掌’,如何?” 朱贝戎见官守华一边说,一边总是常常看着萧嫱,心下实是万分不高兴,就想早点离去,便道:“我四人还有事,不能久留,请你们将‘回阳散’拿来,我们这就走。” 妈的!真死不要脸,就是真有恩于人,也没有这样硬要的吧!还叫人拿来? 赤松子见他如此说,才叫林和靖去拿药。 林和靖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去,片刻后,便拿了四瓶叶散来交给朱贝戎。 朱贝戎道:“多谢贵派赠药,我们就此告辞。” 赤松子道:“晏卿,代为师送客。” 石晏卿就当先领路,带着朱贝戎四个下山去。 四人下了武当山来,怕谎言被拆穿,一路就不敢停,迳走到天亮,进了老河口,才寻了客栈歇下。 午后,四人又转出城来,边走边谈。 萧嫱道:“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吧!等练好了‘百步神拳’,再出来转。” 朱贝戎想想也对,就也没说什么。 四人便往东走,想回杭城。 这日,来到襄阳。 正走间,忽见街旁一家大宅,屋前两座石狮子,门上匾额写着“神拳门”三字。 朱贝戎冷哼一声,道:“他们凭什么挂着‘神拳门’的招牌?我这‘百步神拳’才是真的神拳,待我进去会会他们。” 巴岱道:“真不幸,又要进去被打。” 朱贝戎火道:“你闭嘴,这次不用你上阵,看我如何修理他们。” 四人就往门走去。 一到门口,只见一名小厮迎了上来:笑道:“四位可是来学拳?” 朱贝戎叱道:“学什么拳?我两个拳头就能将你们门外的那两只石狮打碎了,还来学什么拳?” 小厮一听,登时换上一副嘴脸,冷冷的道:“那你们又来干什么?” 朱贝戎很泄的道:“会会你们的‘神拳门’门主。” 小厮惊道:“你要踢馆?” 话未完。就慌忙的跑进去报告了。 朱贝戎很“臭抢”(嚣张)的走进去,萧嫱三个也跟进。 只见两个魁梧大汉带人从屋内走了出来,迳至朱贝戎四人面前站定,当中一个大汉叫道:“谁敢来踢馆?” 朱贝戎往前一站,火刺刺的道:“我,朱贝戎,人称‘无敌神拳’,你们谁是神拳门门主?” 先前发话那大汉回道:“我,白大话,人称‘神拳无敌’。” 朱贝戎冷哼一声,手一挥,叫道:“胖子,上去扁他。” 巴岱楞道:“又是我?先前你不是说,要自己上?” 朱贝戎道:“这种货色,用不着本人出马,你上去随便料理一下就行。” 巴岱嘀咕一声:“真不幸。”便走入场中。 白大话见了,也冷笑一声,手一挥,叫道:“焦挺,上去揍这胖子。” 他身旁另一大汉立即应了一声,大踏步而出,指着巴岱,喝道:“胖子,你听好,我左手摘星辰,右拳贯日月,脚踏山河动,气出乾坤翻,人称‘神拳霸王’,我曾一拳打死十八头牛,身子一颤,震死百八十人,实堪称天下无敌,你这胖子又有何能耐,敢跟我斗?” 十三 巴岱楞楞的道:“我一拳就打死你了,我更是霸王中的霸王。” 焦挺听得一怔,如钵般大的拳头就挥了过来。 巴岱大惊,转身就跑。 萧嫱见了,急叫道:“胖子快出拳。” 巴岱一听,也不管对不对,一拳就向朱贝戎打去。 白大话几人登时看傻了,均想:“他怎反打向自己人?” 却听得碰的一声,焦挺捧肚蹲了下去。 白大话等不禁大惊,急看向朱贝戎,却见他好好的,一脸笑当当的看着焦挺,而巴岱却楞在他身旁。 白大话又被搞迷糊了,这到底是什么拳?怎往前打,却会击中背后的人,莫非这胖子已练到拳劲随心所欲的境界? 想到这,白大话不禁冷汗直流,若当真如此,那今天就输定了,江湖上从此再也无“神拳门”。 正思忖时,却见焦挺又已站起,怒叫道:“是谁暗箭伤人?” 白大话一听,霍然醒悟,心想:“定是别人出手的,否则,那有拳劲会绕弯的道理?” 他以为想通了关键所在,心就安定了下来。 只见朱贝戎笑道:“谁也没有暗箭伤你,这胖子练的是‘百步延旋拳’,拳路弯弯曲曲,莫可寻迹,只怪你学艺不精,见识淡薄,无法识得这套拳法的厉害。” 焦挺指着巴岱,愤怒的大叫:“我们再来打过。” 巴岱一听,又冲了过来,一到焦挺面前,就立即舞起,形若猪只发狂乱冲乱撞击,登将焦挺给搞傻了。 忽听得萧嫱叫道:“后转出拳。” 巴岱登时转了个身,又一拳往朱贝戎打去,碰的一声,倒下的却又是焦挺。 这次,白大话看清了,可真是巴岱打的拳劲,击在焦挺身上,但见焦挺又一下站起,便又晓得巴岱内力不强,虽能击中人,却无法将人伤了。 只见萧嫱口中不断喊:“出拳!” 巴岱就不停的两手摆动,左右拳连绵不断的往朱贝戎打。 焦挺一站起,便立刻又被拳风击中,有时打在胸口,有时打在脸上,虽感到有点痛,但却也没有受伤。 就在焦挺再次站起时,突然,一股凶猛无比的拳劲再度击来,迳朝他下阴撞到,焦挺大惊,想躲已是不及,只听得碰然一响,糟糕,这次却被打中要害、一下里,一声尖叫响破云霄,震得外间路人皆倒。 只见焦挺两脚马步一蹲,双手紧捧下身,一跳一跳的开口大骂:“你这下流的死胖子,一点也没有武者气度,孰不知,打人家下阴乃是武林一大禁忌,深为人人所不齿,你现在竟打在我这,证据确击,我要去诉诸武林公义。” 朱贝戎一听,不禁有气,便也叫道:“打一下也是犯规,打一百下也同样是犯规,胖子,你就在他那个地方打个一万下。” 巴岱听了,就又一拳打出,碰的一声,又有人倒地,但却是朱贝戎。 朱贝戎楞在地上,自语道:“怎这次拳劲不绕弯了?”便又叫道:“胖子,转过去打。” 巴岱立即转过身去,一拳往焦挺下阴打去,碰的一声,又有人倒地,却是古人俞。 古人俞握着嘴,痛叫道:“大头病啊!专打自己人。” 白大话却看得大喜,连声叫道:“胖子再打,连那美小妞也打倒,好得我骑。” 巴岱一听,不禁大怒,两眼直瞪白大话,气冲冲的走过来,三拳两掌再加一脚,将白大话给打倒地下。 白大话也怒起,一脚扫向巴岱下盘,碰的一声,巴岱登时摔倒,白大话又扑了上去,骑在巴岱身上,前一连几拳,迳朝巴岱的脸打。 朱贝戎见了,大叫一声,冲了过来,两脚飞起,将白大话给踹翻,但朱贝戎势尽落下后,却一屁股坐在巴岱头上。 焦挺也赶忙扑过来,一拳将朱贝戎打得扑向前去,和白大话撞在一堆,随即,焦挺又一脚往巴岱头部踹下。 但萧嫱却早巳赶到,不知她何时已取来一根木棍在手,只见她狠狠的往焦挺当头便重重的一下,登将焦挺打得昏头昏脑的,一路旋转出去。 萧嫱见一出手就奏功,不禁兴致勃发,大叫一声,提棍就往白大话的手下打去。 “神拳门”众人,可当真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女子,一楞之下,就被萧嫱打倒了好几个,—其他的又被萧嫱赶得东逃西窜的。 古人俞这时也奔了过来,想扶起巴岱,但想想,还是让他自己站起,随即,二人见朱贝戎和白大话扭打成一团,便要上前相帮。 但一至近前,却见朱贝戎和白大话各将双脚互夹住对方的头,四只手扭缠在一起,两人的身子也像蛇般的交缠着,真不知他二人是如何打的? 古人俞和巴岱互望一眼,可真不知要如何下手相帮? 却见萧嫱又冲过来,那份气势,就连西楚霸王也得让她三分,但见她一来到,一棍便往交缠的二人打下。 一连碰碰几声,也不知是打到了谁,只见朱贝戎和白大话各大叫几声,身子登时分开来,各自跳起。 萧嫱又一棍打向白大话。 白大话大惊,转身就跑。 萧嫱又一路东追西赶,竟将“神拳门”的人全赶了出去,但她还不罢休,竟又追了去。 朱贝戎、巴岱、古人俞见了,也赶忙跟了出去。 一到门口,却又见萧嫱慌慌张张的空手跑了回来,大叫道:“快跑,冤家一起赶到。” 朱贝戎三个一楞,却见花怜香、杜宝聚、阴观察、凌掌冰、孟冬寒自萧嫱背后追来,当下那及细想,这些人又怎会聚在一处?各个大叫一声,就又回头跑入“神拳门”去。 随后,众人便在“神拳门”内大玩捉迷藏。 白大话和焦挺那忍得下这口气?妈的,自家的住宅,却被人拿来当战场?所谓孰可忍孰不可忍,二人便带着门人又冲回去。 朱贝戎四个在一阵东声西藏后,竟又绕到前门来,把眼四下一望,见没人,就立即冲到大街去。 正庆幸逃出来时,却见花怜香几人和“神拳门” 的人又已赶到,四人大叫一声,不分东南西北,就往前猛奔。 正跑间,忽见远远的有两人缓步行来,定睛一看,却是小发猴柳小三和铁掌仙祝朗二人。 四人赶紧叫“救命”,随即躲到二人背后,见他们登时打了起来,四人不敢停留,就又逃了去。 再奔行了一阵,四人稍停下喘口气,回头一看,却见花怜香几人和柳小三二人边打边向这里来。 四人又大叫一声,赶忙再逃,忽见前方有一片高墙。 朱贝戎暗叫道:“这下臭了!” 正想招呼萧嫱三人往右跑时,却见他三人一下就跳过高墙,朱贝戎不禁大楞,看看那墙高度,少说也有三四丈,他三人何时练得如此轻功? 又听得打架声已渐渐逼近,朱贝戎不禁大急,四下一看,忽见睹下有一小洞,倒像是让猫狗进出之途,朱贝戎当下毫不迟疑,一下就钻了进去。 这时,众人也已打到这,一看见朱贝戎钻了进去,各个不禁都傻了眼,便都停下手,面面相觑。 柳小三蹲下来,朝那洞看了一看,道:“这洞,大概只有七岁以下的小孩才能钻得进。” 凌掌冰也蹲下,看了会,道:“若是成人,除非他练有‘缩骨功’,方有可能进得去。” 杜宝聚道:“但这小子虽是个少年,但他那副骨架也不小,就如大人一般,怎么钻得进?” 祝朗道:“莫非他已练就了‘缩骨功’?” 阴观察道:“据我观察,这小子该不会有武功。” 白大话道:“胡扯,不会武功,如何闹得我‘神拳门’鸡犬不宁?” 孟冬寒道:“你这江湖末流之所,就是三岁小孩也闹得。” 焦挺闻言大怒,叫道:“放你妈的屁,有种,你也来闹闹看。” 孟冬寒正欲顶回去时。 却见杜宝聚“唉”的一声,道:“这倒像是‘白虎堂’堂主武天的后院。” 花怜香道:“堂主,你没看错吗?” 祝朗一听,楞道:“怎那么多堂主?” 杜宝聚怒道:“怎么,我不够资格当堂主?” 祝朗道:“你又是什么堂主?” 杜宝聚神气道:“‘聚宝堂’堂主,负责搜集钱财。” 柳小三一听,心思一转,轻轻问道:“你又是什么帮派?江湖上怎从没有听过有‘聚宝堂’这处所在?” 杜宝聚突一凛,警觉到差点失言,就忙住了口。 花怜香道:“堂主,这所宅院既是自己人的,那我们何不进去知会一声,好将那四个个小混蛋抓起。” 杜宝聚嘿嘿一笑道:“但有二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却也得先将他们灭口。” 柳小三二个,即知其意,当下打狗棒一棣,人立即翻过墙去。 祝朗也随后跳过。 杜宝聚大笑道:“武天、武地兄弟的武功,比我高得多,你二人这一进去,可是死定了。” 他便招呼着花怜香几人,跟着跃进。 白大话和焦挺的武功都不怎么样,无法跳过墙去,又没“缩骨功”可钻那狗洞,只好望墙兴叹了会,转回“神拳门”。 朱贝戎一钻进墙,即见萧嫱三个摔得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又听得墙外传来打架声,随即听得有人在讲话,心下一惊,顾不得那些人说个什么来,就急忙的叫起三人,往前方一栋楼宇奔去。 来到楼外,朱贝戎正又想招呼萧嫱三个沿楼外边走时,却又见他三人一下就冲进屋去,朱贝戎又看得一楞,就忙追进去。 只见巴岱跑在前头,由于冲得过猛,竟跟一人撞在一起,撞做一堆。 朱贝戎暗叫一声:“要糗!” 赶上去一看,只见被巴岱撞着这人,竟也是个胖子,不过,却是个超级大胖子,有多胖呢? 就朱贝戎、萧嫱、古人俞三个加在一块,也不及他个半身,若再加上巴岱,大概还稍为勉强和他比胖。 那大胖子倒地后,就立即跃起,看得朱贝戎惊愕不止,没想到,他这么胖,身手竟是如此灵活。 只见他指着缓缓爬起的巴岱,大叫道:“你在赶奔丧啊?跑得这么急,咦,你怎么从我家后院跑进来?” 巴岱两眼直瞪着那人看,道:“我在赶奔你的丧啊!不然,怎跑入你家里来?” 那人听得大怒,叫道:“你这小胖子不想活了,是不是?敢如此骂我,你也不打听打听,看看我是谁?” 巴岱楞道:“你又是那里的猪种?” 那人更是大怒,倚在椅子喘了一会,方道:“你出去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就是三岁小孩,也知道我是,‘胖呆大虫’武地……” 这时,朱贝戎、萧嫱、古人俞也已走到巴岱身边,听到他说到这,四人不禁截口叫道:“胖呆大虫?” 武地道:“怎么?不够资格?” 四人大笑道:“不,不,太有资格了,全天下也没有人再比你更有资格了。” 武地一听,高兴道:“说起我的名字,还真吓死人……” 朱贝戎笑道:“怎么吓死人?能不能说来听听?” 武地道:“小孩要是一哭,若有人哄他,说我来了,小孩就不敢哭。” 巴岱道:“他怕被你打!” 武地瞪了他一眼,道:“若有人要自杀,一听我来了,他便不敢死。” 巴岱道:“他怕被你毁尸?” 武地又瞪他一眼,道:“若有人打斗,一见到我来,若不逃就得赶紧自杀。” 巴岱道:“他怕会被你杀得更惨。” 武地一下火了,叫道:“我在说话时,没人敢打岔。” 巴岱道:“他怕被你挖舌头。” 武地恶狠狠地道:“你就不怕我挖你舌头?” 巴岱道:“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有何相干?想挖我舌头,当心把我惹恼了,我挖你眼睛。” 武地胸一挺,叫道:“你来挖看看。” 巴岱竟真的伸出手去,两指一插。 武地大惊,头一仰,但已是不及,两指仍插中他双眼,不过,被他这一闪,但也未被挖出眼珠来,饶是如此,人眼又是何等的脆弱,那堪这一击,武地登时愈得大叫。 这一叫,登时引来了几人,只见当先一人,竟是瘦小得出奇,比古人俞还小,他一来到,就赶到武地身边,急问道:“你怎么了?” 武地揉着眼睛,哭道:“哥,前面那小胖子插我眼眼。” 朱贝戎听了,大奇不已,怎么瘦小如幼儿的矮汉,竟是他的兄长?这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这人站着过只及武地的腰。 却见那小汉一下就跳起来,他一跳,倒比武地高了,人在空中就叫道:“你等是何方小鬼?竟敢欺到我‘精灵小虫’武天的头上来。” 巴岱楞道:“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代你出气。” 武天落地后,却听得一惊,又叫道:“我是问,你为何欺负我弟弟?” 巴岱笑道:“谁欺负他了嘛!是他自己叫我挖他眼,我就挖了。” 正说时,忽听得背后有人叫逾:“武堂主,快拿下那四个小鬼。” 朱贝戎四个回头一看,只见柳小三、祝朗跑在前头,后面却追着杜宝聚、花怜香、阴观察、凌掌冰、孟冬寒几人。 四人大骂,回头想跑,却见武天兄弟已带人拦在前头。 朱贝戎立即拉着萧嫱,对武天道:“她是白斩冰的爱人,谁敢拿她?” 武天听得一楞。 朱贝戎见了,急忙拉着萧嫱闪过他身边,正待往前冲出,却见人影一闪,杜宝聚已拦在面前,朱贝戎和萧嫱忙又回头走,见武天扑来,二人忙一闪,急躲在武地身旁,藉着他庞大的体躯,竟跟武天玩起捉迷藏来啦! 武天绕着武地的身子直转,刚开始时运见得朱贝戎二人,但转了几次后,忽不见了,不禁大奇不已,一副瘪样。 却听得杜宝聚叫道:“他二人上了‘肉山’了。” 武天一听,即知其意,杜宝聚这“肉山”是在指他的弟弟武地,当下便瞪了杜宝聚一眼,再抬头看去。 只见朱贝戎跨坐在武地颈上,双手紧抱着他的头,而萧嫱却让朱贝戎“背”着,双手攀在朱贝戎肩上,两脚各跨在武地双肩。 武天登时一楞,不知他二人是怎么上去的?就叫这:“武地,把他二人甩下来。” 武地一所,就弯腰一弓,背上劲力一发,登将朱贝戎二人甩“飞”了出去。 可真是“飞”出去——只见他二人一瞬间,就从花怜香几人头顶飞过,直拂在后院。 花怜香几人见了,想追过去,却被祝朗和柳小三二人缠住。 巴岱和古人俞也想冲去后院,但左一闪,右一晃,整个通道均被打架的几人占住了,就无法走过,回头一看,杜宝聚和武天已赶了来,百忙中,二人就向地一扑,竟异想天开的想从打架几人的脚下穿过。 武天和杜宝聚看得大楞,就想见识见识一下,看他二人怎么穿过去,就都蹲下来看。 只见古人俞在地上左滚、右滚,再一连几爬,就出去了。 但巴岱左滚、右滚,还是在那里滚,直让打架的几人踩来踢去的,他仍是在那边滚。 武天二人正看时,忽见武地这时也蹲下看着,但由于他太胖,蹲了一会就受不住,竟趴下看了,看了一会后,他突然大叫起来:“笨蛋,有人踩来,就用手封开嘛!不挡开,却任人踩,我看你真是笨得可怜。” 杜宝聚听了,赶紧看向武天,问道:“你弟弟……” 武天瞪了他一眼,道:“不准你污辱他。” 杜宝聚忙闭上口,正想再看去时。 却见武地又叫道:“真是有够笨,直让人看了生气,连这样也躲不开。” 他说着,竟也滚了过去,只听得一连碰碰几声,打架的几人全倒。 哇噻!可是个满分。 朱贝戎三个在后院看到了,就急忙叫道:“胖子快跑!” 巴岱听了,就忙站起来,昏昏然中,见杜宝聚和武天双双赶了来,巴岱大惊,就往后院冲去,谁知却冲得过猛,竟将那高墙撞破了一个大洞。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急忙跟出,拉起摔在地上的巴岱,就往左边跑,回头一看,只见杜宝聚和武天赶来,但随即就被跟出的柳小三和祝朗缠住。 但朱贝戎四个不敢停下观看,仍是往前跑去,一连转入几条小巷,回头不见人追来,才停下喘气。 是夜,星月交辉。 四人坐在巷道内,仍是不敢出来,竟一直待到三更。 巴岱道:“我肚子饿死了。” 萧嫱道:“这下我们可糗了,包袱行李丢了,要怎么回去?” 朱贝戎道:“怕什么?多干几票,别说回家,就是邀游天下,也可去得。” 古人俞道:“别扯那么远,现在肚子怎解决?” 朱贝戎道:“找目标下手啊,这下可要来狠的,不全部搬空,绝不罢休。” 萧嫱道:“那就快走啊,在这里直说到天亮,人家也不会搬来给我们。” 四人便起身,小小心心,谨谨慎慎的出了巷子,四下一看,不见有人,就沿着大街找去,去寻他们的目标。 不多时,他们就找看了一座大宅。 大宅甚是华丽,墙旁长有一棵大树,四人就爬上树,正想翻进墙时。 却候巴岱道:“真衰,我们有麻烦了。” 朱贝戎问道:“有什么麻烦?” 巴岱指着前方街上,说道:“看看那个笨蛋!” 朱贝戎三个循他手指看去,只见街上正有一人缓缓行来,一到宅前,就开门走了进去。 呵!原是这家的主人哪!这下可真有的麻烦。 萧嫱道:“气死人,可真是麻烦,到那儿玩了,三更半夜的才回来?” 古人俞道:“怎办?我们到别家去吧!” 朱贝戎探头四下看了一眼,道:“尽眼房屋皆不若这间华丽,还是在这家下手吧。” 巴岱楞道:“但人家才刚回米,一进去,可别被撞个正着。” 朱贝戎道:“懂什么?这叫艺高人胆大,就这样来个大搬家,才能显出我们的本事。” 四人就翻过进去,进了屋,一阵寻寻觅觅。 萧嫱道:“气死人,看不见啊!怎么偷?” 朱贝戎道:“待我点起蜡烛来。” 巴岱道:“你可别又摸错,再抓到我这根。” 朱贝戎道:“不会啦!你几人就在我身边,我会向前摸去的。” 不多时,他找到了烛台,从身上取出打火石将它点燃了,四下一照,只见屋内空荡荡的,竟连一件家具也没有。 巴岱叹一口气,道:“他妈的牛奶,闯上空宅了。” 朱贝戎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越是富有人家,越会使上这种障眼法,值钱的东西,一定放在后头,待我们搬去。” 四人又往后堂找去,但仍是一连几间空屋,现在正找到了最后一间,一入内,仍是一片空荡荡。 巴岱道:“我们走吧!这里可连一只蚂蚁也没有。” 朱贝戎脸上不禁一瘪,就忙开门走了出去,谁知竟又是一间空屋。 四人楞了一下,就又往另一张门开去,却仍是一阵空屋,四人不禁有点焦急,就又往一扇门开去,却照旧是一间空屋。 四人互望一眼,就又往另一扇门开去,但直转了一个更次,却仍都是空屋,四人不禁大惊,一慌起来,就更快速的开门急跑。 巴岱边跑边叫道:“我这下会累死。” 又跑了一会,巴岱忽然发觉,似乎只有他一人在跑,就急忙左右一看,竟已不见朱贝戎三个了,他登时吓得尿了裤,大叫道:“你三人在那?” 只听得朱贝戎三个回道:“真衰,我们被擒了,眼看只剩你一人,就快跑吧!免得全军覆没。” 巴岱一听,也不想想他三人何以跟他说得话,就又跑起,但最后终于累倒了,趴在地下直喘着气。 忽然,四下大亮,眼前却看见一双脚。 巴岱大骂,急忙抬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人,那人长相十分英俊,浓眉大眼,身材修长,看不出多少年纪,正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 巴岱登时跳起,却见朱贝戎三个苦瘪着脸,站在那人身后,便问道:“他又没绑你们,怎不跑?” 古人俞道:“你站在那,看我将就晓得。” 说着,他就从左侧一扇门跑去,不多时,却又从右侧一扇门路进来。 朱贝戎瘪声道:“这几间空屋都是相通的,我们再怎么跑,也跑不出去。” 萧嫱道:“我真怀疑,我们是怎底进来的?”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们也实在有够大胆,竟敢来我家闯空门。” 巴岱楞道:“不关我的事,我是看热闹的。” 那人一楞道:“看热闹?三更半夜的看到我家里来?” 萧嫱一听,不由得笑了出来。 那人回头瞪了她一眼,道:“死丫头,你似乎很爱笑喔?从刚才被我抓住到现在,我就看了你笑七次了,你当真这么爱笑?” 萧嫱听得一楞,忙闭上小嘴。 却见那人又问道:“还笑不笑?” 谁知,他这么一问,萧嫱竟又笑了起来。 那人看得一怔,道:“你倒真的爱笑啊!连问这么一句,你也笑得如此可爱,好,既然你如此爱笑,我就让你笑个够。” 他右手屈指一弹,一股劲风立即射出,径迳萧嫱。 巴岱楞道:“你没事弹指头干嘛?” 话未完,却见萧嫱又格格的娇笑起来,看得巴岱一呆,问道:“萧嫱,你今天笑神经没锁紧啊?连我问他这样一句,你也笑?” 那人说道:“我已点了她笑穴,若没人为她解开,她就会笑到死。” 朱贝戎、古人俞、巴岱听得脸色立变。 又见那人走到萧嫱面前,道:“你若不立刻停止笑,我就一掌打下,你就死定了。” 朱贝戎大叫道:“你这人有虐待狂啊?点了人家的‘笑穴’,又威胁她不得笑,再笑就要打死,世上有人像你这样的吗?” 那人一听,又一指弹在朱贝戎身上。 朱贝戎登时感到全身应痒难当,不禁双手猛抓,全身抖跳个不停。 那人道:“你再动一下,就死定了。” 朱贝戎忙忍着不动,但如此麻痒,又如何忍得住?就又动了起来。 那人立即叫道:“你还动?” 朱贝戎瘪声道:“我不动啦!” 那人见他两眼睁得直大,就问道:“你干吗瞪我?” 朱贝戎道:“只因我现在敢怒不敢言。” 那人哼一声,又转向古人俞。 古人俞大惊,急叫道:“我是小不点,你不能虐待儿童。” 那人笑一笑,述:“别怕,我不会弹指点你穴道。” 古人俞一喜,登时吁一口气,脸上堆满了笑容。 但那人却将古人俞一把提起,带到一边,拿条绳子将他绑成一团,头下脚上的吊一根木梁上,底下却着一火炉,炉中火正旺,烟不时的往上腾,直呛得古人俞泪水直流。 那人道:“你泪水再流,就死定了。” 古人俞哭道:“妈妈快来啊!有人欺负我啊!” 那人笑一笑,又走到巴岱身前。 巴岱登时吓得尿湿了裤子,地下也湿了一大片。 那人皱皱眉头,道:“你的东西太不管用了,我帮你治好它。” 只见他一指弹在巴岱小腹上,巴岱那很东西登时“勃起”,还“挺”得真吓人,直欲穿裤而出。 十四 那人对巴岱道:“你再不让它软下来,就死定了。” 巴岱楞道:“那你帮我弄软嘛!” 那人叱道:“胡来,我又不是女人,如何帮你弄软它?” 却听得萧嫱叫道:“饶了…呵呵……我吧……” 那人笑着走到她面前,道:“你长得如此美,我又岂不懂得怜香惜玉?” 手一挥,就将萧嫱穴道解了,但她却一下“累” 倒在地。 朱贝戎也叫道:“我也受不住了……” 那人就又手一挥,将他穴道也解开。 又听得古人俞哭叫道:“你不放我下来,我回去后,定叫我老爸去请我来也来打死你。” 那人耸一耸肩,道:“笑话,我会打死我自己吗?” 四人一听,惊得各张着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妈的,可真会偷,竟偷到贼祖宗的家里来,难怪他会这么晚才回来,是刚“下班”嘛!也怪不得,四人会被抓来受这种“虐待”。 只见我来也左掌一挥,将火炉子推开去,竟没掉出一坡炭块,他右手又一指,射出一股劲道,将绳子点断,古人俞就掉了下来。 在头部快要着地的一刹那,我来也才将他按住,两指一夹,剪断绳子,再将古人俞带到朱贝戎身边来。 我来也又走向巴岱,问道:“你怎不求饶?” 巴岱楞楞的道:“这样顶着裤子,虽有点难过,但也感到很刺激,很爽,直觉我是青春年少,正有冲劲的时候。” 我来也笑道:“那你就这样顶着吧!我不帮你解了。” 巴岱道:“这样也好,我就有借口去找女生‘拉拖’(做爱),老爸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 我来也听得一楞,弹出一指,让巴岱那东西不再“冲动”,然后笑道:“你也想找女生‘拉拖’?” 巴岱道:“想啊!但没人陪我去,我自己一个可不敢去,又怕老爸知道了,会打我。” 我来也道:“在这襄阳,你老爸不会知道的,我陪你去如何?” 萧嫱叫道:“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全破碎了,怎可带坏小孩?” 我来也走到萧嫱面前,笑道:“我不带他去也行……但你得让我‘拖拉’。” 萧嫱和朱贝戎一听,双双跃起,大叫一声,就朝我来也攻来。 我来也身子一旋,闪过一边,笑问道:“你们何时会了武功?” 朱贝戎和萧嫱登时一楞,互望一眼,反问道:“你曾见过我们?” 我来也大笑道:“忘啦?我帮你们偷东西去救济人的事啦?” 朱贝戎叫道:“那墙上的留名,也是你做的?” 我来也笑着点点头。 萧嫱叫道:“你画那个什么凤凰?简直就是一只乌鸦!” 古人俞也叫道:“你也太夸张了,竟把头画那么大,还写下‘大头鸟’。” 巴岱道:“我像那大笨象吗?” 朱贝戎突又猛省起,问道:“你怎知我四人留下这样的记号?” 我来也笑道:“萧嫱画那个凤凰头,直画到天亮,我都一旁看着;巴岱把人家的墙给画个大洞,我也在一旁看着,像你们这样的笨贼,一路上吵个不停,我又怎会不知道?” 四人听得一瘪,又问道:“我们的名字,你也都知道啦?” 我来也点一点头。 萧嫱叫道:“你也实在有够无聊,人家画凤凰又干你什么事,你在旁边看个什么劲?” 巴岱道:“就是嘛!我又不是画破你家的墙,又有什么好看?” 我来也笑道:“我感到好奇嘛!不知你们这四个小鬼在搞什么,我就在一旁看,谁知,越看竟越使人生气,竟有人偷然去非礼两个少女,又掉下楼,去撞破邻家的屋顶,竟然偷到棺材店去,可不知,是那个‘高明’师父教的,竟会教出你们四个笨蛋来。” 四人脸一红,心中登感瘪透,但随即又瞪向他,叫道:“但我们有一样就比你强!” 我来也听得一楞,问道:“你们又有那样会比我强?” 四人叫道:“我们去偷少林、武当的掌门令符,虽没得手,但也能全身而退,你呢?你能去偷吗?” 我来也听得大惊,道:“你四个真少不更事,又没什么武功.要不是他们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又看你四人年纪幼无知,不为难你们,否则,你们现在大概已上西天了。” 朱贝戎不服气,就将经过实说了一遍。 却见我来也听完后,原本潇洒且保持微笑的脸蛋,登时凝重了起来,沉思了一会后,问道:“那白斩冰和白伦都在那令主之下?” 四人见他表情如此严肃,就也不敢在笑闹,互望一眼,应道:“是的。” 我来也又想了一下,道,“据我猜测,你们所见的的那些女子,必定没有死。” 四人惊叫道:“没死?” 我来也“嗯”了一声,道:“他们或许用了什么药物,使她们暂时昏睡过去,不然,他干嘛如此大费周章的要把‘尸体’运出。” 巴岱道:“他们杀了人嘛!怕被官府抓了,才想毁尸灭迹。” 我来也笑一笑,道:“这些亡命之徒,杀个几十人又算什么,怎这会如此自找麻烦?” 朱贝戎问道:“他们抓这些女子做什么?” 我来也笑道:“这事也挺有趣的,我要查一查。” 萧嫱道:“你是‘条子’(捕快)?” 我来也道:“不是,只是越神秘的事,我就越想把它探个水落石出。” 朱贝戎道:“我看你有点神经哪!闲着没事啊?打探这些秘密做什么?” 我来也笑道:“难道你们不好奇?” 四人互望一眼,回道:“好奇是有……但我们可不敢去打探,现在那杜宝聚几人,一见到我们就要抓,逃命都惟恐不及了,那敢再去探什么秘密。” 我来也道:“你们的百步神拳,练得怎样?” 四人嗫嚅一阵,红着脸,道:“练得全变了样。” 我来也一听,登感有趣,就想看看这四个笨蛋,将少林的绝技之一的“百步神拳”,练得变了什么样?便道:“你们练来我看看。” 四人听说,就互相推拖,谁也不敢先上场“表演”。 我来也笑道:“朱贝戎,你是你们四个的头,就由你先演来。” 未贝戎踌躇一阵,才上前几步,问道:“我以什么目标打?” 我来也这:“你就往我打来。” 萧嫱、巴岱、古人俞三人一听,就站到一边去。 朱贝戎登时“舞”了起来,倒像一头牛发了疯,四处乱撞。 看得我来也不禁一楞,却见朱贝戎大喝一声,一拳打出,一股软弱无力的拳风登时旋来,拂在他身上,却也有一声碰响。 朱贝戎见我来也一动也不动,那拳劲击在他的身上,他似一点感觉也无,脸上不禁一瘪。 我来也笑道:“你刚练就有如此成绩,也是难能可贵了;只是,你练的方式,似乎不对,这‘百步神拳’的拳势是何等刚猛,你打出的却是阴柔无力,道是无法发挥百步神拳原有威力的。” 朱贝戎一听,立即看向萧嫱,道:“我是照她的解说练的。” 我来也便道:“萧嫱,你也练了吗?” 萧嫱红着脸,点点头。 我来也道:“那你走来看看。” 萧嫱就上前一站,也“舞”了起来,她的“舞” 姿真是没话说,实是曼妙无比,众人不禁看得一醉。 只见她细玉般的手指轻轻一弹,一股指风登时奔向我来也,“波”的一声,击在他身上。 我来也看了,登感一楞,心想:“怎么百步神拳,她竟练成了用手指弹了?”就道:“你们大概都练错了,萧嫱,你先站到一边,换巴岱来打打看。” 巴岱便也走了出来,随即就像猪般猛撞起来,看得我来也更加大奇。 只见巴岱突然一个转身,一拳向墙壁击去,但我来也却感到有一股劲风往他身上击到,碰的一声,打得我来也更加惊奇,问道:“你拳劲会转弯?” 巴岱楞楞的道:“我不知道啊!我只知要打前面的人,就必须向后打去,才能击到对手。” 我来也皱皱眉头,又想:“这百步神拳经他们一练,怎全走了样?还一个比一个糟?”就对古人俞道:“你也打打看。” 古人俞就上前一站,登时也“舞”了起来,舞得倒像只小白免般乱蹦乱跳,突见他右拳击出,但却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打中什么。 我来也知道他还无法运劲成形,却也不点破,就转身对朱贝戎道:“你拿拳谱出来,我看看。” 朱贝戎道:“拳谱在萧嫱身上。” 萧嫱就取出拳谱,递给我来也。 我来也闻得拳谱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就笑对萧嫱道:“你身上还真香。” 萧嫱红着脸,退到朱贝戎身边。 我来也就将拳谱翻开来看,越看越惊奇,看完后,叹了一声,向萧嫱问道:“你真是照这上面所载的,讲解给他们练?” 萧嫱看了朱贝戎三个一眼,低声道:“我觉得道百步神拳,不适合我练,我就把它改了……” 朱贝戎、巴岱和古人俞听得一楞,大叫道:“你改了?” 萧嫱一惊,赶紧躲到我来也背后,道:“我改成这样不好吗?大家跳得多好看。” 我来也笑道:“不用争执,待我教你们。” 四人一个,大喜道:“你要教我们武功?” 我来也道:“我教你们三种武功。” 四人满心欢喜,急问道:“那三种武功?” 我来也道:“第一种叫‘踢踏步’。” 四人互望一眼:道:“‘踢踏步’?” 萧嫱又道:“是不是跳舞的一种?” 我来也一听,大笑道:“当然不是,‘踢踏步’是轻功的一种,练得好,不但来去如风,上千腾挪飞舞更是莫可寻踪,端是神妙,当一个飞贼,首先就要学怎么‘飞’,若学成了,就可来去自如,要想偷……” 看了朱贝戎一眼,续道:“或‘搬’,就容易多了。” 四人听得兴趣盎然,又问道:“第二种呢?” 我来也道:“‘玄天一指禅’,练得好,可百步伤人,我就是靠它点倒人,再去‘搬’东西的。” 四人更是眉飞色舞,急问道:“第三种呢?” 我来也道:“‘随风飘香掌’,若是被人发现了,就可用来敌斗,至今,我从未败过。” 四人忙围住我来也,叫道:“正点!那快教我们吧!” 我来也笑道:“当飞贼的,除了要有这些功夫外,还得须有过人的智计;我看你四人如此笨,就是想学会这些武功都难,要想当个出色的飞贼,今生大概不可能了。” 巴岱道:“大飞贼,你说话真不客气哪!” 萧嫱转头对朱贝戎三个道:“气死人,他把我们看成这么没用。” 朱贝戎道:“我就不信,我们将来的成就会输给他。” 古人俞道:“我们就跟他比,看那皇帝的玉器谁能偷得。” 我来也笑道:“好,有志气,那我就认真教,你们也用心学,待将来我们再比。” 朱贝戎四个就留在此处,随着我来也练他的“飞贼绝技”。 朱贝戎四个从我来也学“技”,晃眼间,已过了三个月。 但由于四人“进境”不大,尤其巴岱,老是在原地“踏步”,到如今,他的“百步神拳”,还是得从后面打,才能击到面前的对手,更别说,要学我来也的三种神功了。 四人中,就以朱贝戎的资质最高,但他却也最懒,靠着一点小聪明,就常常“翘课”,故除了“百步神拳”较有进境外,我来也的三种功夫,他就只学会了“玄天一指禅”。 像他这种懒人,学这种不须全身太运动的功夫,似是最适合了,故他的“玄天一指禅”也就值得比其他人好。 倒是萧嫱,女儿家心细,又肯下苦功,四人中,直是以她的“成就”最高。 虽然她是女子,学那刚猛的“百步神拳”不太适宜,没再练外,我来也的三种绝技,她竟都学会了,差的只是火候。 尤其那“踢踏步”,练来可真像是在跳舞,这更适合她了,故她练得相当“出色”,似已有点“青出于蓝”的意味,因是如此,故她也最得我来也的“钟爱”。 古人俞却由于人小,无法将“百步神拳”刚猛的威力发出,故只好学我来也的“潇洒”功夫,但资质有限,虽是学会了“蹋踏步”和“随风飘香掌”,但演出的“架势”就跟萧嫱差很多,根本无法谈上什么火候。 四人当中,虽以萧嫱“成就”最出色,但火侯上,恐怕连我来也的一成功夫都及不上。 教了这样的四个笨徒弟,就是修养再好,也难免要发火,我来也一气之下,就飘然而走,去干他的“营生”,再也不管他四人,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四人见他们的师父在“盛怒”下出走,等了十几天也不见他回来,只好怅然的走出这“飞贼窝”,往回家的方向,投路而走。 但四人也非全然没收获:一路上,他们就干了相当“漂亮”的十几票,神不知鬼不觉的,四人就因此而上了“瘾”,直一路干下去。 到了后来,“赃物”太多了,竟还雇了四五辆马车来拖载,就此“风风光光”的回到老家,还赢得周遭邻居交相称独的眼光。 没想到,四个小混球出一趟远门,就“赚”得这许多回来,四个家庭顿成“暴发户”,邻居个个不禁跃跃欲试,均想叫他们的孩子,来向他四人学习如此“赚钱”法。 但朱贝戎四人却比我来也还更狠,我来也每当偷得一粟,还“晓得”分散一些“残羹”给贫穷人,以做他的“声援”。 但朱贝戎四个却都收归已有,连一毛钱也吝啬分给别人,如此,遂引得人人注意,连官府的眼线也给引来了。 这天,朱贝戎四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进城来玩。 但见街上每户人家,一看到他们,就像见到了瘟神一般,竟碰碰连响的,争相关起门来。 巴岱道:“他们在玩关门比赛吗?” 朱贝戎正想回答,忽见左首前不远处,有三人站在屋下注意着他们,朱贝戎既然干了“这一行”,当然消息得灵通点,尤其,他们目前的“地盘”,还只限于杭州城,故连城内有什么动静,他可是一清二楚。 故那三人他全认得,中间那个一身白衣,高大面甚清秀的年轻人,就是全天下皆知的神捕——沈汉。 另两人是他的助手,左边那个叫何逊,右边这个叫王臻,可都是武功高强,甚难惹的人物。 朱贝戎当下就向萧嫱三个悄声说了,要他们注意点,别引起沈汉三人的怀疑。 巴岱抖着身子,道:“他三人一直盯着我们看,必是怀疑我们了,这可怎么办?”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我有个法子,可使他们不再怀疑我们。” 萧嫱问道:“什么法子?” 朱贝戎道:“把我们设计成无辜。” 萧嫱三个一怔,问道:“设计成无辜?” 朱贝戎“嗯”了一声,向巴岱道:“你把身上的银子露出来,让别人可以看得见。” 巴岱楞道:“干吗?” 朱贝戎道:“引诱人家犯罪呀!识别人见了眼红来抢,我们就假装不会武功,打不过,任他们抢。” 巴岱道:“不要,我好不容易带得这么多银子出来玩,被抢光了,我怎么玩?” 朱贝戎道:“笨啊!沈汉三人见了,会不过来干涉吗?别人是抢不走的,何况,如此一来,也可消除他三人对我们的怀疑。”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被人家抢,可能还得被打,如此,怎能消除沈汉三人对我们的怀疑?” 朱贝戎叹道:“难怪我来也要弃我们而去,连这样也不懂?你们想想,我们被抢,竟连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沈汉三人定会认为我们相当软弱,又岂能去夜盗别人的财物?如此一来,他们不是就不会再怀疑我们了吗?” 萧嫱三个听了大喜,巴岱就赶紧将银子露了出来,真还是好大的一锭银子,怕不有百两。 随即,巴岱就四下去“宝”,故意引人看。 不多时,果见引起一二十人的注意,个个“红” 着一双目,直瞪着巴岱的“宝”瞧。 忽然,不知是那个先抢上来,只见一二十人几乎同时扑到,望着巴岱就连打带抢。 朱贝戎偷眼一看,见沈汉三人已快速的奔了过来,就连忙叫萧嫱和古人俞一起倒在地下,装作受伤样。 沈汉一来到,就叫道:“我是总捕头,大家住手!” 众人一听,惊骇得一齐住了手,有几个想脱逃,但见何逊和王臻已堵在左右两边,全神注意着众人,那几个见走不脱,就也“安静”下来。 沈汉上前扶起巴岱,只见他一身衣服已被扯得稀烂,几乎是光赤着身子,就问道:“他们为何打你?” 巴岱叫道:“真衰,遇上盗贼,他们抢我银子。” 沈汉双眼炯炯的看了巴岱一会,转头说道:“谁抢走他银子的,赶快还出,罪就可以减轻。” 众人一听,纷纷从身上取出银子,交到巴岱手上。 沈汉又叫道:“统统带到衙门里去。” 众人就“随”他到了衙门,做了笔录口供,那些人因是“见财起意”,故只罚了关三天。 而巴岱却有“故意引人犯罪”之嫌,就被训斥了一顾,赶了出来。 巴岱向朱贝戎埋怨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我被骂了。” 朱贝戎转头正想回话,却见巴岱双手捧看着满的银子,就问道:“你这次带这么多出来?” 巴岱楞道:“没有啊!我只带了百来两。” 朱贝戎朝那些银子数了一数,叫道:“怎多了这么多?有七八百两呢!” 古人俞喜道:“连被打也能赚银子,不错嘛!” 巴岱嘟着喝道:“你想赚,换你去引诱人家犯罪,让人打打看,看被打的滋味是不是很爽。” 古人俞吐吐舌头。 萧嫱道:“我看那沈汉似乎远在怀疑我们,一到衙门,他一双眼睛,就直往我们四人看,像是要看穿我的肺腑一般。” 朱贝戎道:“我再想个办法,好叫他不再注意我们,不然,往后就再难下手了。” ?? 正说间,四人不觉已走到了花怜香的宅前。 朱贝戎道:“花怜香这个混蛋,竟敢追拿我们,现在进去扁他一顿。” 萧嫱不高兴道:“我看你是想进去找他两个妹妹吧!” 巴岱道:“有什么不好?花怜香想欺负你,我们就去欺负他妹妹。” 古人俞道:“对,这叫以牙还牙。” 朱贝戎听得一怔,向萧嫱问道:“那混蛋何时欺负你?” 萧嫱三个皆是一惊,可不能将那找错地方的事说出来,否则,定让他笑死,三人便随意支吾了一会。 萧嫱见朱贝戎犹是一脸疑惑,就道:“我们现在就进去‘欺负’花怜香的妹妹吧!” 朱贝戎、巴岱、古人俞三个一听,登时就冲了进去。 萧嫱看得一楞,就也随后跟进。 四人转了几转,除见了几名仆人外,也不见花怜香和花家姐妹的影子,四人便避开那些仆人,绕到了后花园,只见花怜语、花生香正在园中赏花。 朱贝戎笑着走过去,向二女招呼道:“两位‘赤体’美人好啊!” 花家姐妹一看,竟是他四人,大叫一声,就想逃,但她二人毫无武功,又岂能躲得开去,不多时,就双双被捉住。 朱贝戎正待“欺负”她二人时,忽听得风声带响;有人到来,四人就忙躲在一处花丛后,想看看来者是谁? 瞬间,花园中即落下一名老年人来。 萧嫱一看,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原来,那人竟是老淫虫崔道融,怎知他又怎会来到这? 萧嫱就忙悄声的在朱贝戎耳旁说这崔道融的来历。 朱贝戎一听,这崔道融竟是“老淫虫”,而花家姐妹却又已被他用“玄天一指禅”点了穴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那这下可有好戏可看了。 果见崔道融一见到花家姐妹,就如同色中饿鬼一股,一下就欺到二人身边,淫笑道:“我来找花怜香算算旧帐,却没想到,会遇上这两个美人,该是老天赏赐我的吧!” 说着,他竟朝天拜了四拜,看得朱贝戎四个直楞不已。 又见他“咦”了一声,自语道:“是谁点了她二人的穴道?莫不是花怜香掳来的?若是的话,又怎不见花怜香的人影?” 他就拍开花解语的哑穴,问道:“你二人是谁?怎会在这?” 花解语道:“我们是这家的主人,当然在这;你可别乱来喔,我哥哥可是很厉害的角色,若你欺负了我们,他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崔道融问道:“你哥哥是谁?” 花解语道:“花怜香,人称粉蝶儿。” 崔道融一听,大笑道:“上次他坏了我的好事,让那绝代小美人溜掉了,视在我正好拿他的两个妹妹来补偿。” 他便又点上花解语的哑穴,三把两抓的将花家姐妹脱个精光,登时眼前横呈着两具雪白却又凹凸不平的胴体来。 崔道融双眼也登时一亮,又赶紧将自身衣服也脱了。 萧嫱忙转过身去,不敢看,但朱贝戎三个“好色” 的男子却大张着双眼,可一眨也不眨。只见崔道融又自语道:“没听见叫声,干这种事就缺少趣味。” 他就将花解语哑穴又解了,随即“红心”下中的,花解语登时尖叫不已,叫声响澈云霄,大概整个杭州城都可听见了。 但她这种惨叫声,是没人会计较的,若她能再加一句:“强奸啦!”包准一瞬间,整个花园立即只可惜,她没能喊出来。 古人俞悄声道:“看,她那里竟流出血来。” 巴岱楞道:“夭寿!这老淫虫也太狠了,别搞出人命才好。” 朱贝戎道:“你们懂什么,女孩子第一次大多会流血的。” 萧嫱道:“你又怎会知道?” 朱贝戎转头一看,不知何时,萧嫱竟也已回来看“戏”了,不禁一楞,回道:“我听人讲的,现在一见,果然没错;不知我跟你干这种事时……” 话未完,早被萧嫱狠狠的打了一个头。 却听得花解语哭叫道:“救命啊!痛死我了……” 崔道融一听,心想:“怎叫出救命来?可别引人来才好。”便急忙吻上花解语小嘴,身子犹若怒马奔腾,疾速摆动起来。 巴岱看了会,道:“我看他真会把花解语弄死。” 却见崔道融突然爬了起来,解开花生香的哑穴,正待转攻她时。 花生香登时大叫而起:“救命啊,谁快来救我,有人要强……” 可借,也没喊完,而旁边却又躲着四个没心没肺的不肯来救,就注定她也要倒楣。 只见崔通融不等她喊完,就已一下骑了上去,花生香又立即转为痛叫,但嘴又被崔道融堵上了。 就在这时,忽见花怜香、杜宝聚,阴观察、金二、杜翠莲和一名削瘦苍白的男子赶来。 花怜香一看,不禁气得暴跳如雷,想不到,这老淫虫直敢欺到他这头色狼的家里来强奸人,当下他那按耐得住,一掌就往崔道融头上拍下。 崔通融此时“性”趣正浓,虽见花怜香人数众多,但他又怎肯舍了这股爽意?只见他竟抄起花生香,一边闪躲,一边仍在…… 花怜香更是气得不得了,就一连快速的狠攻着。 但老淫虫崔道融的武功似是不弱,任凭花怜香怎么攻打,也难以碰到他的人。 花怜香就向杜宝聚求助道:“堂主,快帮我击毙这人。” 杜宝聚听了,转头看向那名瘦削汉子,问道:“六太保,你认为怎样?” 朱贝戎四个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人竟也是十三太保之一。 只见那六太保冷冷道:“这是你所管辖的地方,你自己看着办,不必问我。” 杜宝聚一惊,拍马屁却拍到马蛋上,没被踢死,就该偷笑了,他真的笑了,只是笑得很难看,是在干笑。 他随即手一挥,叫金二、杜翠莲、阴观察三人上去助攻。 崔道融登感惊慌,就是与四人分别独门,他要取胜,恐怕也难,何况,他现在却还在做这种“吃力” 的事儿,那剩得出手应付? 在闪了几闪后,眼看就要躲不开去,忽然灵光一现,他忙抱着花生香就地一连几滚,迳至花解语身边,随即抄超花解语身子,往金二扔去,叫道:“有福同享,让你也爽一下。” 金二将花解语接在手中,见她模样颇美,体态妖骚,也不禁怦然心动,但见花怜香怒瞪着他,只好将花解语轻轻放在一旁,又往崔道融攻去。 崔道识又忙抱着花生香,突然来个“燕子双飞”,只见他这双飞燕的姿势实是奇特无比,一落地后,就又抄起花解语,往阴观察扔去。 阴观察接过手,心跳登时加速。 却听得杜宝聚叫道:“把她丢给我,免得碍手碍脚。” 阴观察虽舍不得,但他只是杜宝聚手下的一名香主,那敢不听这堂主的话,只得咬一咬牙,将花解语丢过去。 杜宝聚接过手后,看了花解语一眼,又转头看那六太保,见他毫无表示,竟抱着花解语奔进屋里去了。 花怜香见了,大叫道:“堂主不可以,她是我妹妹啊!” 崔重融大笑道:“如此妙人,正该让人享受,你阻个什么劲?再说,他是你上司,他硬是要这么做,你又能奈何?” 花怜香更是大怒,却见在这短暂停手当中,崔道融一面说话,一面竟将臀部扭得更疾了,花怜香大喝一声,就又攻了过去。 这时,金二和阴观察因无法销魂,故尽将这股怒气出在崔道融身上,只见他二人也大喝一声,朝着崔道融就猛砸狂打。 崔道融再也躲避不开,只得腾出右手对敌,但怀中还抱着个花生香,不免感到转动不灵便,遂被打中了几掌,但他还是不肯放弃,仍咬着牙苦撑。 不多时,他便被砸出一旁,抱着花生香躺在地上直喘气,但他竟还趁这机会,猛抱着花生香狠弄几下,这可真不愧“老淫虫”这个外号了。 花怜香几人见了,更是大怒,正待攻上。 却见杜宝聚己出了屋来,边走还边整理衣服,在束着腰带。 金二念头一转,突然奔向杜宝聚,道,“堂主,我……” 杜宝聚笑道:“你若很急,就进去解决一下也好。” 金二大喜,立即三步并做两步的,奔进屋里去。 花怜香登时楞住了,怔怔的站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阴观察和杜宝聚见崔道融还是抱着花生香在地上猛动,二人不禁看得有趣,竟也停下手“观赏”着。 不多时,崔道融“尽兴”了,趁众人不注意时,爬起就逃,竟光着身子翻出墙去,不知到了街上,会不会被人告以“妨害风光”而抓去坐监。 阴观察这时再也忍不住,衣服一脱,径往花生香扑去,趴下就猛进击。 花怜香似已全身麻木了般,竟呆呆站在那,任由他妹妹让人摧残。 杜翠莲却也得“性”趣盎然,拉着花怜香就也倒下做起事来。 朱贝戎四个却看得大楞,怎又会变成这样? 片刻后,几人都完事了,穿上衣服。 却见那六太保突然指着朱贝戎四人的藏身处,叫道:“朋友,你们也看得过瘾了,该出来了吧?” 朱贝戎四人大惊,没想到,竟会被他察觉,见再也藏不住,只得起身走于出来。 杜宝聚几人一看,竟是这四个小子,不禁一楞,随即皆大笑道:“只恨找你们不得,却没想到,你们竟自己送上门来。” 朱贝戎道:“找我四人做什么?” 杜宝聚道:“你们四人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女的我们要献给令主,你三个男的却须杀了灭口。” 巴岱楞道:“怎这样?那白斩冰也要她,你们怎又要献给令主,到底谁要?” 杜宝聚道:“你们四个可还真有能耐,竟连少林、武当也去闹了,令主着人一查,知道你们四人中,有个绝色女子,当然就要了,白斩冰是令主身旁的二太保,他又怎敢跟令主争?” 朱贝戎叫道:“谁也都不能要她,只有我能要。” 杜宝聚冷笑道:“你死到临头,还鬼叫什么?” 六太保沉声道:“杜堂主,就是他四人?” 废话!都说的这么明了,还故意问?大概是想提醒人,显现他的身份较高吧! 杜宝聚忙回道:“正是。” 六太保又看了看朱贝戎四个一眼,道:“你们也太没用了,连四个小娃儿也拿不下,还敢拜令主派我来。” 朱贝戎惊道:“你是专门来对付我四人的?” 六太保阴阴一笑,道:“记住了,我叫叶秋风,你们三人死后,在阎王面前可别告错人了。” 呵!又是一个烂仔。 他一说完,一剑就如天外飞来般,快速狠疾的分刺朱贝戎、巴岱、古人俞。 三人大惊,立即分散开来,朱贝戎登时弹出一指, 巴岱却向后打出一拳,古人俞则轻飘飘的拍出三掌。 杜宝聚几人见了,登感大奇,真是阔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怎这三个小子又何时练来了此等武功? 只见叶秋风毫不躲闪,右剑一圈,化掉了朱贝戎射来的指劲,左掌一挥,将古人俞给扫倒地下,但他却突然感到有一股强劲径朝肚子上击到。 叶秋风一惊,无及细想,但何处打来这股劲风?当下便忙猛吸一口真气,后飘退去。 萧嫱就趁此时,脚踩“踢踏步”,左手“随风飘香掌”,右手却是“玄天一指禅”,全部出笼,直往叶秋风“舞”来。 叶秋风看得大奇,怎现在她还有心情跳舞?但见萧嫱舞姿优美无比,犹若瑶池仙女乐中起舞一般,不禁陶醉在其中。 突然,萧嫱右手射出一股指劲,径奔叶秋风面门。 叶秋风大惊,急忙一闪,忽然碰的一声,他竟被萧嫱当胸印了一掌。 但这软弱无力的掌劲,又岂能击伤叶秋风,连想将他打得一歪都不可能。 萧嫱猛吃一惊,急忙退了回来,但她倒退时,竟也是踩着“踢踏步”,姿势仍甚是飘逸美绝,看得众人义是一醉,可也当真爱现! 叶秋风却“醒”得相当快,一个箭步,就扑向萧嫱,左手如勾往她香肩抓落。 就在这时,忽见崔逾融又光着身子闯了进来,大叫道:“别拦我,大家快跑,沈汉已带人追来。” 场中众人一听,个个皆“心虚”,没一个清白的,就急忙的四散逃了,那闲得再打。 次日,朱贝戎四个又聚在一块。 萧嫱道:“你们觉察到没有?我似乎感到有人在我们‘马后跟拖’(盯踪)。” 巴岱笑道:“那是些疯猪哥在盯你啦!” 朱贝戎道:“我也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巴岱又笑道:“那定是有些疯猪母在暗恋你啦!” 朱贝戎道:“不是,我就看到几个陌生汉子,在我家附近徘徊。” 古人俞道:“是啊!我也看到啦!我家附近这几天都有些陌生男子在走动,还不时向我家看。” 萧嫱道:“我也是,可怜,我们一直在暗中注意别人,现在,换有人在打我们的主意了。” 巴岱楞道:“我怎都没看见?” 朱贝戎骂道:“你只知吃和睡,又那会注意到其他?” 萧嫱道:“可不知是那一路的?该不会是那个令主派宗的吧?” 朱贝戎道:“不是,若是他的手下,早就向我们下手了。” 古人俞道:“那会是谁呢?” 朱贝戎道:“笨!当然是沈汉派来的,在我们自襄阳回来后,就出现了这些人,再印证昨日城内,沈汉三人注意我们的模样,就可知,定是官府在调查我们了。” 萧嫱三个紧张道:“那可怎办?” 朱贝戎笑道:“我昨晚就已想好了应付之策,定叫那沈汉不再怀疑我们。” 三人急问道:“什么对策?” 朱贝戎道:“走,跟我去城中告密。” 三人叫道:“告密?” 随后互望一眼,又道:“你神经了是不是?那有做飞贼的去向‘条子官’(官衙)告密的?难不成,我们去自首?” 朱贝戎笑道:“你们是无法识得我玄机的,待我吩咐你们做来。” 对巴岱道:“你去告诉沈汉,说你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说今晚三更,有人要去抢劫杭城首富黄金的家。” 巴岱嘟嘟嘴道:“你自己去说,我不敢去。” 朱贝戎道:“我还有事要做,只好你去。” 巴岱道:“你有什么事要做?要跟萧嫱试验试验,看她会不会流血,是不是?” 萧嫱立即打了他一巴掌,叫道:“死胖子,你胡说什么?我没事,又怎会流血?” 巴岱道:“昨日我们躲在花家花园里,偷看崔道融在强奸花家姐妹时,朱贝戎跟你说的,我都听到了,他说要跟你做那样的事,看你会不会像花家姐妹那样,下面也流出血来。” 萧嫱又一巴掌打过去,这一掌可是天下第一掌,竟将胖巴岱打得四脚朝天,随后叫道:“死胖子,你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巴岱坐在地上,楞道:“朱贝戎就能说,我就不能啊?” 朱贝戎笑道:“别闹了,听我把话讲完。” 巴岱站起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朱贝戎道:“我去招引花怜香几人,到三更时,招他们引入黄金家里,让沈汉误以为他是飞贼,叫他们打一场混战,最好就全死尽。” 哇噻!真是有够狠毒! 萧嫱道:“那我和小不点做什么?” 朱贝戎道:“你二人初更时就潜入黄家里去偷,好东西就带在身上,把一些较不值钱的,也搜一搜,待我们将他引来时,你们就丢出来,只要沈汉一来到,哈哈,人赃俱获,叫花怜香他们无从辩起。” 萧嫱道:“那你呢?你不是也在现场,到时候还不是连你也抓了?” 朱贝戎“啊”了一声,瘪笑道:“这点我倒没想到。” 古人俞道:“那怎办?难不成你要自我牺牲?” 朱贝戎道:“放心吧!到时我自有办法走脱。” 巴岱道:“我换个差事,好不好?” 朱贝戎一楞,问道:“跟谁换?跟我换吗?” 巴岱双手一摇,道:“不!你的差事太危险,搞不好,还会被打死。” 朱贝戎道:“那他跟谁换?” 巴岱指着古人俞,道:“我跟小不点换。” 朱贝戎道:“你会‘踢踏步’嘿?难道,到时还叫萧嫱背你翻墙?” 萧嫱道:“胖子,你就去嘛!那沈汉人颇好的,不会对你怎样的!” 巴岱点点头,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去说?” 朱贝戎看看天色,道:“现在我们就上路,到了城时,天也黑了,我们找家客栈休息,然后再分头办事。” 四人就往杭城走去,一入城内,他们就找了家“平安”客栈歇息下来。 十五 饭后,巴岱一人,向衙门走去。 一到地头,见沈汉、何逊、王臻正要外出,他就赶紧上前,拦下说道:“总捕头,我要告密。” 沈汉三人一听,互望一眼。 何逊苦叫道:“刚处理完,又有啦?” 沈汉笑着,对巴岱问道:“你说吧!要告什么密?” 巴岱楞楞的道:“有人要我说,说我无意中得知一个消息,今晚三更,有人要抢杭城首富黄金的家。” 妈的!有人如此告密的吗? 沈汉三人一听,又互望一眼,皆露出会心的一笑。 沈汉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巴岱又叮咛道:“到时你得要去喔!不然,我们的计策就无法成功了。” 真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全完了! 沈汉眼睛一亮,笑得可真开心,道:“放心,我一定去,还会带大队人马去,包准一个也走不脱。” 巴岱笑着点点头,以为任务已达成,就高兴的走了。 何逊笑道:“倒是个呆楞子。” 王臻道:“从他的言词里,就可知我们猜测的并没错,前些时日,从襄阳到杭城之中的几个城市,一百零八件劫案,定是这四个小鬼干的。” 沈汉笑道:“要抓他四个又有何难?他们带回来的那六辆东西,除了银两外,其他的还没有一件流露出来,只要进他四人的家里一搜,定可搜出,再叫那失主来认,包他四人俯首认罪。” 何逊问道:“那总捕头头为何不抓他四人呢?” 沈汉笑道:“这只是四条小鱼,我要抓的是大鱼。” 王臻道:“总捕头认为道四个小鬼跟那飞贼我来也或飞燕子有关?” 沈汉道:“你忘啦?前些时日,我们曾到几处失主的家里查过,当时看到什么来着?” 何逊和王臻立即叫道:“玄天一指禅!” 沈汉笑道:“对!我来也的独门功夫,跟飞燕子的指法也很相似,那些失主,全家大小全被点了穴道,穴道上有一点深红的指印,这正是‘玄天一指禅’,点后留下的标记。” “但我来也和飞燕子的武功又是何等高妙,我来也的‘玄天一指禅’更已臻化境,点中后,只会留下浅找的一点胭红,绝不会如此深红。” “很显然的,下手之人,功夫不高,无法觑准穴道位置所在,故每个失主身上被点的那处穴道四周,都至少有六七个深红指印,那就是点差了的结果。” 何逊道:“所以总捕头就认为下手之人,定是我来也的徒弟。” 沈汉道:“嗯,但也有可能是飞燕子的传人,他的武功跟我来也很相似,因此,我们一路寻线索,追到那四小子的住处后,我就留人在那暗中调查,看看我来也或飞燕子会不会出现,和这四个小子连系。” 王臻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沈汉笑道:“还是要去抓,顺便看看,这四个小鬼在玩什么花招?” 何逊道:“我们三更到那吗?” 沈汉笑道:“不,初更前就去埋伏。” 完了,这下可全部都死! 初更时。 黄金宅外,忽然从一处暗影中窜出两人,竟是萧嫱和古人俞。 只见他二人四下一看,身子一翻,就上了墙,身手倒是顶俐落的。只是,碰的一声,古人俞却摔进里面的墙角下去。 萧嫱一惊,跳了下来,问道:“小不点,你有没有怎样?” 古人俞瘪着脸道:“屁股变四半了。” 萧嫱轻轻一笑,拉起古人俞就向屋子扑去。 一入内,呵!竟看见一个同行的,竟是那丑胖女子萧花,只见她手上不知拿着一根什么东西,竟会发光,正在屋内四下摸素看。 萧嫱走过去,在她肩头上轻轻一拍。 萧花却吓得混身发抖,急回头一看,见是萧嫱,就骂道:“要死啦!那么三八干嘛?先出声再拍肩头就会死人,害我吓了老大一跳。” 萧嫱笑道:“我先出声,还不是一样吓着你。” 萧花楞了一下,问道:“你们来干嘛?怎现在只剩下你二人啦?” 萧嫱道:“他俩各个去办事了;怎样?有无收获?” 萧花道:“我刚进来,你们就后脚进了,连开张都还没有,谈什么收获?” 古人俞道:“别尽在这说话,我们快去偷。” 萧花道:“先请明了,谁先看到,就是谁的,可不能抢喔!” 萧嫱笑道:“放心啦!要联手做,或各自找一边?” 萧花想了一下,道:“联手做好了,有同伴,心情也比较不会紧张。” 可又是个笨贼。 三人就向里面摸去,一连找了几间,没什么收获,又一阵寻寻觅觅,三人竟闯入黄金的睡房里了。 只见房内皆是大箱小箱的堆满一地,而黄金在睡梦中,怀抱却还抱着一只木盒。三人同时见到,一齐快步抢了过去,三双手也同时抓住木盒,竟就抢了起来,拉扯一会,就将黄金弄醒了。 借着萧花左手拿着的那根发光东西,黄金一眼就看清萧嫱和古人俞,坐起身就叫道:“上次你们在我家墙上刻凤凰头,现在又要刻那儿?” 突然露出个非常暖昧的笑容,对萧嫱道:“你用手来刻我那个头好了。” 萧嫱那跟他罗嗦,一掌就将黄金又打得躺在床上,随即又一掌拍向萧花。 萧花一惊,那料到萧嫱竟会武功。 当她看萧嫱一掌将黄金打昏时,己自一楞,又见萧嫱打来,一时措手不及,便忙松手后跃,但怎甘心宝盒被萧嫱夺走,就又欺身抢来。 萧嫱叫道:“屋内箱子那么多,可能值钱的都在箱内,我们何不打开看看?” 萧花叫道:“见者有份,你打开那盒子,先将里面的东西平分。” 古人俞叫道:“平分个头,见者有份,也该是我们两份,你只能得三份中的一份。” 萧嫱偷偷开了盒子,一看,里面尽是珍宝,似是价值非凡,当下那肯跟萧花分,一个箭步,就向右侧—个箱子扑去,手一拍,箱盖破裂,只见里面全是“黄金”。 萧嫱就将那只盒子揣进怀中,捡了几箱黄金丢给萧花,叫道:“这些能够吃一辈子,要拿就快来。” 萧花一见竟是黄澄澄的金子,就抢了过来,拿出台在腰带上的麻布袋,抓起黄金就往袋里塞。 这时,忽听得远处敲起三更响。 萧嫱和古人俞就急忙搬出二三十块黄金,装在带来的袋子里。就奔了出去。 萧花见他二人如此慌张,以为出了什么事,就也赶紧背起布袋,跟着跑了出来。 一到前院,只见朱贝戎正东逃西窜的,跑给花怜香几人追。 萧嫱看了会,忽灵光一闪,就叫:“朱贝戎,向这边跑来。” 朱贝戎一听,就跑了过来。 花怜香几人却紧追不舍。 忽听到萧嫱又叫:“看暗器!” 话落,即见一布袋飞了出来,但布袋似甚沉重,飞不了六尺远就掉了下来,由于布袋口没绑,袋子一落地,就有几块黄金露了出来。 花怜香几人一看,就急忙上去抢夺。 就在这时,突听到有人大叫:“统统不要动,你们已全被包围了。” 众人大骂,转头一看,只见四下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条子”(捕快),竟还有大批的阿兵哥相助,前方当先行来三人,竟是沈汉、何逊、王臻。 沈汉一来到近前,就道:“你们夜闯民宅,手上拿着赃物,必是飞贼,现在既已被我等包围,还不快束手就擒。” 叶秋风一句话也不答,就一剑刺向沈汉。 杜宝聚、花怜香、金二、杜翠莲和阴观察等互望一眼,就四散逃去。 沈汉一剑封开叶秋风的一击后,就叫“统统拿下!” 何逊和王臻就带人冲了过来,随即展开一场混战。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和萧花见四下无路可走,只得向屋内退去。 来到后院,却见三面墙外,尽是一片刀光乱明,可不知有多少人守在那,就又退进屋中。 朱贝戎丧着脸道:“这沈汉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抓几个贼,还这么劳师动众的,竟连阿兵哥也调了来,这下可叫我们怎么走脱?” 萧嫱道:“我们再到前面去,看看能不能趁着混乱逃走。” 四人就又来到前院,躲在暗处观看,却见花怜香、杜翠莲和阴观察三人已被捉了,而叶秋风、杜宝聚和金二却已不见,想必已走逃了。 沈汉四下看了一眼,突然下令道:“屋内搜搜场,看是否还有同党。” 何逊和王臻即带着捕快赶人来。 朱贝戎四人大惊,起身想逃,登被发现,就打了起来。 沈汉见了,双臂一拔,身子一翻,落在朱贝戎四人身后,随即转身两手发出,分将朱贝戎和萧嫱点倒,右脚起处,将萧花喘了出去,两名捕快就上来拿刀架住萧花。 古人俞见朱贝戎和萧嫱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凭他一人又怎走得脱?就道:“我跟你走。” 沈汉又转头对朱贝戎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 朱贝戎楞了一下,应道:“你干嘛连阿兵哥也调来?” 沈汉道:“你那个胖朋友,说你们耍了诡计,我可不知你们用的什么计,是想对付谁?或许你们联络了我来也或飞燕子要来对付我,为以防万一,好将你们一网打尽,所以我才带这么多人来。哈哈!小子,你虽被抓,但也是挺风光的,我共动用了四千多人呢!” 朱贝戎可一点也风光不起来,这下被抓,不被砍头,回家也得被老爸打死,他心下正瘪得紧,又叫他如何风光得起来? 沈汉又看了萧嫱一眼,就下令回衙。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和萧花被关进同一间牢房,一入内,却见巴岱早已关在那,四人不禁一惊。 巴岱一见他们来到,就道:“真衰!你们也被捕了。” 萧嫱道:“怎你也被抓?” 巴岱道:“我来告诉沈汉过后不久,他就找来‘平安客栈’,逼问我,要我说出我们的计划,我不说,他就把我抓来了。” 朱贝戎恶狠狠的道:“你这死胖子,要你来告密,你是怎么告的?竟让沈汉知道我们用了计。” 巴岱就将告密的经过说了,登见朱贝戎脸色越来越狰狞可怕,就忙叫道:“请别对我说,你已失去幽默感了。” 朱贝戎一听,登时又换了脸色,笑嘻嘻道:“我又怎会失去幽默感呢?但你说错了话,害我们被捕,当然得接受惩罚,不过,为了保持我完美的形像,不失,去幽默感,我就不打你了。” 巴岱听了,笑呵呵道:“谢谢你啊!” 朱贝戎笑道:“但犯了错,还是要罚。” 巴岱见他越笑能不怀好意,甚担心道:“要罚我什么?” 朱贝戎笑得相当奸,道:“你既然如此拙于说话,我就罚你说话,直说个不停,说到天亮。” 巴岱听了,心想:“与其被打,还是被罚说话好了。”就道:“好吧!那你要罚我说什么?” 朱贝戎附在他耳旁说了一遍,又道:“听清楚了吗?若再说错,可就要打了。” 巴岱道:“这次不会错的,我说给你听——若是男人有种就打我,若女人是婊子,便不打我,对不对?” 话未落,萧嫱、朱贝戎、古人俞和萧花就已打了过来,敲得巴岱一个头直响,腹部也挨了好几拳。 巴岱叫道:“你们怎都打我?朱贝戎你说不打我的。” 朱贝戎笑道:“我是有种的,当然得打你!” 巴岱叫道:“再打,我翻脸了。” 朱贝戎道:“我可不想打你,但你得继续说刚才那是句话,直到到天亮,不然,我还是要打的。” 巴岱一听,就又忙道:“男人有种就打我,女人若是婊子便不打我。” 话落,众人又欺过去,一阵乱打。 突然,牢门大开,冲进两个牢卒,叫道:“我们也都是有种的。”也迳朝巴岱身上打去。 朱贝戎见了,心思一转,突然两指点出,将两名牢卒点倒,随即叫道:“大家逃出去。” 一来到外头,却见何逊带着几名捕快走来。 朱贝戎急忙又冲进牢去,迳至倒下约那两名牢卒身边,从一名身上取了钥匙,就去打开几开几牢房,将里面的犯人全放了出来,叫道:“大家快逃!” 却见花怜香、杜翠莲和阴观察也跑了出来。 朱贝戎一楞,想:“怎连他们也放出来了?”就又叫道:“大家先冲出去,有怨的,外头再解决。” 花怜香三人听了,想想也对,就冲了出去,一到外头,见萧婶,古人俞、巴岱和萧花已和捕快打了起来,正将出路给堵住,三人便也抢上去,大打出手。 这时,朱贝戎也带着大批犯人随后赶出,见状就叫道:“大家冲啊!” 犯人们呐喊一听,就往捕快冲去。 何逊见抵挡不住,就叫一名捕快去求援。 朱贝戎眼珠子四下溜转,觑准了一个空隙,拉着萧嫱,回头招呼着巴岱和古人俞,就冲了出去,一阵左转右转,竟转到公堂里来了,只见大人正在审理案件,堂下远跪着几个人。 朱贝戎就走上前,笑呵呵道:“大人可真辛苦啊!大才稍亮,就已有案件要审了,这杭城的盗贼可还真多。” 那大人楞了一下,叫道:“来人啊!把这几个扰乱公堂的小鬼抓起来!” 朱贝戎一动,火气直冒,一个箭步上前,就将案桌给翻了,还四处乱打。 萧嫱三个也上前助阵,直将整个公堂闹得鸡飞狗跳。 忽见沈汉赶了来,四人大叫一声,慌不择路,竟撞到后院去了,又将大人的内眷全赶得东奔西逃的,个个直叫:“是不是要改朝换代了?” 四人正追得起兴,又见沈汉赶来,四人又大叫一声,到处乱窜,登将所有屋内摆设又搞得一塌糊涂。 一阵混乱后,竟让朱贝戎四个又逃了出来,迳冲至衙门口,几个捕快见了,忙打了过来。 这时,沈汉又已赶到,上前就又是两指点住朱贝戎和萧嫱,一脚将巴岱踹了出去,随后转身看着古人俞。 古人俞也看着他,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汉就又将朱贝戎四个关了进去。 早饭后,沈汉带人来提巴岱。 巴岱害怕道:“他要先拿我砍头。” 朱贝戎瞅了他一眼,道:“你害怕啦?” 巴岱一听,登时叫道:“我害怕?真荒谬!” 却见他整个身子直抖个不停,早尿湿了一地。 朱贝戎拍拍他的肩,笑道:“安啦!我们又没杀人,顶多被治个窃盗罪,不会砍你头的。” 巴岱点点头,就随着两名捕快,迳至沈汉的房内,但巴岱却不敢看沈汉,就转身过去。 沈汉一楞,问道:“怎么用屁股对着我?” 巴岱楞道:“我心虚嘛!不敢看你。” 沈汉笑着,上前拉过巴岱,要他坐在椅上。 巴岱楞楞地看着他,问道:“你不砍我吗?” 沈汉笑道:“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砍你。” 巴岱喜道:“真的?可不要骗我。” 沈汉也坐了下来,叫人奉上香茗,道:“我沈汉可从没骗人,我不但不砍你,还放你走。” 巴岱登时笑呵呵道:“那你就快问吧!” 沈汉喝了一口茶,问道:“你认识飞燕子吗?” 巴岱回答道:“不认识。” 沈汉直视了他一会,又问:“那我来也呢?” 巴岱道:“当然认识,他还教我们武功呢!” 沈汉跟晴登时一亮,笑道:“骗人的吧?我试过你的武功,路数跟我来也不一样;只是你的拳路很怪,是什么拳呢?” 巴岱道:“百步回旋拳。” 沈汉一皱眉,问道:“有这种拳吗?” 巴岱道:“有啊!不然我怎会使。” 沈汉想了一下,又问:“既然你跟了我来也学武功,那你在被我抓拿时,为何不见你用出来?” 巴岱楞楞的道:“我学不会嘛!就拿那个‘踢踏步’来讲好了,要一会东,一会西,前前后后,上下左右转,这么麻烦,我怎学得会?不若我这套拳法,架势一摆,左右一冲,就可打出,那可多好学。” 沈汉眼芒更亮,道:“我来也只教你们‘踢踏步’吗?” 巴岱摇摇头,道:“还有‘玄天一指禅’,但只有朱贝戎和萧嫱学会。” 沈汉道:“那‘踢踏步’呢?谁学会了?” 巴岱道:“萧嫱和古人俞。” 沈汉想了一下,又问:“他还教了你们什么?” 巴岱道:“还有‘随风飘香掌’,也只有萧嫱和古人俞学会。” 沈汉眼芒又一闪,道:“这么说,那萧嫱是尽得我来也的真传了?” 巴岱嘟着嘴道:“那有,他教我们的可多着呢!萧嫱也只不过会了三样。” 沈汉听得一惊,心想:“我来也的‘玄天一指禅’威震天下,至今还没人躲得过,没想到,他的武功还这么多,这可真难应付了。”就又问道:“他还教了什么?” 巴岱站起身,道:“神经错乱掌。” 沈汉一楞,问道:“神经错乱掌?有此武功吗?” 巴岱一边演练,一边说道:“我看他这边乱打打,那边又乱拍拍,活像个疯子,但威力可真惊人,我就见过,他这样几转后,一掌就将一块巨石打得粉碎。” 沈汉又是一惊,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再问道:“他还教了什么?” 巴岱回道:“还有一种,叫‘旋风烂鸟腿’。” 沈汉听得直大惊,道:“旋风烂鸟腿?这又是什么招式?” 巴岱道:“我曾见过他演了这种腿法,他两双脚就像风车轮一般,一直在空中盘旋,一直旋,一直旋,将一群飞鸟绞得稀烂。” 沈汉一屁股坐在椅上,沉思一会,又问道:“那还有没有?” 巴岱道:“多罗,像‘相思拳’啦!‘雪花拂云手’啦!‘混元一气功’啦!……很多很多,我记不完。” 沈汉登时冷汗直流,半响无语。 巴岱见了,紧张的问道:“你怎么啦?脸色怎如此难看?” 沈汉身子震了一下,又问道:“你可知我来也的真实姓名?” 巴岱道:“我不知道,又没问过,但萧嫱最得他宠爱,她或许知。” 沈汉道:“我来也有几许年纪?长相若何?” 巴岱楞道:“我看不出他有多少年纪,似甚年轻,可能比我大不了多少,长得很帅,也很风流,可能外头有无数妻妾,子女上千人。” 沈汉又一皱眉:道:“你先回牢房,待我和大人说了,才放你出去。” 巴岱一听,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这时,却从屏风后,转出何逊和王臻二人来。 沈汉道:“你二人都听见了,有何看法?” 王臻道:“这胖子傻楞楞的,所说的话未可尽信。” 何逊道:“但傻人大半说实话,有什么说什么,从告密这件事看来,我倒认为他所言非假。” 沈汉道:“不管如何,我总要擒住我来也和飞燕子归案,免得他二人若是当真去盗了皇上玉玺,我等将获罪非轻。” 王臻道:“总捕头有何计策,可擒得二人?” 沈汉道:“我想以这四个少年为饵,诱我来也现身来救。” 何逊道:“这倒是个可行之计。” 但他们一连守候了数天,却始终不见动静。 沈汉三人就又取在一起相商。 王臻道:“莫非我来也与他四人无关?” 沈汉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我来也肯将单身绝技倾囊相授,可见他与这四个少年感情非浅,尤其据巴岱说,我来也很宠爱萧嫱,他见四人有危,定会挺身相救。” 何逊道:“但为何至今毫无动静?” 沈汉道:“大概不外三个原因——第一个就是我来也不知他四人被捕的事;第二个原因,就是我来也想考验他四人,看他们能否自行脱困,若不能,我来也必会等我们防备松懈之时,再行来救。” “第三个原因,是我来也认为,他四人的罪不重,关不了多久,便可释放,他就不必要冒这个险了。” 王臻摸一模下巴,道:“我来也消息灵通,很少事能瞒过他,我想,第一个原因大概不能成立。” 沈汉道:“皇上已下旨,限期要我们缉捕他二人归案,故这事实不能再拖。” 何逊道:“总捕头莫非另有良策?” 沈汉道:“若是把这四少年推入险地,你二人认为我来也会不会来救?” 王臻喜道:“这倒可一试。” 何逊道:“但我来也若不来救,他四人性命岂不有危?” 沈汉道:“我们可暗里跟踪他四人,若我来也现身相救,我们就擒他,若他没现身,我们也可保护四少年。” 王臻道:“这是个很好的办法……但不知,要怎样把这四少年推入险地?” 沈汉道:“官府碍于颜面,且须表态光明立场,因此我们不能把道四少年留在这,想个办法,将他四人推给武林人物,造成他四人危险局面,方可引出我来也。” 王臻道:“这四少年心地并不坏,只是有的太好名,有的又太好利,我们可趁此弱点,寻引他四人跟一些武林人物冲突。” 何逊道:“当今武林,有一制人物最难惹,也最凶狠,若能造成四少年跟他起冲突,必可引出我来也现身。” 沈汉道:“你指的是何人?” 何逊道:“‘毒尊’完颜阿霸多!” 次日,早饭后。 沈汉三人来牢房进监,将至朱贝戎所关之处时。 王臻忽然说道:“这次牢房暴动,死伤的犯人实不少。” 何逊道:“但也走脱了花怜香、杜翠莲、阴观察和萧花四人。” 沈汉道:“我觉得这些人实在有够笨,这杭州城虽甚富有,但全城加起来的财富也不若当今天下首富约千分之一,况且,如今整城的防备实甚严密,他们又如何能得逞?” 王臻道:“说的是,想那天下首富完颜阿霸多,人虽在蒙古,但名声却响澈天下,财富数不胜数,而且手下也不多,没几个会武的,他本人更是文弱的很,像这等好所在,这些笨贼却不知去光顾,而甘愿来此坐牢,实在令人可叹又可笑。” 何逊道:“总捕头,听说今天王大人要出外巡查地方,我等是不是要同去?” 沈汉道:“虽有杭州的捕快可保护王大人,但我等如今在此,多少也得尽点人情,我们就都去吧!” 王臻道:“我等都去,就怕有人会来劫牢。” 沈汉笑道:“没人如此大胆,我们都去吧!只留下一两人看守就可。” 三人谈到这,就又到处查看了会,随后就离去了。 但他们这些话,却句句传人朱贝戎四人的耳中。 一待沈汉三人走后,朱贝戎立即笑道:“却不知天下竟还有这等好所在。” 萧嫱更喜:“不如他有多少珍珠宝玩?” 古人俞笑道:“这完颜阿霸多手下无能人,本身又不会武,却好让我们下手。” 巴岱楞道:“欢喜个什么劲?我们人还被关在这呢!” 朱贝戎三个登时都瞪他一眼。 萧嫱起身,隔着栅栏往外探了会,回身道:“只有两个狱卒把守。” 朱贝戎笑道:“此乃天赐良机!” 巴岱惊叫道:“真衰,你们竟想做越狱这种不名誉的事。” 朱贝戎急忙拙住他嘴巴,低声骂了一句:“跟你关在一起,才真不幸!” 又探头向外一看,只见那两个狱卒像是死人一般,竟没听见巴岱的叫声,朱贝戎心下一喜,突然一个转身,就抱住萧嫱。 唉哟!他竟要强奸啦! 萧嫱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她立即出手,一掌就将朱贝戎打倒。 朱贝戎瘪着脸,轻声道:“我没恶意啊!干嘛打那么重?” 妈的,强奸还不算恶意的话,那天下还有什么坏事? 当然萧嫱就要抗议了:“还没恶意?看着我就想脱衣服,你这样还不算是恶意?” 朱贝戎忙解释:“笨啊!假装的啦!要引那两个笨蛋狱卒过来嘛!” 萧嫱“啊”了一声,道:“那你快脱我衣服吧!” 哇噻,这又是什么话?光脱衣服就能引人来吗? 朱贝戎楞了一下,道:“你想假戏真做啊?别楞着,继续叫,越大声越好。” 萧嫱登时尖叫道:“救命啊,有人要强奸我啦!” 朱贝戎向外偷看一眼,见没动静,回头就向古人俞和巴岱这:“大家一齐起叫,闹得越响越好。” 古人俞和巴岱就立即叫道:“救命啊,有人要强奸我啦!” 朱贝戎听得差点跌倒,楞了一下,又看向二人,道:“我叫你们起哄,你们学着萧嫱叫干吗?有人会强奸你二人吗?” 古人俞和巴岱互望一眼,又喊道:“救命啊,我二人要强奸人啦!” 朱贝戎这下可要倒了,忙起身要骂二人时,忽听得有跑步声,他就急忙抱住萧嫱倒在地上。 那阵跑步声,正是狱卒二人闻声赶来,一见真有人要强奸,就急忙打开牢门,正待上前拉起朱贝戎,却被巴岱一拳一个打倒在地。 朱贝戎忙拉起萧嫱,招呼古人俞和巴岱就跑出牢房,一路上,竟不见半个人影,便被他四人逃了出去。 四人迳奔出城,来到郊外。 萧嫱突然住脚,一巴掌拍在朱贝戎脸上。 朱贝戎楞了一下,问道:“干嘛打我?” 萧嫱叫道:“你刚才在牢房里压着我,干嘛乱摸?” 朱贝戎一听,嘻嘻笑道:“这样才逼真嘛!” 萧嫱凶巴巴道:“逼真也没有如此逼真法,尽往我身上那几处摸。” 巴岱楞道:“他往你身上哪几处摸?” 萧嫱一掌打在巴岱头上,叫道:“不干你的事,滚到东海去!” 朱贝戎见萧嫱真生气了,就道:“我们快往蒙古去,将那完颜阿霸多的财富全搬空。” 萧嫱一听,问道:“我们不先回去吗?” 朱贝戎道:“你现在敢回去吗?家里大概都已知道,我们被关的事了,一回去不被打死才怪。” 巴岱道:“他妈的牛奶,那可真衰,以后我们怎办?” 朱贝戎道:“暂时流浪江湖罗,待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时,我们再回来。” 古人俞侧着头问:“做贼的,也能功成名就?” 朱贝戎瞪了一眼,道:“我来也和飞燕子不都是功成名就。” 萧嫱道:“但蒙古地方,我们并不熟,怎么去?” 朱贝戎笑道:“跟着我,天下那个地方都可去。” 四人商议一定,就往北上。 月余后,四人出了长城。 这日,正来到“百灵庙”这个地方。 四人边走,边向人探询完颜阿霸多的住处。 忽见左侧街道,远远的行来花怜香、杜翠连、阴观察和一名中年文士。 四人不禁一楞,均想:“他几人怎也来到这?莫非是寻我们而来。” 十六 朱贝戎四人的武功,这时与花怜香几人已相差不多,倒也不怎么怕他三人,于是就迎了上去。 花怜香几人见到他四个,也不禁一楞。 真是冤家路窄,来到这么远的地方,竟还能碰在一块,也真是有缘了。 朱贝戎笑嘻嘻的对花怜香道:“大众皮条客,你到这又拉了那个强奸你妹妹啊?” 花怜香闻言大怒,就要出手。 阴观察将他拉住,道:“我们此来别有任务,别为他们坏了事。” 花怜香恨道:“他四人也是令主要的,趁此时拿了,也将是大功一件。” 朱贝戎笑道:“你这皮条客,连你妹妹都保护不了,还想拿我们?” 花怜香怒瞪着朱贝戎,指着一旁的中年文土,道:“他是本教‘朱雀堂’堂主秦白山,武功不下于十三太保,有他在,你今天是死定了。” 朱贝戎闻言大惊,却见秦白山朝他欠一欠身,微微一笑,当下朱贝戎也对他笑一笑,还个礼。 巴岱看得大楞,问道:“他要杀你呢!你还跟他行礼?” 朱贝戎一怔,道:“你不懂,这叫先礼后兵。” 萧嫱道:“我看他是个笑面虎,要杀人了,竟还笑得如此可爱,真是老三八一个。” 秦白山听了,不禁怔愕了眼,楞楞的看着萧嫱。 朱贝戎就趁着此时,弹出一指,迳奔秦白山,随即拉着萧嫱,招呼古人俞和巴岱,转身就逃。 花怜香可不放过他们,就急忙追去,秦白山三个也忙跟在其后。 朱贝戎四人在大街小巷上一阵乱钻,竟也将花怜香几人甩掉了,但四人这时却已奔出了城,脚下未敢稍停,仍往前奔去。 ?? 忽见远远的有几间茅房,四人就奔了过去,一入内,但闻得满废的药香味,四人不禁互望一眼。 巴岱道:“我肚子饿了,我们找点吃的好不好?” 朱贝戎点点头,就向屋内走去。 突见一张桌上满是酒菜,四人当下毫不客气,扑上就吃,直吃得各个碗底朝了天,方才罢休。 四人摸摸肚皮,相视一笑,忽见一个大头老者,狠瞪着一双小眼,站着门口处直看着他们。 巴岱道:“大头老鬼,你瞪什么瞪?再瞪,当心我揍你喔!” 老者仍是眼不改瞪。 古人俞指着巴岱,对老者道:“我告诉你哟!他可是一生好喝没钱酒,偏爱打老年人,我曾见过他一连打死八千多个老头,所以,我劝你识相点,别招惹他。” 老者突然叫道:“我招惹他?是你们来招惹我,我好不容易整了这顿饭,正想享受,谁知我才去方便,一下,回来就全空啦!” 四人听了,互望一眼,原来这地方是他的窝,难怪他会如此气焰高张。 巴岱楞道:“吃了就吃了嘛!难道要我们吐出去,就是要吐,我也吐不出来,不然,我拉还给你。” 老者叫道:“你们吃了我一桌,就得赔我十桌。” 巴岱听了,就向朱贝戎道:“他怎说我们吃了他的桌子?他要我们赔十桌呢,要不要去买?” 朱贝戎心思一转,向老者问道:“你这房内满是药味,难不成你是个大夫?” 老者大头一摇,神气道:“不只是大夫,我还是个神医,人称‘七绝神医大头鬼’是也。” 四人听了,指着他大笑道:“见你的大头鬼!” 七绝神医大怒,道:“你们还敢笑?不赔我十桌饭,你们今生再也难以踏出这里一步。” 巴岱笑道:“老人吹牛喔!” 七绝神医哼一声,道:“我有七种绝技,天下第谁不知我名,要拦下你四个小娃又有何难?” 朱贝戎道:“你有那七绝?” 七绝神医道:“琴、棋、书、画天下第一,医术更是举世无双,杀人手法无人强过我。” 朱贝戎算了一下,道:“那只有六绝啊1还有一样是什么?” 七绍神医脸一红,呐呐道:“不好意思说。” 四人听得一楞,问道:“既是一绝,又有何不好意思说?” 七绝神医踌躇一会,方道:“我御女本事无人能比。” 四人惊道:“骗人的吧?你这么老了,一个女的随便将你摆布一下就死了,还无人能比?” 七绝神医神秘的笑了一下,道:“我发明了一种药,吃下后,能使我强壮得胜过十个大汉。” 朱贝戎一听,登感有趣,说道:“这种药能不能给我一点?” 七绝神医眼一瞪,道:“年纪轻轻的,要这药干嘛?你还不懂得节制,当心脱阳而死。” 朱贝戎心思一转,问道:“你刚才说,你杀人手法天下第一,意思是指你武功很高罗?” 七绝神医道:“不是这么说,因为我是个医生,我懂得要怎样才能使人一刀毙命,我也可以将人划上个千万刀,却叫他不死。” 巴岱笑道:“这我也会,一刀向人的心口一插,就是一刀毙命,我在人的手上脚上划个十万刀,那个人也不会死。” 七绝神医怒瞪着巴岔,叫道:“我不是这么杀,这么杀又有什么稀奇?” 四人一楞,问道:“那你怎么杀?” 七绝神医道:“我能在人体不致命的部位,一刀就能要他的命。” 四人“喔”的一声,又问道:“那千万刀你是划在哪?” 七绝神医道:“我一千刀,将人的双脚一丝丝的切下,再一千刀,将人的双手一寸寸的分开,再一千刀,将人的肚子一片片的撕开……” 忽听得碰的一声,有人昏倒了。 七绝神医转头一看,只见古人俞己口吐白沫,倒在地下,而朱贝戎、萧嫱、巴岱三个却一脸苍白,冷汗直流。 七绝神医毫不在意,续道:“再一千刀,将人的五脏六腑一点点的碎开……” 这下是碰的两声,朱贝戎和萧嫱一齐倒下。 七绝神医看了一下,又道:“再一千刀,将人的头慢慢的划下……” 说到这,转头一看,只见巴岱楞楞的望定他,就向巴岱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头留下?” 却见巴岱不答,七绝神医一楞,就推他一下,谁知竟也倒了。 原来,巴岱在古人俞未昏倒前早已昏了,只不过,也奇怪,他竟能站着不倒。 七绍神医又一楞,去拿了一支药香来点燃了,四人一翎,就缓缓醒来,但随即个个却大吐特吐,将饭莱全还给了七绝神医啦。 朱贝戎喘了口气,问道,“照你这彻杀法,那人还能活嘿?” 七绝神医傲然笑道:“当然能,我保存这人的头,浸在药水里,待找到一个替身,接上身子,这人就能跟一般人一样,能走能跳,能吃饭,能思考,又岂能不活?” 萧嫱呻吟道:“不要再说了,我们赔你十桌饭菜就是了,我不想再待在这。” 七绝神医道:“一天一桌饭菜,你们要待在这十天,而且要你们自己煮,不能去请人整治。” 巴岱道:“你这老人也实在有够烦喔,我们赔你就是,你管谁煮?” 七绝神医道:“别人煮的,我不要吃。” 四人听了,互望一眼,问道:“那我们煮的,你就要吃啊?” 七绍神医道:“我在一旁教你们怎么煮,我自己弄的,我才要吃。” 古人俞道:“那干脆我们在旁边看你煮就好了,那得这么麻烦?” 七绝神医道:“你们帮我捡柴火,洗菜洗锅子。” 四人又互望一眼,道:“那现在就要煮吗?” 七绝神医道,“我已气饱了,明天才开始算。” 朱贝戎道:“那我们睡那儿?” 七绝神医道:“左边第二间房不要进去就好,其他的任你们怎么睡,就是睡在厕所里,我也不管。” 他说完,就径自走了。 巴岱道:“我现在睡不着。” 古人俞道:“现在正是我们‘营业’时间,平常正活动得紧,要如何睡?” 朱贝戎四下看了一下,悄声道:“他说左边第二间房不能去,我们就偷溜进去看看,好不好?” 萧嫱道:“不要,我怕让他知道了,他会一寸寸划我们。” 朱贝戎道:“凭我们的本事,就是进出一百遍,他也不会晓得。” 四人就悄悄的溜进那房里去。 只见房内并不宽敞,但仍可容得十人左右,中间一大张木桌,罩着一方白布,不知干什么用?左右墙上皆是药桥,地上也有好几个木桶。 四人互望一眼,就向那张大木桌走去,闻得室内的药味更浓。 忽见桌上有一只腿,四人登时惊叫起来,但随即又快速的堵上嘴巴,过了会,见无动静,才放下手松了口气。 萧嫱指着那腿,道:“这像是人的脚。” 巴岱道:“不是,是猪腿。” 朱贝戎笑骂道:“猪你个头,你见过猪腿像人腿的吗?” 古人俞道:“这老人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定杀了人,再搬到这桌子上,又何来这腿?” 萧嫱叫道:“请别说得这么可怖。” 朱贝戎道:“我看……这也不像是人脚。” 萧嫱道:“不是人脚是什么脚?难不成真是猪脚再找毛过的?” 古人俞道:“不对啦,我看像是牛脚。” 萧嫱道:“也不对,没那么粗,八成是孔雀脚。” 朱贝戎道:“或许是象脚。” 巴岱楞道:“你是指我的脚?” 忽听得七绝神医大头鬼道:“你们讨论完了没有?结论是什么脚?” 四人大惊,不知他何时也走了进来,竟就站在巴岱背后。 只见七绝神医突然大声叫道:“我说莫要进来,你们就偏偏闯进,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朱贝戎灵机一动,一指点在巴岱的左大腿上。 巴岱登时尖叫起来,朱贝戎急忙扶诂他,向七绝神医道:“他有脚痛,我们是到这房来,看看有没有药治他一治。” 七绝神医眼一瞪,问道:“你医吗?” 朱贝戎丧笑的摇摇头。 七绝神医冷哼一声,道:“那是看我不起喽!不然,怎不请我医?” 朱贝戎笑道:“我们偷吃了你的饭菜,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嗨。” 七绍神医听了,全身一爽,微微一笑,道:“把他扶上桌子。” 巴岱登时大叫道:“他妈的牛奶,他要分割我了。” 七绝神医眼一蹬,道:“我看看你的脚病,没冤没仇的,我干吗分割你。” 朱贝戎道:“胖子,你就给他看看吧。” 巴岱踌躇了会,才躺上桌子。 七绝神医袖子一卷,就要解开巴岱的腰带,脱他裤子。 巴岱又叫道:“你妈的牛奶,你要非礼我?” 七绝神医一巴掌打在他头上,道:“谁要你的‘臭玻璃’?你再这么乱叫,我真要拿刀来割了。” 巴岱赶紧闭上嘴巴,两眼紧紧地盯着七绝神医,一瞬也不瞬。 七绝神医脱下巴岱裤子一看,只见左大腿上有一指印,呈深红色,不禁脱口叫道:“玄天一指禅!” 朱贝戎四个听得大惊,没想到,他竟也知道这门功夫。 只见七绝神医又道:“发这指劲的人,绝不是名扬天下的我来也,也绝不是飞燕子,他二人的指法才不会这么差劲,我猜想,发射这指劲之人,定是个十足的笨蛋……” 萧嫱和古人俞听了,不禁偷笑起来,却见朱贝戎狠狠的瞪着他二人,就忙打住了。 但七绝神医却已听到他二人的笑声了,就回头问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萧嫱看了朱贝戎一眼,笑道:“你说的对极了,这人不但是个十足的笨蛋,还是一头十足的大色狼!” 古人俞接道:“还是个十足的坏蛋。” 七绝神医道:“这人跟你们有仇吗?不然,怎发这指劲伤了这胖子?” 巴岱道:“他爱上一个女子,而那女子却爱我,他吃醋就打我。” 七绝神医道:“不可能吧!又有那个女人这么不开眼,会爱上你这胖子?” 朱贝戎怕他们越扯越远,终会将自己故意射伤巴岱的事给说溜了嘴,就赶紧道:“老人,他这伤势要不要紧?” 七绝神医道:“若是我来也或飞燕子发的指劲,天下也没人能解得,只不过,他二人不嗜杀,放大半只点一些无关紧要的穴道,几个时辰后就自解了,而伤胖子这人,内力不但浅,武功可能也很差劲,一指点在这大腿肉上,又如何能伤得了人?这胖子不碍事的,我拿些药膏帮他揉搓就好。” 朱贝戎心思一转,道:“老人,麻烦你真不好意思,这样吧!那药膏放在那,我去帮你拿来。” 七绝神眼笑一笑,道:“在左边柜里,有个菊花杯,你就帮我拿来吧!” 巴岱楞道:“菊花能做杯子吗?” 七绝神医叱道:“叫你别乱说,你又说。” 回头叫朱贝戎道:“快去拿来,揉好了,我可要去睡了!” 朱贝戎一听,就赶紧去橱里拿个杯子过来,递给七绝神医。 七绝神医一看,道:“你拿迷香来干吗嘛?” 朱贝戎脸一红,呐呐道:“我不知那个是菊花杯!” 七绝神医骂道:“笨蛋!那里面有个杯子,形状像菊花花瓣的就是。” 朱贝戎“喔”了一声,又赶忙去拿来,交到七绝神医的手上。 七绝神医就取了些药膏,在巴岱腿上揉了起来。 朱贝戎一边看,一边问:“老人,这房内又无蜡烛,怎里面会这么亮?” 七绝神医回道:“你没看见墙上嵌了四粒夜明珠?” 朱贝戎身子猛一触,四下溜了一眼,心头暗喜。 这时,七绝神医已帮巴岱揉好了,回头又叫朱贝戎拿药去放着,待朱贝戎又转回来时,道:“手伸过来检查。” 朱贝戎一楞,问道:“干嘛?” 七绝神医道:“我看你贼手贼脚的,难保你不偷拿我的药,手伸出来我看看。” 但朱贝戎却真是偷拿着药背在身后的,要他伸出手去,岂不穿帮了?他就赶紧将药递给站在他右后的萧嫱,再伸出手去。 七绝神医看了一眼,又向萧嫱道:“你也伸出手来检查。” 萧嫱一听,突然就哭了起来,哭得可真是相当可怜,哽咽道:“你怀疑他偷拿药还有道理,我是个女儿家,你怎也怀疑我当贼?” 妈的,可也天才,竟会演戏! 七绝神医楞了一下,道:“好,我不怀疑你,现在就统统给我出去,我要将门锁上。” 朱贝戎四个就走了出来,随便找间茅房就坐下休息。 直至三更,他们竟又进去了,那门锁一点也挡不住他四人。 朱贝戎将左右柜的瓶瓶缝罐都拿了出来,摆满了一桌。 萧嫱三个问道:“你要做什么?” 朱贝戎道:“我要找那吃下能让人健壮胜个十个大汉的药。” 萧嫱一瞪,道,“你要这药做什么?” 朱贝戎道:“防老啊!免得到时不行了,你却要怪我。” 萧嫱叫道:“你去死吧!我又不嫁给你。” 古人俞道:“这么妙的药,他一定贴身收藏着,不会放在这的啦!” 朱贝戎道:“没有,我不会自己配。” 萧嫱三个惊道:“你会配?别把人家的药搞得一塌糊涂才好。” 朱贝戎笑道:“好啦,我是个天才,样样事看过一遍就会。” 人又叫道:“但也得事你看过啊!你又没见过七绝神医怎样配药,你怎么配?” 朱贝戎道:“你们别管啦!径在一旁看我弄就好啦!” 三人就楞在一旁看他做,只见朱贝戎还煞有介事的,每个药罐都拿起来闻一闻,好似他真的懂得。 只见他又每瓶都掏出一些,搅在一起。 正当他弄得正起劲时,忽听得外头石声响,四人大惊,以为七绝神医又已来到,就都忙躲在长桌后偷看。 但过了一会儿,却没见动静,四人互相望一眼,就悄悄走到门旁向外偷看,却见那老淫虫崔道融两手挟着人,在那走道上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什么? 朱贝戎暗道:“他怎跑到这里来了?” 仔细一看,却见他两手所挟的,竟是花解语、花生香两姐妹,朱贝戎不禁一楞,又想:“怎么她二人又落在她手中啦?” 正思忖时,忽听得外头有人叫道:“老淫虫,你未免欺人太甚,我带我妹妹到这里来,你却又来来缠,你当真以为我花怜香不能奈你如何?” 朱贝戎四个不禁互望一眼,可还真是有缘,又都聚到一块了。 却又听得外头有人叫骂,听那声音,骂的最凶最大声的,像是七绝神医大头鬼。 花怜香刚才那一叫,却把他吵醒了,只听得他叫骂道:“他们是那路的夭寿仔,竟敢来扰我好梦?” 听得秦白山回道:“神医,本人奉了敝教令主之命,特来请你加入本教。” 七绝神医道:“加个鸟,就是金山银山来,也休想请得动我。” 秦白山道:“若神医不答应,可别怪我等要动粗了。” 七绝神医怪笑道:“除了我来也那夭寿仔,任谁我也不怕。” 随即,就听得有打架声,也有人冲进房里来。 朱贝戎四个大惊,若被发现可就糟糕了! 朱贝戎正待招呼萧嫱三个偷溜出去时,忽见萧嫱手中抓着一个杯子,突猛省起那是他偷拿的迷香。 当下念头一转,赶紧从萧嫱手下取过那杯子,往内抓了一把,冲了出去,就酒在崔道融的脸上,虽将崔道融迷倒了,但自己却也吸入一些,他登时感到头昏,差点摔倒,忙甩一甩头,回头叫萧嫱三个来帮忙,将崔道融、花解语、花生香皆拖入房去。 却又听得风声大响,有人赶到。 朱贝戎也不管是谁,闭住气,抓起迷香就洒去,只听得碰碰几声,全部皆倒,朱贝戎又等了一会,待迷香的烟散了之后,才走过去,一看,竟是花怜香、阴观察和杜翠莲三个人。 朱贝戎又忙叫萧嫱三个来帮忙,将他们也拖进房去。 朱贝戎又偷偷的潜到屋外观看,却没见七绝神医大头鬼和秦白山二人,不知他们打到那去了,就又折了回来,将门关上。 一看到躺在地上的花怜香几人,朱贝戎突然灵光一闪,赶紧走过去,又在“配药”。 萧嫱三个看得大楞,问道:“我们不赶紧动点子逃走,若让那秦白山冲进来,那就糟了。” 朱贝戎将迷香递给萧嫱,道:“你去门边守着,一有人撞门进来,不管是谁,就把迷香洒上去,包管个个皆倒。” 萧嫱道:“那你现在要忙什么?” 朱贝戎道:“笨啊,没看到我正在配药?” 巴岱问道:“你配那么多种做什么?” 朱贝戎道:“我不知药性啊!就几样加在一起,又另几样加在一起,然后找人来试,看配成的那种,才是吃下会胜过十个大汉的药。” 古人俞叫道:“你不会要我们试吧?” 朱贝戎回头瞪他一眼,道:“你这小不点,吃下会有反应吗?” 巴岱惊道:“你莫非要我试?” 朱贝戎骂道:“猪啊!没看到地上有好几个试验品。” 萧嫱道:“你可别试出人命来。” 朱贝戎笑道:“放心吧!那老人吃下都会比年轻人有用了,这药还会是毒药吗?纵使配错了,顶多叫他们受点苦。” 夭寿,可真会草营人命,有这样试药的吗? 古人俞也笑道:“这也好,他们处处追杀我们,正好也叫他们受点罪。” 朱贝戎道:“好了,那花怜香我最讨厌,先扶他起来试。” 糟糕!世上最恶毒的行动要开始了。 只见巴岱立即将花怜香架起,古人俞去找来清水,朱贝戎就将他“配成”的药和着清水灌进花怜香肚内。 随后,又拿着另外“配成”的几种药,也都一一灌入崔道融几人肚内, 朱贝戎道:“等下他们醒来后,不知会出了什么事,故我们先去躲着。” 巴岱道:“躲着就看不到你试验的成果了。” 朱贝戎笑道:“我们在门外偷看。” 他又将清水泼在花怜香几人身上,然后四人就都躲到门外去。 只见花怜香立即蹦起,大叫几声,捧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滚了一会,突然向刚起身的阴观察,两人登时就缠打在一块。 随后,崔道融也扑向杜翠莲,就做起那事来。 朱贝戎看得大喜,轻声说道:“老淫虫服的药对了。” 巴岱道:“你记得渗杂了那几样吗?” 朱贝戎登时一怔,瘪笑道:“我没注意。” 巴岱一瞪眼,这:“那对了有什么用?还不是不知道?”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那崔老儿是第几个灌的?” 巴岱和古人俞都摇摇头。 却听萧嫱叫道:“第二个。” 朱贝戎看了她一眼,暗骂道:“真会假仙,明明暗恋我要死,还偏偏装那圣女模样,不然,又怎会那么留意那药?” 却又见萧嫱楞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朱贝戎朝她暖味的一笑,就开门走了进去,一下就抢到桌旁,拿起第二只杯子,一看,还剩下很多,就走到花怜香和阴德察二人身旁,见他二人就像呆子般,口中吐着白沫,还在打。 朱贝戎笑一笑,就又去取来清水,将药又灌入二人口中,然后又找上花家姐妹,也灌了下去,再走出来。 巴岱问道:“你怎么每个都灌?” 朱贝戎道:“我怕拿错了嘛!故再试一下。” 却见那花家姐妹一下蹦起,抓着崔道融就猛一摔,竟将他摔到对面墙上,撞得那药柜全塌下来。 朱贝戎四个看得大解不已,怎又会变成这样?竟灌成了两个女霸王。 但见花怜香竟然跳起舞来,口中还带唱,活像个疯子。 阴观察却在学缰尸,一跳一跳的。 朱贝戎急忙将那杯子扔掉,叫巴岱帮他,二人又冲了进去,胡乱拿起一个杯子,就朝着花怜香几人乱灌,然后又奔到门后脚着看。 谁知,那杜翠莲一下就像疯虎般,一个箭步,就推倒花怜香,剥光他衣服,跟花怜香做起那事来了。 朱贝戎四个又看得一楞。 巴岱道:“怎变成女的强奸男的了?” 但没多时,杜翠莲就又“攻”上阴观察,战完后,又欺向崔道融,一连七八遍轮回,她还是勇猛非常。 朱贝戎看了大喜,道:“她吃下的,一定才是‘正药’。” 巴岱道:“我们再去灌其他的药,看看他们又会怎样?” 可真是夭寿! 萧嫱担心道:“不好吧!可别真弄出人命来。” 但朱贝戎和巴岱却已玩起兴致来,就又冲了进去,拿药就再灌。 再看时,却见花解语突然冲向崔道融,花生香径奔阴观察,杜翠莲仍在“修理”花怜香,竟形成三对三的“拚斗”啦! 但女的却男不可当,男的却已呻吟出声。 朱贝戎惊道:“不好,别当真搞出人命了。” 正待冲进“救”人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七绝神医的怒叫声:“你们在这干什么?又想偷溜进去?” 朱贝戎一惊,急忙回头道:“你来的正好,有人在里边偷吃药,你快进去抓贼吧!” 七绝神医大头鬼一听,立即推开四人,冲了进去。 朱贝戎朝着他的背影做个鬼脸,就招呼萧嫱三个溜了。 一到屋外,突然见到秦白山,四人惊叫一声,急忙往城内跑去。 秦白山就在后面猛追,看看即将赶上时。 忽见朱贝戎回头叫道:“花怜香几人快要完蛋啦!你还不去救?” 秦白山一惊,就急忙转身奔了回去。 朱贝戎四个就奔进城,潜进一户人家藏起来。 待得天明,四人才走出来,四下探询完颜阿霸多的住处所在。 正走间,忽见前方来了一名马子,明眸皓齿,艳光夺人。 朱贝戎双眼登时大亮,赶上前,就笑嘻嘻问道:“我叫朱贝戎,可否向姑娘探听一件事?” 那马子见朱贝戎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实是个小帅哥,心下一喜,就也笑着回道:“我叫秦天真,不知你要探听何事?” 朱贝戎仍是笑容可掬:“不知这里可有一个叫完颜阿霸多的人?” 秦天真听了,脸色瞬变,惊道:“你问此人做什么?” 这时,萧嫱三个也已走了过来,一见她脸色,不禁互望一眼,齐问道:“你为何如此吃惊?” 秦天真道:“这完颜阿霸多,人称‘毒尊’,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更擅使毒,没事最好少惹他,一旦心在他手上,十个也没一个活的。” 四人听了,也立即变了颜色,均想:“怎与沈汉三人说的,差那么多?” 朱贝戎就又问道:“听人说,他财富如山,手下无能人,本身又无甚武功,怎你却将他说得这么可怕?” 秦天真道:“若说财富,蒙古地方当以哥木夫儿为最,不但牛羊无数,更收集了许多金玉宝玩,但他本身武功造诣也甚高的,更兼有三位力敌万夫的蒙古勇土,分别叫乌骨都赤、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而那毒尊完颜阿霸多,却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听过他有什么财富,更别说有什么手下。” 朱贝戎转头对萧嫱三个道:“莫非沈汉他们三个搞错了?把这些人胡乱加在一块,有武功却又说成无甚武技?” 萧嫱道:“那我们还要不要去?” 朱贝戎沉吟着。 却见秦天真说道:“你们几位为何不如暂住我家,待我和你们说个仔细,再做道理。” 朱贝戎听了,满心欢喜,连声道:“太好了,若是能让我多住几日,那将更好。” 萧嫱道:“打扰人家已是不好意思了,你却还好要多住几日?” 秦天真笑道:“不妨,我老爸素来好客,都结交一些江湖好汉,就是一些文弱书生,也常是老爸的座上客呢!” 朱贝戎笑问道:“你老爸是谁?” 秦天真道:“我老爸秦白山,人称小孟尝。” 朱贝戎四个一转,大惊不已,均瘪想:“怎如此有缘?又碰上那‘朱雀堂’堂主的女儿。” 当下四人就踌躇不敢去。 但见秦天真貌美,天真气暇,朱贝戎又怎舍得下?想了一想,就道:“我们四人实怕生,更不愿跟一些江湖人物来往,若前去你家,你是否可为我们隐瞒,不告诉那些江湖人,也别让你老爸知道,如此,我们就去。” 秦天真看着朱贝戎,笑道:“没想到你们如此面嫩,我就依你们,跟我走吧!” 四人就随着秦天真,迳至“朱雀堂”。 午后。 朱贝戎四个用尽了饭,正在后花园闲脚,忽见秦天真犹如穿花蝴蝶般,娇笑着飞舞过来。 她一至近前,就开口叫道:“我老爸和前日来的一些江湖朋友回来啦。” 四人听了,猛吃一惊,互看一眼。 秦天真又道:“但那些人似乎……都受了‘伤’,只几个时辰不见,就个个皆形消骨瘦,尤其那花怜香和阴观察两个男的更惨,简直面如死灰,连站也站不住,得让人抬看,现在都去休养了。” 四人听完,相视一笑,让他们吃吃苦头也好。 秦天真又道:“但跟老爸一起回来的,还有四人,你们一定有兴趣想知道他们是谁。” 朱贝戎心下一惊,问道:“你怎知我们有兴趣?” 秦天真笑道:“那四人就是哥木夫儿、墨哈都劳、乌骨都赤和金刀破元木。” 朱贝戎急问道:“他四人跟你老爸很熟?” 秦天真道:“当然熟,他四人是本教的一员,地位特殊,那墨哈都劳、乌骨都赤和金刀破一兀木称为三勇士,身份跟十三太保差不多;而那哥木夫另虽没正式称职,但却形如本教的副教主一般,教主待他真是礼遇备至。” 朱贝戎道:“你们的首领不是称为令主吗?怎……” 秦天真“唉”了一声,反问道:“你怎知道?” 朱贝戎一惊,支吾道:“我曾听人说过。” 好在秦天真心地一片纯真,若是换个别人听他这么一说,定会起疑,但秦天真只是笑一笑,就又道:“令主是无上权威,统领一切,在幕后指挥,他才是真正的领导人;而教主只是处理教内一般平常事务,却没什么实权,但代令主发令而已。” 朱贝戎道:“你们道又是什么教?” 索天真道:“一统教,‘铁旗令’是教内至高无上的信物,只有令主才拥有。” 朱贝戎道:“那个哥木夫儿几人,何时会走?” 秦天真道:“马上就走,他们此来,就专为迎接一位太保,听说是要去劝服‘毒尊’完颜阿霸多入教,若不肯就杀却。” 四人听得大惊,没想到,还有一位太保在这,只不知是否见过的那几个? 朱贝戎当下就道:“我们去偷看一下,见识见识那几位江湖人物的风采,可好?” 秦天真踌躇一下,道:“但要小心,若被发觉了,可就不好。” 四人点头间,便随着她潜至大堂,躲在屏风后,远远偷看看。 只见秦白山坐在主位,身旁坐着一个相当“娇美” 的男子,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一位美女坐在那呢! 秦天真指着“娇美”男子,悄声道:“他是十三太保中的一个,叫花无影。” 朱贝戎四个不禁一齐打量着他,却见花无影竟不时跟一个蒙古大汉在“眉日传情”,四人又不禁看得一呆。 秦天真道:“他跟哥木夫儿二人,似乎有点不太正常,两个都是男子,但却亲密得有如夫妻一般;那哥木夫儿一个到花无影要来,就急巴巴的带着三勇士赶到道,来迎接他。” 四人又听得大怔,均想他二人莫不成在搞“同性恋”? 秦天真又道:“那个跟花无影一直在看来看去,而又长得甚威武的蒙古大汉,就是哥木夫儿,站在他身后的三人,从右边看去,第一个就是墨哈都劳,中间那个是乌骨都赤,左边那个是金刀破元木。” 四人又一一看去,忽见花无影“娇”声道:“屏风后面的人,请出来吧!” 朱贝戎四个听得大骇,却见秦天真踌躇一下,就走了出去。 秦白山见了,楞了一下,忙转身对花无影道:“太保,这是我的女儿,请看……” 花无影手一挥,道:“既是堂主干金,我便不追究,我想告辞了。” 那哥木夫儿一听,登时眉飞色舞,一下跳起,疾步走到花无影身边,将他扶起,而花无影竟也甚“娇弱”的依偎在哥木夫儿怀抱,让他拥着走出去。 看得朱贝戎四个差点吐了出来,一个不注意,竟将屏风压倒了,匹个立即滚做一团。 花无影几人听得,回头一看,不禁一楞,怎屏风后还躲着人。 但见秦天真大叫道:“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花无影和哥木夫儿似乎急着有“事”做,只看了一眼,就带着三勇士快步出去了。 奏白出却是楞在那儿,心想:“怎这四个小鬼,又何时跟我的宝贝女儿成了好朋友啦?” 正待同时,却见朱贝戎四个己转身跑了,秦白山大喝一声,就要追赶,却被秦天真拦住,缠了一会,想再追,却已不见四人的踪影了。 朱贝戎四个来到外头,一阵东张西望,却已不见花无影几人,四人问人打听,才知他们已离开“百狼庙”,往北而去,四人就急急的追去。 没几日,他们来到戈壁沙漠。 只见一片地皆是沙,几乎寸草不生,沙地实是难走,四人不禁踌躇起来。 蓦地里,狂风暴起,飞沙走石,黄尘万丈,咫尺莫辨。 一下便将四人卷起,腾在空中,不知过了多久,四人才由“腾云驾雾,”中摔了下来,跌个狗吃屎,趴在地下,半晌起不得。 四人又躺了多时,才缓缓爬起,奇怪?他四人竟没被艳阳晒死,又能起得来,实也是个奇迹。 原来,他四人是摔在一土丘旁,日已西斜,强光被土丘挡住,就没照到四人。 已岱坐在沙地上,楞楞的道:“我们是否已成仙?” 朱贝戎道:“我怕成鬼?” 萧嫱四下看了一眼,道:“可我们又已坠落凡间。” 古人俞道:“我们现下在那儿?” 朱贝戎板着脸道:“要是知道就好了。” 古人俞害怕道:“我们会不会死翘翘?” 朱贝戎道:“有可能。” 巴岱两手拍着沙地,哭道:“真衰,他妈的牛奶啊!我年纪轻轻的,就死在这,我还没后代啊!” 此时,天色已暗,冷风乍起,四下一片凉,四人不禁一阵哆嗦,急忙缩着身子,挤在一堆。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四人身子都快僵了,却又感到天气渐渐热起来,不多时,却又挥汗如雨。 朱贝戎不禁骂道:“都是完颜阿霸多这个混蛋,没事摆什么阔?害沈汉传递错误消息给我们,不然,我们也不会到此受罪!” 妈的!不怪自己太贪,倒怨起别人来了。 萧嫱楞道:“你晒昏头啦?完颜阿霸多有没有摆阔,你怎么知道?要骂也只该驾沈汉、何逊、王臻三人啊!” 朱贝戎笑道:“那沈汉我们打不过嘛!” 萧嫱又一怔,道:“没见笑,你竟欺软怕硬。” 忽听得有人道:“你们是指我很软?” 朱贝莱和嫱转过头,对岱道:“我们又没说你,打个什么岔?就说你很软,又怎样?” 巴贝戎和萧嫱转过头,对巴岱道:“我们又没说你,打个什么岔?就说你很软,又怎样?” 巴岱听得一楞,说道:“我没说话啊!” 又听得有人道:“笨蛋,说话的人在这儿。” 朱贝戎四个忙循声看去只见土丘旁,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人在那,那人身材瘦高,两眼深陷,一身黑衣,面孔黝黑,看起来倒有点怪。 朱贝戎站了起来,一摇三摆的走向那人,道:“你实在好大胆,我们在说话.你却竟敢打岔,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人道:“你刚才骂我混蛋?” 朱贝戎呼一声,道:“谁骂你啦?我骂的是完颜阿霸多这个混蛋。” 萧嫱在一旁却听得一怔,想了一下,猛省悟道:“朱贝戎,他就是……” 朱贝戎见她一脸惊恐,就向她挥一挥手,笑道:“怕什么?沈汉又没追来,也不能再把我们关进牢去;而这完颜阿霸多,又不认识,沙漠又这么大,我们就是骂得再大声,也没人会听见,怕什么?” 巴岱听了,笑呵呵的站起身,道:“你说的对,在这里怎么骂,也不怕人听见,就待我骂起来。” 他立即假设完颜阿霸多站在他面前,一边抱着一边骂道:“完颜阿霸多,你是个猪小弟,天下第一号大笨蛋,专偷看女人‘闹海’(洗澡),偏爱找屁闻,可怜你生在这个人世,若长在禽兽界,将是一个美畜牲!” 萧嫱见那人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正待再出声警告。 却见古人俞也笑嘻嘻的跳起,叫道:“完颜阿霸多……” 那人突然一下跳到古人俞身前,冷冷问道:“小鬼,你又想骂我什么?” 古人俞楞道:“我不是骂你啊!我要骂的是完颜阿霸多……” 那人双脚一跳,气声如雷,吼道:“完颜阿霸多就是我!我就是完颜阿霸多!你们摘清楚了没有?一群笨小鬼!” 这下惨啦! 古人俞一听,登时错倒在地,巴岱却尿了一地,朱贝戎也一脸的苦笑着,他还能“笑”,可当真有够气魄! 只见完颜阿霸多转身向萧嫱道:“你怎么没骂?” 萧嫱忙笑嘻嘻道:“完颜阿霸多是天下的奇男子,人是之龙凤,古今多少圣贤豪,却没人能比得过的,我又怎会骂?” 完颜阿霸多一听,忙将衣服抖一抖,身子挺得笔直,说道:“是吗?” 朱贝戎忙过来道:“是啊!天底下再也没人能比得得过你的。” 完颜霸多瞪着他,冷冷道:“但我却听到你刚才骂我混蛋。” 朱胡连忙道:“错啦!我并非骂你。” 完颜阿霸多瞄了眼,道:“莫非说这‘混蛋’,还是在捧我?” 朱贝戎瘪笑道:“我是说,所有圣贤豪候的全加在一起,才生出你这种奇男了来,我刚才说的这句‘混蛋’就是这个意思。” “‘混蛋’就是这个意思。”完颜阿霸多听了,竟咧齿一笑。 巴岳见了,也忙过来道:“我也不是骂你……” 完颜阿霸多眼一瞪,冷道:“那你解释给我听听,你骂的那么多句里,有那句是捧我的?” 巴岱登时一楞,这叫他怎么解释? 十七 这些骂语,可都是古人俞平时教巴岱的,恐怕一些意思他也不太懂,又怎么转? 却见萧嫱叫道:“他说你是猪小弟,是意谓你像猪八戒那样的三十六种变化,是指你的才能,并非骂你之意;但猪八戒那么丑,你却这么英俊,便不能把你比喻成猪八戒,只好称你猪小弟。” 哇噻,可真会胡扯! 完颜阿霸多怔了一下,问道:“那天下第一大笨蛋呢?” 朱贝戎忙道:“你本事样样特强,就连‘笨’也是天下第一。” 这转得太硬了吧? 阿颜阿霸多又一楞,再问:“那他怎么说,我专偷看女人斗‘闹海’?” 萧嫱道:“因你长相太英俊了,没一个女人能配得上你,任何人见了你,都自惭形秽;但你实在太俊美了,当然就有很多女人想勾引你,就趁着你打从她那儿经过时,就故意洗澡给你看,虽然你是无意中看到,但也毕竟算是偷看到的。” 这么解释,通吗? 完颜阿霸多再一楞,又问:“那我又怎么专爱找屁闻?” 朱贝戎道:“没听说过有‘逐臭之夫’吗?这就是与众不同,胖子是象征性的比喻,是说你出类拔萃,非指你真爱找屁闻。” 越转越硬啦! 完颜阿霸多又是一楞,再问:“那美畜牲呢?又怎么解释?” 萧嫱和朱贝戎登时看向巴岱,均想:“骂一句‘畜牲’,话就说死了,还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成畜牲比人强吧?” 完颜阿霸多脸色登时冷下来,沉声道:“怎么?再转吧!再解释给我听听,若连转也转不出来,那这胖子就死定了。” 过了会,见朱贝戎和萧嫱全是一脸瘪样,半晌放不出一个屁,就气愤愤的遇到巴岱面前,叫道:“妈的,我看你才是猪小弟,我毒尊是什么人,你竟敢骂我是美畜牲?” 朱贝戎见他要下手,就急忙叫道:“停住,我还有话说。” 完颜阿霸多回头问道:“你还能转出什么话来?” 朱贝戎突然恶狠狠的道:“告诉你,我们并非怕你,只是不想多树一个敌人而已,你以为你这个毒尊有什么了不起?若说起我的名号,准哧死你!” 完颜阿霸多一楞,问道:“你又是谁?” 朱贝戎叫道:“毒王朱贝戎!” 萧嫱跟着叫道:“毒后萧嫱!” 古人俞不知何时醒了,他这时也跳起叫道:“我是毒公公古人俞!” 朱贝戎和萧嫱登时一楞,问道:“太监吗?” 却听巴岳也叫:“我是毒娘娘巴岱!” 朱贝戎和萧嫱更是听得大怔,问道:“你几时变性啦?” 完颜阿霸多吼道:“那我们就来比用毒。” 朱贝戎很“臭抢”(嚣张)的道:“要比就比,谁怕谁来?只不过……” 完颜阿霸多道:“不过什么?” 朱贝戎道:“没人看,比了又有什么意思?” 完颜阿霸多想了一下,道:“那你定出个日期来,在哪里比?” 朱贝戎架势一摆,更臭抢道:“日期、地点随你订啦!” 完颜阿嫱多道:“好,半月后,在‘赛尔乌苏’这个地方比。” 朱贝戎手用力一挥,火辣辣的大叫道:“不死不休!” 完颜阿霸多道:“那就请了,半月后,‘赛尔乌苏’见。” 说完,他就飘然而去。 萧嫱楞了会,吁地一口骂,向朱贝戎问道:“真要跟他比啊?死的可是我们。” 朱贝戎嘻嘻一笑,道:“笨啊,让他去等,反正我们也不知那个什么鸟乌苏在那儿。” 巴岔道:“若是不幸,他再找上我们,怎么办?” 朱贝戎笑道:“安啦!安啦!天下这么大,又哪有这么巧,说会碰上就会碰上啊!” 古人俞道:“别说那么多了,若是无法走出这沙漠,我们就要死了,还担心那完颜阿霸多不会找上我们。” 萧嫱道:“你们水袋里还有没有水?我快渴死了。” 朱贝戎道:“我刚才一边叫,一边喝,已喝光了。” 巴岱和古人俞互望一眼,大声道:“糟了,我们的也没了。” 朱贝戎道:“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萧嫱道:“我们往那走?” 朱贝戎道:“就朝完颜阿霸多走的那个方向。” 巴岱叫道:“那岂不也是去送死?” 朱贝戎眼一瞪,道:“那你说,要往那里走?” 巴岱楞瞪着一双眼,也摇头。 四人就朝着完颜阿霸多走的方向行去。 四人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里,不知走了几时,个个早已饿得头昏眼花,口干舌裂。 虽值深秋,但在沙漠里,白日阳光依然强烈,此时正逞其威风,似欲将朱贝戎四个“烤”死。 四人正挺不住时。 忽见前方远远的有一大片林木丛茂处,林内有一水潭,潭边坐着一大群人,当中几个美女或歌或舞,四围的人,拍手和唱着。 朱贝戎四个不禁一楞,定睛再看,只里当中有一个长相甚威猛的老者,高高坐着,身前满地皆是金银珠宝。 他见那个美女唱得好或舞得好,就拿那些珍宝加以赏赐。 朱贝戎立即大叫道:“哇噻!你们看到没?那里有个人,犹若君临天下般约威风。” 巴岱叫道:“我看了!遍地尽是珠玉宝玩!” 巴岱叫道:“我看到几个美女。” 古人俞叫道:“我看到一潭水!” 四人大呼一声,疾冲过去,滚下了一处沙坡。 忽见一个蒙古人跪在前方不远处,四人就走过去,一看,他竟对着那林木处跪地诵经膜拜着。 四人互望一眼,再往前看时,那里有什么林木处,更别说是有那威风的老人、满地球宝、美女和水了。 只见那仍是一片沙,四人登时怔愕了眼,却见那蒙人却已起身,拉着几匹骆驼往前走去。 朱贝戎急忙上前拉住他,指着自己的口。 蒙人回头见了,就在一匹骆驼上取过水壶,送给朱贝戎。 朱贝戎登时将壶里的水,全灌进肚里去,一滴也不让它剩下。 萧嫱三个也忙过来讨了,那蒙人也各给他们一壶水。 朱贝戎向蒙古人介绍了他四人,又道:“多谢你活命之恩,他妈的牛奶,活这么大,第一次感到水竟是这么的可爱,比女人的‘福寿’(奶子)还更叫人舒服。” 蒙人爽朗大笑道:“小事,小事,我叫乌旺阿普。” 朱贝戎也大笑:“你刚才在拜什么?” 乌旺阿普道:“你们没看见刚才那幕奇景?” 四人互望一眼,道:“看到啦,但怎没多久就又不见?” 乌旺阿普道:“太好了,我正感寂寞呢!” 巴岱楞楞的自语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拜,想企求人家给他个美女,好解寂寞。” 乌旺阿普却听到了,登时一楞,满脸迷惑的看向朱贝戎。 却见萧嫱笑道:“这胖子爱说笑,你别介意。” 乌旺阿普点点头,就带着他们,牵着骆驼往前走去。 但走没多久,却见乌旺阿普又伏在地上。 四人急忙朝前方看去,却只是沙凑,没什“神明显圣”的事迹来,就又看向乌旺阿普,只见他在沙地里不知在翻搅什么? 朱贝戎就问道:“你在找东西?” 乌旺阿普应道:“找牛粪。” 巴岱惊道:“吓死人,原来蒙人吃牛粪!” 乌旺阿普又是一楞,回头说道:“我翻寻沙中,看是否有牛粪处,若有,必有人马牛羊行经之处,沿路找寻,就可出沙漠,哪是找牛粪吃。” 他说着,就又往前走去,四人忙跟在其后。 如此“寻寻觅觅”几天,终让他们走出了戈壁沙漠。 四人似乎已“赖”上了乌旺阿普,竟也不离去,仍是眼着走。 又几天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大草原,大草原似无边际。 草原上也有几十个蒙古包, 乌旺阿普道:“再过去就是‘赛岁乌苏’。” 四人登时一惊,均想:“怎走到这儿来?难道真跟完颜阿霸多比毒?” 乌旺阿普见四人不说话,就又问道:“你们到哪儿?” 朱贝戎道:“我们到处玩,没一定目的,却没想到竟会走入沙漠。” 乌旺阿普听得一楞,道:“既是如此,那你们就跟我走吧!三天后,我们富里有个‘那达慕’,包你们大开眼界,玩个尽兴。” 萧嫱问道:“什么是‘那达慕’?” 乌旺阿普道:“那是我们庆祝秋收所举行的庆祝会,其中有摔角、歇舞、竟马等,实热闹非凡。” 四人听了,兴致勃勃,就问道:“我们可不可以参加?” 乌旺阿普笑道:“当然欢迎,你们若有此兴趣,我可代你们报名。” 萧嫱叫道:“我报名歌舞。” 朱贝戎奸笑道:“我这里可报名脱衣舞。” 萧嫱立即打了他一个头,一双大眼瞪着他。 乌旺阿普道:“你会唱我们这里的歌,和跳这里的舞吗?” 朱贝戎笑道:“安啦,她有歌舞天才,看过一遍就会,只要杂在人群中跟着唱,随着跳,包准不一时就将其他人全比下去;当然,若有我跟她合作的话,更是美上加美。” 乌旺阿普点点头,又看了巴岱和古人俞一眼,道:“我会替你们安排合适的项目。” 他们又往前走去,直来到一个蒙古包前。 只见那蒙古包以柳枝为架,用驼手织成约线绳捆搭,高约八尺,覆着一桩毛毡,包旁用枯柴围绕,但却有一堆兽粪堆在那。 朱贝戎不禁问道:“兽粪怎堆在那边?” 乌旺阿普道:“兽粪晒干后,可供作燃料,烧起来,火势强且持久。” 说完,他就带着朱贝戎四人进入蒙古包中。 只见包内形如窑,四人看得有趣,问道:“这是你家?” 乌旺阿普道:“是的。” 古人俞道:“你离开这里这么久,不怕人进来偷了你?” 乌旺阿普道:“我们这里的人不会做这种事,何况,我只一人,财产就是那几只骆驼,难道要来偷蒙古包?” 巴岳道:“我饿了,能不能再给些吃的?” 乌旺阿普道:“食物在路上已吃光了,不过,我可到别处讨点东西来。” 萧嫱道:“他们会给你吗?” 乌旺阿普笑道:“会的,我们最好客,就是你们自己过去,他们也会好好的招待你们。” 巴岱道:“那我们就一个一个的轮流吃去。” 萧嫱道:“吃一家就己十分不好意思了,你还一个个轮流吃去。” 乌旺阿普笑道:“你们先在这歇息,待我去准备来。”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不多时,只见他右手捧着一大锅肉,左手提着木桶又走进来。 巴岱问道:“那是什么肉?” 乌旺阿普道:“羊肉。” 巴岳又看看木桶,指着又问:“这是什么?” 乌旺阿普道:“外人称道叫‘蒙古茶’。” 随后几人就都围过来吃,饭后聊了会,就都歇息了。 次日。 乌旺阿普叫醒四人,道:“我带你们去‘套马’。” 四人互望一眼,问道:“什么套马?” 乌旺阿普道:“这里草原甚广,行之不易,你们得须有坐骑,我们就去捉几匹野马来。” 四人大感有趣,又问:“要怎么捉?” 乌旺阿普道:“我已借了数匹马和套马杆,你们只要看中那一匹野马,追过去,以套马杆套住,可捉得。” 五人就出蒙古包来,只见外头有四匹骏马、一只驴子,和五把长杆系着绚子。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就走近前去,见那马无马鞍,却不知怎么骑上,就转领看着乌旺阿普。 乌旺阿普笑道:“我们这里骑马,大都不用马鞍,我帮你们上去。” 他就走过去,一一扶着三人上了马,随即自己也上了一匹。 巴岱看了看,就只剩下一匹驴子,就问道:“你怎少借一匹马,却带这驴子来?” 乌旺阿普道:“其他的马,人家早已骑出去了,就只剩道四匹。” 巴岳噜着嘴道:“那我跟你换,你骑驴我骑马。” 乌旺阿普一楞,问道:“你爬得上马背吗?你那么胖,我可扶不上你。” 巴岱道:“谁说我爬不上?朝廷的战马,大半都是我驯服的。” 哇噻!吹牛也不是如此吹法,朝廷战马有多少,他能驯服大半?恐怕会不会骑还是个问题喔! 乌旺阿普就下马来,跨上驴子。 却见巴岱直瞪着那马,一瞬也不瞬。 可怜,这马大概跟他有仇?乌旺阿普见他那模样,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突然,巴岱一下就快步冲了过去,碰的一声,人仰马翻,全倒。 乌旺阿普大惊,急忙下驴,跑上抱住马头,安抚一番。 巴岱楞楞的站起,道:“对不住,我脚下一滑,才将它撞倒,现在你将它抓稳,待我再跃上。” 乌旺阿普待马站起来,就用手一直抚摸着马头,甚紧张的看着巴岱。 只见他竟绕到马后,就冲了过来。 乌旺阿普大惊,急叫道:“不要后面冲过来!” 话未落,就见马已将后蹄扬起,重重的踹在巴岱身上,将他踢飞出去。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看得惊叫不已,只见巴岱那胖身子犹如天外流星般横越天空,重重的摔在丈外。 但他一下又猛然跳起,两眼瞪如铜铃,狠狠的看着那马,糟糕!不要真结下仇了,只见大叫一声,又冲了过来。 朱贝戎三个忙闭起眼睛,但过了会,却没动静,就又睁开眼看,却见巴岱已稳坐在驴子上,三人不禁傻了眼。 乌旺阿普问巴岱道:“你不骑马啦?怎冲到那驴子上了?” 巴岱揉揉肚子,楞楞的道:“那马太凶,我不骑了,还是这驴子乖。” 乌旺阿普听了,就翻上马背,笑道:“我们蒙古马,不但骏勇,且强壮而富筋力,日驰千里,是最好的马种。” 巴岱道:“但不若我这驴子可爱。” 乌旺阿普转头对朱贝戎三个问道:“你们会骑马吗?” 三人摇摇头,道:“没骑过。” 乌旺阿普道:“那我们边走,我边教你们,也好让胖子跟得上。” 巴岱道:“你怎么不教我骑驴?” 乌旺阿听得一怔,道:“朝廷的战马大半是你驯服的,怎么连骑驴都还要我教你?” 巴岱道:“但这是驴,又不是马。” 乌旺阿普道:“一样的,你慢慢骑一会就熟。” 他说完,就开始教朱贝戎三个骑马的方法,并慢慢的往前走去。 不一会,朱贝戎三个已略懂得要领,就加快速度驰去,行了一程,住马回头一看,见巴岱落后甚多,就停下等他。 一会后,巴岳渐渐赶上,但见他竟倒着骑,面向后,屁股却朝前,朱贝戎几人不禁一楞,个个两只眼睛直盯着他看。 片刻间,巴岱即赶过他们,却又见他两手抓着驴尾巴,呵呵笑道:“如此骑法,你们会否?” 众人互望一眼,吆喝一声,就又纵马跑去,驰聘了一会,又将巴岱远远抛在后头,就又停下等他。 一会后,驴子已赶上来,但却不见巴岱人影,四人大惊,正待回头找,却见驴肚下藏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巴岱,只见他身子紧贴着驴肚,两手两脚吃力的抱着驴身,四人不禁惊奇不已。 朱贝戎叫道:“胖子,你这样怎么骑?搞不好,反被驴骑。” 巴岱叫道:“我被颠下来,只好这样。” 萧嫱道:“你不会下来再重骑呀!” 巴岱道:“我怕下来后,驴子会跑掉。” 唉,还不太笨嘛! 乌旺阿普笑着摇摇头,翻下马,过去抓住驴子,向巴岱道:“你可以下来了。” 巴岳一听,手脚一松,一下屁股着地,他大叫一声,赶忙爬了起来。 正待又要上驴时,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群野马在那吃草,就指着叫道:“看,那里有好多马。” 乌旺阿普忙看过去,欢叫一声:“是野马,快去捉。” 他就急翻上马背,当先驰了去。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忙跟在其后,一接近野马群,三人立即吆喝个不停,举起套马杆,不论良马劣马,也不分大小,就乱套一番,直将野马群闹得嘶叫乱跳不已。 突然,野马一下冲了出去,径往巴岱和那驴子撞到,那驴子受了惊吓,就逃开去,而巴岱却仍楞在那儿。 朱贝戎见了,急叫道:“胖子快跑开啊!” 但百马奔腾之势,又是何等猛烈.刹那间,即冲到巴岱站立之处。 朱贝戎几人急忙闭起眼请不敢看,过了半晌,却没听到惨叫声,就又睁眼一看,却见巴岱竟然已坐在一匹野马上。 四人又登时一楞,真不知他又是如何骑上去的? 乌旺阿普叫道:“快套,不然马要跑掉了。” 朱贝戎、萧嫱和古人俞就急忙纵马赶上,套马杆一伸,就往马群乱套,忽觉手上一紧,以为已套得马,就猛力一拉。 谁知,却听巴岱急叫道:“你们不套马,反套我干什么?” 朱贝戎三个忙定晴一看,呵,却见三根套马杆绳子全都套在巴岔身上,不禁一楞,可也太准了吧! 就在这时,马群突奔入一片山谷,三面均是岩壁,只来路可通,马群无路可走,匹匹登时嘶叫个不停,乱冲乱撞。 朱贝戎几人便被冲散,但朱贝戎、萧嫱,古人俞三人还是紧抓着套马杆,却像要将巴岱“三马分尸” 般,竟向三面猛拉去,直扯得巴岔尖叫不迭。 朱贝戎三人大惊,急忙将套马杆一丢,谁知,长杆连着绳子却又被几匹乱窜的野马牵缠在一起,在一阵测乱后,只见十只匹马已和巴岱“难解难分”了。 偏偏这时,又有几匹马嘶叫声,人立而起,巴岱坐骑的那匹,恰是其中之一,而巴岔却被套马绳扯住,就再无法坐得那马,但也被其他缠在一起的野马扯住,无法掉下地来,竟像被“绑”在半空中,随着绷在一起的几匹马到处乱转。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和乌旺阿普均看得大愕不已,又怎会变这样?未免太怪了,到底是人套马,还是马套人?真让人分不清楚了。 正混乱时,忽听得山谷口处,几声叱喝。 朱贝戎几人忙看过去,除了乌旺阿普外,其他个个登时皆惊叫出声。 原来,那几个“牵扯难清”的冤家又来了。 正是花怜香、阴观察、杜翠莲三人,没想到,他们的“身子”竟这么快就“复原”了。 花怜香三人纵马赶人后,却见背后,竟又跟着秦白山、秦天真父女,迳往朱贝戎几人奔来。 朱贝戎、萧嫱和古人俞急忙拍马逃开,在马群中到处躲闪。 花怜香、除观察、杜翠莲三人恨朱贝戎将他们,“强行灌药”,害他三人“虚弱”了好一阵,故都往他追去。 一阵左转右赶后,忽见巴岱,这胖小子灌药可也有份,三人就又向他追去,但见巴岱竟跟几匹野马“缠扯不清”,三人不禁又是一楞。 随即三人互视一笑,眼看巴岱动弹不得,正可任意宰割,花怜香就大喝一声,离马飞起,径扑巴岱。 朱贝戎看了大惊,正欲过去援救。 却见乌旺阿普手上一抖,套马杆约绳子登时扬起空中,将花怜香套住,随即一甩,刚好撞上正离马跃起的杜翠莲,将她撞落马下。 这一来,倒是套人了。 阴观察一惊,弯身探手一抄,将杜翠莲给拉到马背上来。 朱贝戎就趁这时,赶至巴岱身边,欲帮他解开套马绳,但在刚才野马一阵乱窜下,绳子已扯得甚紧,一时间又那能弄得开? 忽听得乌旺阿普叫道:“接住刀子。” 朱贝戎一喜,急向乌旺阿普看去,只见他将一把长刀丢了过来。 朱贝戎正待接,却见秦白山犹若一只大鹏般,飞起空中,右手一抄,已将那把长刀丢了过来。随即落骑在一匹野马上。 朱贝戎不由得大惊,突猛省起,自己身上也有柄小刀,就忙取了出来,就往绳子割去。 忽听到巴岔尖叫了一声:“你割到我了。” 朱贝戎忙向刀看去,只见小刀没割在绳子上,却反将巴岱背上戳了一刀,他不禁一楞,就又忙往绳子割去。 这时,秦白山却已连人带刀扑来,一刀径往巴岳头顶砍去。 乌旺阿普见了,急忙又将手中套马杆挥起,带着花怜香撞向秦白山。 秦白山大怒,右手一杨,刀光登闪,将套马杆砍断,随即左手一抄,将花怜香抓在手中,但被这一撞,秦白山便落了下来,和花怜香一起落在地上。 但见野马又骚动起来,到处乱窜。 秦白山一惊,手中刀连挥,砍翻了几匹撞过来的野马,随即又一刀,将花怜香身上绳子斩断。 花怜香脱了束缚,登时跃起,往乌旺阿普攻去。 乌旺呵普急忙滚下马,低着身子在马群中乱走,忽见空中人影一闪,猛一抬头,见阴观察扑到,乌旺阿普就急忙将手中剩下半截的套马杆往阴观察戳去。 卟的一声,阴观察惨叫不迭,落势未停,整个身子被半截长杆贯穿过去,乌旺阿普手一松,又到处乱转。 却转到朱贝戎和巴岱的身边来,只见朱贝戎已将巴岱身上的绳子割断了。 乌旺阿普就道:“跟着我走。” 三人转了几转,忽听到秦白山大叫而起:“萧嫱已被我抓住,你们若想她活命,就统统给我出来。” 朱贝戎三个大惊,挺起一看,只见左首前不远处,一匹马上,站着泰白山,他左手扣住萧嫱右腕,右手拿刀抵在她脖子上。 朱贝戎立即大叫:“她是你们令主要的人,你不敢杀她。” 秦白山道:“令主已有令来,若活捉不得就杀。” 朱贝戎一惊,正待应话。 却听到秦天真大叫道:“老爸,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杀死他们。” 秦白山怒道:“你胡说什么?放了他们,你老爸就得被令主处死,你到底要我死或他们死?” 朱贝戎趁着秦白山转头之际,忙低声招呼巴岱和乌旺阿普俯下身子,随即要他二人蹲在那,朱贝戎就往秦白山所在方向悄悄潜过去。 只听到秦白山“唉”了一声,道:“那几个小子怎又不见了?” 杜翠莲道:“我看他们又低下身去。” 秦白山四下一望,叫道:“小子,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先将萧嫱砍了。” 尾音未了,朱贝戎突然再探出头来,连弹两指,径奔秦白山左右腕“支沟穴”。 秦白山一惊,忙手一松,跳在另一匹马上。 萧嫱又向秦白山弹出一指,见秦白山再转落到另一匹马时,就溜了下来,跟着朱贝戎低下身子到处转。 却又撞上花怜香,三人一楞,各自惊叫一声,纷纷转身跑开。 花怜香走了几步,心想:“我为何要躲他们?”就又忙回头追来,并叫道:“朱贝戎和萧嫱在这。” 秦白山和杜翠莲听了,就双双跃了过来,突然,脚下一绊,竟都跌个狗吃屎。 秦白山立即翻起,却见巴岱和乌旺阿普向左侧躲去,一气之下,拉起杜翠莲就追了过去。 转了几转后,竟又碰上朱贝戎和萧嫱,各自怔愕一下,朱贝戎和萧嫱又急忙躲开去。 秦白山气吼连连,大叫道:“统统赶出谷去!” 杜翠莲道:“你女儿挡在谷口……” 秦白山就跃上一匹马,向秦天真叫道:“你先出谷去,守在一旁,不要让这四个小混蛋逃了。” 随即又大叫道:“上马!” 他身子立即一应,落在地上,一连拍出几掌,击在几匹马上,马吃了痛,登时又乱串起来。 花怜香和杜翠莲也忙运掌猛击。 野马胡乱撞了一阵,就又往谷口冲出,不多时,除了几匹死马外,其余的野马却都跑走了。 秦白山四下一看,只见阴观察那惨不忍睹的死尾外,竟不敢朱贝戎几人,他不禁楞手,花怜香和杜翠莲互望一眼,尽:“怎马跑了,人也不见了?” 素白出沉思一会,忽大叫道:“不好,他们一定骑上马背,随马奔出谷去了。” 花怜香急道:“那我们快追!” 秦白山恨道:“怎么追?我们骑来的马也都跑走了,两条腿怎追得着四条腿的?” 杜翠速道:“但留在这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到谷口,问问你女儿,看马群往那个方向去了,再做道理。” 秦白山点点头,三人就来到谷口,却哪见还有人,竟连秦天真也不见了,三人不禁又一楞。 花怜香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白山又想了一下,进:“先去见十二太保花无影再说。” 朱贝戎几人就如秦白出所说,在他喊赶马时,几人就连忙爬上马背,随着马群冲出谷口。 秦天真见到了,就纵马追了上来。 奔行了一阵后。 朱贝戎回头一看,见她竟追上来,不禁一怔,叫道:“你也想杀我们?” 秦天真应道:“不是,我跟你们一起走。” 朱贝戎又是一楞,心头不禁暗爽:“该不会想和我私奔吧?” 脸上一喜,又四下看了一眼,只见萧嫱、巴岱和乌旺阿普都各骑在一马上,唯独不见古人俞,不禁大骇,就忙叫唤起来。 却听到古人俞绕道:“我在这。” 朱贝戎循声看去,只见右首前不远处,一匹马上伏着古人俞,他正回头看来,朱贝戎又不禁失笑道:“你小人,趴在马背上,在群马堆里却不易见到。” 萧嫱道:“这些马受了惊吓,不知要跑到几时方止?” 乌旺阿普道:“放心,马群不久就会停下,不过,倒要注意,刚才马受了惊吓,狂奔之中,一时不觉得我们骑在它们背上,但待它们情绪一稍平定后,感到背上有人,就会乱跳,想把我们摔下来,你们得紧紧抓住马鬃。” 巴岱笑道:“安啦!我这么重,想摔下我,可不容易。” 正说时,野马突然来个紧急刹车,巴岱骑坐的那匹马登时将后臀一耸,马头一低,就将巴岱给抛了出去,跌个狗吃屎。 朱贝戎几人却早在马停住时,就都跳出滚开了去,爬起后见到巴岱跌个四仰八叉,不禁皆大笑起来。 秦天真策马走过来,看了看巴岱,惊叫道:“哎唷!他怎么一动也不动?” 乌旺阿普也是一惊,便欲过去看视。 却见朱贝戎笑道:“他最会装死,若我猜得没错,他现在一定正用眼晴四下偷瞄,见我们没过去,他就会回过头来看。” 话未完,就见巴岱一个急忙回头,看到众人,就楞楞的道:“我摔伤了,你们怎不过来看我,还在那谈笑?” 萧嫱笑道:“从小到现在,看你装死已不下千次了,不稀奇啦!这种把戏你也拿来这里来耍。”巴岱起身走了过来,看了秦天真一眼,道:“我想骗她过来看我嘛!” 古人俞道:“干嘛,你想趁势强奸?” 朱贝戎笑骂道:“别胡扯!” 又转头问乌旺阿普道:“我们怎么回去?” 乌旺阿普往马群看了看,见他们骑来的马,和秦白山、花怜香等的马匹都夹在野马里,就指着说道:“不用套马了,我们就去将那几匹牵过来骑吧!” 众人皆上得马来,就放蹄往回路奔去。 次日,天刚破晓。 乌旺阿普就催着众人起身。 朱贝戎揉着眼睛,问道:“干嘛?” 乌旺阿普笑道:“去参加‘那达慕’啊!” 萧嫱道:“你替我们报名了吗?” 乌旺阿普道:“昨日去借马时,我就着人去代报了,我们现在得赶过去。” 朱贝戎道:“‘那达慕’在何地举行?” 乌旺阿普道:“我们这附近的都在‘赛尔乌苏’。”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和巴岱登时大惊,但算一算日子,才过了半个多月,离和完颇阿霸多约定的一月期限还早,心下略安,就收拾收拾跟乌旺阿普走出蒙古包。 朱贝戎见秦天真也跟了出来,就问道:“你也想去吗?” 萧嫱道:“这岂不是多问?难道还将她一人留在这不成?” 众人就都上马,往“赛尔乌苏”进发。 一到地面,只见一座庙宇的前面广场上,已围着一大群人。 朱贝戎几个忙下了马,挤到人丛中去看,只见场—中,这时正有两个勇士在那扑斗,均想将对方压倒。 朱贝戎转头问乌旺阿普道:“你替我们报了什么项目?” 乌旺阿普尚未回答。 却听萧嫱叫道:“你们看那边。” 朱贝戎循着萧嫱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对面一张方桌后,坐着哥木夫儿,他身边“紧贴”着花无影,身后却站着墨哈都劳、乌骨都赤和金刀破元木三勇土。 正看时,忽听到场中一阵喧哗,喝采声此起彼落,忙又看去,只见场中的扑斗已结束了。 随即,一人自哥木夫儿身旁走入场中,叫了几句蒙古话,那金刀破元木就立刻走进场中。 那人又再叫了几声,四下看了一眼,突然又用生硬的汉语喊道:“下一场摔角开始,请两位勇士金刀破元木和萧嫱入场。” 夭寿,一代美人如何摔角? 萧嫱听了,登时一楞,急向乌旺阿普问道:“你怎把我报名摔角?” 乌旺阿普也一怔,道:“大概我那位朋友代报错了,我报的是巴岱啊!” 只见场中那人越叫越大声,似已不耐。 巴岱忙将萧嫱推入场中。 全场观察见竟是个马子,又是如此美丽动人,不禁全都怔愕了眼,纷纷议论起来。 金刀破元木在秦白山的“朱雀堂”里见过萧嫱一面,虽是匆匆一瞥,但像她这种美人,任谁见过后,实在就难以忘怀,故金刀破元木可认得她,当下就问道:“你要跟我摔角?” 我们的美人可怜了,她似感无所措置,不知怎么办,一脸呆样,她急忙回头看向朱贝戎,向他求救。 巴岱听到金刀破元木的问话,又见萧嫱回头看来,他就走进场中,指着萧嫱,向金刀破元木道:“她以前是个斗牛士,后来受伤了,就转到摔角界来。” 金刀破元木道:“我不跟女的斗,你这胖子过来,跟我摔角。” 萧嫱大喜,急忙奔了回去。 围观的群众又登时大楞,均想:“怎跑跑出出的,到底是那个?” 却见金刀破元木大喝一声,扑向巴岱,两手往他颈肩抓下。 巴岱大惊,转身一拳击出,碰的一声,将金刀破元木打得差点摔倒。 众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这又是那里的摔角?怎一个背对着敌手出拳,而另一个就一跌莫非早已套好,故意来取乐于众? 想到这,众人不禁暴起如雷掌声。 金刀破元木又大喝一声,扑过去,从后抱住巴岱的腰,就要将他摔倒。 巴岱一惊,举起右脚就重重的踹在金刀破元木的脚背上。 金刀破元木吃了痛,大叫一声,松开手直抱着脚。 巴岱却趁势转身一扫,将金刀破元木勾倒地下,随即就扑了上去,骑在金刀破元木身上,往他的脸,就一阵左右开弓,直打得金刀破元木昏头昏脑的。 众人不禁又看呆了,真不知他们是在比斗,或是真的在打架? 只见金刀破元木身子一挺,两个膝盖撞向巴岱背部,巴岱登时往前冲出,扑趴在地。 金刀破元木一个翻身冲过去,抓起巴岱左脚就猛扭,直扭得巴岱痛叫不迭,一会后,金刀破元木又将巴岱身子翻过,就压在他身上。 巴岱登时一楞,暗道:“他妈的牛奶,他想‘拉’我的‘玻琳’?” 他想挣扎,却挣不脱,心下一急,两手就乱打乱抓,突感到右手抓到一根“软物”,巴岱一楞,觉得那像是……他就用力一扯。 金刀破元木登时惨叫一声,一下嘴起,却见巴岱仍紧抓不放,就用脚向他胸口踹下。 巴岱大骂,右手改抓变击,一下重重的打在金刀破元木的“卵”上。 金刀破元木又是一声惨叫,脚尚未踏实,人就已昏了过去,倒在地下,旁观众人看得大骂,怎有如此等角法?莫不成将人打死了? 却见墨哈都劳将金刀破元木拖了出去。 乌骨都赤眺到场中来,指着巴岱,叫道:“你这胖子,怎使出如此阴狠手段,完全不照规矩打?看我不把你整根都摘下!” 说完,他就扑了过去,仍是向巴岱的颈肩抓下。 巴岱赶忙又薄身击出一拳,但拳劲尚未绕弯,身子就已被乌骨都赤抱住,巴岱想要故技重施,但他右脚刚抬起,就已被乌骨都赤摔倒在地。 乌骨都赤随即一手就向巴岱下阴探去,妈的,况真要摘他的命根子。 朱贝戎几人大惊,正待上前相救。 却见空中人影一翻,场中落下一人,一脚就将乌骨都赤的“撩阴手”,乌骨都赤登时痛得满地打滚。 十八 朱贝戎等人一惊,急看向那人,竟是完颜阿霸多,心下不由得大骇不已,脸上也不禁变了颜色,却没想到他竟也在这。 只见他指着巴岱,对乌骨都赤道:“这胖子尚未跟我比毒,谁都不能伤他。” 花无影和哥木夫儿双双走了出来,迳至完颜阿霸多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他一会。 花无影“娇声”问道:“你就是‘毒尊’,完颜阿霸多?” 完颜阿霸多冷道:“正是,看你不男不女的样子,是不是卖屁股的?” 哥木夫儿大怒道:“你说话客气点!” 花无影手一拦,道:“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不知可否移驾一叙?” 完颜阿霸多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花无影踌躇一下,这:“本教想网罗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完颜阿霸多冷笑道:“不管你们是什么教,本人一概不入。” 花无影变色道:“你可知后果?” 完颜阿霸多喘笑道:“想杀我?那得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 花无影狠瞪着完颜阿霸多,突然一掌削向他胸腹,掌至中途,忽改为指点向完颜阿霸多咽喉。 完颜阿霸多左手一挡,右掌便拍了出去。 哥木夫儿从旁接过这掌,但他功力不及完颜阿霸多深厚,就被震退一旁。 巴岱见他们打了起来,就想跑开。 完独阿霸多见得,探手就将巴岱抓住。 又见花无影双掌连挥,拍出一片掌影袭到,就带着巴岱闪过一旁,正好转到乌骨都赤身边,完颜阿霸多就一脚将他踢滚了出去。 花无影大怒,身子登时如蝴蝶般翩翩飘起,双掌猛拍,迳朝完颜阿霸多打。 完颜阿霸多又带着巴岱闪开,再抬起一脚,将乌骨都赤喘在脚下。 哥木夫儿急忙挤过来,和花无影双双夹攻完颜阿霸多。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三人怕他们伤了巴岱,便也抢上去,帮着完颜阿霸多打。 另一边,金刀破元木早已醒了过来,下阴虽仍感作痛,但实怨恨巴岱,就招呼墨哈都劳攻了上去,二人均往巴岱猛攻。 朱贝戎、萧嫱和古人俞急忙护在巴岱身前,和金刀破元木打起来,但无论功力或打斗经验上,朱贝戎三人实不及二人,故不多时,就被攻得险象环生。 秦天真见了,急忙拔剑和乌旺阿普上去助阵。 就在这时,忽见秦白山带着花怜香、杜翠莲气冲冲的赶来,望着秦天真叫道:“你这不孝女,到底帮那边?” 朱贝戎叫道:“你女儿弃暗投明,已加入我们这边。” 古人俞侧着颁,道:“我们是贼,怎叫弃暗投明?” 萧嫱道:“就叫弃暗投黑好了。” 秦白山更怒,对着秦天真吼道:“你要帮他们,我就跟你……” 花怜香和杜翠莲一起叫道:“断绝父女关系,大义灭亲,亲手杀了你!” 秦白山回头道:“不,我就跟她一起弃暗投黑。” 花怜香和杜翠莲登时真得摔倒在一旁。 花无影听到了,就大叫道:“秦白山,你敢叛教?” 秦白山道:“没法度,老伴早死,我就只这颗掌上明珠,怎忍心将她杀了?” 花无影怒道:“你可知叛教的后果?是要受尽各种酷刑。” 秦白山道:“那也得等抓到我再说。” 话落,他就提剑攻向墨哈都劳。 花无影真是气得吐血,没想到,奉了令来到这,要道完颜阿霸多入教,人家不入不打紧,却又有人叛教了,而且还是个堂主,这叫他这张脸要往那儿摆?又怎么回去见令主?当下就想杀秦白山,但却被完颜阿霸多缠住。 完颜阿霸多见他越怒,心下竟然越喜,可也是个虐待狂,他不但死握住花无影,更不时偷空起脚乌骨都赤,直恼得花无影更火。 就在这时,场中突然又落下三人,竟是沈汉、何逊、王臻,他三人一下就围住完颜阿霸多,喝道:“我来也,这次看你逃到那里去?” 众人一听,不禁个个均一楞,怎这完颜阿霸多又变成我来也了?心下一疑,人人便不觉皆停下手来,往沈汉三人看去。 巴岱见是沈汉,便道:“他不是我来也啊!” 沈汉道:“胡说!若不是我来也,又怎会认识你?何况,他武功又如此高超。” 朱贝戎叫道:“他不是我来也,而是‘毒尊’,完颜阿霸多。” 沈汉三人听了,登时一楞,想:“怎会错得如此离谱?” 他三人原先是想让朱贝戎四人和完颜阿霸多起冲突,好引出我来也,却没想到,他们不但未起冲突,却还“互助合作”共同对敌。 而将完颜阿霸多错认为我来也更是可笑,好在这计策只有他三人知退,若是传扬出去,沈汉他这种神捕威名可就砸了,竟将“引人者”和“被引者”看做一人,这岂不成了糊涂捕头,又那堪当神捕之名? 沈汉三人当下不禁红了脸,瘪透了心。 原来,他三人是一直跟踪在未贝戎四个身后的,但在戈壁沙漠中,却因那一阵狂风将朱贝戎四人吹得不知去向,三人就跟丢了。 又那知四人和完颜阿霸多约斗比毒之事,难怪,刚才一来,撞见他们共同抗敌的此景,会误以为完颜阿霸多就是我来也。 不过,可也不知沈汉这神捕之名是如何得来?巴岱明明已跟他说了,我来也甚是英俊潇洒,又那是完颜阿霸多丑黑可比;看来,他这“神捕”名号前,连得再加“糊涂”二字,方是恰当。 当他三人正尴尬时。 却见完颜阿霸多冷哼道:“我来也又是什么东西?敢和我并论?” 巴岱楞道:“他比你俊多了。” 完颜阿霸多道:“俊有什么用?岂能当得武功用?” 巴岱道:“怎不能?女人一来,抛个媚眼,她就爱上不打了。” 完颜阿霸多吼道:“若碰上男人呢?难道也抛媚眼?” 指着花无影,又叫道:“你叫他向我抛看看,看我不一掌就叫他死翘翘了。” 说着,他脚下又重重一顿,踹得乌骨都赤猛翻白眼,连吐好几口鲜血。 哥木夫儿大怒,叫道:“你要打我来也就去找他,干嘛拿我勇士出气?” 完颜阿霸多冷哼一声,说道:“这种庸手何能记得勇士之名?我就是踹他,你又能怎样?” 花无影叫道:“你也未免太过嚣张!” 完颜阿霸多两眼上翻,骄傲道:“我就是如此嚣张,你又岂能奈我何?想含我的鸟?” 花无影突然手一扬,散出一股毒雾。 完颜阿霸多袍袖一挥,震航毒雾,大笑道:“竟在素尊面前使毒?你间直是不自量力!” 花无影恨道:“你终会后悔你今天所为的一切。” 完颜阿霸多道:“我自出江湖来,就从不知什么叫后悔,你若不服气,尽管将手段使出来,我略皱一皱眉头,就不是毒尊完颜阿霸多。” 花无影道:“好,你等着,本教定将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他转身就走。 哥木夫儿看着完颜阿霸多脚下的乌骨都赤,对完颜阿霸多道:“你还不放人?” 完颜阿霸多大笑道:“我就放了你这个‘超级勇士’。” 说着,他右脚立即一翻一勾,将乌骨都赤身子腾离地面六寸,随即右脚突猛然一踢,将乌骨都赤踢飞半空。 哇噻!可真是天下第一超级大脚! 哥木夫儿急忙跃上接住,但见乌骨都赤早已气绝,不由得愤怒不已,瞪着完颜阿霸多,道:“我会讨回这个公道!” 话落,又招呼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和花怜香、杜翠莲几人,迳自离去。 完颜阿霸多转头对朱贝戎道:“我们现在便来比毒。” 沈汉三人登时听得一楞,均想:“这四个小子又何时会使毒啦?” 朱贝戎走向完颜阿霸多,对他道:“一月之期尚未到,到时再比吧!” 完颜阿霸多四下看了一眼,大笑道:“如今围观的群众这么多,不在这时比,更待何时?” 朱贝戎道:“好,要比就比,但你先将胖子放开。” 完颜阿霸多便将巴岱推向朱贝戎,冷笑道:“怎么比?” 朱贝戎念头一转,突然笑嘻嘻的向沈汉道:“我们四个是越狱的……” 沈汉微笑道:“我知道。” 朱贝戎笑得更是“真诚”,道:“我们现在自首,你抓我们走吧!” 巴岱听得一楞,同道:“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会自首?” 朱贝戎悄声道:“被关总比被杀来得好。” 又向沈汉笑道:“你现在就抓我们走吧!” 沈汉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若现在抓他四人,势必跟完颜阿霸多起冲突,那岂不和原来计划倒反了? 当下就故作迷糊,对何逊、王臻道:“你们看到什么吗?我怎只见到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众,却没见到我们要找的人。” 何逊、王臻二人跟随沈汉已有许多年了,也当然能明了沈汉他这时的心意,便也互问道:“你呢?看到什么?此地没我们要找的人,我们走吧。” 朱贝戎听得大楞:暗骂一声,急问道:“你们难道没看到我四人?” 沈汉故意不看他,迳对何逊二人道:“我们走吧!” 朱贝戎大急,叫道:“我四人若被完颜阿霸多杀了,就也无人为你们指认我来也。” 沈汉一听,心想:“若是我来也在这,刚才或可能已现身相救,然而,却不见他露面他要是一来,这四个小子被杀了,我可当真难以抓得他。” 当下便道:“你这四个逃犯怎在这?还不快束手就擒?” 妈的,可也真是会演戏。 朱贝戎又听得一楞,心想:“怎变化得如此快?” 但被他们抓了,总好过被完颜阿霸杀了好,当下就很“乖”的,笑着伸出手去。 沈汉回头向何逊、王臻二人叫道:“把他四人带走!” 完颜阿霸多冷哼一声,道:“他四人尚未跟我比毒,任何人均不能带走他们。” 沈汉道:“你想阻拦?” 完颜阿霸多大笑道:“你这问题可实在问得愚蠢,难道我还帮你们押人?” 沈汉脸上一丧,道:“你自信能敌得过我三人?” 完颜阿霸多道:“我自信我是天下无敌。” 王臻道:“让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完颜阿霸多嗤笑一声,随随便便站在那,一点也不将王臻看在眼里。 王臻大怒,击出判官笔,喝道:“接招!” 他一笔就点向完颜阿霸多肩颈之交的“缺盆穴”。 王臻他自投公门来,跟随沈汉南北奔走,破下无数奇案,拿了几名巨寇,皆赖其判官笔点穴之功,故他认穴之准,江湖上还真少有人能及得上。 王臻他这一笔,虽不带花巧,但劲势却是灵敏快捷,瞬间,判官笔已逼临完颜阿霸多缺盆穴不及三寸处。 完颜阿霸多见了,也不禁动容,当下便不敢再小看他,就急忙侧闪三步,袍袖一挥,随即一掌按向王臻左肩。 王臻见完颜阿霸多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犹能脱闪而出,更能连掌反击,对他这份反应机智武功,也不禁暗暗喝采。 当下左脚退一步,侧个身,左手民笔疾戳完颜阿霸多的手掌,右笔跟着快速递出,完颜阿霸多大笑道:“来的好!” 他右掌一翻,猛抓王臻左手戳来的判官笔,左手一指将王臻右笔点开,随即左脚一抬,登将王臻中央最出去。 何逊见了,立即抢了上来,喝声:“接招!” 他左手朝完颜阿霸多面门虚晃一下,右掌随即削向他胸腹。 完颜阿霸多毫不躲闪,不理会何逊左手虚招,左手一翻,迳拿他右掌。 何逊暗吃一惊,没想到,一出手就被突破招式,他脸上不曲一掠,当下一转,左掌横切一刹那,完颜阿霸多突然左脚快速一抬,随即往何逊扫来的腿便重重的踹下。 完颜阿霸多的功力是何等深厚,一脚之力怕不有千来斤,这样重重喘下,一旦被踹实了,何逊这一条脚就得从此报销,也得被迫从公门退休,但不知如此是否可有退休金可拿? 沈汉看得大惊,要救已是不及,只得出剑猛刺完颜阿霸多心口,希望他能为救自己而撤脚闪开。 沈汉人虽在公门,但他的剑术却早晓喻江湖,是当今武林少数用剑高手之一,剑术已有一派师之风。 完颜阿霸多对他这一剑,更是不敢小看,便急忙退闪一旁。 沈汉意在救人,当下也不再追击,只是紧盯着完颜阿霸多的一举一动,以待何逊退开。 完颜阿霸多也同样紧盯着沈汉,半响后,方道:“久闻沈汉剑法,当世无人出其右,今日一见,果不同凡响。” 他这几句话,明着虽是褒捧,但沈汉却明白,他暗里讥讽他这一剑,简直就是不要脸的偷袭。 但为了要救何逊,沈汉也无法管这么多。 当下微微一笑,道:“听闻完颜阿霸多除了用毒厉害外,一身武功实也出神人化,已运巅峰之境。今日一见!实也不愧‘毒尊’之名。” 沈汉他也不示弱,也是明着识赏,但暗里却讽刺完颜阿霸多出手狠辣,对着一个毫无仇恨的人,竟也下此毒手,竟欲让对方终身残废。 完颜阿霸多也不是个笨人,当然也能听得出沈汉嘲讽之意,当下便道:“你以为我毒尊之名,专是使毒而来?” 沈汉微微吸了一口气,调适一下内力,道:“沈某不才,也想领教阁下的毒辣手段。” 完颜阿霸多冷笑道:“那你就得当心了,在我手下,很少有人能活着出去。” 话落他一掌就快速无伦的拍来。 他这一掌拍出,竟是快慢有致,先前迅急无伦,待近沈汉身子时,却又突然慢得出奇,简直就是静止不动,犹如一个普通庸手,见他这一掌来得如此猛烈,早就急于逃开,但在完颜阿霸多这样的高手眼下,慌于闪避,实无异自寻死路。 但沈汉不但剑法高超,对敌轻验也是岂富之极,当下便凝立不动,两眼炯视着完颜阿霸多,也一样在等待时机,找寻破绽,以给对方狠命一击。 两个均是当世高手,任谁也不敢大意,只因越是高手对敌,越是凶险非常,往往一时疏忽,便是致命关键,二人就如此僵持着。 周遭虽有数百人在观看着,但却感于这股逍重杀机,便个个均屏住气息,专心风戟,谁也不敢稍弄出点声响来。 场上气绝,实是沉闷的怕人! 不知过了多久,沈汉和完颜阿霸多二人均已全身汗淋漓,但却仍不敢稍动,但时间一久,二人的功力深浅,式冲修养,常下便慑劣立判。 只见沈汉浑身汗下如雨,一脸苍白,握剑的右手已不禁微微发着抖。 反观完颜阿霸多,他虽然也是全身湿透,但他仍静如山爆,一掌停在半空,犹是纹风未动。 众人见了,不禁为沈汉大急,如是优劣显明,就是不会武之人,也可看得出谁将胜谁将败。 只要沈汉一死,以完颜阿霸多毒辣的个性,何逊和王臻也绝不可能幸免。 而朱贝戎四个在失去沈汉这一屏障后,也无疑是当场给判了死刑,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如何敌得这一当世高手? 众人虽急,但却也不敢贸然上前相助,值此一凶险时刻,谁上便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谁又有当得完颜阿霸多这蓄势已久的一击。 眼看沈汉在片刻间即将丧命在完颜阿霸多手下,众人又是命如危卵之际。 突然,空中飘来一阵细语法,语音飘飘渺渺,莫可追寻,但声音却是低沉有磁性。 只听说道:“你二人对敌如此久,难道不感疲累?要不是我先送上一桌酒菜,待你二人酒足饭饱之后,再这样相看两瞪眼?” 声音突如其来,全场众人登时一震。 但此人语音低沉潇洒之极,实又令人一醉。 朱贝戎、萧嫱、巴岱和古人俞听得兴奋不已,因他们认得这正是我来也他独特而又迷人的噪音。 但他们虽是满心欢喜,却因久处沉浓杀机气氛下,全身神经早已绷紧,心态实是紧张已极,当下却欢叫不出,只是将兴奋之意溢于神情。 只听我来也又道:“你二人如此瞪眼,实让人看了不欢,巴岱,去给他们各打一泡尿,我看他们还要瞪多久?” 巴岱楞道:“我不敢,我怕。” 我来也道:“他们不敢伤你,只要谁敢稍加蠢动,我就让他试试我的‘玄天一指禅’。” 哇噻!可当真嚣张要死。 他这一说,众人登时又大感一震。 这“玄天一指禅”岂不是我来也的一门独门武功,其威力绝伦,当世武林,至今还未有人能躲得过他一指。 江湖尊传言,我来也曾在一大群脂粉堆里,正大干那事时,随随便便出一指,就将百丈外的一只蚊子给击死。 当然,这未免太夸大,试想,一人挤在脂粉群中,正在那事,要应付那么多女人,已犹感不及,寻又有可能去弹死蚊子?更何况,在百丈外,一只小小的蚊虫,又岂能看得见? 难道是乳弹击,误打中的? 但我来也神龙见首不见尾,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当然这种传言就会很多。 然而,他的“玄天一指禅”的功劲曼妙神奇,确也是武林人人晓得的,绝不是夸张之言。 沈汉和完颜阿霸多二人也当然知晓,在二人一认定来者是我来也之后,当下那敢再如此凝对。 这我来也可是个不管什么江湖规矩的人,虽没听过他杀人,但他行事作风却全凭自己喜恶,要是他当真抓起狂来,叫巴岱真来尿尿,两人又如何应付?想到这,竟不约而同的退了开去。 但如此对待,实此拚杀对斗更来得耗损功力。 故沈汉一退之后,便踉跄几步,竟差点摔倒,何逊和王臻急忙过来扶住。 只听我来也又道:“沈汉,你三人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沈汉知我来也在救他,便将剑倒把,两手一拱,望空说道:“今日全命之恩,沈某不敢忘怀;但你是飞贼,我吃公家饭,彼此难两立,有朝一日,沈某必当擒你归案。” 我来也大笑道:“我愿天下豪富,皆欢迎我的光临,我又岂怕你的‘拜访’。” 沈汉三人又拱拱手,就离开去。 完颜阿霸多在刚才我来也和沈汉对话当中,就一直搜寻我来也的藏处,但闻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有时还有时近,实是难以捉摸,只得放弃,望空说道:“我来也,你若是条汉子,就现身出来与我对话。” 我来也大笑道:“我是干什么的,那能在公众场暴露身分,又不是‘光明贼’。”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和巴岱四人一听,互望一眼,知道我来也将这“光明贼”加重语气之意,四人便不禁脸一惊。 完颜阿霸多叫道:“你出来,我要向你单挑!” 我来也笑道:“你想跟那个打?” 此语一出,众人不禁又一楞,难道我来也还有很多个化身? 完颜阿霸多也一怔,问道:“你此语何意?” 我来也道:“跟你约斗‘比毒’的这四个小笨蛋,都学过我的式功,算是我徒弟,你想跟他们那个打?” 妈的!他这几句,实是挖苦已极,明着将完颜阿霸多硬挤下一辈,意谓着,完颜阿霸多只配跟他的徒弟过招。 完颜阿霸多不由得大怒,喝道:“我来也,你实欺我太甚!” 我来也大笑道:“我又欺你什么?你又不是女子,也没有花无影的‘娇媚’,更没有哥木夫儿的财富,连一点可让我欺的资格都没有。” 朱贝戎一听,心想:“他该不会是暗示我四人去偷搬哥木夫儿的财富吧?若是,他定会去相助。” 想到这,朱贝戎不禁心花怒放,当下就招呼萧嫱三个、秦白山父女和乌旺阿普“悄悄”离去。 但在众目睽睽下,想“悄悄”也是不行。 只听就有人用汉语说道:“好好的一场摔角大赛,就被这几个小鬼搞坏,还‘赛’死一人。” 也有人言道:“但往日的盛会,却没像这次这般热闹好看过。” 完颜阿霸多当然也看到朱贝戎几人的离去,也听得围观群众的议论,但他却不敢去追朱贝戎他们,只因他现在功力甚弱,实难以抵挡我来也的一击,故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但在片刻后,却再也没听到我来也的话声。 然而,完颜阿霸多仍是不敢“蠢动”,怕我来也还伏在一旁,便又待多时,围观群众已渐散了,他确定我来也已离去后,他才恨恨的走了。 朱贝戎几人离开摔角会场后,就寻个乱石堆藏起行踪。 朱贝戎问秦白山道:“你真要跟着我们?”秦白山瞪了一眼,道:“那你又叫我‘父女’往那容身去?” 呵!朱贝戎只是问他,他却把女儿也拉进说了,该不会也赖上了吧。 巴岱看着他,道:“你见我们当飞贼的,油水多,收入好,就想叫我们养你。” 嘿嘿,点明了。 秦白山道:“我身手不会比你们差吧?让我加入你们四个笨贼……”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巴岱四人登时八眼大瞪,叫道:“我们笨贼?” 秦白山脸一痕,忙道:“是我来也讲的,我只是跟着说。” 朱贝戎哼一声,道:“总有一天,我要比他更强,到时换我喊他笨贼。” 萧嫱道:“现在我们又去那儿?” 朱贝戎道:“去偷哥木夫儿,给他来个大搬家,连一件内裤也不留给他。” 众人听得大惊。 秦白山更是一下吓得站起,叫道:“你疯啦?哥木夫儿身旁有个花无影,他虽斗不过完颜阿霸多,但我们这几人中,又有谁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花怜香和杜翠莲几人,皆不是对手,我们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朱贝戎道:“你说完没?” 突然他也大声叫道:“那些人又算什么?我朱贝戎根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众人登时以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朱贝戎被盯得瘪了会,又大声叫道:“我来也会做我们的后盾,怕他们什么来?” 喔,原来如“鼠”(此) 众人听了,均不由得失笑起来,难怪他敢去,原来是有这个超强靠山啦!他才会嚷得那么大声。 萧嫱笑道:“你打算怎么去‘搬’?” 朱贝戎想了一下,问乌旺阿普道:“你可知那瘪鸟的藏宝处?” 乌旺阿普道:“离这里不远的东北方上,有一座略似你们汉人的宫殿,那就是哥木夫儿的家,他除了有无数的马牛羊外,至于有什么珍宝,我就不晓得。” 朱贝戎听了,想了一下,对乌旺回普、秦白山和秦天真道:“三更时,你们三人就去将哥木夫儿的所有马牛羊全都偷走,什么也不要留下。” 巴岱楞道:“连那些兽类也要吗?” 朱贝戎打了他一下,又向秦白山三人道:“懂了没?” 三人互望一眼,摇摇头,道:“不懂!” 朱贝戎登时一楞,道:“就把那些马牛羊都偷走,这么简单,怎会不懂?” 秦白山道:“你说简单,我看是麻烦的很。” 乌旺阿普道:“那马牛羊又何止千万头,我三人怎么偷?难道还能像带军队那般,喊口令,叫它们跟着我们走?” 朱贝戎一听,也傻了,脸上一瘪,这倒真是难办,他想了一会后,说道:“这样吧,你们能偷窃几只就偷几只,其余的就放掉,任其自生。” 秦白山道:“那你们四人呢?” 朱贝戎道:“我四人偷换进去,看他的宫殿内又有何宝物。有,就把他搬个精光。” 萧嫱道:“若宝物也很多,那怎么搬?” 朱贝戎道:“负责搬的人自己想办法。” 糟糕!要胖小子和小鬼想办法,他二人能吗? 巴岱楞道:“你想把我压死?若是有很多,我跟小鬼怎搬得完?” 朱贝戎道:“我们初更进去,三更出来,那时乌旺阿普三人大概也偷得几匹马了,我们就将宝物放在马上,让它驮着。” 巴岱道:“若没有袋子装,怎么让马驮?难道要叫那些马,把宝物一件件吃下去,到时再吐出来?” 乌旺阿普道:“我晓得哥木夫儿他那里有数十辆匹车,我看,我们三人就都偷马车,再来装那些宝物,你们看如何?” 朱贝戎眼一瞪,笑道:“有这些马车,刚才为何不说?害我们为这搬宝物之事大伤脑筋。” 古人俞叫道:“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晓得有没有宝物呢!” 朱贝戎笑道:“一定有,看那哥木夫儿先前离去时,前呼后拥的气派就晓得。” 萧嫱道:“你注意到啦?” 朱贝戎得意的道:“我当然得注意,不然,又如何带你们去各处下手?” 秦白山兴奋道:“好,就这么决定,我们先在这休息,待得夜晚到来再出去。” 朱贝戎、巴岱、萧嫱和古人俞见他那乐不可支的模样,互望一眼,问道:“你这么喜欢当贼吗?” 秦白山一听,脸一瘪,道:“这毕竟相当刺激,是不是?” 众人闻言大笑。 是夜初更,月明星朗。 朱贝戎七人悄悄潜到哥木夫儿的豪华住宅附近,藏起身子。 朱贝戎四下一看,见有几个大汉在前面不远的草地上,正在把酒吃肉,嘻笑谈天,就对萧嫱和秦天真二人道:“去,用你们的美人计,将那些人引到这里来。” 萧嫱和秦天真登时一楞,均想:“怎做贼做到要用起美人计了?”当下两人就踌躇不前。 朱贝戎道:“把他们引过来,我们一个个宰了,才能摸进去啊!” 秦天真道:“但我不知该怎么做?” 朱贝戎指着萧嫱,道:“叫她教你。” 萧婚眼一瞪,道:“我何时又用过美人计了?” 朱贝戎道:“你没用过?那以前,那些猪哥怎见了你,都个个两眼发直,有的还猛说:我爱你!,这不是你用美人计去勾引他们?” 萧嫱打了他一个头,叱道:“勾你个头,美人计我不会使,要用,你自己来。” 朱贝戎一楞道:“我?你要我去‘勾引’那些蒙古大汉?” 萧嫱也不觉失笑道:“反正我不会,换个计策吧!” 朱贝戎道:“这么简单也不会?你们二人只要往前一站,向他们叫说:要爽的就过来!包管全部一起涌到。” 萧嫱叫道:“气死人,你竟说出这种话来?” 由于声音过大,却被那几个蒙古子汉听到了。 只见他们立即望向这边,喝道:“谁在那儿?” 朱贝戎忙问乌旺阿普:“他们说什么?” 乌旺阿普连忙将那句话翻译成汉语讲了。 朱贝戎一惊,就将秦天真推了出去。 秦天真踉踉跄跄的走出来,看见那几个大汉,忙冲着他们一笑,就想转身走回来。 朱贝戎急道:“快向他们说那句话啊!” 秦天真实是天真,也真是笨蛋,她竟一点也不懂那句话的意思,被朱贝戎这么一催,她竟不觉用蒙语就脱口说了出来。 “要爽的就过来。” 几个蒙古大汉听了,又见秦天真长得娇美可爱,就皆大叫一声,一起冲了过来。 秦天真大惊,急忙转身跑了。 几个大汉跟着追入,朱贝戎正待施展“玄天一指禅”。 却见一片剑光猛闪,几个大汉喉中都中了一剑,连叫也叫不出声就都倒下了。 朱贝戎登时一惊,只及秦白山已收剑入鞘,就问道:“你怎么全将他们杀了?” 秦白山总得一怔,反问道:“不是你说的,要一个个全宰了?” 萧嫱笑道:“他说‘宰’的意思,是只将他们点倒,不是全杀了。” 秦白山瘪笑道:“我怎知他的用字竟远跟别人不同。” 朱贝戎也瘪笑一声,对秦白山、秦天真和乌旺阿普三人道:“你三人在三更时才出去偷马车,我四人现在就摸进去。” 乌旺阿普道:“你们要小心一点,若势头不对,就得赶紧溜。” 朱贝戎笑道:“安啦!干了百十年了,难道还会出错。” 他四人就偷偷的潜进去。 留下乌旺阿普、秦白山父女在那猛思他这“干了百十年”,到底又指何意?该不会是人精吧? 四人一入内,只见四处光华夺目,殿内竟满是水晶,四人赞叹一会,又连过几个房,但却全不见守卫之人。 四人不禁又感到惊奇。 他们又绕过几道回廊,只见前面是一大片花园。 四人不禁又一惊,见那花团锦簇,芳香扑鼻,真让他们疑心又回到江南了,但此处是蒙古,又怎会有此美丽景象。 但见园中,一栋小巧阁搂耸立半天空,下有七八根红柱顶着,一道朱红木梯盘旋飞上,真是充满了诗情画意。 四人互望一眼,就走了过去,一至近前,只见那楼阁是建立在一池塘上,池塘虽小,却满是荷花。 四人不禁看得目瞪口呆,这真的像极了江南的景致。 朱贝戎示意着萧嫱三个一眼,就当先顺着木梯走了上去,萧嫱三个紧跟其后,一到楼阁门前,忽听到房内传出几声笑语,四人一惊,忙屏住声息,附耳再听,却认得那正是花无影和哥木夫儿的声音。 只听花无影“嗲声”道:“不要嘛!” 哥木夫儿笑道:“你要。” 花无影又“嗲声”道:“我不要。” 哥木夫儿又当道:“你要。” 他们反来覆去,尽是说着这两句,可也神经。 四人不禁大奇,心想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怎一个说“要”,另一个就说“不要”,又到底“要不要”什么? 他四人就不约而同的,以指沾口水戳破门纸就看。 只见花无影和哥木夫儿竟都光着身子,两个大男人竟在一张床上,互相调笑着,正要表演同性恋。 吓得四人赶紧缩回头,互相看了一眼,越想越可怕,两个男人怎么弄?四人急忙就奔了下来。 但由于冲得过猛,巴岱和古人俞在回旋处竟冲了出去,卟通一声,都掉下池塘。 朱贝戎和萧嫱大惊,面如土色,抬头看去,却没见什么动静,心想:“大概楼里人正自寻欢,耳朵被那两句‘要’与‘不要’充塞了吧!” 当下就赶紧下了梯来,就塘边拉起巴岱和古人俞,便向右边另一楼阁寻去。 一人内,只见八面墙和地板,均是黄金砌成,闪起一片金色光辉,抬头一看,屋顶尽是珍珠、翡翠、玛卤及各种宝石镶成,四人不禁看呆了。 哥木夫儿当真如此富有? 四人满怀欣喜,直摸着黄金墙,张着口直望宝石顶。 蓦地里,忽听到有人谈话声,正往堡阁里来。 四人大惊,四下一望,见右首前堆着几个箱子,就奔了过去,藏身在箱后,把眼偷看。 一会后,只见两名老者身着黑衣,一边小声谈话,一边掩掩藏藏的偷入来。 四人不禁看得一楞,莫不成是同行的? 只见两个老者进来后,见到阁内如此珠光宝气,竟一下就欢呼起来,二人还手拉手的在大跳乱舞,一阵大呼小叫后,也跟朱贝戎四个一样——直摸黄金墙,张口直盯看宝石顶瞧。 萧嫱看了会,悄声道:“原来是两个老小偷。” 朱贝戎低骂道:“是两个老笨贼,真没经验,竟如此大呼小叫,你们看好了,若我猜的没错,他们等下还会大声吆喝的。” 古人俞侧着头,道:“他们既是‘老’笨贼,又何以如此没经验?” 朱贝戎一楞,正要回话。 却见那两个老笨贼又大跳大叫起来,真不知是他们头脑有问题,还是仗着武功高,才敢如此嚣张。 两个老者叫跳未了,却又见一人闪进来,竟是萧花,没想到,她竟也偷到这里来了。 她一来到,就向两老叱道:“周八代、项英,你两个要死啦?这么老三八,叫个什么劲?当心被人发现宰了。” 朱贝戎四个听了,惊奇不已,原来他们是认识的,大概也是联手而来。 二老中的一个较高的回道:“就凭我扑天雕周八代,有谁敢宰了我?” 呵!这真是仗着武功高,嚣张来的。 另一个道:“我拚命三郎项英可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让我拚起命来,十个来十个死,百个来,倒下五十个双加一个。” 朱贝戎四个登时大楞,心想:“一百个也只是五十双,又怎会再多加一个倒?” 只见萧花也不懂,问了出来。 项英道:“百个拚下了,你自己可馅也没命了,当然是倒下五十双再加一个。” 朱贝戎四人不禁“喔”一声,原来那多倒的一个是他自己。 萧花四下意了一眼,道:“屋顶上那些珠宝倒不难偷,只是这黄金墙和黄金地板又如何搬出去?” 呵!她野心倒还真大啊! 朱贝戎四个一个,那按耐得住,就冲了出来,叫道:“我们先来的,这里的一切全是我们的!” 萧花三人登时吓了一大跳,待看清后,萧花就三八步的走到獭端面前,恶狠狠的道:“你这三八萧嫱,上次在黄金家里,抢了我一个小木盒,现在先还我来。” 萧嫱更是凶巴巴的,双手叉腰,叫道:“你这三八萧花,嚷个什么劲?一进了牢,别说是小木盒子,就是大如皇宫的盒子也全没了,早被沈汉搜去了,你有种,就去找他要,跟我凶什么凶?” 萧花冷笑一声,道,“我今天带了两个帮手来,他们可都是武林顶尖好手,看你们现在又如何抢得过我?” 朱贝戎叫道:“你若是请个像样点的人来,我们说不定就怕了,但却带这两个老狗来,我们又怕什么呢?” 周八代一听,一下欺到朱贝戎面前道:“小娃儿,你说话当真不客气喔!也不想想看,我老人家打遍天下无敌手时,你还不知在往那个娘投胎呢。” 巴岱也一下冲过来,顶了周八代一下,叫道:“老狗,你说话都从屁眼放呵!谁往娘投胎?也不想想,我们少年家正在闯江湖时,你可不知要往那个墓穴躺,还嚷个什么劲?” 项英也极了来,叫道:“我拚了几十年了,尚未遇到对手,你们几个小鬼,敢在我面前嚣张?” 古人俞推了项目一下,叫道:“你拚个鸟,这么老了,还有什么本钱可拚?” 项英低头一看,见古人俞竟还只是小孩,不禁一楞,问道:“你断奶了没?这么小就急着要换娘投胎啦?” 萧嫱将朱贝戎拉开,往前一站,娇声叱道:“老狗给我闭嘴,你们这么老了,才该早去投胎。” 周八代和项英一见到萧嫱,四双眼睛一下直了,呆呆的看着她,连声道:“真水,‘美’,真水,真是绝代佳人!” 萧花见了,忙叫道:“别跟他们罗嗦了,我们快动手吧!” 周八代却不理她,一脸笑嘻嘻的迳对萧嫱道:“美人,小生这厢有请了,不知可否赐告芳名?” 他这几句话,登时惊倒了众,纷纷大叫道:“老色狼一个!” 周八代瞪眼道:“谁是老色狼?我们年纪都差不多嘛!” 众人刚起,登时又吓得一倒。 萧嫱急忙逃到朱贝戎身后躲着。 但见项英也笑嘻嘻的望着萧嫱,道:“美人,我全身充满优点,你若不嫁我,你将会终生遗憾。” 萧嫱又急忙拉巴岱挡在身前。 却见周八代跳起空中,望着萧嫱道:“美人,我今生看过的女子,真不知多少,却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 说到这,他身子落了下来,但他又跳起续道:“也不知有多少绝丽女子追过我,但我却从不假以颜色,如今见了你,真让我神昏颠倒,你就嫁我吧!” 巴岱听得又差点跌倒,萧嫱和朱贝戎急忙拉住。 巴岱楞道:“他怎说得如此肉麻?” 却见项英也跳起说道:“追过我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但我却一直‘守身如玉’,到目前,我仍是个处男,美人,你若不信,我当场可证明给你看。” 巴岱再也站不住了,又吓得跌倒在地,叫道:“你妈的牛奶,真是惊死人,莫不成你要用强的了?” 十九 萧嫱又忙将他拉起,但见周八代和项英二人又不时跳起看她说肉麻话,心实感厌恶,就又拉过古人俞,叫他爬上巴岱肩头,坐在那,一见那个跳起来,便用手去挡他的视线。 萧花一旁看得大楞,心想:“怎会变这样?”就叫道:“你们到底是不是来偷的?” 朱贝戎、萧嫱四个回答道:“当然是!” 萧花又一楞,道:“我又不是问你们。” 周八代和项英笑着道:“我们当然也是来偷的,只不过,现在目标换了,我们不偷东西了,改偷人,偷那绝世美人。” 朱贝戎登时大怒,叫道:“你们这两个老狗蛋,真不知羞!竟敢欺到我头上来,看我不打死你们!” 周八代和项英听得一楞,问道:“我们何时又欺到你头上啦?” 指着古人俞,又道:“他才欺到那胖子头上。” 朱贝戎大叫道:“你们口中的美人就是我的爱妻,你们想要偷她,这不是欺到我的头上来?” 周八代和项英互望一眼,又跳起问道:“美人,他说的可是真的?” 萧嫱心想:“我若说是的话,这两个老混蛋可能就不会再夹缠。”当下就承认道:“我是他爱妻。” 朱贝戎登时大爽,回头向萧嫱露出个“温柔”的微笑。 却又听到周八代和项英叫道:“不管她是谁的爱妻或恨妻,偷的不行,就用抢的。” 朱贝戎一下回过头,心内十八座火山全爆,恶狠狠的瞪着两人,突然就冲了出去,往周八代就乱打乱踢! 周八代一时没料得,就被打了好几下,也登时怒起,望着朱贝戎乱打。 朱贝戎立即使出从摔跤场学来的一招,两手抓住周八代的肩头,就一阵乱打。 周八代不甘示弱,也依样画葫芦,抓着朱贝戎乱扯。 两人拉扯一阵后,就双双倒在地下,又互相乱抓,一下子就缠扯不清。 巴岱见了,忙叫古人俞跳下,冲过去,望着周八代就乱踹。 项英急忙拉住巴岱,两人登时也乱打在一起。 萧嫱和古人俞也过去助阵,各偷袭一人。 萧花看了会,又叫道:“别闹了!再闹下去都把人叫醒了,到时还能偷得什么?” 缠打的几人一听,就分了开来。 周八代指着朱贝戎叫道:“我和你誓不两立!” 项英也跟着叫:“出去后,看我不打死你们这几个小鬼!” 朱贝戎叫道:“打个屁,我请我们四个的师父我来也来助阵,看到时谁打谁!” 周八代和项英一个,互望一眼,刹那间,二人似乎一下“苍老”了不少,他们可不敢惹我来也。 萧花叫道:“我来也有什么了不起?你们去请他来,我去请我师父飞燕子来,到时看谁厉害?” 哇噻!互搬靠山啦! 周八代二人一听,登时又生龙活虎起来,叫道:“对,谁怕谁来!” 朱贝戎四个互望一眼,均想:“那飞燕子怎教出三八花这么个笨贼来?”便又叫道:“我们再去请朋友来帮忙。” 萧花和周八代、项英也叫:“我们也有的是朋友!” 朱贝戎又叫: “我成立个飞贼门,招聘天下豪杰,每人吐一口痰,也将你们淹死!” 萧花三人也叫道:“你要成立飞贼门,我们难道也不会成立一个?” 朱贝戒四个又叫:“大家走着瞧!” 萧花三人也叫:“我们跟你们誓不两立!” 正吵时,忽听到上头有人说道:“你们闹够了没有?若没有,请再继续闹下去。” 众人忙抬头望去,只见屋顶上正盘旋飞舞着一人,众人不禁大惊,竟不知道人何时闯入来,只见那人盘旋几匝后,就落了下来。 众人定睛再看,只见那人生得瘦高,一脸瘦削,最奇的是,他竟有四个瞳仁,却是绿色的,但真是怪胎。 朱贝戎道:“你是谁?莫不成也是同行的?” 那人阴侧侧一笑,道:“纵横武林,横贯大江南北,人称‘天罗无影人’便是!” 瞧了众人一眼,又道:“大家既都是同道的,这里宝物又如此多,何不联手搬空它,到得外头再来分,你们看如何?” 众人听说,互望一眼,一起点点头。 几个轻功较高的,便腾飞上出“摘”珍宝,其他的就去搬箱子来装。 正忙得不亦乐乎时。 忽见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花怜香和杜翠莲赶人来,一看到朱贝戎四个,就叫道:“原来又是你们这四个小鬼,难怪会如此闹哄哄。” 说到这,又看到萧花三个和天罗无影人,就又叫道:“竟还带了帮手来,这次进了门黄金屋,你们再也无法生离此地!”周八代看了墨哈都劳几人一眼,道:“你们是受过训练的啊?怎么喊话也喊得如此整齐。” 墨哈都劳指着周八代,大喝道:“大胆老贼,竟敢擅闯宝库,是不想要命了!” 项英叫道:“人都进来在这了,你嚷个什么劲?要打就来,不打便滚到你妈怀里吃奶,好让我们将宝物搬出。” 金刀破元木忽然道:“你们把我们的手下都弄到那里去了?怎一个也不见?” 朱贝戎四个互望一眼,道:“像你那几个笨手下,有没有又没什么关系。” 金刀破元木大叫:“几个笨手下?守护宫殿的人手不下千人,你们说几个?” 朱贝戎四个和萧花三人互望一眼,均看向天罗无影人。 天罗无影人阴笑重:“别看我,我也不知他们那些手下窝到那去了,我沿路来,就没碰到半个。” 花怜香一听,失惊道:“莫非不只你们这几人闯入?” 墨哈都劳紧张道:“前将千人无声无息的放倒,又处理得如此干净俐落,来人本事一定不小!” 转头对花怜香道:“你去禀告太保和副教主,请他们来支援。” 花怜香转身就疾奔出去。 朱贝戎几人却不禁大惑惊慌,一旦让花无影和哥木夫儿到来,别说要搬宝了,恐怕想走都难,个个心思一同,不待呼叫,就向墨哈都劳三人攻去。 墨哈都劳叫道:“堵住门口!” 他话一出口,人就已过到门口处了,金刀破元木和杜翠莲也守到门边。 朱贝戎几人冲了几冲,却无法冲得出去,个个不禁大急。 项英一下发了狠,就拚命的往金刀破元木猛攻。 周八代却跑到左面墙下,不知在做什么,随后他又到各面黄金墙去转一圈,再回到众人身边,突然高声叫道:“一,二,三倒!” 话落,登时几声暴响,各面黄金墙立即碎裂开来,黄金片四下飞舞,满空皆是耀眼的金光! 众人大惊,失声叫道:“神经病啊!竟用炸药炸墙,岂不要活埋自己?” 却见黄金墙纷纷倾倒,整个珠宝屋顶也一下子塌了下来,在黑暗中,各自闪出七彩夺目的宝光,艳彩绚丽,煞是迷人! 但众人那有心思欣赏,早已各自惊叫着四散逃去。 当他们奔到花园时,只见花怜香正站在那小巧阁楼门前,急拍门叫着。 周八代立即窜了过去,在几根红柱上又安了炸药,并点燃了,“轰!”的一声爆响,阁楼登时塌陷下来,落在池塘中,溅起满天球雨,楼里人也惊慌的直了出来! 唉!真是难看死啦! 花无影和哥木夫儿竟都光着身子,竟还搂抱在一起,实当真不雅之极。 周八代见了,又从腰袋内抓出一把炸药,点燃丢了过去! 但花无影和哥木夫儿却早已逃开。 然而,却可怜了花怜香,楼阁场下时,他一时没跳开,一头栽在水中,声个头陷进水底泥中,周八代这炸药一丢,登将花怜香炸得破碎,尸骨无存……不!他的头这时却浮了起来。 花无影大怒,当下毫不顾赤着身子,就往周八代扑去! 周八代大骂,探手又抓出炸药,点燃就向花无影丢去。 花无影更是惊得魂飞魄散,急忙将身子拔起,飞过周八代头顶,落在他身后。 周八代又抓出炸药,点燃转身丢去! 谁知,后头尽是“自己人”,花无影在落地后,见项英冲来,他又早已腾空而去,故周八代这炸药却反弹向项英,吓得他大吼大叫的四下乱窜,但在项英之后,却是朱贝戎几人,他们当然也得逃。 轰的两声大响,先后传来,炸得碎花喷满空中,楼板更是破烂得再破烂,尘烟四处弥漫着。 周八代此时已炸得兴起,双手还不停的掏炸药,点燃就不断的乱扔,但他却似极恨两个“光身人”,故他总是丢向二人的多。 但花园中,又不只花无影他二人,朱贝戎等这批同行的,再加上哥木夫儿的两个勇士和杜翠莲,就有十来个,故周八代这一阵乱扔下,个个便皆疲于奔命。 一下子,爆炸声直响个不停,惊呼声也随之不断,整个花园早已被摧残得狼狈不堪,处处阁楼更是倒塌不迭。 但炸药总有用尽之时,此刻,周八代就已将袋内炸药炸尽。 待一切混乱稍止时,不论敌我,均向周八代扑来! 周八代大惊,四下皆有人扑到,又往那里躲去? 就在这时,忽然又是一声巨响,震得大地也为之抖动。 众人大惊,以为又有人丢炸药,就急忙一闪,但这次响声却久久不绝,众人四下一看,只见那池塘,不论是水,败残的荷花,或那塌下的小巧阁楼,竟然全都向下陷去,片刻间,便已毫无踪影。 众人不禁大奇,赶前一看,只见池塘现出一个大洞,底下寮光璨烂,金璧辉煌,见是一座地下宫殿! 当下发时喜坏了四个飞贼;却吓住了哥木夫儿,他竟然不知他家底下还有这么一处好所在。 但见几个飞贼均已先后跃了下去,哥木夫儿不禁大叫道:“那是我的!” 但这批飞贼都管是谁的,他们的宗旨便是:我的是我的,别人的也变成我的。他们根本不理会哥木夫儿的叫嚷,个个早已落在底下地道上,展开“搜宝” 的工作。 花无影回头叫杜翠莲去取来两件衣裳,让他和哥木夫儿穿了,便都跟了下去。 朱贝戎这几个跟跳下后,只见地下宫殿实是宽敞,一看之下,竟不知有几座殿楼,只是建筑方式,竟一点也不若蒙古,倒是很像中原的传统宫殿形样。 众人互望一眼,便各自分开,各望着一栋宫殿走进。 朱贝戎四个却是进入最左侧的那栋,一入内,只见黄金铺砖,壁面宝石镶嵌,真是说不尽之富富堂皇。 四人走走停停,东摸摸西摸摸,只要能摘下的宝石,无不进入四人的怀里。 他们又向前走了一程,忽出了宫殿,只见殿后竟是一处庞大的石洞,当中竟有一尊高大无比的神像,倚着石壁而站。 神像威武已极,右手按着佩剑,左手擎着一座宝塔,两眼炯炯,甚器利的似要看穿世人的心态。 四人互望一眼,走近前去,见神像右脚下有一门可进,四人再相视一眼,就都走进去。 只见里面有几条通道可走,但四人却不敢分开,一阵商量,几番“面红耳赤”,最后还是以朱贝戎的意见为意见。 当下便顺着右边一条通道直往上走,但通道倾斜甚滑,实是难行,但四人的好奇心却已到顶点,虽是难走,但他们还是抓着通道旁突出的石块,往上攀去。 不多时,四人竟钻来到那座宝塔内,只见正中一张石桌上,放着一把小金剑,下压着一张羊皮。 朱贝戎上前拿起小金剑看了看,见金剑总长不过六七寸,实是玲珑可爱,剑一拔出,登时闪烁一片耀眼的金光,知是宝物,他当然就没收了。 他将金剑备鞘后,就插在腰带上,再拿起羊皮一看,只见上面画着有山有河流,更有汪洋大海,他不禁兴奋叫道:“这是一张藏宝图。”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这里的宝物还不多吗?我看那不是藏宝图。” 巴岱道:“或许真是藏宝图,只不过,藏宝的地点就是这。” 萧嫱手一伸,向朱贝戎道:“拿来,我看看!” 朱贝戎便递了过去。 萧嫱展开一看,过了会,说道:“这得仔细研究!” 她就坐在一张石椅上,将羊皮摊在桌面上,便很“仔细”的看着,真是非常仔细,仔细到整张玉脸都快“亲”到羊皮上了。 朱贝戎、巴岱和古人俞互望了一眼,真不知她是否已得眼病,非这样近着看,才能看得清楚。 就在这时,忽听到底下传来打架声。 朱贝戎三个就着塔窗往下看,只见萧花、周八代、项英正和杜剑莲、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等,一对一的各单打独门着,一旁却站着花无影和哥木夫儿在观看。 三人互看一眼,真不知他们怎也转到这里来了。 再看时,却见完颜阿霸多、沈汉、何逊、王臻等竟也闯了来,登时和花无影、哥木夫打在一起。 巴岱指着完颜阿霸多,叫道:“那个美畜牲也来了!” 却没想到,此语一出,洞内回音四响,底下众人就都听到了,他们一齐住手,抬头看来,一见巴岱那胖大的人影,他们登时呆了一下,均想:“他是怎么上去的?” 便向神像看去,一见神像右脚下有一石门,就都一起赶入来。 朱贝戎三个看得大惊,回头欲叫萧嫱快走,却见她竟“仔细”得睡着了,三人不禁一楞,朱贝戎走过去摇醒她,告诉敌人已追上来了。 萧嫱一惊,抓起羊皮往怀中一揣,就跟朱贝戎三个回头走。 但他们却不敢向下走去,若刚好撞见,岂不死路一条,便向上攀去。 不多时,他们来到神像头部,见左右俩皆有一洞口,四人又几经商量,再几番“面红耳赤”后,才随着朱贝戎向右边洞口穿出。 谁知,那竟是神像右耳,四人一穿出,就站在神像肩头上,四下一望,可真是登泰山而小天下,眼见离地少说也有五六十丈,四人登时一阵目眩,惊叫着就回身又往右耳冲进。 却见萧花、周八代和项英已闯上来,四人一惊,便又退出外头。 但萧花三人却已看见了,就赶了来,在洞口边向外看,见朱贝戎四个怀中鼓鼓;腰袋也是满满,就叫道:“拿来,我要平分。” 朱贝戎道:“你们难道没收获?” 萧花道:“我们走的那栋,里面并没放什么价值东西,正待再找,就见那些三八混蛋追了来,我三人就到处乱窜,却没想到就跑到这了。” 朱贝戎道:“这神像前的一间殿堂内,满是珠宝黄金,取之不尽,你们迳可去拿!” 周八代道:“少骗人,一经你们走过,还会有留下的?” 萧嫱道:“你以为我们是大象啊?能装载那么多?” 巴岱听得一怔,转头问萧嫱:“你说我?” 项英叫道:“不管那里边还有没有,总之,你们得先分一半过来,不然,我三人就堵在这,看你们怎逃得出去!” 萧嫱、巴岱、古人俞见了,均不知他在看什么,就也都挤过去看。 正说时,忽听到有人声传来。 萧花三人大惊,就也想冲出洞口去。 但朱贝戎四个却以为他们要来抢,就堵在那,一阵猛攻,硬是不让他们出来。 萧花三人无奈,只得朝另一边洞口穿出。 朱贝戎四个登时一怔,均想:“怎就打这几下,就罢手啦?”便探头看去,却见沈汉、何逊、王臻三人上了来,四人又急忙缩回头,在洞口两边躲着。 但沈汉三人又是何等高手,他四人那一晃,沈汉就已查觉,便向何逊、王臻示意一眼,悄悄的走了过去,正待出其不意的冲出时。 却听到后头有人喝道:“你们要往那里走!” 吓得沈汉三人差点摔倒,回头一看,却是完颜阿霜多,三人大惊,正想联手攻去时,却又见花无影领头哥木夫见几人赶上来,众人一照面,大喝一声,就乱打起来,真不知他们在打个什么劲,神像底下都停手打了,追到这神像头部却又乱打。 朱贝戎见久没动静,就又探头一看,却见里面正打得不亦乐乎,心想:“怎么这一转眼间,又干起来了?”想着想着,他竟然站到那洞口里看啦!可还真是有够“光明”,也真不怕死。 萧嫱、巴岱、古人俞见了,均不知他在看什么,就也都挤过去看。 却没想到,打斗的众人中,有人看到他四人,就大叫了一声:“那四个小笨蛋在那!” 花无影几人和完颜阿霸多登时罢手,向他四人冲来! 沈汉担心四小会遭毒手,就和何逊、王臻挡在洞口,硬是拦住。 但朱贝戎四个却已看得大惊,就急忙回身想躲,却没想到,巴岱人大体胖,他这么一转,竟将古人俞给挤下神像肩头去。 萧嫱惊叫一声,探手抓住古人俞,但古人俞下坠之势又是何等沉猛,萧嫱急切间又站不稳脚,便被古人俞拖下去。 朱贝戎急忙抓住萧嫱双脚,但却也被拖下去。 巴岱见了,也赶忙扣住朱贝戎两脚,但却无法拉起三人,直挣得面红耳赤,气喘嚏嚏,拉起了些许时,就再也无法拦住,就急叫道:“我快没力了,怎办?” 朱贝戎想也没想,就脱口回道:“你从另一面神像肩头直下,或可拉起我三人。” 糟糕,这又是什么办法? 巴岱听说,便大喝一声,又拉起了少许,他就向神像背后跳下,朱贝戎三个立刻腾飞而起,但却反被巴岱这边拖下,登时吓得四个都惊叫不止。 沈汉三人抵挡了一阵,就再也无法挡住,只得过出洞口来,何逊和王臻立刻守在洞口边,花无影几人见了,也不敢贸然冲过来,便暂时僵持着。 沈汉吁了一口气,回头欲找朱贝戎四个,但却没见到人,不禁大奇,就想寻去,谁知才出一步,就听到有人痛叫起来,沈汉急忙缩退低头看,只见朱贝戎抓着萧端的脚,两人均横趴在神像肩头上,不知在干什么? 沈汉一征,仔细再看,却见他二人正缓缓朝神像背后溜下,沈汉不禁更加惊奇。 这时,朱贝戎整个身子已快滑下神像肩头了,而萧嫱却“拉”起了古人俞,沈汉更是看得大楞,忽然醒悟,急忙向神像背后一看,只见巴岱抓着朱贝戎两脚荡在半空中。 沈汉大骂,赶紧抓住朱贝戎双臂,使个“千斤坠”,稳住下坠之劳,回头叫何逊过来帮忙,先救起古人俞,而萧嫱是不用救的了,她这时整个身子便趴在神像肩头上。 何逊救起古人俞后,就又过来帮忙沈汉,两人各抓住朱贝戎一条手臂,吐气开声,就将朱贝戎拉起。 随即沈汉再去扣住巴岱双手,一声大喝,又将他拉起。 却又听到洞口处又传来打架声,沈汉急转头看去,只见王臻已快抵挡不住,花无影几人将要冲过来,便和何逊又赶上去堵住。 完颜阿霸多见冲不过去,就回头一看,见左侧也有一个洞口,就走过去,却见多头神像肩上,萧花、周八代和项英三人正楞坐在那,完颜阿霸多也不理他们,就走出去。 四下一看,突然双臂一拔,身子一翻,落在神像头上,再走向右边,探头一看,只见朱贝戎四个正坐在神像肩上喘气,心下一喜,便笑道:“你们四个小王八蛋,现在又逃到那里去?” 朱贝戎四个抬头见了,不禁惊呼出声。 沈汉也急忙抬头看,心想:“他怎跳到神像头顶上去了?” 却听朱贝戎叫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干嘛紧追我们不放?” 完颜阿霸多冷笑道:“那死胖子骂我美畜牲,我就要杀他!” 巴岱吓得趴着叫道:“我那里骂你了?是你现在自己骂自己。” 完颜阿霸多一怔,道:“上回我来也欺我太甚,我杀了你四人,就能引他现身……” 他话未完,就忽然又听到我来也那磁性且带洒脱的声音:“要见我,何必为难他们四人。” 众人登时大惑一震,纷纷搜寻着声音来处,但声音飘飘渺渺,实不知来自何方。 完颜阿霸多道:“我来也,你现在给我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我来也笑道:“我出来了,也是在神像底下,莫非你想跳下来跟我打?” 完颜阿霸多道:“我在这等你,你上来,不死不休!” 我来也大笑道:“何必这么麻烦,我在神像底部安了炸药,就能将你炸死,我又何必这么辛苦跑上去?” 朱贝戎四个听书一怔,叫道:“那我们也将被炸死!” 我来也道:“像你们这种笨徒弟,我不要了。” 完颜阿霸多惊道:“你当真要炸?” 我来也道:“除非花无影几人退开,让那四个笨蛋安全下来,我使不炸。” 花无影在洞口边听见了,就笑道:“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好!那我们就退开,让这四个‘小笨蛋’安全下去,不过……” 我来也道:“不过怎样?” 花无影道:“四个小笨蛋安全下去后,你若再将炸药点燃,我几人还不是死?” 我来由大笑道:“看来你也是个笨蛋!我就不信,在他四人下来后,你们意会留在那任我炸?” 花无影脸一瘪,道:“反正我不放心,除非四个小笨蛋中的一人给我们做人质,我才退开,先让其他三个下去。” 我来也道:“朱贝戎,你们四个,那一个愿给他当人质?” 古人俞叫道:“我最小,孔融让梨,这人质就让给他三人好了!” 萧嫱道:“我是女儿家,不适宜当人质。” 朱贝戎道:“蛇无头不行,我须带领其他活人下去,故也不适宜做人质。” 我来也笑道:“巴岱,你有话说没有?” 巴岱道:“我太胖,当人质,怕他们饿了,吃了我,故也不适宜。” 花无影叱道:“我们又不是食人族,那还吃你。” 我来也道:“那就留下巴岱,其他三人先下来!” 巴岱叫道:“不要,我怕!” 我来也道:“你会没事的,就跟花无影他们一起下来吧!” 花无影一个,手一挥,就直哥木夫儿几人过到一旁去。 朱贝戎四个急忙向洞口冲去,谁知,沈汉三人却已先进去,四人一下子就撞上一的王臻身上,登时又跌在一堆。 完颜阿霸多这时正飘身下来,一看到四人的狼狈样,不禁失笑了起来,望空说道:“我来也,你实说得没错,这四个小子的确是笨蛋!” 我来也笑道:“他们都急着下来了,你却还留在那,我看你也聪明不到那去。” 完颜阿霸多一怔,转头一看,在这眨眼间,人竟都走光了,他便忙奔了进去。 但他又想起萧花三人在神像右马上,便也想看看他三人是否也够聪明,就走到左边洞口看,只见他三人还是楞坐在那,不禁大笑道:“这里还有三个更笨的!” 萧花三人叫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还没走,又聪明多少了?” 完颜阿霸多一听,就赶忙转身下去。 萧花三人也随后走了。 朱贝戎四个跌倒后,就赶忙又爬起来,一进入神像头部,即见沈汉三人已顺着通道滑下去了,便也想跟在其后走。 但花无影却将手一拦,道:“留下这个胖东西!” 巴岱道:“你才不是东西!两个大男人也在搞那种事!” 花无影和哥木夫儿脸色登时一变,便各执着巴岱的一只手,对朱贝戎三个道:“你们先下去!” 朱贝戎三人互望一眼,又看了巴岱一眼,才滑了下去。 巴岱转头对花无影道:“他们走了,我们也跟下去吧!” 花无影一声不响的,一拳就打在巴岱的肚子上,哥木夫儿也跟着一拳,将巴岱打得弯下腰去。 巴岱叫道:“干嘛打我?” 花无影道:“这是给你一个警告,以后不准将我二人的事说出去,否则,任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上你将你碎尸万段!” 巴岱道:“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 花无影向哥木夫儿示意一眼,两人便将巴岱推到通道口,抓着他一起滑了下去。 但巴岱身胖体重,滑下的速度就比花无影二人快得多,花无影二人一时没料到,手上没抓紧,竟被巴岱挣脱了去。 巴岱恨花无影二人刚才打他,故一脱开后,两手便往上一抄,登时抓住花无影与哥木夫儿二人的命根子,随即用力猛扯狠捏,直拉得二人痛叫不已,但巴岱仍不肯罢休,就这样反抓着二人,直滑到出口。 巴岱见朱贝戎三个站在前方不远处,就快速的奔了过去,站在他们身边。 朱贝戎三个登时傻了眼,心想:“怎当人质的如此容易脱身?” 但见花无影和哥木夫儿二人躺在那,各自将双手护着下阴茎呻吟着,三人更是看得大惑不解。 却见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和杜翠莲又相继滑冲下来,脚脚都踏中花无影二人头部,随即便都滚做一堆。 朱贝戎四个看得大喜,双手猛拍,大叫道:“撞得好,撞得好,再来一个!” 可真是再来一个。 只见那完颜阿霸多又滑冲下来,立刻又和他们撞做一堆。 四人更是看得大乐,拍手猛跳乱叫。 巴岱指着,叫道:“看,看那群笨蛋,挤摧做一团,将会变成个大混蛋!” 突然,又是碰碰几声,萧花、周八代、项英又相继滑下,更是撞做一大团混蛋了。 朱贝戎大叫道:“我们上去大显身手一番!” 四人立刻冲了过去,也不管是谁,就一阵乱跳乱叫。 忽听见我来也大笑道:“要打落水狗也不是这么个打法,咦?巴岱,你怎么老往那杜翠莲身上几处重要部位踩?” 巴岱笑道:“没有啊!他们滚来滚去,刚好都让我踩到她,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来也笑道:“好啦!快走吧!” 朱贝戎四个又乱踢了一阵,才奔了出去。 一到那破败的花园时。 又听见我来也说道:“珠宝我都已搬上那些马车,你们就快去成立飞贼门吧!” 朱贝戎楞道:“你都知道啦?” 我来也笑道:“别多说废话,快走!但须记得,要跟萧花他三人斗,务要引出那飞燕子来,知道吗?” 萧嫱道:“为什么要引他出来呢?莫非你也要跟他斗?” 我来也道:“我是跟他从小斗到大的,至今仍未分出胜负,当然还得继续斗下去。” 古人俞道:“你跟他从小斗到大,又怎不知他现下在那儿,还要我们引他出来?” 我来也道:“十年前我们就分开了,至今毫无他的音讯,故须你们将他引出来。” 巴岱道:“他是男还是女?” 我来也道:“女的,长的绝不会比萧嫱差。” 朱贝戎贼笑道:“那我知道了,你们是一对欢喜冤家。” 我来也笑道:“算你说对。” 朱贝戎笑道:“那我们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她引出来?” 我来也道:“她这人很好强,什么事都想赢我,故你们可打着我的旗号,逼萧花也搬出她的名号来,然后,就看你们的了,最好把那萧花整得越惨越好,那飞燕子就越快现身。” 朱贝戎嘻嘻一笑,道:“这你放心,整人是我最拿手的,包你满意。” 我来也大笑道:“也愿你们能光大飞贼门。” 朱贝戎四个兴奋的大叫一声,就冲了出去。 一到殿外,就见乌旺阿普、秦白三父女三人早已等在那,四人便奔了过去,却见十几辆马车上均坐着个车夫,四人不禁一怔。 秦天真笑道:“这些都是我来也带来的,他说他以前偷搬的东西,都由这些人负责搬运的,绝对没问题。” 朱贝戎四个听了,不禁对我来也佩服不已,当下就都上了车,随即绝尘而去。 朱贝戎等离开蒙古后,就径至襄阳。 他们买下了东城外一大片空地,并大兴土木,盖“窑口”(建房子),制立他们的飞贼门。 所谓“钱多好办事”,不到两个月,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便告落成。 朱贝戎看得大是满意,走到大堂正中一把大把不得了的交椅上坐下,左看看,右看看,不觉脸上满是骄傲之色,直践得要死! 萧嫱道:“你怎么只安排了那张大椅,我们三人又坐那儿?” 朱贝戎笑道:“这张椅子,就是十个人上来也能坐得,你们三个就都坐上来吧!” 萧嫱、巴岱、古人俞听了,满心欢喜的上去坐了。 秦白山哼了一声道:“这次我们父女也有功劳,总该也给张椅子坐吧?” 朱贝戎笑道:“也都坐上来吧!” 秦白山,秦天真也上去坐了。 鸟旺阿普道:“那我呢?” 朱贝戎笑道:“你是我们四个人的救命恩人,又跟我们到了这,当然也该坐上这把椅子。” 鸟旺阿普也高高兴兴的过去坐了。 虽然这把特大的交椅此时已坐了七人,但仍是不嫌挤,犹有空余的地方。 萧嫱道:“既然我们成立了飞贼门,但总不能房子这么大,门派就只有我们这七个人吧?” 朱贝戎笑道:“当然这需招募人手,你就登上广告……” 萧嫱六人齐问道:“广告?” 朱贝戎笑道:“反正就是散布消息出去,凡是有志做飞贼的青年男女,都欢迎加入我们的行列。” 秦白山不高兴的道:“只准青年男女加入?” 朱贝戎笑道:“当然不能太老,否则,一出去做案,跑不动被抓了,岂不糟糕。” 萧嫱笑道:“除了招募人手外,我们似乎还有很多事要做。” 朱贝戎道:“这当然,首先得做幅旗子,我们每人也得佩把兵器,到一切都备妥后,就择个吉日,正式成一立门派。” 秦白山道:“要不要发下帖子,请各门各振前来观礼?” 朱贝戎道:“这更是当然,为要使成立那天能够热热闹闹,我准备对武林中每个门派,不分大小,统统发帖子。” 古人俞道:“但怕有的不来。” 朱贝戎笑道:“凡是来参加的,我们就奉上旅费,再给酬劳百两,不信他们不来。” 巴岱道:“你刚才说要佩兵器,要做什么呢?” 朱贝戎道:“笨,当然是显示威风,我想打造一把大关刀来用用,像关云长那样,过五关斩六将,可多神气!” 秦白山道:“你要用大关刀,你想打几斤重的?” 朱贝戎想了一下,笑道:“以我天生的神力,若不百来斤,可无法显出我的威风来。” 萧嫱六人听了都咋舌,问道:“你耍得动?” 朱贝戎瞪眼道:“小意思,等打造好了,我使几路让你们瞧瞧!” 转头问萧嫱:“你想用什么兵器?” 萧嫱侧着头想了一下,道:“剑好了,舞剑比较好看。” 朱贝戎笑一笑,又问巴岱:“你呢?” 巴岱回道:“我想要双斧,学程咬金做个世魔王。” 古人俞大笑道:“大概是现世笨王吧!” 巴岱瞪眼道:“听说程咬金只有三招,待我自创个三十招来赢他。” 朱贝戎惊道:“你会自创招式?” 巴岱道:“这有何难?左砍砍,右砍砍,不就是一招。” 众人听得大笑,那有创招如此容易的。 朱贝戎又问古人俞:“你想用什么兵器?” 古人俞道:“我用刀好了,但要长点,才有气派。” 朱贝戎就对巴岱道:“兵器的事,就由你负责了,叫那些打铁匠打造得好点,我们不计较银子。” 巴岱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但片刻后,他竟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众人看得一怔。 朱贝戎问道:“这么快就好啦?” 巴岱道:“不是!那个三八花和那两个老狗,在我们对面空地上也大兴土木,说也要创个飞贼门!” 朱贝戎笑道:“你这么快就赶上啦?” 他们便全都走了出去。 一看,呵!还当真搞起来了。 规模竟不下于朱贝戎他们这个飞贼门,只见萧花、周八代、项英在一旁直吆喝着,督促工人赶工。 朱贝戎就走过去,问萧花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已先创个飞贼门你们干麻招牌打的跟我们一样?” 萧花道:“你管不着!又不必申请,同不同名,又干你何事?” 朱贝戎回头对萧嫱六人道:“我们改个名字,叫‘正宗飞贼门!’” 周八代叫道:“我们叫‘老牌飞贼门’!” 朱贝戎一怔,又道:“我们再改,叫‘我来也飞贼门’!” 萧花也叫道:“我们便叫‘飞燕子飞贼门’!” 朱贝戎道:“呵!还当真要拚啊?好!我们走着瞧!” 萧花三人大叫:“与你们誓不两立!” 萧花的“飞燕子飞贼门”也已粗具规模。 朱贝戎瞪了他们一眼,就招呼萧嫱六人又回到堂上来。 秦白山笑道:“这倒顺了我来也的意思了。” 朱贝戎猛一挥手,道:“你们看好了,我不把那三八花搞得难飞狗跳不可!” 萧嫱道:“你想怎么做?” 朱贝戎露出个神秘笑容,道:“你们就等着看吧!” 二十 半月后。 萧花的“飞燕子贼门”也已粗具规模。 但朱贝戎却仍毫不动声色,似要等她盖好了,再来跟她一较短长。 这日午后。 巴岱忽然匆匆的自外头赶入来,他后头却还跟着十几名大汉,十个抬着一把大关刀,其他三人各拿着剑、斧头和刀。 一至堂上就放了下来,向朱贝戎几人道了声“谢”,就又转身离去。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立刻冲过来,望着自己的兵器看。 巴岱拿起双斧,乱舞了一阵,道:“我这两招斧头如何?比不比得上程咬金?” 古人俞道:“你的双斧但是称手,但我的刀,你怎么叫人打成这样?” 巴岱一听,楞道:“你不是要长刀吗?” 古人俞道:“但也不是这种长法,这刀足足有我身子五六倍长,你叫我怎么拿来用?” 巴岱道:“那再叫人截短一点好了!” 萧嫱拿剑来,左右一晃,笑道:“这倒蛮合我意的。” 巴岱笑道:“你跳舞很好看,所以我特意请他们留心打造,说不要太重,是要给一位很美的马子舞剑用的。” 朱贝戎指着关刀,向巴岱问道:“你照我的意思跟他们说了吗?” 巴岱道:“是啊!你说要百来斤,又要最好的,光打造这把大关刀,就足足用了万两呢!” 朱贝戎满意的笑道:“看我舞来!” 说着,他就弯腰抓着大关刀,大喝一声:“起!” 但却起不来,朱贝戎直挣得面红耳赤,那大关刀仍顽固得很,硬是不起。 朱贝戎只得放弃,满脸瘪样的干笑两声。 乌旺阿普走过来,道:“换我提提看!” 他也学着朱贝戎大叫一声:“起!” 但也一样,跟着叫也就跟着有相同的结果,大关刀似已生了根。 秦白山看得一怔,也走过来,看道:“我试试。” 他也大喝一声:“起!” 但大关刀犹是顽固,不肯起就是不肯起。 众人不禁大楞,想那秦白山的功力实是相当深厚,便是百来斤,也不用眨眼工夫,就能举起,但他却也一样抬不动? 不禁叫人怀疑了,这把在关刀真只有百来斤重吗? 朱贝戎当然就要向巴岱问了:“这关刀真只有百来斤?” 巴岱道:“我告诉他们,要把造一把大关刀,要用百来斤最好的铁,银两我们不计较,他们听了之后,就说:那将很重,有人使得动吗?我就告诉他们,我们当中有一个天生神力,莫说百来斤,就是万斤也能耍得灵活无比,他们就打造了。” 朱贝戎听完,说道:“那没有不对啊!但怎提不起来?” 秦白山沉思了一下,突然向巴岱问道:“他们有没有说用什么铁打造?” 巴岱道:“有啊!他们说最好的铁,便是玄铁,若要百来斤恐怕很贵,也没有这么多,我就告诉他们,费用不成问题,只要能打造好就行,我当日便回来支了五千两给他们,那些铁匠才愿打造,但说需要耽搁几日,好便从各处购买玄铁。” 秦白山一拍额头,叫道:“我的天啊!” 朱贝戎几人忙问:“怎么?” 秦白山道:“玄铁比普通的铁重多了,用百来斤玄铁打造一把大关刀,这刀怕不有千斤,又怎提得动?” 朱贝戎狠瞪巴岱一眼,道:“我天生神力,万斤关刀也能耍得灵活无比,你不会真打一把万斤的来让我要?” 巴岱嘟着嘴道:“我只照你的话说嘛!若嫌刀太重,那么把木头来好!” 朱贝戎道:“咦?还跟我顶嘴?” 秦白山道:“这样吧!把这大关刀再抬去重新打造,用这百来斤玄铁渗入普通的铁,打造个几十把兵器来,可也都是宝刀、宝剑!” 朱贝戎对巴岱道:“听到没?这次可别再弄砸了。” 巴岱便又跑了出去,但一会谈,他又跑了回来。 朱贝戎一怔,问道:“这么快就叫人来啦?” 巴岱道:“不是,外头有人来报名,也有人送旗子来!” 朱贝戎闻言大喜,便招呼众人出了屋来。 只见花和尚站在门口处,向里面张望。 朱贝戎迎了上去,笑问道:“怎么你和尚不做,要来当飞贼?” 花和尚笑道:“我和尚做腻了,想换个行业。” 朱贝戎笑道:“你武功不错,是个好帮手,成了,欢迎你加入!” 巴岱指着左旁一大群人,道:“他们带了一面大旗来,说是你订做的,你要挂在那?” 众人听了,就一齐看过去,只见那面大旗可实在大得太离谱了,总共用了百多人抬着来,那些人正将大旗张开,旗布正黄,上面以红丝系着“天王旗”三个大字,旁边又有蓝线系成“我来也飞贼门”六个字。 众人不禁大奇,单是一个字就有常人一般大,这旗又如何挂起? 萧花见了,三摇四摆的晃过来,看着大旗,对朱贝戎几人道:“你们可真是骚包,弄这面大旗来,要摆在那?可真是三八!” 朱贝戎几人登时叫道:“你才是三八,有种,也弄这样一面大旗来!” 萧花道:“我才不弄这些花巧,单凭我师父飞燕子的大名,不怕没人不来加入。” 朱贝戎道:“我们已加入一人了,你们那边呢?可怜,还是只有三个人!” 正说时,忽见柳小三和祝朗远远而来,两边登时展开拉“客”战,便纷纷抢上前去,扯着二人就要他们加入己边的飞贼门。 祝朗大笑道:“别拉,别拉。我此来,就是打算要加入朱贝戎的飞贼门的。” 朱贝戎大喜,急问柳小三道:“你呢?” 柳小三道:“我是丐帮中人,那能又投入其他帮派,但我来壮壮你们的声势,想必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萧嫱笑道:“欢迎,欢迎!” 萧花恨恨的一跺脚,又见一人走来,她就忙上去拉那人。 那人惊叫道:“我今天身上‘柳毛挂念’(一个铜子也没有),别拉,别拉,你这么丑,我也不要啊!” 萧花怒道:“你当我是什么?” 那人楞道:“你不是妓女在拉客吗?” 萧花叫道:“不是,我问你,想不想加入我‘飞燕子飞贼门’?” 那人听了,踌躇不决。 萧嫱忙过来道:“加入我们这边‘我来也飞贼门’吧!” 那人一见萧嫱,两眼登时一直,大叫道:“好!好!我加入!” 萧花叫道:“你加入我们这边,每月支领一百两!” 朱贝戎忙靠近那人,低声道:“她所说的一百两是有用意的。” 那人楞道:“什么用意?” 朱贝戎道:“她除了叫你做贼外,每晚退得服侍她,若不然,薪水那有这么高的,你说是不是?” 那人点头道:“你说的对。” 萧花见了,急忙拉过那人,问道:“他向你说什么?你怎么直点头?” 那人推开她,道:“我现在宣布,我花大红要加入他们那一边!” 萧花听了,又气得直跺脚。 周八代忙过来,对花大红道:“加入我们这边,有事便做,无事可有得你乐的,你得仔细想想。” 花大红问道:“有什可乐的?” 周八代道:“你想‘拉拖’(发泄),我们就供应马子,想赌钱,我们这边也有赌场,你想要有什么,我们这边就会供应什么,如此好地方不来,那可是笨人的行为。” 花大红听了,喜道:“那太好了,我花大红宣布,加入你们这一边!” 朱贝戎几人听了,大叫道:“你去死吧!” 萧花这边也叫道:“风度,风度!有风度点!” 朱贝戎恨道:“好,好,你们竟不择手段了,竟在门派里兼开妓院和赌场,看我怎样对你们!” 他便叫那些抬旗大汉,先将旗挂在门口右旁一根大木杆上,随即招呼众人入内。 众人一就坐,巴岱便道:“我们有样学样吧!反正我们这边已有现成的两个大美人,将这朵花一推出,包准群蜂涌至!” 萧嫱和秦天真立刻各赏巴岱一个“香手印”,叫道:“要做你自己去做!” 巴岱楞道:“要我卖屁股?” 朱贝戎笑道:“我们不必跟他们一样,我有一着毒计……” 众人惊道:“毒计?” 朱贝戎道:“是妙计,既然他们靠马子来拉人,我们就顺手推舟。” 众人问道:“如何顺手推舟?” 朱贝戎道:“我来也曾说过,飞燕子也是个马子,是不是?” 巴岱道:“就算是,也是个半老徐娘了。” 朱贝戎道:“胡说!你能看出我来也有多少年纪吗?他现在还不是仍然像个翩翩佳公子,既然我来也都能‘驻颜有术’,那飞燕子是个美女,当然更会注意这些!” 萧嫱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朱贝戎道:“放出风声——说凡是加人‘飞燕子飞贼门’的,都能一亲芳泽。”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些色男全争着加入那边?” 朱贝戎笑得非常奸:“越多越好,如此必能引起飞燕子的注意,一来可引她现身,二来她为顾全名誉,必会大大的修理萧花,那他们那个飞贼门岂不是要垮了?” 众人一听,齐赞道:“妙!果然是一条毒计!” 萧嫱道:“若是飞燕子沉得住气,不现身教训萧花,那他们那边的声势岂不是要超过我们。” 朱贝戎又奸笑道:“不会,他们还是要垮!” 萧嫱道:“怎么说?” 朱贝戎道:“飞燕子不现身,那些色男无法一亲芳泽,久之必不耐,到时定会闹了起来,包准他们一定垮!” 巴岱道:“他们不会随便找个漂亮一点的马子,来充作飞燕子?” 朱贝戎笑道:“不要说萧花她不敢这么做,便是她要做,天下又有那个马子这么不怕死?那可不只是对付一两个呢!很可能就有几千人要应付,谁能堪得住?” 秦白山笑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朱贝戎笑道:“什么也不必做,有人来加入,我们就让他加入,没人来,我们就坐着等,等他们房子也盖好后,我们就选个黄道吉日,邀请各门派来观礼,到时我们必会看到一场好戏!” 转头对祝朗道:“就请总护法选个吉日吧!” 祝朗大笑道:“没问题!” 又半月。 萧花的飞贼门“窑口”已告完工。 规模虽不输朱贝戎的飞贼门,但由于仰慕飞燕子“艳”名,欲观其庐山真面目,想一亲芳泽而前来加入的人甚多,大宅似已颂拥挤,几已容纳不下。 朱贝戎这边来加入的却寥寥无几,但他们却仍“老神在在”,静观其变。 这日,朱贝戎几人正在堂上坐,商量飞贼门成立应备事宜。 祝朗道:“我已择定一吉日,就是七月初一。”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问道:“七月初一?鬼门关大开之日?” 祝朗笑道:“这日,所有的大鬼小鬼均开始放假,难道不是大吉之日?” 朱贝戎瘪笑道:“好吧!请帖是否已发出?只剩三日呢!” 祝朗道:“早已发出,想必这一两日就有人到来。” 正说时,忽见一名大汉进来报道:“禀特大门主,对面的飞贼门,有百余人过来说,要到我们这边。” 朱贝戎听了,立刻环视众人一眼,喜得要死的道:“我料得没错吧!” 又对秦白山道:“就请五门主前去处理一下,试试他们的身手,灵括俐落的,我们才留下。” 秦白山起身笑道:“那是当然,笨手笨脚的又那能当贼?” 他就与那名大汉走了出去。 不多时,那名大汉又跑了进来,兴奋的叫道:“对面那边,又有几百人过来,说是要加入。” 朱贝戎大喜道:“先请他们前去招待所歇息,待秦老慢慢的试他们身手,可别让秦老累着了。” 大汉应了一声,转身又跑了出去。 秦天真转帐对朱贝戎笑道:“贝戎,你真好!” 哎哟!太肉麻了! 萧嫱听得一楞,也转脸向朱贝戎道:“你们……” 朱贝戎笑道:“我可没对她怎样,她自己要如此亲热的称呼我,我可也没办法。” 萧嫱轻哼一声,就起身走向后堂去。 古人俞笑看对朱贝戎道:“女霸王吃醋了。” 朱贝戎大爽笑道:“吃越大越好,就表示她越爱我!” 巴岱楞道:“那她爱不爱我?” 朱贝戎立刻打了他一个响头,笑骂道:“胡说什么?她只能爱我!” 巴岱道:“那你太霸道了嘛!” 朱贝戎笑嘻嘻的,也起身追萧嫱人后堂去了。 三日后,两家飞贼门竟同时“开张”。 天刚破晓,朱贝戎即派出个千人大队,从门口直向两侧道路排去,准备抢位“贺客”。 萧花却瘪着脸,亲身出马,和周八代、项英、花大红出多迎接来宾,看来,他们的飞贼门,似乎只剩下他四人。 朱贝戎七位门主和祝朗这位总护法,花和尚这个总长老则高坐堂上,当然是全坐在那张特大交椅上,以紧张的心情,等待着各门各派的光临。 忽然,一名大汉来报道:“少林、武当两派代表到!” 朱贝戎登时大喜,武林中执牛耳的两大派都派人来了,他还担心什么?今日必定是风光的一天。 他连忙招呼其他门主、总长老、总护法出外迎接了。 只见少林派了慧真、慧音两位大师及几名弟子前来贺喜,武当却是颜无心和最让朱贝戎讨厌的官守华来。 朱贝戎一见到他,不禁一怔,虽不喜欢他,但来者是客,总不能一扫把将他赶出吧?只得“强颜欢笑” 的也请他入内奉茶。 须臾,又有贺客来到,却是神拳门这个小帮派的门主白大话和副门主焦挺二人。 想及前些时日,朱贝戎跟白大话扭缠得“难解难分”,要不是萧嫱一棍乱打“鸳鸯散”,恐怕二人至今仍是无法分开。 想到这,朱贝戎、萧嫱四个和白大话、焦挺等人一照面,都不禁感到尴尬万分,但还是得请人人内。 一会后,又有贺客来。 这次,朱贝戎他们尚未迎出,就见花无影领着哥木夫儿、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杜翠莲等走进来。 两下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各人均紧瞪着一双凶眼,似要比谁的眼睛大。 只见他们直瞪过来,瞪过去,瞪过来又瞪过去,似乎谁也不甘示弱,可就不知眼请会不会瞪得扭伤了? 既然这些“仇人”也来“贺喜”,当下也不能拿刀动抢的将人赶出去,也只得请他们入座奉茶,就不知茶会不会跟别人不同,而花无影几人也不知敢不敢喝就是了。 就在这时,又见叶秋风也领着杜宝聚、金二人来,随后,白斩冰、白伦也带着凌掌冰、孟冬寒、武天、武地等来到。 朱贝戎几人互望一眼,均想:“怎除了少林、武当两大派外,其他的大派均不见人来,却来了这么一大堆冤家死对头,莫不是来搅局?” 秦白山悄声道:“我出去看看,莫不是全给三八花那边拉去了?” 朱贝戎点点头,秦白山便走了出去。 白斩冰两眼直盯着萧嫱,道:“我们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来招呼入座,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 朱贝戎心里暗干了几百声,干笑道:“来者便是客,岂有不招待之理。” 便叫人请白斩冰、白伦、花无影和叶秋风等就座。 萧嫱轻声对朱贝戎道:“对方来了四个太保、一个副教主、两个堂主呢!我看是来意不善。” 朱贝戎道:“放心,我们的实力也差不到那里去,再说有少林、武当两大派在,谅他们也不敢当场翻脸。” 正说时,又见七绝神医大头鬼带着老淫虫崔道融和毒尊完颜阿霸多走进来。 朱贝戎、萧嫱四个登时一楞,心想:“怎这老淫虫跟了七绝神医啦?又怎和完颜阿霸多走在一块?” 四人互望一眼,对着七绝神医尴尬的笑一笑,却对完颜阿霸多不理不睬的。 七绝神医直走到朱贝戎面前站定,叫道:“你这四个臭小子,竟将我的药室弄得一塌糊涂,看我今天来,也怎样搅你们的局!” 崔道融跟着叫道:“还胡乱拿药强灌我,若不是神医相救,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我们这笔帐也有得算的。” 完颜阿霸多忽然对神医、崔道融道:“人家今天是喜日,有帐要算,也得等过了今天,若是你二人现在敢搅局,我就先宰了你二人。” 众人登时大楞,怎他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非吃错了药? 完颜阿霸多又向朱贝戎问道:“旅费完全由你们出,外加一百两是不是?” 众人立刻发出“嗯”的一声,原来事出有因,是为了银两而来,难怪会替朱贝戎他们出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嘛! 朱贝戎笑道:“我们绝不食言。” 萧嫱道:“那宝库里多的是值钱的东西,你怎不拿?却……” 完颜阿霸多哼了一声道:“谁不拿?我出来时,你们全搬光了,我拿个屁。” 他话还未完,就又见天罗无影人走进来,大笑道:“我想共襄盛举,加入贵门,不知可否欢迎?” 朱贝戎一怔,心想:“怎么他也来了?” 当下便笑道:“当然欢迎!” 就也请他入座。 秦白山这时忽然走进来,迳到朱贝戎身边,小声道:“其他大派均不见踪影,三八花那边,一个贺客也没有。” 朱贝戎哼了一声,道:“他妈的牛奶!他们敢不来,看我不去搬空他们!” 祝朗道:“吉辰已到,我们不必再等了,这就开始了。” 朱贝戎点了一下头,对巴岱道:“你当司仪,就照先前所拟定的程序念吧!” 巴岱便起身,走到香案前,大叫道:“典礼开始,全体肃立!” 众人顿感莫名其妙,但也都站了起来,看向香案。 巴岱又叫道:“唱‘飞贼歌’!” 众人更是大惊,怎还要唱“飞贼歌”?又怎么唱? 便听着朱贝戎等飞贼门人唱道:“天下之大,遍地富有,都是我们下手的好对象,我不怕困难,我不怕被抓,光我飞贼门直到永远,缅怀祖师,同心同力,贯彻我们的宗旨,使我飞贼门永世称霸江湖。” 唱完,个个不禁目瞪口呆,这又算什么? 只见巴岱又叫道:“向祖师行三鞠躬礼!” 众人急忙定睛一看,只见香案上,正中挂着一幅画,画上有一绝代美男子,风度翩翩,真是潇洒绝伦,上头写着“我来也”三个字。 众人不禁大感讶异,难道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来也,长的就是这副模样?个个便都用心记下了——我来也的脸部轮廊特征,及他那飘逸的身形。 然而,他们越看,似乎就越像朱贝戎,但这小子还没有这种灵秀气质,也可以说,他本身让人看来就是一个“贼”,一个天生的“贼种”! 众人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的跟着飞贼门的人行了三个鞠躬。 巴岱又道:“请特大门主致词!” 众人登时又一怔,怎么还有个“特大门主”? 只见朱贝戎咳了几声,拉拉那华丽的不得了的衣服,向众人抱一抱拳,道:“本门创立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完全是为了贫苦的大众,我们当秉持着祖师我来也的遗训……” 众人又一惊,失声叫道:“遗训?” 朱贝戎瘪笑两声,又道:“我等当秉掠祖师我来也的训诲,绝不做坏事,只劫富济贫……” 众人听了,互望一眼,均想:“‘劫’这事,难道还不算坏事?” 朱贝戎看了众人一眼,又道:“总之,我们的宗旨就只有两个字……” 众人忙问道:“哪两个字?” 巴岱楞道:“笨蛋吗?” 朱贝戎瞪了他一眼,道:“就是‘偷’跟‘贼’两字,我们既是飞贼门,当然就都是‘贼’,而做贼的,也当然就要‘偷’。” 正说时,忽见一名大汉跑来报道: “禀特大门主,对面的飞贼门来下战书,要我们出去跟他们决斗,若我们不敢出去,便都是下流贼。” 朱贝戎一听,哼了一声,手一挥,就当先走了出去,我来也飞贼门的人,也都紧跟在其后。 其他“贺客”互望一眼,也都跟了出来,当然大半是抱着隔山观虎门,看热闹的心理。 朱贝戎等人一到屋外,即见萧花、周八代、项英、花大红四人一字排开,大有要打架的味道。 朱贝戎说问道:“只凭你们四人,就想跟我们斗?” 萧花叫道:“你们卑鄙,竟使出下流手段,将我们的门人都拉了过去。” 朱贝戎笑道:“就不知谁下流,竟叫自己师父‘卖X’,来勾引人入门!” 萧花叫道:“我们又何时如此做了?倒是你们靠着有两个三八马子,才勾引那些好色男子过去。” 她这一说,登时引起那些“转投”的汉子大不满,个个不禁大怒咆哮不迭。 朱贝戎双手高举,大叫道:“各位,现场有少林、武当两大派,还有一流教及其他江湖朋友们,请大家做个见证,大家可问一问这些转入本门的好汉兄弟们,看看他们那边,是不是打着‘飞燕子’的绝名,勾引人家入门?” 这些大汉登时齐声大叫:“不错,他们还兼开妓院和赌场!” 少林、武当两派人听了,立即摇头叹息不已,暗道:“飞燕子的名誉,全给他们糟蹋了!” 萧花大怒不已,喝叫道:“猪(朱)小子,我要向你挑战,你敢不敢接受?” 朱贝戎往前一站,学着我来也的萧洒姿态,挥一挥袍袖,说道:“本特大门主又岂是懦弱之人?你划下剑来,我会一一接着。” 萧花道:“我们这边四人,分别挑战你们四个小王八蛋!” 朱贝戎手一楞,哼道:“胖子,你上场!” 巴岱一楞,问道:“又是我?” 见朱贝戎点点头,他就擎着双斧走到场中,向萧花四人叫道:“谁下场,我就‘挂’(杀)谁!” 萧花手一招,道:“花大红,你下场去任他‘挂’!” 花大红一楞,问道:“任他‘挂’?” 萧花脸一红,疯笑一声,道:“不,去‘挂’他!” 花大红竟然也是提着双斧,迳自走到巴岱面前,道:“你注意了,我外号叫花三斧,就是……” 巴岱抢着道:“就是只有三招。” 花大红一怔,叫道:“黑白讲,花三斧便是江湖至今尚未有人能接下我三斧!” 巴岱道:“那我外号便叫巴一斧,武林至今连未有人在我手下走过一招。” 花大红大怒,望着巴猛就狠砍而来! 巴岱大惊,两把斧头向花大红丢过去,随即转身就是一拳。 旁观众人大有人未曾看周巴岱的这怪拳,故都大感惊讶,不知他这是什么招式? 但见花大红将巴岱丢去的斧头发掉后,突然就弯腰蹲了下去,众人更是大骇不已,这种武功真是太惊人了! 萧花低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 花大红回头问道:“你说我?” 萧花哼一声道:“还说什么花三斧呢?连人家一招也走不过,还敢自吹!” 花大红怒道:“你竟如此的轻视我,好,我花大红现在当场宣布跳槽,我加入他们那一边了!” 他一边说就一边走,径至朱贝戎他们身边去。 巴岱举起双斧,也要走回来。 项英突然叫出,叫道:“死胖子,我向你挑战!” 巴岱一听,急忙走到朱贝戎身边,低声道:“他向我挑战,我可打不过他。” 朱贝戎笑道:“你放心,包准让他任你‘挂’!” 巴岱听了,又笑呵呵的走到场中,向项英叫道:“拼命老三郎,你想拼命,这可是你最后一次了哦,可得珍惜点!” 项英大怒,双拳握得哗叭响,正待冲上狠打。 却见朱贝戎手一挥,登时就有几千名大汉四下涌过来,将他们紧紧围住,个个手上拿锣带鼓的,直敲直打着,口中也不断的吆喝,只叫:“拼命三郎死也!拼命三郎死也!……” 喊声、鼓声、铁声交织成一片,登时响彻云霄,直震得人人心惊胆颤。 萧花叫道:“猪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以多取胜?” 朱贝戎笑道:“他们只是啦啦队,为巴岱加油呐喊助阵而已,我绝不会使此下流手段的!” 项英叫道:“他们吵得我心神不宁,叫我怎么打?” 朱贝戎奸笑道:“那是你家的事,你们难道不会也去请个啦啦队来?” 萧花大声道:“你别得意,我已派人去请了,到时看谁的声势大!” 朱贝戎笑道:“那好啊!要不要我等着的啦啦队来再打?” 萧花道:“不必!” 项英回答道:“你不必,我却有这个必要!” 周八代道:“那你先下来,让我挑战那姓猪的小王八蛋!” 朱贝戎冷笑道:“你上次调戏我的爱妻,我尚未找你算帐,现在却反而先向我挑战了,好!看我今天不宰了你!” 几个帮派的人听了,纷纷向我来也飞贼门的门人问道:“你们……特大门主的夫人是谁?” 朱贝戎回头应道:“就是二门主萧嫱啊!” 官守华和白斩冰一旁听了,登时如遭特大巨雪击中,直愕愕的呆站在那。 朱贝戎又叫道:“拿我大关刀来。” 他说完,就有十名大汉假装非常吃力的抬着一把大关刀来。 众人见了,无不大骇,看那十个大汉非常有力,全身肌肉块块硬如磐石,但抬那关刀却仍感力有未逮,这大关刀岂不相当重,若非天生神力或内力已臻化境之人,又如何耍得动? 但见朱贝戎接过关刀,竟提之若轻,一下就左右舞了个关刀花,随即将关刀往地上重重一撞,指着周八代喝道:“老三八鸟过来,让本特大门主好好教训你!” 周八代见他气势豪宏,心下不禁寒了起来,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能示弱,当下便咬着牙,走过去,抱拳道:“请死掉……” 朱贝戎一怔,骂道:“老三八鸟,你若怕了,迳可退回去,本特大门主有此海量,可饶你不死,怎可未战,就请人死掉?” 周八代脸一瘪,似已豁了出去,叫道:“要打就来,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朱贝戎一听,右脚一扫,带得开刀一个轮转,双手猛然一抖,大喝道:“老三八鸟,死来!” 他一下子就猛劈过去。 周八代大骇,急忙一闪。 但朱贝戎却不追,迳朝萧花砍到。 萧花一惊,急忙四下一声,叫道:“你怎乱打?” 但见那些啦啦队,竟将圈子越缩越小,直将萧花他三人逼来。 萧花不禁害怕大叫:“猪小子,你真要以多为胜?” 朱贝戎大笑道:“他们动手了吗?看我以人少取胜!” 说着,一把大关刀竟乱舞而来,迳朝看萧花、周八代和项英三人乱砍。 三人大惊,想闪避,却又被那些啦啦队两下逼来,不得已,只有退入自己飞贼门的大宅内。 朱贝戎见了,回头向秦白山示意一眼。 秦白山立时点头,向啦啦队叫道:“照第二步计划行事!” 啦啦队哄闹一声,四散开去,将整个飞燕子飞贼门团团围住,随即取下带在身上的绳索,绑在屋子的几根大柱上。 朱贝戎笑了一声,又舞着大关刀杀奔进去。 萧花见他竟追了进来,便叫道:“你不要逼人太甚!刚才在外头,被你的人围住,身手无法施展开,现在你又竟敢独自一人闯进来,看我不叫你爬着出去!” 朱贝戎大笑道:“别说狠话,看我将你的飞贼门灭了,有种,就去请你师父出来,看我朱贝戎含不含糊!” 他说完,又将大关刀舞起,竟向屋内一切陈设乱打乱砸,又猛砍几根大柱。 萧花三人见了,急忙过来阻止。 朱贝戎大笑一声,大轮一刀,逼退三人,又猛砍几根大柱,随后就转身奔了出来,又在大门上,朝着左右两根大柱各砍一刀。 秦白山见了,挥手大喊:“拉!” 那些啦啦队立即各执鞭子,大喝一声,一起使劲向外拉,一下里,屋子整个立刻震荡起来。 萧花三人大惊,急忙赶了出来。 朱贝戎手一挥,萧嫱、巴岱、古人俞、秦天真、乌旺阿普、花和尚、祝郎和天罗无影人就一起奔了过来,帮助朱贝戎堵住门口。 萧花三人见冲不出去,就又返身想从后门奔出,但一到大堂,就听见几声大响,屋子摇晃了一阵,就倒塌了下来,三人大惊,急忙四下逃窜,总算跑出后斗来,捡得一条性命,但却已弄得灰头土脸的。 又听到几声大响,大地似也为之动荡不已,三人急回头一看,只见一间豪华富丽的大宅,倾刻间,已化为乌有,全部塌陷下来,残壁断垣,顿成废墟! 三人不禁他跳不已,怒发雪霆,踏看破瓦碎木,气冲冲的径走到朱贝戎面前,大叫道:“你简直欺人太甚!” 朱贝戎哼了一声,进:“欺你就欺你,又怎样?哭回去向你师父诉苦啊!叫她来被我打。” 萧花指着朱贝戎,惊叫道:“唉哟!你竟敢说出这种话来?我师父一到,包准打得你们个个跪地求饶!” 巴岱道:“还不知谁打谁呢?搞不好,飞燕子还请我来也骑在身上。” 萧花一听,又将指头转向,指着巴岱,叫道:“哎哟!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好,你等着,我回去向我师父诉苦,请她出山……” 朱贝戎和巴岱互望一眼,道:“出山?要为你师父送葬啊?怎说出山?” 萧花大叫:“我师父下山来,必定把你们统统宰了!” 萧嫱叫道:“恐怕她打不过我来也。” 萧花又叫:“我师父必定骑在我来也身上!” 巴岱走前一步,低声问道:“你看过?怎知飞燕子是在上面?” 萧花一楞,正待反驳。 忽见一名大汉跑来,说道:“她叫我去请人,我帮你请来了!” 萧花大喜,叫道:“好极了,现在才真正是拼斗的开始!” 又向那人问道:“人呢?在那?” 那人回道:“他们就快到了。” 萧花登时三八步走起,摇摇摆摆的在朱贝戎几人面前晃来晃去,道:“你们拆我的‘窑’啊!看我也不把你们的‘窑口’给拆了!”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沈汉、何逊、王臻带着一大群官兵捕快赶了来! 那名大汉立刻指着沈汉他们,大叫道:“看,他们来了!” 萧花叫道:“你要死啦!我叫你去请人,你却给我请官兵捕快来?” 那人一楞,道:“你不是说要对付他们那一边的飞贼?对付飞贼当然得叫捕快来!” 却见沈汉已赶到,对着众人大叫道:“你们可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明目张胆的成立飞贼门,是想教坏青少年嘿?” 手一挥,下令道:“统统拿下!” 众人大叫一声,急忙四下躲逃。 巴岱边跑边向朱贝戎回道:“我们的人比沈汉多呢,干吗要跑?” 朱贝戎笑道:“给他点面子嘛,总不成飞贼反将官兵拿下吧?” 萧嫱道:“那现在怎办?难道放弃刚创立的飞贼门?” 朱贝戎道:“暂时躲开,沈汉抓不到人,就会带人回去,到时我们再出来。” 他们就向左边前一片树林冲进。 待喘口气后,朱贝戎四下一看,只见萧嫱、巴岱、古人俞、秦天真、花和尚、祝朗、乌旺阿普、天罗无影人和柳小三都在,还有一两百个门人跟了来,朱贝戎心下稍安,正欲着人回去打探消息。 却见七绝神医大头鬼、崔道融、完颜阿霸多、花大红、白斩冰和官守华也都冲入林子里来。 朱贝戎瞪眼道:“你们跟来干什么?” 花大红道:“我是你的门人,当然得跟来。” 朱贝戎哼一声,摆着手,叫花大红过来。 七绝神医大头鬼和崔道融道:“我们的账还没算,当然也得跟来!” 朱贝戎笑着对神医道:“我在本门内给你独自一个院子,你想用什么药或是其他东西,我都叫人给你办妥,你就加入本门,也坐把交椅,我们便算两下扯清,如何?” 神医想了一下,道:“正点!” 朱贝戎又对崔这融道:“你眼睛有没有睁开?” 崔道融一怔,道:“废话!我眼睛不睁开,怎走路?” 朱贝戎手向后一比,道:“那你有没有看见,你们总共有多少人,想跟我算帐?我一声令下,包准又把你来灌药!” 崔道融大惊,急忙转身跑了。 朱贝戎又向完颜阿霸多道:“你还没拿到银子,不想走,是不是?” 完颜阿霸多嘿嘿笑道:“我跟定你了,总有一天,我会等到我来也现身!” 朱贝戎眼珠子一转,撇撇嘴道:“那你就等吧,不过,我可得警告你,可别吃里扒外,不然……” 完颜阿霸多胸一挺,神气道:“不然你又能拿我怎样?” 朱贝戎偷瞄他一眼,进:“我来也说过了,你若敢再向我们下手,他可不再顾什么江湖道义,就暗中偷袭你,你自己盘算看看,可否在无备中,躲得过他的‘玄天一指禅’。” 完颜阿霸多道:“他真这么说?” 朱贝戎暗笑道:“嗯!所以你若想跟他决斗的话,最好就帮我们,或许……我就会将我来也的住处告诉你,让你去找他。” 完颜阿霸多这:“当真?” 朱贝戎点点头,又对白斩冰和官守华问道:“你们两个呢?跟来干什么?难道还不死心?” 白斩冰和官守华互望一眼,进:“要萧嫱自己说,我们才相信。” 萧嫱听到了,迷惑道:“要我说什么?” 二人道:“你是不是已嫁给朱贝戎了?” 萧嫱看看朱贝戎,又望望秦天真,哼一声道:“那要看他怎么对我!” 白软冰和官守华闻言大喜,叫道:“这么说,你还未嫁他?” 朱贝戎不高兴的道:“你们乐什么?虽未嫁,但也快了!” 秦白山走过来道:“我们是否该回去看看了?” 朱贝戎转身拉着萧嫱,手一挥,叫道:“我们回去!” 二十一 朱贝戎等便又转出树林,径回到飞贼门的大宅前。 却见房屋竟也将近倾倒了一半。 朱贝戎不禁大怒,骂道:“他妈的牛奶!沈汉你这个王八蛋,肯将我房子也弄倒了。” 萧花突然大笑的走了出来,后头跟着周八代、项英,迳走到朱贝戎面前。 朱贝戎瞪眼道:“笑够了吗?” 周八代道:“我看我们不要再斗了。” 项英道:“是啊!眼前就是一个两败俱伤!” 朱贝戎叫道:“还不都是三八花!竟叫捕快和官兵来,不然,我的房子怎会变这样。” 周八代道:“我看,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写下休战书,如何?”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暂时休战可以……” 萧花叫道:“你的意思是还要再斗?” 朱贝戎奸笑道:“只要你请你师父‘出山’来,我就不跟你斗。” 萧花楞道:“你好像有意要逼我师父现身喔?” 朱贝戎瘪笑了两声,道:“我四人既是我来也的传人,就也是飞贼,当然也想斗斗飞燕子这个飞贼!” 萧花叫道:“好,你等着,看我不把师父请来,逼得你喊爹叫娘的。” 朱贝戎笑一笑,就转身叫门人清理一下,便和萧嫱、秦白山等进入后院。 众人一到后院,就各自席地而坐。 天罗无影人看了朱贝戎一眼,突然急急的道:“可恨那华山、昆仑、峨眉等几个大派都不派人来,真是藐视我等至极!” 朱贝戎叫道:“非给他们点教训不可!” 巴岱道:“怎么教训?难道要群起大队去灭人家的帮派?” 柳小三惊道:“你们可别乱来啊!各个大派的实力皆雄厚的很,你们就是全去,也不够人家塞牙缝!” 天罗无影人道:“不必跟他们硬拼,我们只要向各大派偷点他们派里较贵重的一些东西,他们就再也不敢小看我们。” 朱贝戎双手一拍,叫道:“对!就这么办。” 他想了一下之后,又道:“但各派均各分散在一方,到处奔波可也太累。” 天罗无影人道:“我们可分批行动,几人一组,负责偷一帮派,然后再在他们的墙上留下特大门主、二门主、三门主和四门主的记号,让他们知道这是我们干的,叫他们识得历害!” 朱贝戎喜道:“好极,那你认为该怎么分配人手?又要偷那些东西?” 天罗无影人道:“特大门主、二门主、三门主和四门主,你们一向合作惯了,就一组吧!前往宜昌‘巨鲸帮’;五门主、六门主和七门主前往‘双鹰盟’;花总长老、祝总讲法便去昆仑;我和花大红去华山;神医就留在本门接应,你们看如何?” 完颜阿霸多不高兴道:“为何没有我的份?” 众人听得一怔,问道,“你也想加入本门?” 完颜阿霸多道:“不是,只是没事干,我可闲不住!” 天罗无影人道:“那你就前去峨峨好了。” 完颜阿霸多一皱眉,道:“那个大半都是马子的帮派?” 朱贝戎笑道:“只是去偷点东西,又不是去打架,就算全派都是马子,又有什么关系?” 完颜阿霸多道:“那去偷什么?那些马子的内衣裤?” 天罗无影人一怔,道:“当然不是,只要他们各派里的重要东西,若凡秘芨或独特的信物等,都可偷来。” 官守华一旁道:“你们这么做,可能会犯了众怒!” 朱贝戎哼了一声道:“这是本门的事,似乎外人不该干预!” 官守华瘪笑一声,转对萧嫱道:“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 话落,他就转身离去。 白斩冰也道:“我也有事先走,后会有期。” 他便随着官守华身后而去。 柳小三笑着对朱贝戎道:“似乎我该感谢飞贼门不向丐帮下手。” 朱贝戎笑道:“丐帮也没什么好偷的,再说,你这八袋长老是本门的贵宾,又怎好意思前去偷。” 柳小三笑道:“我想回去总坛转一转,也告辞了!” 朱贝戎笑道:“不送,不送!” 待柳小三离去后,朱贝戎又向天罗无影人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展开行动?” 天罗无影人道:“越快越好,有的路程还很远呢!” 朱贝戎道:“好!大家收拾收拾,立刻动身。” 这日,朱贝戎四人来到了宜昌,打听了巨鲸帮所在,就找了去。 萧嫱边走边道:“我总觉得这事有点怪,很感不妥。” 朱贝戎笑道:“找也有此感觉,但这可是个扬名立业的好机会,我不想放弃。” 巴岱道:“我们去‘巨鲸帮’偷什么?偷巨鲸?” 古人俞瞪眼道:“大头病啊,有什么巨鲸可偷?那天罗无影人不是说得够清楚了,巨鲸帮的帮主袁良覃有个宝贝,叫‘碧玉鲸’,我们就偷这个。” 萧嫱道:“除了帮主袁良覃外,还有个副帮主王保生,天罗无影人说他二人都很扎手,我们此去可得小心一点。” 正说时,已远远的可看到那巨鲸帮的水寨总坛。 朱贝戎道:“现在已是夜晚,我们就偷偷摸进去。” 他四人便潜行过去,经过几个巡视的之后,到一处墙边,萧嫱和古人俞就翻了进去,朱贝戎则一跳,攀住墙头,也翻爬过去。 巴岱爬不过,就四下一看,见右侧有一棵树,他就走过去,随即就爬了上去,一会后,他探头一看,糟糕!却已爬过头了,竟跳到屋顶的高度。 但他却也不再下来点,就向屋顶跳去。 “砰!”的一声,踩破了个大洞,他下半身便陷进屋内! 巴岱急忙用手撑住,再爬了出来,但却操之过急,脚下一个不稳,竟速滚带跌的从屋顶摔了下来。 又是“砰!”的一声,压昏了两个赶过来看的巨鲸帮手下!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在墙角暗影处,直看得目瞪口呆,弄得这么响,又怎么当贼? 三人就连忙奔过去,扶起巴岱,闪到一角落里躲着,等了会,四下偷望,见没人过来,才又慢慢的摸向屋子。 古人俞轻声道:“我们从窗口进去。” 朱贝戎点点头,指着一扇窗子,便先走过去,萧嫱三个也忙跟过来。 一到窗口下,见窗竟没关,四人一喜,古人俞人小便先跳了进去。 谁知,窗子却在这时关了来,“砰!”的一声,古人俞两脚穿进窗内,上一半身窗外,吓得里外一起惊叫。 房内的人登时叫道:“是谁?” 朱贝戎、萧嫱和巴岱忙学起猫叫。 房内人“咦?”了一声,道:“怎有猫声?又有猪叫声?” 说完,房内突然亮了起来,里面那人又惊叫道:“看!这像是人的脚?” 另一人道:“不会吧?若是人,怎只见脚没见身也没见头?” 朱贝戎三个大惊,急忙将古人俞拉了出来。 房内的人登时又叫道:“怎么缩回去了?” 另一人道:“开窗看看!” 朱贝戎四个人,急忙溜走了,转到后院一栋阁楼来,四人互望一眼,蹲身子,一阵鸡行鸭步走,慢慢潜近。 见一扇窗子未关,就挨了过去,探头往内一看,却没见人。 朱贝戎悄声道:“我先进去!” 他两手立即按着窗缘,卖弄一下身手,就跳了进去。 谁知,里面窗下却睡个人,由于就在那扇窗下,刚才四人在外头探望时,却没看到,而朱贝戎这一跳,却刚好踩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立刻痛叫了一声,醒了过来。 朱贝戎大惊,刚想回头叫萧嫱三个不要进来,却见萧嫱已翻进,两人惊叫一声,就抱撞在一起。 古人俞和巴岱却也跟着跃进,待见到不对时,身子却已落下,四人登时又撞做一堆,不过,也将那人又撞昏了过去。 四人站到地上来,见了也不禁失笑起来。 正待走时,却见房内不知何时已进来四个人,其中一个中年人,长得异常俊美,长须微飘,身材修长,面含微笑。 左旁那人,却是个瘦小汉子,面容阴沉。 右边两名大汉,身材魁梧,倒也相貌堂堂。 二大汉中的一个开口问过:“你们四个小子,夜间闯入我巨鲸帮做什么?” 朱贝戎四个互望一眼,脸上皆一谬,朱贝戎反问道:“你就是巨鲸帮帮主水两潭?” 那人怒道:“袁良覃,什么水两潭?” 朱贝戎瘪笑一声,道:“那其他三人也介绍一下吧?” 袁良覃指着那俊美中年人,道:“他是‘剑湖山庄’的庄主水漫天。” 水漫天微笑着,向朱贝戎四个微微欠个身,指着那瘦小汉子,道:“这是我庄上总管刘侗。” 另一名大汉昂声道:“我是巨鲸帮副帮主王保生;你们四个小子,深夜闯入本帮,到底想做什么?” 朱贝戎笑道:“想跟你们打个商量。” 袁良覃冷笑一声,道:“有事相商不会白天来,这么晚了,我若睡了,却来商量个屁!” 巴岱道:“你这人说话太不客气啦!当心我把你赶出去。” 袁良覃一怔,叫道:“这是谁的地方?是我赶你?还是你赶我?” 萧嫱叫道:“你有个‘碧玉鲸’,拿出来看看。” 水漫天看了萧嫱一眼,笑道:“‘碧玉鲸’是巨鲸帮的帮主信物,岂能你们要看便看?若是四位小友喜爱宝物的话,我‘剑湖山庄’有的是,欢迎你们来,我必不吝啬,随你们喜欢那个,我就送你们那个。” 朱贝戎听了,心头暗喜,问道:“你‘剑湖山庄’在哪?” 水漫天道:“黄山,到了地头,随便找人问一问就晓得了。” 朱贝戎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剑湖山庄’也很有名?” 袁良覃冷笑一声,道:“无知小子,武林中有那个不识‘剑湖山庄’庄主水漫天水大侠。” 朱贝戎不太高兴道:“江湖上又那个不知,我飞贼门特大门主朱贝戎朱大侠。” 水漫天四人一听,互望了一眼,大笑道:“原来你们四人就是最近崛起江湖的四个小笨贼?” 朱贝戎四个闻言大怒,喝道:“什么小笨贼?” 水漫天忙道:“对不起,一时口快,倒失言了,你们四个当今已名满江湖,的确没有人不晓得有你四个飞贼。” 朱贝戎登时气得要死,大笑道??“你这人倒不错,我们定找个空间,前往剑湖山庄‘拜访’。” 水漫天笑道:“竭诚欢迎!” 袁良覃道:“你们四个夜闯本帮,我想,不致于只为了看看本帮信物‘碧玉鲸’这么简单吧?” 朱贝戎道:“我们飞贼门开山立寨,曾捎了请帖来,不知你可否接到?” 袁良覃道:“收到了,那又怎样?” 朱贝戎眼一瞪,叫道:“那你很看不起本门喔!既收到请帖,为何没派人前往本门贺喜?” 王保生哼了一声道:“飞贼门又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群合之众,聚在一起的小贼帮而已。” 萧嫱一听,登时大叫:“胖子,‘扁’他!” 巴岱一楞,问道:“又是我?” 朱贝戎道:“二门主的命令,三门主当然要听!” 巴岱立刻转头,对古人俞道:“那我命令你去门‘扁’他!” 古人俞听了,忙向左旁看去,见没有人,不禁埋怨道:“早知如此,我该再带个职位比我低的人来。” 他就往前一站,指着王保生叫道:“你过来,让我来‘扁’你!” 王保生一怔,失笑道:“你?你几岁?要‘扁’我?” 袁良覃几人也都大笑起来。 古人俞一怒,脚踏“踢踏步”,双手“随风飘香掌”,就向王保生攻了过去! 王保生“咦?”了一声,道:“还真有两下子啊!” 他口里虽这么说,但仍是欺古人俞年纪小,一掌便随随便便的拍出。 但“踢踏步”是我来也的一门绝学,乃是轻功之最,端是神妙无比,古人俞火候虽仍嫌得不够,但走起来,身形仍是飘移不定,闪闪晃晃,莫可寻迹。 王保生这随便的一掌,又那能击得中,但觉不对时,却已让古人俞抢着了先机,便被逼得有点手忙脚乱。 袁良覃和水漫天、刘侗三人见了,也不禁动容。 只见王保生闪了几次后,渐渐被逼向朱贝戎等站立之处而来。 巴岱眼看着屋顶,却暗里早已观准了,待王保生一过来,就在他屁股上重重踏了一脚! 王保生惊叫一声,不目禁的向前冲出。 古人俞这时却已一掌打来,“砰!”的一声,正中王保生的下阴! 痛得他大叫不迭,双手抱着下裆,原地跳了几次后,转身对巴岱叫道:“你怎可背后偷击?” 巴岱楞道:“没有啊!我是看你直退过来,怕撞上了,所以?将你踢回去的。” 王保生又回头对古人俞叫道:“你怎可使出阴手?” 古人俞抬头道:“大头病啊!我人小,你人高大,我一掌打出,当然就击中他的‘芯子’(男人生殖器),虽不成还要我跳起来打?” 袁良覃走了过来,向朱贝戎道:“我想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水漫天笑道:“大家都是武林同道,何不卖老夫一个面子,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袁良覃顿了一下,愤愤的道:“既是水大侠说话了,袁某岂敢不卖这个人情。” 朱贝戎道:“要我们罢手也可以,但请拿出‘碧玉鲸’,让我们瞧瞧。” 萧嫱叫道:“我们不能空手而回,至少还得送我们个见面礼!” 袁良覃火道:“你们夜闯本寨,我都不追究了,你还要讨见面礼?” 水漫天从左手指上取下个玉环,走来交给萧嫱,道:“你可满意?” 萧嫱把玩得爱不释手,喜道:“这还差不多。” 袁良覃听了,气得差点吐血,“这还差不多?”他也取出“碧玉鲸”,向朱贝戎四个晃了一晃,再收回去,道:“看过了,请走吧!” 巴岱瞪眼道:“就是现宝也没这么个吝啬法,晃那么一下,谁看得清楚?” 袁良覃听了,又再拿了出来,端在手上,道:“仔细的看,我数一、二、三,就要再收回去了。” 朱贝戎四个赶紧定睛看,只见那是个整块碧玉雕成的一马鲸鱼,几乎通体透明,真是美丽极了,四人眼中不禁露出贪婪之色。 袁良覃见了,一惊,急忙又收回去。 古人俞叫道:“你还没喊一、二、三,就怎可又收回去?” 袁良覃道:“我怕你四人见宝起意,不赶紧收了,难保你们不来抢。” 朱贝戎哼一声道:“这么不信任我们?” 王保生叫道:“有做贼的见宝不拿的吗?你们已看过,我劝你们四人赶快走,不然……” 朱贝戎看了水漫天一眼,道:“看在水庄主的面子上,我们暂且放过这一次!” 手一招,带着萧嫱三人又踏看那窗下人的肚子,翻出窗去,临走时,朱贝戎又回头道:“那‘碧玉鲸’,你们得看紧了,我们还会再来拿!” 话落,四人便离去。 却听见袁良覃在房内怒叫道:“这成何道理?踏着我手下出去还不打紧,竟然还威胁我?看我不拿了他四人!” 朱贝戎四个大惊,急忙向墙奔去,却见各处均有人呐喊的追来,四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竟一下子就都跳过墙去。 疾奔了一阵,回头见没人追来,才停下喘口气。 巴岱问朱贝戎道:“刚才为何不抢?” 朱贝戎瞪眼道:“打得过他们吗?” 萧嫱道:“既然打不过,那你怎还放马后炮,说要再回去拿那‘碧玉鲸’?” 朱贝戎笑道:“你们见过周八代用炸药炸哥木夫儿的家了,觉得那威力怎样?” 古人俞道:“你该不会也想拿炸药去炸巨鲸帮吧?” 朱贝戎道:“有何不可?他妈的牛奶!好意请他们来观礼,却不来,去巨鲸帮又几乎是被赶的出来,这已气我非出不可,回去后,就准备个万斤炸药,非把他们炸成平地不可!” 萧嫱道:“炸个巨鲸帮,不必用那么多吧?” 朱贝戎笑道:“炸剩的,再拿来对付其他帮派!” 古人俞叫道:“大头病啊,你想消灭武林所有帮派?” 朱贝戎笑道:“也不是那么说,那少林、武当、丐帮都还算不错,给了我们面子,我就不去炸。” 萧嫱道:“那现在怎办?要回去,还是再潜去巨鲸帮?”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我们已打草惊蛇了,他们必定加强了巡逻,要再摸去可也难了,不如先回去。” 萧嫱道:“但空手回去,必叫门内兄弟笑死!” 朱贝戎道:“那水漫天不是给了你一个玉指环吗?” 萧嫱道:“那是他给我的,我可不愿献进公库。”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这样吧!那个‘碧玉鲸’我们也看过了,就去请人照那模样也做一个,再带回去。” 巴岱道:“要是让人知道,岂不羞死!” 朱贝戎道:“碧玉鲸是巨鲸帮的信物,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才晓得真伪,别人必定看不出,就先拿个假的回去骗一下吧!” 次日,他们就花钱去请人做个碧玉鲸,然后再回转飞贼门。 唉!可怜的四个小笨贼,做贼做到这样,可也实在有够痕的了。 天罗无影人和花大红前往华山。 这日,来到途中。 天罗无影人忽然对花大红道:“你知道我们这次前往华山派,是要做什么吗?” 花大红一怔,道:“不是要去偷东西吗?” 天罗无影人阴阴一笑,道:“不是,是要去‘挂’(杀)人!” 花大红惊道:“‘挂’人?你有没有搞错?” 就在这时,忽听见有人大笑道:“没有错,是去‘挂’人!” 花大红急忙看去,只见路两旁都有人走出来,花大红虽大多不认识,但他们全都是一统教的人马。 来者正是花无影、叶秋风、白伦、哥木夫儿、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杜宝聚、武天、武地、金二、杜翠莲、凌掌冰和孟冬寒等人,花大红登时怔愕了眼! 白伦哈哈大笑了一会,拍着天罗无影人肩头,对花大红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花大红道:“天罗无影人。” 白伦一怔,叫道:“我是指他的身份!” 花大红道:“不知道,他是什么身分?细姨(小太太)生的吗?” 白伦狠瞪了花大红一眼,道:“他就是我们十三太保中的五太保,是我们令主的一着伏兵,他故意找机会跟在朱贝戎那几个小鬼身边,利用他们好名贪财的弱点,以便制造武林混乱的局面,我们便有机可趁。 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花大红道:“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花无影道:“不管你懂不懂,总之,我们现在叫你怎么做,你照办就是!” 花大红道:“我干嘛要听你的?” 叶秋风道:“你没看到我们人这么多吗?若不想死,就乖乖的照我们的话做!” 花大红环视一眼,问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天罗无影人道:“等下到华山派时,你就说,我们全是我来也飞贼门的人,今日专为剿灭华山派而来,若识相点,就赶紧早降,奉本门特大门主朱贝戎为武林盟主。你记下了吗?” 花大红道:“为什么你自己不说?” 天罗无影人道:“我说也可以,但你却必须帮腔,日后,别人问起这件事,你也得如此回答,知道吗?” 花大红道:“你们人这么多,我也不敢说不知道。” 白伦笑道:“这就好!” 手一挥,叫道:“前进!” 他们便迳至华山派,早有华山派门人进去通报了。 只见华山派掌门子念东领着师弟石季伦,及大弟子江鹏飞、二弟子柳玉环迎了出来。 于念东看了白伦几人一眼,问道:“你等擅闯华山,意欲何为?” 天罗无影人推了椎花大红。 花大红往前一站,左手指着天罗无影人,道:“他要我这么说:我们是‘我来也飞贼门’要来剿灭你们,识相点就早降,奉我特大门主朱贝戎为武林盟主。” 于念东一怔,指着天罗无影人,问道:“他是你们特大门主朱贝戎?” 花大红道:“不是。” 于念东一疑,又问:“既不是,为何你要照他的话说?” 天罗无影人一把将花大红拉回来,向于念东道:“反正是我们特大门主的意思,你降也不降?” 于念东道:“不降又待如何?” 白伦叫道:“不降就杀得你鸡犬不留!” 石季伦道:“我们华山也没养鸡养狗,你就是不杀,也没有一只可留!” 叶秋风道:“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剑下见真章!” 江鹏飞拔剑冲上来,叫道:“谁先上来受死!” 金二大喝一声:“我来领教会教华山派有何惊人之艺?” 他一拿刀就向江鹏飞当头砍下。 江鹏飞向左抢两步,一剑刺向金二右臂。 金二拿刀拨开,再回劈江鹏飞。 江鹏飞陡然拔起,身子一翻,落在金二身后,一个后手肘撞在金二背上。 金二立刻扑倒出去,头部却撞上花大红的斧头,登时头破血流,呜呼嗝屁了了。 白伦等见了,一齐瞪向花大红。 花大红叫道:“不干我的事,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天罗无影人道:“你就不会闪开,或移一下斧头?偏让他撞个正着!” 花大红一怔,道:“我又没危险,闪个什么?” 天罗无影人大怒,叫道:“换你上去,若宰不了人,我就‘挂’(杀)你!” 花大红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向江鹏飞道:“你都看见啦!我可是被逼的,望你手下留情,我们就虚应一下,打个平手就各自下场,好吗?” 华山派的人登时怔愕了眼,这又不是比武试招,那有叫人手下留情,虚应一下就好的? 白伦众人却总得大怒不已,人人互递个眼色,便都将兵器拔出,剑尖、刀尖,不管什么兵器尖都统统翘起,直指看花大红,想以牙还牙,让他也试试自己“撞”上别人兵器的滋味! 只见花大红举起双斧,大喝一声,左砍砍,右砍砍,再正中砍砍,便退回来了。 众人更是怔愕不已,就算是虚应也没有如此敷衍的吧?对手连衣角都远未动一下,他就退下来了。 叶秋风看得有气,就故意将剑尖悄悄挪移,待花大红一走近,就对着他右大腿一刺。 花大红登时大叫道:“干嘛刺我?” 叶秋风冷笑道:“是你走路不小心,自己撞过来的,你没看见我剑早摆在这儿了?” 花大红急忙一侧,让叶秋风的剑脱离自己的大腿,但却带出一股血注,花大红又痛得一皱眉,脚下一个踉跄,显了几步,屁股又“撞”上金刀破元木的弯刀,他又瘪叫一声,往前面跌出去,却又“撞”上武天的剑,但这剑似相当“锋利”,刚一“碰上”,就刺穿了花大红的左大腿。 花大红又是大叫一声,待武天将剑拔出后,他便被带得旋转了几步,手中双斧也随之飞抡而起,却砍断了杜翠莲的脑袋。 白伦几人看得一怔,怎又会变成这样?各个吼叫一声,全冲了过去,各自将兵器“撞”上了花大红。 花大红大叫一声,怒瞪着他们。 白伦立刻说道:“真对不起,这次是我们不小心撞上了你!” 说完,他们又各将兵器拔出。 花大红的身子可也真是大红,他又怒瞪了白伦众人一眼,才软软倒下。 华山派的人互望一眼,均想:“他们怎先起内哄了?” 却见墨哈都劳走了出来,叫道:“我挑战那个有女人名字的男人!” 众人登时听得一怔,问道:“你到底要挑战谁?” 墨哈都劳回头向白伦道:“你不是说,他们之中有个叫柳玉环的吗?在你们汉人的名字里,叫玉环的大既都是马子吧?但我却见华山派当中没一个马子,那叫柳玉环的,岂不也是是个男人。” 柳玉环听到了,立刻愤怒的走出来,换下江鹏飞,指着墨哈都劳道:“你又是那里来的变种?竟摇着尾巴跟着一批混蛋到华山来乱吠!” 墨哈都劳怒道:“你不要以为说这两句话我不懂,我知道你是在骂我狗。” 华山派的人登时大笑。 白伦几人也忍俊不住,偷笑起来,由于他们都站在墨哈都劳背后,故只要不笑出声,他倒也没看见。 墨哈都劳见华山派的人皆笑,不禁更加愤怒,大喝道:“住口!你们敢笑?我叫你们今天笑的人,全都死在这里!” 白伦几人登时一怔,若照他如此说,今天在场使活着离去的人,大概只有他自己了。 只见柳玉环叫道:“你们竟敢侵门踏户(上门)的扬言要灭本派,我也必定叫你们一个个都无法活着离去!” 墨哈都劳叫道:“你这斯文小子,竟敢口出狂言,看我不先宰了你!” 柳玉环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能杀得了我?” 墨哈都劳叫道:“对付你这种瘟生,我还不是手到擒来!” 花无影在后头看了会,转头对白伦道:“他们是不是只限于骂战,而不动手,怎骂客观久了,也不见一个动兵刃一下?” 白伦皱皱眉头,对墨哈都劳叫道:“你怎还不打,直在那里骂?” 墨哈都劳回头道:“别打岔,我正骂得过瘾!” 白伦一怔,大叫道:“只是骂,骂得死人?” 墨哈都劳又回领道:“怎么没有?你们汉人祖先,不是有个孔明,他就会骂死那个王朗!” 众人听了,登感大奇,真没有想到,他连这中国史上的事,竟也晓得,倒真是要让人佩服了! 白伦又叫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能骂得死柳玉环!” 墨哈都劳道:“我骂不死他,就用手叉死他!” 白伦道:“那你还不动手?” 墨哈都劳道:“待我再骂一阵,再动手!” 白伦又是一怔,叫道:“你下来,换别人上去打!” 天罗无影人道:“干脆一起上,速战速决!” 花无影道,“但要照计划来,可别将人全杀光了。” 白伦点点头,手一挥,叫道:“负责捉的捉,负责杀的杀,对象别搞错了,全给我上!” 一统教的人立刻游杀向华山派的人。 于念东也大叫一声,“全给我杀,一个不留!” 两边登时打成了混战。 白伦、天罗无影人、叶秋风和花无影四太保围住华山派掌门于念东,各自展出所学,直朝他抢攻着。 于念东口中清啸一声,身子突然拔起,脱出四人包围循,但四人又立即围了过来,于念东身子再起,朝一间茅屋冲去。 江鹏飞见了,叫道:“师父,你冲错了,那是茅厕呀!” 但于念东却已闪了进去,白伦四人竟也一一跟进,但见厕顶登时被冲开,于念东窜了出来,长剑向下一撩,将白伦跟起的身子再逼了下去。 只听得“砰砰!”几声,茅厕破开,四个发着一身臭味的“肮葬人”窜了出来,个个口中怒叫个不停。 于念东在空中盘旋几匝,又扑了下来,径向天罗无影人头顶刺到! 天罗无影人急忙一闪,正待飞起,脚下却绊着金二的尸体,人未起却已跌了个狗吃屎! 于念东一落地,就“唰唰唰!”三剑,各刺向白伦、叶秋风、花无影。 三人立即散开,随即又反扑回来,白伦一剑点向于念东左臂,叶秋风右臂快速检动,化出千百条光影直刺于念东下盘,花无影加一掌打向于念东后背。 于念东急忙向右检出,正待回身攻击,却见天罗无影人双手一翻,扣住了他双脚,于念东大骇,急起一制便向天罗无影人刺下。 白伦、叶秋风、花无影又已攻了过来。 就在这时,江鹏飞突然叫道:“看暗器!” 白伦、叶秋风、花无影急忙煞住身形,脚下一点,各自语开。 天罗无影人见于念东长剑刺了下来,也赶忙一躲,滚向一边。 于念东又向白伦攻去,却突然跪到破空声响,没想到,江鹏飞的暗器竟是迟迟才到,早听见他喊“看暗器”了,却在这时才见到暗器射到,但白伦三人却已躲开了,这暗器却反打向于念东。 于念东大骂,急忙将剑抢起。 但苍促应变,又如何尽数扫落如蜂涌般至的暗器,便被打中了七八颗,全在头上,登时将他打昏过去。 江鹏飞登时一楞,他刚才见师父有危,便胡乱喊了一声“看暗器”,喊完后,才弯腰抄起一把小石子,却没想到,竟反打中了师父,这下怎了得,他就急忙掠了过去,守在于念东身边,抵挡着白伦几人。 白伦向天罗无影人扔个暗号,就加紧猛攻江鹏飞。 叶秋风和花无影互看一眼,便也攻了上来。 天罗无影人见江鹏飞打不过白伦三人,便被逼得向一旁退去,他就向于念东扑来。 这时,石季伦却已快一步赶到,抄起了于念东,就要拔起身子。 天罗无影人急忙一扑,扣住了石季伦的双脚。 石季伦登时跌倒,手中的于念东便被抛飞出去! 杜宝聚见了,赶忙跃起接住,但身子尚未落下,屁股就被柳玉环刺了一剑,痛得他又将于念东抛了出去。 这时,全场众人均已看见华山掌门于念东在空中“飞来飞去”,竟全都罢了战,一起赶来抢人。 但华山派的人虽较多,却只有石季伦几人堪与白伧等拼斗,其余的根本就不是对手,故于念东又辗转被轮抛几次后,就被天罗无影人抢到,他在于念东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后,就抱着于念东疾飞而去。 石季伦见了,大叫一声,率领门人抢攻过来,但却均被白伦等拦住,双方又混战一会,白伦突然大喝一声:“‘闪’(逃)!” 瞬间,白伦等即已走得无影无踪。 石季伦眼看于念东被抓,又无法抢夺回来,竟忍不住就痛哭起来。 江鹏飞奔过来道:“师叔,我们追上去!” 石季伦听了,大叫道:“好!上飞贼门讨人去!” 他便带着华山众弟子,浩浩荡荡的往里阳进发! 朱贝戎、萧婷,巴岱、古人俞四人回来后,就将“假碧玉鲸”拿出来,向门人炫耀着,正大吹大擂的自我吹嘘时。 忽见秦白山、秦天真、乌旺阿普也回来了。 朱贝戎就上前问道,“你们的收获如何?” 秦白山道:“我们翻这几各处,只找到一样贵重的东西,便带回来了!” 萧嫱问道:“什么贵重东西?” 乌旺阿普道:“我去拿来!” 他就跑了出去,片刻间,只见他提了两个大鸟笼,又走了进来。 众人均一怔,定睛一看,却见两个鸟笼里各关着一只大鹰。 朱贝戎笑道:“两只鹰,随处都可抓得,算什么贵重东西?” 乌旺阿普向秦白山埋怨道:“我就说吧!只拿这两只回来难以交差。” 秦白山向那大椅子上一坐,很践的道:“你们知不知道,‘双鹰盟’是如何取这个帮名的?” 萧嫱道:“因他们的盟主有两人嘛!一个叫‘金鹰’梁玉清,一个叫‘银鹰’扬宝月,那天罗无影人不是都说了。” 秦白山笑道:“他两个还养了两只鹰,就是这两只,你们可别小看它们喔!这两只鹰可都训练有素,不但攻守岁避像个武者,更精于追踪之术,故梁玉清和扬宝月都爱若性命,这岂不是双鹰盟之宝?” 朱贝戎喜道:“这太好了,但运鹰如此有灵性,你们又如何捉得?” 秦天真突然叫道:“不能说!” 朱贝戎一怔,问道:“捉两只鹰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乌旺阿普笑道:“当然不能说,只因为捉这两只鹰,她的衣服都快被这两只畜牲啄剥光了……” 秦天真红着脸,拍了乌旺阿普一下,就急忙奔了进去。 朱贝戎感到有趣,又问道:“那她怎没受伤?” 巴岱笑道:“这是两只色鹰,喜欢看马子光着身子。” 萧嫱一听,也急忙跑了进去。 秦白山笑道:“不是鹰色,是人色!” 朱贝戎一榜,问道:“这怎么说?” 秦白山道:“那梁玉清和杨宝月均是好色之徒,故意将两只鹰训练得只剥啄马子的衣服,而不伤人,故这两只鹰一见到天真,就直啄抓她衣裳,我便趁机抓了!” 朱贝戎道:“那没被发现?” 乌旺阿普道:“怎没有?差点我们抓了鹰,人却被他们抓了,幸好五门主武功高,我们边打边逃了出来,只是来不及做记号了!” 秦白山笑道:“没关系,我走时,丢了一句:我们来自飞贼门。他们一定能知道是我们干的。” 正说时,忽见花和尚和祝朗垂头丧气的走进来。 朱贝戎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栽了?” 花和尚道:“本想显一显身手的,却到半途又折了回来。” 巴岱楞道:“为什么?” 祝朗道:“我们到了‘南郑’,就碰到昆仑派的人。” 古人俞道:“那你们就打了起来,结果打输了,便垂头丧气的跑回来,向诉苦?” 和尚瞪跟道:“我六七十岁的人了,向你这八九岁娃儿诉苦?” 朱贝戎急道:“那到底怎么样?” 祝朗道:“这事是我们的错,怪不得人家,你们想想,从这里到昆仑有多远,请帖得飘个一两个月才能到达人家手中呢!他们怎赶得及?便是一路飞来,也没办法吗!” 朱贝戎听得一怔,痕笑道:“这的确是我们疏忽了!不过,不要紧,过段时间,我们再办个盛会,再提早通知他们。” 祝朗惊道:“你还要办啊?嫌一次被人拆房子折得不够彻底?” 朱贝戎笑道:“上次是那三八花胡乱将沈汉请来,今后,我会打点他的,叫他别再来闹。” 巴岱道:“你有多大?叫他别来闹,他就会乖乖的不来?” 朱贝戎道:“拿我来也做挡箭牌啊!我们先跟沈汉商量,若他不来抓我们,拆我们的飞贼门,我就告诉他,我来也的藏身所在。” 巴岱吓得一跌,叫道:“你想死啦?若被我来也知道了,他不剥了你的皮。” 朱贝戎笑道:“凭他的武功,沈汉抓不到他的,何况,我来也常笑我们小笨贼,不捉弄不捉弄他,我怎甘心?” 古人俞道:“别捉弄得过火了,到时真惹得我来也生气了,抓起狂来,当心又再被‘惩罚’一次,我可受不了再更一次烟薰了!” 朱贝戎道:“这口气我一定要出,那天不找个机会来算计算计他,把我四人受遇的罪,统统还回去,叫他自己也唱唱。” 巴岱叫道:“对!叫他的东西也竖起来,都不解了,看他能挺多久!” 就在这时,又见完颜阿霸多回来了。 他竟是一脸兴奋的模样。 众人不禁一怔,均想:“他莫非偷得什么宝来,否则,怎会乐得那副践样?” 完颜阿霸多不待众人开口问,就已笑嘻嘻的道:“你们猜,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古人俞叫道;“峨嵋掌门令符?” 完颜阿霸多道:“那有什么稀奇,别人一想就想到了,我还让你们猜?” 花和尚道:“峨嵋道观里的木鱼?” 朱贝戎笑道:“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完颜阿霸多道:“也不对!” 祝朗道:“武功秘芨?” 完颜阿霸多道:“我武功已是天下无敌了,再偷他们秘芨做什么?” 巴岱道:“莫不成……偷了个尼姑来……” 完颜阿霸多眼一亮,大笑道:“虽不对,但也不远了。” 朱贝戎道:“你该不会将峨嵋掌门静元帅太给偷来吧?” 完颜阿霸多又大笑道:“更接近了!” 众人听了,互望了一眼,突然惊叫道:“你该不会如你自己所说的,去偷了人家的内衣裤来?” 完颜阿霸多笑得更狂,从怀里取出一包包袱,道“你们看看就晓得了,不过,这包袱我打了个死结,这结无人能解,只有我能解得,你们试着解解看。” 二十二 朱贝戎接过了包袱,却一个不小心,只抓了个打结一头,包袱登时推了开来,里面的东西便掉在地上。 朱戎瞪眼道:“这结无人能解?怎自动开了?” 完颜我一怔,笑道:“没错啊!无人能解,但会自己打开。” 朱贝戎又瞪一眼道:“死东西会自己打开?大概只有你才能想出。” 说着,他就弯腰捡起那东西,拿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问道:“这是什么?怎像人穿的?” 祝朗几个老的听了,登时笑得前扑后仰。 秦白山笑道:“那是肚儿,马子的内衣!” 朱贝戎听了,回头一看,道:“还好,萧嫱和秦天真都不在,若是她二人看到了,不知作何感想?” 他又看了肚儿一眼,笑道:“怎跟我以前看过那些马子的不太一样,害我一时认不出来。” 花和尚笑对完颜阿霸多道:“你是否有怪癖?怎真的去偷马子的内衣来?” 完颜阿霸多道:“你们仔细看看,肚兜上有些什么?” 众人一听,忙围过来看,只见白色肚兜右下脚处,以粉红丝线绣着“白雪”两字,众人不禁感到迷惑,问道:“这有何意义?” 完颜阿霸多笑道:“我潜进峨嵋后,就躲在那静元老尼姑的禅房窗下,偷看了两天,见她一人房来,就都先拿这肚兜看着,直看得出了神,有时独唉声叹气的,有时还泪流满面,后来,我才从她的自语中,晓得她未出家前的俗名就是‘白雪’,而这壮兜是她丈夫送给她的。” 朱贝戎道:“这不好吧?照你这么说,这可是她的纪念物,你把安偷来,她可能会急得抓狂!” 完颜阿霸多大笑道:“这才有意思!我在临走前,在她的房内留下话了,她定会找来的。” 瞄了众人一眼,又道:“这其中还有个秘密,你们一定有兴趣知道。” 众人问道:“什么秘密?” 完颜阿霸多笑道:“她在自言自语时,曾说了一句话,她说:你难道还不能放弃你的野心?” 众人互望一眼,道:“这什么意思?” 正说时,又见天罗无影人走了进来。 朱贝戎看花大红没跟着回来,就问道:“怎只你一人回来?花大红呢?” 天罗无影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踢到铁板了!花大红已经‘挂点了’(死了),是华山派杀的,我见打不过,只好逃了回来。” 秦白山道:“华山派的人,知道你是本门的人吗?” 天罗无影人道:“知道,而且他们不罢休,可能便自后头追了来。” 一名大汉突然慌张的跑了进来,大叫道:“外头有几个帮派来到,扬言让特大门主出去给他们做个交待。” 秦白山一听,不禁脱口道:“不好!” 朱贝戎道:“他们是找我们算帐来的?” 秦白山道:“我去叫萧嫱,天真和神医出来,大家到外头看看,若情势不对时,就先各自溜走,日后再设法会合。” 他就跑去叫了萧嫱三人出来,随后,众人便各自提了“兵器”,一起来到屋外。 他们一出来,便见四处皆围了一大群人,人数竟不下千个。 朱贝戎环视一眼,有的认识,有的却未曾谋面,但看那阵容,大概各大小派皆到了,他便朗声问道:“你们如此热闹滚滚的,齐聚我飞贼门,不知有何见教?” 少林掌门慧性领着慧行、慧能立刻越聚而出,合什问道:“敝寺慧真、慧音两位师弟,自前些时日前来贵门观礼,至今未回,是否能请朱门主做个答覆?” “两位大师未回?”朱贝戎有点怔愕,又道:“我实不知,或许他二人到处游山玩水去?” 巴岱接道:“或许两位大师趁此机会,逛窑子玩女人去了!” 慧性闲言,脸上微微变色,但随即又恢复常态,道:“敝寺墙上留有四位小施主的记号,并附上一些字,写着慧真、慧音二人被你等扣押,要我们少林归顺飞贼门,不然,将拿二位师弟开刀,这……朱门主是否能给老衲一个解释?” 朱贝戒循循一笑,道:“我飞贼门一向要物不要人,两位大师也不是美人妞儿,我扣押他二人做什么?何况,我也没有这个意思要你们少林归顺,试想,若一群和尚去当贼,别人一眼就能认出,我又要你们做什么?” 慧行道:“但慧真和慧音两位师弟确是在你们之处失踪,敝寺墙上又留有四位小施主的记号,我等实不能不来问一下,望朱门主能给个交代。” 花和尚走出来,道:“有什么好交代的?我一直在这,除了典礼那天外,就一直未再见过那两个秃头混蛋,你们来此兴师问罪,莫非视本门为无物?” 呵,倒骂起和尚来了,他这种行为,大概要算欺师灭祖了! 慧性等听了,顿感莫名其妙,怎他们这个疯癫师叔竟会说出这般话来? 慧性便问道:“师叔何以在这?” 花和尚嘻嘻一笑,道:“我换行业了,现在已不是你们师叔,我是飞贼门的总长老!” 全场各门派听了,登时议论纷纷。 武当赤松子走上前来,稽言道:“本门小徒官守华也未曾回去,敝观墙上也留有朱门主四位的记号,也盼能一同答覆。” 朱贝戎道:“他已离去了,大概是情场失意,心情不好,花天酒地去了。” 颜无心出来道:“五师兄在典礼那天,与我分散时,我曾见他追着你们去,因此他的失踪定跟你们有关!” “有关个屁!”朱贝戎冷哼一声道:“我恨不得他早走早好,最好是永远不再见,我一扣留他做什么?” 颜无心叫道:“定是你将他杀害了!” 朱贝戎火道:“你再胡说,当心我割下你的小鸟!” 巴岱一听,接近朱贝戎身边,小声问:“你见过啦?怎知他的鸟是大是小?” 朱贝戎嘻嘻一笑,道:“目前还没有,那天我们再设法看看,最好能把他割了!” 巴岱笑道:“最好是在像这样的场合,必定会惊死很多人!” 众人见了,均怔住了:“怎么他们自己说起悄悄话来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似乎不视当场众人的存在,这未免太嚣张了吧?当下就有几人怒哼了一声。 朱贝戎听见了,叱道:“哼什么哼?当心我也割下你们的小鸟!” “双鹰盟”的梁玉清、扬宝月走出来道:“你等也未免太狂妄,竟将本门神禽给偷了,现在给我还来!” 朱贝戎嘻嘻一笑,忽然转头对巴岱和古人俞低声说了一些话。 二人听完,立刻跑了进去,须顷,各自“绑架” 着一只大鹰出来。 朱贝戒指着大鹰,向众人道:“这两只鹰被两个天下最不要脸的好色瘪货给养得色了,专门剥脱马子的衣服,这算什么神禽?” 回头叫道:“来人啊!阉了!” 巴岱和古人白立刻动手,猛扯两只大鹰的羽毛,直扯得两只大鹰唉叫不法,不多时,就已全身光秃秃,不着一寸“衣物”。 巴岱又拿出斧头来,手起斧落,便将大鹰的“小东西”给割了下来,两只大胆痛叫了几声,双双“昏” 了过去。 梁玉清、扬宝月大怒,叫道:“你这等欺我,看我不同样也阐了你!” 朱贝戎笑道:“慢慢来!” 又朗声问道:“还有谁想找碴的?皆放鸟过来!” 石季伦、江鹏飞、柳玉环立刻冲出,叫道:“还我掌门来。” 朱贝戎“咦?”了一声,道:“我说放鸟过来,你们三个怎还没将裤子脱下,就冲出来了?” 石季伦怒道:“你实欺人太甚,上我华山寻事,又虏了我掌门,今天我必不跟你势不罢休!” 袁良覃、王保生也叫道:“还‘碧玉鲸’来!” 朱贝戎一怔,道:“我几时拿了碧玉鲸啦?” 袁良单道,“少装蒜!今天若不遂,我誓必人抓屋拆,独鸟宰得没半只!” 飞贼门的人转了,立刻吼道:“放你妈的鸟屁,你妈挤不出牛奶,倒挤出鸟奶来!你胆敢再吵一声,就先割了你的小鸟!” 袁良覃大惊,急忙退了三步,藏在人群中。 朱贝戎见了,不觉冷喘一声,忽见柳小三也挤在人堆里,不禁一怔,向他问道:“你也来兴师问罪?” 柳小三伙同丐帮帮主向竹康及一名八袋长老伤铁崖走了出来,道:“兄弟,你怎做得如此过份!一点也不给我面子,直连本帮的‘碧玉打狗棒’也拿了!” 朱贝戎又一怔,道:“我拿打狗棒做什么?来打狗?” 向竹康怒道:“你追混帐小子!你要偷就不会捡点别的东西偷,竟偷我的‘碧玉扔狗棒’,你叫我这张老脸往那摆?” 朱贝戎听了,不觉失笑道:“丐帮有别的东西可偷吗?再说,我要偷也要找富有的人家下手,我偷你的打狗棒有什么用?你若要棒子也不难,改天我叫人订做个万根给你送去。” 杨铁崖叫道:“你少打马虎眼,今天不将碧玉棒交出,必折了你的飞贼门!” 朱贝戎嘻嘻一笑,道:“那好,请你们先等着,待我问问其他人,又是来我飞贼门找什么” 他刚说完,昆仑派掌门夏清和及门人韩擒虎、廖金狮上来道:“偿还秘芨!” 朱只戎笑一笑,又问道:“还有吗?” 嵋峨掌门静元师太带着弟子韦小雪、赞佩兰、徐车、谢素秋出来道:“请还本门的一件宝物!” 朱贝戎笑道:“这不干我的事!” 指着完颜阿霸多,又道:“你去问他要。” 静元师太瞪着完颜阿霸多,寒着脸问道:“是你偷了?” 完颜阿霸多嘻嘻一笑,大声道:“你真不害臊,一件壮兜也将它当宝?” 此话一出,静元师太脸色立变,场上众人更是惊诧的张大了口,更有一些人已不觉的失笑起来。 静元师太怒喝道:“你这个人简直无耻至极!做了这么一件龌龊的勾当,竟还敢厚颜说出?” 完颜阿霸多大笑道:“那又怎样?你能啖了我的鸟去?” 静元师太更是愤怒,当下就要出手。 朱贝戎忙阻止,道:“待我再问问,等下有帐要算的,再一并解决。” 四下一看,见神拳门的白大话和焦挺也来了,就笑问道:“你们又来找什么?” 白大话二人大叫道:“面子!” 又有一人接着叫道:“对,面子!” 朱贝戎循声看去,竟是那老淫虫崔道融,不禁失笑起来,看看天色将晚,就向众人道:“大家到左面那块空地上,挑起夜灯,要算帐再来。” 转头又叫飞贼门的人,先过去抓点起火把。 不多时,那空地上登时亮如白昼,一片火把乱明。 众人就全走过去,各据一角。 朱贝戎正想说话,忽见萧花、周八代、项英,也自一旁走来,就向他三人问道:“你们来插什么花?” 萧花高兴的叫道:“来看你吃瘪!” 朱贝戎嘻嘻一笑,突然朗声叫道:“你们大大小小的所有门派听着,他妈的牛奶!有的要来找人,有的要来找东西,你们是不是看我飞贼门个个英俊秀丽,宝物济济,就想来分一杯?我说娘的皮,要人,没有!要物,免谈!有种,摆下进来,我飞贼门一一接着,若我皱一个眉头,就不是‘我搬也’朱贝戎!” 他一声完,飞贼门的人立即暴起如雷的掌声,各派却听得耸然动容,面面相觑。 崔道融走入场中,指看朱贝戎叫道:“猪小混蛋!你出来,让老子好好教训你!” 朱贝戎笑一笑,道:“宰你这条老淫虫,又何须本特大门主出手?” 转头正要叫人下场。 巴岱已先嘀咕道:“一定又是我。” 朱贝戎失笑道:“这次不用你。” 回头又喊道:“神医,请你出夹,去治冶这条老淫虫的色病。” 七绝神医一听,不禁怔住了,但见众人都看着他,就也走进场中。 崔道融似有点怕他,额着声问道:“上次你救了我,现在……” 神医大头一扫,道:“我现在一切吃穿用的,都是人家供给的,也不好意思不替他们办点事,他既然要我为你治治色病,你就委屈点吧!躺下。” 崔道融怔道:“要我爷下做什么?” 神医道:“割了你的是非根啊!放心,凭我的医术,包准你不感到疼痛。” 崔道融怒道:“老大头鬼,我可不是怕你,只因你有恩于我,不便向你下手,若你不识趣,硬要这么做,可别怪我翻脸,到时换我割了你的是非根,我可没有你那么精湛的医术,到时痛叫得远飞鸟也给你震下来,我可不管!” 神医哇哇大叫道:“这说的什么话?你倒反要割我?好,好,我们就比赛来割鸟,看看到底是谁被割掉。” 他说完,立刻从身上取出一把小刀,刀长不过两三寸,可也实拒,众人不禁看得大怔。 朱贝戎笑问道:“这刀太短了,能割得了吗?” 神医回头道:“你若不价,过来让我割割看!” 崔道融道:“你当真要割?” 神医道:“道具都亮出来了,要收回去,叫我怎么下台?过来,过来,不用怕,包管你眼连没一眨,手术就已成功!” 崔道融怒叫道:“你过来,你过来,我包管你痛叫到天亮,我还没割完。” 神医气得猛跳脚,左手往崔道融右肩抓下,小刀却已撩向他下体。 崔道融手一翻,也抄出一把刀,刀长尺余,只见他身子俩闪了几步,反手一刀就向神医下体刺下。 神医左手一按崔道融待刀手腕,劲力一吐,推开一旁,随即一刀又撩向他下阴。 崔道酸刀一划,两刀交接,“当!”的一声,挡开神医这刀,接着他又将刀势一回,又向神习下阴刺到。 旁观众人登时看得目瞪口呆,这倒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打架,他二人竟只攻向对手的同一部位,却不向其他地方下手。 难道,他二人心中只有那个“奇妙地方”? 朱贝戎这时突然大声叫道:“这老淫虫一生不知作贱了多少马子,实为人间一大祸害,今天绝不能饶过他,让他再去害人!” 萧嫱接着叫道:“对,对,对,这种武林色狼,该群起围剿,刹成碎片!” 场中所有女的听了,也纷纷叫嚷不已,务要宰掉这匹狼,男的也立刻呐喊鼓躁。 一瞬之间,倒反成了“屠狼大会”,只见个个咬牙切齿,人人瞪目手挥,似不想让这匹狼再活下去。 崔道融顿感惊慌,急攻几招,转身就要绕跑。 群众立刻抄起石头,向他乱扔乱打,但“石多必有失”,竟有好展块反击中了神医,直得打得两人满场乱走,哇哇大叫。 朱贝戎看得一怔,自语道:“反应太过火了。” 萧嫱道:“照此下去,神医可能会被误打死!” 朱贝戎便又大喊道:“神医济世救人,大家不可误杀!” 场中立刻有人反驳道:“这老大头鬼,阴阳怪气的,救人兼带敲诈,实也可恶,今天一并杀了。” 众人听了,更加乱打,但由于实在乱砸得太退火了,竟有打到别人的,被打音又岂能甘心?便也回敬过去。 瞬间,石头满天乱飞,但目标可没一定,管他谁倒楣,反正人多,落下总有被砸中的,也不怕会失手,惹人耻笑。 场中登时乱成一团,有的被砸得恼火了,就去找人干起架来。 片刻间,榻中竟不下有二三十起的打架,直打得天昏地暗,风云也随之惨淡,月娘更不敢探头来偷看。 飞贼门的人却看呆了,均想:“怎又会变成这样?” 他们原本是各派钓一致目标,但现在却反成了旁观者,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巴岱道:“我们坐下看吧!不知他们还要打到几时?” 飞贼门的人听了,就全都坐下地,真当起观众来了。 七绝神医大头鬼这时却万分狼狈的走回来,看着朱贝戎道:“今后凡是跟人打斗,请千莫不要再派我第一个上场。” 而那老淫虫却也趁此机会,带着遍体鳞伤的逃了! 众人又胡缠乱打一会后,突然听到静兄师太大叫道:“敌人不打,却反先起内哄,倒叫飞贼门的人在那边看戏了!” 众人转头一望,果见飞贼门的人,个个坐在地上,人人皆带着一副悠闲,倒真像是看戏的观众了。 打斗的人不禁都停下了手,左看看,右望望,各个瘪着一副脸,急忙各自归队。 静元师太缓步走入场中,拂尘一挥,指着完颜阿霸多,道:“我向你挑战!” 完颜阿霸多笑嘻嘻的,身子陡然拔起,他想在众人面前大大的露脸一番,就故意在空中连续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 只见他左翻右腾,速盘旋了几匝,直耍尽了各种手段,然后才轻飘飘的落下来,真是潇洒至极! 但他却忘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所在! 那就是场中选地满是乱石,几己无落足之处,故他一语下地,脚下就被石头丝得差点摔倒,最后虽勉强站住了,但已总是美中不足,无法需个满分。 众人原本也准备鼓掌喝采,但看到了最后,倒反喝出了一声长叹。 听得完颜阿霸多脸上一红,心中更是瘪透。 静元师太冷笑道:“你居然也会脸红?倒也是难得!” 完颜阿霸多怒道:“你这臭娘子……” 巴岱听了,急忙纠正道:“你错了,她是干尼姑这行的,峨嵋可不‘漂铡铡’(卖X)!” 完颜阿霸多回头向他瞪了一眼,道:“我当然晓得,只是她从前就是‘漂铡铡’(卖X)出身,后来看破红尘?出家,你不知道这段缘故,就不要乱出声!” 静元师太气得身子直发抖,高叫道:“我看你才是午夜牛郎出身的,专讲这种稽语!” 完颜阿霸多饿得怔住了,又回头道:“真不简单啊!连午夜牛郎你竟也晓得!” 静元师太更加恼怒道:“这还算是抬举你,应该说你是‘卖豆浆’(男妓)的更为合适。” 古人俞后头大叫道:“你午夜牛郎做了多久?成绩如何?” 完颜阿霸多听了,故作沉吟,一会后方道:“我十岁那年,由于生得太过清秀,就被拐去做了,至于成绩嘛,可也难说,总之,这行里,我是最红的。” 朱贝戎几个听了,立刻鼓掌。 完颜阿霸多又回转过来,面带得意的微笑,手一挥,微微欠个身。 其他各门派却看得目瞪口呆,均想:“这个飞贼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怎连做午夜牛郎这事,也值得他们鼓掌?” 只听静元师太冷笑道:“怪不得你言语会如此粗俗不堪!” 完颜阿霸多再回身遇来,嘻嘻一笑,道:“白雪,这几年不见,你倒反嫌起我言语粗俗来了?想当年,你不是挺爱听这个的?” 几个门派听了,又不禁一怔,可不知他在叫谁?但是见他是在对静元师太说话,倒也前理解一二。 静元师太冷森道:“我不知你在跟谁说话?又胡说些什么来?” 完颜阿霸多奸笑道:“要不要我将那件宝贝抖出来啊?” 静元师太闻言大怒,喝道:“你这厮实在太无礼,你若敢做此缺德事,今后你就是上天庭,我也追你到灵霄宝殿,下了海,我也杀你到龙宫!” 完颜阿霸多笑道:“干嘛这么生气?这样吧!你为什么将它当宝,我就还给你。” 静元师太气得咬牙切齿。 完颜阿霸多见她不回话??便又续道:“这里人多,不方便说,是吗?那我们就到一旁去,你再悄悄的诉给我听,越仔细越好。” 静元师太大喝一声:“无耻之徒!” 她拂尘一挥,根根竖起,迳奔完颜阿霸多面门。 完颜阿霸多一闪,错步枪掌,直拍静元左肩。 静元师太左掌一翻,迎了上去,“砰!”的一声,二人各自过了一步。 完颜阿霸多“咦?”的一声,道:“武功还不错嘛!可惜,却是个女尼!” 静元悔太一怔,问道:“这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完颜阿霸多道:“若不是尼姑,你就可嫁我,我俩夫妇一同道啸江湖,做一对武林侠侣,这可有多美!” 静元师太一听,脸色又变,拂尘再度击了过去,但由于心浮气躁,脚下一不注意,竟被石头绊了一跤。 但她又立即跳起,仍是一拂风向完颜阿霸多攻到。 完颜阿霸多这人,似乎有点心理变态,他看静元师太越怒,他却似越喜,只见他一连左闪右躲,口中大笑不停,后来竟越得意,就跳起舞来了。 众人不禁怔住了,心想:“这又算什么?” 只见静元师太却也停下了手,她似乎也更欣赏完颜阿霸多的“舞姿”,直看了会道:“你跳够了投有?” 完颜阿霸多嘻嘻一笑,道:“还没有!你陪我跳吧……” 静元师太大怒道:“你再如此放肆,我可要下杀手了!” 完颜阿霸多笑道:“你不陪我跳?我就非叫你跳不可。” 他突然将那肚兜亮出来了,还推开向众人展示着。 唉!可真是太夭寿了! 静元师太大怒,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右手拂尘,左手使掌,径朝完颜阿霸多身上一扣猛攻,便似已疯狂了一般。 完颜阿霸多见她如此凶狠,心下一惊,急忙回了几掌,就逃开了去。 静元师太那肯罢休?望着完颜阿霸多紧追不舍。 他俩均是当世高人,武功高妙无比,但却不分上下,故静元师太虽提足了内力,却也无法将差距拉短。 但完颜阿霸多却也不离去,就在场内直跑给她追,口中仍是大笑个不停。 峨嵋女弟子章小雪、佩兰,徐惠、谢素秋等几个门人见了,就各自拔出了剑,娇叱一声,纷纷下场,帮静元师太四处拦截完颜阿霸多。 完颜阿霸多被这一阻挠,奔行就再也无法那么顺畅,连闪过几人后,他就向左侧一带树林窜了进去。 静元师太可不放过他,招呼了门下弟子,就全追了去! 华山派江鹏飞这时却走入场中,向朱贝戎道:“华山江鹏飞向你们挑战,你们要派那个贼出场?” 朱贝戎转头就要叫,巴岱又已先说道:“不用说,我知进该我下场了!” 朱贝戎听了,失笑道:“等会你出场时,可要装得庄严有自尊一点,千万别坏了我们飞贼门的名头。” 巴岱点点头,提着双斧就走进场中,径至江备飞面前站定,只见他头立即一扬,两跟上翻看天,右脚微抖,还冷嗤了几声,神态真是不可一世。 朱贝戎看得差点跌倒,叫道:“他怎装得如此骄傲?” 只听江鹏飞冷狭一声,道:“你抖够了没有?若没有,我等你,直到你过瘾了,我们再打!” 巴岱冷哼道:“却话当年巴山夜雨时,我独自格斗百只雄狮,千只猛虎,万只凶豹,直战得地动山摇,震得乱雨倒潇,待得天明,只见遍地兽尸狼藉,我却毫发无伤,这份功力,这份胆识,古今又有几人能够?你这雏儿若是怕了,就赶紧夹着尾巴逃,免得我老人家沾腥污手的。” 江鹏飞道:“吹够了没有?我看你当年是在你娘身上乱爬才对!” 巴岱楞道:“你真要打?” 江鹏飞道:“不打我站到这里来干什么?” 巴岱叫道:“你妈的牛奶!要打就过来,看我自创的神斧三十招!” 他说完,立刻将斧头丢向江鹏飞,接着转身就一拳打出。 但江鹏飞见他扔斧头过来时,就已闪过一边,故巴岱这一拳就没打中他,但也吓得江鹏飞一呆,他可从没看过道种神奇招式 巴岱回头一看,见没打中,就观准了角度,移过几步,让他的背能对着江鹏飞。 江鹏飞又是一怔,心想:“那见打斗有背对着人出招的?”他心下一疑,就又闪了开去。 巴岱看到了,就道:“你这样躲,我怎么打你?” 江鹏飞道:“我不从背后偷袭,你转身过来打!” 巴岱可不愿转身打 实际上他也不可能,要是转身打了,岂不是要击中自己人,当下他便又再度看准了江鹏飞所站的位置,又移了几步,仍是背对着他,正要出拳。 却见江鹏飞又已闪了开去,巴岱登时火了,叫道:“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有种,就站着别动!” 江鹏飞听了,心想:“莫非他的武功要背对着人才能发挥?若是如此,可也当真奇了!” 当下便道:“你真要如此打?” 巴岱叫道:“有种就站着不要动,接接我的‘百步退旋拳’!” 江鹏飞一听,又怔住了:“天下有这种武功?” 由于少年心性,就也想试试,就道:“好,我站着不动,你打来!” 巴岱闻言大喜,又观准了角度,大喝一声,就一拳打出。 江鹏飞见了,不觉想笑,但却突然感到有一股强猛劲风打来,他心下一解,本能的就一闪,便移开了几步。 巴岱一拳打出,就立刻回头看,但见江鹏飞又闪开了去,他一下子又火大了,眼一瞪,转过身来,就凶巴巴的径走到江鹏飞面前,指着他骂道:“你妈的牛奶!竟不讲信用,说不动的,却又动了!” 江鹏飞脸一瘪,呐呐道:“我感到一股劲道击来,若不动岂不是要被打中?” 巴岱双手向他一推,道:“总之你无信用,你撒赖!” 柳玉环见了,立即奔过来,双手也向巴岱一推,道:“你说的什么话?难道叫人不动,硬挨上一下?” 古人俞也跑过来,双手向柳玉环一推,糟糕!由于人小,柳玉环却甚修长,古人俞这一推,就刚好推在了他的宝上,古人俞登时一怔,便把几句想骂人的恶毒言语又立刻的吞了回去。 柳玉环被古人俞这么一推,纵使古人俞不用力,柳玉带还是会像被电触到了般,全身抖跳的退后了去。 他也是一怔,两眼直直的盯着古人俞,叫道:“推人有推那里的吗?” 古人俞脸上一瘪,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江鹏飞叫道:“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却是有心如此!” 他一边说,也一边用左手将古人俞一推,却推在他头上,将古人俞差点推倒。 朱贝戎立刻冲出来,双手往江鹏飞推去,但由于冲之过猛,竟连人也一起撞上去,登时缠滚在一块,随即就互相扭打起来。 巴岱、古人俞、柳玉环见了,也都上去帮阵,登时五人就扭打成一团。 旁观众人顿时傻了眼,均想:“这算什么?简直像是小孩在打架!” 石季伦看不过去,就大叫道,“住手!统统住手!” 由于他这么一喊,是夹着内力发出,倒也震得人人耳中嗡嗡作响,缠打的几人也登得惊得各自跳起。 只见石季伦气冲冲的走出来,怒瞪着五人,就像是大人见到自家小孩打架般,就要教训。 巴岱当下就赶紧堆起笑容,直对着石季伦傻笑着。 但石季伦却更是愤怒! 古人俞推推巴岱,道:“人家不喜欢你的笑容。” 巴岱立刻换上一副凶恶的脸容。 石季伦看得更加有气,怒叫道:“你们若不把掌门交出,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朱贝戎一听,也火了,叫道:“那你又想怎样?” 石季伦怔了一下,叫道:“我就宰光飞贼门的人!” 萧花一旁听到了,就叫道:“你说话分清楚点,飞贼门又不只他们一家!” 石季伦又转头对她吼道:“我管他那家!凡是飞贼门的人,我全杀!” 项英立刻冲过来,骂道:“王八蛋!看我杀你还是你杀我!” 他一拳就打向石季伦的胸口。 石季伦身子一侧,叫道:“给我杀!” 华山派的人呐喊了一声,就向飞贼门的人冲了过来! 其他各派互望一眼,也纷纷各拔出兵器攻了过去。 巴岱见了,害怕道:“怎办?” 朱贝戎豪气道:“什么怎么办?当然只有拼命了!” 手一挥,大叫道:“也给我杀!” 飞贼门的人也立即冲了出来,双方便展开一场混战。 但打了一会后,忽然听到场中有一人叫得特别大声,且喊个不停,众人一怔,不禁都寻声看去。 只见萧嫱手中舞着剑,一边与人打,一边却娇声叱咤,嚷得热闹,且接连不断,众人不觉都停下手,一起看着她。 萧嫱又将剑乱舞了一会,忽感到没人向她攻来,就忙四下一看,却见场上,不分派别,不分老少,全张着一双大眼,直盯着她瞧,萧嫱不禁一怔,心想:“他们干嘛都停下来看我”? 便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打了?” 石季伦应道:“你能不能小声一点?知不知道已妨碍到了别人?” 萧嫱脸一红,忙跑到朱贝戎身边去,又拉巴岱来挡在身前。 石季伦便又叫道:“好了,大家再开始打!” 众人又立刻混战起来,但打了一会后,又听见萧嫱娇叱不断,直叫得个个心思一荡,就又都停下手,全看着她。 赤松子便对萧嫱道:“你出场好了,就在一旁看。” 朱贝戎饿了,低声向萧嫱道:“你先到一旁去,待会我们若敌不过,就向你那里跑,然后再一起逃走!” 萧嫱点点头,就走开去。 众人又立即打起来,但不多时,就又听见萧嫱在旁边呐喊个不停,只见她一边叫,一边还用剑指指点点,倒像是在指挥一般。 石季伦看得有气,就冲过去追着萧嫱打。 朱贝戎见了,想过去帮忙,但却又被人缠住,他登时大大了,大叫道:“大家拼了!” 飞贼门的人立刻大吼一声,直向着各派门猛攻着。 但片刻间,那些转投加入的飞贼门下,见势头不对,就都绕跑了,只剩朱贝戎十几人,各各以一当百地撑着,打得实是相当辛苦。 朱贝戎便也想溜之大吉,待来日再做道理,他就转头四下寻萧嫱,却不见她人影,心下一慌,就到处乱窜,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忽见萧嫱在那灯火阑珊处,仍是叫个不停! 他心下略安,又四下看了看,见古人俞在左侧不远处,他就又窜了过去,拉着他边打边走,待至萧嫱身边,就大喊道:“飞贼门的人四下快溜!” 他一说完,就见所有朱贼门人都四散逃走了。 但却不见巴岱,朱贝戎心下大惊,又急忙向扬中找去,只见巴岱正力战十几人,勇若疯虎,两只拳头直朝着人乱打,朱贝戎便向他急叫道:“胖子快走!” 但见巴岱似未听到,仍勇猛的乱打。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又喊了几声,巴岱却仍是一味顽打,三人不禁一怔,均想:“莫非拼呆了?” 就在这时,又有人向他三人攻来,朱贝戎牙一咬,立刻从腰袋内摸出把炸药,妈的,他竟带上炸药啦!只不知他是否能带上个万斤? 只见他就身旁火把一点,跳了出去,大叫道:“谁敢上来,谁要敢过来我就与他同归于尽!” 石季伦大惊,急忙道:“有话好说,我等只是想问个明白,并不是非耍你们的命不可!” 朱贝戎叫萧嫱、古人俞过来,各掏出一把炸药给他们,然后三人就缓缓逼向前去,径至巴岱身边,大叫道:“胖子,醒醒!” 巴岱登时一怔,回头一看,见他三人手中都拿着炸药,吓得他一下跌在地上,叫道:“你们要炸我?” 朱贝戎道:“混蛋!快起来跟着我们走!” 但见炸药引线快燃到尽头,他就叫萧嫱引点过去,接着他就将手中炸药丢了出去。 众人见了,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的四散逃开。 朱贝戒四个就趁这时,向右前方冲去。 但丐帮向竹康和杨铁崖又围了过来。 朱贝戎大眼一瞪,抓过萧嫱手中炸药,扬了一扬,叫道:“快滚开!否则,我就要丢了!” 向竹康双手一摇,应声道:“本帮八袋长老柳小三是你的好朋友,对不对?” 朱贝戎笑道:“以前是,以后可能也是,但现在却不是!” 向竹康一怔,道:“你只要交出我的碧玉棒,本帮就保你四人安全离去,如何?” 朱贝戎笑道:“我没偷你的打狗棒,也不用你们让送,我手中的炸药可比你们有用多了!” 杨铁叫道:“你不交出,就休想难开!” 朱贝戎火道:“你妈的牛奶!本特大门主要走便走,谁拦我?” 他一气之下,竟将炸药就向二人丢去! 吓得向竹康和杨铁崖大吼大叫的急急让开。 二十三 朱贝戎四个就立刻冲了出去,径奔入树林。 白大话见了,向各派的人叫道:“这林子不大,大家四散包围进去,抓住进四个小子!” 朱贝戎四个在林中乱走了一阵,便停下喘气歇息。 过了一会,朱贝戎向巴岱道:“你刚才真是勇猛,我们的人都逃了,只你一人独战千人!” 巴岱一怔,道:“我越打越来劲!” 正说间,忽听见有人接近,四人大惊,急忙又到处乱窜。 一会后,天光已射入来,四下景物己隐约可见。 正走间,突见前方一处矮树灌木丛前站着一个人。 四人互望一眼,悄悄掩过去,一到那人身边三尺处,仔细一看,呵!竟然是老淫崔道融! 没想到,他竟躲在这,四人见他全身带伤,当下就又想打个落水狗,便大笑道:“看你又躲到那去?” 崔道融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急转身面对着四人。 朱贝戎正待嘲弄他,忽见矮树丛后又站起几人,赫然是赤松子、熊松涛、彭正秀、颜无心、林和靖、石曼卿等这般武当派人。 他们看着朱贝戎四个,也大笑道:“看你们又躲到那去?” 四人大惊,那顾得再打落水狗,就急忙向右旁林木处钻去。 直窜了一阵,四人大感疲累,回头一看,不见有人追来,就躺在地上喘气。 过了会,忽然听见有打斗声向这里来。 四人一惊,急忙蹲起,拨开树叶,偷望出去。 只兄萧花、周八代、项英三人正和双鹰盟梁玉清、扬宝月及巨鲸帮袁良覃、王保生等边打边过来,一至近前空地,便停在那打斗着。 朱贝戎四人互望一眼,又看去。 只见萧花叫道:“你们别欺人太甚,怕你们也不行?跑了又追个不休!” 袁良覃嘿嘿笑道:“擒了你,不怕飞燕子不出来!” 萧花又闪躲一招,再回了一掌,道:“你逼我师父出来做什么?” 袁良覃道:“她和我来也对我们醉有威胁,不得不先除去他二人。” 朱贝戎四人记得一怔,心想:“巨鲸帮和双鹰盟在干什么?怎武林两个飞贼都对他们有威胁?莫非两派有什么宝物?” 只见萧花也是一脸狐疑,问了出来。 梁玉清阴狠道:“跟我们走,到时你就晓得。” 萧花道:“我若不呢?” 王保生吼道:“我操你师父飞燕子!敢不跟我们走,就杀了你!” 扬宝月一怔,问道:“你骂她,怎么不说操她?却操到她师父飞燕子了?” 王保生有点不好意思道:“传说飞燕子很美,但这胖女人太鬼了。” 萧花大怒道:“你又美到那去?” 她未说完,就已双手连晃,脚下左转右转,竟然也是“踢踏步”,这可真奇了,只见她径向王保生攻去。 王保生登时被她逼得手忙脚乱。 袁良覃待要过来救,却听到玉清叫道:“先助我除去扑天雕周八代!” 袁良覃立刻又转过去,一刀扫向周八代腰际。 周八代一闪,正要回招,却见粱玉清一剑攻到,他急忙一闪,但却还得过猛,竟撞上一棵树干,身子又弹了回来。 梁玉清大喜,剑第一圈,扑刺过去,但脚下却被树根一绊,就刺歪了,“噗!”的一声,一剑刺入树身去。 妈的!这些那像个高手?连个新手都不如。 但见周八代身子这一回弹,又刚好和玉清撞上,二人登时摔倒在地,扭打在一起。 袁良举趁机提刀攻上,一刀就向周八代身上狠狠砍下,看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这一刀就要将周八代砍为一千零八段! 谁知,梁玉清和周八代扭打了一会后,梁玉清境手突然用力一扳,将周八代翻倒,梁玉清整个人便压在他身上。 袁良单这凶狠的一刀却反砍向梁玉清,他登时大惊不已,急忙撤刀,但却仍然划遇梁玉清的背脊,带起一溜鲜血! 梁玉清痛得大叫,回头狠狠骂道:“砍你妈!会不会使刀?连敌人在那个位置也看不清楚,就胡乱砍!” 袁良覃脸上一红,却被骂得恼羞成怒,他狠一咬牙,竟连梁玉清也砍了。 梁玉清大惊,正要躲,但这时周八代却又将他扳倒,身子翻上,却又换成周八代迎上袁良覃这刀! 由于袁良覃这一刀含怒攻出,全力砍下,不分敌我,便就砍得结实,整柄刀倒有大半没入周八代的背脊。 周八代这一吃痛,登时抓狂,反手一掌将袁良覃打得一跌,接着又左右拳开攻,猛向着梁玉清的头乱打,直打得梁玉清齿落血喷,但他仍然不罢手! 袁良覃倒在地上,看周八代受了如此重伤,但却反而悍勇无匹,他不禁一怔。 过了会,他方才起身,悄悄掩到周八代身后,道:“你知不知道?你背上嵌着一把刀,你可能就快要死了!” 周八代一听,立刻大叫一声,口喷鲜血,软趴在梁玉清身上。 项英一旁见了,也立即抓狂,向扬宝月就乱冲乱插。 杨宝月左闪右避,脚下突然绊到周八代的脚,他身子一时不稳,一屁股就坐在那招嵌在那把嵌在周八代背上刀的刀背上。 周八代竟然又痛得大叫一声,命可也真韧! 袁良覃看得吓倒在地。 杨宝月却一下蹦起,刚好迎上项英打来的拳头,一下就被重重的击在脸上,顿将他的鼻子给打歪一边,他身子又再度倒了下去,又是压上那刀背,周八代登时又痛得大叫一声! 这一叫,顿将被周八代打得昏头昏脑的梁玉清给唤醒了,他见项英两个拳头直向扬宝月乱打,他就将双脚一剪,夹上项英的脚,接着劲力一发,就将项英挡倒! 袁良覃见了,立时扑上去,双手勒住项英的脖子,就用力一扔,只语“喀喇!”一声,将项英的头骨扭折,袁良覃笑一笑,就松手站起。 谁知,项英突然又跳了起来,两个拳头就向袁良单胸腹乱打,直打了一会后,才又倒了下去。 真没想到,这老拼命三郎竟是拼命到这种程度! 他颈骨已断,常人早已死了,但他却竟然又跳起将袁良覃打得口喷鲜血,直到那股劲没了,三魂七魄也被鬼被勾去了,他这肉身空壳子才再倒下。 但袁良覃却被打得心火直冒,也不管项英死了没,就一脚向他头上直踹。 朱贝戎四个看不过去,就冲了出来! 他大叫道:“你这人真是王八蛋!人死了就死了,干嘛拿他的尸体泄气?若是你气急难平的话,不会自杀,再到阴间找他算帐!” 袁良覃见他们突然冲出,早是一惊,又被他四人这一骂,登时楞呆当场,怔怔的看着他们。 朱贝戎宝气不过,就两手一扳,将袁良覃翻倒地下,也用他的脚踹袁良覃的头。 萧嫱、巴岱、古人俞也围着袁良覃,一齐拿脚乱踹。 梁玉清见了,急忙推开周八代,和杨宝月向朱贝戎四个攻去。 朱贝戎四人大惊,急忙退到一旁去。 袁良覃立时翻起,双手扯一扯衣服,写道:“干你娘!那有这度乱践的!” 朱贝戎四个见他鼻青脸肿,一个头在这瞬间已长了好几个肉瘤,不觉都失笑起来。 袁良覃又哭道:“干你娘!四个不知死活的小畜牲,看我不一个个踢死你们!” 说着,他就要扑过来。 朱贝戎急忙从古人手中抓过炸药,作势欲扔,叫道:“你敢过来,我就炸死你!” 梁玉清忙道:“别丢,别丢,大家有话好说!” 袁良覃叫道:“有什么好说?你们快过去杀掉他们,为我报仇!” 扬宝月瞪眼道:“你自已为何不过去?” 袁良覃道:“他手上有炸药啊!” 粱玉清叫道:“你妈的十八代都是妓女!你怕炸药,难道我们就是无敌铁金刚?你要报仇,就自己过去!” 就在这时,忽听到王保生叫道:“你们有空闲在那里吵架,就不会想过来帮帮我?” 众人便都看过去,只见王保生被萧花逼得到处乱窜,两人像在玩捉迷藏般,直绕着一棵大树打转。 梁玉清三人就想过去帮忙,但他们才一动,就听到朱贝戎叫道:“移动一下,我就扔炸药” 三人急忙停住,瘪笑道:“我们绝不过去帮忙,就算他被打死了,也不干我们的事。” 王保生听到了,登时愤怒不已,向萧花叫道:“你先住手,待我过去教训他们三个!” 萧花一怔,道:“你打得过他们三个?” 王保生也是一征,加见梁玉清三人突然转身窜入左旁一片茂密林木走了,他也就赶忙逃了! 萧花瞪了朱贝戎四个一眼,走到周八代身边,翻过他的身子,见他竟还没死,不禁奇道:“你倒还真能撑!” 周八代眼一瞪,手微微抬起,叫朱贝戎四人过来。 朱贝戎四个互望一眼,就走过去,蹲下问道:“你想跟我们说什么?” 周八代喘了一口气,道:“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你们好好…听着……并照做……如此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周八代看着萧嫱道:“我要死了……你吻我……” 又看着朱贝戎道:“你快解散……飞贼门……然后去自首……叫人把你判刑……判得重一点……最好是……终生监禁……不然……就砍头……” 朱贝戎叫道:“你妈的牛奶!这也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周八代又看着巴岱道:“你这……胖子……人倒还不坏……就自杀了吧……到阴间来……陪我……” 巴岱嘟着嘴道:“你又不是什么美人,更不是我的爱人,我干嘛要自杀?要殉情也没得个理由。” 周八代又看着古人俞道:“你这么小……就不学好……跟人做……什么贼……快回去……叫你家大人……打死你……” 古人俞叫道:“我又不是大头病,还自找死路?” 周八代突然胸一挺,眼一瞪,口中涌出大量鲜血,大叫道:“总之……你们四个……混蛋……再加王八蛋的……小畜牲……都快给我……死掉……” 朱贝戎四个立刻骂道:“你这老乌龟!临死还如此‘口毒’,下去地狱后,就该受拔舌之灾,快去死吧!” 唉!真是相骂无好话! 只见周八代口一张,看来像是也想回骂,但却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了。 巴岱道:“我们该写一封信去告诉阎罗王,诉说周八代这人的种种恶行。” 朱贝戒眼一瞪,道:“你怎么寄?” 就在这时,周八代突然两眼一瞪,胸部一挺,大叫道:“我……我……” 朱贝戎四个惊骇不已,慌乱的向周八代乱践,叫道:“死就去死吧!别这么夹缠!” 他们乱踢一阵后,终将周八代给“踹死”。 正停下喘口气,忽听见左旁有人拨开树叶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梁玉清道:“他刚才那炸药似乎没点燃……” 杨费月道:“我们再回去找找,说不定四个笨蛋还在那。” 朱贝戎四个登时吓得块飞魄散,当下也不理会萧花,就急忙向右边逃了。 奔了一阵后,回头一看,见萧花也跟了来,四人互望一眼,问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萧花哼一声,道:“我爱往那里走就往那里走,谁跟着你们了?” 话未完,就听见有人叫道:“我看你往那里走?” 朱贝戎四个和萧花齐皆一惊,急忙躲在几棵树后偷看。 只见完颜阿霸多从右边迅速的冲了过来,但却冲之过猛,脚下被树根一绊,人登时扑飞而出,撞着一棵树干,再弹了回来,摔得四仰八叉。 可真是瘪死了! 静元师太、章小雪、贾佩兰、徐惠、谢素秋等人从后追来,一看到完颜阿霸多的瘪样,个个不觉都失笑起来。 完颜阿霸多冷哼道:“有什么好笑?我只是跑得累了,故意倒在这休息!” 静元师太忍住笑,左手一摊,道:“拿来!” 完颜阿霸多故作迷糊,道:“什么?” 静元师太沉声道:“少装蒜!你知道是什么。” 完颜阿霸多哈哈大笑,跳了起来,斜看了静元一眼,道:“我是逗你寻开心,不然,你和你这几个笨徒能追得上我?也不想想,我干嘛老是在林中打转,而不跑到别的地方去?唉,念在你们追得甚辛苦的份上,我就还你吧!” 静元师太心下一喜,上前一步,道:“拿来!” 完颜阿霸多转头看她,突然嘻嘻一笑,道:“好,你把道袍脱下,我帮穿上这件宝!” 静元师太听得一怔,伸出的左手也僵在半空,过了半晌,方才愤怒的大骂:“你这不要脸的蠢东西!竟……说出这般话来,我……” 她竟气得说不下去了。 但完颜阿霸多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静元师太怎么骂,他就是蛮不在乎,真是有够厚脸皮,可也神经! 只见他仍是笑嘻嘻的,看了静元师太一眼,又道:“你若认为在弟子面前不好意思,那待我打发她们,如何?” 朱贝戎听到这,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拍手大笑,用拇指比比完颜阿霸多,道:“了得,了得!竟调戏起尼姑来了!” 章小雪一听,气道:“你这人怎如此幸灾乐祸?” 朱贝戒转头看着她,见章小雪盾清目秀,模样娇美可爱,竟也与起捉弄她的念头,就对她笑道:“你师父若害羞不好意思,这样吧!换你脱下外衣,我来帮你穿上!” 章小雪不禁征住了,微张着小口,呆呆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完颜阿霸多大笑道:“小子,你也了得,竟调戏起他妈的女弟子了。” 萧嫱一下冲到朱贝戎面前,叫道:“你敢!” 朱贝戒吐吐舌头,笑道:“在你面前我不敢。” 萧嫱一怔,又叫道:“你的意思是说,在我背后就敢?” 朱贝戎笑道:“所以嘛……你就得寸步不离我左右,不然,嘿嘿!我就让你戴红帽子。” 萧娘又是一怔,问道:“红帽子?” 巴岱和古人俞也笑嘻嘻的走出来,向萧嫱道:“你不会也给他戴绿帽子。” 朱贝戎一听,上下开攻,各打了巴岱和古人俞一个超级大响头,叱道:“少说话!否则,有你们受的!” 静元师太道:“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 朱贝戎笑嘻嘻道:“还没有。” 静元师太一怔,不再理他,转对完颜阿霸多道:“你到底还是不还?” 完颜阿霸多非常贱的道:“除非照我刚才说的那个方式,否则,免谈!” 静元师太怒道:“你是欺人太甚!” 她立即出手,一拂尘击向完颜阿霸多面门。 完颜阿霸多哈哈大笑,过了一步,身子陡然拔起,落在一棵树上。 静元师太也立时跟起,径扑完颜阿霸多。 完颜阿霸多笑道:“你真的这么想要?那就还给你!” 说着,他便拿出那肚兜,丢了下去,但他却贯以内力,肚兜去势如矢,径奔朱贝戎。 朱贝戎手一抄,抬头笑道:“又不是我的,你丢给我做甚?” 章小雪叫道:“还来!” 朱贝戎笑道:“要,就过来抢。” 章小雪、贾佩兰、徐惠、谢素秋四女登时攻了过来,各探一手,径拿肚兜。 朱贝戎笑道:“这么抢会扯破的。” 他手一抬,又将肚兜丢给萧嫱。 四人大怒不已,探出的手也不收回,迳向朱贝戎的脸上掴去!朱贝戎一时没料到,便被连拍四个“顺风”(耳光),这实在有够瘟了,他一登时气冲牛斗,一个饿虎扑羊,全身成大字形,就向四人压去。 “砰!”的一声,竟将四女全压倒。 但见四女立即挣扎要起,朱贝戎就向巴岱叫道:“这个你最喜欢,快过来压吧!” 巴岱一听,兴奋的大叫一声,也成大字形的压了下去。 但朱贝戎跳开后,四女便也跟着滚开,巴岱便重重的压在地上,由于心情极乐极,他的口就张得大大的,登时吃了满嘴泥土。 这时,静元师太又已飘身下来,径向萧嫱扑去。 萧嫱心肠较软,也不忍心捉弄静元师太,见她扑来,就叫道:“我还你!” 她就将肚兜抛了过去, 但见一条人影疾速扑下,就在空中抄走肚兜,落在巴岱身边,一脚将巴岱勾起,将肚兜塞入他怀内。 静元师太大怒,落地后忙转头看去,竟是完颜阿霸多。 没想到,他竟后发先至,看来,完颜阿霸多的武功实比静元师太高得多! 静元师太冷冷的盯着完颜阿霸多,两眼含泪,但她却强忍住,不让它落下来。 朱贝戎见了,心下不忍,觉得玩过火了,就向完颜阿霸多道:“还给她吧!” 完颜阿霸多冷哼一声,道:“我说出的话就要做到,她若不照我所说的话做到,今生休想我还她!” 朱贝戎眼一瞪,道:“那你就太没意思了喔!人家都急得快哭出来了,你竟还如此说?心肠也未况太硬了吧!” 完颜阿霸多看了朱贝戎一眼,又哼了一声道:“我劝你自爱一点,若惹火了我,我就先拿你开刀!” 朱贝戎火道:“干!难道我就怕你不成?” 他说到这,就转头叫巴岱道:“还给人家。” 巴岱一听,就拿出肚兜,但要抛给静元师太时,却又被完颜阿霸多一把夺走,同时,完颜阿霸多又将脚一勾,再将巴岱扫倒地下。 朱贝戎立刻冲了过来,猛抢肚兜。 静元师太也跟着攻过来,随后,萧嫱、古人俞、章小雪、贾佩兰、徐惠、谢素秋也都围了上来。 完颜阿霸多一怔:“怎反变成这样?” 他左手立时一伸,一掌将朱贝戎打得摔出去,接着将肚兜往怀里一揣,就向左抢出,脚下一踏巴岱背脊,身子一翻,就上了一棵大树。 静元师太和萧嫱几人也立时跟上,各自踏在巴岱背上,就也都上了树。 巴岱痛得哇哇叫:“干你娘!你妈的老牛奶,我又不是踏板!” 朱贝戎在这时跑了来,拉起巴岱,道:“我们也上树去!” 他二人便奔向树下,攀着枝爬了上去。 只见完颜阿霸多和静元师太在树上已打了起来,其他的人,各站在枝叶上看着。 就在过时,树下突然闹起一片喧哗! 朱贝戎向下一看:“妈啊!怎全都来到了?” 只见少林、武当、丐帮、华山、昆仑等几大门派和神拳门这个小帮派都到了,正四散的包围着这棵树。 朱贝戎大惊,四下一看,见右前方不远,即出了树林,便向萧嫱、巴岱、古人俞打个招呼,随后向下发话道:“你们全退开去,不然,我可要丢炸药了!” 赤松子道:“我觉得这事疑点颇多,不如你四人先下来,大家好好谈谈。” 朱贝戎叫道:“谈个鸟!你们先返开,要是再不过,我就立刻丢炸药!” 赤松子看了各派掌门一眼,见他们都点头,便道,“好,我们退开。” 他们就各自后退开二十步。 朱贝戎见了,又向萧嫱三人示意一眼,指指要逃的方向,突然,四人各自大叫一声,就翻下树来,但朱贝戎和巴岱的轻功可都不怎么样,一跳下,就立刻跌个狗吃屎! 各派见了,就立刻冲了过来。 朱贝戎急忙又掏出炸药,叫道:“我炸死你们!” 哇噻!他话刚一出口,就已连续丢出了好几把药,吓得各派惊叫的四下逃去。 各派的人均扒在地下,连动也不敢动。 但过了多时,却也没见炸药炸开来,各个心下不禁一疑,又等了会,就有几个较胆大的,向炸药落去。 却见药引线一点也没点燃,便急忙招呼众人,追了出去。 完颜阿霸多见了,向静元师太疾攻一掌,叫道:“那四个小笨蛋,我可不能让他们走脱了,得靠他们帮我引出我来也,现在少陪了!” 他话未说完,人就已电射出林。 静元师太忙带着门下弟子追去。 朱贝戎四个狂跑一阵,直至中午,才敢稍停下歇息。 胡乱买了些东西充饥后,就又向前疾走。 但至黄昏时,他们猛一回头,却见各派竟远远的又追了来,四人大惊,急忙又向前奔了去。 由于沿路来,无什么掩蔽物可供人躲藏,四人只好使尽吃奶力气,狂奔个不停。 也不知他四人是如何跑出的,几个门派高手已追了几个时辰了,现在天光又已渐亮,他们竟还追不上,个个不禁感到又惊且奇。 但见四小仍在狂跑个不等,竟似有用不完的体力,他们只好再打起精神猛追,要是连这四个小笨蛋也追不上,个个就只好去一头撞死,也不用混江湖了。 又不多时,他们已追人桐柏山区,朱贝戎四人脚步已明显的迟缓了下来,大概是快要累倒了。 几个门派高手见了,心下不禁一喜,皆想:“再跑啊!就不信你们有多能跑!” 就在他们想扑出拿人时,突然,四下烟雾大起,众人不禁一怔,只见烟雾呈深红色,隐隐有腥臭之味,个个不由得惊叫道:“毒雾!” 话一落,众人立即昏倒。 待烟雾一散,四下竟突然出现了百多名的白衣大汉,个个一脸苍白,形若僵尸,他们连至众人身边,各扛起一人,就向左侧一个山洞走进。 片则之间,他们竟来到了一处地下宫殿,将各派高手和朱贝戎等放在地上后,便又飘然而逝。 须臾,众人已醒过来。 一眼即见到前方一把坐椅上坐着一个人,他一身阎罗打扮,头戴一金质面具,身边各站一人,有点像黑白无常,众人不禁惊奇不已。 巴岱推了推朱贝戎,道:“我们大概已死了,不然,怎见到阎罗王?” 朱贝戎道:“不管有没有死,总算能见到阎罗王也不错。” 只见那阎罗王打扮的人哈哈大笑道:“欢迎各位来到‘万象森罗殿’,本人便是殿主鬼阎王,我右边穿白衣的,叫一阳生,左边穿黑衣的,叫一阴生,是本教的两位堂主,即是二护法。” 众人一听,均皆一怔,不禁纷纷议论起来。 只听鬼阎王又道:“本教欲一统江湖,令主求才若渴,各位皆是当今武林精英,望你们能加入本教,以共享盛举!” 赤松子打个稽首,道:“贵教令主若有意问鼎武林盟主,大可光明正大的参加三年一次的论剑大会,以仁义武功降服天下众英雄,便可得志,何必非要各门派皆加入贵教?” 鬼阎王笑道:“各派分立,犹如一盘散沙,加入本教后,就须受本教教规所约束,自能团结一致为武林造福。” 朱贝戎叫道:“放你妈的狗屎屁!若你们教规是要奸淫掳掠,难道也要教人遵守?” 鬼阎王看了朱贝戎一眼,笑道:“原来是飞贼门特大门主,倒是失敬了!” 转头又叫道:“看坐。” 他一说完,就有一名大汉拿来一把交椅。 鬼阎王又接着叫道:“给飞贼门四位门主解药!” 又有个大汉拿了解药来,交给朱贝戎四个。 四人互望一眼后,就都拿来吃。 真不知他们是不是白痴,若是毒药可就得一命归阴了,大概他们认为这药跟少林大还丹一样,可增加功力,故一点也不犹豫。 只见朱贝戎随后就大剌剌的往那交椅坐下,同时指着各派众人,向鬼阁王道:“他们当中有好几个都是一派之主,怎没请他们坐?” 鬼阎王又立刻叫道:“搬出那把凤椅来!” 他一说完,就见两名大渐抬出一把金璧辉煌的大椅,两边椅把突出一风头,椅身倒像是一整只凤雕出来般,七彩艳光,真是美丽极了! 众人不禁发出一声赞叹! 只听鬼阎王又道:“请萧嫱萧姑娘上坐。” 萧嫱登时一怔,她实不知如何会受到如此礼遇,只见众人齐向她望来,她脸上不禁飞起一股红云。 朱贝戎也楞了,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过不去?我说各派掌门没座位,你却偏偏搬出这张椅子来?好!要坐就坐!” 他一说完,就去拉萧嫱来,一同挤坐在那凤椅上。 鬼阎王怒道:“朱贝戎,你别不识抬举,众人无座位,就只你有椅子坐,你这完全是拜令主夫人之赐,你现在竟敢跟夫人坐在一块?” 转头向一阳生、一阴生叫道:“快去把他们分开!” 朱贝戎叫道:“且住!你刚才说什么令主夫人?谁又是令主夫人?” 鬼阎王道:“就是萧嫱,令主已看中她,她就是令主夫人,你岂可跟她同坐一块?” 朱贝戎笑道:“怪了!我什么时候当了你们令主?我怎不知道?” 鬼阎王怒道:“你还胡说些什么?你这一副顽皮捣蛋样,又如何能当令主?” 朱贝戎瘪声道:“但萧嫱是我爱妻,她既是令主夫人,我岂不是令主?” 鬼阎王叫道:“你黑白讲!不跟你说了,来人!快将他们分开!” 朱贝戎一听,反将萧嫱抱得紧紧的,见一阳生、一阴生疾走过来,他和萧端就将身子屈起,向椅里挤去。 一阳生过来后,就拉着朱贝戎,一阴生却按着萧嫱,想将他们分开,但无论怎么拉,怎么按,就是分不开。 二人不禁一怔,转头向鬼阎王道:“他二人挤得实了,别说要拉开,他二人就是要离开这椅子,我看都难。” 鬼阎王也不禁一怔,急忙走过来看,只见朱贝戎和萧嫱已和这把凤椅难解难分了,除非将椅子劈开,不然,他二人今生再也休想站起来,鬼阎王不禁再一怔,喃喃道:“又怎会变这样?” 就向一阳生、一阴生道:“先将他们关了,待我料理了这些人,再去请……令主定夺。” 一阳生便叫几名大汉来将椅子抬走,又去拉了巴岱、古人俞去一同关了。 鬼阎王又坐回椅子,向各派问道:“怎样?加不加入本教?” 众人纷纷叫道:“休想!” 鬼关王闻言大怒,叫道:“告诉你们,你们已全中了‘屁味麻软散’,内力再也提之不上,若没有我的解药,你们今生再也难以动武,也就等于是个废人!若是加入本教的话,我就马上给解药。” 说到这,他突然走了过来,向众人“柔声”道:“怎样?加入吧?好处多多喔!” 妈的!竟还软硬兼施呢! 只见众人全都摇摇头。 鬼阎王不禁大怒,骂道:“全是笨蛋!竟一点也不给面子,枉我说了这么多,想死是吧?我就成全你们!” 一阴生突然在他耳远低声说了几句。 鬼阎王听完后,登时哈哈大笑道:“好,好,就这么办。” 他接着就下令道:“把他们依各门派分开关了!” 朱贝戎四个被关进一间相当豪华的房间内。 他四人一人内,就看得赞赏不已,只见粉红帐幔四处挂,黄金铺地板,顶上琉璃瓦,透明玻璃罩壁灯,一桌一椅皆上品。 当中还有张舒服无比的软被床,巴岱和古人俞就躺了上去,直在上面腾跃不已。 朱贝戎向他二人叫道:“你们若玩够了,可记得设法救救我们。” 巴岱笑道:“美人在手,如此惬意的事,你怎舍得分开?” 萧嫱叫道:“真是气死人!死胖子,你知不知道,这样挤着实在难受得紧,再不设法弄破这椅子,我可要憋死了!” 古人俞笑道:“这也好啊1你们二人活着难解难分,死后到阴间,也难离难舍,可也实在是一对同命鸳鸯。” 朱贝戎叫道:“你二人若不快设法弄破这椅子,当心我脱‘难’后,也找张椅子来,将你二人也挤上去,叫你们也‘难分难解’一番!” 巴岱和古人俞一听,急忙跳下床来,四下一找,房内可没什么利器可供使用。 巴岱只好道:“你们就忍忍吧!若真是忍不住了,就互相说情嘛!吻吻嘴啦!或互摸身子,排遣一下,待有人来,我再向他们要把斧头来砍。” 朱贝戎听了大惊叫道:“让你拿斧头砍?我情愿和萧嫱永远挤一辈子。” 巴岱不高兴道:“怎么?信不过我斧头功力?” 萧嫱道:“你每次用斧头,总是往前面一扔,就转过身去,也不管斧头有没有砸中目标,谁敢让你砍?搞不好,你斧头招来,我二人的头也没了!” 巴岱这:“那这样吧!我用拳头打打看,看能不能将这椅子击破。”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好,但你得击准点,别椅子没打破,却把我们二人的头给打破了。” 古人俞道:“我帮他看着,叫他不打错地方。” 萧嫱道:“那就快试吧!” 巴岱就看了看那张椅子,但一会后,摇头道:“难有我下手的地方。” 朱贝戎一怔,问道:“为什么?” 巴岱道:“你叫我打那呢?打椅背,难保不将你二人的头也打了,扛椅把嘛,也会伤了你们身子,打椅脚又剖不开,叫我怎么打?” 朱贝戎又想了想,过:“这样好了,你就打椅背,但尽量小心一点,别搞错目标,不要将我二人当仇人击就好了。” 巴岱道:“好,但你们也得注意点,但感到拳劲临头,要记得呵。” 他说完,就走到椅背后,看准了,使转过身子,往前走了五步,向古人俞问道:“角度对不对?” 古人俞走到椅子边,看了看,道:“对,正成一直线。” 巴岱立时大喝一声,两拳轮番挥动,但过了片刻,却不见他扔出一拳来。 古人俞看得一怔,问道:“胖子,你干什么?怎喊得那么大声,两臂又晃动个不停,却不出拳?” 巴岱回头道:“我突然感到身子痒,所以扭动一下,我现在就出拳。” 他又大喝一声,一拳就猛的击出,只听“砰!”的一声,有人倒。 巴岱听到了,就急忙回头看。 只见古人俞仰倒地上,正用一双眼狠瞪着他,叫道:“你出拳就出拳嘛!干嘛还将屁股扭那么大一下,拳劲就歪了,正击中我头!” 巴岱脸一瘪,不好童思的笑一笑,摸摸头,道:“这次一定准。” 古人俞爬了起来,道:“可别再打歪了,我头可不堪再中一下!” 巴岱道:“不会,你放心好了。” 他又回过头去,然后又问:“我现在怎样?” 古人俞一怔,道:“你现在屁股对着我。” 巴岱回头看了一下,向左移一步,又问道:“干嘛?你想‘拉’我的‘玻琳’呀?” 古人俞道:“你的‘玻琳’太臭,我没兴趣,你出拳吧!” 他话连没完,就已急忙跑去声了。 只见巴岱又是一声大喝,右拳疾打而出,又是“碎!”的一声,却间夹着一声惨叫。 巴岱赶忙回头一看,只见椅背缺了一角,但朱贝戎却狠狠的转头瞪着他,巴岱就问道:“我打缺了一角,你干嘛瞪我?” 朱贝戎叫道:“你不会将力量拿捏好吗?使那么大劲做什么?椅背是打缺了一角没错,老拳劲却也把我头打了!” 巴岱楞道:“我说了嘛!你一感到拳劲临头,就要记得躲,你怎么不躲?” 朱贝成叫道:“笨蛋!我要是能躲得开,还叫你破椅救我?” 萧嫱接着叫道:“他也躲了,却跟我的头撞一下。” 朱贝戎又道:“这次你朝椅背心打,力量拿拿得恰到好处就好,可别椅破我们人也破了!” 巴岱进:“好,你们也注意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发现没看到古人俞,不禁一怔,道:“小不点跑那去了?该不会被我打飞走了?” 古人俞听见了,立即跑了出来,道:“我在这!” 巴岱又怔了怔,道:“你看好了。”他就又回过头。 古人俞用单眼瞄了瞄,跑走几步再道:“你出拳吧!” 巴岱立刻又一拳打出,但这次他可不敢再使全力打,怕又打了人,就只用了七成力,只听“砰!”的一声,却传来两声人叫。 巴岱登时又一怔:“怎么用力小了,反听得两人叫?” 他就又转头看去。 只见那椅子向前翻过去,朱贝戎和萧嫱反被压在下面了。 他心下一慌,就赶紧跑过去看,却见朱贝戎和萧嫱两人的头顶在地上,口中哼叫个不停,巴岱一下就傻了。 古人俞又跑出来,道:“我看得清楚,椅子一下就翻过来,他两人的头就重重的撞在地下!” 朱贝戎哼叫道:“死人啊!还只顾在那说话,不会先将椅子翻起啊!” 巴岱和古人俞就忙将椅子翻正了。 萧嫱瘪声道:“好了,不要再试了,再试我会先被胖子搞死!” 就在这时,忽听见门一下响起,四人一怔,齐向门望去。 只见门一下被破开来,跟着一人闪入,竟是沈汉,后头还跟进何逊、王臻二人。 朱贝戎四个又一怔,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沈汉笑道:“我一直在监视你们,见你们四人跑到这里来,我们就跟来了,却没想到,这里竟还有个神秘组织。” 说到这,他见朱贝戎和萧嫱的瘪样,不禁失笑道:“你二人怎么啦?这是此处的刑罚吗?” 朱贝戎叫道:“罚个头啊!还不快救下我二人。” 沈汉奸笑道:“可以,但你必须说出我来也的藏处。” 朱贝戎道:“我们忍的难受,先救下我们再告诉你。” 沈汉笑一笑,走过去,双手各抓住一椅把,吐气开声,向两旁一分,椅子立刻就破开来了。 朱贝戎和萧嫱也登时掉在地下,但却仍紧紧抱着,似已不想分开了。 巴岱看得一怔,道:“还当真难分难解了。” 朱贝戎叫道:“全身都麻了,怎站的起来?” 沈汉道:“过一会,血脉畅通就会好了;你现在说吧!我来也藏在什么地方?” 朱只戎眼珠子一转,道:“就在这殿中。” 沈汉道:“少骗人!若是他在这里,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二人互抱挤在椅上?” 朱贝戎眼一瞪,道:“怎么,他会吃醋?或是我们抱不得?” 沈汉一怔,失笑道:“我是说,他若在这,会不出手救你们吗?因此,我认为他不会在你老实说吧!他到底藏在那?” 朱贝戎瘪笑一声,道:“有很多门派陷在这,不知他们现在如何?我实担心!” 沈汉笑道:“小子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会担心他们的安危?” 朱贝戎一下跳起,但他仍然抱着萧嫱,竟似不想放了,只见他气愤的叫退:“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侠义中人——飞贼我搬也,侠盗朱贝戎!” 沈汉笑道:“还好,武林只出你们这样的四个侠盗,若是再多几个,武林可也惨了!” 朱贝戎听了,想想自己将武林搞得这样,虽然非出自己意,但总由他四人而起,现在各派都困在这适了,自己也不禁失笑起来,道:“你有没有看到各派的人?” 沈汉这:“他们都被关了,似乎均中了毒。” 朱贝戎道:“那我们可得救出他们。” 沈汉道:“解药在鬼阎王身上,必须先取得解药,方可救人。” 何逊道:“这地方我们不熟,如何寻得着鬼阎王?何况,又不知他武功如何,就是找到他了,解药也不知能不能取得?” 沈汉笑道:“这没有什么困难!” 王臻道:“总捕头莫非己成竹在胸?” 沈汉笑道:“没有。” 指着朱贝戎,又道:“我把这难事丢给他!” 朱贝戎一怔,问这:“为什么是难事就丢给我?” 沈汉道:“你鬼灵精怪,别人不会的,你偏是花样多,取解药之事由你做,准成!” 朱贝戎道:“那你三人做什么?一旁看戏?” 沈汉笑道:“当然得保护你们,你四人的武功都不怎么样,想打,像你们这般身再多四五百个,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朱贝戎哼了一声进:“总有一天,我必把你打得屁滚尿流,跪下喊我爸爸!” 沈汉一怔道:“我会跪下喊你爸爸?” 巴岱一旁道:“闲话少说好不好?你们身上有没有吃的?我可饿死了!” 古人俞听了,惊叫道:“胖子,你想吃人肉?” 沈汉笑道:“我带了些干粮在身上,你们就拿去吃了吧!” 他说完,就叫何逊拿出一包干粮递给四人,四人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沈汉笑道:“我待你们不错吧?” 巴岱一瞪,道:“少骗人!那有‘条子’(捕头)会对飞贼好的道理?” 朱贝戎道:“他想骗我们说出我来也的下落。” 沈汉瘪笑一声,不再说什么。 等四人吃完后,就带着他们走出房去,只见走道上躺了几名汉子,众人相视而笑,皆知是沈汉三人所为。 朱贝戎四个当先向左侧走廊行去,连拐了几个弯后,回头一看,却不见了沈汉三人。 巴岱道:“他们定是怕了,不敢跟来。” 朱贝戎道:“不管他们,我们四下走走,救得了人就救,救不了,便趁机偷东西!” 四人又往前走了一会。 忽然听见右前方一间房内传出呻吟声。 巴岱楞道:“那是什么声音?怪怪的,好像在那听过?” 朱贝戎道:“那天我跟萧嫱洞房,你来偷听,或许也能听见这种声音。” 萧嫱红着脸,叱道:“你胡说什么?” 朱贝戎瘪笑道:“我们摸过去偷看,你们就会晓得,包准跟你们以前看过的,不太相同。” 四人就又走了过去。 只见一扇珠帘内传出暗红灯光,他们就悄悄的摸了进去,躲在一扇屏风后偷看,待眼睛适应了这暗红灯光后,他们就立刻看到满堂春色,萧嫱羞得急忙转过头去。 朱贝戎三个男的,却看得睁大眼睛,连一眨都不肯眨,但见遍地“肉林”各个寻欢交股。 但就在这时,他们却忽然发现,当中竟有几个认识的,等再一滇清,三人都不禁轻声惊叫起来。 萧嫱听了,急忙转过头来,问道:“有人被搞死了?” 朱贝戎瞪了她一眼,轻声斥道:“女孩子怎么说得如此粗?” 萧嫱也目瞪了一眼,道:“还不是你教的好!” 朱贝戎一怔,脸一瘪,指着那几个认识的给萧嫱看。 萧嫱循他所指看去,只见场内竟有齐金蝉、万丽君、金乌四娇、秦国色、楚天香、王瓜、樱桃、青梅、蚕豆、花解语、花生香几人。 萧嫱也自一惊,问道:“她们怎没死?又出现在这?那花家姐妹怎么也在此?” 朱贝戎道:“我不知道,你再看看那几个男的。” 萧嫱又看去,只见崔道融、黄金、凌掌冰、盂多寒、梁玉清、杨宝月、袁良覃、王保生、白大话、焦挺等,更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竟也混在“肉林”里! 他就是华山派的江鹏飞! 萧嫱又是一惊,问道:“他们怎么也在此?” 朱贝戎沉吟了一会,这:“这定是个阴谋,而设计者就是那个令主!” 这时,巴岱忽然用手一指,惊叫道:“看那!” 但他的手却挥得过猛,竟将屏风给击倒了。 朱贝戎、萧嫱、古人俞立刻瞪了他一眼,才又循他手指看去。 只见场内一程个个惊诧的望着他们,四人脸上立时一瘪,却又见左前方壁下一张床上,坐着天罗无影人,他正搂着一美妇人。 他这时也看到了朱贝戎四人,突然大笑起来,他一下站起,穿过“肉林”,直走到四人面前,道:“你们也想来这里享受?” 朱贝戎问道:“这又算什么?禽兽杂交大会?” 那名美妇人也走了过来,笑嘻嘻道:“这里是本教的色情招待所,叫‘欢乐窝’,凡是本教中人,那个需耍了,就可来此发泄!” 朱贝戎看着天罗无影人,问道:“你是一统教的人?” 天罗无影人大笑道,“我就是五太保!” 指着那美妇人,又道:“她是本教三护法江试莺。” 江试莺笑吟吟道:“这里是我主持的,欢迎光临指教!” 古人俞害怕道:“我这么小,会不会想偿我的‘童子鸡’?” 江试莺笑道:“你若行,也可下场。” 朱贝戎指着齐金蝉几女,道:“原来她们都是被你们捉来供人玩乐的?” 江试莺仍是娇笑道:“个个都是美女,你难道不想尝试?” 朱贝戎瘪笑道:“现在不成,我以后再来。” 萧嫱叫道:“你敢再来!” 朱贝戎更瘪道:“下次我提大关刀来,把他们个个砍死,免得胖子看了,直流‘色水’。” 巴岱一怔,道:“怎说到我了?我又何时流色水?你看到啦?” 江试莺笑道:“我摸摸看,就知道有没有流出色水。” 她一说完,见真的就向巴岱的下体摸去。 巴岱一惊,想躲却是不及,已被摸个正着,他身子立刻一颤,叫道:“好爽!” 朱贝戎在他头上一拍,道:“爽什么爽?她用力一捏,你就死定了!” 巴岱一听,急忙将江试莺推开,但见她又要摸来,巴岱就赶紧跃起,双脚立刻喘出。 江试莺嘻笑的一闪,巴岱一下没喘着,人就向“肉林”飞去,只见群莺骚动,个个急忙躲闪。 江试莺叫道:“轮流摆布他!” 群莺立刻又飞扑而上,千只玉手齐攻,只见有的攻上,有的下扯,竟然想巴岱脱个精光。 朱贝戎见了,立即弹出“玄天一指禅”,打灭一盏灯火,萧嫱也跟着细指连弹,片刻间,室内顿成一片黑暗。 只听朱贝戎喊道:“往门口‘闪’(跑)!” 喊声中,他立即藉着房外传来的微光亮,认清了门口位置,就当先跑了出来,回头一看,只见萧嫱和古人俞跟来,却不见巴岱。 朱贝戎一惊,叫道:“糟糕!大概还陷在肉堆里。” 三人就又冲进去,一阵乱打乱拉,就又冲了出来,一看,更糟糕,竟拉错了人,却拉出了江鹏飞了。 朱贝戎眼一瞪,问道:“你也入教啦?” 江鹏飞红着脸,回道:“他们三番两次的强逼各派的人到这……这里,大概也没一个是清白的了……” 朱贝戎怔了一怔,又问:“那各派里的女门徒呢?也像这样……马子对马子搞?” 江鹏飞道:“她们还未享受到……” 朱贝戎打了他一下,叫道:“享受个屁,他妈的牛奶,其他人呢?怎只见你在里面?” 江鹏飞道:“他们都不肯入教,三护法大怒,就叫里面那些马子,个个都轮流几遍,早就被抬下‘休息’了。” 朱贝戎又瞪一眼,向道:“这么说……你是自愿入教的罗?” 江鹏飞一脸爽意,笑眯眯道:“此地如是美妙,我不想走了。” 朱贝戎大叫一声,乱打了他几拳,就又将他推进去,接着朱贝戎三个又在里面乱打乱拉再兼乱叫,总算听见了巴岱的声音,朱贝戎就将他拉了出来。 但这一次,却不见古人俞出来。 朱贝戎一下气苦,叫道:“怎拉一个出来,又丢了一个……” 二十四 他和萧嫱、巴岱就又冲进去乱打乱拉再乱叫,一听见古人俞的声音,巴岱离他最近,就将他拉了出来。 但一到外头,却只见萧嫱、古人俞和巴岱都出来了,朱贝戎反倒不见了。 三人大惊,就又奔进去,再经过一场混战,只听萧嫱叫道:“往门口冲!” 叫声中,脚步声一阵杂踏,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少人冲了出去! 但就在这时,室内突然一亮。 朱贝戎微眯着双眼,过了会,游目四顾,只见萧嫱、巴岱、古人俞都在,还有一个讨人厌的天罗无影人也在房内,其他的人竟都跑出去了。 天罗无影人嘿嘿笑道:“我看你们还是入教的好……在此可享受到人间所有美好的事物,你们又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朱贝戎叫道:“我厌死你这卑鄙卧底小人!” 萧嫱接道:“我恨死你这无耻东西!” 巴岱也道:“我羞死你这龌龊行为!” 古人俞又跟着道:“我恶死你这猪狗行径!” 天罗无影人大怒,叫道:“我打死你们四个小王八蛋!” 朱贝戎一听,立刻叫道:“胖子,上!” 巴岱咕哝道:“我就知道准又是我……” 说着,他突然转身背对着天罗无影人,一拳就打出。 天罗无影人早就知道巴岱这一招,当下阴阴一笑,也不闪,左手轻轻一挥,化解了巴岱这道拳劲,接着右手一拳就向巴岱背部击下。 朱贝戎和萧嫱就在这时,双双弹出“玄天一指禅”,两股指劲夹看风响,直打天罗无影人胸口。 天罗无影人双臂一拔,凌空一翻,待要落下时,却见朱贝戎和萧嫱又连弹几指,将灯火再度击灭,房内立刻又暗了下来。 只听朱贝戎叫道:“鹅行鸭步,齐步走!” 天罗无影人听得一呆,不懂那句是什么意思?就急忙向声音出处扑去,想抓朱贝戎,但却扑个空。 忽然听到门口处响起一丝轻微的脚步声,他就又急忙冲出,但见朱贝戎四个全蹲着走,一个接一个,两手各搭在前一人的肩上,天罗无影人不禁怔住了。 朱贝戎四个也怔了一怔,随即大叫一声,不管有用没用,全打天罗无影人胡乱发掌,滥打了一会,四人再转身逃。 奔了一阵后,四人回头一看,竟见天罗无影人和沈汉、何逊、王臻已打了起来。 不知沈汉他们三人又是何时出现的? 但由此可知,他们是一直跟在朱贝戎四个的身后。 四人不敢停下,就又往前狂奔,却跑到一间大殿内,只见此殿一片阴森,四下无人,前方正中壁上挂着一图。 四人近前一看,只见图上朦膝缠胧,似画着一些人在腾空飞舞,底下似一汪大海,当中有一岛,图上方写着:“影神图”三个小字。 朱贝戎看了一会,忽然想起曾在蒙古哥木夫儿家的地下宫殿内,那尊神像左手塔中得了一张羊皮,上面似也有画着一处大海,海中也有一岛,与这“影神图”很相似,当下他就想拿来对对看。 但他却不说,一手竟然就向着萧嫱怀里摸去。 萧嫱骂叫一声,推开朱贝戎,叱道:“你想干什么?” 巴岱笑道:“他刚才在那‘欢乐窝’里,看得太久了,憋不住了,就想在这找你解决啦!” 朱贝戎一听,怔了一怔,笑骂道:“死胖子!我看你?需要解决……不知刚才在‘肉堆’的滋味如何?” 古人俞笑退:“他不敢,我看他像是很怕的样子。” 巴岱嘟着嘴道:“我不是怕,只是不好意思。” 朱贝戎突然邪邪笑道:“若再有这种机会,你要不要试一下?” 巴岱道:“别再说了,再说我就要冲动了,现在你有人帮你解决,你叫我何处去找人发泄?” 萧嫱叫道:“死胖子,你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帮他解决?” 巴岱喘呐道:“别装啦!在那张凤椅上,你全身不知被他摸过几遍了,早就不清不白了,现在就帮他解决又有什么关系?” 萧嫱双手插腰,凶巴巴的道:“你敢再乱说一句,看我不踢死你。” 又转头对朱贝戎叫道:“你刚才是不是想对我非礼?你若敢存有此胡思,看我不踹死你!” 朱贝戎笑嘻嘻的道:“等你我二人独处时,我就敢,到时看你怎么踹死我?” 萧嫱叫道:“我现在就踹你。” 朱贝戎笑道:“慢点踹,先将那宝藏图拿出来看看。” 萧嫱一怔,问道:“什么宝藏图?” 朱贝戎道:“那张羊皮啊……忘了吗?在哥木夫儿家的地下宫殿……” 萧嫱听到这,“哦!”的一声,道:“我知道了!” 她就从怀里取出那张羊皮,道:“是不是这张?” 朱贝戎拿了过来,看了看,又闻了闻,陶醉道:“真香!” 萧嫱一怔,问道:“什么真香?” 朱贝戎歪着嘴笑道:“这羊皮真香!” 巴岱道:“你骗人,我们刚得到时,我又不是没看过,没闻过,可一点也不香。” 朱贝戎笑道:“但现在不一样啊!从萧嫱身上拿出来的,就是香!” 巴岱和古人俞一听,立刻叫道:“我们也闻闻。” 他二人就都围过来,用力的猛吸一下。 过了会,巴岱神魂飘飘的道:“我闻到了一股处女的体香……” 朱贝戎立刻打了他一个响头,道:“又不是闻了她的身体,怎会闻到一股体香?” 萧嫱叫道:“别再胡扯了!再乱开我玩笑,我可要翻脸了!” 朱贝戎悄悄的向巴岱和古人俞吐吐舌头,又背着萧嫱向二人挤眉弄眼一番。 巴岱也笑着吐吐舌头。 古人俞也笑道:“女霸王生气。” 但巴岱这一吐舌头,和古人俞这一说,却都让萧嫱看到了,她一下就欺到二人身前,一脚将巴岱踹出,一巴掌打得古人俞原地乱转。 片刻后,巴岱站起和古人俞指着朱贝戎,叫道:“是他气吐舌头和扮鬼脸的!” 萧嫱瞪眼道:“我没看见,你们少诬赖人!” 二人相望一眼,低声道:“身子被摸了,心就向着他。” 萧嫱没听清楚,就问道:“你们说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朱贝戎道:“你们过来看看,真有一些相似耶!” 萧嫱、巴岱、古人俞却感莫名其妙,不知他怎会突然冒出这一句,就都过去看。 只见朱贝戎拿着那张羊皮,站在那“影神图”下,直比对着。 萧嫱问道:“你在干嘛?” 朱贝戎兴奋道:“你们看看,这羊皮跟这张‘影神图’是不是很相似?” 巴岱看看羊皮,又望望那“影神图”,道:“真的很像,都画着一些东西。” 朱贝戎眼一瞪,道:“又不是瞎了眼,谁没看到都画有东西,我是说,‘影神图’这张羊皮书的,有一处相同地方。” 古人俞部道:“那处地方?” 朱贝戎也瞪他一眼,道:“这么笨啊!羊皮和图比对着看,你也看不出来?” 古人俞叫道:“大头病啊!你羊皮拿那么高,我看得到啊?” 朱贝戎怔了一怔,瘪笑道:“对不起罗!” 他就将羊皮放低一点,叫大家都看,然后指着羊皮右边部份,道:“这里画的,跟一影‘影神图’下方画的,是不是一样?” 萧嫱三个看了看,又抬头望那“影神图”,高兴叫道:“真是一样耶!”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虽是一样……但不知何意,我们又高兴什么?” 他这么一说,萧嫱三人立时怔住了。 巴岱道:“我看这是神秘的地图。” 朱贝戎道:“废话!但这是指什么?” 巴岱指着“影神图”,道:“那上面有画着月亮,若是月亮升起时,我或能想到。” 萧嫱道:“但在这里,能看到月亮嘿?” 朱贝戎道:“我们把‘影神图’拿下,和羊皮一起放在地上,再比对看看。” 他一说完,就转头看着巴岱。 巴岱见了,就道:“我知你的意思,又是我拿是不是?” 朱贝戎笑着点点头。 巴岱看着“影神图”,道:“但我不够高,摸不着上头挂着的地方,怎么拿?” 古人俞道:“我来!” 朱贝戎、萧嫱、巴岱一听,立刻看向他,惊奇道:“我们四人中你最矮,你行吗?” 古人俞叫道:“大头病啊!我意思是说,要胖子举起我,我再拿。” 三人吁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的身子可以伸缩呢!” 巴岱就将古人俞举起,古人俞伸手抓向图上绳子,但绳子却似被钉死在壁上,他连抓了几抓,都无法将它取下。 只听巴岱叫道:“你好了没有?取个图那么久,我的手都酸了。” 古人俞道:“我再拉拉,看能不前将绳子拉断。” 但巴岱却已撑不住,就将古人俞放下。 谁知,古人俞两手连扯着绳子,被巴岱这猛然放下,古人俞两手却没松开,就沿着图抓下,只听“嘶!”的一声,图就被他撕下一大片来。 古人俞落到地上,两手抓着撕下的部份图,他不禁一怔,抬头看见朱贝戎瞪着自己,就急忙道:“这不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胖子要放我下来,他又没说一声!” 朱贝戎又瞪向巴岱。 巴岱忙道:“我也没有错,手酸撑不住,我也没有办法。” 朱贝戎一怔,道:“那到底是谁错?” 萧嫱想了一下,道:“大概是胖子的双手错。” 朱贝戎奸笑的向巴岱道:“你听到没?是你的双手错耶!你可知……” 巴岱连忙道:“我让‘它’将功赎罪。” 他又将古人俞举起,但由于刚才撑久了,手还是直酸麻,他就又撑不住,但却也不敢将古人俞放下,只好硬挺,但手臂一酸麻,又如何挺得住?他双手就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片刻间,他竟将古人俞撞上墙去! 撞得古人俞哇哇叫:“死胖子!你想将我撞死?” 朱贝戎和萧嫱急忙伸手扶下古人俞,只见他头上已肿起一块。 巴岱楞楞的看着古人俞,一脸的歉意。 古人俞瞪着他,恨恨道:“那天也换我将你举起撞一下!” 朱贝戎怀疑道:“你能吗?就是你长大了,但胖子那么重,你举得起?” 巴岱道:“我看……我们找个垫脚的东西来,再取图吧!” 朱贝戎点点头,但四下—望,殿内空荡荡的,没什么可供垫脚的,他想了一下,向萧嫱道:“换我举你上去取图吧!” 萧嫱看了古人俞一眼,道:“我不要,难保不也被搅一下。” 朱贝戎道:“不会的,这次换你上去,就将图整个撕下,这不会费时很久,我可以撑得住的。” 萧嫱踌躇一下,才道:“好,但你可得撑住,若让我撞一下,可有得你受的。” 朱贝戎就将萧嫱举起,萧嫱一把便将图撕下,只留个图轴在那壁上晃荡。 萧嫱道:“好了,放下我吧!” 但这时朱贝戎却想着吃她豆腐的主意,当下他就让萧嫱从他手中慢慢溜下,面他双手却顺着萧嫱身子,绥缓向上滑,这小子竟想摸萧嫱的胸部。 萧嫱却已知他存心不良,她也不作声,在快要被这小子得逞时,她突然双手曲起,两个手肘往后一撞。 由于朱贝戎胸膛甚宽,故两手肘全击中了,登时将朱贝戎击得后仰摔倒,幸好,巴岱急忙将他扶住,否则当真死了! 朱贝戎自知理亏,虽吃了这两下重击,他却也不敢出声,只是瘪笑着。 而萧嫱也不说,只是转身把眼来瞪着。 却叫巴岱和古人俞二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朱贝戎又瘪笑一会,正待向萧嫱要图,忽然看见那壁上原来挂图处,竟露出个四方形的小洞,内有一只小瓶子,他就过去取了出来,拔开瓶塞一闻,立即有一股清香扑鼻。 萧嫱三个看见了,就问道:“里面装什么?” 朱贝戎道:“大概是药丸吧……有一股药香味。” 萧嫱这:“这药治什么的?” 朱贝戎眼球子一转,捉狎道:“这是避孕丸,吃下后,男女再怎么搞那事,短期内绝不会有后遗症——怀孕!呵呵……” 萧嫱打了他一下,叱重:“呵你的头!就只有你才会想出这种药来!” 朱贝戎摸着头,又瘪笑一声,就从萧嫱、古人俞二人手上取过图来,放在地下,再并在一起,随后又蹲下拿着羊皮对照。 萧嫱三个也围蹲着,四人就开始讨论研究起来,但不多时,四个却又争得面红耳赤,个个不让。 只见萧墙很生气的道:“我说这是个小岛!” 朱贝戎道:“我说这是只龟。” 古人俞道:“我看是艘船,。” 巴岱进:“都不对,倒像是个美人在‘闹海’(沐浴)!” 萧嫱叫道:“气死人!先前图挂在壁上时,大家不都是看成小岛?怎么图放地下后,各个却都看得不一致?” 她又向朱贝戎问道:“你说,又怎么像乌龟?” 朱贝戎指着道:“难道图上和羊皮上声的,不像只乌龟?” 古人俞道:“不像,像船!” 巴岱道:“也不对,像个美人!” 四人立即又争吵起来,各持己见,互不想让。 朱贝戎正待以他特大门主的权威,逼迫三人同意自己的看法时。 忽然听见有人道:“你们到底吵完了没有?” 四人一惊,朱贝戎急忙将图和羊皮抄起,塞入怀内,随即和萧嫱三个站起,循声看了过去。 竟是鬼阎王在说话,四人不禁又一惊。 只见鬼阎王又道:“你四人也未免太嚣张了吧!逃出房来,又去破坏了‘欢乐窝’,如今又到我这神殿来大吵大闹,你们眼中到底把我当什么?” 朱贝戎这时仍不忘刚才争执之语,听了鬼阎王的问话,不觉脱口道:“乌龟!” 鬼阎王怔住了,过了会,才问道:“当我乌龟?” 忽见那壁上小洞,洞内已无物,他就急忙跑过去,用手在洞内摸了摸,回头怒道:“原来你们是来偷解药的,想去救各派的人?” 四人听了大喜,心想:“原来那瓶内装的就是解药,不是避孕丸!” 当下他书人就想溜走,但一转身,却见一阳生、一阴生堵在门口,四人不禁一脸瘪样。 鬼阎王笑道:“想去救人?门都没有!” 朱贝戎道:“怎没有?只是被人堵住了。” 鬼阎王一怔,道:“把解药交出来!” 朱贝戎道:“你又没中了我的毒,向我要什么解药?” 一阳生这时突然叫道:“那‘影神图’也没了……” 鬼阎王回头看了一下,道:“夺回解药要紧!” 一阴生道:“但令主交代过,这图不能失,待寻得另一张路径回来,就要去寻宝,怎三护法……” 朱贝戎听了,暗喜道:“看来,这羊皮就是他们所说的路径图了,呵呵!还真有宝,待我改天去寻来!” 只听鬼阎王道:“路径图已找了十几年了,一点鬼影子也没见到,这‘影神图’岂不也是幅废物,有没有甚无关系,先擒住这四个小子再说。” 朱贝戎一听,心下一慌,心想凭他四人的武功,又怎能敌得过鬼阎王三个?他眼珠子一转,就乱扯道: “看!那是谁来了?” 他一说完,就想趁一阳生、一阴生回头看时,就要招呼萧嫱三个冲出去,但却见殿外走道上,真有人奔来,竟是沈汉三人。 他不禁又一怔,暗自瘪笑:“他妈的牛奶!我还当真神机妙算了,竟叫得这么准?” 只见沈汉当先冲到,向朱贝戎四个叫道:“你们能不能少惹点麻烦?刚刚为你们打发了一个,却又惹上了三个。” 巴岱道:“你别冤枉人,是他们三个自来找麻烦的。” 鬼阎王见沈汉剑术高超,一阳生、一阴生二人已抵挡不住,他就冲过去助阵。 但这时沈汉三人却已抢进来,直奔至朱贝戎四人身边。 朱贝戎急忙将药瓶拿出,倒了一些抓在手中,随即将药瓶递给沈汉,道,“这是解药,我们分头救人。” 他一说完,就和萧嫱三个想往殿门冲去,但鬼阎王立刻过来拦住。 沈汉大喝一声:“你们快走!” 喝声中,他已连人带剑的直冲向鬼阎王。 鬼阎王见他来势凶猛,不敢硬接,就急忙跃开一旁,遂让朱贝戎四人冲了出去。 四人疾奔了一阵,早离得那神殿远远。 但他们却不知各派的人被关在那,只得四处胡乱找。 又疾走一程,他们忽然觉得这条地道,竟是渐渐倾斜而下。 巴岱不禁害怕道:“这可能是通往地狱之路,我们快回头走吧!” 朱贝戎道:“别说的这么可怖,或可能这条地道,又是通往另一处‘欢乐窝’也说不定。” 萧嫱气道:“你竟想这个,刚才为何不上?几十个美女,你逞可玩到死去见阎王!” 朱贝戎笑道:“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你若不让我玩她们,那你就陪我玩!” 萧嫱一听,更是有气,当下就不再理他,赌气的往前直走,朱贝戎三个忙追了上来。 他们最后竟来到一处地牢,只见几间牢内皆关着有人,他们又上前仔细再看,呵!竟是萧花、花和尚、祝朗、七绝神医大头鬼、鸟旺阿普、秦天真几人,却不见秦白山,不然,两边飞贼门的人都在了。 朱贝戎笑道:“各位还好吧?男的是不是都被‘抬’进来的?能不能告诉我,各被轮了几次?” 花和尚他们见四人来到,个个不禁欢喜,但是这几个男的,却无此“幸运”能去得那个“欢乐窝”,故朱贝戎后面这几句问话,他们可都不懂,个个不禁一怔,但也懒得问,只求先能脱困,就道:“快救我们出去吧!” 朱贝戎道:“又不是铁牢,只几根木头,就能困住你们?” 祝朗一脸瘪样,道:“别说了!自先前那一战逃开后,我们个个就都着了白伦几人的道,闻着一种叫……什么‘屁味麻软散’的,就昏了,醒来后就在这,连一点内力也提不上,别说这几根粗木头,就是竹片,我们也没力挣得脱!” 朱贝戎向神医道:“连你也没办法解此毒?” 神医脸更瘪,不好意思的道:“不是我不能解,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身边没药,怎么解得?” 朱贝戎笑一笑,将解药递过去,道:“这是解药,但我不知吃几颗,你是神医,就劳药你斟酌了!” 神医笑道:“这却难不倒我。” 他立刻将一颗药丸丢入口中,试了一试,过了会,又丢一颗进口。 巴岱看着他,对朱贝戎道:“他当糖果吃?” 神医瞪他一眼,道:“行了,每人吃两颗就能解得。” 他说完,就将药分给其他人服了,随即就都调息起来。 约莫一炷香后,花和尚首先跳了起来,他一连几掌,就打断了几杠木柱,接着众人也都站起,先后走了出来。 秦天真急道:“快去救我老爸!” 朱贝戎一惊,问道:“他也被捉来?怎没跟你们关在一起?” 秦天真带着哭音道:“他们说我老爸是叛徒,就捉去刑堂了……” 巴岱惊道:“那准完蛋,铁定受尽人间酷刑!” 朱贝戎不禁也急了,向秦天真问道:“你知道刑堂在那吗?” 秦天真听巴岱这么一说,早已哭了起来,回道:“我不知道……” 萧嫱道:“既是这样,我们就分头找。” 神医将众人服剩的解药,又分给了各人一些,道:“不管谁找到了,先让人服下解药,秦五门主武功不错,让他自行脱走较易。” 朱贝戎瞪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四人武功不济,若正好让我们找到了,凭我四人难以救得人?” 神医、花和尚、祝朗等听了,都讪讪一笑,不回答,竟默认了。 直气得朱贝戎四个大小眼直瞪,哼了一声道:“总有一天,让你们刮目相看!” 花和尚笑道:“难罗,连武功高得不得了的我来也,都无法教好你们四人,可见你们资质实在太低,就是将天下无敌的武功秘芨堆在你四人面前,让你们练了百年,恐怕也只能和……” 朱贝戎满脸不高兴,带点瘪声问道:“和什么?” 花和尚暗里偷笑,捉狎道:“和崔道融差不多……” 朱贝戎闻言大怒,叫道:“你竟拿我和那老淫虫比……” 萧嫱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倒有可能走入跟他同行!” 朱贝戎一听,嘻嘻笑道:“那我找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你!” 萧嫱待要顶回去,秦天真却已先叫了起来:“你们再要在这里胡扯,我老爸可就要被整死了!” 众人立刻全是一副瘪样,讪讪的一笑,就往出口通道奔去。 来到了一处交叉口,众人就分三起,由于朱贝戎四个不喜欢花和尚几人适才藐视他们至极的言语,故四人就坚持不和他们同行。 几个老的无奈,只好自做一伙,让秦天真跟他们四个“臭抢”“嚣张”的做一路,萧花,当然得自行一道,就分手各自去了。 这四个臭抢的,可也真正是天生的“贼种”,他们想偷东西,便任你藏得多么隐秘,也会让这四个“贼天才”“无意中”碰上,越是贵重的,就越能让这四个“笨人有福气”的胡乱找到。 就是寻人也是如此。 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天人地,尽可能的都找了,就是无法找到,但他四人就偏偏“有办法”胡乱寻得。 难怪!要找那解药,沈汉也能“慧眼识英雄”的要他四人去了! 现在他们要找秦白山,也是同样的情形。 就在他们一阵乱找后,忽然在另一处神殿里,巴岱“无意”撞倒一尊神像,竟然露出了那刑堂的暗门。 这五个不怕死的,竟一点也没犹豫,就一头撞了进去,他们也立刻看到了那形如地狱的刑堂。 他们按捺下紧张的心情,躲在一张巨大石桌后,探头偷看,只见处处摆满刑具,样样皆有,恐怕比衙门里的还要来得齐全! 巴岱身子直发抖,轻声道:“倒没见到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 朱贝戎叱道:“你以为在上演包公传吗?他们要砍头,一刀就解决了,用来这些铡,自找麻烦啊!” 秦天真道:“这里似乎没人?” 朱贝戎道:“那里边还有一间,待会我们再摸进去看……” 他话还没说完,就竟然看见几个骷髅走了出来! 啊,但看仔细了,却不是真的骷髅,否则倒要闹变了;那只是一群穿着红袍的人,袍上皆画着骷髅,但乍看之下,还当真像是个骷髅。 然而,虽是如此,但也有人吓昏了。 朱贝戎左右一看,乖乖!全倒!只剩他这个大胆的还醒着。 但他可也不是真的很大胆,就看他全身大冒冷汗,一脸苍白,直抖个不停,也就可知他心中有多害怕。 但他却还没被吓昏,比起其他人来,倒也可算是相当大胆的了! 朱贝戎赶紧甩手去推萧嫱,但觉入手一片柔软温嫩,他以前虽抱过她,但却是挤在一张椅上,那时他可无心思来享受。 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虽然那几个骷髅人让他很惊心,但是既然没有被发现,他也就能稍安下心来。 他竟然不想将萧嫱摇醒了,他就在萧嫱的手臂和腿上直摸,虽隔着衣服,却也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还挺美的呢! 但是他也不敢太过掉以轻心,身在虎穴,一时不注意,小命可就完了,还摸个什么劲,故他就不时探头偷看着。 就在这时,又见一名红衣人从里间走了出来,那人生得甚矮,可也矮得不像话,竟然只跟古人俞差不多高,但见他有脸刺须,面孔黝黑丑陋,实在是天下第一等怪相。 他一进来就大马金刀的往一张椅子坐下……不,他整个人都跳上去了,蹲在那椅上,向那群骷髅人看了一眼,发话道:“将今天要宰的犯人,通通带上来!” 他刚一说完,就有几个骷髅人又走进里间,想必是去提人。 二十五 朱贝戎紧张的直看着,想看看带出来的人当中,是否有秦白山。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腿上一阵刺痛。 他几乎要大叫了起来,急忙向下一看,只见萧嫱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用她那双美丽的不得了,但这时却又是凶狠得惊死人的眼神直瞪着他。 而她的右手却一直猛扭着他的大腿,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这一扭,要直扭到永远。 朱贝戎痛得泪水都快要掉下来了,口张得大大的,轻声叫道:“快放手,我痛死了!” 萧嫱恶狠狠的道:“你敢趁机偷摸我,还越摸越往我身上来,我就扭你,直扭到我手酸为止!” 朱贝戎一脸苦样,双手急抓着萧嫱的柔夷,瘪叫道:“饶了我这次,行不行?再不放手,我可忍不住要叫起来了!” 萧嫱也觉得不能在这时候跟他算帐,若是像上次拿“影神图”那样,四人吵个不停,连敌人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可就又要闹一次了,她就将手放开,但仍是狠瞪了他几眼,低叱道:“离开这里再跟你算帐!” 二入正诉说“情话”,时,其他几人也陆续的醒来,还好都没看到那精采的一幕,否则朱贝戎可真要瘪透了! 朱贝戎向他们比着嘴,示意禁声,就和他们一齐又探头偷看,但他的手却是不停的在揉着自己的大腿。 只见那几个红衫骷髅提了五个人出来,但均是瘦骨蜗蜘,皮肉不整,面目全非,实难以辨得是谁来,真叫人看了毛骨怖然。 秦天真口一张,杏目含泪,就要冲出去。 朱贝戎瞥见了,急忙低叫道:“胖子,快按住她!” 巴岱这时全身颤抖的厉害,他虽照着朱贝戎的话,要去按住秦天真,但双手却抖歪了,竟去将古人俞按下了,巴岱人胖大有力,古人俞这小小子又如何能躲得掉? 但其实他也没有躲,只因他不知巴岱竟会按下他,故一下子就被按得死死的,但巴岱身子却仍是抖个不停,竟然将全身都压了下去,直压需古人俞唉唉痛叫。 秦天真虽然没有被巴岱按到,但却也看得呆了,不知道胖子到底在发那国神经,竟一声不响的,就将古人俞压倒地在,故她也就没有冲出去。 朱贝戎和萧嫱赶忙过来,死力的拉起巴岱,但见古人俞一脸已成橘子皮,连哭也哭不出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咆哮了一声,朱贝戎五个急忙又探头偷看。 只见那矮得出奇的怪样汉,正在椅上乱跳乱叫的,活像个小丑,就不知他现在是在讲那国话,五人竟听得“雾沙沙”(不懂)。 他又叫跳了一会,才再蹲下,指着五个囚徒中的一个,骂道:“你他妈的矮冬瓜!竟敢叛教,是不是不想活了?现在落在我刑矮的手里,看我怎么治你!” 朱贝戎五个听得快要暗笑抽筋了,他自己那么矮,却又骂人矮冬瓜,看那人身材,大概也比那邢矮高出二倍有余,可不知他对这个“矮”的定义是否与人相反?不然,再怎么骂,也不该将那高个高个子骂成矮冬瓜。 但见那人闷哼一声,道:“久闻‘刑堂’堂主刑矮阴狠酷厉,带着十几个不像人的红衫骷髅队,专以整人为乐,我已被他们整了一天了,也不觉得怎样,若你这矮冬瓜还有别的花样,就请使出来,看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哇噻!这人的骨头可真是挺硬的呢! 邢矮立刻愤怒的大叫:“把他给我凌迟割剐,看他会不会再像这样嘴硬?妈的!落在我手里,不讨饶,竟还骂我矮冬瓜?我要看他怎么死!” 其他四名囚徒听了,立刻叫道:“有种,也都将我们杀了!” 大叫道:“混蛋矮冬瓜,我不敢杀了你们是不是?我就要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很有种?” 他手用力一挥,立刻下令道:“全给我宰了!” 就在这时,一名红衫骷髅忽然自里间跑出来,向邢矮道:“禀堂主,四位太保已审完了秦白山,现在正发落到这里来,要不要先给他一顿‘粗饱’(打)!” 朱贝戎几人一听,立刻紧张的凛气凝神。 只见邢矮突然跳起,叫道:“带过来,带过来!我还没见过地位跟我相同的呢!” 朱贝戎几个听他这么一说,均不禁心想:“这人大概心理不正常,有虐待狂。” 那名红衫骷髅立刻应了一声,就去将秦白山带上来。 只见秦白山一脸萎顿,精神不振,大概受了四太保“疲劳轰炸”的关系,不过,还有一点可喜的,那就是他看来似尚未受到伤害。 邢矮兴奋的看着秦白山,喜滋滋的在椅上跳上跳下,活像只小猴儿。 一会后,他突然跳到秦白山身前,乖乖,他竟只到秦白山的腰际高,笑道:“你现在落在我手中,你想要我怎么整治你?” 秦白山苦笑道:“你会照我的要求做吗?” 邢矮笑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也在总坛见过几次面了,算是有了情份,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就说吧!” 秦白山道:“好!首先,让我洗个热水澡,再来一顿酒菜,然后再支几个马子陪我睡觉!” 秦天真听了,可真羞死,没想到她老爸竟也这么猪哥。 只见那邢矮怔了一怔,突然大叫道:“我问你想让我怎么整治你,你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像整治吗?还是叫我好好招待你?” 秦白山道:“难道连死囚最后的一个要求,你也不答应?外头衙门可都是这么做的,若你坚持不行,当心我发动示威游行!” 邢矮叫道:“示威个头!你这秦矮冬瓜,人落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发动示威游行?” 他话未说完,朱贝戎几个已冲了出来,叫道:“可以发动!我们五人都参加!” 邢矮一下怔住了,瘪想:“怎么突然冒出这是个毛头小子来?” 朱贝戎却趁他发楞时,两颗药丸就立刻塞入秦白山口中,低声道:“运气调息!” 秦白山也是一怔,但这却是性命攸关的事,不容他细想,当下他就马步一桩,竟站着就运气调息起来啦! 可也爱现! 邢矮又是一怔,指着朱贝戎叫道:“你给秦矮冬瓜吃下什么?” 朱贝戎笑道:“我给秦矮冬瓜吃下了不要乱讲话的药,不知你这‘邢高个子’可否满意?” 邢矮一听,丑目大亮,竟笑得比秦天真还要天真,笑道:“你这矮冬瓜说得很好,我很爱听,能不能再多讲几遍?” 朱贝戎暗骂一声,但他仍是笑容可掬,道:“没问题,没问题!既是‘邢高个子’吩咐下来,我这‘矮冬瓜’岂见有不照办之理?” 他向萧嫱几个贬一眨眼,就又向邢矮道:“你不但是个高个子,更是一绝代美男子,想必是因好女多追,故才招你脸跟身子挤成这样。” 那邢矮听得大乐,浑身飘飘然,笑道:“再说,再说!” 萧嫱道:“你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再也无一人像你这么‘出色’了!” 邢矮一张嘴笑得快裂开了,白森森的牙齿也像一下子突然涨大了一倍。 古人俞接道:“你这么一副‘好相’,若到外头,一定立刻引起众人围观,他们也定会将你‘特意’的‘选美’一番!” 邢矮更是大爽,整个人似是也突然“高”了起来,看他那样子,大概快喜坏了。 巴岱这时却忽然说道:“我保证人人见了你,都会赞美你是个‘美畜牲’!” 朱贝戎几个听得大惊:“怎这死胖子又冒出这这么一句来。” 只见邢矮怔了一怔,楞然的向巴岱问道:“美就是美,干嘛还要再加个畜牲?” 巴岱道:“我人老实,不想欺瞒你这天生一身缺陷的人,若你列禽兽界,以我们人的眼光来看,大概会看你最顺眼,故是个美畜牲。” 秦天真道:“不可能!禽兽我看过不少,倒也没一个比他丑的。” 邢矮又怔了一下,突然大哭起来,抱着朱贝戎就哭个不停,竟像个小狭一般,还哽咽的“撒娇”道:“他二人欺负我……” 朱贝戎全身立刻起了鸡毛皮,想推开他,又怕他一下发怒,那就可是死定了,但不推开他,可也浑身不爽,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可真是瘪透了。 但萧嫱却看得直乐,只见她猛向朱贝戎做鬼脸,吐吐舌头,又星眼眨一眨,意思似说——恶有恶报!刚偷摸我,现在这滋味又如何? 由于感到报复情绪已发泄,萧嫱真是乐不可支,她竟然就跳起舞来了! 她的舞姿,可真不是盖的,堪称空前绝后,什么西施的“音乐阶梯”啦!赵飞燕的“身轻如燕”啊!真是比也没得比。 就算当今世界的女跳舞冠军来跟她比,也将一脚被踢下台去。 可不是萧嫱比输了,动粗将人踢下去的呵! 众人的眼光立刻全被吸住了,不管是囚徒也好,红衫骷髅也罢,均个个睁着一双大眼,猛观赏这绝世舞姿。 朱贝戎几个更不必说了,早已陶醉在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萧嫱舞罢,见众人一副呆样,不禁嗔道:“还不鼓掌?” 众人立刻暴起如雷的掌声,高声喝采着。 邢矮更是笑嘻嘻的,向萧嫱道:“你教我跳舞,好不好?” 萧嫱一怔,全身鸡皮疙瘩立刻掉满地,似乎感到有点冷,忍不住一阵哆嗦。 却见朱贝戎在一旁偷笑,她心下不禁就有气,这也难怪她要气的,试想,一个绝世美人被人“调戏” 了,而这一直声称自己是她丈夫的人,却竟然在一边偷笑,就是美人鱼也要被气翻了肚皮。 她当下就欺身过去,银牙贝齿就狠咬向朱贝戎的肩头。 朱贝戎一看她小嘴哼来,以为她想开了,要自动献上香吻了,这下可真够他乐的了,他立刻笑嘻嘻的叫道:“目标错误!我嘴在这边!” 但感到萧嫱小嘴一触及他肩头,就立刻传来一阵剧痛,他也立刻就知道了,不是萧嫱目标错误,而是他自己判断错误,他忍不住就大叫起来。 这一叫可真是惊天动地,不但震呆了全场众人,也将秦白山给“震醒”过来,更将萧嫱给震得昏了头,她可没有想到,这一咬的反应竟然是如此的剧烈,她不禁楞然的看着朱贝戎。 邢矮又笑嘻嘻的,对朱贝戎道:“你也教我,怎样才能叫得这么大声?我总觉得我的喊声不够大,无法震吓囚徒。” 但见秦白山双眼突然精光四射,一副精神饱满之态,心下一疑,就问道:“你功力恢复啦?” 秦白山笑着应道:“没有!” 这两字刚一出口,他就已突然出手,一掌打向邢矮面门。 但邢矮委实过矮,虽在仓促中闪躲不及,不过,也别怕,秦白山估计错误,一掌要打他面门,却从他头顶推过,迎头皮也没挡着一下,两人不禁都怔住了。 但这时,红衫骷髅却已逼了过来。 巴岱大惊,慌张的一拳就打出。 但他却忘了,他练的可是天下绝无仅有的怪拳——百步回旋拳。 故他这一举虽击向红衫骷髅,但拳劲却尺打向邢矮……不,他太矮了,没打中他,拳劲却打在秦白山的胸腹上,将他击得一晃! 不过,也真个了他,他立刻又一掌往邢矮头顶拍下。 但邢矮能位列一统教的邢堂堂主,武功当然也不弱,他们的令主可不是以“凶貌取人”向随便任用的。 他见秦白山一掌打了下来,他身子立即就像陀螺般的转出去,接着两臂一拔,凌空一线,及扑秦白山。 这时,五个囚徒突然向秦白山叫道:“我们只是被点了穴道,快救我们帮你!” 秦白山一听,身子顿闪,但刚接近五人,邢矮就己这了过来,逼近秦白山不得不回身应战。 另一边,朱贝戎几个人也在这时跟红衫骷髅打了起来。 但除了秦天真家学渊源,武功尚可一观外,朱贝戎四个可简直就是在跑给人家追,只有萧嫱、古人俞伏着“踢踏步”的高妙,及“随风飘香掌”的虚幻莫测,还可勉强应付,而巴岱却已被得惨兮兮,朱贝戎则被赶得到处乱跳。 但他在连跳几次后,竟跳到了邢矮的上空,也由于那矮实在太矮,除了古人俞可跟他比“矮”外,邢矮简直就是在“长人阵”中打转。 故朱贝戎虽跳到他上空,却也没看见这个矮子,就落了下来,一屁股竟就坐在他头上。 但也不知朱贝戎是怎么搞的,他一坐下后,竟在邢矮头上放了一个超级大响屁,薰得邢矮直哇哇大叫。 秦白山却趁这个机会,急忙转身,看了五个囚徒一眼,就将他你穴道全解了。 五名囚徒已过了一天“非人”的生活,早已恨透这群红衫骷髅,当下那管自己伤势如何,何况,红衫骷髅早已受了邢矮指示,对五个囚徒都“手下留情” 些,好让他可用邢来享乐。 因此,五人伤势其实也不是挺重,他们穴道一被解后,就连劲调息了一下,然后就向红衫骷髅攻去。 朱贝戎这时竟还“坐”在邢矮头上观战着。 红衫骷髅见他跟邢矮“连在一起”,故也不敢向他进攻,倒让朱贝戎贱了起来,但他可没贱得多久,就被邢矮头了下来。 却无巧不巧的,竟插昏了一个红衫骷髅,但朱贝戎也好不到那里去,自己也倒在地下,直哇哇痛叫着。 但见邢矮武功高强,秦白山似乎敌不住他,萧嫱几个虽有那五名囚徒助阵,但也非红衫骷髅之敌。 朱贝戎心思一转,就打着绕跑的主意,他立刻招呼了萧嫱几个和秦白山一声,就转身往里间奔去。 这小子大概被摔昏了头,不往出口跑,却往里间奔去,可不让人瓮中捉住才怪! 萧嫱几个和秦白山又猛攻一阵后,就观个空档,竟也跟朱贝戎一样糊涂,都随着他往里间跑去。 邢矮见了,也不追,反正又不是跑到外面去,只要在里面,可,也随他们要怎么跑。 纵使里间有一通道,可通往另一间秘室,但那秘室内。可也有四太保在那,秦白山先前就是从那秘室被带到这里的。 因此,邢矮可也“老神在在”“笃定的很”,回身向五名囚徒攻去。 朱贝戎几个一人里间,立刻就有几个想呕吐,几个头发昏,也有的已尿湿了裤子,那当然是巴岱。 他大概是膀胱不太好,一看到恐怖的事,或情绪紧张时,他就忍不住耍“石门水库”泄洪啦! 原来,他们看到了遍地皆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大概屠宰场也还少了这一份恐怖,满地皆是血水,几乎可以来游泳,只因里阵地势较低,故才没有涌到外头去。 但见血水里渗着一片片肉,一堆堆入骨,一颗颗头颅,的确也令人胆颤心惊的。 所幸,他们也见过了不少“世面”,大概也被吓得差不多习惯了,这次竟然没有人昏倒,倒也难得。 不过,也许是不想昏倒吧! 众人中,就是巴岱最会装死,但他们一想到躺下后,就得和这些……呵呵!想逃都犹恐不及了,还有那个敢躺下? 就在秦白山的领路下,他们就往那间密室行去。 他们也是不得已,外间有那邢矮和红衫骷髅在那,是闯不出去了,他们便想来那密室碰碰运气。 或许那四个太保,就在这一刻间,全体暴毙,那岂不是也能藏得一时,待稳定情绪了,再来设法逃走也不迟。 但他们的内心祈祷,大概神明都休假了,没听到,故一点也不灵验,四个人保不但没暴毙,密室内竟然还多了好几个人。 秦白山看得大惊,就将身子贴在走道的墙上,偷眼望向里面。 但他却忘了朱贝戎几人,只是他自己看到,而朱贝戎几人可没见得。 他们仍是照走不误,等走到秦白山身边,竟还呆呆的问道:“你干嘛不走?贴在墙上喘气啊?” 这几个小子大概是不想活了! 秦白山大惊,但却听密室里竟起了争执,骂声之大掩盖过了朱贝戎几个的问话,故没被密室里的人听见。 这对他们来说,可也幸运,否则,那血水里的残毙,就是他们的榜样。 朱贝戎几个再是怎么笨蛋,可也不聋,当然也听到了密室里的争执,不过,他们可也的确嚣张,竟连门都不关,大概是认为不会有外人闯进来吧! 但他们却忽视了朱贝戎四个的“能力”,别人往往找不到的,到不了的地方,他们却越是能找到。 当然,密室里的人也绝没想到,这四个小子再加秦白山父女竟会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就站在门口处走道边,在那看他们的“争执表演”。 只见里头有白伦,叶秋风、花无影、天罗无影人四个太保。 当然,审问秦白山的就是他们四个,另外还有哥木夫儿、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及两个陌生面孔的。 这时,花无影正愤怒的咆哮着,指着那两个生面孔的叫道:“我不信令主会下这种命令?” 那两个生面孔的,秦白山倒都认得,他指着其中一个巨无霸的大汉,向朱贝戎等说道:“他是七太保项毛,人称超霸王。” 又指着另一个瘦削,却满身皆散发杀气的苍白汉子,道:“他是八太保萧肃杀!” 朱贝戎悄声问道:“既然这些太保你都认识,但那天罗无影人潜到本门来卧底,你怎么没说?” 秦白山瘪声道:“我以前只见过七太保到十三太保七人,其他的都没见过,天罗无影人是太保,我却也是从你口中才晓得。” 他刚说完,就见那项毛也怒发雪霆,对花无影吼道:“你凶什么?若是不服气,可等‘六点’(老大)来,你再问他,看令主是不是真下了这个命令?” 花无影冷冷道:“好!我就等‘六点’来再问他。” 朱贝戎听了,喃喃道:“‘六点’?莫非是大太保……” 就在这时,对面那墙上忽然现出一道门来,走出了一个大汉。 朱贝戎几人大惊,急忙靠墙躲起身子,随后又偷偷望去,只见那人身材甚是高大,面孔英俊却让人感到冷酷,年纪约莫三十左右,可也不“老”,不知是不是花无影他们口中的“六点”——大太保。 只见花无影一看到那人进来,就抢着过去问道:“六点,令主当真下了这个命令?” 看来这人果然是大太保。 他看了花无影一眼,就转头径对哥木夫儿道:“你副教主之位已被削夺,令主念你入教甚久,也有些苦劳,故让你自己选择,留下或者离开——要离开,就得远离中原,也不准回蒙古,若留下,就让你当个香主。” 花无影叫道:“他可没犯什么过错,为何令主要如此对他?” 大太保冷笑一声,进:“你知道令主当初为何要拉他当副教主吗?” 哥木夫儿抢上来,急问道:“为什么?” 大太保冷冷的道:“因你很富有可提供本教的一些开支,再加上传说前去‘东海幻岛’的路径图在你那儿,因此,令主才让你当上副教主之位。” 他说到这,瞄了哥木夫儿一眼,才又道:“否则,凭你的武功、智慧,又如何堪任此职?” 哥木夫儿听了,脸色立变,叫道:“原来如此!那我现在家被毁了,而在这么多年来,你们也没找到那份路径图,故就想将我一脚踢开了,是不是?” 大太保冷笑道:“连这么简单的事,你到现在才想通,这种头脑,又如何能担任副教主呢?” 哥木夫儿忽指着大太保,怒叫道:“冷龙!你回去告诉那个王八蛋令主,叫他别欺人太甚,若把我逼火了,我就向武林公开一统教的秘密……” 冷龙冷喘一声,道:“令主早知你会有这种反应,故也特下了另一道命令,就是若你出言不逊时,就将你三人杀了,永绝后患!” 花无影急道:“六点,能不能看我的面子,放过他们一条生路……” 冷龙冷冷道:“你去向令主说,他若同意了,我就立刻放人!” 花无影一听,脸色登时苍白,呆呆的望着冷龙,作声不得。 哥木夫儿这时突然叫道:“我跟你们拼了!” 他话未说完,就已一个箭步,一拳打向冷龙。 但项英却在同时也已出手了,只见他右手一抄,就将哥木夫儿札出的那拳抓住,接着手上一用力,就将哥木夫儿的拳头硬生生的捏碎! 哥木夫儿立刻惨叫出声,蹲下身去。 萧肃杀却在这时,一声不响的,一柄大砍刀就挥了出去,只见刀光一闪,哥木夫儿人头落地,喷出一股血泉! 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求见了,吓得脸色发白,冷汗沁出,“咚!”的一声,双双跪下地,向冷龙猛磕头,直叫:“请大太保饶命!” 冷龙冷冷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二人若愿留下,就不杀你!” 二人忙道:“愿在大太保手下,听候差遣。” 冷龙冷笑一听,对其他太保道:“二太保白斩冰越来越不像话,竟妄想和……令主争夫人,你们若碰到他,最好给他个忠告,要他好好检点检点,若是再如此痴迷,可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众太保立刻应了一声。 冷龙又道:“现在各派均已在我们掌握之中,所虑者唯我来也与飞燕子二人而已,令主已下令,务要找出这两人,你们就带着‘隐形杀手’出去找,定要提他二人的头回来!” 众太保听了,对望一眼,惊道:“要动用‘隐形杀手’?” 冷龙道:“我来也除了偷盗之外,他一生就是最好管闲事,尤其他武功又太高,故令主实对他有所忌惮,因此,特派出适十个隐形杀手,纵使全部牺牲了,若能换得我来也和飞燕子的首级也是值得!” 他正说到这,鬼阎王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叫道:“不好了!各派都从牢里闯了出来,正在到处破坏……” 冷龙双眼登时射出两股冷电,怒道:“你这护法是干什么吃的?他们不是都中毒了吗?又能逃出地牢?” 白伦道:“‘六点’,我们先出去瞧瞧,待收拾了再说。” 冷龙点一下头,就当先走了出去,其他的人也紧随而去。 朱贝戎几人立刻走了出来,到了那密室中,看了哥木夫儿尸体一眼,也就从那扇石门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了一间神殿,几人也懒得再看供奉的是什么神,反正他们已走过好几间,早已知这里可是无神不拜。 不管是东方的或是西方的,也不管是大神小鬼、石头、枯木,一律供奉,但真不知他们又是信仰什么教? 他们从左侧一条通道走,行了一段路后,到了一个十字交叉口。 只见除了他们走来的这条通道多,另三条皆有人在打斗。 他们可不敢淌这混水,原因无他,除了秦白山外,朱贝戎几个武功都不怎么样,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太低,低到无法跟人打斗的地步,只得又退了回来,实在也是有够瘪的了。 但见神殿上这时也有人在那里打斗,朱贝戎四下瞄了一眼,见都没有飞贼门的人在内,既都不是自己人,他也就不管别人死活,要管也没这个本事,当然只有自顾命要紧,他们就,悄悄从右边通道走去。 正走间,巴岱哭然感到屁股一阵刺痛,他急用手一摸,竟是满手鲜血,不由得惊叫道:“有人偷刺我屁股!” 朱贝戎几个也听得大惊,急回头一看,那见有什么人,但巴岱的屁股却是还在流着血,这可是不变的事实,个个不禁又大骇。 古人俞害怕道:“大概是邢堂那里的死人变鬼,想来找我们当替身。” 萧嫱道:“我想……是我们经过那么多间神殿,却都没拜神,还将几尊神像推倒,众神发怒了,找了来!” 秦天真道:“那怎么单单找上胖子?” 萧嫱道:“神像都是他推倒的,不找他找谁?” 巴岱嘟着嘴道:“黑白讲!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那些神像不站稳,我一碰就倒!” 秦白山沉思了一会,突然叫道:“该不会是冷龙口中的隐形杀手吧?” 众人听了皆惊,叫道:“真有隐形杀手?” 巴岱害怕道:“这隐形杀手莫非嫉妒我屁股长得美?不然,怎只刺我这部位?” 朱贝戎捉弄道:“也有可能是个耐性变者,专只喜欢你屁股。” 巴岱前后看了一下,道:“不知他还在不在这?”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应道:“在!我就在你后面!” 巴岱一听,大叫了一声,立刻连滚带爬的往前狂奔,朱贝戎几个也都惊叫的追了去。 他们直跑了一阵后,才停下喘口气。 朱贝戎赶忙又四下望了一眼,忽然发现秦白山、秦天真父女不知跑哪去了?这也真是怪,几人一起跑,竟也会跑丢两个? 萧嫱害怕道:“会不会被门‘毛神’‘小鬼’摸去了?” 朱贝戎道:“可能是跑到另一叉重去了,不然,怎没听到叫声?” 他刚一说完,就听到有人接道:“是的,你真聪明,我看到他二人跑入另一条通道去去。” 朱贝戎四个又吓得大叫,急忙再跑,这次他们可不敢停,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再不停喘不过气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但立刻又听到那隐形杀手道:“你们再跑吧,我正追得有趣。” 朱贝戎吞已口水,骂道:“你妈的牛奶,再外加十三点!还追得有趣,要不要反过来,换我们追你?” 萧嫱听得一怔,问道:“你看得到他吗?” 朱贝戎摇摇头。 萧嫱道:“那你怎么追?” 朱贝戎不禁瘪笑道:“他可以叫啊!就像玩捉迷藏那样,他一边叫,我们就循声一边追!” 又听那隐形杀手道:“这也有理,那换你们追我,注意啦,我叫了。” 这隐形杀半大概也是个楞头青,竟真的和他四人玩起来了。 只听他一路叫个不停,朱贝戎四个可也真宝,竟然就追了去,一路上也跟着吆喝不断。 不多时,他们又奔入了一间神殿。 殿上正有十几个人在打架,他们一听到朱贝戎四人和隐形杀手的叫喊声,就都停下来观望。 但却只见朱贝戎四个像疯子一般,乱喊乱叫的到处乱窜,个个不禁都看呆了,但见他四人又奔入一条通道,竟个个也都提起了好奇心,就都跟了去。 朱贝戎四个可也追得兴起,而那名隐形杀手更是兴致勃勃,大概是被“禁足”久了,故放出来,竟也如此疯,就和朱贝戎四个一起大叫大喘的到处奔跑。 在他们所经之处,凡是有人在打斗的,都停了下来观看,又见他们后头跟着就也都加进去,想去看个究竟。 不多时,就全奔到了那出口处的神殿内。 只见冷龙等太保正和各派本门,帮主正在打斗。 但他们也是一样,一见朱贝戎四个大呼小叫的冲了来,后头又跟着一大群,就也都住了手,想看他们在干什么? 朱贝戎四个可真是太厉害了!别人办不到的,他们却偏偏都能做到。 一下子,他就将正邪两边的人马全带齐了,一同挤在这间神殿内,众人互望到莫名其妙? 但朱贝戎四个仍在到处乱跑,片刻间,又转入一条通道跑走了。 众人立刻又傻了眼道:“这算什么?” 但又见对手全在这,倒也好,可来个集团大混战,彻底解决。 朱贝戎四个又跑了会,不禁又感到累了。 一累,就是再怎么好玩,也提不起兴致来。 就在这时,忽见右直方有一扇门。 朱贝戒向萧嫱三个示意一眼,就当先冲向那门,他想来演个英雄好汉行径,只见他一应就向门踹去。 但那门并不如他想像中的一踹就开,但他已经这么想了,故人也就冲上去,一下就重重的撞在门上,碰得鼻子都快歪了。 更惨的是,后头还有三个好汉也撞了上来。 一下里,四个又立刻滚做一团,不过倒也“合四人之力”,将门给“撞开”了,四人就滚了进去。 朱贝戎可顾不得疼痛,急忙跳起,就将门关上,生怕那名隐形杀手跟了进来。 萧嫱三个也站起,埋怨道:“你是怎么开门的?门还没开,身子就撞上去,害我们以为门关了,也就跟着撞上!” 朱贝戎瘪笑道:“我怎知道道门这么‘九怪’(顽劣),英雄一脚没踹开,只好用好汉身子撞开!” 他一说完,四人竟相视大笑起来。 看来,他四人在这厉象森罗殿里,也快发神经了,摔得这么痛,竟还在笑? 笑意一歇,四人就往里看去,只见房内布置得美轮美奂,倒挺华丽的,不知是什么人的房间? 当中有一桌,桌上这时见摆了一些酒菜,他们就走过去,一看,那些酒菜似乎还未动过,菜还是热的,可见房间主人刚离开不久。 他们早已是饿了,当下那管还是谁的酒菜,反正四人心中,就是他们最大,就都吃了。 吃饱后,他们又四处看了一下,只见里面有沐浴池,水还是热的,似乎主人也刚放水要洗澡,但却又不知为何没洗? 大概也是个超级大懒人吧!看了水就算洗过了。 巴岱笑道:“好久没洗澡了,我们一起洗吧!” 萧嫱瞪眼道:“死胖子!要洗你自己洗,谁要跟你一起洗?” 朱贝戎接道:“对,要洗也是我跟萧嫱一起洗,怎能大家混做一块?” 萧嫱又瞪了他一眼,就走到外间床上睡了下来。 朱贝戎和古人俞也跟了出来,见她躺在床上,竟也一起睡了下去。 萧嫱一下嘴起,瞪了两人一眼,坐到一张椅上,歇了起来。 忽听巴岱在里面叫道:“你们都不洗,我可要自己洗了。” 朱见戎懒懒回道:“你就洗吧!顺便把屁股的伤口洗净,等下好上药。” 巴岱应了一声,就脱光身子,跳下池去。 洗着洗着,他竟唱起歌儿来了! 朱贝戎三个立刻大叫道:“不要吵好不好?这么大了,竟还唱儿歌?声音又像猪只被宰吼的惨叫一般,想吵死人,也不是这么个吵法!” 巴岱听了,嘟着嘴回道:“干你们什么事?我洗澡时总是唱歌的。” 朱贝戎道:“难怪,难怪每当你洗澡时,你全家总会全体出来外面纳凉。” 巴岱道:“少胡说,他们都是在我唱完之后,才出去的。” 萧嫱道:“好啦!你要唱就继续唱吧,但千请求万拜托,你小声点就是。” 巴岱就又唱了起来。 但兴致一发,又那能小声?不多肘,响亮的歌声立刻又震遍天地,直震得朱贝戎三个猛皱眉直喘气。 但却不只他三人受不了,房内可还有个隐形的也同样受不住,“他”立刻走入里间,狠狠的向巴岱嘴上打去! “叭!”的一声,歌声立断,巴岱惊叫道:“谁打我?” 朱贝戎立刻应道:“有这种歌词吗?死胖子,你少乱叫好不好?也不怕笑死人,唱歌还唱到‘谁打我’?” 巴岱怔了会,就又唱了起来。 看来,他还真不死心,硬要将他这“美嗓”传播天下。 那隐形杀手更是听得直发抖,真想捏自己下面那“两个”自杀算了。 这胖子却又偏偏不知趣,竟越唱越大声,他终于又忍不住了,只好吼道:“我求求你,你不要再唱了好不好?” 巴岱大惊,怔了好一会儿,问道:“是谁?” 但这隐形杀手却不说话了。 巴岱等了一会,见没有听到回音,就提高音量向朱贝戎叫道:“朱贝戎,你刚才是不是跟我讲话?” 朱贝戎不好气的道:“我被你歌声震昏了,鬼才和你说话!” 巴岱又是一惊,急忙爬起,三两把就将衣服穿上,慌张的跑出来,叫道:“这屋内有隐形杀手!” 朱贝戎和古人俞立刻踹起,萧嫱也一下站了起来,一齐问道:“你怎知道?” 巴岱一面游目四顾,一面回道:“他打了我一拳,又跟我说了话,我却没看到人,那不是隐形杀手吗?” 朱贝戎也跟巴岱一样,急忙四下一望,可不知他们到底在看个什个劲?隐形他们又那能看得到? 但朱贝戎是特大门主呢!身份跟别人不同。 属下有了危险,当头的自然得做做样子,好似他真欲找出这个危险人物出来,好加以打杀,以保护他的下属。 但就不知,人家若真的现身时,他会不会第一个逃跑? 萧嫱紧张的道:“会不会是跟我们玩追跑游戏的那一个?他也跟了进来?” 她一说完,就听到有人回道:“不是!我是另一个,原就在这房间内。” 他说到这停了一下,又续道:“你这四个小鬼实在可恶,我准备了酒菜,放了水,想吃想洗,你们一进来,就先占了,酒莱不剩下不说,这个死胖子还唱那什么歌?就是死人也要给他吓活过来!” 朱贝戎眼珠子一转,问道:“这房间内……就只你一人?” 隐形杀手道:“嗯!你们四个又是什么人?我怎没见过?” 朱贝戎打个哈哈,干笑道:“我们是新来的,因外领来了强敌,我四人打不过,就来这里躲了。” 隐形杀手道:“来了几人?” 贝戎故作沉吟,一会方道:“人数不详……不过,大略看来,该不下于万人。” 隐形杀手惊道:“这么多,那万象森罗殿不是要客满了!” 朱贝戎道:“你不出去看看吗?来人武功可个个都高,我们这边可能抵挡不住。” 隐形杀手沉默一会,道:“我们十个隐形杀手的目标是我来也和飞燕子,其他的人不干我们的事,大太保他自会处理。” 朱贝戎听得一惊,本想骗他出去的,但他不自动出去,那可也没办法,总不能望空乱抓吧? 再说,闹了起来,恐怕被抓的是他们四个,朱贝戎想了一会,道:“听说我来也武功很高,你们十个隐形杀手能对付得了他吗?” 隐形杀手道:“他看不到我们,我们却能看到他,这对我来也来说,他就有如是个瞎子在跟十个明眼人打斗一般,这点我们就占尽了便宜,而他却只能处于挨打的地位,若是情势不利,我们十个就伏着不动,他也就不能奈何我们。” 朱贝戎笑道:“这么说……,你们十个武功都不太高。” 隐形杀手道:“服下药物后,终生将永远看不见形体,高手又怎肯为之?只好找我们十个倒楣的庸手来充当了!” 朱贝戎道:“怎不多做几个?” 隐形奉手道:“你以为这药很容易配得吗?那能要做多少个就做多少个?” 朱只戎道:“这药很难配?” 咦?这小子又不是神医,不知他这么追根究底的做什么? 莫不成他又想乱配药。 只听隐形杀手道:“极北苦寒之地,有一种草,叫‘九天墨影草’,吃下后,会改变人的体质,终致不见,但此草却不易得到,令主找了十几年了,也才找到一株,堪堪可配成十人份,就拿我们十个衰运的,当试验品试了!” 朱贝戎眼珠子一转,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见他又问道:“那你们就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吗?” 隐形杀手道:“有一个方法可看得见,但不会太久。” 朱贝戎听了,心下暗喜,又问:“什么方法?” 隐形杀手沉默一会,反问道:“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朱贝戎一惊,暗干了一声,道:“我对医药也有研究,你告诉我,我或可能想出让你们恢复形体的方法来。” 隐形杀手高兴的道:“真的!” 朱贝戎点头道:“嗯,但你却必须老实说!” 隐形杀手又沉默了会,道:“要是让令主知道了,你我都会没命……” 朱贝戎道:“我或可以想出让你们变幻自如的方法——要隐形就隐形,想恢复形体,就能立刻看得见,如此令主必不会怪你我,可能还是大功一件呢!怎样?想不想试试?” 隐形杀手道:“好!我告诉你,若我们身子沾到水,就能看见,但水干了,就又不见形体了,就像‘九天墨影草’一样,它在极北冰天雪地中,就能看见,但一离开雪地,就立刻不见形体,不能感到它的存在。” 朱贝戎竟将这秘密给套出来了! 心下真是高兴的不得了,不觉间他竟笑了起来,妈的!这小子实在够嚣张,他竟越笑越大声,直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隐形杀手立刻起疑,问道:“你笑什么?” 朱贝戎立惊,急忙敛住笑态,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下已有个底了,似乎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因此,我才高兴的笑出来。” 隐形杀手兴奋道:“当真?” 朱贝戎道:“不假,但必须试一试,我才能知道那想法对不对?” 隐形杀手急道:“怎么试?” 朱贝戎道:“跟我来!” 他一说完,就带着萧嫱三个走入里间。 但他可不知隐形杀手有没有跟来,故一到浴池,朱贝戎就问道:“隐形杀手,你跟来了没有?” 隐形杀手道:“我就在你身边,你伸手就可碰到我。” 朱贝戎一听,心下又起了个鬼主意,道:“你现在就下浴池,待我看看你的反应。” 隐形杀手果真跳了下去。 他全身一入水内,片刻间,就露出形体来,但见他全身用白巾白衣包裹着,只露两个眼睛,也不知其长相如何? 二十六 朱贝戎可不管他生得美丑,又不是马子,他可没兴趣看。 若是掀开来,是个绝世美男子,把萧嫱给勾了去,那可完了! 故他也不叫隐形杀手脱下白中白衣,回身向萧嫱三个示意一眼,又比了一下砍的手势。 萧嫱三个一下子怔住了。 没想到这朱小子竟然这么狠,人家才露出形体来,就要将他结果掉,可不知道不能得逞,不要反被干掉才好。 朱贝戎又回身过来,右手突然一挥,四人立刻大叫一声,就全冲入浴池去。 隐形杀手大惊,急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朱贝戎恶狠狠的一笑,又非常阴险的道:“你躺着别动,待我检查。” 隐形杀手可还真听话,大概是想恢复形体想疯了,又经朱贝戎说可随意变幻,如此美事,他那不急着快实现。 当下他就躺了下去,只浮个头在水面。 朱贝戎阴阴一笑,立刻堵住他嘴鼻,强行将他按入水内。 呵!可真是够狠,竟来真的啦! 揭形杀手大惊,身子立刻挣扎起来。 巴岱却在同一时间骑上了他身子,以自己重量级的胖体,将隐形杀手锷得死死的。 萧嫱和古人俞各抓住了他一只手。 妈的!这四个小子干飞贼,竟干到谋命起来了,又不是光明正大的跟人搏斗,若是如此,这个隐形杀手纵使被他们杀了,可能也会较甘心一点。 但是隐形杀手却中了圈套,让这四个小子合谋将他按进水内,想让他窒息而亡,他又岂能甘心? 他当然就立刻挣扎乱窜起来。 巴岱是没问题啦!他一坐上去,就算是只大象想翻下他这个笨象可也不易,何况这个隐形杀手身子又甚单薄,又如何翻下巴岱?因此,这个隐形杀手就将全身力气都挪到头上跟双手。 只见他两手竟和萧嫱、古人俞比力拔河起来,一下拉起,一下又被二人按下。 而朱贝戎似乎也按不住他的头,最后搞得朱贝戎火起,他就一阵拳打脚踢,往隐形杀手的头乱打,直将他打得七荤八素,昏了过去。 这一来,四人可轻松了。 只见巴岱不骑在隐形杀手身上了,他站了起来,一脚踏住隐形杀手的头,直踩花水里,就和朱贝戎三个各坐在池缘上,竟谈天聊起来了。 看来,这名隐形杀手是遇上克星了,他不该撞上这四个天生杀星的手里,没想到,他们第一次杀人,就杀得如此逍遥。 不过,也未另太嚣张了吧! 这隐形杀手的灵魂出窍后,若看到这一幕,包准又气得吐血,再死一次,但是,大概也没血可吐吧! 四人又聊了会,朱贝戎就俯下身子,探一探隐形杀手的鼻息,见早已没气了,叫巴岱松脚。 四人随即来到外间,就将汤衣服捧了起来。 但见萧嫱湿衣裹身,立刻现出玲珑凹凸不平的胴体来,三个男的登感大吃冰淇淋,均瞪着一双猪哥眼猛瞧。 但朱贝戎的霸占欲可很强,当然,只说他一人可不公平,大凡世上男子都一样吧,就是女子恐怕也是如此。 只见他一下挡在萧嫱身前,回头对巴岱、古人俞骂道:“看什么看!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我又是你们‘六点’(老大),再敢对我太座无礼,就可别怪我‘礼无’!” 巴岱和古人俞对望一眼,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一旁去,二人可还真是有够义气,竟都转身过去不再看。 不过,最大的可能,还是怕朱贝戎的“礼无”! 朱贝戎立刻显出非常猪哥的模样来,直向萧嫱的身子猛瞧,只听他口中嘤嘤有声,大概快流下口水了。 萧嫱却狠瞪着他,叫了起来,道:“你到底看够了没有?就不会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我衣服弄干!” 朱贝戎笑嘻嘻的道:“有!当然有办法,只要你脱下衣服来,我帮……” 他的话还未说完,萧嫱早已一巴掌轰了过来,可也不是轻拍,而是重击,掌到朱贝戎脸颊,顿成粉拳。 这一拳可也不是假的。 大概全天下的女子,冲打出透一拳的也不多,只见朱贝戎登时飞起,撞在巴岱和古人俞二人身上。 巴岱痛得立刻大叫:“不看,你也礼无?” 古人俞也叫道:“那有这么霸道的!看了想压人,不看就压人,叫人怎么办?” 朱贝戎爬了起来,一脸瘪样,萧嫱这一拳,没将他牙齿打落,他可就要到一旁偷笑了,那敢再发作。 他正想向萧嫱走过去,准备“甜言蜜语”一番,好事她消气。 忽见那羊皮和影神图从他怀掉了出来,落在地上,他忙弯腰去捡,却见影神图竟显出好几几字来。 他不禁高兴的叫了起来,道:“你们快来看!这图上现出好些宇来!” 萧嫱边跑过来,边问:“写些什么?” 朱贝戎认真的看了一会,回道:“我不认得。”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不认得还看那么久?” 朱贝戎瞪了他一眼,将图递给萧嫱,道:“你念吧。” 萧嫱看着图,就念道:“此海中之岛,就是‘东海幻岛’,飘飘渺渺,莫可寻找,若有缘到得幻岛,就可习得‘玄天九转神功’,此神功一展,当如图上所示,一人幻化成千万人影,阴云驾雾,已达仙人矣!” 朱贝戎听完,高兴大叫道:“畦塞!他妈的牛奶! 可成仙耶!不练怎行?” 萧嫱瞪眼道:“幻岛飘飘渺渺,怎去?又怎练?你练给我看看!” 朱贝戎不禁又一脸瘪样,想了一下,突然又拿起羊皮猛看。 巴岱笑道:“少来啦!假什么?最后还不是推给萧嫱看!” 朱贝戎可真是瘪透了心,只怪自己当初贪玩,没能好好念书,如今却让这几个字不认识了自己。 他不禁脸一红,低着头将羊皮又推给了萧嫱。 萧嫱没伸手接,就道:“这羊皮我早看过了,没什么噫,指的就是我们老家杭城以东的大海嘛!” 朱贝戎眼睛立刻大亮,思索了一会,这:“我们立刻回家去,包只船下海……” 巴岱楞道:“有午夜牛朗,难道也有半夜舞男吗?怎么你要下海?” 朱贝戎片了他一下,道:“羊皮既然指的是杭城以东的外海,那定是东海了,我们就租条船,到东海中去找那幻岛。” 萧嫱道:“能找得着吗?照羊皮和影神图所示,这岛可没一定的位置,像是活的,可会移动呢!” 朱贝戎手用力一挥,道:“不管啦!跟人打架总是打不赢,早已瘪透了心,难道你们不想扬眉吐气?” 巴岱不太好意思道:“我连我来也的武功都学不会,怎扬眉吐气?” 朱贝戎道:“我可不承认自己笨,那定是我来也的教法错误,不然,以我四人的绝顶天资,又怎学不会?这下到得幻岛,待我学成了‘玄天九转神功’,必将我来也好好的打一顿,以出这口气:妈的!不会教,还骂我们笨蛋!” 萧嫱道:“那好吧!但我们能巡得出这里吗?” 朱贝戎笑道:“刚才我们跟另一个隐形杀手到处乱窟,大概所有的笨蛋家伙都被我们引得聚在一块了,现在大概也打得乱七八糟,死的一塌糊涂,又怎会出不去?” 他说完,就将羊皮和影神图收入怀中,四人就出了房来。 朱贝戎四个又来到出口处的神殿。 只见众人仍是混战不已。 可也真会打,打了这么久了也不嫌累? 有打斗,当然也就有死人。 何况,个个都带刀托枪的,手上没兵器的,一掌打出去,可也能轰掉半片山,这当然是夸张一点,但要打死个人,可也容易之至。 尤其,又打了这么久了,若地上没死人,那么这些人也就未鞘太笨了吧! 当然,他们每人均不像朱贝戎四个,要杀个人,还得四个齐来,将人按入水中淹死,四个可也狼狈得紧。 因此,这时地上也有了很多尸体。 但奇怪得很,倒下的却都是两边的门人下属。 大概是他们的武功太差,所以就被人干掉了。 但也有可能是高位者见危险了,就拿这些倒楣者来当替身。 而这些衰尾的,虽是无奈,但总算也是为自己门派,帮会捐生,当然也是虽死犹荣——这句也只是各门派的首脑说的。 朱贝戎四个就趁着殿上热闹滚滚,疯狂互扑,各自忙找替死者时,就悄悄的沿墙下走,想绕到出口去。 但四人可不知出口处在那,只好慢慢找。 不过,他们可也真会找,也不知绕着众人转几圈了,他们还是在找,大概那出口处也归形了吧? 他们正走间,忽然看到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竟然也有人跟他们一样,也在绕着圈子走,他仿佛也在找出路。 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孟冬寒。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怎会在自家里找出路? 但见他眼光不时的在搜寻场内众人,这四个小子终于弄明白了,他不是在找出路,而是在找人。 这混蛋莫非想偷袭? 四人“正义感”立刻升起,八只眼睛瞪得比牛下体的那两个还大,直紧紧的盯着孟多寒,想看他要偷袭谁? 不多时,来了! 他找到正主啦! 只见他双眼含然,神色狰狞,满身杀气,两个拳头握得直响,看他模样,大概这个“正点子”,是他杀父夺妻的不共戴天仇人。 他忽然恶狠狠的扑向凌掌冰。 唉呀!莫非搞错了? 怎么自家干起来了? 朱贝戎四个怔住了,均想道:“这算什么?莫非孟冬寒是各派派来的间谍?但这也不可能啊!” 四人正想不透时,只见孟多寒已欺到凌掌冰背后,挺掌就猛击! 四人也不叫喊,仿佛那股“正义感”没了。 不过,这当然也有他们的理由!反正狗咬狗一嘴毛,他自家要起内斗,也干系不到四人身上。 这四个小子竟然就双手环胸,背靠着墙,悠闲的看起来啦! 全场中,大概就以他四人最“凉”最“清闲”的了,别人都忙得要死,当然,不这么忙就得死。 四人眼睛直盯着看,仿佛这种好戏,他们绝不愿错过似的,肯也忘了要找出路了。 只见孟多寒一拳就要重重的打在凌掌冰背上时,突然,凌掌冰竟在这时转过身来,他一看到孟冬寒,似怔了一征,然后道:“你我背靠着背,并肩作战!” 咦?这是什废话?背靠背了,还能并肩吗? 也不晓得他要怎么并,不过,凌掌冰大概也是命该如此,拘魂招使,他竟看不出孟冬寒对他的恶意! 孟冬寒也是一怔,但见凌掌冰没起疑,他口中前应了一声,但那拳仍是直打下去,只不过,现在却击在凌掌冰的胸口上,打得他口吐鲜血,身子倒摔而出! 说他命该如此,凶星高照,可也没错。 只见他这么一倒摔,身子就又撞上他原来的对手柳玉环的剑上,一下便刺穿过去,可也巧,正中心口,凌掌冰想要不死都不行。 他只把两眼狠瞪向孟冬寒,从他的跟神中,似可看出,他是多么的疑惑,又是多么的极度不甘心。 虽是不甘心,但他还是个屁! 柳玉环呆呆的抽回长剑,他当然也不晓得,凌掌冰又怎会突然“自杀”? 朱贝戎四个见已有了“结果”,就不再看下去,再看,可也把眼睛看累,光是直着打斗的人转,可也会把眼珠子转出。 他们又摸索了一阵,终让这四个笨蛋,看到出口处啦! 从那外头透入来的光亮,可也把出口处照得很明显,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找的,竟转遇了那么多次,才终于看到,大概四个不是严重的散光眼,便皆是近视二千度。 四人立刻奔了出去,但巴岱却总觉得来人家“作客”了这许久,临走时也该告诉主人一声,以示礼貌。 他就回头高喊道:“你们继续打吧,我们可要走了,最好全部同归于尽,免得我们去找‘东海幻岛’又来缠……” 朱贝戎可真要气炸了肺! 就是故意叫人来追,也没有说得如此坦白的,竟连目的地都告诉人了! 但见众人都停下了手,一齐朝他们望来,四人大惊,扭头就跑。 冷龙立刻叫道:“路径图和影神图一定都被他们得了,大家快追!” 各派当然也听过过影神图的事,毕竟它太神秘,又太玄了,只闻得传言,却都没有见过。 现在一听,竟在这四个小笨蛋身上,他们又那能放弃这武林人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当下,众人就都顾不得在打斗,呐喊一声,就都追了出去! 其实,朱贝戎原本就聪明得很。 只是他很皮又很懒,凡是都不用脑筋想,故以自总是将事情弄得一塌糊涂,而博得“四个小笨蛋”的“雅名”。 但现在,他经过了多少历练,又几番出生入死,当下他不想敲脑袋耍诡计是不成了。 他眼看巴岱已透露了行藏,将东海幻岛的事告诉了众人,冷龙等一定不言罢休。 而各派会不会“见宝起意”也犹未可知,但只要冷龙率人追来,他四人可就只有死路一条, 别说要去东海幻岛,就是想离开这桐柏山区也不可能。 故他一出了山洞,念头就几经正转倒转,再左转右转,一转再转,盘算再盘算,终让他转出一个计策来,他立刻招呼着萧嫱三个直往林内躲藏。 萧嫱三个可一向以他马首是瞻,尤其当下性命攸关,急慌了,一急,有人喊往那里跑就往那里跑了,又那管去处是刀山或油锅? 就在四人刚藏稳当,就见山洞内呼啸的涌出一大群九人来,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是一脸兴奋,可不知他们在乐什么? 难道追朱贝戎四人,也值得他们这么高兴? 但见他们一路大呼小叫,吆吆喝喝的,直往山下奔去,可他叫朱贝戎乐歪了嘴,头一次用计如此成功,也难怪他心情大爽。 只有他非常神气的走了出来,四面一望,竟故作沉吟起来,大概又在想计策。 可也别走火人魔了,一次用计成功就那么浅。 也不想想,敌人刚刚才走,不知会不会再跑回来,他竟然大大方方的就现出身子,在那想他的一下步“神机妙算”了! 萧嫱三个看得直纳闷不已,均想:“他该不会神经又发作了吧?怎一人在那低头不知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朱贝戎忽然大叫了一声,吓得三人皆倒。 他虽然看见了,但可不会说抱歉,便是吓到他老爸,他也同样不会说声“对不起”,何况三人还是他手下。 只见他洋洋得意的,很浅的道:“我有个法子,包准能避开那群笨蛋。” 三人站起问道:“什么法子?” 朱贝戎哼了一声,道:“避开他们。” 呵!这又是什么话?不知“避开那群笨蛋”和“避开他们”可有什么不同?这算什么法子? 当然,萧嫱三个还是得再倒一次,但他们大概惊坏了,刚站起就又倒一次,好不容立起身子,就跑轰道:“你这算什么法子?有说跟没说什么不同?谁不晓得要避开他们?但问题是怎么‘避’?” 朱贝戎瘪笑了两声,道:“跟我来!” 他就带着萧嫱三个往山上爬去。 不知他这是什么“神机妙算”? 竟要如此辛苦,穿山越岭。 但他们可也会爬,山中猴子见了,不禁皆嫉妒起来,个个睁着一双红眼,直瞪着看。 当然,朱贝戎是不容它们如此嚣张的,就是人也不行,何况是猴子。 他就带头抓起石子便乱砸,直打得猴子吱吱个不停,后来终于引发了猴群众怒,就被反追着打。 这下“爬”起来可更快了,瞬间,就翻过几个山头,寻了路径,当然也得问了些路人,他们竟然从另一条路径回到杭城了。 他妈的,可也真“避开”了那群笨蛋!朱贝戎的这条“计”又成功了,就算他当真是神机妙算一把! 但四人也累惨了! 他们一回到杭城,却不敢往家里跑,怕老爸老妈们仍惦记着那让他们大失面子的事情。 四个少年竟然都去坐牢,这叫他们的脸往那里摆?当然得痛打一顿以出出气,也有可能会被赶出家门。 他四人既不敢回去,就只有往前直走。 这日,他们来到一处码头,就租了一条船,“下海”去了。 海风直吹。 海鸟乱飞。 四人站在船头,眺望远处,一片海阔天空,令人心胸一畅。 当然,这四个“嚣张”的,定然会大呼小叫,乱蹦乱叫,想引起天地的共鸣。 但可也难! 天地未共鸣,船上水手就已共鸣了一个个直瞪着他四人猛瞧,均想:“该不会是四个小疯子吧?” 他们就都围过来看,但见除了巴岱较呆相外,其他三个可都是一付精灵面子,尤其朱贝戎那副天生贼相,实叫人担心,他是不是会劫船? 如此的“聪明”相,水手们当然就不敢将他们当疯子看。 朱贝戎四个见了,便都敛住“狂”态,不敢太过嚣张,要是人家一怒之下,将他们抛下可就天地未共鸣,倒跟海“共鸣”了! 忽然,一名水手像发疯般的大呼小叫起来:“后头有千舟万船过来!” 朱贝戎四个听了,急忙到船尾一看,那有那名水手说的那么多,不过四五十—只“而已”! 但也别“而已”,船上可尽是“老相好”的,个个皆识,不但各派人马全到,就是冷龙也带着大队的人马赶来。 四人一下绿了脸,瘪了心,这海上又往那处躲去? 这不想跟大海共鸣,恐怕也不行啦! 朱贝戎立刻又开始卖弄他的“神机妙算”! 只见他皱上眉头,瞬间计上心头,他突然咧嘴大笑起来,这可真让人佩服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口! 萧嫱三个顿感莫名其妙,不知他在搞什么飞机,敌人已大批的来到,这有什么好乐的? 但见朱贝戎一副贱样,手用力一挥,大喝道:“击船!” 此话一出,众人皆倒,惊问道:“击船?” 朱贝戎朗声道:“不错!唯有如此,方能逃生!” 水手们可当然得听他的话,只因他太阔了,租条船,一出手就付了可买同样五艘船的价钱,船东一下乐歪了,就吩咐水手,凡事都听他的,他要怎样就怎样,就是要将船毁了,也得照做。 看来,这船东还真有先见之明呢! 水手们得了令,就立刻带了工具跳下海去,瞬间,叮叮咚咚之声登时传来,片刻后,船身猛然一倾,差点将朱贝戎四个掀下海去! 朱贝戎大惊,向海上水手急问道:“你们干嘛!” 水手答道:“你不是说要击船?” 朱贝戎气得头发昏,道:“是击他们的船,谁叫你们击自己的船?船沉了,大家都得去喂鱼,笨!” 水手听了,个个不禁呆怔着,浮在海面上不知所措。 半响,方有人问道:“这下该怎么办?” 朱贝戎叫了起来,道:“一不做二不休,就叫个个同归于尽,全去将他们的船都击了,让他们集体下海!” 畦噻!这小子越来越狠了,自己不能活,也要叫那么多人陪葬! 水手们立刻游过去,竟真的去击船了。 但由于朱贝戎这条船破了几十个洞,海水涌进底,已然迅速沉下,四个小鬼慌了,还是由朱贝戎想法子。 他当下就叫萧嫱三个抄起木板,往海里跳。 萧嫱三个就立刻抄起木板跳了下去,朱贝戎却看得发楞,骂道:“他妈的牛奶!就不会多抄一块给我?” 他也只得赶紧动手,抓了一块木板跳了下去,待浮起后,就招呼萧嫱三个,全叭在木板上,往东游去。 咦?这小子竟还不死心,沉船了,他竟然还往东游,可不知他是不是想破纪录,要横东海,太平洋到美洲,或是到日本就罢游? 但各门、各派、各教、各帮却没人会这么笨,想横渡太平洋? 当他们看到水手游过不,心思恶毒的,就暗器或明器,那管什么器,就统统招呼下去,能用上的,可致人于死的兵器也全出来,就像在标鱼一样,往水手痛宰。 有这么好机会让他们表现,以博得侠义名声,又何乐而不?何况又是“出口”之劳,吩咐下去,就自有船上水手抛开救人。 但他们在这一点上,就不及冷龙他们聪明! 试想,救人要耽搁了多少时间,那像冷龙他们一边—打一边前进,因此,各门派就落在一统教之后了! 这当然也就正邪之间的不同! 各派救起人之后,就立刻全速追赶,他们可不愿让一统教的人先抓了四个小子。 但见朱贝戎四个仿佛已停下了,大概也知道横渡太平洋不容易,可能都已在那喘气。 然而,一统教的船只却已迫近他们了。 朱贝戎四头看见了,立刻又计上心头,他忙将羊皮和图都取出来,就一阵乱扯。 冷龙站在船头看见了,就叫了起来,道:“混蛋小子,你竟敢撕图?” 朱贝戎笑道:“图在我手里,你管得着?我爱怎么撕就怎么撕!” 他一边说,还一面猛撕猛扯不停。 冷龙怒道:“你还撕?等下被我抓到,看我不撕烂了你!” 朱贝戎骂道:“放你妈的连环屁!竟还吓了我?妈的,看我撕成术形状给你瞧瞧!” 朱贝戎笑道:“你看看,我可是抽象派的!” 他立刻从身上取出那把小金剑,将图和羊皮放在木板上,就慢慢的割划起来,不多久,图和羊皮就成了片片细线,随风飘散,一点也没有留。 萧嫱一怔,又问:“这是什么抽象派?” 朱贝戎笑嘻嘻道:“把它点缀在大自然中,这不够抽象吗?” 指着几片浮在水面纸屑,又道:“看,你看不看得出,它现在代表着什么意义?” 巴岱道:“看不出,但污染公海,你可得被罚!” 朱贝戎瞪他一眼,待骂时,却见冷龙的船已靠了过来,几个太保立刻就往他们扑下。 朱贝戎大惊,急忙叫道:“那图要都记得了,我可带你们去。” 冷龙听了,就向那几名太保下令道:“捉活的!” 几个太保脚踏木板,应了一声,各自抄起一人,就又翻回船上。 冷龙冷冷的看着朱贝戎,问道:“你知道幻岛所在?” 朱贝戎瞄他一眼,道:“说话别这么冷冰冰的,好不好?一点乐趣也无!” 咦?这小子真的确够不怕死的,落在人家手里,竟还敢管人家的语气如何? 只见冷龙猛吸一口气,在在强抑住怒气,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朱贝戎道:“我若不知道,还坐船出来干嘛?当真游海?” 冷龙冷笑一声,又问:“为什么位置?” 朱贝戎道:“幻岛飘移不定,没固定的位置。” 冷龙道:“那你如何找?” 朱贝戎见他一直逼问,心中大是不爽,竟冲口道:“要你管?” 哎呀!真是硬汉,天生英雄种! 冷龙双目精光暴闪,非常冷酷的盯着他。 巴岱见了,道:“装得那么凶干嘛?想吓谁?” 妈的!物以类众,又是一名英雄,当真有够不怕死! 古人俞叫道:“你算什么大太保?只会欺负小孩!” 冷龙一听,立刻将他放下,又拉起巴岱……不,巴岱太重,他只将衣领提高一点,没法抓得起来,他登时一脸瘪样,可也真是瘪透到极点。 幸好,其他太保和一统教的人,全给他面子,各自转头望向一边,当作没看见。 冷龙狠瞪了一巴岱一眼,暗干道:“吃这么胖做什?” 他立刻又一掌抵在巴岱的天灵盖上,向朱贝戎道:“你说不说?” 朱贝戎道:“你放开他,我就说。” 冷龙又量声哼,他终于能逼得朱贝戎说了,可也一下贱了起来,他虽是一脸冷意,但眼中满是喜色。 朱贝戎瞄他一眼,也暗干在心里:“这人大概有毛病,想笑却装出那副死人样!” 他又想了一下,才道:“往东直走,待月升起,将船转个十八圈就见到了!” 冷龙一下怔住了,问道:“转十八圈?” 朱贝戎正等回答,却听船头一片扰嚷,杜宝聚慌张的跑来说道:“各派的船只已迫近,他们正准备跃进来!” 冷龙道:“全速开航!” 命令一下,所有船只立刻开始比准快,前面的划得疾,后面的也赶得速,仿佛是想横渡太平洋。 玉兔升起,照得海面一片银光。 冷龙沉吟一声,又向朱贝戎问道:“当真船要转十八圈?” 朱贝戎忍住笑,回道:“当然要转,若不转,就看不到乌龟。” 冷龙一怔,问道:“什么乌龟。” 朱贝戎笑道:“那幻岛形状像乌龟嘛!” 冷龙又想了一下,就下令道:“叫其他所有船只回头应战!” 墨哈都劳忙应了一声,就跑去传话了。 冷龙待他们打起时,就又下令:“将船转十八圈。” 金刀破元木去传话了。 但却叫各个水手目瞪口呆:“转十八圈,怎么转?” 但见一统教个个横目竖眼,至是凶脸的,都就都照做了。 朱贝戎看得肚里快笑抽了肠,只听后头一片杀声震天,就不知又要添多少死人,而已身这条船却又在缓缓打着转,可也实在不好转圈呢! 这些水手一生,大概就只碰到这么一次吧? 这要转十八圈,可也真累死人! 还要转十八圈!可也真累死人! 朱贝戎索性就坐了下来,也招呼萧嫱三个坐下,随后向冷龙道:“能不能给点吃的?” 冷龙低哼了一声,理也不理他。 朱贝戎一脸瘪样,心里直骂他十八代祖宗,想了一下,又道:“我们若饿死了,你们就是得到幻岛,也没法取得宝。” 冷龙道:“一天两日也饿不死你!” 巴岱道:“我可会!” 冷龙道:“你死活都无所谓。” 萧嫱一听,叫了起来,道:“你这人怎样?再不给吃的,我可要骂人了喔!” 哎呀!又两个不怕死的,连吃都没有,还想骂人? 但冷龙却立刻躬身应声:“遵命!” 随后便叫人送食物过来。 朱贝戎双眼立刻瞪得老大,道:“早知如此,我就该投胎做马子!” 萧嫱笑道:“你化装成马子,也很像,挺美的呢!” 朱贝戎也笑道:“我若化装成马子,你就化装成男子,想来,倒挺有趣。” 巴岱楞道:“那我要不要化装?” 古人俞笑道:“你化装起来,定像头老母猪!” 这四个可也真是乐天派的! 大概都死了吧……不,都昏了的时候吧! 冷龙一旁都听烦了,真不知化装成男女这事,又有什么好谈的? 但见他四人仍谈得甚起劲,有说有笑的,还带有吃的,可真是臭抢,一点也不将他看在眼里,冷龙正要发作。 花无影这时突然过来道:“六点!船已转十八圈了。” 冷龙眼芒一亮,对朱贝戎道:“你听到啦!幻岛在哪?” 朱贝戎站起来,假装四面乱瞧。 但深夜的海上,又能看得多远?根本不见有岛的影子。 但朱贝戎可不慌,他早已想好下着,只见他轻轻的道:“那路径图上说,若是转十八圈没见到,就将船往南移十八个船身远,再转十八圈看看。” 冷龙怒道:“你莫不是寻找开心?” 朱贝戎不高兴道:“图上是这么说的,你爱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冷龙冷哼一声,道:“好,再信你一次,这回若再找不着,就当心你的小命!” 水手们听了,当下就有几个人昏倒。 冷龙立刻叫人将昏倒的水手,全丢入海里,再叫手下补上开船。 其他水手见了,那敢再昏倒,个个不禁提足余力,猛往南划去,不多时,算算距离差不多,就又将船身转起来。 待得天时时,船又转了十八圈,个个水手全累倒了。 冷龙看也不看一眼,待要叫朱贝戎,却见他竟已睡着了。 这小子也未免有够厉害,竟还能睡得下? 不过,不只他一人,其他三个也都睡了。 冷龙怔住了,直瞧着他们,好久好久,才将他们叫醒,对朱贝戎道:“你起来指岛。” 朱贝戎笑嘻嘻的站起业,道:“要我‘指导’,实在不敢当,但你若执意如此,那你就请去休息吧!” 咦?这又是什么话?莫非这小子还没睡醒? 冷龙又怔住了,怒道:“小子!你给我放明白一点,当真惹恼了我,我就将你撕成碎片!” 朱贝戎暗骂了几声,一张嘴嚼个不停,不知在默念什么? 随后他四面一望,忽见正前方不远处竟真有一岛,他不禁瘪笑一声:“他妈牛奶!可也准,我后找岛,也将用这个方法!” 他就指着那岛,向冷龙道:“喏!那不就是!” 冷龙看了一眼,问道:“当真是幻岛?” 朱贝戎眼珠子一转,道:“我又没去过,怎知是不是?不过,照路径图所示,就发现了这岛,好歹也要上去看看,是不是?” 冷龙二话不说,手一挥,下令道:“摇过去!” 水手听了,个个暗干在心,不但骂冷龙,更臭朱贝戎,开始都是这小子在出主意,但心里就骂上他祖宗十八代,他们还是得摇起浆,将船划过去。 此岛并不大。 正中有一山,也不高,更无花草树木,显然是一座荒岛。 冷龙问道:“宝在何处?” 朱贝戎四个瞧了一眼,反问道:“有没有带炸药来?” 咦?这小子又要干什么嘛? 朱贝戎道:“幻岛久无人上来,放宝的洞穴必定已封死无法开启,当然得用炸药将洞炸开。” 冷龙沉吟着,道:“不会将宝炸坏?” 朱贝戎道:“不会的,图上写的很明白,宝在洞内深处,只炸洞口,不会将宝炸坏的”冷龙就叫人搬炸药下来。 但他却也糊涂了,炸个洞口,干嘛整箱都搬下来?瞧那份量,要是全炸,可能这岛会沉。朱贝戎一见了炸药,就彷佛见到了宝一样欢喜,他两眼立刻发亮,一脸笑意,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看来他真是炸上瘾了! 冷龙又问道:“洞口在何处?” 就在这时,突听有人叫道:“各派的船只都追过来了!” 朱贝戎闻言大喜——他这时正恐天下不乱,越乱,他四人就越有机会逃脱,至于能不能逃掉,他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看那些船均已泊下,各派也都跳了下来,他就向冷龙道:“先将炸药一些给我吧!” 冷龙迟疑一会,就叫双鹰盟的两位盟主梁玉清和杨宝月过来抬炸药,其他的人前去迎敌,承担后,他就和朱贝戎四个往那山行去。 朱贝戎一面走,一面想:“该怎样才能夺得那些炸药?然后再将全部‘坏心人’一起干掉!” 二十七 唉!他可是越来越狠了,竟为达目的,开始不择手段了,不知他家人,若现在看到他这副阴险模样,是否还认得他? 片刻间,他们来到山脚下,只见前方两块巨石并在一起,中间有一小洞可达山壁。 朱贝戎就随意指着,道:“那就是入口。” 冷龙看了他一眼,又朝小洞望去,但见山壁毫无洞口痕迹,心下不禁一疑,问道:“这真是入口?” 朱贝戎眼珠子一转,道:“若不信……待我去炸给你看!” 冷龙想了一下,再看朱贝戎一眼,方才点头。 朱贝戎顿时心花怒放,满心欢喜,就往炸药箱走去,翻起箱盖,只见里面满是炸药,有几只袋子可装,这可真喜坏了他。 他立刻抓起袋子猛装炸药,哎哟!他总不是想将整箱炸药都带走吧? 但见他将袋子分给萧嫱三个,每人就都装起炸药来,待袋子全装满了,朱贝戎又向冷龙要了火石,就招呼萧嫱三个独钻进那小洞。 但冷龙却将手一拦,道: “留下萧嫱,你三人进去。” 朱贝戎干咳了一声,就和巴岱、古人俞进了那洞,假意安装炸药起来。 古人俞悄声道:“怎办?女霸王在他手中呢!” 巴岱道:“不如将炸药全点了,来个同归于尽!” 朱贝戎听了,差点笑出来,瞪了巴岱一眼,道:“待会你们就看我怎么弄就好,可别真把炸药全堆过来点了,一旦炸起来,死的可是我们三人。” 巴岱道:“那我们将袋子系在腰带上好了,免得你也不小心,将火石点了过来,那我们可得升仙了!”朱贝戎点点头,手上又乱摸了一会。 忽听冷龙道:“你们会不会安炸药?怎装得过么久?” 朱贝戎竟脱口道:“等我们聊过了,再安……” 冷龙怔住了,怒道:“你们还在聊天?” 朱贝戎暗骂了自己一声,满脸瘪透,道:“装好了,你们退后一点!” 冷龙又是一怔:“怎这么快?刚才还没安,一瞬间就装好了,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他心下一疑,就走过来看。 朱贝戎侧着头,瞥眼见他到来,心下一喜,就立刻抓了一把炸药点燃了,转身冲出,叫道:“看炸药!” “看炸药!”武林史上,大概在打斗中,还没有人喊这句吧?就是在暗处,也只喊“看暗器”,那听过有人喊“看炸药”的? 冷龙又是一怔,但见朱贝戎将引燃的炸药往他丢来,可也吓得他魂飞魄散,那敢停留,就急忙将身子一闪,脚下一点,后翻而出。 只听一声“轰!”然暴响,接着满天灰尘,烟雾迷空。 待眼可见时,朱贝戎立刻窜出,招呼萧嫱一声,又将一把炸药点燃,往炸药箱丢去。 完了!这小子大概想将这岛炸沉! 粱玉清和杨宝月更是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凌空翻去。 同时,朱贝戎也已拉着萧嫱一起钻入小洞去,和他二人挤做一堆。 只听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大地似也为之抖动,满空灰尘四起,直遮蔽了天日,巨声久久未停,朱贝戎四个人趴在地上,待得一切稍平静后,就抬头睁眼一看,他们立刻怔住了。 原来,已不见出口,两块巨石被炸了角,石块纷纷落下,将出口全堵住了,这下可好!没将人炸死,反将自己活埋了!朱贝戎可也真瘪透,就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发生。 但见萧嫱三个把眼来瞪,他死不认错的脾气又起,竟还笑出来,道:“至少我们可暂时获得安全。” 萧嫱听得有气,就叫了起来,道:“那以后呢?怎出去?又用炸药炸?” 巴岱骂道:“那可不行!一炸,就全‘挂点了’(死了)。” 古人俞忽然叫道:“炸会死?” 巴岱瞪眼道:“你是铁人?炸不死?” 古人俞指着上头,道:“你们看!” 四人就都抬头往上看,只见巨石与山壁相接处,有一道裂缝,可供一人出入。 朱贝戎立刻大笑,笑得大嘴都快裂开到后脑了,笑道:“我们可以出去!” 但巴岱却道:“你们可以出去,我却出不去。” 朱贝戎三个听了,怔了一怔,但立即会意——那裂缝虽可通过得常人出入,但像巴岱这一种胖子,大概得前胸后背都削掉四五十斤肉,方可通过。 四人立刻又一忧,总不能三人出去了,独留巴岱在这吧? 古人俞想了一下,道:“这样好了,我们出去后,常常给你送吃的来,叫你不致于饿死。” 夭寿!这说的什么话?这岂不是要将巴岱关在这,可还关一辈子,大概不饿死,也得闷死。 巴岱瞪眼道:“我只是窃盗罪,判刑也没这么重吧?竟把我流放外岛,还要关一辈子呀。” 朱贝戎道:“这不好,我们不能将胖子留在这,待我想想办法。” 妈的,这小子又在施展他的“神机妙算”了。 可也得了吧!竟还煞有介事的皱眉沉思起来,好似这困境很难解决一般,须要他好好的想想。 但萧嫱已说出她的办法了:“我们出去后,请人带些工具来挖开落石,不就可以救出胖子了。” 朱贝戎立刻瞪她一眼,他可是早已想到了,只是在做做样子而已;却没想到萧嫱会先提出来,害他失了一次表现的机会。 不过,他倒也认识了一层,萧嫱这小妞可也不傻,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想不到解决之法了。 往后可得当心点,免得凡事都让她解决了,那他这个特大门主又是干什么吃的? 巴岱听了,又想了一下,道:“这样好不好?萧嫱你留下来陪我,你们二人去请人来挖。” 朱贝戎立刻就叫了起来,道:“你想干嘛?孤男寡女的同居一洞,你是不是没安好心呢?” 就在这时,忽听上头传来冷龙的声音,道:“到处都不见那几个小鬼,他们可能陷在这巨石下了,你们下去看看,看有没有死?” 他一说完,就又听到梁玉清和杨宝月应了一声。 片刻间,就看到一双脚从裂缝处滑下。 四人大惊,朱贝戎立刻上前,将一把炸药点燃。 糟糕!他莫非疯了,想要自杀? 但见他将那人腰带解下,拉开裤子,就将炸药塞进去。 那人感到屁股一阵灼痛,立刻就像大炮冲天艘的窜了上去,接着就听到一声爆炸声响,及一人的惨叫声。 那人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坐这种“火箭”升空的,不过,可也得完蛋,但却不知是那个倒楣鬼? 只听冷龙大声咆哮不已,道:“小鬼!你等若被我捉到,看我怎整治你们;粱玉清,换你下去。” 看来,刚才坐火箭升空爆死的是杨宝月了。 但听梁玉清道:“大太保……这……这似乎太危险了……” 冷龙道:“有什么危险?你直落而下,看他们敢不敢再用炸药炸你。” 朱贝戎叫道:“姓冷的,你未免太冷酷了!竟赌咒叫别人死!有种,不会你自己下来,看我敢不敢炸你。” 冷龙冷笑道:“我身份不同!我下去,你会觉得跟我同归于尽很划算,你就会炸;但梁玉清下去,你就会认为跟他共死不值得,就不会炸他。” 朱贝戎道:“你他妈的美的冒泡!我还跟你同归于尽?想都别想,你不下来,我也一样能干掉你。” 冷龙大笑道:“娃儿说痴,你能干掉我?” 朱贝戎叫道:“干!你竟敢瞧我不起?妈的,老猫不发威,你将我当病虎!” 萧嫱一怔,问道:“有这一句吗?” 朱贝戎也一怔,瘪笑一声,又叫道:“冷龙,我叫你立刻变死龙!” 冷龙大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又如何让我变死龙?” 朱贝戎暗干一声,又抓起一把炸药,点了就往裂缝抛上去…… 不,撞到山壁又落下来。 萧嫱大惊,尖叫了一声,抓起炸药又丢上去。 但又扔不准,碰到巨石再度落下。 四人可吓得块飞魂散,大叫不已。 冷龙听到了,皱一下眉头:“这些小鬼又在干什么?” 就和梁玉清走近裂缝往下看,冷不防一把炸药冲了上来,吓得他们两人也骇叫不迭,眼看炸药即将撞上冷龙。 却见他手一翻,将炸药抓在手中,但见炸药引线即将燃尽,他就又急忙丢给梁玉清。 梁玉清大惊,又丢了回去。 冷龙大怒,一个箭步,左手捏住梁玉清双颊,待他口一张,就将炸药塞进去,接着再将他身子提起抛出。 只见梁玉清人在空中,就已炸裂开来,落下满天血雨肉屑。 冷龙气得大吼大叫,大概快疯了,他正待不顾一切冲下去时。 忽听打斗声传来,冷龙急忙转头看去。 只见各派攻势猛烈,一统教徒似已抵挡不住,当下那敢迟疑,只得暂时撇下这四个小子,扑了过去。 朱贝戎四个在底下又待了会,见再也没听到冷龙的声音,但又隐隐有打斗声传来,他们就想趁机溜上去。 朱贝戎就对古人俞道:“你最小,让胖子先举你上去,看安全时,再通知我们上去吧!” 古人俞叫道:“我才不,大头病!若上面有人在打斗,我一探头,就立刻被宰了,我不要!” 就在这时,忽听堵住洞口的碎石堆传出一声暴响,四人大惊。 巴岱害怕道:“莫非他们以牙还牙,也拿炸药来炸我们?” 朱贝戎这下可也贱不起来了,他急着就要先将古人俞送出去,反正道时能逃得一个是一个。 但见一块碎石突然向内流落下地,露出个小洞,四人互望一眼,不禁失笑起来,还好,不是有人拿炸药来炸。 但碎石又怎会无故掉下呢? 四人就都急着往小洞看去。 但由于冲之过急,有三个头相碰,一个头撞石头。 朱贝戎瞪了三人一眼,吼道:“我是‘六点’(老大)!由我来看。” 他这一吼,可也实在太大声了! 声音立刻从小洞传了出去,引得打斗的众人皆停下手,望向这边来,个个均想:“谁那么臭抢?竟这么霸道!” 而在这时,朱贝戎也将头就小洞外望,却见数十对眼睛齐向他望来。 正惊时,忽然,又有一个人头探向小洞,和他面对面的看着,当下两人一声惊叫,各自往后跌倒。 萧嫱三个急扶住朱贝戎,问道:“怎么回事?” 朱贝戎觉得让他三人这样扶着,有失面子,虽然外头没人见得,可也有损他特大门主的尊严。 他立刻就挣脱三人,假意咳了一声,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只不过看到一张非常非常讨厌的畜牲脸……” 巴岱打断他的话,道:“你是说……那个美畜牲完颜阿霸多?” 朱贝戎尚未回答,就听到完颜阿图多大声吼道:“你这死胖子!又骂我美畜牲,这次你可死定了!” 吼声中,他已运掌如飞,每下均击在碎石堆上。 直打得石屑纷飞,响声不绝! 朱贝戎四个脸都绿了,这下让他闯进来,可往那里跑? 忽然灵光一闪,朱贝戎猛可省起那些炸药。 他立刻轻声的向其他三人吩咐一番,就抓着一把炸药,专等完颜阿霸多为他们“开门”。 片刻间,几块石头洒落,上压的碎石就纷纷滚下,露出个洞口。 只见完颜阿霸多立刻就要冲进来。 朱贝戎同时将炸药点燃,叫道:“看炸药!” 这三个字一出口,他手上的炸药立刻飞向完颜阿霸多。 完颜阿霸多看得差点尿湿了裤子:“他妈的,这小子竟将炸药丢出来了!” 他急忙抽回身子,跳上巨石顶。 但那炸药去势却不停,直奔打斗中的众人,吓得个个也惊叫一声,也急急忙忙四下躲逃! 炸药一落地,立刻爆了开来。 朱贝戎四个也立刻冲出,趁着眉雾弥漫之际,就往海边奔去。 但众人又岂肯罢休——这混蛋小子这么狠,众人都要炸死! 不待烟雾消散,他们就都追了去! 朱贝戎四个跑了一阵,但见四处皆有人在打斗,回头一看。 又见人追来,当下狠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朱贝戎立刻连拿了几把炸药,统统点燃,一处乱炸。 瞬间,炸得处处鸡飞狗跳,愤怒叱骂之声不绝。 四人可不敢停,仍往海边奔去,径上了一条船,接着又用炸药逼迫水手开船,扬帆而去。 四人以为已脱了险境,又嚣张起来,齐到船尾又跳又叫。 朱贝戎更是不可一世的,只见他左手插腰,右手拿着把炸药,朝着岛上的众人指指点点。 真他妈的,不知在发那股子威风。 这时岛上众人,不分派别,见他如此臭抢,简直是目中无人,当下就不再打架了,竟拉成同一阵线。 各自跳上船,一起往朱贝戎四人猛猛追赶。 四人见他们全都追来,也不禁大骂,那敢再抢,就都催着水手加把力摇浆。 但后头船上,各个高手都发掌打水催船,每条船登时快疾如矢,转眼间,就都已赶了上来。 朱贝戎恨声道:“这群王八蛋!可别逼我大开杀戒!” 萧嫱三人听了,均怔一怔,问道:“你武功很高?” 朱贝戎瘪笑一声,道:“我丢炸药技术好,他们敢再逼近,我就炸得他们个个去见东海龙王。” 这时,后头那些船均已迫近来,逼在船后三丈处。 朱贝戎立刻抄起两把炸药,大叫道:“众妖狗!有种过来,我一个对你们全部!” 他刚一说完,就看见沈汉及飞贼门秦白山等,叫道:“怎么连我们也骂,也要干掉吗?” 朱贝戎一怔,瘪笑一声,道:“怎你们也混在里面?快闪一边去。” 鬼阎王叫道:“小子!你也别笑死人,你有多大能耐,要一个对我们全部?” 朱贝戎笑道:“要不要试试?你们全集中在一起,看我能不能全炸得死。” 鬼阎王道:“我们又不是神经病,还集中在一起让你炸?” 巴岱这时突然叫道:“你们快退走,否则,我们可要试用卑鄙的手段了。” 朱贝戎一怔,转头问道:“我们有什么卑鄙手段?” 巴岱认真道:“拿炸药炸人,还不卑鄙吗?” 朱贝戎踢了他一脚,道:“只要能活命,管他卑鄙不卑鄙;若你有种,你去跟他们打。” 冷龙道:“小子,反正你们也逃不掉了,就乖乖的带我们去幻岛,我或可留你的性命!” 朱贝戎笑道:“若我不愿乖乖的呢?” 冷龙楞道:“那我们就送你们走。” 项英瞪他一眼,道:“那我就将你的船弄翻,灌你三天三夜的海水,再让你晒十八天的太阳,等你脱层皮,再严刑拷拒,直到你愿带路为止。” 朱贝戎听了,暗骂一声,转对各大派道:“喂!听闻你们一向以侠义自居,怎我被人恫吓,也不见你们出来说句公道话?” 石季伦叫道:“你这小混蛋!连我们也想炸死,谁又肯替你说什么话。” 萧嫱道:“没度量!我们只是不小心丢到你们,又不是真想将你们炸死。” 韩擒虎道:“照你这么说,若你们立意要炸我们,我们可是非死不可罗?” 朱贝戎笑道:“那当然,凭我百发百中的神技,想炸死你们可是简单之至,若不信试试看。” 杨铁崖道:“试个鸟!这能试吗?身体炸碎了,难道又能合得起来?又岂能活?” 朱贝戎大声叫道:“能!只要保持头部完整,就能活!” 七绝神医大头病听了,登时大爽不已,祈盼朱贝戎能继续说下去,说到自己身上来,将自己的医术在众人面前大大露脸一番。 只见朱贝戎又道:“有一种神奇的医术,能让人再活过来。” 七绝神医真是乐透了:“快了,快了,快说到我身上来了!” 只见有人问道:“谁有这么高明的医术,只剩下头,还能让人活过来?” 朱贝戎道:“那人就是我!” 众人立刻怔住了。 而神医却气炸了肺,没想到这小子竟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这种话他也敢说出口,他当下就想揭穿朱贝戎,好叫他下不了台。 就在这时,朱贝戎突然指着他,道:“这神奇医术是他教我的,你们现在若有什么病痛,请快过来挂号,包准药到病除,而且诊金便宜,不分大小,一律一百两。” 七绝神医怔住了。 众人更是呆楞不已——怎在这时,他竟要治起病来?难不成,打架还打到要让对手看病? 这未免太荒唐了吧! 只见朱贝戎又道:“我们是十八代祖传秘方,我师父七绝神医,传到我这小神医,更是发扬光大……” 萧嫱接道:“我是小女神医。” 古人俞跟着道:“我是小小神医。” 巴岱也道:“我是小胖神医。” 朱贝戎接着又道:“我专治妇女病,而且只治美丽的马子……” 巴岱和古人俞立刻抢着道:“我也是!” 萧嫱一气,就叫道:“我专治男人病,若有……” 她话未完,一统教就有好几个男的要抢过来,让她看病。 冷龙立刻叱道:“他们是小孩,你们也是小孩?想跟他们玩家家酒?” 萧嫱怒道:“不要再跟他们罗嗦了!抢过去拿了!” 朱贝戎他打架的本事可没有,但丢炸药他可是越丢越内行,越有心得。 当下听了萧嫱说这话,就想先发制人,他立刻将引线一点,一把炸药就丢了过去,接着又燃又抛。 萧嫱、巴岱、古人俞也都掏出炸药,借着朱贝戎的火石点了,就都抛过去,而且越抛越过瘾。 他们可不管有没有抛中对方,就一把一把的直扔个不停。 一刹时,炸药满天飞! 爆声不绝,惨叫声也不断,火也熊熊的燃烧起来。 冷龙大怒不已,身子一翻,就抢了过来。 朱贝戎立刻将炸药抛向他。 冷龙手一抄,抓住炸药,又丢了回来,人也跟着跃下。 朱贝戎四个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叫大嚷的转身就跑,但船身又有多宽,总不能悍勇无比跳下海去吧? 没有木板他们可就不敢,当下只得又将炸药点燃,往冷龙直丢。 冷龙两手连挥,拍出几记柔劲的掌力,将飞来的炸药轻飘飘的推出船外,落下海中,有些在空中就爆炸,火树银花,煞是美丽,若在夜空,当更壮观。 但众人可无心欣赏,若被触及,可也身体开花。 这时,又有多人都挤上这条船夹,有的截向冷龙,有的径扑四小。 朱贝戎四个当然仍是照炸不误,只要不是自己人,管他是谁,反正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 但他们可没想到,这样乱炸的结果,自己的小命可能也要送掉。 只因炸药的威力很强,而这些小子丢出的炸药,却大半都落在自己这条船上,此时,这条船早已千疮百孔,处处着火,转眼将沉。 但偏偏就有一些不怕死的,径往这条船跳过来,他们大概都自认为是铁人,炸不死也烧不化。 然而,船却已渐渐沉下了,众人这时也警觉到,自己可不是鱼,就是铁人,落海后,也将立刻沉下,想逃命可也得大费一番手脚。 于是,就又纷纷跃回自己船上来。 但还是有人不死心! 只见冷龙凌空一翻,仍扑向四小,他大概已自认为是无敌铁金刚了。 朱贝戎见他两手扑来,想抓他和萧嫱,就急忙点丁两把炸药往他手中塞去。 冷龙一惊,抓了炸药就赶紧往后抛出,可也不管会抛向谁。 但由于他功力深厚,抛出的劲道又岂会小,那两把炸药竟直奔一统教的一条船上,吓得船上一统教徒个个惊叫不已,各自跃离,径自往其他船跳。 但慌不择路,竟也有的跳到敌船上去了,就又打了起来。 那边,冷龙抛出炸药后,仍是径扑朱贝戎和萧嫱。 朱贝戎狠一咬牙,大叫道:“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又将一把炸药点燃,但却不往冷龙丢去,竟塞进自己的炸药袋内了,又拉过萧嫱站到自己身后来。 哇嚏!这小子要干什么? 大概无敌铁金刚也没他这么悍勇!但又拉过萧嫱,难道朱贝戎还要演一剧“殉情记”吗? 冷龙大惊,他可不敢撞去。 这下,大概全天下,就以朱贝戎最厉害,绝没人敢惹他。 然而,冷龙这时闪开,却已是不及,他急忙拍出两股雄浑掌力,将朱贝戎四个全扫下海去。 朱贝戎这小子可也他妈的机灵! 他身子一飞离船,他立刻将炸药袋取下,丢在船上,船头在这一瞬间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但威力所及,又将四人给喷出老远,待势尽才落入海中。 当然,古人俞是喷出最远的一个,巴岱却是最近的,身体重量不同,四人就被分做三处。 秦白山等飞贼门人看到了,就赶忙开船来救。 但见冷龙也跃下海中,快速的游向四小,飞贼门人那敢怠慢,一时兵器暗器全飞,还夹着几只鞋子,一齐砸向冷龙。 冷龙急忙潜下水去,闭着眼又向有游了一阵,却已游到巴岱身边。 但巴岱这时却正挣扎求生,两手两脚乱拨乱踢,偏偏冷龙又闭着眼睛没看到,就被巴岱在他头上连踹了几下。 冷龙赶忙游开了去,探出头来一看,见是巴岱,他立刻怒叫不迭——这个胖混蛋竟敢踢他! 冷龙就初巴岱游去,想叫他吃点苦头。 巴岱慌乱中,瞥眼见他游来,就急忙乱叫:“看炸药!” 咦!这胖小子竟然也有样学样啦! 他竟也如此叫,但他却忘了他身在海中,炸药也弄湿了,引线又如何点燃?若是他真能点得着炸药,那他大概也是当今天下奇人了。 然而,冷龙却余悸犹存,一听他这么喊,也没有想巴岱这炸药要如何点,就急忙又潜下水去。 但冷龙却暗里游向巴岱,一至近前,就将手去扯巴岱双脚。 巴岱大骂,两脚更是乱蹬不已。 冷龙一下没抓着,反被巴岱又连踢了几下,心中不由得更怒,他立刻连起功力,拍出一掌。 但在海里,就是掌劲再强,也将被削弱许多。 但冷龙这一掌,却仍将巴岱双脚打得朝后翻起,头向下栽进水中,但却抢在冷龙头上,碰得两人金星直冒,一阵晕眩。 二十八 就在这时,秦白山等也已乘船赶到,他们立刻抛下绳索,先救起朱贝戎,萧嫱,古人俞三个。 但见巴岱双脚浮在水面上,下半身乱扭,搅得周遭水波汹涌大动,众人可不知他正“悍勇无匹”的在跟冷龙水里“搏斗”,还以为他在玩什么把戏。 众人互望一眼,乌旺阿普忽然取过绳索,套了个圈结,呵!他又玩起他的套马技术来了。 只不过,他仿佛每次都是在套人。 只见他将绳子一抛,可也真准,绳圈立刻套住巴岱双脚,接着大喝一声,想将巴岱拉上来。 但却见不起,只是将巴岱拉得在水里乱滚,乌旺阿普不由得一怔。 众人急忙过来帮忙,各执着绳索,又大喝一声! 这下可将巴岱拉起了,但见他双手正跟冷龙夹缠着,也随带将冷龙拉起,众人又不禁一怔。 突然又各自松了手,巴岱哇哇大叫着,再度和冷龙又坠下海去。 众人定一定神,又将绳子拉起,待将巴岱和冷龙拉起半空时,花和尚的百步神拳突然打出,拳劲直奔冷龙。 冷龙可也不是真的无敌铁金刚,他急忙将身子一扭,接着就翻上船来。 众人大惊,立刻往冷龙攻来。 由于他们这一松手,“吊”起半空的巴岱登时又坠下海去。 妈的!该救的没救上来,不该救的反倒上船了! 朱贝戎三小看得大骂,赶忙过来把住绳索,帮忙乌旺阿普拉人。 而那些高手的拚斗,秦天真也插不上手,就也过来相帮。 虽然有五人合力拉拔,但想拉起巴岱这头大笨象可也不容易。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人抢上这条船来了。 当然,一过来就要打,不然抢过来干什么?就是要看热闹,站在原船上就好了,又干吗抢得这么急? 但是也有好些人径抢朱贝戎,大概都将他当宝人,人人均想上得幻岛,以习得武林一直盛传的绝世神功。 在他们的心目中,一致认为只有朱贝戎晓得,不抢他又抢谁?难道还抢巴岱这头猪来烤? 然而,他们却都不知,其实知道幻岛最多的是萧嫱。 但朱贝戎一向最爱臭抢(爱出风头),又兼之他们看到图是从朱贝戎怀里取出的,就都认为只有他才晓得幻岛所在。 因此,每人就都径抢朱贝戎,以为有他带路,便不愁上不了幻岛。 众人既是同一心思,见已有人先抢过去,就也都纷纷跟进,登上这条船来,一霎间,此船立刻爆满。 处处均有人在打斗,个个皆往朱贝戎这边过来。 但船身又有多大,每个人都往朱贝戎这边挤,片刻间,就有人被挤下海去,当然,朱贝戎几个亦是其中之一。 这下,巴岱没救起,反倒个个又都落海了。 朱贝戎一进水里,立刻探出头来,他可也是水中高手,不像巴岱大笨象,只能“呆”在水里等人救。 只见他一下就游近巴岱,解下套左他脚上的绳子,但见巴岱肚皮发涨,仿佛灌进了不少海水。 不过,倒也因祸得“福”,他整个身子这时就像灌满了气的气球一般,浮在水面上,不再往下沉去。 朱贝戎转头一看,见萧嫱,古人俞也游了过来,但这时海上却处处都有人,不管会水的,不会水的,都朝他冲来。 吓得他一手抓着巴岱后领,招呼萧嫱,古人俞就赶忙游了开去。 他们竟然又是向东游,莫非真想横渡太平洋? 就在船上打得一场糊涂,海上又一阵破天荒的横渡太平洋比赛时。 突然,南方海上,远远的有几艘大船驶来。 船来得甚是快速,片刻间,就已能看清全貌,只见六馊大船上,各挂着一面黑底骷髅旗。 但不可思议的,却不见半个人。 众人中立刻有人惊叫道:“幽灵船!” 有人叫道:“鬼船!” 不管是什么船,总之,就是有几艘大船已迫近来。 眨眼间,六条大船己来到眼前,但却仿佛没有停的意思,直朝着众人和船只撞到。 众人大惊,急忙跃起! 一瞬间,空中一片飞人,各自落在船上,随即开走。 未及上船的人也赶忙追船面去,各个有若飞鱼,速度之快,直让海中生物嫉妒得要死,当然,他们也都获救上船。 一时间,海上立刻又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赛船”。 每艘船均以最快的速度,驶离了这处海面,仿佛怕那些“幽灵船”追到,惹鬼上身似的。 朱贝戎四个还是浮在原处,四面一望,所有船只都已走得远远的,连秦白山等也不知将船开到那里去? 四个立刻感到犹如海上孤儿,四处无依,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六艘幽灵船已撞到他们眼前,四人大惊,正想潜下水去,却见船一下停住了。 片刻后,当先一条船头上,现出几个人,其中一个生得甚是高大威猛!脸容方正,气势凛凛。 只见他双手叉腰,仰面大笑,待笑声一停,就朗声道:“全是一些胆小鬼!看我船到,就都溜了,妈的,也不停一停,待我抢光才跑。” 朱贝戎四个怔住了:“该不是海盗吧?” 那大汉又嚷了几句,忽见四人,“咦”了一声,又道:“呵!还有四个不怕死的小混蛋留下来啊!” 四个立刻回骂道:“你才是小混蛋!” 那人怔了一怔,道:“我这么大个子,还是小混蛋?” 朱贝戎道:“那你是大混蛋罗?” 那人怒道:“敢骂我?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朱贝戎笑道:“当然想活!难道你想死?” 大汉哼了一声,道:“想活,就将身上值钱东西拿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朱贝戎笑道:“笑死人!这海里那有路?难不成你想送我一条船?” 大汉怒道:“你这小子说话处处占我便宜,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巴。” 朱贝戎眼珠子一转,又计上心头,道:“大狗才!你想不想发财啊?” 大汉眼睛立刻一亮,急问道:“如何发财?” 朱贝戎笑道:“你先救我四人上去,我们再好商量。” 大汉一道:“好!” 他就叫人放绳梯下去,让四个小子上得船来,他就又向朱贝戎问道:“你说吧!怎样使我发财?” 朱贝戎暗笑在心,道:“你不觉得,该先好好招待我们一番,待酒足饮饱,再来谈这件事,不是比较好?” 大汉道:“好!” 就叫人拿了食物和酒来,食物甚精致,酒是波斯来的葡萄酒,这更合了好吃的朱贝戎的胃口。 他—边吃喝,一边问:“你叫什么?从事海盗这一行业有多久了?” 大汉叱道:“什么海盗?多难听,我们可是一解海上自由人;我叫‘铁鞭’呼廷霸,人称‘七海蛟龙’。” 指着他身旁一个艳丽女子,又道:“她是我这自由人的妻子,叫狄雪儿。” 朱贝戎见狄霞儿长得挺水(美)的,竟将一只猪哥眼将她猛瞧,当然他的腿上立刻又被萧嫱拧了一扔,痛得他裂嘴了。 呼廷霸见萧嫱秀丽绝伦,也心生好感,当然不像朱贝戎这大猪哥,一见到美女,就肆无忌惮的把人猛瞧。 他只是看了一下,赞美一番,就问起四人名字。 朱贝戎也当然将他四人的来历吹捧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直到听的人都打了哈欠了,他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口。 呼廷霸又指着他身后四名头领,从右介绍起:“洪信,两头蛇花柳轻……” 朱贝戎一怔,问道:“花柳病了?” 呼廷霸也怔了一下,大笑道:“是花柳轻,不是花柳病;你未免也太敏感了,莫非得过?” 朱贝戎叫道:“你才得过爱滋病呢!” 但这一句,却立刻惹得狄霞儿的不满,叱道:“黑白讲!他只跟我睡觉,若得爱滋病,坐见不是从我……” 朱贝戎捉狭道:“你以前干那种行业?” 狄霞儿脸一红,叱道:“我才十一岁,就被他抓来当押寨夫人了,我怎么可能干过那种行业。” 巴岱一听,两眼直瞪着呼延霸,不好意的,道:“你强摘民族幼苗哩!才十一岁,你就上啦?” 呼廷霸一怔,道:“乱讲!我铁鞭可是响当当,当当响的男子汉,怎可能做这种事?我是养她到十七岁那年,她同意了,我才上的。” 古人俞看着他,问道:“你身上又没挂铜铃,又怎舍响当当,当当响?” 朱贝戎一听,真是瘪透了,堂堂一个飞贼门的四门主,竟会问出这种问题来?他忙岔开话题,问道:“那另两个是……” 呼延霸指着一个胖大高汉,道:“他叫黄胖。” 又说了另一个叫章宏。 巴岱对那黄胖似很有兴趣,直瞧着他看。 黄胖也是同样在猛打量着他,大有相见恨晚之叹。 也难怪,两人皆是同样身材,同样的胖脸,不惺惺相惜才怪,他二人立刻有说有笑,相偕至一旁喝酒去了。 狄霞儿也蛮喜欢萧嫱的,自古美人爱美人……乱扯!又不是搞同性,只是二人也甚投缘,就也走到一旁,去说她们的女人经。 当然,朱贝戎也挺欣赏呼廷霸的,这小子可没一定的偶像,若有,也是他自己,他对于一些较“抢” “威风”的大人物,一向是很羡慕的,他就也跟萧嫱,巴岱一样,要疑呼廷霸说些“贴己”话。 谁知,呼廷霸却在这时,冒出一句:“你该可以说,我如何发财了吧?” 朱贝戎干咳了一声,道:“你可知……这处海上,有一岛叫幻岛?” 呼廷霸想了一下,应道:“没有,我纵横海上十几年,就没听过有个岛叫幻岛的,你问这个干吗?” 朱贝戎道:“这岛跟普通岛不一样,它可会漂流的,无一定的位置。” 呼廷霸想了,大笑道:“那你说的,一定就是‘无定岛’,但这岛也只是传说,没人见过。” 朱贝戎眼睛一亮,又在耍他的诡计,道:“这岛上有无数的宝藏,若能上得该岛,子孙八代也不用愁吃穿。”。 他刚说到这里,那花柳轻和章宏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比朱贝戎还亮,就像四团大火一般,熊熊燃烧起来,二人的耳朵也突然竖起一尺长,仿佛不愿漏了一个字。 只见呼廷霸沉思了一会,道:“这岛当真有宝藏?或许只是传说罢了。” 朱贝戎眼中突显露狡黠,看来他是越来越奸了,他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多人在这打架?” 呼廷霸多怔了一怔,突然,他的眼睛也大亮起来,兴奋道:“莫非他们也知道幻岛宝藏,所以才来抢的?” “呵!你也不太笨嘛。” 朱贝戎赞了一声,这小子可也懂得捧人了,直赞得呼廷霸大爽不已。 朱贝戎才道:“我身上原本有幻岛的路径图的,但他们却把我逼急了,我就把图毁了。” 呼廷霸眼芒立刻减了一半,瘪声道:“那说了有个屁用?没图怎找得着?” 朱贝戎见他上勾了,暗喜他的计策又成功了,当下就又吹起他的本事,只见他又道:“我这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怀韬略,腹藏百万雄兵,前知五百年,后测五百年,这图对我来说,有没有都没什么关系。” 呼廷霸眼芒立刻又大亮,急问道:“莫非你把图上所绘的,都记住了?” 朱贝戎很现的道:“何止记住!那图我只看了一眼,就知它所指的是什么——幻岛在那,宝藏埋有多深,岛上有无凶险,气候变化如何,我可是一清二楚。” 呼廷霸怔住了,过了很久,才带点不信的意味问道:“你能知道气候的变化?” 朱贝戎也一怔,暗骂自己一声:“他妈的牛奶!吹过头了。” 但他还是硬撑下去,道:“这又何难?拿农历来翻一翻,就知道那个时间的气候如何。” 呼廷霸大笑道:“但海上气侯变化不定,可以说是‘晴时多云偶阵雨’,你若照那上面所载来加以判断,我保证你不被风刮死,也得被暴雨打死。” 朱贝戎瘪笑道:“这个先别管,反正到时一切看我的就没错。” 好在呼延霸不知他以前那惊死人的“辉煌历史”,否则就是让呼廷霸多上几颗脑袋,他也不敢一切都看朱贝戎的。 故呼廷霸只好点头,他也不知幻岛的事,当然只得听朱贝戎这个“神机妙算天人”的摆布。 他又道:“那幻岛在何处?” 朱贝戎想了一下,反问道:“你这船上有没有炸药?” 喘呀!这小子又来啦! 难道他还炸得不够瘾? 呼廷霸船上若有炸药的话,可不知谁又要倒楣了。 呼廷霸听得一怔,道:“你问炸药干嘛?” 朱贝戎当然把骗冷龙那一套又拿来用,无非是幻岛久无人上去过,洞口早已封死,要用炸药炸才能进得去嘛! 呼廷霸道:“船上是没有炸药,但却有铁炮,可以用吗?” 朱贝戎眼睛立刻亮得如同太阳一般,两颗眼珠连转五百八十二次,竟然没掉下来,可也幸运。 但不知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忽然就沉默下来。 呼廷霸看得一怔,问道:“你在想什么?铁炮有用吗?” 朱贝戎乐得胸部都要炸了,道:“有!当然有用啦!你能不能教我怎么用用炮?” 呼廷霸道:“怎么?你也想常海上自由人?” 朱贝戎道:“不是!我是飞贼,可不当海盗;但我若会用了,要打那洞口岂不足较容易?” 呼延霸道:“你可指给我手下打。” 朱贝戎忙道:“你手下没有我这种金光眼,是看不到幻岛的所在的,更别说要打洞口了。” 呼廷霸道:“好,我现在就教你,然后就到幻岛去。” 朱贝戎眼珠又一转,可不知他的眼球到底会不会累,他想了一下,道:“最好能带些炸药,以备不防。” 这小子还是没忘要炸,就是不知,他一旦成为扔炸药的高手后,会不会以此为武器,邀战天下群雄,来个华山论“剑”。 呼延霸道:“若要带炸药,就得先回我的老巢去。” 朱贝戎道:“你的自由巢在那?” 呼延霸大笑道:“海底死亡谷!” 此岛风光明媚,景物秀丽,山不高,水不深。 岛四周海水清澈,均可见逍遥鱼四处游。 如此的一处好所在,根本就不像呼廷霸所说的那么可怕,称“海底死亡谷”? 害朱贝戎一直提心吊胆的,不知会看到什么恐怖的事,待见得一切,他不禁一怔,立刻用两只眼来瞪,问呼延霸:“这就是海底死亡谷?” 呼延霸大笑道:“这是表面,真正恐怖的在岛的底下呢!” 萧嫱一旁听了,问道:“你们住岛的底下?那怎么住?” 狄霞儿笑道:“好妹妹,别理他们,再怎么恐怖,也是他们男人的事,我们才不要到岛的底下去呢!” 萧嫱道:“你住岛上?” 狄霞儿道:“每个人都住岛上,只有那些金银珠宝才‘住’岛底下。” 巴岱道:“你们这里的金银珠宝是活的吗?不然,怎么住岛底下?” 黄胖笑道:“我的傻胖兄弟,夫人的意思,是说:我们抢到的金银珠宝,全放在岛底下。” 古人俞道:“那既是存放财宝之处,怎还称‘海底死亡谷’?为何不称‘岛下金银谷’。” 洪信道:“若称金银谷,让人知道了,岂不叫人打起主意来。” 朱贝戎笑道:“怎么?海盗还怕人来抢?” 巴岱笑道:“若是海盗被抢,那一定很有趣。” 呼廷霸瞪了他一眼,道:“若被抢了,我第一个找上你。” 巴岱一怔,问道:“为什么?” 呼廷霸道:“因为你已有了抢的念头了,若金银珠宝有失,那一定是你的杰作,当然要找你。” 巴岱嘟着嘴道:“我只是说说,谁要抢你。” 朱贝戎笑道:“我们先来个庆功宴,以庆祝我们得到幻岛宝藏。” 呼廷霸道:“等得到了,再办吧!” 朱贝戎道:“你不懂,这叫先讨个好开头,预先庆祝了,老天也就不好意思不让我们得不到。” 这又是什么话?那任何人想要成功,不会都先庆祝一番,如此,又有谁会失败?岂不是天下尽是成功人。 呼廷霸笑道:“那好,反正天色也将晚,今夜大家就痛醉一场,待天明了,我们就去找宝。” 他就叫手下去备办了,接着又带朱贝戎等进到一间大屋,各自就座。 过了不久,酒菜上桌。 朱贝戎立刻狼吞虎咽起来,不但呼廷霸等看得大怔,就是萧嫱三个也是惊奇不止:“莫非他胃口大开?” 只见他片刻即吃了八分饱,然后就劝起酒来,频频猛灌呼廷霸,又向萧嫱三个示意,眼睛眨得快掉了,他三人才看到。 他四人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当然甚有默契。 何况组成飞贼门后,他们之间又商量了一些暗号,朱贝戎右眼慢眨三下,左眼又快速眨两下,可不表示三长两短,而是要偷的意思。 萧嫱三个看得大惊:“这小子莫非吃了熊心豹胆,竟打起呼廷霸金银珠宝的主意?” 但见他已展开第一步行动,猛灌呼廷霸酒,总不成三人按兵不动,叫他孤军奋斗吧?恐怕呼廷霸几人未倒,他就先躺下了。 当下,萧嫱也向狄霞儿劝起酒来,巴岱当然向黄胖敬酒。 最苦的是古人俞,举起酒杯,见洪信,花柳轻,章宏三人看着他,被看得都怕了,他一人怎敌得过三人,恐怕轮不到三巡,他就要先倒了,所以他就赶忙放下酒杯,冲着三人咧齿一笑。 三人见他还是小孩,就也不勉强。 朱贝戎又敬了一会酒,但见呼廷霸甚是豪饮,就算他一杯,人家喝三杯,先倒下的恐怕,是自己,那倒反变成让人灌酒了。 他转头一望,只见狄霞儿,黄胖几人的酒量也甚是不错,若照此情形下去,可得全军覆没。 别说要偷了,能走去睡觉,就得到一旁偷笑了。 他不禁大急,但慌乱下,就越想不出好主意,想不出办法,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四人一齐被灌倒。 四人迟迟才醒来,个个头痛欲裂,恨不得割了下来。 萧嫱埋怨道:“自己不行,还要将人灌酒?这下好了,别人没倒,自己四个全倒,还偷什么,头能快好就不错了。” 巴岱道:“别多说!当心被听到,会被他们用酒灌死。” 古人俞道:“想得美!人家一刀就砍了,还用酒灌死你?” 朱贝戎想了一下,道:“昨晚不行,今夜再来。” 萧嫱三人一听,差点昏倒,叫了起来,道:“你还来?真要让人家灌死?” 朱贝戎瘪笑一声,道:“我们得想个法子,只让他们喝酒,而我们却滴水不沾。” 巴岱道:“你可以行酒令啊!就像以前对付花家姐妹那样,再对付狄雪儿啊!” 朱贝戎瞪瞪眼道:“你要害死我?她可是呼廷霸的妻子,若我对她喊这种‘风流拳’,不被他打死才怪!” 萧嫱嘴一嘟,气道:“还风流拳?我看那是‘下流拳’,竟对姑娘喊出那种拳鬼。” 朱贝戎讪笑一声,道:“你有没有较高明的行酒令?让我们稳赢,都不喝酒,而他们却输得一塌糊涂,个个当裤子。” 萧嫱眼一瞪,正待说时,忽见呼廷霸和狄霞儿走了过来。 呼廷霸大笑道:“昨晚你们可喝得尽兴?” 朱贝戎笑道:“都醉倒了,真不过瘾,最好再来痛饮一次。” 呼延霸爽朗笑道:“好极了!那我们在船上喝。” 朱贝戎一怔,问道:“为何要在船上喝。” 呼延霸也一怔,道:“不是要去幻岛吗?当然就在船上喝,待喝足了,也该到了,是不!” 朱贝戎可不能说“是”,一说,计划就全泡汤了。 当下他就用手猛敲脑袋猛想,想该如何才能溜下之法,但由于敲得太急了,竟敲出声音来。 看得众人个个大怔,“莫非酒醉头痛到这种地步,想将头敲破啊?” 只见他仍在继续敲着,就像和尚在敲木鱼一般,突然他欢叫了一声,吓得个个皆倒,朱贝戎见了,不禁一怔,然后向呼廷霸道:“我们明天才能走。” 呼廷霸站起问道:“为什么要明天才能走?” 朱贝戎道:“我算过日子了,只有明天才能到得幻岛,今天去必寻不到它的踪迹。” 呼廷霸迟疑了了下,道:“好吧!我们明天再走。” 朱贝戎暗笑了一地声,拉着萧嫱,招呼巴岱,古人俞,道:“我们现在去摸鱼儿。” 呼廷霸也放心得很,岛的四面都是海,也不怕他们逃了,总不会去摸鱼摸得变成鱼逃了吧! 海水湛蓝,清澈见底,那白沙难看来就像柔软的大床一般。 四人在水里玩了一阵,一条鱼也没摸到。 朱贝戎不禁气得大叫:“若不再让我摸一条,我就拿炸药来炸!。” 气声中,他又往鱼摸去,片刻间,他突然抓了一条超小鱼儿上来。 萧嫱笑道:“可怜!你只有摸小鱼儿的份。” 朱贝戎嘴角一撇,道:“总胜过你们一条也摸不着。” 巴岱道:“我们真来摸鱼?” 朱贝戎道:“不来摸鱼,那这里来干嘛?让鱼摸?” 巴岱讪笑道:“我以为你要商量今晚如何下手呢?” 朱贝戎笑道:“如何下手?就问问我们的女诸葛。” 萧嫱道:“你自居‘神机妙算’,怎么是反问我?” 朱贝戎瘪声道:“我没辄子,只好问问你这飞贼门的第二智囊。” 萧嫱一听,脸上喜滋滋,凤凰尾立刻翘得比天高,笑道:“我早已想好了对策,但不敢说出来,怕你又瞪我。” 朱贝戎脸更瘪,暗骂了自己千百遍,问道:“什么对策?” 萧嫱道:“跟他们交换!幻岛的宝藏给他们,呼廷霸的珠宝给我们。” 朱贝戎眼一暗,道:“这算什么对策?幻岛有秘芨,可练得绝世武功,怎能换?” 萧嫱把眼睛回去,道:“笨!不会画张假的路径图给他们,让呼延霸自己去找,待他们空手而回时,我们早巳走了。” 朱贝戎脸上一喜,大笑道:“正点!不愧是我飞贼门的第二智囊;你过来,让本特大门主赏你一个吻。” 萧嫱又把眼一瞪,道:“得手之后,金银你们三人分,珠宝我可全要。” 呵!这小妮子的野心倒真不小啊!竟然要独吞珠宝啦! 巴岱道:“我看这不太好吧……那呼廷霸又岂肯罢休?” 古人俞道:“管他的,反正现在仇敌已这天下了,多个海盗又算什么?” 朱贝戎喜道:“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找呼廷霸说去。” 当他们往呼廷霸的房子走去时,忽见花柳轻和章宏二人鬼鬼崇崇的走进一丛树林去,四人互望一眼,就跟了过去。 一至树丛时,就听到花柳轻道:“幻岛上的宝藏既是如此多,我二人得了,将强过一辈子当海盗。” 章宏道:“话虽如此说,但凭你我二人又如何敌过呼廷霸?何况,狄霞儿,黄胖,洪信也不是致手;再说,兄弟们大都只听呼廷霸的,纵使我们得了宝藏,又怎么搬运?” 花柳轻阴恻恻一笑,道:“这都不问题,我已想好了对策。” 朱贝戎听到这,心中真是暗笑得要死,他想不到对策,萧嫱有了,连这混蛋竟也有了办法,那他这“神机妙算”又是干什么吃的? 只听章宏问道:“什么对策?” 花柳轻道:“你刚才没听到吗?呼廷霸今晚又要跟那四个小鬼门‘搬火山’;我身上有一包毒药,只要渗进酒内,嘿嘿,你想,他们喝了之后又会怎样?” 朱贝戎立刻杀气陡生,两眼射出一片闪光——这两个混蛋竟也要害他四人,又怎不叫他这“天生杀星” 感到愤怒! 又所章宏道:“那只有全‘挂’(死)了,谁带我们上幻岛?” 花柳轻道:“我这毒药吃下后,人只会晕迷,到时,他们就只得任我们摆布。” 说到这,他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暧昧的表情,又道:“嘿嘿,那叫萧嫱的小姐,美得要死就给我享受了。” 章宏道:“不,她给我。” 花柳轻道:“她给我!那狄霞儿也算漂亮的,就给你。” 章宏道:“不!她已不是原封货了,再说,也不比萧嫱漂亮,那狄霞儿给你。” 花柳轻怒道:“干!方法是我想出的,你竟敢跟我争?把我惹火了,我就先干掉你。” 章宏也怒道:“你又算那棵葱?我还听你的?要打就过来,看谁被谁干掉。” 二十九 花柳轻和章宏两人一言不合,竟真的打起来,还打得凶猛无比。 朱贝戎四个征住了:“怎商量事情,商量到打起来了?” 他们就拨开树丛,偷偷看去。 只见二人旗鼓相当,武功相若,一时倒难分出高低。 见击不倒对方,竟然一些阴险无耻的招式都用出来了,径朝对方的下阴猛打,到了后来,两人竟缠倒地下,在那翻滚扭打个不停。 过了会,二人似是打累了,就分开来,各自躺在地上喘气。 花柳轻道:“干脆这样,待一切得手后,我们再分个高低,谁赢,谁就拥有一切。” 章宏道:“好!输了,自己数牛粪,栽进海里喂王八。” 两人又谈了一阵,就去准备了。 待他们走后,萧嫱就瞪着朱贝戎道:“他们说到我了,你怎神经没发作?” 朱贝戎笑道:“我们正可将计就计,今晚一切看我的。” 巴岱楞道:“一切看你的?毒酒都让你一人喝吗?” 朱贝戎瞪眼道:“现在我们就去假装画图,到晚上再说。” 古人俞道:“若都毒倒了,还画图做什么?” 朱贝戎道:“闲着无聊啊!” 他们就去向呼延霸要了笔墨画图。 呼廷霸,狄雪儿,洪信,黄胖,花柳轻和章宏当然都过来看。 只见朱贝戎将纸摊在桌上,叫巴岱磨墨,自己却跳到一张椅上,左手趴按着桌面,右手拿着笔就画了起来。 正当他画得意兴浓烈时。 忽听“啪”的一声,墨水四溅,别人闪得快,就朱贝戎靠得最近,还将整个身子都趴上桌面,又如何躲得过,便被溅了满身满脸,只见他一脸瘪样的瞪着巴岱。 巴岱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怎知这墨如此不结实,一用力就断了,手掌就拍到砚台,就翻了……” 狄霞儿笑了一会,取来一条手中让朱贝戎擦。 古人俞道:“我不够高,不好磨。” 朱贝戎又看向呼廷霸,埋怨道:“没事将桌子做得这么高做什么?连我坐看画,都很难伸手,只得站到椅子上画。” 呼延霸瘪笑道:“那就叫古人俞也站到椅子磨墨吧!” 古人俞就跳上椅子,拿着巴岱“磨断”的半截墨,就砚台又磨了起来,朱贝戎一边画,众人就一边看。 呼廷霸指着画上一条很像蜈蚣的,问道:“这是什么?” 朱贝戎头不抬,回道:“幻岛上的一处‘飞龙巅’。” 狄霞儿道:“飞龙巅像一条飞龙吗?” 朱贝戎道:“相传在远古时代,天上一条神想到人间来游玩,由于降落时,速度没调整好,就撞死在幻岛上,久之就成了飞龙巅。” 呼廷霸失笑道:“我怎看它像蜈蚣?” 朱贝戎抬头睹着他,道:“你知不知道,趴着画是很难的,你行,来画画看。” 呼廷霸疯笑一声,又指着飞龙巅下一处,问道:“这又画的什么?” 朱贝戎道:“凤凰头。” 黄胖大笑道:“怎很像乌龟头。” 朱负戎又瞪他一眼,叫道:“你再笑,我就在你脸上画乌龟。” 呼廷霸道:“怎飞龙降下不但自己撞死,也将一头凤凰压死在那,由于神龙体大,凤凰身小,故只见得一头凤凰头。” 呼廷霸道:“那宝藏入口在那?” 朱贝戎道:“在凤凰嘴上,只要将它口炸开,里面就有一条通道可进,据藏宝图上所藏,宝藏多得万条船也载不完。” 众人眼睛立即大亮,屋内也立刻多了十几个太阳,个个脸上皆充满与奋之情,竟连萧嫱,巴岱,古人俞也满是喜色,都把朱贝戎的话当真了。 呼廷霸大笑道:“明天,我将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了。” 当场就有六人暗中否定他这句话!朱贝戎四个当然是其中之一,另两个就是有阴谋的花柳轻和章宏。 不多时,朱贝戎将图看了一看,拿给呼廷霸,道:“明天我们就上幻岛去。” 呼廷霸将图看了一看,道:“这只是幻岛上的周遭环境……那这幻岛在那?怎没画出位置?” 朱贝戎笑道:“我明天带你去。” 呼延霸大乐,就叫人去整治酒菜,以便先庆贺,叫老天不好意思不将宝物给他们。 花柳轻和章宏立刻走了出去,看来,他们是要去下药。 是晚,酒菜已上桌。 朱贝戎四个才来到,当然朱贝戎早巳将应付之法,教给萧嫱三人。 众人一入座,四个就立刻像饿死鬼投胎般,先吃了个饱,然后就向呼延霸等敬酒。 花柳轻和章宏两个暗笑在心里,眼神真是狠毒无比,仔细看,他们每个眼睛中,都似有一尾毒蛇,直盯着众人瞧着。 但他们却还出比不上一个更恶毒的! 只见朱贝戎举起酒杯,向他二人道:“昨天未向二位敬酒,实感过意不去,现在,我敬二位,请赏脸。” 花柳轻和章宏心下冷笑,脸上热笑,也举起酒饮了,接着拿起身前桌上一瓶酒,各自倒了一杯,见朱贝戎还未喝,就催道:“你敬人的,怎自己还不喝?” 朱贝戎干咳一声,突然指着外面喝道:“是谁在那鬼鬼祟祟?” 呼廷霸等众海盗立刻起身,奔出去看。 朱贝戎四个就在这一瞬间,将酒杯扔在桌下,换上自己带来的酒杯。 他又将身前的酒瓶和花柳轻的换过来,刚把酒瓶放下,呼廷霸等就都回来了,当然外头是没什么人啦! 四个就都举起酒来敬着。 呼廷霸等几个海量的,当然是杯到酒空,一滴也不剩回去,但片刻问,就真的是海量也都倒了,皆昏迷不醒。 巴岱见状,有点害怕,道:“别都死了……” 朱贝戎探一探呼廷霸鼻息,笑道:“安啦!他们正好睡。” 他话未完,就已走到花柳轻和章安身边,看了二人一眼,突然,他眼中闪烁毒火,全身杀气腾腾,脸上凶恶得要死,连萧嫱,巴岱,古人俞三人看了,都惊呆了。 只见他一下狠狠的连踹花柳轻二人十八下,口中骂道:“两粒狗屎!竟打起我未来老婆的主意了,看我饶不饶你们!” 他立刻取出把那把小金剑,转头叫巴岱过来,要萧嫱和古人俞别过头去,不要看。 巴岱问道:“你想干嘛?” 朱贝戎狠狠的道:“断了他们的是非根!叫他们二人当太监!” 巴岱吓得一跳,叫道:“这太可怕了!我不敢做。” 朱贝戎瞪眼道:“又不要你做!你只要一旁帮忙,看我割来。” 巴岱道:“你会吗?别把人割死了。” 朱贝戎又瞪眼,道:“可别忘了,我是小神医,我以前还配过药,是不是?” 巴岱道:“那好,但只你割喔!” 朱贝戎点点头,二人就蹲了下来,朱贝戎将小金剑递给巴岱,叫他拿着,他就动手脱花柳轻二人裤子,待宝一现,他就道:“胖子动手吧!” 巴岱一惊,叫道:“我动手?” 朱贝戎眼一瞪,道:“我是特大门主,你就得听我的,不干,就把你辞职,踢出飞贼门。” 巴岱脸一忧,双手抖个不停,瘪声问道:“从那里割?” 朱贝戎看了一下,道:“我们再研究研究。” 二人就讨论起来,过了会,忽见萧嫱和古人俞也蹲在一旁看,朱贝戎一怔,问道:“我不是叫你们别过来看吗?” 萧嫱道:“你们这种动手法,恐怕人醒了,你们还在讨论。” 古人俞道:“不如先去偷珍宝吧!” 朱贝戎点头道:“好。” 巴岱这一听,随手将小金剑往下一插,就要起身,却听花柳轻一声闷哼,一看,却见小金剑正中那“要害”,他不禁一怔。 朱贝戎三个也看得一怔,道:“胖子,你真动手啦?” 巴岱楞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朱贝戎贼笑一声,瞄着巴岱,不怀好意的道:“你已动手了,就索性干到底吧!” 巴岱道:“我不敢。” 萧嫱道:“真糟!两个男人连动手杀人,都这么迟疑,还当什么飞贼门的特大门主,三门主?” 朱贝戎一听,叫道:“干!”就蹲下一剑抄下,闭上眼,胡乱划了几下,然后又将章宏也划了,才站起身道:“走!搬财宝去!” 四人就走出屋来,四下乱找,但就是找不到那“海底死亡谷”的入口。 朱贝戎沉吟着,道:“该不会也像我们骗他们一样,胡乱扯,根本就没有什么海底死亡。” 萧嫱道:“顾名思义,应该宝在海底……若这岛上没地道,那我们只得到岛四周的海底下去找了。”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那要找到什么时候?” 朱贝戎一脸瘪样,叹了一声,道:“实应该先探探他们口风的,这样乱找,怎找得到?” 巴岱道:“不如回去装死,待呼廷霸他们醒过来再说。” 朱贝戎想了一下,忽然眼芒一亮,就像两颗星星般,道:“我又想到个法子,明天待我试试。” 萧嫱道:“什么法子?” 朱贝戎故作神秘的笑道:“待明天再说。” 他们就又奔回去,见呼廷霸等还未醒,就各去装死,其中当以巴岱最像,从小装到大,早已驾轻就熟,一躺下就像死了般,任何人见了,绝不敢怀疑他还活着。 次日,天明。 呼廷霸等纷纷醒来,甩甩头,由于不知被毒倒了,还以为是醉了酒呢,不禁各自嘲讪起来。 忽见花柳轻和章宏下身赤裸,宝贝被人割了很多刀,血流满地。 呼廷霸大惊,急忙过去一看,只见二人已气息奄奄,虽未死,也差不多要去见阎王子,他就赶紧叫人抬去医了,然后又传令下去,搜查凶手。 却不知,凶手还在那装死,但这时可不是装死,而都是睡着了。 呼廷霸见朱贝戎四人无恙,心下略安,就唤醒四人,但却没提起花柳轻二人之事,他不提,凶手当然更不会提。 只见朱贝戎伸个懒腰,假意的说了几句不胜酒力的话,就站了起来,还微笑的看着呼廷霸等。 这可真是天生的杀星了!伤了人,竟还能表现得如此从容,一副不知情模样,可也让天下所有杀手佩服不已。 呼廷霸道:“待用过早饭,就立刻出发,如何?” 朱贝戎故作沉吟,斜视了呼延霸一眼,道:“照那路径图所示,要找到幻岛,须经过一处‘海底骷髅谷’……这句我倒不解其意。” 呼廷霸怔住了,过了会,才道:“你都不解其意……那怎么去?” 朱贝戎暗干了一声:“笨!不会接说,有可能指的是海底死亡谷!” 他又假意想了一下,道:“这海底骷髅谷像是在影射什么……有可能是指相似的名称,就像幻岛,你称为无定岛一样。” 呼延霸硬是不开窍,仍道:“我倒不晓得有那个地方,和这海底骷髅谷有相似的名称。” 朱贝戎眼一瞪,暗干得要死:“真没见过如此不开窍的人。” 还是萧嫱明暗他的心思,她当下也假装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欢喜似的,拍手高叫道:“莫非指的是海底死亡谷?” 朱贝戎闻言大喜,满心安慰,立刻笑眯眯的看向呼廷霸,“他这下该有反应了!” 谁知,呼廷霸仍迟疑道:“不会这么巧吧……从海底死亡谷又如何能通到幻岛?” 朱贝戎登时火了,真没听过这么顽固不开通的人,都己说明了,他还故作迷糊!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朱贝戎无法忍了!他立刻抓起酒杯,往地上重重一摔,恶狠狠的叫道:“我说是就是,你怀疑什么?” 这一下,不仅呼廷霸等个个怔住,就连萧嫱三人也都吃真的张大了口,像是刚被人塞人一个热滚滚的鸡蛋。 朱贝戎仍不罢休,双眼含煞,全身怒气腾腾,就算擎天劈地的盖世霸王也没他这般气势。 只见他一下就逼近呼廷霸,手指直指在他鼻上,喝问道:“你说!海底死亡谷在那?从那里进?” 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了,呼廷霸也吓得满脸呆滞,急声道:“请跟我来!” 四个字一说完,他已走到门口了,众人也都紧跟着,直到呼延霸的房间。 呼廷霸指着睡床,道:“入口就左床下。” 朱贝戎心下大喜,一脸堆满欢笑,道:“这下我可发了!” 呼廷霸一怔,问道:“你发什么?” 朱贝戎一听,猛可省起,暗骂自己三八,竟差点露出马脚,正待辩脱。 忽见一名大汉慌张的跑进来,直叫道:“不好啦!有人攻上岛了。” 呼廷霸喝道:“来者是谁?” 大汉喘口气道:“来者是……我不知道……” 呼延霸听了,猛翻白眼,又问:“有多少人闯进来?” 大汉突然大声道:“千军万马!数也难数,乍看之下,连天盖海皆是人。” 朱贝戎瞪眼道:“人会飞吗?还遍天?我看是骗人!” 大汉谷口口水,道:“反正人数很多……很像前日被我们惊跑的那些人。” 这下,换朱贝戎大惊了,莫不是一统教和各派的人马? 呼廷霸大声道:“管他来人多少!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士掩’,我就不信,他们有通天彻地之能,待我去看看。” 他提起铁鞭就赶了出去,狄雪儿,黄胖等海盗也都跟了去。 巴岱看了他们背影一会,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朱贝戎跟一瞪,突然笑嘻嘻道:“真是天赐良机!我们现在就下海底死亡谷去搬宝。” 萧嫱道:“外头有人,我们怎搬得出去?何况,财宝若很多,我们四人怎么运?” 朱贝戎听了,一下现不起来了,想了会,道:“别管那么多,先下去看看,若太多搬不走,就捡些较值钱的带走也好。” 他四人就立刻将木床移开,只见地上有一洞,就溜了下去。 地道倾斜,崎岖不平,越往下越潮湿,不多时,即听到水声,四人一声欢呼,就快速的往下走去。 但片刻后,又听到四声惊叫,他四人又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待等情绪稍定后,朱贝戎立刻提议再去看,萧嫱三个迟疑不决,朱贝戎这天生不怕死的杀星种,当然还是固执己见。 在他认为,凡事他的意见就都是对的,他便又当先走了下去,萧嫱三个互望一眼,也就跟了下去。 一会后,他们又见到那处令他们恐怖而逃的“海底死亡谷”。 只见那处海底,犹若陆上一处山谷,谷内沉船无数,死尸骨骸处处,海水竟也染得稍红,不知这些死毙何以没被鱼吃掉,又何以没浮上水面。 但见接水处,两边峭石后,各堆着十几个铁箱,四人就大着胆子,挡开一箱观看,只见里面金光闪烁,无非是珍玉宝石之类。 四人直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十八里。当然,依照飞贼门的规矩,就是统统没收。 他四人立刻尽可能的将箱内珍宝往怀里藏,正当拿得不亦乐乎时,忽听到上头传来脚步声,四人大骂,急忙将箱子盖上,找地方声藏,悄悄把眼来偷望。 只见通道上,正有几人攀岩踏石往下而来,由于地洞中无甚光亮,一时间,也难以看清来人。 待那些人来到近前,终稍能看清轮廓时,四人不禁吃惊不已,“妈的!原来是这是个混蛋!” 原来,来者赫然是两头蛇花柳轻,章宏,杜宝聚,袁良覃,王保生,白大话,焦挺等人,后头连跟着十几个一统教的手下,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勾搭”上的。 他们一看到海底那些“奇异”景像,个个也不禁一惊,但可能是他们已看惯这种“世面”,故他们都很快的就冷静下来。 杜宝聚四面望了一眼,向花柳轻问道:“你说的就是这里?” 花柳轻嘿嘿一笑,道:“就是这里。” 杜宝聚冷哼一声,道:“若你敢骗我……当知后果!” 章宏赶紧道:“我们干了十几年的海盗,所抢的尽在这里了,绝不敢骗你。” 杜宝聚哈哈大笑道:“若珍宝有你们所说的那么多,你二人就是大功一件,我定保你二人在本教任个香主。” 花柳轻立刻展现出他那令人看了连吐十八天的恶心讥笑,道:“还多望堂主提拔!” 杜宝聚又大笑几声,手一挥,道:“开箱看看。” 后头那十几个大汉就分两起,径奔铁箱,正待开箱看。 忽听见呼廷霸那超人的音嗓,吼道:“我杀尽你们这些呸狗奴才,入死你们老娘十八代,竟敢抢起海盗窝来了!” 这几句话刚说完,就见呼廷霸一马当先的跃了下来,后头跟着狄霞儿,洪信,黄胖,还有二三十个海盗。 杜宝聚嘿嘿笑道:“想不到,你等还有命逃回来。” 狄霞儿带着哭音道:“你们真不要脸!竟陆地上所有教派都伙同来抢海盗窝!” 呵!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若能传回中原,将是武林一大热门话题,包准叫所有教派百年都抬不起头来。 杜宝聚哈哈狂笑几声,对呼廷霸道:“你武功胆识均是一流,若肯归降本教,令主定对你刮目相看,少说也封你做个堂主之类……” 呼廷霸气得快将天灵盖冲出了,吼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我七海蛟龙有命一天,定与你们所有教派誓不两立!” 哇噻!真是有够胆大,大胆得过份,竟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大概天生杀星的朱贝戎也不敢发下此豪语。 杜宝聚冷笑一声,道:“你的手下这会儿大概全完了,就剩你几人又能如何?不如降了吧!” 呼延霸“虎”的一声,跳到他面前,铁鞭往他头上就打下来,叫道:“我先杀光你这几只坏鸟!” 他一动,狄霞儿等也跟着动。 忽瞥见花柳轻和章宏跟杜宝聚等在一块,这群“海盗世家”立刻了然,难怪杜宝聚等一下就能找到这里,当下各个都向着他二人猛打。 朱贝戎看他们已打起了混战,本乐得在一旁逍遥观看,但随即一想,各教派定是找他四人而来,呼廷霸只是较衰;受了池鱼之殃,当下就起了“统一战线” 的念头,他悄悄的向萧嫱三个吩咐几声,叫萧嫱,古人俞暗中偷袭,他和巴岱突然大喝一声,不怕死的冲了出来。 由于这喊声突然其来,吓得当扬怔住,转头望去,只见他二人如猛虎下山般,勇不可当的扑到,但地洞喊声突如其来,二人声势虽猛,但脚下却不跟着猛,各自绊着石块,一下往前扑。 所幸,二人已历经多少这种“场合”,已能“临危不乱”,随机应变,他们立刻将手一探,想抓住花柳轻和章宏稳住身子,纵使稳不住,但若能将二人拉倒,当场也不致太失颜面。 但他们二人大概眼花柳轻,章宏曲“是非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一抓竟又抓上那个地方了,花柳轻二人该处受伤未痊,那经得起再这一抓,何况朱贝戎二人独式力猛,抓下之力又岂会小,当下就将花柳轻二人抓得疼昏过去。 这大概也是天下一大奇招,只有他们这种天生杀星才能用得出的招式! 朱贝戎见一下就“撂倒”两人,不禁又现了起来,身子一翻,就在空中卖弄几个斤斗,奇怪,这次落下竟没摔倒。 只见他左手叉腰,右手直指着杜宝聚,非常臭抢的大骂道:“你们这群狗才,天生的笨猪才,一生走路都将眼睛藏在裤档里看鸟,你们实在好大胆,竟敢倾门踏户的,来我呼延霸大哥这响当当,响当当的七海蛟龙海盗窝撒野,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呼廷霸赚得大爽,哈哈大笑道:“朱兄弟,今后你我祸福与共了。” 妈的,情势竟演变得这么快,当初连一个要硬上幻岛,另一个却在打他珍宝的主意,没想到,现在竟变成兄弟了。 只听杜宝聚大笑道:“我们一直在找你们四个,没想到,你们竟躲在这,看来老天真待我不薄,让我连立了大功,可笑,各派的人还在上头乱找呢!” 他话还没完,忽然“嗤”的一声细响,一缕指劲直奔他后心,当然,这缕指劲是萧嫱发出的。 杜宝聚一惊,正待闪,却见巴岱径往他双脚扑来,朱贝戎也一记变相的百步神拳当面打到。 杜宝聚又是一惊,急忙连使三招,右掌向后拍出,化解那缕指劲,左拳往朱贝戎的拳头击去,然后右脚一抬,就向巴岱踏去。 他真不愧是个高手,仓促应招,仍能化解得如此天衣无缝,当然,他遇到的只能勉强挤上庸手的朱贝戎三个,但他千化解万化解,就是不能化解这时又从旁打到的一鞭。 出手的赫然是呼廷霸! 呼延霸天生神力,又练得一身高深武功,手中铁鞭重达六十三斤,这一鞭打下,杜宝聚躲不开,铁定一头将成肉饼。 的确也是如此!杜宝聚双手一脚都去挡朱贝戎三个的攻势,呼延霸这迅速至极的一鞭,他又如何能躲得过,当场就被打得头顶凹下一缝,血喷脑浆迸流。 老天也未免待他太薄了! 袁良覃等看得大惊,刚才变起仓促,他们根本不及救援,如今己边武功最高的杜宝聚嗝屁,他们那敢再停留,就纷纷出手攻击,想夺路绕跑。 但呼廷霸这批海盗又岂肯甘心让他们走脱?岛上被人打得瘪透了,现在正好打这几个衰尾仔来出气。 朱贝戎和巴岱也乐得趁此机会大打落水狗,大显威风一番。 只见他二人频频穿梭在是个面临“危险”的敌人身边,趁机就打一拳或踢一脚,而他二人也不怕有人背后偷袭,只因朱贝戎早已吩附了萧嫱,一见有人“存心不良”,暗中偷袭他们,她就赏那人一记玄天一指禅,如此,二人也就老神在在的“大开杀戒”。 当然,海盗们的武功,就以呼延霸最高,也最凶猛,朱贝戎二人就总是跟在他身边打转。 这时,又见他一鞭狠打向白大话,白大话那敢接,总不能硬要他以一双“肉神拳”来挡铁鞭吧,但见他立刻闪了开去。 巴岱也同时一脚扫出,朱贝戎却弹出一指,指劲直奔白大话后脑。 白大话大惊,闪不开去,就被巴岱一脚扫倒,不过,也让巴岱“救”了他,朱贝戎那缕指劲就从他头顶射过。 朱贝戎立刻白眼瞪向巴岱,却见呼廷霸又是一鞭打下,将白大话硬是打死在地,巴岱这次可不敢再“救”白大话,他也挡不住这一鞭。 三人“合力”料理了白大话,就又转头去找下一个目标。 只见狄霞儿金鞭飞舞,她这金鞭大概是丈夫呼廷霸教的,但气势当然就不若呼廷霸的威猛,却也耍得甚是好看,将她的对手焦挺裹在层层鞭影里,脱不开身。 不过,焦挺可也是一名……庸手,大概在场众人中,只有朱贝戎四个可堪与他“匹敌”,他又如何敌得过狄霞儿? 但见呼延霸满脸霸气,朱贝戎满脸杀气,巴岱满脸呆气的来到,吓得焦挺脚都软了,脚较当然就得跪下来,而他也真的跪下了,哀声求饶,无奈一脸杀气的朱贝戎不饶,一脸霸气的呼廷霸更不放过,一致就鞭将他打嗝屁了。 朱贝戎可从没如此乐过,妈的,以往打架总是每次逃命给人追,那像这次如此威风,不赶尽杀绝怎成?看来,他真是天生杀星转世。 只见他两只贼眼,虎视耽耽的又在找下手的对象,一见黄胖和王保生斗在一起,他就要过去“发狠”,但见巴岱已过去,帮助他的“同类人”黄胖,他只得另找。 忽见洪信和袁良覃正打得不可开交,这下他可乐歪了眼,一下就跳到二人身边,直找机会下手。 袁良覃瞥眼见朱贝戎来到,他一向素知朱贝戎武功不高,只耍小聪明,就也不将他看在眼里,一味的跟洪信过招。 但打了会儿,他忽感到全身汗毛根根竖起,遍体生凉,有一股强烈的杀气笼罩而来,他不由得猛吃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朱贝戎两眼含煞,全身杀气腾腾,一脸凶相,他不禁大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 但随即一想,这小子又没什武功,怕他做什?就向朱贝戎吐一口痰,嗤声道:“回家吮奶几百年出来闯,看能不能打倒一个九十九流货色。” 朱贝戎一听,一下气冲宇宙,咬牙切齿,不显一切,就冲向袁良覃,两拳头猛往他乱打。 袁良覃被他这拼命三郎的气势所折,竟一连被攻退几步,也立刻激起了他的怒气,一刀往朱贝戎狠砍而来。 但他却忘了还有个洪信,他一刀未出,洪信却已先一刀猛劈而下,直将袁良覃砍成两块。 而朱贝戎却仍乱拳直击,打得一旁众人目瞪口呆,不知他在发那国狠劲? 而另一边,王保生在黄胖和巴岱的夹攻下,再兼呼廷霸的扶旁“霸气威胁”,也终被黄胖的三尖两刃九窍四环刀,杀成九窍八孔十八洞,在倒下之际,又被巴岱“临门一脚”踢中下体要害,想也是不能活了。 但朱贝戎还是在那边发狠,一味的乱打,个个都揉在一旁,看他“作秀”,但见他狠劲十足,仿佛不将“空气打死”绝不罢休,可不知他要打到几时? 但就左这时,忽听上头传来一阵扰嚷,似乎有不少人闻下来。 众人大惊,也震“醒”了正在发狠的朱贝戎。 呼廷霸当机立断:“我们退!” 朱贝戎立刻把眼来瞪,问道:“退到海里去?” 呼廷霸一听,失笑道:“这里有另一条密道,可通岛上,我们快走。” 他就叫那些海盗来搬箱子,然后当先往右边一处峭石转去,众人也忙跟着走。 不多时,众人出得岛上来,竟是在一处瀑布后的石洞内。 朱贝戎望着那些铁箱,对呼廷霸道:“此处不宜久留,我看……还是乘船逃吧!” 这小子又要干什么?莫非还在打那些珍宝的主意? 呼延霸点头道:“但岛上下四处皆有敌人,带着这些铁箱逃走不便,我想找个地方先将这些铁箱藏好,再脱身,待过一段时间,再回来拿。” 朱贝戎一下眼珠子快要凸出来,急声道:“但若被那群贪财好货的寻得,不是都没了。” 说得好,竟是在骂自己! 呼廷霸笑道:“我有一处地方,虽比不得海底死亡谷隐密,但他们绝料不到这些珍宝藏在那,他们一定无法找到。” 朱贝戎贼眼猛地一转,差点变斜眼,又急问道:“你将藏在那?” 呼廷霸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你不必知道,我自叫手下去藏就是。” “妈的,竟说出这种话来!” 朱贝戎不禁暗干得要死,千方百计才找着这些珍宝,这下呼廷霸又要另外藏起,岂不要叫他再费几条脑筋才能再骗出,他又那甘心? 他不禁又“虎虎”生风的气将出来:“你我是不是兄弟?” 呼廷霸回答得很干脆:“不是。” 朱贝戎听得差点跌倒,指着呼廷霸骂道:“你妈的牛奶!枉我刚才那么出力的帮你,现又翻脸不认人?” 呼延霸道:“小子,少装那付大义凛然的模样,我问你,你四个跑到那地方做什么?该不会贪图我的珍宝吧?” 朱贝戎听了,立刻五官皱成一点,一付瘪透模样,想了一会,道:“少冤枉人!我们是看到花柳轻,章宏带着人闯到那底下去,才跟去看看。” 呼延霸大笑道:“是吗?” 他斜睨了四个人一眼,又道:“那你们怀中都鼓鼓的,藏的是什么?” 朱贝戎四个大惊,这下可没戏唱了,赃物在身,物证确有,想赖也赖不掉,个个立刻功运全身,其实也没甚功可运,只是架势一摆,等呼延霸再说出不客气话来,就翻脸,先下手为强。 呼延霸又笑道:“你们放心吧!既然你们拿了,就当是我给你们的礼物吧!我也不打算收回。” 朱贝戎贼兮兮道:“你有这么好心?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呼延霸叹了一声,道:“花柳轻和章宏跟了我十几年了,没想到却在这时出卖我;而你四人却才谋面,反出手相助,所以,我决定跟你四人结拜,认做义兄弟,那些珍宝就当我这做大哥的,给你们四个弟妹的礼物吧!” 呵!他若知道朱贝戎也只是利用他来对抗各教派,恐怕他当场就要气得吐气,还结什么义兄弟。 当然,朱贝戎对他也有好感的,大概是看在那些珍宝份上,不过,要让呼延霸当大哥,这对天生充满霸气,杀气,全身都是气的朱贝戎来说,死也不用讲,能让他当个二哥,他可就得射到一旁去偷笑了。 朱贝戎当下就冷哼一声,不太高兴道:“你可知本人是什么来历?” 呼延霸摇头道:“不知。” 朱贝戎现得快要飞上天,又哼了一声,叫巴岱道:“你来告诉他。” 巴岱立刻往前一站,清清喉咙,道:“他就是当今轰动万教,震惊江湖,引起武林公愤的飞贼门特大门主;我是三门主。” 萧嫱马上接:“我是二门主。” 古人俞跟着道:“我是四门主。” 呼延霸用眼角瞟了他们一会,笑道:“那有没有五门主或六门主?” 朱贝戎大声道:“有!本门总共七位门主,个个神通盖世,还有个总长老,他哼一声,少林就不敢动,有个护法,他怒一声,万教个个噤若寒蝉。” 呼延霸又瞟了他一眼,道:“既是如此惊死人的厉害,又怎会引起武林公愤?” 朱贝戎立刻瞪向巴岱:“无缘无故的闹出这一句来干嘛?倒插入他的话柄!” 呼延霸再瞪他一眼,道:“这样好了,我海上自由人不做了,就加入你们飞贼门,由我来当总门主,如何?” 朱贝戎一听,心中火山立刻爆发,还一发不可收拾,他一举就往呼延霸脸上打来。 呼延霸一惊,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开不得玩笑,他急忙一闪,手一翻,抓住朱贝戎的拳头,笑道:“跟你开个玩笑,干嘛当真。” 朱贝戎怔了一怔,笑了起来,还笑得可真“诚心”,道:“早说清楚嘛,免得自家兄弟起内斗。” 妈的,一下子又变成兄弟了。 呼延霸怔住了,过了很久很久,才放开他的手,道:“那我若加入飞贼门,你要怎么安置我?” 朱贝戎立刻又现了起来,故作沉吟,半响方道:“你就做八门主,如何?” 呼延霸笑道:“能不能篡位!” 朱贝戎眼珠子突然瞪得快要爆开米,叫道:“不准篡位?” 呼延霸道:“我是说除了你这特大门主外,其他的,我能不能扳倒爬升上去?” 朱贝戎立刻笑道:“那可以。” 但萧嫱也几乎同时应道:“我这二门主不让,你休想夺我位置!” 巴岱和古人俞也跟着叫起:“我们的也不让!” 呼延霸无奈道:“那我篡七六五等三个门主的位置,可以吗?” 这下,可没人反对,秦白山三个门主反正不在这,到时又管他怎么篡。 朱贝戎贼眼又在乱转,忽然一定,大概又想到妙计。 只见他非常和气可亲的对呼延霸道:“你既然已是本门第八位门主,那可就要贡献一些财宝,以资助本门公库。” 呼延霸道:“那要出多少?” 朱贝戎看了那些铁箱一眼,道:“我们七人当时创立飞贼门时,可是将全部家当都奉上,故你……” 呼廷霸大惊,叫了起来,道:“你该不会也要我奉出全部吧?” 萧嫱瞄了他一眼,道:“你那些又算得了什么?也不及我们七人献出的百分之一。” 呼延霸一下瞪大了眼,张大了口,不相信道:“你可是吓我?若你们这般富有,干嘛还打我珍宝的主意?” 朱贝戎道:“忘了本门的名称吗?——飞贼门,你可知‘飞贼’这两字的定义?” 呼延霸道:“我又不是白痴,怎会不懂?但你们四人够得上飞贼的资格吗?” 一语既出,四人皆倒。 朱贝戎跳起叫道:“你可别把人看扁!若不信我们的本事,等你到了本门时,我就让你看到本门的富有,及我四人的手段。” 他话刚说完,就有人说道:“你四个小娃儿,又有什么手段?溜或逃?” 朱贝戎大骂,四面一看,可好,命被包围了,这下,不只朱贝戎五官皱成一官了,个个全皱成一点。 只听冷龙在像小便般的瀑布外喊道:“你四个是要我进去抓,还是乖乖的自己出来?” 朱贝戎眼珠子一转,道:“嚣张什么?外头有的是各派掌门或众主,你又算老几?由得你说话?” 哇噻!他可真毒!在挑拨了。 果见几个掌门帮主咳嗽了一声,道:“四个娃儿是本派的。” 朱贝戎立刻又道:“这样好了,反正我四人也跑不掉,不如你们各派就在此‘论剑’一番,由我来当裁判,谁赢的,我四人就跟谁走。” 妈的,这又是什么话?人家要抓他,他却要当起裁判来,可不知各派会不会如此糊涂? 赤松子道:“你武功太低,如何作见证?众人武功招式若使得极快时,你能看见谁先点看对方吗?” 朱贝戎道:“不会不死不休,将对方干掉了,我不就能看得清楚了。” 这小子当真是天生杀星,真惟恐天下不乱,世人死不尽。 三十 众人立刻群起大哗,纷纷叫道:“如此,简直就是火并,算什么‘论剑’?” 朱贝戎立刻吼回去:“那你们就干脆来个‘慢动作’,一招使得五柱香时间,我不就也能看得清楚。” 众人又立刻反对:“若有一方动手快一点,慢的一方,岂不一下就被打倒。” 呼延霸突然叫道:“若我来当裁判呢?你们可信得过我?” 慧性合什道:“施主适才铁鞭纵横无敌,武功盖世,如能当这个见证,是再好不过。” 少林掌门这么一说,众人也就都不反对。 当下,朱贝戎四个就被“前呼后拥”的带到海边一处空地。 四人如同无助的羔羊般,被安置在空地中央,所有门派各据一角,将四人围住。 呼延霸走入场中,道:“请各派掌门,帮主或领导人,出来相商。” 他一说完,少林掌门慧性,武当赤松子,峨嵋掌门静元师太,昆仑掌门夏清和,丐帮帮主向竹康,华山石季伦,一统教冷龙等都走了出来。 还有沈汉和完颜阿霸多也跟着出来,最不可思议的,朱贝戎也走过来啦! 众人都怔住了,向朱贝戎伺道:“你来干嘛?” 朱贝戎指着呼延霸,道:“他说诸各派掌门,帮主或领导人过来,我是飞贼门特大门主,当然也得来。” 众人立荒眼一瞪,指着萧嫱三个停身处,喝道:“回去!” 朱贝戎可一下瘪透了心,暗干道:“那天也换我大声吆喝,把你们这等狗杂种,真要得团团转。” 他看了看沈汉和完颜阿霸多,同道:“你二人呢?隶属什么派?” 完颜阿霸多冷哼一声,道:“蒙古沙漠派。” 众人怔住了,问道:“有这一派吗?” 完颜阿霸多得意道:“我刚创立的,不行吗?” 朱贝戎暗笑在心:“反正越多人打越好,最好是全部同归于尽!” 他又问沈汉:“那你吗?” 沈汉向他眨一眨眼,微笑道:“宫廷衙门派。” 这下,把宫廷抬出来,来头可当真不小,可本知门主是不是当今皇帝? 众人又怔住了,真不知皇宫何时又组成了一门派?“难不成皇帝也想参加论剑大会?” 朱贝戎也愕然了,呆呆的看了沈汉一会,才慢慢的走到萧嫱三个身边,他心情可实在瘪透,无精打采的坐了下来。 萧嫱见他心情不爽,一付瘪样,就也坐下来安慰他。 呵!患难见真情了! 只见呼延霸向各派“领导人”问道:“你们想怎么比?” 冷龙冷笑一声,道:“我同意刚才朱小子所说的不死不休!” 赤松子皱一皱眉,道:“我认为点到为止,以不伤人命为佳。” 其他各派纷纷赞成他的看法,当下少数服从多数,呼延霸就又道:“那各派各推出几人上场?” 冷龙道:“人数不限,打到各派无人出场为止。” 石季伦道:“妈的,你带来那么多人,当然如此说。” 静元师太道:“我看各派出三人好了,就算一次小型的‘论剑大会’。” 各派也都同意她的意见,冷龙没皮条,若当下翻脸,也不见得能击败各派,也只好同意。 大家既然已如此决定,就各自退去。 呼延霸环视众人一眼,脸现光采,全身霸气换成酸气,心中爽得要死,但他这裁判可也不好当,若稍有错误,轻音轰下台,重音八十马分尸都不够,他虽是大乐,可也得战战兢兢的。 他吞了口口水,就朗声道:“现在比试开始,有那两派要先派人出场?” 众人可不是笨,谁愿先下场打,轮到最后,只有挨打,故都沉默不出声。 呼延霸见了,又道:“赢的人可下场休息,待其他人都打过了,胜的再比。” 嗯,这一说,倒还像句人话。 当下就有武当颜无心和峨嵋徐惠跳到场中,向众人行了一礼,又向裁判呼延霸行了一礼,再互相行礼。 好啦!又不是礼貌比赛,那来这么多礼,快打起吧!可真让人看得心焦。 谁知,他二人还需说说场面话。 只见颜无心长剑一扯,剑诀一捏,发话了:“本大侠自出江湖,纵横天下,打遍武林无敌手……” 完了!这那像武当弟子,听得赤松子猛皱眉头,连连咳嗽不止,害得其他武林弟子,以为他紧张得喘不过气,快要颤了,个个都慌乱的围在他身边。 但从他们脸上关怀,眼里却企盼的眼神看来,大概都恭听听赤松子一旦归天,要令谁当下一任的掌门;不过,也不是个个如此“歹心”啦! 颜无心当然也听见赤松子的咳嗽声,他立刻知道是他师父不满意他的“开场白”,故予以暗示。 看来,颜无心是要比其他的武当弟子还要来得聪明,一猜就中,当下他忙将未完的话扑住,改一套说词。 他又续道:“姑娘,刀剑无眼,请务必留神……” 嗯,这几句说得还差不多,赤松子笑了,大感安慰的笑了。 谁料,颜无心又接下道:“若姑娘不幸被我伤了,也千万怨不得我,只好怪你自己学艺不精,对不起你自己师门,也就自杀好了。” 这像话吗?颜无心你去死吧!赤松子脸色一下苍白,大有可能会被他气死。 徐惠也不甘示弱,立刻说道:“本女侠自出江湖来,不知接客多少……” 静元师太脸一下绿了,当然也是猛咳嗽不已。 徐惠也知说错话了,当下不禁脸一红,过一会才又道:“我峨嵋太清剑法,向来无敌手,你请当心了,若败在我手下,你只好一头去撞死!” 静元师太听她前面话语,脸色已原本稍缓和了,但听到后来,脸又绿了。 两人开场白说完,立刻出手。 只见颜无心一剑点向徐惠左肩,这一剑倒还符合正派剑法,与女相斗,不攻其羞处。 徐惠身子一侧,也还以一剑,这剑刺向颜无心左臂,倒也未失体数。 但只此一剑! 随即二人就各出狠招,管你那处不当打,全向对方要害猛招呼,看得赤松子和静元师太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这太离谱了吧! 只是比剑,又不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两人这种打法,竟均欲将对方置于死地。 果见,徐惠一剑削向颜无心左肋。 颜无心向右跨两步,挺剑就刺入徐惠心口,这一剑绝对是致命的一剑。 绝无法再活! 峨嵋派立刻群起大哗,大有一触即发,展开混战之势。 赤松子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若处理得不当,两派的仇恨就从此结下了。 他立刻快步赶入场中,正待语斥颜无心给峨嵋派的人看时。 却没想到,颜无心却突然一剑反刺肉赤松子的心口。 完了!这小子大概杀疯了,连自己师父也要杀,莫非当真已认定自己纵横天下无敌手了? 赤松子也一下张大了口,所幸他乃是当今的武林天下有数高手之一,一身武功已登峰造极,非同凡响,当下临危不乱,虽无法全身而退,但总能让过要害,不致毕命。 颜无心这一剑原本也要赤松子的命的,但赤松子却快速的向右闪了一闪,这一剑就只能刺中他的左肩头。 赤松子不待剑尖深入,就运功将剑退出,接着又点了穴道,止住血流。 由于这一个变化太突然了,也太不可思议了,全场立刻静寂无声,谁也料不着颜无心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然而,场中却仍是有人晓得个中原由的。 那就是一统教的大太保冷龙。 只见他脸上一喜,接着突然又轻叹了一声,大概是惋惜颜无心这一剑不能得手,他不由得再叹息一声,觉得实在可惜了,他又叹息了一声,才上前几步,叹息道:“颜无心,你身份已败露,也不必再武当卧底了,就回师本教吧!” 众人一听,全体大哗,纷纷吵闹不休,这真是太意外了! 赤松子更是大惊,没想到颜无心竟是奸细,他立刻急问道:“他是你教中人?” 冷龙冷道:“没想到武当掌门是个白痴!竟连我的话都听不明白!我实告诉你,颜无心是本教三太保,他投入武当,目的无非是乘机整垮你们;白痴,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赤松子叹道:“我不明白!” 唉呀,莫非他当真是白痴? 众人也都怔住了,不知是赤松子误说,还是众人错听? 只听赤松子又道:“我真是不明白!无心他虽是投师,但这几年,我待他如父如友,就是铁石心肠也该软化了,真想不到,他一点犹豫也没有,竟刺了我这么一剑,欲置我于死地!” 颜无心叫道:“谁说我没有犹豫?我在心中犹豫,你那能看到!” 哇塞!高竿!的确没人能看透别人的心思。 冷龙皱眉头,冷哼一声,道:“三弟,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什么?” 颜无心立刻低下了头,偷看了赤松子一眼,就走到冷龙身边来。 冷龙朗声道:“颜无心是本教中人,所以本教已赢了一场。” 武当二弟子熊松涛立刻疾步出来,扶下赤松子,二弟子彭正秀也同时跃入场中,击出长剑,指着颜无心,喝道:“畜牲!你过来,看看是你剑利,还是我剑狠。” 呼延霸立刻吼道:“你有没有将我这裁判看在眼里?颜无心已胜了一场,就该退,你要出场,迳可向别人挑战,否则,就下去!” 咦!这裁判可真做得相当“有起”! 彭正秀愤怒的瞪了颜无心一会,才讪讪的走回去。 呼延霸又叫道:“换谁要下场?” 他五个字刚说完,静元师太就已接口道:“本派还想推出一名代表,领教领教武当的剑法!” 敢情她是不服气,峨嵋的太清剑法败在武当的太极剑法之下罗!妈的,也未免太注重声名了,徐惠死得真不值得,她的尸体被抬下,用草盖着,也难怪,反正别人的孩子死不完的。 呼延霸转头问赤松子:“你们愿不愿接受挑战?” 他问道一句可也混蛋!众目睽睽之下,那有人肯自甘示弱的,一示弱,往后也别想再混了。 赤松子毫不迟疑,立刻叫石曼卿出场。 静元师太也叫谢素秋出去挑战。 两人一到场中,互看了一眼,糟糕,一下眼波交流,各被电得狠震了一百多下。 也难怪,一个长得文质彤彤,温文儒雅,一个却秀外慧中,美中带淑,两人一见面,那不会份外眼亮,各自将全身热电散发出去,以求电死对方……不,电得让对方为己着迷。 他二人就这样互看着,一个眉开眼笑,一个含羞带怯,两人你一眼来,我一眼去,如此在众目眼眼之下,眉目传情不止,倒也别开生面。 不过,这二人也未免太臭抢了,干嘛?叫众人看你二人表演爱情戏? 全场个个都怔住了:“这又算什么?” 前场那一对,打得激烈非凡,完全超出“比剑规定”,而第二扬却是如此“温柔”得过份,根本不符合“比赛规则”,真不知赤松子和静元师太又作何感想,个个不禁都将眼光了了过去,向他二人直瞧。 赤松子和静元师太可都上了年纪的人了,他们老于世故,当然知道,这对“有情人”是无论如何再也没法打起来了,若是再止他们如此“对峙”,只有更增加两派的尴尬,当下就都各派门下弟子上去“劝”了下来。 呼延霸这个裁判,大概也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他直怔了好半响,才又问道:“还有谁要下场比试?” 他话尚未说完,完颜阿霸多和昆仑韩擒虎已同时步入场中。 韩擒看了完颜阿霸多一眼,问道:“看你独自一人站在一旁,莫非贵派只你一人?” 完颜阿霸多冷冷应道:“有谁规定,一人不能成一派?” 韩擒虎一怔,又道:“一派可推出三人,你这一起小型的帮派,若是败一次,可不就是再也没机会。” 完颜阿霸多道:“我是不可能败的;若有万一,我就出场三次。” 韩擒虎中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道:“可不知各派可同意你这种‘出场法’?” 完颜阿霸多道:“敢不同意,我就捣乱,让你们无法可比。” 唆呀!死皮赖脸了,竟威胁起来。 韩擒虎又怔住了,呆了半晌,才冷笑一声,道:“请!” 但见完颜阿霸多一付傲慢模样,斡擒虎登感有气,昆仑“开山掌”立刻打出,只见他一连三招,式式不同,竟从各个角度猛击向完颜阿霸多。 完颜阿霸多这人也实在有够臭抢,这一点大概也不比朱贝戎差,只见他一脸满不在乎的神色,见韩擒虎打来,他就硬架硬拆,死也不肯退让一步。 直看得韩擒虎火星直冒,怒啸连连,开山掌更是打得虎虎生风,每一掌均带起风雪之声。 但完颜阿霸多可真是当今的顶尖高手,他除了傲慢自大之外,本身可也真是有几下子,他连接了数十掌后,就大感不耐,脚下一旋,两掌快速绝伦的削向韩擒虎胸腹,待韩擒虎被他迫得手忙脚乱之际,他突然一脚抬起,就重重的将韩擒虎跨了出去。 韩擒虎这下没死,大概也只剩半条命了。 完颜阿霸多立刻泄了什么似的,这点大概跟朱贝戎也很像,他竟站在那儿不走了,仿佛在祈祷众人的掌声,但却没人理会他。 不过,倒也有人欣赏他这种傲慢。 那当然是朱贝戎了,这也大概是“英雄惜英雄” 了呢,可也肉麻,狗熊疼狗熊这还差不多。 只见朱贝戎朝着完颜阿霸多猛吹口哨,双手拍得劈叭响,这小子可也真是耐不得寂寞。 完颜阿霸多立刻冲着他一笑,再缓步走出场外。 呼延霸又叫道:“换谁要出场?” 话一落,丐帮杨铁崖立刻跃落场中,两只鼠眼猛瞧着,一付癞皮狗意味,实让人厌,众人见了,就都不想上去跟他打。 呼延霸又叫了几声,见无人出场,就朗声道:“你们都不打,那就让我来。” 干什么?当裁判当到也要下场了,那这一场又叫谁来评判? 当下就有多人反对。 只见石季伦叫道:“你又代表何派?” 呼延霸高声道:“本人隶属飞贼门,乃是本门八门主。” 此语一出,可也惊死众人,怎一个海盗反倒要当起飞贼来了? 各派当中,刚才败场的就大叫大嚷,说这裁判不公,既已隶属了派门,又怎能当起这次“比试”的评判员来。 就在这一阵乱间隔当中,朱贝戎这个鬼灵精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手指右面海上,大叫道:“看那幻岛。” 众人大惊,急忙头着他手指看去。 朱贝戎四个就趁这一瞬间,快速的往左边奔去。 由于这处已甚近大海,故片刻间,四人就都已跳上了一条船,当然,他们也得认清楚,若是跳上敌船可也糟糕。 不过,这些船大半是各门派租来的,船上水手只认银子不认人,在朱员戎的金炸弹,银炸弹,珍珠炸弹等一切宝物猛轰下,个个水手立刻被轰得头晕目眩,个个眉开眼笑,大概行船一辈子也没这次赚得多,当下就立刻开航。 待各派见不得幻岛,转回头又看不到朱贝戎四人,再转身寻找时,这条船已离开海岸有一段距离了。 各门派简直气得要死,“彩金”都飞了,还打个什么劲?当下就也都上船,猛追而去。 夜不见月,也无星。 船上也无灯——朱贝戎不敢叫水手点灯。 他可不傻,还点灯引人来,若换了巴岱,就有可能如此做,但有朱贝戎在,他可做不了主,就是朱贝戎不在,还有女霸王萧嫱,也一样轮不到他说话。 不过,他也不说了,他上船不久就睡着了,可也有够乐天派的,竟还能睡得着? 但朱贝戎,萧嫱,古人俞三个也不惶不惊,他们也睡了,这四个小子可当真不怕死,大概认为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们吧! 水手们可也累得要命,先前单是追他四人,可就从没休息过,如今,反倒载他四人逃命了。 说来可也奇怪,不过,世上这种怪事本来也就特别多。 水手们见付钱的都睡了,难不成他们还傻到继续工作,要睡就一齐来,他们也就都睡了。 海上的早晨,是那么的朦胧,又是那么的迷人,更有一份神秘。 海上无鸟可啼。 但朱贝戎四个却都已醒来,大概也是睡得太沉,以免在梦中被抓了,那可就真不得了。 他们来到甲板,望着东方一轮红日。 红日还有大半在“海”里。 萧嫱看了一会,突然想起羊皮上所写的,就向朱贝戎道:“你可记得羊皮上所载的吗?” 朱贝戎怔了一怔,应道:“反正你看过,你记得就好,我当时没用心记,那又怎样?” 萧嫱高兴道:“羊皮上说,每当海上日起,幻岛总是浮在对日的正影里,我们就望日寻去看看。” 巴岱突然道:“可不直向太阳,那可会被烧死。” 朱贝戎道:“不管这许多!他妈的牛奶,连日被人当猴耍,不练成神功来耍耍他们,我怎能甘心?” 这时,古人俞突然叫了起来:“他们追来了!” 朱贝戎一惊,转头看去,真他妈的,那群狗杂不死心,又随后追来,他立刻叫起所有水手:“奔向太阳”。 水手们正睡得正浓,一听又要干活,心下直埋怨得要死,但朱贝戎允诺他们,待回到陆地,要再给几倍珠宝,埋怨归埋怨,个个可都看在珍宝份上,卖命干起活来。 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毕竟朱贝戎的“豪阔攻势”没白费,他的这条船走起来,可比各派的船要快多了,瞬间,就将他们抛得老远。 朱贝戎这条船可当真奔向太阳。 他们直望日撞去,后头也跟着一大群不怕死的,直朝太阳猛撞,反正要烧死,就一起死吧,黄泉路上有的是伴,就不知到了黄泉路上时,他们还追不追朱贝戎他们四人。 船又行了一程,但太阳还是远的很,不要说奔向太阳,能够横渡太平洋就不错了。 就在这时,对准红日正中的前面海上,突然出现了一点黑影。 乐得朱贝戎四个快燃烧了肺,沸腾了心,口里直低声着:“千拜托,万拜托,拜连天上地下寇神,就是鬼也拜了,只求那黑点就是幻岛。” 但那黑点仿佛遥不可及,船又已行了许久,却始终只见那黑点,也不见有大起来的感觉。 莫非那就只是一个黑点,就是那样子,无法再“大”了,真是让四人看得直心焦。 朱贝戎不禁将世上所有能恩人的话都赐了,还连带将自创的骂话也用出来,但却也无济于事,那仍是一个黑点。 不见渐渐变大,也不致消失无踪。 又过了多时太阳已高高挂起,他们不再奔向那黑点。 萧嫱抿着嘴,一变大眼灵活的转个不停,大概是想在那黑点变大时才停止看,不过,那要等到何时?莫不成她独转一世人(一辈子)。 就在这时,她突然咯咯娇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若有过往神仙见了,怕也不被她迷得摔下来。 但朱贝戎,巴岱,古人俞却看得直发毛,“莫非在‘起笑’(发疯),不然,怎无缘无故的笑得那么勾引人?” 若在平时,恐怕朱贝戎早就忍不住欺压过去,但这时,一切看来都仿佛不对劲,纵使有那个心,恐怕也没这个力,他现在全身都软了。 他吞吞口水,试探的问道:“萧嫱,你没怎样吧?” 萧嫱一怔,反问道:“我又怎样?” 巴岱道:“你刚才那样子,好怕人哩!就像要勾引全天下所有男人一般。” 萧嫱白了他一眼,道:“因我适才想到一件事,所以才笑出来。”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萧嫱看了看天色,道:“还早嘛,这跟笑有什么关系?” 朱贝戎一怔,问道:“你刚才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萧嫱指着那黑点笑道:“假如那真是幻岛,幻岛不是飘移不定嘛,它此时假若也是往前飘去,那我们可就有得追了;这不有趣?” 朱贝戎一听,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骂道:“干!” 萧嫱一怔,气鼓鼓的问道:“你骂我?” 朱贝戎也一怔,瘪笑道:“不是,不是,我是在骂我自己,怎这么笨,没想到这种可能。” 萧嫱立刻将凤凰尾翘到天上,笑道:“承认我比你聪明了吧!” 朱贝戎那里肯服?就道:“我脑筋都是用在大事上面,像这种小事,若也得让我费神,我早就起笑了。” 就在这时,那点黑影突然渐渐大起来,它似已停止不动。 四人高兴得不得了,猛催水手加把力,快赶过去。 这些水手可也倒了八辈子霉,这一趟出来,竟连连被猛催,个个都已快没力了,心下便都下了决定,回去就都改行。 但见朱贝戎四个又叫又跳的,个个不禁怀疑起来,都偷偷来看,只见前方海上像似有一块石头在那载沉载浮,其他也没什么,不知他们在高兴什么。 水手们都发毛了,个个猜他四人是小疯子。 虽是小疯子,但出手可豪阔得很,看在珍宝份上,他们还是用力摇浆。 不多时,那黑点已大到可看清楚形状了,朱贝戎四个怔住了,那竟是一个特大号的超级大乌龟。 朱贝戎立刻叫了起来,神气道:“我说得没错吧!那是乌龟,偏偏就有人‘死鸦子硬嘴巴’(死抬杠),硬说那是岛,船,还有更离谱到说成美女的。” 萧嫱,古人俞,巴岱立刻低下头去。 但行船的越近,就越看清那只“大乌龟”的形状样貌,原来,那竟是一座飘浮的小岛,只不过外形真像是只乌龟而已。 这下,换萧嫱叫起来了,凤凰尾直翘,娇声高吭,犹若凤鸣九霄,道:“我说那是岛嘛,就偏偏有人被屎堵住了眼,硬说是乌龟。” 朱见戎也立刻低下了头,心中直恨那岛,为何不是只乌龟。 待至近前,四人就叫水手下了锚,然后四人就登上岛去。 此岛不广,一眼可见四周,岛上一片光秃,犹若乌龟壳,就连寸草也不生。 萧嫱道:“该不会找错了吧,……这何处能藏得秘芨?” 朱贝戎想了一下,向巴岱道:“你去船停泊处守住,莫放一人过来。” 巴岱道:“放心,我在那守着,没人能通过我这一关。” 他一说完,就自走开去。 朱贝戎又向笑道:“羊皮上不是有着什么九……什么的?” 萧嫱笑道:“九九旋转。” 朱贝戎听了,又想一下,就往岛中心大约位置一站,向古人俞道:“你对着我,后步九步。” 古人俞照做了。 朱贝戎待他站定,就喊道:“向地下挖!” 古人俞立刻蹲下,往地一看,抬头道:“大头病啊!这地如同岩石,叫我怎么挖?” 朱贝戎瘪笑一声,道:“你往右移九步看看。” 古人俞又照做,蹲下后,往地看了一眼,苦着脸道:“我双手不是铁指,挖不得。” 朱贝戎瘪透了,又猛敲脑袋想。 萧嫱道:“这岛也没多广,一看即知遍地都是岩石,又怎藏有秘芨?” 朱贝戎道:“九九旋转,既然转的不成,那就九九倍之,八十一数处看看。” 他就又叫古人俞面对着他,退后八十一步,待古人俞冠了一段距离后,就问道:“你数了吗!有没有八十一步了?” 古人俞怔了一怔,道:“我数忘了……” 朱贝戎气道:“数个步子,也会数忘?” 古人俞尖高着声叫:“你不会也倒走数数看……” 朱贝戎一怔,瘪声道:“好,好,算我错,但可别哭出来。” 他一眼闭一眼瞄,过了会,又道:“你再过后几步。” 古人俞又后退了八步,朱贝戎又瞄了一下,道:“再退后点。” 他又瞄了一下,突然“唉”的一声,惊声道:“你怎不见了……” 萧嫱满脸惊慌,道:“糟糕,该不会退得太过头,掉下海了。” 她就和朱贝戎赶过去看,只见古人俞真的掉下海,正在那游着,二人又一惊,正要想办法救他上来。 却突然听到巴岱惊叫道:“这下死定啦!” 二人急回头一看,只见巴岱犹如暴风压境,疯狗撞墙般疾撞过来,二人大惊,想闪已是不及,“砰”的一声,三人一齐跌下海去。 朱贝戎立刻探由头来,抓着巴岱,瘪声骂道:“死猪,你发什么神经?” 巴岱神色惊慌,道:“他们都追了上来了。” 萧嫱一楞,道:“你自己不是夸下豪语,说你守在那,没人能进你这一关?” 巴岱一怔,道:“他们没闯过啊……只是过到这里把守。” 朱贝戎三个都怔住了——听他这么说,大概全天下也没人能闯过他这一关,他只要看情势不对,就可一退再退,直退到没人再愿意的地方,那他也就永远能把守得住。 就在这时,古人俞突然大叫起来。 朱贝戎眼一瞪,问道:“你叫什么?” 古人俞尚未回答,就听见有人道:“只因他看到了我们,所以才不得不惊叫。” 朱贝戎忙转头看去:“他妈的牛奶,不愿看到的全来了!” 只见各派均有人站在岛上看他们,也不知这小得可怜的小岛,如何能容纳下他们这么多人。 朱贝戎立刻招呼萧嫱三个潜下水去。 只见这岛果然是个浮岛,厚度不长,隐隐的可见其底部。 四人一时好奇,就又往下潜去,只见岛底部略平,俱却坑坑凹凹的,当中有九个孔窍,竟似可通岛的内部,这也倒真是奇,可就不知这是个什么岛? 四人就游向当中一个孔窍,抬头上望,只见岛内部竟似隐肿有光,不知是什么? 正迟疑要不要进去“探险”一番时,孔窍突有一股强猛的吸力袭来,一刹那间,就将四人给鱼贯的吸入去。 四人一入内,这岛竟突然又再度飘浮面走,吓得站在岛上的各派门人惊叫不已,赶忙跃回自己船上去。 但见岛已然缓缓飘走,众人实感不知所措,当下就有人下海去找朱贝戎四个,然而却不见四人身影,他们当然不知道四人已经“进入”岛的内部,又如何找得到?他们找不到人,就只好再上船来,向其他人一说,个个骇然不绝,难道这四个小子,潜海潜到失踪? 各派一阵商量,有的在原处找寻,也有的,认为问题出在那“怪岛”上,就又追了去,有的在原处找寻。 无疑这一批人是属于较“聪明”,又较会异想天开者,那岛一片光秃,又有什么问题,可让他们怀疑? 但却偏偏不可思议的,那岛的内部竟然是空心的! 这点纵令他们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 他们只好跟朱贝戎四个先前一样,再度奔向黑点! 朱贝戎是他们四人中胆子最大的,当然,要当人首领,胆子不大又怎成?不过,有可能这个“大胆” 也是被逼大的。 因此,他先探看了那孔窍,故也第一个被吸进去,一下重重的撞在岛内壁上,抨得他眼星直冒,大概已忘了今夕何夕。 他想起身时,萧嫱又撞了来啦! 朱贝戎一向“歪心”,“眼邪”,眼看这个美人像被喷上来般,直往他上头撞去,他心思一转,就立刻想耍“英雄救美”。 只见他立刻往上一跳,狠命的抱住了美人,正想趁这策世良机,大大的“消磨”(吃豆腐)一番,但他却没想到,萧嫱极势是如此的猛烈,他又怎能抱得住,就被萧嫱带得又往壁上撞去。 “砂”的一声,朱贝戎背部重重撞在壁上,萧嫱也重重担在他身上,这前后碰撞的力量之大,直让这小子吃足了苦头,他两眼猛翻白,五官皱成一孔,只剩嘴巴在大叫。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碰伤了我们的大美人。 二人一落地后,就又看见古人俞和巴岱冲来,但巴岱却“后发先至”,二人大惊,这一下若被撞上,恐怕身子就得和纸张比薄,二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躲向一边。 只听得一声“砰”然大响,然后又加一小响,震得整个岛似也动荡不已。 朱贝戎和萧嫱赶忙看去,只见古人俞站起身子,直摸着头,呆呆的看着巴岱。 巴岱却两眼呆滞,口吐白沫,一个大肚子显然有点内凹,好像是被人用钟头功撞上一般,再见古人俞直摸着头,这下也全了然了。 朱贝戎不禁失笑起来,脚踢踢巴岱,道:“好啦!这里只有我们四人,装什么死?” 他刚一说完,巴岱的眼睛突然就“活”了过来了,四下一转,再往前一定,就笑呵呵的站起说道:“我以为他们也进来了。” 然后四个人竟又神经质的,自我讪笑一阵,才向四周打量。 只见右侧竟有一水池,不宽,八丈见方光景,池水清澈。 四人走近一看,池里竟有鱼,浑身散发着金光,岛内部光线即由此而来,四人大感惊奇不已。 萧嫱道:“莫非这鱼是金子做的。” 朱贝戎笑着捉弄道:“若这鱼是金子做的,那这只美凤凰就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玉所砾成的。” 萧嫱白了他一眼,但内心却是喜滋滋的,道:“我是人,怎会是宝玉雕成的。” 朱贝戎指着鱼,道:“它们也是活的,你没看它们还在游来游去嘛,又怎会是金子做成的。” 巴岱道:“若是金子做的,岂不很重,它们又怎游得动。” 朱贝戎又捉狭道:“是啊!像你在水里就游不起来。” 古人俞道:“我们捉一条,上来看看。” 朱贝戎点点头,立刻下水去摸鱼,由于池里不宽也不深,鱼又多,不下千条,片刻间,就让他爬一尾肥嫩的上来。 四人仔细一看,鱼身有九条金丝,闪闪发光,更让人惊奇的,它的牙齿竟跟人的一般,又有眼帘,可闭上眼请,这倒真是天下第一等怪鱼了! 其实他们不知此鱼是宝,名为“九转金丝鱼”,乍看之下,是有九条金丝,实际上,却只是一条连绕九转而成。 这鱼乃史前神鱼,如今就只剩得这千条,不但珍贵,若食了,对练武的人来说,其功能比天下任何仙丹更为有用,既能强筋肚骨,更能增加功力,四人有此际遇,可真是相当有福份了,只不知他们是否敢吃。 朱贝戎将肥鱼把赏了一会,就又放下池去,然后四人又往左侧看去。 只见那处正中有一石,九穷喷出的海水,形成九条强猛的水柱,在岛内部回绕一圈后,就全喷在那石上,石四周较低处,皆有小孔,可将水给排除出去。 面对这奇景,四人的视线不禁被深深吸引住,一点再也无法移开,个个脸上满是赞叹之色。 然而,他们自己不知是否想过——该如何生离此地? 进出之径,就是那九个孔窍,海水凶猛的喷进来,他们又如何出得去?若是他们想到了这层,恐怕就不是一脸的赞叹,而是五官皱成一点了。 他们又四面看了一会,忽见对面石壁上不高处,有一小洞,洞内竟似有物。 朱贝戎就又跳下水池,走了过去,探手将洞内之物取出,只见那竟是一本册子,不知是何物织成,竟是相当的柔软,拿在手中抚摸,真是舒服无比。 他不禁大感浑身皆爽,从他那相当陶醉的脸容看来,大概只有他在偷摸萧嫱时,露出神色差不多。 萧嫱三个看他那样,不免疑惑,互望一眼,就问道:“你在发什么神经?拿着那东西竟是一脸的痴呆。” 哇噻!人家是陶醉,他们却竟然说成痴呆?这未免相差太多了吧!不知是他们的眼睛被屎糊住了,还是朱贝戎表错了情? 朱贝戎怔了怔,瞪了三人一眼,就拿起那册子看,只见上头写着六个字,但他只认得其中一个“九”字,其他的都不认识朱贝戎,而他也不喜见到那些字,脸上不禁瘪笑,心中不免瘪透,只得走出水池,将册子递给萧嫱,道:“本特大门主懒得看,你念来听听。” 唉,不认得字,竟还说得这么好听听。 萧嫱接过一看,只见上头写着“玄天九转宝芨” 她登时大喜,脚下一颠,糟糕,该不会乐得昏头了,当然她又要大叫一声,叫得朱贝戎三个吓得跌倒在地,个个怔住,愕然的望定她。 只见她一脸兴奋,竟比朱贝戎刚才的“陶醉脸”,还要更陶醉。 巴岱和古人俞不禁心想:“这东西大概有邪门,谁拿了,就会变成这样,我得小心,千万别碰到。” 但见萧嫱喜滋滋的蹲了下来,二人立刻吓得连滚带爬的躲了开去。 萧嫱一怔,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册上写的什么?” 巴岱和古人俞道:“魔鬼诗篇!” 萧嫱又一怔,白了二人一眼,向朱贝戎道:“这就是‘玄天九转神功’秘芨。” 朱贝戎三个大喜,忙围过来,叫道:“我看看!” 萧嫱眼一怔,问道:“你们认得字嘿?” 三人立刻低下头去,大概从头瘪到脚了。 萧嫱一面看着册子,一面说道:“这宝芨共分三部分,第一篇,就是‘玄天九转神功’,是内功书,第二篇是掌法,叫‘玄天九变掌’,第三篇是轻功,名为‘九转影神术’。” 她这一说,立刻喜坏了朱贝戎,乐歪了巴岱,爽死了古人俞。 只见巴岱和古人俞的陶醉样,更胜过刚才萧嫱的兴奋脸,当场若有第五人,大概会被他们的“陶醉样” 吓死。 朱贝戎突然双手一拍,大叫道:“干!” 萧嫱怔住了,美丽的大眼睛刻暗得快要爆开来,喝道:“你骂我?” 朱贝戎笑了一声,道:“不是。”然后他又催萧嫱快念秘芨来听。 萧嫱刚要念,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就侧着头道:“要练神功,我们就必定要就在这里一段长时间,那吃的怎么解决?” 朱贝戎想了想,道:“这问题,水池里有的是鱼,大家节省点吃,够我们过上几个月的。” 巴岱道:“没有木柴可生火,怎么吃?” 朱贝戎一心想练神功,根本就不管那么许多,就随口道:“那就生吃。” 萧嫱三人大惊,叫道:“生吃?” 朱贝戎怔了一怔,心中也暗笑不已,四面看了一眼,道:“这里也没柴可烧,不生吃怎办?” 萧嫱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再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再来练。” 朱贝戎想想也有理,就都起身往那孔窍走去。 但见喷进来的海水是那么的强猛,别说要出去,若被喷着了,恐怕个个还得再摔一次,当下四人不禁都苦了脸,这下可好,可得在这就一子了。 但即使是生吃鱼肉,那鱼也不过千条左右,恐怕连过年也吃不上,就要饿死见阎王了,又如何能就得一辈子? 想到这,不只是五官,就连四人的身子,都快皱成一点了。 古人俞立刻哭了起来,叫道:“阿母……” 大概是连锁反应,他一哭,其他三人也跟着掉下泪来。 朱贝戎伤心了一阵,想到既是要死,就不能让那些鱼独活,糟糕,可真是天生的杀星,只见他非常愤怒的咆哮一声:“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啸声之大,似震得这岛也晃荡不已。 萧嫱三个怔住了,连哭声也停了,脸上一片愕然,直呆呆的看着他。 朱贝戎又愤怒高叫:“他妈的牛奶!神功不练白不练,鱼不吃白不吃,左右反正都是死,不如就同归于尽!” 他望着岛内部的一切,又咬牙切齿道:“看我练成神功,将这里全砸烂了!” 他再指着池里的鱼,恶狠狠道:“我吃光你们,连一点点骨头,也不留下!” 那些鱼仿佛相当害怕,直一起沉到水底,盯着两只眼直瞧着这杀星看。 朱贝戎仿佛越现越来劲,又指着萧嫱叫道:“眼下只有几月可活,你我就立刻成亲,也好做一对鸳鸯鬼。” 他真快冲上天了,又一把抓过萧嫱手中宝芨,恨声道:“待我看来,我必练成此绝世神功。” 他拿着宝芨就坐下地,翻开着就认真的看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竟连姿势一点也没改变。 萧嫱三个怔住了,“难道他在这一霎那间,就全跟所有字都结成了好朋友,个个都认得?” 萧嫱一疑,就靠过去看,却见朱贝戎是在看上面的招式图画,那里是在看文字,她不禁失笑了起来。 但见朱贝戎眼睛一眨也不眨,全神贯注在宝芨上面,她从小跟朱贝戎认识以来,就从未见过他如此的正经,如此的用心在做一件事,她不禁大感惊奇:“莫非这是他自觉将死的回光返照?”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萧嫱才道:“我从头念给你听,好不好?” 朱贝戎忽然抱住她,笑道:“我等这一句已等很久了,你怎到现在才说,害我都快憋死了。” 巴岱和古人俞怔住了,叫道:“原来你刚才都是装的!” 朱贝戎瘪笑了一声,将宝芨放在地上,然后四人就一齐看,萧嫱一边念,大家就一边记,等到一段落了,就演练起来。 由于四人被“关”在这,也无物可消遣,就只好练武来消磨时日。 也由于四人无甚内功基础,虽食得大还丹,但却从无练过内功打坐。 而从我来也习武那三个月,我来也见朱贝戎虽甚聪明,但却极懒,根本就不肯下苦功练,而巴岱和古人俞资质又不怎样,只有萧嫱还可造就,但毕竟男女有别,做师父的总不能猛吃女徒弟豆腐吧!故我来也并没教他们内功练法,只教一些武技。 因此,四人在内功这一层上,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故来练这“玄天九转神功”,更是适宜,不必再调适互通,四人的进境也就相当快速。 尤其朱贝戎,他天资聪明,只是却懒过了头,读书就翘课,打架就绕跑,完全倚仗着自己的聪明,却从没想过该认真求学,又该如何在打架中求胜。 然而,在一连串的吃瘪后,他就开始认真的学起神功来,说他认真,可也真用功,大概只想在萧嫱身上吃豆腐时会稍稍停下外,他可连睡觉,拉屎的时间,都拿来练了,可就不知他在拉屎时怎么练? 三十一 岁月如梭,时光易逝,转眼间,已过了一月有余。 朱贝戎神功已稀有所成,就依照着宝芨上所载,坐上那石,以神功抵御九窍喷进来的九条强猛水柱。 他在一连几次失败后,终能坐上少许时刻。 萧嫱,巴岱,古人俞见他练得如此用心,这么起劲,就也都全神贯注在练武上,只是三人却没朱贝戎那种不怕死的胆识,故一个也不敢坐到那石上去。 又过了一个多月 宝芨上的三种神功,四人就都已习得,只是资质不同,火候上就有深浅。 只是,有一件相当奇怪的事:那就是巴岱的拳劲,虽然还是向前打,才能击中后头,但现在他一拳打出后,却竟然有九道拳劲,看来,站在他后面的人,可得个个都小心了,九道拳劲过来,实在躲也难躲。 这日,萧嫱,巴岱,古人俞已练得累了,就都坐在一旁,看朱贝戎坐在那石上练功,他这时已能坐上半日了,但见他全身白雾迷蒙,神功仿佛已大成了。 不如朱贝戎这个天生杀星,若练就此绝世神功,倘若出得去,不知会有几人遭殃。 大概就像那些鱼一样,这时已全被宰得尽尽,条条尽入四人腹中,然而,不知他四人是否也想到,没鱼吃了,空有这些“惊死人”的武功又有何用?大概未出去惊死人,自己可得先饿死在这了。 虽然这些鱼,功德好的上天国,败行的入地狱,以致没了光源,岛内部也立刻成了一片黑暗,但由于四人有了神功,再加上处久了,就也能在暗中识物,这一点,倒对以后做飞贼的他们有莫大的帮助,不必再点蜡烛找东西了。 就在这时,朱贝戎突然大喝一声,喝声中,他已平飞而起,瞬间就坐在萧嫱三人面前,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萧嫱道:“你还能笑得出来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怜了,要开始步入死亡的境界。” 朱贝戎笑道:“你以为我没注意到,那水池里‘缺货’了,我每日除了练功打坐外,就都一直在想办法。” 萧嫱三个一听,急问道:“想到没?” 朱贝戎一下爽了起来,朗声道:“若想不到,我又怎配飞贼门的特大门主。” 他露一个得意的笑容,叫萧嫱三人站到一边去,然后他就运超神功,“影神术”立展,暴现七八尊人影,击出十八掌,打在那九窍上,一霎时,响声如雷,幻岛整个震得动荡不已,但响声一停,一切如常,那九窍仍是照喷不误。 朱贝戎一下瘪透到极点,萧嫱三个也一下失望到极点,完了,神功竟无用处,闯不出去。 但朱贝戎天生杀星的狠劲立刻爆发出来,他双手立刻不停直往一孔窍猛打,直打得石屑乱飞,海水乱喷,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孔窍就被他打坏了,而其他八窍喷出的水柱也就立刻不同,不再回绕,而是直对一面石壁猛喷。 忽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幻岛从被八条水柱齐喷的那面石壁翻倾过去,这下子,这只“石乌龟”倒变成四脚朝天了,不知要如何才能再翻回来啊? 看来,朱贝戎不但是天生的杀星,更是“伟大” 的破坏狂,一座神仙洞府般的幻岛,被他四人住了一两把月,就已面目全非,鱼也没了,幻岛也倾过来了,后世要是有人再见到此岛,必定不知道这岛内原来还有一处玄天洞地。 那八个孔窍,再加上一个被破坏的“大洞”,此时已不再喷水了,而是在灌入空气。 在这次犹如天崩地塌的“惨变”中,朱贝戎四个在里面,大概也要摔得鼻青脸肿,昏头昏脑的了。 忽然间,他四人一起从破坏的那大洞中爬出,来到“岛上”,四人不禁兴奋不已。 只是现在的“岛上”却满布青苔,甚滑,四人倒也不敢太抓狂的乱嘻乱跳。 但现在却又来了一个要命的问题了——那就是要如何活着回去?总不能就一直坐在那,看看海的日子。 虽然,四人均有一身惊死人的武功,但总也不能异想天开到踏海而过吧? 没法度!当然就只有等。 等看看是否有过往船只来救罗,若无,那往后要是有人来到该“岛”,当会见到四付枯骨在那。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他们左等,右等,一声祈祷,二声唠骚,三声无奈之下,终盼到一条船了过来。 四人当然又免不了要神经质的大呼小叫一番。 但见船行近时,妈的,一个非常不受朱贝戎欢迎的混蛋,竟然就站在那船头上,看他那像老公公的白发,就知是白斩冰了,一统教的二太保。 他一见到四人,不,该说他只是看到萧嫱,他脸上欢喜的神色,绝不会比朱贝戎四个差,当然,一见面后,朱贝戎的脸色就立刻变得不怎么好看。 但有船坐着回去,总比勇冠三军的横渡大海来得好吧! 朱贝戎虽是满心的不愿意,但他还是跟萧嫱三个上船。 谁知,一上船来,白斩冰就冷冰冰的对朱贝戎,巴岱,古人俞道:“你三个不受欢迎,该下船去。” 朱贝戎哼一声,道:“我上来了,就休想再推我下去。” 哇噻!赖上了。 白斩冰一怔,转对萧嫱,他立刻换上一付面孔,笑得就像小孩般的纯真,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道:“你可晓得,我一得知你落海失踪后,着急得像个什么吗?我简直要疯了……” 朱贝戎打断他的话,道:“那怎没疯?” 白斩冰瞪了他一眼,又对萧嫱道:“我立刻租了这条船,在海上到处找你,我深信你绝不会死的。” 朱贝戎又接口道:“只因我是她未来的丈夫,我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白斩冰双眼瞪出来,冷冷的狠盯了他一会,才又对萧嫱道:“这两个月来,我不吃不睡的,日夜找你,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找你了……” 朱贝戎又道:“找到又有什么用?她总是我的。” 白斩冰终忍不住了,大吼道:“你再敢插嘴,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朱贝戎那甘示弱,胸部一挺,非常现的道:“怎样?莫不成想找我单挑?” 忽听一人道:“凭你还不配跟二太保单挑。” 话声中,船后头走来三个人,当先一名大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每走一步,都要顿一顿,仿佛不如此,就无法显出他的与众不同来。 他一来到近前,就又道:“我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你置之死地。” 后头那两个矮汉子,立刻跟着道:“对,将他置之死地。” 朱贝戎尚未回话,巴岱已抢着道:“你三个隆冬西瓜,又是什么东西,敢如此臭抢?” 白斩冰道:“他三个不是东西,而是三个人,是我们教里的三个香主。” 他指着前头大汉,又道:“他叫王充,后面两个是兄弟,右边约是兄孟郊,左边的是弟孟旭。” 巴岱嘴角一撇,很现的道:“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哼,只不过是个香主嘛!” 王充怒道:“死胖子,有种,就跟我决一死斗。” 朱贝戎四个大概都自恃已习得绝世神功,故说话都特别大声,身子也都摇摆得像个二百五,就连古人俞这么小,也都很臭抢起来。 只见他装着一付三八脸,手指头朝王允勾一勾,叫一声道:“过来,让我教训你。” 王充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气得大发雷霆,没想到这个小小子,也如此看不起他,当下架势一摆,就想要痛宰。 白斩冰却突然将手一拦,道:“把他三人送回总坛,交给令主料理。” 王充一听,就收回架势,恶狠狠的蹬了朱贝戎三个男的一眼,才走了开去。 他后头的孟郊,孟旭兄弟,似乎是个跟屁虫,身份虽跟王充一样,但却以他马首是胆,见他走开,也忙跟过去,但却也不忘,问朱贝戎他们瞪一眼。 朱贝戎一听白斩冰要将他们带回总坛,他就想跟去看看,说不定,他能神功震四方,威震一统教,将那神秘又可恨的混蛋令主干掉,那时,他朱贝戎可真要扬威武林了。 他心中打着如此主意,他当然神经就没发作,只要白斩冰不接近萧嫱,他也不打算在船上就干起来。 当下他就拉着萧嫱,招着巴岱,古人俞迳去一旁看海景,毫不理会白斩冰, 白斩冰将他将萧嫱拉过去之后,竟然还拥抱着她,心中可实在干得要死,他就立刻打定了主意,一到后总坛了差后,就将朱贝戎这个混蛋干掉。 杭州,实在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能活着回到这里,实在是人间一大乐事。 朱贝戎心中可也是乐得要命,但他却偏偏装成一付苦脸,瘪着声向白斩冰问道:“你真要带我们去一统教的总坛?” 白斩冰冷哼道:“只你三个男的去,萧嫱我要带走。” 朱贝戎一怔,问道:“你不去总坛?” 白斩冰冷笑道:“我又不是傻瓜,令主也蛮喜欢萧嫱的,我这一去,岂不是都没有了。” 朱贝戎道:“既是如此,那干嘛还要捉我三人去?” 忽听一人道:“师父,就是那四个小混蛋!” 话声中,街那头走来三个人,二女一男,当先的赫然是那王八萧花,她凶霸霸的赶至近前,就又指着朱贝戎骂道:“你这个小鬼,实在可恶,竟敢毁我飞贼门,你不是很臭抢嘛!一直想逼我师父出来嘛?” 她说到这,回头指着那女子,又道:“哪,那就是家师,名震天下的飞燕子李小小!” 朱贝戎一语,忙看向那女子。 哇噻!可真是一大美女,风华绝代,艳丽天生,真不比萧嫱差,只是萧嫱是幼齿的,而飞燕子是粗牙的,呃,不,若是粗牙的,还有谁要?总之,她就是比萧嫱还多了份成熟美。 朱贝戎的眼珠子仿佛已暴出了王充再弹回来,猛吞猪哥涎,脸展猪哥相,身现猪哥形,口出猪哥语:“嘿嘿,真是卡水(真美),不知飞燕子今天来,是否想让我一亲芳泽?” 李小小杏眼一瞪,道:“街上人多,敢不敢跟我到僻静处再谈?” 朱贝戎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尤其是美女相邀,他更是不怕,只是有点怕萧嫱,就转头看着她。 萧嫱见他探询已意,凤凰尾立刻再度翘起,喜滋滋道:“去就去,谁怕谁?” 但见站在李小小身边那个年轻漂亮小伙子,两眼色眯眯的直盯着自己,猪哥相可一点也不亚于朱贝戎。 萧嫱立刻怕了,急忙站到朱贝戎身边,当然,她还得拉巴岱来挡在身前。 巴岱凶狠的瞪着那小子,喝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挖你眼珠子!” 萧花一听,幸灾乐祸的口出三八语:“唉哟!你惨了,他可是我师父的宝贝乖儿,叫陈三郎,人称玉麒麟,你敢挖他眼珠子?” 朱贝戎见陈三郎猛瞧萧嫱,就是现在他和巴岱挡着,那陈三郎还是闪闪晃晃的猛看,仿佛少看一眼就会死人一般,他可是暗下决心,非好好的找个机会扁他不可。 只听李小小又道:“你们既不怕,那就跟我来。” 朱贝戎转头看向白斩冰,道:“全身尽是白毛的小子,你要不要也跟去?” 白斩冰见来者竟是飞燕子,他可没辄了,他自知武功绝不是飞燕子的对手,若跟去,可能是自找一顿揍,他便想先离开,待邀教内一些高手再来抢人,主意一定,他竟一声也不吭的就走了。 他一走,王充,孟郊,孟旭更不敢留下,就也跟着离去。 朱贝戎朝白斩冰背影吐吐舌头,又呸了一声,才和萧嫱三个跟着飞燕子去。 北风狂吹,天气渐渐凉了。 园中那几畦玫瑰早已凋零,但刺却仍在。 李小小这朵玫瑰虽未凋零,但朱贝戎却知道,她身上的刺,绝不比玫瑰差,可能还更利。 当他进入这座宅院时,心中却已不禁叫苦了。 “他妈的牛奶!这女飞贼祖宗,该不会就是住在这杭州城里晤?若是,可也糟了!” 他可是一直将杭州城当做自己地盘的,搞不好,他们四人以前所干的那些事,不但我来也看到了,恐怕连飞燕子也在一旁偷笑。 他四人同一心思,不禁互望一眼,脸上可都有够瘪的了。 朱贝戎试探的问道:“飞燕子,这是你的鸟巢? ……” 李小小两眼立刻射出二股冷电,此电,非男女感情交流的电,而是可真会电死人的电,当场,就电得朱贝戎四人的四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只听她冷冷问道:“听说,你四人是我来也的徒弟?” 朱贝戎不回话,先大马金刀的一坐,糟糕,他可忘了人家没看椅来,这一坐就差点摔倒。 幸好巴岱急将他扶住,不然,可真糟了。 但他脸上已立刻有了两个果红,偷瞟了飞燕子一眼,他声音突然硬了起来,目上装得恶狠狠的,道:“你他妈的三八婆,凭什么用这种口气问我?他妈的牛奶,就你坐着,我四人却站着,当我是什么人来?” 李小小淡淡道:“当你是街头小瘪三来。” 朱贝戎差点又摔倒,两眼中已有两把火在燃烧着,指着飞燕子,道:“听好,三八婆,我四人只跟我来也有点普通朋友的而已,若想和他重温旧梦,跪下求我,我就告诉你。” 李小小一拍桌面,怒道:“闭嘴!你要是再敢左一句三八婆,右一句三八婆,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萧嫱双手叉腰,凶顺霸道:“骂你又怎样?想打就来!” 巴岱道:“又不只是我们骂你,连我来也要骂你三八婆!” 哇噻!这胖小子大概想让这武林双飞贼火拚一场,不然,我来也又没说过这活,他干嘛乱讲。 果见李小小立刻气得脸颊鼓鼓的,就是“灌风” (打气)的也没鼓得这么快,只听她一听就火到了,大喝道:“我来也,今生今世我跟你誓不两立!” 古人俞道:“当然不两立啊……你们不是常常抱着睡。” 李小小气冲牛斗,问古人俞:“谁告诉你的?” 朱贝戎一旁说道:“你们的事,我来也都告诉我们了,连你身上有那些特征,那处较光滑,那处较粗糙,我们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完了!这四个小子可真惟恐天下大乱,大概不见我来也和飞燕子火并一场,他四人大概也死不甘心。 李小小这座火山铁爆! 她急速喘了几口气后,又问:“你四人既不是他弟子,干嘛打起‘我来也飞贼门’的旗号,跟我爱徒萧花的飞贼门对抗,还将她的飞贼门砸得一塌糊涂?” 朱贝戎微笑着,徐徐道:“不是一塌糊涂,而是土崩瓦解!” 萧花立刻叫道:“师父,看到没?我说过,这小子狂妄得很,你就不信。” 李小小盯着朱贝戎看了会,道:“这点倒跟我来也很相似,难怪他会教这小子武功。” 朱贝戎两眼往上看,现得要死的道:“我来也又算什么?我一根手指头就将他打倒了,还教我武功?哼!” 李小小怔住了,她没想到,这小子竟比我来也还更狂,更是嚣张,她虽跟我来也闹得很不愉快,但内心却还是爱着他的,所谓情人样样是好,只能自己责怪他,别人就休想有一句恶言。 她立刻站了起来,道:“小子,你实在泄得过头了,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朱贝戎自恃神功无敌,那将她看在眼里,就道:“要打就来,不过……得有个赌注,这样打起来才过瘾。” 李小小悠然道:“什么赌注?” 朱贝戎嘿嘿两声,猪哥形又现,笑嘻嘻道:“你若输了,就随便让我……” 他话未完,萧嫱已叫了起来:“朱贝戎……” 未贝戒立刻转过一百八十度,换了一付面孔,非常非常正经的道:“若你输了,就到我飞贼门当个护法。” 李小小嫣然道:“好,若你输了,你四人就做我手下,我说往东,你们就往东,我说往南……” 巴岱抢口道:“我们就往北。” 李小小瞪眼道:“你也很践,莫非也想比?” 巴岱哼声道:“对付你这三流货色,用不着我飞贼门特大门主出手,我这个三门主就能够将你料理了。” 哇噻!有了神功,说话语气就不同了。 朱贝戎非常赞赏的拍一拍他肩,向飞燕子道:“你能打过他,才有资格跟我比。” 妈的,这小子大概忘了自己是谁了。 李小小愤怒不已,道:“好,看我不揍扁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 她就当先走出房去,其他人也跟着她来到那园中。 李小小对巴岱道:“你可以开始了。” 巴岱立刻转过身去,然后就凶猛的打出一拳,立刻就有九股强烈绝伦的拳劲击向后头去。 李小小那曾见过如此怪招,一感到九股拳劲临身,她身子立刻翻飞而起,犹如一只飞燕般,在空盘旋飞舞不定,直将九收拳劲闪过,她才落地。 她虽闪过,但还是有人倒了。 站在她身后的陈三郎和萧花都被打倒在地,幸好二人都有内功底子,又避过了要害,才没受伤。 但现在巴岱,可非昔日吴下阿蒙,神功虽只练到第二层,但打出的拳劲也已是凶猛无比。 二人虽避过要害,但仍被打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李小小看得大惊,真没想到,这个胖小子的拳劲竟如此之强! 不过,她可还没将他放在眼里,只因这胖小子内功虽强,但却是笨手笨脚,要打人,还得觑准了,再转过身去打,这等人,碰上她这种高手,还不是只有吃瘪的份。 她就又对巴岱道:“你也练过我来也的武功,我就以‘随风飘香掌’打败你。” 萧嫱一怔,问道:“怎你也会?” 朱贝戎仍是一付很践的样子,悠然道:“他们是老相好,只要林边细语一番,我来也肯定欣然传授。” 李小小叱道:“小子少胡扯!我来也的武功都是我老爸教的,我还要向他学武功?” 呵!原来他们还是师兄妹啊! 这下,朱贝戎四个才终于弄懂了她跟我来也的真正关系,想必是青梅竹马,耳须厮磨,后来大了,一不小心,发生了超友谊关系,有可能,那个陈三朗就他两人爱的结晶。 但后来呢?后来又怎会闹得水火不容?这可让四人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得。 只听李小小又对巴岱道:“你也搬出‘随风飘香掌’,让我看看你练了几成?” 巴岱楞道:“我练地下那一层。” 这说得什么话来?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嘛! 李小小怔住了,过了一会,才问道:“什么地下一层?” 巴岱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没练得,故是地下一层。” 李小小又一怔,问道:“那谁练了?” 古人俞往前一站,神气道:“我!” 李小小再一怔,道:“你?……” 古人俞不高兴道:“怎么?看不起人?等下让我将你裤子脱掉打屁股,你才识得我厉害。” 李小小柳眉一扬,叱道:“小孩子胡说什么?我打你屁股才是正经。” 古人俞道:“管他正经不正经,你注意啦,我可要出手了。” 话声中,他已脚踩“踢踏步”,连续几掌轻飘飘的拍出,但他人小,打的部位,竟都是绕着李小小的臀部前后转,直惹得李小小又羞又气。 她立刻一声叱喝,身子滴溜溜转起,绕到古人俞背后,想以掌打他屁股,但恐怕还得蹲下,她只好改用脚踹。 但古人俞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身子一闪,立展“九转影神术”,但却只幻化两尊人影,可也不错啦!能幻化总比不会好。 只见他一下又落在李小小背后,他要打李小小屁股可不必蹲下,只要一拍出就中。 然而,李小小可是当今最负盛名的高手,若被古人俞这九岁小孩打中屁股,传出去,就不要想混了,只好拿豆腐一头撞死。 她左掌立刻往后一挥,化解了古人俞击向臀部的那掌,接着转身,右脚一抬,“啪”的一声,脚掌在古人俞脸颊上印了个鞋印。 古人俞一怔,气虎虎叫道:“你怎能以脚掌打人的脸?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伤一个大男人的自尊?” 李小小一听,失笑道:“你才有多大?敢说自己是大男人?” 古人俞叫道:“你真实年龄我忘记了,但我闯荡江湖时,我曾看你爸拿竹棒抽你屁股,你那时还穿着开裆裤。” 李小小叱道:“小孩子不老实,我小时跟现在一样吗?就算你看过,你能认得那小女孩是我?” 古人俞吟了一声,转身去拉巴岱,道:“去扁她,把她扁得死死的,最好脱下她裤子,让我踢得够。” 巴岱立刻“嗯”了一声。 妈的,还真像有这么一回事似的,他马上走到李小小面前,道:“听到没?自动一点,不要动手,我可警告你,若我动手,你身后那两人就是你的好模范。” 陈三郎立刻叫道:“老妈,揍死这胖子,轻者叫他断腰,重者叫他粉身碎骨!” 哇噻,可实在够狠,轻重还不都是死。 李小小笑道:“胖小子,听到没?快点跪下向我儿子赔罪,不然,哼!” 巴岱噜着嘴道:“哼什么哼?不然怎样?要摸我的鸟?” 李小小脸一红,叫道:“我打得你转了一百年才能停下来!” 巴岱笑道:“骗人!转了一月就死啦!还能转一百年?你转给我看吧!” 李小小狠瞪了巴岱一眼,叫道:“你小心了……” “你小心了”这四字一出口,她右手食指立刻一弹,一股指劲直奔巴岱右手“曲汕穴”。 巴岱一惊,急忙连闪带撞的往左避去,但却撞之过急,竟将园中一梯芭蕉给推倒了。 萧花立刻叫道:“赔来!” 巴岱一怔,道:“陪你一晚吗?” 萧花一气,立刻冲了出来,看她一脸像煞虎姑婆的模样,大概准备要大打出手了,好好的修理巴岱一番。 谁知她一到巴岱面前,脸色立变,变成一付娇柔媚态,抛个媚眼给巴岱,又挥个飞吻给巴岱,轻声细语的问:“你当真要陪我吗?” 巴岱立刻吓得魂飞魄散,惊得大呼小叫,到处乱窜,直将园中所有芭蕉树,再兼十几棵牡丹,又带百来棵蔷薇,玫瑰全部扫得尽尽,他才“甘心”罢住跑,只因也被玫瑰刺伤了,不得不停下料理伤势。 李小小看得大发雷霆,叫道:“你这死胖子!你不会把我的房子也拆了!” 巴岱怔了一怔,道:“我没事拆你房子干嘛?你又不付工资给我。” 李小小大怒,身子陡然拔起,飞至巴岱面前,就绕着他身子直打转,转得巴岱头昏眼花。 这时李小小突然出手,赏了巴岱两个超级大锅贴,一张胖脸,立刻又“痴肥”不少。 萧嫱见了,叫道:“让我也来领教领教。” 陈三郎一听,立刻冲过来,笑眯眯的道:“我来接受你的领教。” 巴岱一旁叫道:“萧嫱,把他的脸两边各种上一座泰山。” 陈三郎怔住了,问道:“泰山那么大,脸两边如何种上去?” 糟糕!两个超级老爸老妈,怎生出这种白痴小儿来? 萧嫱失笑了一声,道,“打脸充胖子,这句你懂不懂?” 陈三郎想了想,道:“不懂。” 萧嫱又笑问道:“当真不懂?” 陈三郎大叫道:“不懂!” 萧嫱立刻现了起来,指着陈三郎,大笑道:“笑死人,不懂还敢讲那么大声!” 李小小怒道:“你敢欺负我儿子?” 朱贝戎吟一声,道:“欺负他又如何?难道你要叫他老爸来跟你联手对付我?” 李小小道:“对付你这猖狂小子,我还不须跟他联手。” 朱贝戎一付现得要死的模样,道:“那我们现就来比比,看谁要当谁的部下。” 李小小叫道:“看我不扑得你叫出妈来!” 朱贝戎突然瞟了陈三郎一眼,道:“原来如此!” 李小小一怔,问道:“什么原来如此?” 朱贝戎指着陈三郎,道:“你跟我来也的关系很复杂,他大概是你二人的私生子,他定不肯叫你妈,你就揍他,硬要他叫,结果,三揍四揍,就将他揍成白痴。” 李小小闻言愤怒不已,一个箭步,欺到朱贝戎身前,一掌就轻飘飘的拍了出去。 朱贝戎这个天生不怕死的,个个又很臭抢,一付现得要死的模样,竟不将李小小的一掌不放在眼里,待掌临身,他才将手一翻,硬接过去。 但他的武功,可以说是从“速成班”出身的,纵使“玄天九转神功”盖世,但他练来时日尚短,虽有“九转金丝鱼”之助,再加上九孔喷泉的锻练,也只练得七八成火候,又如何敌得住飞燕子从小就扎基炼成的内力。 当下,两掌一碰触,朱贝戎立刻被打得连退七八步,方才站稳。 他一脸立刻皱成一官,这一官耽是眼,他直盯着李小小瞧,仿佛不信他会栽在她的手下似的。 李小小却比他更是吃惊,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内力就已是如此浑厚,何况他又是“仓促”接掌,却也只能将他震出八步,他这身内功,也的确令她匪夷所思了! 李小小不禁对朱贝戎另眼相看,难怪他会这么现,可也不是没理由的,李小小己久未逢敌手,当下就想跟朱贝戎打个过瘾,就道:“这掌不算,你我重新打过,但你可得当心了,我再出手,可将全力以赴。” 朱贝戎一时大意,不过也活该,谁叫他这么现,他已接了李小小一掌,就知李小小武功非凡,果是盛名无虚,他立刻全神贯注起来,道:“你也小心了,我精力旺盛得很,若你受不住时,可记得求饶,免得我把你弄坏了。” 唉,这又说的什么话?有人打架,这么喊话的吗? 但李小小竟全然不生气,只因她已知朱贝戎不是一般庸手——她可能是指巴岱。在高手对敌之际,又那能心浮气躁,只见她又突然拍出一掌。 这掌看似轻柔无力,任随一阵微风吹去,但却暗含强猛内劲,轻飘飘的击向朱贝戎胸前。 朱贝戎双手连挥,“玄天九变掌”立刻出手,每掌九个变数,九九倍之,又成八十一掌,双手连挥,满空登成一片掌影,竟将李小小完全笼罩住。 李小小脚下突然一点,身子后翻而起,一下就跳出这片掌影。 朱贝戎立刻一脸瘪像,手指一弹,一股凶猛指劲直奔空中翻飞的李小小。 李小小身如柳絮,几个盘飞,闪过了朱贝戎这道指劲,她马上以牙还牙,也弹出一记“玄天一指禅” 来。 呵!竟互比起手指来了。 朱贝戎也立刻再弹出一缕指劲,只听“砰”的一声,两股指劲相碰,登时化为无形。 李小小一落地,脚下一点,就欺身过来,往朱贝戎就连续不断的拍打,不可思议的,她双脚竟然全不着地,这身轻功,实也令人惊骇不止了。 朱贝戎左闪右躲,却无法脱出李小小这一连的猛攻,心中可真是瘪透到极点,这个天生杀星,又立刻发起他那股狠劲了。 只见他那经过萧嫱“改良”的百步神拳,突然没头没脑的往前乱打,竟然也阻住了李小小的这一轮攻势。 李小小见无法奏攻,身子立刻又翻飞而起,竟然越旋越高,仿佛要乘风飞去。 朱贝戎也立展“九转影神术”,他身子一闪,突然暴现七八尊人影,虽然影神图上的人影无数,但他在这短短的时日内,就能如此,实也令人惊叹他这“天才儿童”的天资了。 他闪出的人影,竟也越飞越高,不知他是否能像飞燕子那般,在空中长久停留,若不能的话,搞不好,可要像摔死鸟般的一头栽下。 李小小见他追了上来,突然将身子一顿,“随风飘香掌”又出手,连绵不断的拍向朱贝戎。 朱贝戎这臭抢要死的天生杀星,当然毫不示弱,“玄天九变”也立刻拍了上去。 一时间,但见满空人影飞舞,盖天盖地尽是掌影,实也堪称天下一大奇观,不知他二人是否能长久如此,好,叫世上所有人都来观赏这幕奇景。 他二人也实在太爱现了,拚斗就拚斗,偏偏二人的掌劲就是不接触,硬是不接触,倒像两人在空中跳舞一般,也好,你们就在空中比赛舞姿吧! 但若真比赛舞姿的话,朱贝戎铁定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人家李小小的身形多曼妙,身子轻声如飞燕,但他却舞得像只笨牛,虽形态尚显洒脱,但却缺少那份韵律美感。 旁观的人,真想一把将他拉下来,换萧嫱这绝代舞后上场,准能将李小小给比下去。 但朱贝戎这个非常臭抢的小子,他可不管观众有多不耐,他还是硬舞下去。 两人在空中“跳”了几回舞后,就又落到地上来。 朱贝戎可是越打越起劲,而李小小也是越打越有精神,两人掌来掌往,“指”来“指”去,当然,有时候也得脚来脚去。 但朱贝戎毕竟对敌经验不足,何况,又是第一次和人打得这么久,当然就越想要赢。 但奇怪得很,越怕死的人就死得越快,往往越想赢的人,却也偏偏输得疾,这也不知是个混蛋制定的乱规,害朱贝戎输了。 两人又打了几回后,朱贝戎右胸就露出了破绽。 李小小这个战场上的女冠军,又岂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那可是当然的一掌就拍了过去,即是破绽,朱贝戎也当然的就被这一掌拍中,若打不中,就也不叫破绽了,而李小小也只好去一头撞死。 只听“碎”的一声,朱贝戎被打得踉踉跄跄退了十几步,不,他还在退,好了,别装了,这一掌,李小小用了柔力,根本就不会将他打伤,掌劲也非凶猛,他再怎么撑不住,大概五六步也就能站稳了吧! 但这似乎也是朱贝戎四个的通病——就是装死。 一让人打倒,就假装要死不活的,不过,装死这一招上,成就最高的还是巴岱,他可真一装便“死”,敌人可一点也察觉不出。 李小小怔住了,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被她这一掌打中,大概也不会像他这样退得那么远,而这小子这时竟然还在退,似乎不退到大地尽头,他绝不罢休。 不过,当他真退到尽头时,很可能他的臭背会和李小小的香背撞在一块。 只见朱贝戎又退了几步后,突然就像公牛发情……不,像公牛发疯般的猛撞过来,妈的,这小子竟赖皮了,竟不认输,又将他那杀星狠劲再度使出来。 他直向李小小冲到,“玄天九转神功”贯注于双手,“玄天九变掌”立刻挥出,只听风雷声猛灌入耳,他这里死人的气势,铁定过往神仙见了,也会给他吓死下来,就是故意装作不见,也会给震死下来。 李小小见他掌劲突然强猛不少,不禁大惊,当下不敢硬接,只得又将身子翻飞而起。 但朱贝戎狠劲一发,是不将他对手宰了绝不罢休,那当然也包抄自己被宰,只见他“九转影神术”又展,直追李小小。 李小小狠一咬牙,可再也不管会不会伤了这小子,谁教他死不要脸,败了还要还攻而上,却又攻得如此强猛,李小小也只得全力以赴,两拿乘风而出,刮得周遭气流暴旋不迭,一连几掌都打在朱贝戎身上。 朱贝戎一摔下地,竟然又立刻飞起,再猛攻而上,这股狠劲当真无人可比,也可当真是天下第一不怕死的,兼天下第一不要脸的! 李小小看得人大惊,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耐打,这么有韧性,不过:该说是死要面子吧! 只见他一脸杀气,咬牙切齿,双目通红,李小小真想干脆认输算了,免得越打他越露凶相,但朱贝戎的攻击狂猛,李小小又那能有时间喊暂停,只得再咬玉贝,双掌连绵不断的拍出,再度将朱贝戎打得跌倒在地。 李小小眼了朱贝戎一眼,心想:“这一下,该爬不起来了吧!” 谁知,朱贝戎又一下跃起,仿佛不打李小小一掌,他绝不甘心。 李小小这时也有点胆寒了,那见有如此不怕死的人,当下就想试试他到底能耐战到几时……该是耐打到几时。 她不等朱贝戎再度攻上,已先飘下地抢攻过去,又是一连几掌拍出。 谁知,朱贝戎已“杀”……被打红了眼,竟然不闪不避,天生的赖皮性格立现——既然打不过,那就用缠的。 只见他在让李小小双掌按在他胸前的那一刻,他突然往李小小撞去。 呵,可当真不怕死到极点,人家双掌按来,他不但不闪,却反迎上去,不知他是否已自认是无敌铁金刚,打不死的,但见他两手往李小小一抱,接着用力一扳,两人立刻摔倒在地。 李小小大惊,那见有人这般打法的,她双手被朱贝戎夹住,身躯被抱,实也困窘已极,急忙脚尖点地,身子就窜了出去。 朱贝戎一时不察,竟差点让她溜掉,幸好他反应灵敏,疾连用力一抱,妈的,他还用头用力顶去,这一顶就顶在李小小的小腹上。 李小小真是又羞又气,真没见过有这种赖皮打法的,不过,她这时双手却也已挣出,当下就一拳,重重的猛敲在朱贝戎头上。 朱贝戎一下两眼翻白,头脑昏晕,但他狠劲不减,脚尖一点,带着李小小就窜了出去,唉呀,竟撞向一面墙啦! 妈的,这小子干嘛?莫非想同归于尽? 李小小又是大惊,急忙双手一拍,打在墙上,那墙立刻破了个大洞,两人身子不停,就穿洞平飞而出。 这下可好,从宅内打到街上去了,吓得路人纷纷尖叫不已,“怎有两个无敌铁金刚撞墙而出?” 李小小真是气得要死,她又急忙双手一拍,管他打中什么,能藉力握回去就好,免得丢人现眼。 谁知,萧嫱几人见他们穿墙破洞而出,就都想跟出来看,这时刚好来到墙破洞处,却见朱贝戎和李小小又倒飞而来,立刻吓得个个魂飞魄散,惊叫的连滚带爬的躲了开去。 朱贝戎却也不甘示弱,双脚急忙一拍,但他大概昏了头了,脚板又如何拍出掌力?但见他脚伸处,两只鞋子立刻脱脚飞去,击破一扇门,两人身子不停,就又穿门而入。 萧嫱几人又忙跟进去看。 但刚一踏入门内,就立刻听到一声“砰”然大响,只见朱贝戎两脚全插进一片木墙,但他仍紧抱住李小小不放,由于二人身在半空,这时只得各比腰力,看谁耐得久。 萧嫱几个怔住了,个个一付目瞪口呆样,过了好一会,才走上前再看,只见一个杏眼猛瞪,两颊气鼓,一个却吠牙切齿,死力狠抱。 李小小这时突然一掌拍在朱贝戎背上。 朱贝戎“唉呀”一声痛叫,就也猛使“铁头功” 往李小小腹上猛撞,撞得李小小也娇叫连连。 李小小登时大怒,两手连弹十几指,点在朱贝戎背上,朱贝戎穴道被点,两手立刻一松,垂了下来,李小小也一屁股撞在地上,大概身子麻了吧! 萧嫱,巴岱,古人俞见了,就要赶上来救朱贝戎。 但李小小却突然跃起,赏了朱贝戎一个大锅贴,气咻咻道:“小子,这下你服不服?” 朱贝戎可真是瘪得不能再瘪了,没想到神功一出,一塌糊涂,败得惨兮兮,只得瘪声道:“我服了,放我下来吧!” 李小小非常非常生气道:“休想!你就这样一辈子吧!” 朱贝戎两眼球转得像猛旋的陀螺,突然一定,大概又计上心头,道:“你放了我,我就带你去找我来也。” 李小小忽然转头叫萧花去拿条毛中来让她擦汗,又叫陈三郎搬张椅子来让她坐,然后又理理发丝,整整衣饰。 她再叫萧花泡杯茶来,她就坐在那喝茶休息了,理也不理朱贝戎。 朱贝戎心中实干得要死,又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创立那个飞贼门,是我来也授意的,也是他硬逼我们这样做的,而搞垮令高徒的飞贼门,也是他的主意。” 李小小呷了一口茶,淡淡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嫱走过来道:“他要逼你出来嘛!” 李小小瞧了萧嫱一眼,又问:“逼我出来干嘛?” 巴岱一旁道:“他好久没跟你生小孩了,他想做那种事。” 李小小一怔,将茶杯砸向巴岱,怒道:“死胖子,你大概嫌你脸还不够胖!” 巴岱闪了一闪,又道:“这是我来也自己说的,你向我发横做甚?不会去找他拚个死活。” 李小小站起身,问道:“你们知道他窝在那?” 朱贝戎忙道:“怎不知?他就是在他的住处教我们武功的。” 李小小突然双手连挥,解了朱贝戎穴道,接着一掌拍在木墙上,不过没破,只是将朱贝戎震了出来。 他可比李小小还要惨,李小小是屁股着地,而他却是胸腹撞地,这下大概再也发狠不起来了。 李小小瞅了他一眼,徐徐道:“他有没有教你们偷技?” 古人俞道:“他本想教老大,但说他太懒,要教胖子,又说他太笨,想教女霸王,又说她像朵美丽的花儿,不适宜当飞贼……” 李小小大怒道:“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丑才当飞贼?” 朱贝戎坐了起来,道:“他可没这么说……不过,倒暗示了你处处不如他。” 妈的,这小子可真会挑拨离间,若让我来也知道了,他本知作何感想? 只见李小小气得像什么似的,叫道:“那我就教你们偷技,跟他比比,看谁强?” 随后,李小小就尽心尽意的教朱贝戎四个偷技。 但李小小也终于知道,我来也的看法没错,他四人绝不是当飞贼的料。 一个资质太好,但却太懒,根本不用心学,自负聪明,践得要死。 第二个资质好的,又偏偏生得太美,又非常爱漂亮,只注重美姿,完全不重实质,又如何能偷? 第三个又太胖,笨手笨脚的,去拆人家房子还差不多,又怎么偷东西? 最后一个又太小,胆子也不大,骂人还可以,一偷东西就发抖,这叫她怎么教? 但李小小就是天生一付不肯认输的脾气,不然,也不会跟臭抢得要死的我来也闹得不欢而散了。 故她还是忍着气,咬着牙,含着泪,耐着性,努着力,勉强的教下去。 这日,李小小又叫四人来到面前,一人给他一条黑巾,他们蒙起眼睛走路。 朱贝戎问道:“这样要做什么?练挨打?” 李小小杏眼一瞪,道:“练你们黑暗中适应性,看你们能不能在暗中,仍能行走自如,还有练你们指上的敏感力,你们四处摸,看你们摸到的东西,能不能意识到那是什么。” 朱贝戎道:“做飞贼还要练这些,这是谁说的?” 李小小哼一声,道:“李妈妈说的!” 朱贝戌一怔,侧着头想了想,道:“我妈妈何时说过这些,怎我不记得?” 李小小吼道:“李妈妈就是我!” 朱贝戎气道:“胡说!我妈妈又何时变成你?” 李小小气鼓鼓的,不过,也快习惯了,这几日没有一天到晚不气的,过了半晌,她才指着一间厢房,道:“蒙着眼进去,里面全是衣服,挑合适自己的穿出来,不准男女倒穿,时限一盏茶,若我喝完了,还没做好,我就让你们知道我的手段!” 四人一听到“手段”两字,就想起被我来也整治的情形,四人打不过她,要是让她搬出手段来,呵,这臭马子看来似乎还比我来也更恶毒,四人想到这,不禁寒毛直竖,当下二话不说,就赶紧蒙起眼睛,就摸了进去。 李小小也真是他妈的童心未泯——她这杯茶可不是热茶,而是冷茶,她一已气就喝光,一下就跳到门口,向里面高叫道:“时刻已到,统统出来!” 朱贝戎四个怔住了:“那有这么快?” 刚进来都还没摸到衣服,时刻就到了,当下四人就不管穿对穿错,顺手抓起衣服,就边穿边走出去。 忽然间,“咚”的一声,有人栽倒。 朱贝戎急忙扯下黑巾,一看,只见古人俞坐在地上,早把黑巾拿掉了,现在正在大肆整理他“那件超级大衣”。 说大有多大呢?两只大象能在里面跑,说长有多长呢?拉起来,衣领在泰山,下摆在昆仑,妈的,这也未免太夸张了,但那件衣服足够七八个古人俞穿的准没错。 朱贝戎立刻大笑起来,忽听李小小冷冷道:“讥笑别人?看看你自己穿的又是什么?” 朱贝戎就往自身瞧去,哇噻!竟穿起女人长裙来了,这一下可真瘪透了,自己也不禁失笑起来。 扭头看向萧嫱,呵,她现在可变成一个翩翩佳公子,只是衣服大了点,大概要两个她撑起来,才能迈开步子,真不知她刚才走出来时为何没摔倒? 再看巴岱,朱贝戎立刻笑得眼泪进流,弯下腰去。 原来,巴岱竟穿起一件马子的小背心,但他体大,可把小背心给撑裂了,此刻就分成几块的散披在肩上,而他下身,竟穿了一件大红的百围裙,只是现在却变成了“百带裙”,千百条的垂了下来。 李小小非常非常生气的道:“你们自己看看,穿的什么?如此笨手笨脚,又如何能当飞贼?” 四人立刻抗议:“你一定作弊!否则,时限那这么快就到?” 李小小一下就被说中,脸上不禁一红,但仍硬声道:“你们今天就是这样,练其他的偷技。” 四人不禁苦了脸,五官皱皱成一点,但打不过她,也只好吃瘪到底。 三十二 又数日,李小小已实在受不住“折磨”了,懒得再教了,再教下去,恐怕四人艺未成,她身已先死,只得告诉他四人,说他们已可出师了。 四人闻言大喜,没想到这么好玩,这么快就可出师了;但他们好玩,李小小可一点也不好玩。 只听李小小又道:“但我要看看成果如何,你四人现在就出去,七日后各偷一件东西回来,若不合我意,哼,可有你们瞧的。” 萧花一旁叫道:“他四人会偷溜。” 朱贝戎四个立刻狠瞪向她:“妈的,猜得这么准!” 李小小笑道:“有种就溜吧!若让我抓到,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瞧了朱贝戎四个一眼,又慢慢道:“何况,偷了东西回来后,我就放他四人自由,只要告诉我来也的藏处就好,我想,他四人还不至于笨到这点也想不明白吧!” 朱贝戎故意大笑道:“安啦!我四人定偷四件令你满意得要死的东西回来。” 李小小嫣然道:“好,我就坐等佳音了。” 四人就告辞了李小小,来到街上。 巴岱道:“真要去偷?” 朱贝戎笑道:“当然去偷,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东西。” 萧嫱道:“我还以为‘玄天九转神功’当真天下无敌呢!没想到,还是败在飞燕子的手下。” 朱贝戎听她这么一说,立刻从头瘪到脚,过了好久,才道:“我想,是我练的时日尚短吧!我总觉得,无法将神功威力全部发挥出。” 古人俞道:“我们不如藏起来,等练好了,再出来修理她。” 但朱贝戎可不想再练了,前些时日在幻岛无处可去,又加上连续吃了几瘪,才激起他一股狠劲,才埋头苦练不已的,现在既已回来了,眼看花花世界有够他乐的了,他那里再肯下苦功夫练。 他立刻就道:“我们还是去偷吧!很久没偷了,手上也痒啦!” 萧嫱点点头,问道:“那向谁下手?” 朱贝戎想了想,道:“就那个黄金吧!” 古人俞道:“他恐怕还乐在‘万象森罗殿’里逍遥呢!” 朱贝戎笑道:“如此更好,就去搬空他,他妈的牛奶,这么老了还这么色。” 是夜,月黯星稀,冷风徐徐,倒有点凄凉。 忽然间,四条黑影快速的窜进杭城巨富黄金宅中。 来者,当然是朱贝戎四人——武林闻名丧胆的笨飞贼! 不知,他们在李小小教了些神奇偷技后,是否依然如此笨?当然得看他们的表现下评断啦! 只见四人非常非常践的,又光明得过份的“四下察看”,他们根本就视若无人,大概从墙飞过来的那一刹那,还像是个飞贼外,现在简直就是强盗。 他们一进屋,就将烛火通通点起,照得满屋光亮,的确是光明贼了! 然后他们就高欢言笑,完全将屋里的人当作死人,不过也的确是无人,只见满屋子鬼气森森,一点也不若先前的豪华气派,他四人不禁怔住了。 萧嫱和古人俞已到过黄金的卧房一次,当下就领着朱贝戎和巴岱直奔他房内。 黑暗中,隐约的可看见床上躺着一人,不用说,当然是黄金了。 朱贝戎立刻践起来,三摇四摆的走过去,迳坐到床上,就要摇醒黄金,想吓死他,但当他手一触摸到黄金身子,却感人手一片冰凉,原来黄金早已死去多时。 这下他反倒被吓着了:想吓死人家,人家就先死来吓你,这黄金也的确有先见之明,相当高竿了! 朱贝戎立刻叫了起来,这一叫,又吓着萧嫱三人了。 他三人忙急问:“怎么回事?是不是神经又突然发作?” 朱贝戎回头瞪了一眼,他这时内功已有相当火候,在黑暗中,这一瞪,双眼精光四射,犹如两盏鬼火……呢,不,犹如两颗明星,闪啊闪,亮啊亮的,拚命猛闪烁,像是怕人看不到似的。 既是如此明亮,萧嫱三人那能看不见,他们立刻感到遍体生凉,外头也凉,内里也凉,大概快要跟黄金比凉了。 朱贝戎蹬了三人半晌,才叫巴岱道:“将火点起。” 巴岱一怔,道:“要烧屋?” 朱贝戎也一怔,笑骂道:“少扯淡,将蜡烛点起。” 房内一亮,立刻能看清一切,只见四下空荡荡,那里再见那些陈放珠宝的箱子? 蓦然回首,却见黄金双手捧着一只小木盒置在胸前,妈的,这人可还真视钱如命,以前睡时,就这样抱着一个珠宝盒,被萧嫱夺了去,再被沈汉搜了去,就不知所踪,不知是入了公库,还是退还失主,或者沈汉干脆就自己没收了?这当然得找沈汉问才晓得。 而这时,黄金人死了,却仍然又抱着同样的一只盒子,萧嫱既已吃过一次“甜头”,知道这木盒里装的是什么,就向朱贝戎说了。 朱贝戎可不管是不是死人的东西,依照飞贼门的规矩,当然就得没收。 四人见房内再无其他价值东西,就再到其他地方去拣,但是奇怪的很,每间房间都是同样空荡荡的,大有我来也光临过的“气势”。 但人呢?总不至于,我来也现在更霸道了,不但一切搬空,连人也要抓光,只留黄金那个死人在那?这一切都仿佛已成谜,朱贝戎一时解不开,他也就懒得再想,四个乐天派的,又登会让这些鸡毛琐事摘疼了头。 四人再也找不到其他值钱东西,就走了出来,仍是一样“光明”,将大门开得劈哩叭啦响,直撞得四下邻居开口大骂,四人才非常非常践的走了开去。 由于践得要死,一路上,就往每间房的门,不是拳打就是脚踢,彷佛全杭州城的人都跟他们有仇,不将全城的人都吵醒,他们似乎不罢休。 四人乱闹了一阵后,就来到城门。 他们这时,可不必再等到天亮,城门开时再走了,四人都怀有武功,正想到处卖弄,见有城墙挡住,那有不跳之理? 但却苦了巴岱,在朱贝戎连拖带拉的奔至城外时,由于太重,朱贝戎把持不住,只得放下他,让他自生自灭……不,让他自己降落,只可惜却跌了个狗吃屎。 四人似乎不是盲目的到了城外,他们像是已有了下一个目标,现在手中只得一件,还少三件,当然还得再偷。 而要李小小人眼的宝物,当然非得奇珍异宝不可,四人本想在黄金家内,偷丁四件就交差,却没想到他如今竟“穷”到这一地步,四人就只好再找目标。 朱贝戎想来想去,终让他想到一个人,这人曾送了个玉指环给萧嫱,又非常臭抢的在四人面前夸说他珍宝如山,朱贝戎那能不打他的主意。 当然,这人就是“剑湖山庄”之主——小孟尝水漫天。 “剑湖山庄”在黄山,离杭城不远,只要翻过天目山就到,四人自恃有一付骂死人的武功,那将天目山放在眼里,只将它踩在脚底,就翻越过去。 此时,天已大亮。 四人正在走时,忽听前方有打斗声来,正臭抢得要命的四人那能不去看,或许就能表现一下, 但一至近前,四人都怔住了。 原来打架的双方,都是老相识的,他们之间的纠纷,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只为了一件肚兜之事,没想到,隔了几月了,他们还在纠缠,却不知怎打到这里来了?大概山区人少,解决这种“纠纷”比较好意思吧! 正打架的两人,当然是峨嵋静元师太和完颜阿霸多了,峨嵋一干弟子则在一旁观戏看。 但奇怪的是,怎多了一个武当弟子石曼卿,啊哈,莫非缠上了峨嵋谢素秋啦!两人上次没电死,竟电到这里来了,人家在打架,他两人却仍然在一旁眉来眼去,电来电去,恐怕不到一方被电死绝不罢休。 非常臭抢的朱贝戎,现在那耐得住在旁观看戏?以前武功不高,是没说话了,想硬插手,恐怕就得先被打死,但现在可不同了,那能不表现表现他那惊死人的武功;只不知,他是否已忘了李小小的“教训”。 只见他大声喊了句:“暂停!”就一下跳入场中。 但似乎得不到预期的效果,打的两人根本不理他,仍然照打不误,这一来,可恼火了这天生杀星的朱贝戎了,“他妈的牛奶,竟敢不给面子!”他当然非火不可。 只见他又大喝一声“玄天九变掌”夹着神功威力,一下如排山倒海之势就猛轰过去,管他打到谁,反正有人要挨掌就对。 只听“砰”的一声,打架的二人被震得踉踉跄跄的旋转了出去,各自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他二人脸上的表情,大概吓呆了,怎无缘无故的有这股凶猛的掌劲袭来,又这么看死人,竟然将二人全震倒,转头一看,见是朱贝戎,二人更是怔惊得眼珠子都要喷出来。 朱贝戎非常满意这种结果,“妈的,不给面子,就得受这种惩罚。” 这是他天生杀星的独特风格! 他满脸微笑,一付践得快没命的死样子,直摇摆到二人面前,双手环胸,语气非常非常硬的道:“为什么打架,给我道来,让本特大门主排解排解。” 妈的,这小子还明知故问?当然只是想显显他的威风。 完颜阿霸多一付打死也不敢置信的表情,直盯着他瞧——就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也没有进步得如此惊死人的吧?两月前,还到处跑给人追,怎一时不见,武功就高到这种程度?若再让他“失踪”一两次,那就得了,岂不更惊死人,恐怕一掌打出,世人皆死。 静元师太也同样大感惊讶,“这小子莫非去了赵天国,让玉皇大帝为他脱胎换骨一番,然后再放他出来闯?不然,那有武功进步得这样惊人的?” 他一掌打倒两个高手,当然令人吃惊,不过,也是静元师太他二人大小看了朱贝戎,根本不提防他,那知这小子会突然一掌打来,当他们见掌势异强猛时,想躲已是不及了,只好瘪坐在地上。 朱贝戎见他二人的表情,心中更是爽得要死,但他却仍然板着一付面孔,犹是硬硬的道:“叫你们说来听听,死人啊,难道没听见我的问话?若再不回答,哼!” 完颜阿霸多可是一点也不服气,一下就跳起来,大声道,“你打赢我,再这么嚣张不迟呀?” 朱贝戎右手用力一挥,也大声道:“死狗才,你是不服气呀,好,看我今天怎么修理你。” 静元师太道:“这是我跟他的事,飞贼门主请不要插手。” 朱贝戎又是手一挥,叫得更响:“干!滚到一边去!现在变成我跟他的事了。” 静元师太怔住了,她没想到这小子竟嚣张到这种程度!过了良久,她才变眉一扬,急速喘了几口气,大概在忍,又半晌后,才向完颜阿霸多问道:“你是要跟他打,还是要跟我解那件事?” 完颜阿霸多听了,脸色立刻严肃起来,郑重的考虑起这件事。 妈的,也别装了,考虑跟谁打,也得摆一付死脸? 他沉吟了一会,突然笑嘻嘻的对静元师太道:“跟我打较有意思。” 笑声中,他二人又已再度打了起来,不再理会朱贝戎。 朱贝戎也立刻五官皱皱成一点,从头瘪到脚,又从脚瘪到头,连瘪了好几回,他突然大声喊道,“去死吧,最好打到同归于尽。” 他一说完,就招呼萧嫱三个往黄山走去。 古人俞走了数十步,终忍不住地道:“他二人那么臭抢,你干嘛不全都一起打?” 唉,这小子又说的什么话来?就可不知道谁嚣张。 朱贝戎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你以为我是无敌铁金刚啊?刚才那一掌,我可是使出全力打的,却只将他二人打倒,连这一点伤也没有,若再打下去,搞不好,他二人联手对付我,恐怕就得跟飞燕子那一战差不多了。” 呵,这小子倒并不怕死啊!当然,不怕死的看情况啦!觑准了绝不会被打死,他当然就不怕死的蛮打,但完颜阿霸多道人喜怒无常,一搞不好,可能小命就得送掉,他当然就得赶紧溜。 萧嫱道:“但‘剑湖山庄’在那,你知道吗?黄山可广得很。” 巴岱道:“那个水漫天不是说过嘛,他可是个名人,随便问一问猪狗都晓得他的住处。” 古人俞笑道:“他又不是美畜牲,问猪狗如何晓得。” 朱贝戎道:“那用得着这么麻烦!他既是有钱人,所住的房子当然很华丽,占地也不会小,而‘剑湖山庄’嘛!顾名思义,当然是有剑又有湖了,只要看见有个湖,湖旁有栋华丽房子,屋内又有挂剑,那就是水漫天的住处了。” 萧嫱三人点点头,四人就又往前走去,一路上采些野果充饥。 黄昏时,他们突然看见前面有一湖,水清澈碧绿,但不广,左侧有一占地颇广的华丽屋子,一切都似乎很符合朱贝戎所说的。 朱贝戎立刻翘起猪哥尾,践得要死的瞟了萧嫱三个一眼,当然,三人马上就翘起大拇指,赞了他一番, 然后四人就潜到树丛后,藏起身子,静待夜晚的来临。 直至初更时,四人就溜了进去,一见大堂上,两边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其中当然有制,这就更符合朱贝戎的假设了。 朱贝戎眉眼立刻上翻,低哼一声,神态真是不可一世,看来,他是越来越嚣张了。 也当然,萧嫱三个还是要翘起大拇指,但这次却是两手大拇指一起翘,大大的又赞了他一番。 朱贝戎爽够了劲,才招呼三人往内走去,片刻,他们来到了后院,只见一间厢房烛火大亮,房里人显然还没有睡,朱贝戎四个当然非去“查”个明白不可。 两扇窗户立刻就有了四个小洞,但高低不一,只因四人高矮有别嘛! 但他们一看,却怔住了,原来房内有几人他们都认得,那赫然是王充,孟郊,孟旭兄弟和孟冬寒四人,另外还有两个“歹看面”(丑)的却不识。 只见那二人中一个较高大的,这时突然说道:“不知五护法和宝象堂堂主叫我们几个香主来做甚?” “哇噻!这孟冬寒又几时当上香主啦?这个混蛋倒爬的相当快嘛!” 朱贝戎心下不禁一疑。 只见另一个较肥胖的,哈哈大笑的对先前说话那人道:“王充,平日大家各分东西,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聚一聚,不是也挺好?” 他又笑了几声,才接道:“今天大家难得到敝庄来,我金天地绝不致怠慢各位,酒足饭饱之余,必叫各位大爽的回去就是。” 朱贝戎一听这山庄是这个金天地的,不是水漫天的“剑湖山庄”,他立刻瘪透了心,根本不敢转头去看萧嫱三个,只得假意的认真看。 虽然他不看三人,但萧嫱三个可是已经狠瞧着他,但见他一付非常非常聚精会神的形态,三人也就又看去。 这时,忽见一名大汉跑进来报道:“五护法和宝聚堂堂主到!” 金天地大惊,急忙领着其他四位香主迎了出去。 朱贝戎看得猛吐口水,“这护法,堂主也未免太臭抢了,还要人出去迎接,若换做我,我就坐在那,他爱来就来,不来就来,不来便拉倒,还迎接个屁!” 就在这时,只见金天地等已迎入两人来,然后各个就坐。 两人中那个紫脸大汉显得非常神气,他甚骄傲的环视众人一眼,道:“各位兄弟,大概还不认得本护法吧……我叫薄一山。” 他又指着同来的那更高大威猛的宝象堂主,道:“他叫包象山。” 妈的,原来是两座山,怪不得这么高大,就是巴岱去比,也只是小巫见大巫,比都不用比,被人一脚踢到东海去。 只听薄一山又道:“本护法今天召集各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说到这,他突然从怀内取出一个小巧的铁旗令牌和一封信函,又道:“这是令主亲自交待我办的事,至于内容,全在信内,你们自己看吧!” 朱贝戎听完,可干得要死,“他妈的牛奶,这么臭抢,要传信就传信,干嘛还将铁旗令拿出来献宝,更混蛋的是说要宣布,却偏偏叫那几个王八蛋香主自己看,他又宣布什么来?” 只见薄一山说完,就和包象山立刻起身,似要告辞。 金天地当然得挽留一番,不管真心的也罢,假意的也好,总要做做样子,人家可是顶头上司,不巴结一番怎成?而其他几位香主也当然要各献殷勤一下。 薄一山竟然不给面子执意要走。 金天地等当然更是要挽留,一阵推来推去,又一阵拉拉扯扯,忽然间,“嘶”的一声,薄一山和包象山两身上的“绿衣”,立刻被“滥垦”掉了大半,露出了一大片“赤土”。 金天地几位香主手上各抓着一片衣服,神情真是尴尬无比,可也瘪透了。 薄一山和包象山看了自身“肉体”一眼,仿佛很生气,但却是属下的“好意得过份”,当下却也不便发作。 金天地赶忙叫人拿了两件衣服来,给薄一山二人换了,其实也不必换,反正已是赤膊,穿上就得。 薄一山穿好了后,似有点怕金天地等再来一次“好意得过份”,他就赶紧道:“九太保江水寒,十太保关月冷,十一太保风似刀,十三太保令小玉,此刻都已来到‘剑湖山庄’,和‘玄武堂’堂主刘侗密商,我二人还要赶过去,不宜久停。” 他目光闪动,突然像刀子般盯着冬香主,道:“信函看过,就立刻照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他一说完,就和包象山快步而出,真的是不敢“久停”。 朱贝戎一听到刘侗之名,似感到好像在那听过,想了一会,突猛可省起,在“巨鲸帮”偷鲸……偷碧玉鲸时,首见过他,他是水漫天的总管,而他又是一统教的玄武堂主,那这水漫天的来历不也就令人可疑? 朱贝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直接采取行动,那就是冲进去夺密函,“妈的,非看到不可!” 他一下就撞了进去,不但惊住金天地几人,也吓着萧嫱三个,“莫非他又神经发作?” 但见他已非常嚣张的坐到人家的桌子上去,三人就也冲了进去,一下子又吓住了金天地他们。 等看清了来人,王充不禁大笑起来,指着朱贝戎笑道:“原来是你们这四个小混蛋……” 朱贝戎那容别人来骂他,天生杀星的狼劲立刻又奔上来。他右手突然一翻,就将王充的手指给生生折断,害王充笑到后来竟变成了哭。 金天地几人怔住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嚣张,不但没人请自己来,竟还一见面就伤人,当下那忍得住,就马上要动手。 但朱贝戎却已大喝道:“住手!我有话要说。” 金天地怒道:“说个屁,把人家手指折断了,还有话要说?” 朱贝戎听了,不觉失笑,突然又板着脸,道:“将那信函拿来我看!” 金天地冷哼道:“凭什么?” 朱贝戎手一拍桌面,道:“就凭我是你们的特大令主。” 金天地几人又怔住了,他们几时又冒出个特大令主,怎不知道? 孟多寒冷嗤一声,道:“别辱这小子胡扯,他一生最爱吹牛,偏好偷盗,甚么本事也没有。” 朱贝戎眼角瞟了他一眼,道:“我是没甚本事,但你呢?只会在背后偷袭,干掉了一名香主,自己就爬了上去。” 孟冬寒脸色立变,震惊不已,满以为在“万象森罗殿”里,乘乱没人注意之际,干掉了凌掌冰,总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竟被这小子看到了:“妈的,真是天生一付贼眼。” 他立刻起了杀心,只见他横眉竖眼,全身散发出杀气,呵,又是一个天生杀星,只不知两个天生杀星相杀,到底谁会被杀。 朱贝戎又笑着道:“被我说中了吧,是不是想杀我灭口呢?不过……你要灭口的话,可也得心中有个底。” 他瞟了金天地几个香主一眼,又道:“否则,走漏了一个,嘿嘿,你当知后果。” 哇噻,这小子可又在挑拨离间了,他的道行似乎也越来越高了。 金天地几个听了,立刻看向孟冬寒,问道:“这小子说的,可是真的?” 孟冬寒心中可恨死朱贝戎,但他也得喊冤,不喊冤,恐怕自己反得被“灭口”,他就赶紧道:“没这回事!这小子胡说八道,你们可不能相信。” 金天地几个又马上望向朱贝戎。 朱贝戎立刻道:“那个被他干掉的香主叫凌掌冰。” 他瞄了孟冬寒一眼,又悠然道,“他若是心虚,干吗听了我刚才之言,会那么紧张?将自己一张脸逼得那么苍白,还紧握双拳,一付要打死人的模样。” 金天地几个又立刻看向孟多寒。 孟冬寒突然大喝一声,一掌拍向金天地,身子一转,就往门冲去。 王充立刻截住,道:“你不必发疯,我们又不打算报上去,也不想拿你……嘿嘿,当然得有代价。” 朱贝戎眯得一双耳朵部快要炸破了,“妈的,竟来这一套,趁机敲诈!” 他原本想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如今却反变成这样,他金天地几人不肯“合作”,既然他们不想演戏,那索性就自己来演,他突然一拳就打向金天地。 萧嫱和古人俞也立刻出手,攻向孟郊,孟旭兄弟。 这意思大概也很明显了,那王充,王充,孟冬寒都要通通留给巴岱料理。 巴岱可是一付不知所措模样,他不敢打,一拳击出,可也不知会打到什么人,房内不宽,几人动手就已嫌挤,要是他一拳九股拳劲击出,铁定必有人倒,但就下知会谁倒,所以他不敢打。 他虽不打,却有人要打,只见王充,王充,孟冬寒就立刻攻向他,三人心中都认为,朱贝戎四个中,就以已他最“魁梧”,武功大概也最高,就都朝他打来。 巴岱一看,可也狠上了劲——妈的,不打就得被打,与其自己吃亏,不如叫别人死,管他那个倒霉,他立刻身子反转,两拳交互击出,刹那间,就不知有几股拳劲在房内飞舞。 只听一连“砰砰”几响,当然有人倒,咦,奇怪!怎全都倒了,没一个站着。 原来巴岱十几股拳劲竟将房内其他九人都打中了一拳,无一个幸免,但他自己背上也吃了王充一拳,因此各个皆倒。 朱贝戎可不知他被谁打倒,他正面对金天地,背上又没长眼睛,那能看见? 但房内众人中,就以他的内功最深厚,巴岱的拳劲根本无法伤他,他倒地后就又立刻跃起,一脚狠猛的踢向金天地的肚子。 只听“碎”的一声,糟糕!他踢得过猛,整个脚掌都踢进金天地的肚内去,金天地这一下,大概也不用再起了。 巴岱的身子“肥”得很,王充那一拳也不能伤他,他但地后就立刻翻过身来,见王充倒在他背后,就扑过去,一屁股坐左王充身上,两脚踏住他双手。 王充立刻动弹不得,他可不是真的象,便是真的,被巴岱这一“坐”,恐怕想动也很难。 巴岱“压住”王充后,双手就猛叉他脖子,用力一扳,倒把个“象头”给扭断了。 孟冬寒一旁看见了,那敢再留——真没想到,这四个小子武功进步得这么多,一出手就杀了两人,除非他自认是无敌铁金刚,不然,就只有逃,而他也真的就逃跑了。 朱贝戎一脚“深陷”在金天地肚里,直拉了好久才拉了出来,回头一看,只见萧嫱,古人俞和孟郊,孟旭兄弟,这时也都站起再度对打起来。 王充却又已攻向巴岱,从后面用手臂猛扭巴岱脖子,大概想以牙还牙,以“脖”还“脖”,朱贝戎看得好笑,那王充已扭得那么久,却仿佛一点也奈何不得巴岱的“肥脖”,只扭得气喘不通。 但朱贝戎又那能见兄弟有难,不去救的道理,尤其他那非常非常爱现的个性,把他一下就冲到王充身后,他竟也一下就扭住王充脖子,今天大概是比赛扭脖子,竟一个扭过一个。 由于朱贝戎将神功运上双臂,这一扭之力又岂会小,瞬间就将王充扭得闷叫不已。 孟旭看见了,急忙撇了古人俞,冲了过来,啊哈,他,他竟也扭上朱贝戎的脖子了。 古人俞那能让伸如此嚣张,身子一跳,也将双手扭住孟旭脖子,但由于人小,只好“吊”在他背上。 孟郊见兄弟“有难”,就也过去扭古人俞脖子。 萧嫱看得差点笑了出来,“这又算什么?拔萝卜?” 若巴岱是萝卜,这也未免太大了——超级大萝卜。 她可不像那些臭男人那么笨,又不是玩游戏,还一个接一个,她就只一掌轻飘飘的拍出,就像扫拂灰尘一样,轻柔的拂在孟郊后脑上。 孟郊立刻大喊一声:“弃权!”然后就倒了下去。 再过去是古人俞,萧嫱可不能乱打,这小鬼可会哭着回家叫妈妈,她就走到一旁,弹出一指,射在孟旭“太阳穴”上。 孟旭也无法再参加“拔萝卜”了,不过,他倒下后,乃将古人俞压着了。 而剩下的那个王充,却早已被朱贝戎将头扭向一边,正好“看见”萧嫱行凶,射出那致命的一指,但他却也无法出声警告孟旭了,只好哥俩好同上黄泉路,一起游地府。 朱贝戎四下看了一跟,心中不禁大爽,总算第一次有了好成绩,不过,这种打法,实在也太那个了……他不由得失笑起来。 然后伸就拉起巴岱和古人俞,走到金天地尸身边,想找那封密函,但见密函却被他那致命的一脚,踢进金天地肚内,他不禁怔住了,要拿也实在不好拿,只得和巴岱着尸身走出去。 他们将金天地尸体藏在林子内,就又四下寻找“剑湖山庄”。 沿湖找了一会后,终于又看到一片屋宇临湖而建,亭台搂阁,真比金天地的山庄富丽多了。 朱贝戎可不敢再讲那“必是”的话来。 但往往就是如此,不敢肯定的却就是——四人本想再潜进去,却见水漫天已在湖中一座亭子上,含笑招呼他们。 这一下可糟了,连人家房子都还没摸进,就被发现了行踪。不过,这水漫天可也怪,三更半夜的还不睡觉,坐在那儿等情人吗? 但被发觉了,总不能一走了之吧!朱贝戎可也不愿,那肯失这个面子?他们就寻路走过去,迳至湖心亭上。 但亭中仿佛不只水漫天一人,还有几人坐在那,由于此处有暗影,朱贝戎他们刚才就没看见。 座中有几个但是他们认得的,那当然是刘侗,薄一山,包象山,另外有四个年纪似乎甚轻,虽然看不很清楚,但他们都是相当俊秀的人物,犹似翩翩俊公子一般。 朱贝戎当然也猜到了,这四个年轻人,必是薄一山口中的四个太保。 只见水漫天微笑的介绍薄一山,包象山,然后又介绍了四太保,从右算起——江水寒,开户冷,风似刀,令小玉。呵,可也不是乱坐的,最大的坐最右,最小的令小玉就坐最左。 这些一统教的混蛋,仿佛也已经知道了朱贝戎四个是谁,故不经水漫天介绍,两边就都已经“眉来眼去”,个个红目再兼咬牙切齿。 水漫天当然也看到了,就徐徐道:“我好结交天下豪杰,不管是谁,来我这便是我的客人,也不管座中那个跟那个有仇,也全都给我个面子,不得在这里打斗……” 朱贝戎笑道:“若他们硬要打呢?” 水漫天悠然道:“我只好请他下湖去洗澡,而且直洗到龙宫去,永不再上来。” 巴岱甚怀疑的看着他,道:“你行吗?” 水漫天笑道:“我也不知,不过,武林朋友甚抬爱,从不曾在我这里闹拿。” 就在这时,江水寒等等突然起身,道:“庄主,我等叨扰甚久,也该告辞了。” 水漫天点点头,就叫刘侗送客。 江水寒几人临走时,个个还瞪了朱贝戎四人一眼。 朱贝戎很臭抢道:“看什么看?等下通通丢下湖里洗澡去。” 水漫天等江水寒几人走后,就笑着问朱贝戎:“你四人深夜来我这里,莫非是在打老夫的主意?” 朱贝戎笑道:“打你主意干嘛?又非是美女,我们是想来拿你的宝物。” 妈的,这小子可真是嚣张透顶,竟言明了,可真是“光明贼”。 水漫天微笑着,道:“你们既是如此‘坦白’,我也不好意思不给飞贼门主一个面子,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捡两件宝物来。” 古人俞看着他走后,就立刻对朱贝戎道:“这老狗要门‘跷鸵’(逃跑)。” 朱贝戎沉吟着,正考虑该不该追上去看看。 水漫天又已笑着走了回来,他手上拿着一件非常美丽耀眼的鸳鸯,对萧嫱道:“这‘玉鸳鸯’,送给你。” 萧嫱高兴得凤凰尾直翘,飞贼门可不会客气的,她立刻就接过来。 水漫天也仿佛很高兴,又拿着一把刀递给朱贝戎,笑道:“这是‘碧血刀’,一柄宝刀,就送给你。” 朱贝戎立刻眉开眼笑,笑得可真迷人,他若拿这付笑容对着女子,包准要迷死天下所有的女人,只可惜,每当他一碰到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所绽开的笑就不同,是一付猪狗笑容,就将人吓跑了。 巴岱和古人俞左等右等,也不见水漫天将宝物孝敬过来,就问道:“我二人为何没有?” 水漫天一脸笑道:“我就只有这两件较珍贵,再也没什么宝物。” 朱贝戎这时正乐得要命,也没听他说什么,就立刻将“碧血刀”抽出,唉呀,可真怕人,这柄刀很可能砍过千万人头,刀身竟然全是血红色的,闪骨暗红光芒,看来相当鬼气阴森。 这刀也相当长也很重,类似大砍刀,总重竟不下于朱贝戎以前那把大关刀,如此称手的宝刀,哪叫朱贝戎不喜。 当下,他就急着想走,深怕水漫天后悔再收回去,那时可又得大打一场,因此,他快速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招呼萧嫱三人离去了。 水漫天望着四人背影,脸上似笑非笑的,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朱贝戎四人一离开“剑湖山庄”,就迳去将金天地尸体抬出。 也不知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身上有把小金剑,现在又有了柄“碧血刀”,伸竟然不劈开金天地肚子,取出密函,却偏偏要如此费事,抬着尸身走,真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 两日后,四人回到杭州城,就直接来到李小小宅中。 李小小见他们抬着一具尸体进来,可生气得一下坐不住,“莫非这四个小子要嫁祸给我?” 朱贝戎笑嘻嘻道:“我们带回了四件宝物来,包准能人你的眼!” 李小小又看了那具尸体一眼,问道:“带回来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朱贝戎举举碧血刀,然后拔了出来,瞬间,红光耀亮了满屋。 李小小不禁失声惊呼道:“碧血刀!” 朱贝戎一怔,道:“你怎知道?” 李小小吸了口气:“此刀原名青龙刀,是百年前一个大魔头的随身兵器,由于他杀人如麻,经年累月,刀身竟就渐渐泛红,他便将刀更名为‘碧血刀’。” 朱贝戎听得有趣,问道:“后来呢?” 李小小瞧了他二眼,慢慢道:“后来魔头就死啦!这把刀也从此下落不明!” 朱贝戎一怔,叫了起来:“后来就这么简单?” 李小小也是一怔,反问道:“那你认为还要怎样?” 朱贝戎想了想,道:“应该是他将刀改名后,会再大开杀戒,宰尽了所有江湖人,称霸武林,然后他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我来除去他个这魔头。” 哇噻!这可真是天生杀星的口吻! 妈的,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还要宰尽所有江湖人,这心肠也未免太狠吧! 李小小怔住了,愕然的看着他,过了良久,才道:“这刀你从何处得来?” 朱贝戎一付现得要死的模样:“从皇宫中盗来。” 李小小眼一瞪,道:“你会飞?或是一个根斗十万八千里?这里到北京有多远,你能在四五日就来回?吹牛也不是这种吹法!” 朱贝戎一下吹溜了嘴,被李小小说破,他不禁一脸瘪样,但他却仍死撑到底。 “你管我用飞的或用走的,反正我就是从皇宫里盗来,强过你夸下海口,要盗玉玺,至今犹未听到动静。” 李小小瞪他一眼,道:“你等着看好了,我定在年底前将玉玺偷出来。” 她又看了那尸体一眼,道:“第二件呢?” 萧嫱立刻将玉鸳鸯拿出来,在李小小面前晃了一晃就又收回去,大概怕李小小看中意了,会下手抢吧。 但李小小当飞贼已有多年了,眼力又岂会差,虽只是一瞥,她却已能看清,但她的神色仿佛也很惊讶:“是‘玉鸳鸯’,对不对?” 萧嫱不禁红了脸,低声道:“嗯。” 李小小悠然道:“玉鸳鸯乃天下奇宝,功能解百毒,若有人中了毒,将玉鸳鸯含在口中,毒性立解,此物相当珍贵,但应该是有一对才对,你们又是从何得来?” 朱贝戎仍是应道:“宫中盗来。” 李小小征了一怔,再瞪了他一眼。 但她跟四人已相处了几日,早已了解朱贝戎这个小子的个性,他可是皮得很,若他这么说了,不管是对或错,他就是死撑到底,一点也不改。 因此,李小小这时也不再问他宝物的得处,就又道:“第三件呢?” 朱贝戎从怀内取出一只小木盒子,道:“这是从杭城首富黄金家中盗来。” 妈的,这下他又说了来自何处了,可真叫人气死,要他说时,他乱说,不再期待他会说时,他又偏偏冒了出来。 李小小这时五官也一下快皱皱成一官了,她再瞪一眼,道:“里面是什么?” 朱贝戎道:“当然是珍宝罗!” 他笑着打了开来,却见里面只放着一张纸,纸折叠着,他就取出摊开来,非常认真的看了会,笑道:“是一张藏宝图。” 这小子大概想财宝要想疯子,又那来这么多藏宝图! 萧嫱见他看得那么认真,不禁一疑,就探头去看,一看之下,她差点笑了出来,不过,她终于还是笑了。 朱贝戎眼一瞪,道:“有什么好笑?难道我说的不对,不是一张藏宝图?” 萧嫱笑道:“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朱贝戎一听她这么说,急忙偷瞥李小小,只见她一付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也瞟了朱贝戎一眼,笑道:“别假仙了,我和萧嫱平常聊天时,她就已告诉过我了,还装什么?” 朱贝戎可一下又从头瘪到脚,他忽然发现,要一个女人不多嘴实在很难,比放一个屁冲倒昆仑山更难,他立刻狠瞪了萧嫱一眼。 萧嫱他吐吐舌头,做个鬼脸,然后取过纸来看,念道:“我死了之后,若有人想得到我遗产,只依我一件事便可——召那是要将所有金银皆搬到街上,见人就砸,砸死一个黄金百两,打伤一个,白银百两……” 巴岱听得怔住了,抢箸问道:“这是什么?” 李小小笑道:“这是遗嘱!咦,黄金死了吗?” 萧嫱就将取木盒的事说了。 朱贝戎却感到好笑,笑道:“这个是笨蛋遗嘱!他死了之后,又有谁会将金银抬到街上去砸人?又不是神经病,我看,大概是直接抬回家才对。” 李小小也同样感到好笑,又问:“第四件呢?” 朱贝戎往那金天地尸体一指,道:“在他的断肠处。” 李小小怔住了,道:“断肠处?” 朱贝戎笑道:“你想知道是什么,就自己去取。” 哈!原来这小子是在打这个主意——他想难难李小小,看她会不会用手去拿。 但李小小却道:“你取来我看,不取,就是四件不齐,你们同样不能得到自由。” 朱贝戎这一下又从头到脚———妈的,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动手,早知这样,就该一刀劈了,取出信函就走,免得抬具死尸走这么远,一进城又惹来指点点,大概己被人认做凶手了,不过也没错,凶手就是他。 他除了自我埋怨外,还有一个怪他的,只见巴岱一旁狠瞪着眼,抬尸的他可也有份。 朱贝戎不由得瘪笑几声,只好动刀将信挑出,要了一条抹布垫手,将信取出来,然后他竟然又独看了。 萧嫱觉得好笑,但也不敢再笑出来,免得他连吃几瘪后,一下恼羞成怒,到时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萧嫱可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自己一定不会好过。 所以她又探头去看,然后再念出来:“调集手下,积极准备,二月后,进攻武林各派。” 李小小听得大惊,急问道:“这从何处得来?” 她见朱贝戎又要回答,就道:“你该不会又说是从宫中盗来吧。” 萧嫱道:“这是一统教的令主下的密令。” 李小小喃喃念了句:“一统教?” 然后又问:“这是什么教派,怎从未听过?” 朱贝戎道:“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如今四件宝物齐全,我们可以走了吧?” 李小小哼一声,道:“四件宝物?亏你说得出口?一封遣嘱,一张密函,也称宝物吗?” 朱贝戎当然还是要撑下去,不然,也就不是朱贝戎了,他硬硬的道:“怎么不是宝,你一生中,看过这种笨蛋遗嘱吗?这可能是空前绝后的仅有的一封,能不算宝?” 他瞟了李小小一眼,更加现的道:“还有这封密函,使我们得知一统教的阴谋,我们将它公诸于世,让各派早做准备,如此就可减少多少死伤,人命难道不是宝?” 李小小怔住了,过了会才道:“这……这转得太硬了吧。” 朱贝戎“理”直气壮道:“有多硬?你试过?” 李小小又怔住了,问道:“你说什么?” 朱贝戎不回答了,突然转身招呼萧嫱三个就跑了出去。 李小小气虎虎道:“你们跑,就别再让我碰到!” 朱贝戎回头叫道;“碰到再说,顶多再去找四件宝物。” 李小小追了几步,叫道:“将宝物留下!” 萧嫱同道:“想也别想!” 李小小气得要死,又追了几步,叫道:“以后有麻烦,不要来找我!” 朱贝戎回头向她做个鬼脸,叫道:“我又不是我来也,找你干吗?做那事?” 李小小一听,气得差点吐血,也不再追,径转身同去,叫萧嫱、陈三部准备准备,她要再重现江湖。 朱贝戎四人一出了杭州城,就取道往襄陈,大概想回去重整飞贼门。 萧嫱道:“秦天真他们不知怎样了?现在是否也已回去飞贼门?” 朱贝戎道:“在回去之前,我想先到桐柏山走一走。” 萧嫱惊道:“你想去闯‘万象森罗殿’?” 朱贝戎非常现的道:“我现在有了绝世武功,更有一柄神乓利器碧血刀,非他妈的杀得‘万象森罗殿’片甲不留不可。” 古人俞道:“大头病啊!里面那么多人,我们四个去,让人塞牙缝都不够。” 巴岱道:“还有那些隐形杀手,我们看不见,怎么杀?” 朱贝戎既然说要去了,他可就又要撑到底:“我们摸进去看看,可杀时再杀,若情况不利,我们再撤退。” 古人俞道:“可不知能不能退。” 朱贝戎火道:“我说去就去,敢抗命者斩!” 萧嫱三人齐道:“何时又来这一条?” 朱贝戎狠狠道:“我临时订的,现在就生效,你们去不去?” 三人互望一眼,道:“又不是傻瓜,不去就立刻要死,当然去。” 朱贝戎大爽,笑嘻嘻道:“其实……我对你们是最好的,对不对?” 三人怔了怔,应道:“不对!” 朱贝戎一脸瘪样,立刻大吼道:“不管对不对,现在就走。” 桐柏山依然是那么苍翠,仿佛再经过了几百年,犹是如此。 “万象森屋殿”的入口山洞,也同样依然如初,但此刻,却有十几名一统教手下在那把守着。 古人俞道:“怎么摸进去?” 朱贝戎道:“看我的!” 这三个字未说完,他已经冲出,碧血刀出鞘,大喝一声,一路砍杀过去。 萧嫱三个怔住了:“这叫摸吗?” 想归想,他们也同样冲了过去。 只见朱贝戎刀气纵横,挡者披靡,他每一刀皆贯以玄天真气挥出,刀势犹若天外奔电,眨眼间,十豪个大汉便都被他料理干净。 萧嫱三个完全插不上手,看来,朱贝戎这个天生杀星是越来越顾露他的本性了! 然后,四人就“摸”了进去,直至神殿,殿内无人。 朱贝戎略一思忖,就想直捣“欢乐窝”,这小子对这调调,似乎相当有“性”趣,着实念念不忘。 但“万象森罗殿”内,通道曲折,房间何止千百,一时间,又如何找得着? 但这四个小子就偏偏能闯到,这一点大概真是毕世无双,看来,沈汉以后要办案,得须多多借助别人。 他们在一连几个乱转后,忽见江鹏飞脚步踉跄的从一间房子颠了出来,脸上苍白得可怕,气色败坏得可怕,这混蛋当然是从“欢乐窝”出来,但他还能“走”的出来,也可以算是相当有“能耐”了。 朱贝戎大概对他非常感冒,见他如此“逍遥”,而自己却只有一旁干瞪眼的份,他又那能不恼,何况他。 天生杀星此来就是要大开杀戒的,他又管是谁,当然照砍不误。 只见他又是一声大喝,想必是惟恐人家不知道他来,但的确也是个“光明贼”的行径。 忽然关刀光一闪,他已一刀劈了过去。 江鹏飞大惊,但因“虚耗”过度却已无力闪躲,不过,他脚下一个踉跄,再加上这一惊,就跌倒在地,倒也很“巧妙”的躲过这一刀。 朱贝戎一怔,不知他这一刀何以会砍空,但见江鹏飞倒在地下,挣扎了一会,无力站起,他杀星狠劲立刻又生,又是一刀砍下。 江鹏飞忽然叫道:“爷爷饶了我!” 朱贝戎又怔往了,刀势也立刻刹住,心想:“他叫谁?” 就问道:“你称我爷爷?” 江鹏飞忙道:“请爷爷手下留情!” 朱贝戎立刻爽得要死,非常非常现的道:“乖孙子,爷爷这次就放你一马,快走吧。” 这又是什么话?江鹏飞若能够“走”的话,也不必直倒在那喊他爷爷饶命了。 江腾飞苦着脸道:“请爷爷扶我一把。” 呵,这更离谱了,难不成还要朱贝戎送他走? 朱贝戎两眼立刻瞪得快掉下来,叫道:“好!我扶你,我用脚扶你!” 叫声中,他已一脚将江鹏飞踢滚了开去。 朱贝戎再不理他,往房内冲进,又是一声大喝,吓得房内男男女女大骂不已。 原来里面呻吟声不绝,声响此起彼落,这些人竟全没听见刚才房外有人喊爷爷,此刻被朱贝戎这声“独天雪”震得全体都呆住了——在朱贝戎这一声“口令”下,各个动作整齐划一,全体便在那。 朱贝戎甚感满意,但他可是来大开杀戒的,又那管谁在干什么!当然是照砍不误,只见他又大喝一声,仿佛他不这么叫,就无法顾出他的威风似的。 忽然间—— 刀光又是一闪,他立刻“虎扑群羊”般的冲过去,手起刀落,一下劈死了几个呆呆——当然都是男人。 其他人这时才又“惊醒”过来,这种场面也一定会有人叫,而有人叫,也必定会有人响应,一时间,叫声雪地,个个“起身”夺路而逃。 但可不知他们要怎样逃啊?——巴岱这个大丛(大个子)已往门口一站,一个就在也休想逃得出去,除非他们能化成一阵风。 这时,萧嫱和古人俞也冲了过去,但就是奇怪得很,这四个小子仿佛事先就已“约定”好了,男的杀男的,而萧嫱是四人中唯一的一个马子,她就负责宰流莺。 当然,每见一名漂亮裸体美人倒了下去,朱贝戎的心也就抽了一下,他这时可是乱砍了,只因他一双眼睛直盯箸萧嫱看,祈望她能“手下留情”,不要斩尽杀绝。 但见萧嫱此刻也像是天生杀星般的勇不可当,她两眼含煞,右掌左指,娇声叱咤,所有女子合起来的惨叫声也不及她的嚷声大。 随着她的手起掌落,屈指速弹,齐金蝉、万丽君,金乌四侨、秦国色、楚天香、王瓜、樱桃、青梅、蚕豆、花解语、花生香及一些不知名马子,一个个的倒了下去,遍地登时满是艳尸,就不知萧嫱与这些女子有什么仇?她们可都是无辜的呢——这是朱贝戎想的。 朱贝戎可也发了横了——妈的,女子都快被萧嫱宰尽了,那他来此又所为何“事”?他不由得大发雷霆,碧血刀舞得更像雪花盖顶,暴雨狂风,他心中已然下了决定:一个“嫖客”也不让他活下去。 在两个天生杀星的“杀人比赛”下,瞬间,整个“欢乐窝”都快变成“万人冢”了,只见一个杀得咬牙切齿,一个可是宰得玉面生寒,犹若一尊女罗刹。 朱贝戎正杀得兴致淋漓时,忽一眼瞥见崔道融,“妈的,这条老淫虫不死,天下的马子就不知还要‘死’多少人在他手上。”在朱贝戎看来,任何马子只能“死”在他手上,而既然有人要抢这“生意”,他当然得干掉。 只见他又大喝一声,碧血刀横劈崔道融,他下手可真狠,竟要崔道融转世也不得带根。 崔道融大骂,立刻又演起他的裸奔,但“窝”内除了他之外,可就只剩下朱贝戎、巴岱、古人俞三个男的,而他三人却都对他非常感冒——这种专门对马子下手的色狼,不管天下还有多少个,除了朱贝戎三个外,其余的都不能让他留下。 崔道融他作梦大概也没想到,在这里玩马子,会玩到被人追杀来,他此刻手无寸铁,根本无法抵挡朱贝戎的碧血刀。 更何况这把碧血似乎相当邪斗,一沾上血后,它仿佛变得更有灵性,更会找人身上要害猛砍,有时候,朱贝戎也像是无法控制这刀的转向,常会被碧血刀带着走。 崔道融既然无法跟碧血刀相碰,那就只有向手上无兵器的巴岱、古人俞这边突尽,他见古人俞人小力弱,就直往他猛攻,以求能逃生。 就在这时,朱贝戎突然叫道:“胖子,小鬼你二人守在门口,这条死狗由我来宰!” 巴岱一怔,道:“死狗还宰什么?” 朱贝戎大喝:“老淫虫罪孽滔天,死一次不够,定要叫他死一百次。” 古人俞叫道:“大头病啊!人那能死那么多次?” 崔道融嘿嘿笑道:“我是百命怪虫,死不了。” 朱贝戎这个天生杀星如何讲下这种言语?当下他刀舞得更急,口中更是叫骂不停,他竟然也要跟萧嫱比嚷叫声了。 但他正在“转大人”(青春期)期间,嗓音正变,叫出的声音,可也不怎么好听。 那比得上萧嫱娇叫,萧嫱的莺声燕语,可是一大武器,她只要在战场上,一叫,包准所有男的全心神荡漾,杀气全无,朱贝戎又如何比得?他越叫可也把人的杀气运得更盛。 崔道融已听得烦得不得了,那听过如此这么难以入耳的怪叫声,他立刻气冲牛斗,心内逆烂十八座火山,脑门两颗大太阳相撞,全身杀气腾腾,两眼火光熊熊,一双狼牙森森,神态狰态已极,幽冥鬼使也没他这么可怕。 只见他凶神恶煞般的左右冲突一会,唉,他突然脚底抹油,想逃了! 朱贝戎可是十八个大太阳相撞,全身火气浪得不得了,一柄碧血刀有如天外光球般暴撞向崔道融,只听“砰”然一响,崔重融唉也没唉一声的,全身就被道光球击灭,被十八个大太阳烧得尽尽,一点一丝也不准剩下,不然,朱贝戎可要再重打一次。 然而,此刻朱贝戎看来似相当怪异,他满脸通红,一腔怒火,杀气腾腾,浑身仿佛有十八个大太阳猛撞一般,都是火。 忽然间,他擎着碧血刀就又冲出房去,这般气势,大概要天下人死绝,他才会罢手。 萧嫱、巴岱、古人俞惊呆了,惑觉上朱贝戎已换了一个人了,他变成了一个超级的恐怖杀手,没人能挡得住他一刀。 三人呆了半晌后,才跟着冲出,但他们却都提心吊胆的,谁也不敢太接近他。 朱贝戎又冲入一座神殿,他立刻一脚踢倒一座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的神像,应称为一怪相,怪相一倒,就露出一道石门,朱贝戎也就立刻钻了进去,萧嫱三个也随后跟入。 但见朱贝戎已一刀狠狠的砍向邢矮。 邢矮大惊,他不是怕朱贝戎这一刀,而是惧于他此时的神貌跟气势,这种只有天生杀星才有的,任谁也装不出,也学不来。 刑矮惊惧之余,急忙运拍七八掌,阻挡朱贝戎这狂猛的一刀,接着他就往后跳开。 朱贝戎见这一刀竟然无法奏效,他更是大怒不已,全身已不只是十八个大太阳在相撞了,简直是整个宇宙大爆炸,天毁地灭,碧血刀在这一瞬间,突然暴长一丈,刀光耀眼分花,气势纵横,映得整座神堂尽是一片红光。 只见他左砍右劈,猛向一群红衫骷髅猛攻,杀得个个喊爹叫娘,人人裤前一片汤,裤底一大包,怪模怪样的到处奔逃。 但他们又如何能快过这天外光球! 只见红光飞舞不停,个个“骷髅头”也随之落地不断,残肢断臂桥飞,血水满地流,整座刑堂已如一处人间鬼狱! 萧嫱三个又呆住了——这像朱贝戎吗?就是魔鬼撒旦也没这般狠劲,竟将红衫骷髅全斩得尽尽,无一具全尸! 这时,朱贝戎又已一刀狠猛的劈向邢矮。 邢矮仿佛也已呆住,他一向整人为乐,以划解囚徒肢体为毕生最大的嗜好,但他这小鬼,又如何能比得上朱贝戎这恶魔,他不呆也得呆。 但朱贝戎这一刀已然劈了下来,眼见邢矮再也无法般过,但是,朱贝戎这一刀却仍然劈空了。 原来邢矮太矮,这一刀只从他头顶飞过,但刀气所及,却仍将他的头皮扫裂,愤出几股血花。 邢矮吃这一痛,人立刻大醒,他一掌也立刻拍在朱贝戎胸口上,但朱贝戎却仿佛毫无所觉,吓得邢矮大叫一声,赶紧往里间逃去。 密室,此时似乎正在开会。 只见有的正在大发议论,滔滔演说,有的在喝茶,有的在吃点心,更有的在打瞌睡。 他们正是白伦、天罗无影人、叶秋风、颜无心、花无影、鬼阎王、江试莺、一阴生、一阳生、武天、武地等人。 就在这时,他们忽见刑矮血流满面,慌张的奔了过来,个个猛吃一惊,急忙站起。 又见朱贝戎持刀砍杀进来,萧嫱三个跟在后头,他们更是怔住了,“邢矮怎如此不济?” 但他们又忽然发现,朱贝戎全身杀气腾腾,两眼精光四射。浑身仿佛有火焰环绕,他们不禁又感惊奇。 但他们已来不及思索了,未贝戎已一刀又狠劈过来。 然而,颜无心几人均自认是高手,又哪惧朱贝戎四人,就都扑了过来,想动手拿人。 但就在这时,朱贝戎的碧血刀突然又暴长一丈,光华猛升,尽眼皆是耀眼的赤红光芒,个个不禁大惊,他们又那见如此神兵利器? 忽然间,朱贝戎大喝一声,全身像似在喷火一般,手中刀立成一光团,犹若天外电闪奔雪,凶狠的罩向众人。 一片红光闪起之间,江试莺首当其冲,竟被切成片片,不复人形,刀威所及,又砍下叶秋风一条左臂,劈死了一阴生。 众人立刻惊惧的骇叫来,个个急忙夺路而逃。 但朱贝戎又将他们追进一间神殿。 这座神殿不知供奉着什么神?尊尊尽是张张乱七八糟的脸,配着八糟乱七的身躯,双目如电,凶的要死。 朱贝戎见了,更是引得他凶性大发,浑身火焰更盛,他已然又想大大的屠杀一场了! 但就在这时,朱贝戎的屁股上突然涌出两股血柱,痛得他猛一颤。 很显然的,这必定又是隐形杀手的偷袭! 这群隐形杀手也实在他妈的混蛋,别的地方不刺,就好刺屁股,不知他们本身就对屁股有兴趣,或是在接受杀手训练时,就是以人家的屁股作攻击目标? 巴岱当然是害怕不已,他可是第一个受害者,只不知他的肥肉上,是否有留下疤痕,或者已让肥肉“缝合”了。 朱贝戎吃这一刺,更加凶性大发,他突然大叫一声;“干!” 喝声中,他又已横刀乱劈的杀向颜无心几人,直追得他们鸡飞狗跳,到处乱窜,就在这时,墨哈都劳、金刀破元木、孟冬寒、花柳网,章宏五人突然跑了进来,神情甚是慌张,他便一看见颜无心几人,仿佛想开口叫,但见一尊凶神擎着柄赤红大刀,正在殿上耀武扬威,不禁将到口的话又全吞了回去。 也就在他们怔住时,白斩冰却已提刀自他们后头赶来,看来,可能是窝里反吧! 白斩冰似乎没看见那尊凶神,他一进来,就一刀猛砍墨哈都劳五人。 颜无心怒道:“二太保,你当真要反?” 白斩冰冷笑道:“令主已下令击杀我,逼得我不反!” 白伦冷冷道:“你是罪有应得!竟敢跟……令主抢萧嫱,你也不想想,你又如何争得过。” 白斩冰狠瞪了白伦一眼,语声更冷道:“与其被你们追杀,倒不如我先杀了你们。” 天罗无影人脸一沉,道:“你自信能敌得过我们的联手?” 白斩冰这时已看见了那尊凶神了,他也是惊讶不已,但朱贝戎刀势凶猛,逼得众人不敢近身,就道:“我有这个自信!你们一个也无法再活着出去!” 但他错了! 不只颜无心几人难活着出去,恐怕殿上所有人,包括萧嫱,巴岱、古人俞三个,也同样难想要活命! 朱贝戎这时已完全陷入疯狂,手中碧血刀更是赤红得惊人,刀上似已有了恶魔的诅咒,要咒死世上所有的人,朱贝戎只是碧血刀的傀儡,他根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全让魔刀带着转。 也由于他神功深厚,神功辅助刀势,魔刀牵动神功,两者相辅相成,更倍增威力,当今天下,已没有人再能挡得他一刀,飞燕子不能,我来也也不能! 每人只有闪,只有躲,只有避,敢上去挡的,那只有一个字,就是“死”! 白斩冰看得骇然不已,两眼直盯着朱贝戎手中魔刀猛瞧,忽然间,他恐惧的大叫起来:“碧血刀!刀中之魔!” 众人皆知白斩冰人称刀魂,他不但刀法凌厉无敌,更对于各式各样的刀熟得如数家珍,大家听到他这么叫,就知道问题是出在朱贝戎手中那把刀上,但要如何应付,谁也没有办法。 但他们却也不敢逃,那把魔刀的灵性真是相当可怕,一见有人想冲入通道,魔刀就立刻暴射一股气,直操向那人。 因此,众人也只有绕着朱贝戎四下穿梭逃跑。 然而,朱贝戎的内力却丝毫不损,手中刀仍是舞得那么疾,那么快速,那么惊人,一点也没有缓下的迹象。 众人脸色不禁都变了,变得铁青,再转为苍白,又变成死灰,若照此下去,不被他杀死,累也得累死! 就在这时,突然传出几声闷呼,空中暴出几团血柱,接着又是几声轻响,那几团血柱竟然例在地上猛喷着血,看看竟有五六处,众人更是大骂,显然的倒下的必是隐形杀手,没想到,他们也无法躲过那魔刀。 三十三 但这时朱贝戎突然猛地一旋,带起一圈光彩,刀气四下乱射,个个立刻比起跳高来,但是仍然有人闪躲不及,花柳轻、章宏已死在刀气下。 他二人背叛了呼延霸,在海底死亡谷没被朱贝戎和巴岱“抓”死,如今却死在魔刀下,被刀气射了个千疮百孔,一片血肉模糊,死状真是惨极了! 众人都惊惧得快喘不过气了,但又突然传出三声惊叫,地下又立刻有三围血柱猛喷,这下完了,九个精心培训的隐影杀手竟都挡不住这个天生杀星,在魔刀威力之下,无一个幸免。 花无影早已经是一脸死人色了,此刻更是一裤子的汤,大概只有巴岱可跟他比汤裤子了。 他抖着声,大叫道:“二太保,你有没有办法?再如此下去,可没一个能活着!” 白斩冰早就在想了,他一边闪,一边苦思,当下众人可是“患难与共”,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个凶神,但他神功无匹,魔刀无敌,根本无法近他身子,又有何办法可想呢? 就在这时,萧嫱突然冲向朱贝戎。 干嘛?表演悍勇女娘子?或自认美貌倾城倾国,也倾死朱贝戎,但再怎么倾,总无法倾倒那柄魔刀吧! 魔刀可不是不斩美人! 朱贝戎已一刀向她劈了过去! 白斩冰在朱贝戎四人被李小小带走后,就一直暗中盯着四人,也因此违抗了一统教的“秘密集合”命令,引得令主大怒,下令追杀。 没想到爱情竟是如此伟大,他竟然一路跟到这里,非常神勇的围进来,这时见他的“爱人”有危,他那能不救? 但爱情归爱情,他可通没假到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地步,若他死了,恐怕萧嫱也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还有可能会拍手叫好。 但白斩冰却仍是无法舍下这绝世美人,念头一转,灵光顿现,他忽然一个箭步,一手抄起金刀破元木,他竟想藉这把“金刀”去挡朱贝戎的魔刀,两“刀” 一交接,当然是“金刀”断了。 只一眨眼,金刀破元木再也无法破什么木,而是他的身子被破了样。 但在碧血刀砍中金刀破元木的瞬间,朱贝戎的手仿佛稍离开魔刀一会,虽只是一个短暂时刻,但这一刹那间,朱贝戎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下,他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但接着魔刀又立刻跳回他手中,他脸上又立刻变成一片凶煞。 这一切全看在白斩冰眼里,他念头又一转,他可不必像朱贝戎那样,想个计策,还得将眼球转个一百八十次,若想不到,还得猛转下去,等想到时,才会将眼球定住。 所以白斩冰的双眼还是直盯着朱贝戎瞧,但他的左手却又已向墨哈都劳抓去。 墨哈都劳大惊,他刚见到“金刀被砍”,他可不愿也被破,他立刻猛闪开去。 但白斩冰左手却仍是追着他,仿佛不将他抓到,绝不罢休。 可是,白斩冰却仍须提防朱贝戎的魔刀劈来,所以一时间也实难以抓到他。 其他人也都知道白斩冰的用意,但谁也不敢做这个死鬼,因此现在每个人不但躲朱贝戎,也得躲白斩冰。 白斩冰高叫道:“必须牺牲一人,才有办法破那刀!” 墨哈都劳立刻叫道:“你又为什么不自己牺牲,偏要抓别人?” 废话!那有人自己不要命的,当然替死鬼得找别人。 武天就较聪明了:“有谁会那么笨,要自己牺牲!” 天罗无影人道:“巴岱那小子最胖,决可牵住魔刀,就用他好了。” 夭寿,竟要拿这服小子当替死鬼,白斩冰立刻扑去。 巴饰大骂,转身是一连十八拳。 这下可好,把拳九股拳劲,十八拳将又有多少股拳劲? 一刹那间,殿内尽是刀气纵横,拳劲纵横,不管什么纵横,反正此刻殿内已尽是刀气,拳劲,两下交织成一片,众人更是躲得狼狈不堪。 众人可不是怕巴岱的拳劲,但若被他的拳击中,可也得受点伤,身子一窒,若在这一时刻,魔刀跟着劈来,前只有向阴间报到了,因此,个个只有更加快的躲,躲,躲! 白斩冰大惊,没想到巴岱的武功进步得这么多,更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一下子就是十八拳,而现在他,看来今天众人实难逃恶运了! 白斩冰立刻叫道:“胖子别再打,我不抓你就是。” 巴岱一听,回头一看,果见白斩冰又已抓向别人,他就住了手,但朱贝戎这时却突然一刀往他砍来,吓得他惊叫的又到处跑。 白斩冰看看不是办法,猛然又弄得一计,就向颜无心等叫道:“一定要牺牲一人,帮我擒下墨哈都劳。” 墨哈都劳一怔,惊叫道:“我与你有仇啊?别人不抓,偏偏抓我?” 但颜无心几人这时已纷纷出手冲向他,吓得墨哈都到处乱窜,但众人既是同一心思,他又如何躲过这“天罗地网”? 片刻间,他就被天罗无影人抓住,接着就被抛向朱贝戎。 而就在这时,白斩冰却又突然出其不意的抓住孟冬寒,也往朱贝戎抛去。 朱贝戎见有人扑到,他可不管是谁,也没法管,魔刀已向墨哈都劈去,一下就将他劈为两半,但见孟冬寒又已哇哇大叫的冲来,魔刀不停,又向他砍下。 就在魔刀砍中孟冬寒的同时,白斩冰己迅速无比的扑到,他一脚踹向朱贝戎,手中刀舞一片刀网,护住周身。 果然,魔刀在劈死孟冬寒后,又再度砍向白斩冰,幸好白斩冰早已布成刀网,挡住了魔刀这一击。 朱贝戎被白斩冰一脚踹得摔倒墙下,而白斩冰在挡柱磨刀后,也因势尽摔在地上,魔刀也跟着落地,但碧血刀摔下地后,竟然又连跳了几十下,仿佛想跳回朱贝戎手中,只可惜它没有,就停了下来,大概是跳累了,躺在那休息。 萧嫱、巴岱、古人俞急忙奔到朱贝戎身边,只见他这时两眼呆滞,神色木然,仿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萧嫱有点害怕的试探:“你现在觉得怎样?要不要再神经发作?” 巴岱也惊声道:“若要发作时,可千万得先告诉我,好让我去躲起来。” 古人俞道:“你可不要再这么吓死人,否则我可要回家告诉我老妈。” 朱贝戎茫然的看了他们一会,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可多天真啊。 但三人却感到毛骨悚然,不知是不是又要发作了。 朱贝戎这时又突然换了一付非常严肃的面孔,徐徐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本特大门主又怎会神经发作?我又不是从‘杜鹃窝’里逃出来的。” 三人听大喜:“他回过神来了!” 四个天生乐天派的小子,又立刻笑成一团,不过,可也太嚣张了吧!难道不见强敌环伺,个个虎视耽耽的站在一旁。 但就在此时,忽然又有人骂叫了起来。 只见叶秋风一脸杀气腾腾,手中赫然拿着那把碧血刀,刀上红光陡盛,看得个个颤心惊的。 朱贝戎仿佛不知适才发生的事,一见叶秋风拿着他的刀,就要上去抢。 萧嫱三个大惊,死命的拉住,急叫道:“那是柄魔刀,谁拿了,就得发狂,世上人都杀!” 朱贝戎一怔,问道:“你们是说,我刚才……” 三人叫道:“你刚才就要杀我们!” 朱贝戎一听,可真一头撞死——妈的,竟连自己人也杀,那可真是一把魔刀了,不知叶秋风是否也一样,会抓狂乱杀人? 的确没错,此刻叶秋风已是一脸狰泞,面带邪笑,全身也仿梯有九个大太阳乱撞——大概他断了一手,所以太阳也就少了一半吧! 忽然间,他大喝了一声,这一声,跟朱贝戎喊的也差不多,喝声中,他已一刀往武地砍下。 武地由于人太胖,可比巴岱胖多了,简直就是臃肿,他刚才被朱贝戎追得到处乱窜,实在已跑得累了。 现在见叶秋风一刀劈来,他竟然呆呆的站在那,他或许正在想:“与其累死,倒不如被一刀了结了快活些。” 但他的兄弟武天,可不能见死不救,他立刻大叫了一声:“胖兄弟……” 叫声中,他已打出二股强猛掌力,击在魔刀上。 可能叶秋风的内力不及朱贝戎,或是朱贝戎的“玄天九转神功”较能发挥碧血刀的威力,以叶秋风的刀势就不若朱贝戎适才舞得那样凶猛。 武天这两记掌风,将他的魔刀打得一摇,挨着武地的左肩而过。 众人见了,心下略安,毕竟可应付较完全没法度(没办法)好多了,只要谨慎小心一点,也不致有性命之忧,不像刚才,简直就是在跟鬼比拔河,一点活命的机会也没有。 当下,很个人就都使出全力一击,纵使打死了叶秋风,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反正是别人死,而不是自己亡。 只见叶秋风这时身子突然转了起来,越旋越疾,魔刀立刻化团光圈,护住了他自己。 众人拍出的掌劲,一碰到磨刀光圈,竟然打不进去,全被消解无形,看来,叶秋风的魔刀也不是好对付的。 众人不禁大惊,就散了开来,又开始“赛跑”运动,跑给魔刀追。 但叶秋风的魔刀确不若朱贝戎,不但无法暴长刀气,更无法圈住所有人,所以每个人这时跑起来,也较“轻松榆快”多了。 朱贝戎道四个不怕死的,又兼属乐天派的份子,当然在跑了一阵后,就又开始玩了起来,竟不时向叶秋风做鬼脸,还不时卖弄各种手段,有时倒着跑,有时还在翻跟斗,看得白斩冰个个目瞪口呆不已。 这当然激怒了叶秋风,不,该说是激怒了魔刀,它开始恨,恨朱贝戎这个原主人,不但抛弃了它,现在更再嘲弄它,它的心中火山也立刻爆发。 忽然间,它凶猛的奔向朱贝戎,当然,叶秋风也得跟着横冲过去,要是他不动,魔刀也会回头叫他跟来,否则魔刀可就又要落地了。 朱贝戎大惊,急忙将身子拔起,但见叶秋风提刀跟了上来,他立刻施展“九转影神术”,暴闪了七八尊人影。 魔刀立刻怔住了,当然叶秋风也得跟着呆,不知人影中,那个才是真正的朱贝戎,叶秋风观察了一阵,就放弃追杀朱贝戎,转身一刀劈向巴岱。 巴岱大惊,急忙又跑起,但也可能由于太胖,跑不动了,就被魔刀追上,眼看他即将丧命在魔刀之下。 就在这时,朱贝戎和萧嫱立刻弹出二股指劲,撞歪了魔刀,免了巴岱做了刀下之鬼,但他乃被刀气扫中,一下就趴在地上,不再起来。 叶秋风以为他已死,就不再理他,转身又砍向其他人。 朱贝戎和萧嫱趁这机会,跳到巴岱身边,一看,妈的,自小认识到大,别人看不出,难道他们连会不知道这肥小子又在装死。 不过,倒也引发了朱贝戎灵感,他见叶秋风以为巴岱已死就转攻向别人,他就立刻招呼古人俞过来,四人一起装死的躺在那,看别人表演“追赶跑跳蹦”。 当然,白斩冰几人也得老老实实的表演给他们看,不表演就得真死而不是假死。 只见叶秋风又已一刀向天罗无影人。 天罗无影人的轻功,在当今武林,除了我来也、飞燕子等少数人之外,可以说无人出其右者,所以在众人当中,他可以说是跑得最轻松的了。 他见叶秋风一刀往他腰间劈来,他立刻凌空翻起,落在远远的一个角落里,呵!这混蛋竟然也就站在那,靠着墙,双手环胸,悠闲的看其他人表演了。 朱贝戎四人怔了一怔,没想到,又多了一个观众,四人相视偷笑一会,就又看表演。 只见叶秋风这时又一刀砍向白斩冰。 白斩冰的刀法可是当今之最,但他刚才用刀布成的光网,一碰触到碧血刀时,他身子就忽然酸麻起来,摔在地下,差点连刀都把不住,有了这样一次痛苦经验,他那敢再用刀去和魔刀相接触,只好猛躲,他立刻连闪了几闪,就也避到远远的一个角落,在那休息看别人表演了。 朱贝戎四个人又笑了。 但其他人可也不笨,难道别人会躲,他们还留下拼命,就也四散开了。 叶秋风见“打”了这么久,不要说是杀人,就连人家的衣襟也没斩下一片来,这说出去,可也真要羞死人,他不禁愤怒不已,就疯狂的到处追人,追不到,就乱砸东西,在砍倒了几尊神像后,忽然间,四下传来几声大响。 朱贝戎四个急忙四下一望,只见三条通道全被石门堵死了,这下完了,只顾看表演,却不曾想到要溜走,现在通道被堵,可得在里面乐了。 但见天罗无影人和白斩冰也是同样的一付苦瓜脸,想必二人也是同一心思。 就在这时,叶秋风突然大叫大嚷起来,一脸兴奋之意,他是该爽的了,众人无处可逃,只得“乖乖” 的在这里跟他玩追杀游戏了,他又那能不乐? 只见他欢天喜地的乱叫,一把魔刀四处乱砍,倒也砍得真高兴。 但他高兴,别人可就不高兴了,个个一付丧脸,想哭都哭不出来了,何况是笑。 颜无心这时忽然大叫道:“大家不用再躲了!出不去,又能躲到几时?不如拚了!” 鬼阎王苦笑道:“怎么拚?难道像刚才那样,再找两个替死鬼,来将六太保和魔刀分开?” 此话一出,个个立刻紧张不已,不知是否要倒霉了? 颜无心几个太保是比较不耽心啦,他们武功较高,也相处较久,总不会自己先硬拚起来。 当然要找替死鬼,就得找较不亲密的,而武功也不要太高的,总不会找武功高过自己的人下手吧?若这样做的话,那替死鬼就必定是自己。 眼前较不亲密武功又不太高的,仿佛只有一阳生一人,大家不禁都望向他。 一阳生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心思一转,急道:“把朱贝戎几个抓来作替死鬼!” 众人一听,“嗯!言之有理!”就都边待边寻朱贝戎四个,但奇怪得很,他们不知在神殿里转过多少圈子,就是不见他四人,个个不禁起疑:“莫非早就偷跑出去了,否则怎会不见他四人?” 他们正想时,忽见朱贝戎四人倒在一处角落,他们就想起巴岱曾被叶秋风追杀,虽未被砍中,但仿佛也受了伤,倒了下去,但不可思议的,他那时倒的地方不是现在四人所躺之处啊? 但朱贝戎、萧嫱、古人俞三个怎也倒了?他们又是何时被杀的,怎没看见? 就在这时,他们忽见古人俞这小小子,两个眼睛骨碌碌的乱转,正在四下偷看,众人终于知道了——原来他们是在装死,既然装死能够逃过追杀,又可躺下休息,调息体力,如此美事,不做的岂非是傻瓜! 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忽然间,全都“死” 了,没一个活着,但是可也死得太快了吧! 神殿此刻就只剩下一个“活”人,就只剩下叶秋风一人。 他怔住了,不知何以一瞬间天下就只剩下他一人,但他正处于后狂状态,如何辨得死人活人? 而魔刀就是再有灵性,恐怕也灵不到这个地步吧。 由于四下再无半个“活”人站着让他砍,叶秋风只得往空气砍,看他那气势,大概也想将空气斩绝。 就在他一阵乱砍后,忽然间,他脚下跘到了一个人,一个超级大胖子: 唉,人肥得太过头,可也是一件惨事,别人看见叶秋风脚下跌来,只要悄悄一个翻身,再一滚就逃开了。 但武地却偏偏太胖了,叶秋风一脚踩下,不管他怎么翻,怎么闪,怎么躲,又怎么滚,总有被他踩到的地方。 而这个大胖子却又呆得过份,一被踩中,他立刻就大叫大喘起来,大概自认是无敌铁金刚吧! 叶秋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却见一个超级大嘴张得可塞入一个大西瓜,他怔住了,大概认不清那是什么,只是低着头看个不停。 武地这一叫,也几乎将每个人的心叫了出来,个个胆颇心惊的,不知叶秋风是否已发现有人假死的事来? 忽然间,叫声一顿,四下立刻一片静寂,众人急将目光投去,只见武地张着一双肥眼猛瞅叶秋风,但已合上了他的超级大嘴巴。 叶秋风也仍是低着头看,大概一时间也难以认得地下这团肥肉是什么? 众人仿佛都快窒息了,除了武天外,也不会有人关心武地的死活,只是怕叶秋风发现武地假死,从而又追杀他们这群“死”人来。 不知过了多久,叶秋风和武地二人仍在“僵持”,他们可也真有能耐,竟还是维持着原姿势,说不动就是不动,可真把人急死,看那一方要放弃,也请快,免得个个装死装到憋死。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动了,叶秋风动了。 武地这个超级大胖子,躺在地下正舒服得很,何况又实在跑得累了,更需要休息,就是让他这样翘了一整天,他恐怕都不会动。 但叶秋风刚断臂没多久,虽是首阻住血流,但气息总是不佳,何况又疯狂了一阵,左臂又已渤出血来了,脸色更是苍白,若他再不包备伤口,恐怕就得一命呜呼了。 而碧血刀在失去追杀的“对象”后,也就渐渐沉寂下来,想必也累了吧,就没有再催动魔力,因此,叶秋风也就渐渐恢复正常。 他一看清脚下踩的是自己人时,脸上也不禁吓得要死! 不过,脚下踩的可是一团肥肉,实在也是挺舒服的,所以他又轻轻踩了几踩后,才将脚挪开。 众人看见了,不禁都吁出了一口气,这对他们来说,大概也是最完美的结果了,叶秋风既然已恢复了常态,不再全身阴森怕人,他们就也都站了起来。 谁知,他们刚一站起,就看见那把魔刀又立刻晃动起来,叶秋风脸上的杀气也随之陡盛,眼看又要乐了。 忽然间,刀光一闪,叶秋风人头落地,白斩冰收刀入鞘。 没想到他会先发制人,但这也对,与其再度被追杀,就不如先将他干掉,看那魔刀视在又他如何? 但可怕的事,似乎还没结束。 磨刀魔性既起,不杀个人,它又怎能甘心!就借着叶秋风头刚断气未失之际,竟又狠猛的将一阳生劈为两半,它才落了下地。 众人怔住了,没想到碧血刀的魔性竟是可怕到这种地步,但叶秋风的身子已倒,魔刀也脱离了他的手,他们才安下心来。 但他们却忘了,叶秋风脚下有一人,一个超级大胖子。 这个大胖子一见魔刀往他落下,他竟不闪,其实他也无法闪开,就将手一翻,弄一下他的肥手抢拿,将碧血刀抄在手中。 众人看见了,立刻叫苦不迭,只得像白斩冰那样先下手为强,干掉这个大胖子,但武天又那里肯! 总不能见自家兄弟被杀,而他却在一旁观看吧? 若如死,死后,恐怕到了阴间,也得被死去的老爸老妈狠狠的再打死一次,丢到第十八层去。 他见众人有了动手之意时,就立刻“先发制人”,一连几掌拍了出去。 众人一时没料到,自己还未发,别人就先发了,只得全向一旁闪去。 但其中倒有个不怕死的,他却不闪,他一向靠着自己天生一大“天性”——刑矮,占了无量的便宜,敌人往往无法在第一招上打到他。 只因一般人站着出手时,大多都是平推或上击,很少第一下就是往下打的,除非很卑鄙,天生不要脸的,要打人的那个地方,才会如此做,所以邢矮他总是在第一扭都不闪避的。 但他却忘了一件事,一件要命的事! 在众人当中,除了古人俞这个小不点外,还有一个人可跟他比矮的——武天。 两人可一般“高大”,纵使武天较高,也高不出半个头,他出手时,虽然往上打了几拳,可也平推了几掌。 当中就有一掌打在邢矮脸上,将他那原本就凹塌的鼻子,一下全打没了,只剩两个鼻孔在那里。 邢矮怔住了,他立刻怒骂了一声:“我入死你老娘姐妹!” 但他的声音听来怪怪的,谁也不知他现在在说什么,只见他已换向武天,接着两个小矮人就打了起来,就在这时,武地却已持刀站起,往众人就乱劈。 众人立刻散了开来,但躲了一阵后,他们就不再惧怕武地手上的魔刀。 因他太累了,动作不再灵敏,可以说已是迟顿,魔刀就是再怎么有灵性,也休想带得动这个超级大胖子。 只见碧血刀猛抖个不停,但武地追不上人,磨刀就是再邪,也没法度,很有可能,魔刀心中也干得要死,怎会偏偏落在这种人手中。 众人都觉得好笑,不过,这样也好,不必再像刚才那样“跑”得要死。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魔刀从朱贝戎手中,“传”到了叶秋风,再“传” 到武地手上,威力可以说是“一泻千里”。 众人当真都非常“悠闲”,每个人都坐在远远的角落里,一见武地气喘喘的杀过来,他们只要一闪或一翻,就能远远逃去,又可坐下休息。 他们现在可都成了“观众”了,欣赏“两矮相拚”,再加上一个超级“大肉弹”到处滚,可也真是一大享受。 但众人“观赏”了一阵后,忽然间,各个眼一红再一瞪,就互相干了起来了。 白斩冰现在是一统教要追杀的人。 朱贝戎四个更是非拿不可,当下两边就火拚起来,反正此刻“威胁”已解除,要打就来吧! 就在众人一阵乱七八糟胡打后,忽听武地狂吼了一声,众人忙看过去,只见他脸上气色败坏得要死,全身肥肉抖个不停,两眼直瞪,眼中布满红丝,喉间不停的发出吼声,就像是野兽临死前的哀鸣一般。 忽然间—— 他又是一声暴吼,往众人扑来。 众人大惊,莫非这胖子已脱力,这快速的一扑,只是回光返照? 由于料想不到,更兼之武地冲势狂猛,一刹那间,众人全局,好一个满分,一把魔刀立刻暴斩众人,狠猛的劈入鬼阎王的胸膛,将他活生生破开来,接着魔刀一弹,武地高举过头,又往白伦砍下。 白伦惊骇未绝,两脚飞起,踢在武地大肚上。 这两脚不但是“国脚”,更是世界之脚,竟将武地那么庞大的身枢踢飞了起来,“砰”的一声,撞破了一张石门。 这恐怕也是天下最“硬”的肥躯,但是再硬也硬不过石头吧,门破,他自己大概也跛了。 但武地在飞出时,碧冰刀却已向白伦砍下。 这魔刀也是挺聪明的,它不愿再跟那胖笨人走,所以在砍下的一刹那间,白伦踢出武地之时,魔刀就脱出他的手,但仍是往白伦砍下。 从他两脚间劈去,将他下半身整个砍开,这下可苦了白伦,活也活不了,一下又死不掉,大概最惨的事也莫过如此了! 十三太保中,武功当然以冷龙最高,其次就是白斩冰,而现在一统教在场的,就只剩下颜无心、天罗无影人、花无影和邢矮、武天两个矮人,偏偏两矮又互斗不已,颜无心三人自忖敌不过白斩冰和朱贝戎四小的联手,就打起了“跷舵”(逃走)的主意。 他三人互打个暗号,猛攻几招就逃了出去,当然得踏着武地的肥躯而过。 邢矮人虽矮,但鬼心眼可不少,他一见颜无心三人一连猛攻时,就知他们的心意,他立刻撇了武天先行逃出,只不过,颜无心三人却是后发失至,也难怪,他人矮,又如何跑比他们快,但总算他也逃了出去。 武天反应就不及他,在看见颜无心几人逃了之后,才想再走又如何来得及? 白斩冰已冲了过来,一刀就将他砍翻了。 待回头想找朱贝戎四个时,他们已不见了。 碧血刀也不见了! 朱贝戎四个非常非常现的到处寻找颜无心几人,朱贝戎背上竟又抬上那把碧血刀了。 他们大概想将“万象森罗殿”里的一统教徒,全变成“真死人”了,才愿离开。 但颜无心几人就像忽然间就消失了,再也寻不得他们的踪影。 这四个臭抢小子找不到人之后,就大肆破坏,三描四榄的走来走去,真是如人“无人”之境,嚣张得要死。 最后,他们转来到出口处。 巴岱问道:“我们这就要走吗?” 咦,这胖小子似乎还意犹未尽,大概已忘了装死的事了。 朱贝戎笑道:“这‘万象森罗殿’已被我们彻底消灭了,还留在这做什么?何况又已无人让我们打……” 他话还未完,就听到外头有人叫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全被我们包围了,快早出来受死!” 朱贝戎真是火得不得了——妈的,竟还有人敢比他们嚣张?他脑门立刻有是个大太阳相撞,碰出他一腔怒火来,他立刻愤怒的走了出去。 四人出了山洞一看,妈咪啊,怪不得会如此嚣张,原来是各派都到了。 妈的,这次大概是倾巢而出,人数竟有几千人之多,围得四周密密麻麻的,可真是水泄不通。 朱贝戎一下瘪到了底,再现吧?想战就得一人敌个千余人,人家每个吐一口口水,淹也淹死你,这叫他又如何臭抢得起来? 就在这时,忽听几声欢叫。 朱贝戎寻声看去,呵,众人当中竟还夹杂着飞贼门的人,只见秦白山等立刻奔了过来,连呼延霸这批海盗也来了。 朱贝戎大喜,心下略安,就是要战,也不用一人敌千余人了,大概只要战个数百人就可以了。 只不过,不知千余人跟数百人对他们来说,又有何差别? 朱贝戎朝他们笑了一笑,就往各派看去,忽见水漫天、刘侗、薄一山、包象山四人也在人群里。 他不禁怔了一怔,高声向水漫天问道:“怎你也来?” 水漫天微笑着,悠然道:“飞燕子传出消息,一统教正召集人马,要歼灭各派,所以,与其等他们下手,我们就不如先来剿灭他们的贼巢。” 他盯着朱贝戎,眼中突射出两股精光,道:“不过,我此来的目的,却是针对你!” 朱贝戎怔住了,问道:“针对我?为什么?” 水漫天道:“你背上的那把刀,是不是得自我处?” 朱贝戎想也没想,就脱口道:“没错啊,是你……” 水漫天不等他说下去,就抢着道:“你这飞贼,着实可恶!这把刀是我‘剑湖山庄’之宝,你竟也偷来!” 他环视了各派一眼,又道:“由此可见,武林各派失落了的宝物及失踪的门人,一定也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还有什么话说?快将宝物和人还来!” 各门派立刻跟着起开,竟忘了此来的目的,却反纷纷向朱贝戎讨宝和要人。 朱贝戎可真是瘪死了,没想到水漫天会撒此瞒天大谎,他心思一转,指着刘侗、薄一山和包象山三人,道:“他们都是一统教的人……” 水漫天冷笑道:“武林有谁不知刘侗是‘剑湖山庄’的总管,薄一山、包象山是本庄的护院,你休想合血喷人!” 朱贝戎怔住了——这个水漫天一定不简单,绝不只是与世无争的一名隐士,搞不好,还是一统教的人。 朱贝戎直觉他已掉入一个陷阱,一个人家早就设计好的圈套,眼前情势若此,叫他又如何辩? 但他凡事可一向都硬撑到底,就立刻道:“我四人来此的目的,一来就是要毁了‘万象森罗殿’,二来也是要找一些线索,看看各派失踪的人及被偷的宝物,是否与一统教有关。” 忽见江鹏飞从人群中冲出,指着朱贝戎叫道:“我跟徒他四人进入‘万象森罗殿’,却见他跟一统教的人有勾结,他们已联盟要血洗武林,共同称霸江湖。” 朱贝戎真是暗干得要死,没想到,先前没杀了他,却让他来这里反咬一口,他脑门十八个大太阳立刻相撞,心中十八座火山全爆,真想一刀砍死他。 但他又一想,眼前之事,若不能想出个妥善的办法来,可当真是死路一条,他两个眼球又立刻转起,可也不止转了一百八十次了,但却仍是转个不停,大概他这个“神机妙算”,此刻也计不出个名堂来。 忽然间—— 他的眼球一定,莫非他想到什么妙计了? 只见他两眼直盯着沈汉看,原来这小子并非想到什么计策,只是忽然看见这个神捕而已。 但却也因为看到了他,朱贝戎当下就又有了对策,可不知又是什么骂死人的妙计? 他忽然笑得非常暖昧,朗声对沈汉道:“总捕头,天下第一神捕,我们最可新又最可敬的沈汉大人,近来可好?” 妈的,这小子又是在要什么名堂,竟如此拍起沈汉的马屁来了? 沈汉怔住了:“这小子一向臭抢得死,如今又怎会突然好言好语起来?” 他可知道朱贝戎一向鬼灵精怪,可能又在耍什么花招,他就非常非常谨慎的回道:“本捕头天生劳碌命,一向奉公守法,尽忠职守,从来不敢懈忽怠惰。” 哇噻!这又是什么话? 朱贝戎又不是他上司要考查他,更不是宫庭密探,在调查他有无怠忽职守,他这又是回答的什么? 朱贝戎也怔住了,更是目定口呆:这又是什么跟什么?谁又问他有无尽忠职守了?莫非趁此机会,故意在众人面前大肆宣传自己?他妈的牛奶,该不会他已知我的心意,而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吧? 他一想到有此可能,就单刀直入的道:“上次在‘万象森罗殿’里,各派中毒之事,你可还记得?” 沈汉仍谨慎道:“记得。” 朱贝戎大喜,急着又道:“那解药可是我们四个找到的,我相信各派当中,一定也有很多人,是被我们飞贼门的人救的。” 沈汉吁了一口气:“原来这小子是为了这档子事!” 他不禁失笑了起来。 然后他高声向众人道:“他说的是实,这点我可以做证!” 唉呀!做捕头做到为飞贼做证了,那到底是谁要抓人? 各派听了,立刻议论纷纷。 花和尚马上接道:“你们当中,就有七八个是我给的解药,若这八个还没死,请也出来做一下。” 水漫天冷笑道:“飞贼门跟一统教早已联成一气,难怪解药会得的这么容易!”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更是议论不停。 水漫天环视众人一眼;又道:“我曾听人说过,各派中毒之后,只有朱贝戎四个立刻获得解药,而各派却无人能有此待遇;而在神器内鬼阎王招降各派时,听见也只有朱贝戎跟萧嫱两有座位,从这看来,他们两派的关系,可真是相当不寻常啊!” 朱贝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真没想到,这水漫天竟是如此恶毒,执意要挑起飞贼门跟各派的仇恨,妈的,他又图的什么?可真是让人想不透? 只听有人叫道:“既是飞贼门跟一统教已通一气,欲荼毒武林,我们就先灭了飞贼门!” 这一来,朱贝戎可火了,他全身一刹那间就杀气腾腾,看来,天生杀星的狠劲又发了,只见他凶狠的吼道:“想干就干,谁又怕谁?” 就在这时,白斩冰忽然从山洞内走了出来,看了众人一眼,站到朱贝戎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怎如此热闹?莫非正在召开武林运动大会?” 朱贝戎更是干得要死,真想一拳打扁他的鼻子,还连运动大会?大概屠猪(朱)大会还差不多,他现在已经百口莫辩了,偏偏这个白毛混球又走来站在一起,这下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就有人立刻叫道:“那是白斩冰,他是一统教的十三太保之一,现在跟朱贝戎站在一块,这已是最好的证明了,大家还等什么?杀了他们!” 朱贝戎火道:“干死你十八代老祖娘!叫什么叫?有种,一个个过来,我朱贝戎全接了!” 唉呀,吓死人,他要一人大战将千个,这份豪气,可当真冠绝古今,只不知他能不能撑到底?他是应战几人后,就被干掉了。 场上所有人都怔住了,连水漫天也呆了,这小子也未免太狂妄,太臭抢了吧,什么东西,一个小鬼头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要一个力战几千人,他不会就干脆就说要力战全天下,还来得更有魄力。 他冷笑一声,不让巴岱有转身打拳的机会,剑光一回,已一剑砍向巴岱。 巴岱被逼得团团乱转,最后也被搞得火大了,全身然滚滚,大概脑门也有是个太阳相撞了,撞得满腔都是怒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或是他妈的零零七,他挺拳就打,一边打一边闪。 这一来,可苦了全场众人,由于巴岱绕着满场跑,又面对江鹏飞,所以他打出的九股拳劲,都是往他背后的群众猛招呼,更由于他不断出拳,场上立刻满天拳劲,航空声猛响,拳劲交叉乱打,人人躲抖狼狈。 朱贝戎怕巴岱这样搞下去,可能会立刻引起“众怒”,要是各振一涌而上,巴岱就是真象,恐怕也只剩得两颗象牙。 他立刻大喝一声,喝声中,他己冲入场中,攻下江鹏飞,替下巴岱。 江鹏飞以剑指着朱贝戎,冷笑道:“怎么?想开了,赶来受死?” 朱贝戎架势一摆,嘴角一撇,一付二百五的模样,连续“嘿嘿嘿”的冷笑不停,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照样如此“嘿嘿嘿”的冷笑不止。 直叫众人看得呐闷不已,真不知他在干什么?那有人冷笑这么久的? 只见他越冷笑就越臭抢——两手叉腰,右脚直抖个不停,倒像一个街头小痞三。 可把江鹏飞气得怒发冲冠,身子猛抖个不停,只可惜,现场无独杯可让他凭靠,想学岳飞也学不来。 忽然间,每个人都怔住了,场上再无半点声音。 只有朱贝戎右脚在抖,江鹏飞身子在抖,两人未打就先比个抖功吧,看谁能赢得这第一回合。 但江鹏飞又抖了会后,他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抒发他满心的悲愤,又忽然连人带剑的扑向朱贝戎,大有跟他同归于尽的气魄! 然而,他有这个“气魄”,朱贝戎却没有,又不是假瓜,眼看自己能得命,又想将对方干掉,谁又肯跟他同归于尽? 想跟人同归于尽的,大多是打不过别人,而兴起玉石俱焚的念头。 要不然,就是有深仇人恨,千辛万苦将人害,害人不死不甘心的人。 再不然,就是做江鹏飞这样,一下气得过火,脑门大太阳撞得太激烈,烧伤了脑子,终于变成了白痴。 白痴浑浑噩噩,又有谁知道他内心想什么?反正在他眼中,天下人也已都是白痴,可也真是怕死人,就像江鹏飞,竟要跟人同归于尽! 只见朱贝戎一跳一闪的,右脚抖过又换左脚抖,大概岳飞也没他这般架势。 江鹏飞简直要气疯! 他一连几剑伤不得人不打紧,就偏偏人家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直践得要死,却也死不掉,只将两脚轮流来抖,就是也不叫他抖断了腿。 在群众面前,江鹏飞这个脸可真丢得一塌糊涂,再加满面全是豆花,要当花脸可也不够看,只好将话来骂: “猪婴儿!狗小孩!破少年,有种,你就直抖到明年。” 朱贝戎暗里偷笑不已,但却扳着一付面孔,非常非常严肃道:“孙儿,你怎可如此忤大逆不孝?专干你娘,偏揍你爹,又复骂爷爷,你将来要是死了,可会让人拿储屎、狗屎、牛屎埋你,唉!实也多可怜!” 江鹏飞这火山全爆了,脑门十八个大太阳也不够撞出他斗身怒火来,他又立刻连人带剑的撞向朱贝戎,仍是一付同归于尽的气势,可也当真是个白痴! 朱贝戎嘻嘻一笑,屈指一弹,将江鹏飞的剑点开去,接着变样的“百步神拳”就出手,两手连打,双股柔劲直奔江脑飞脸颊,一阵“砰砰砰砰”直响个不停,可也打得真结实,将他打得左右摇头不已。 众人都怔住了,没想到朱贝戎的武功进步得如此惊死人,一招间,就将江鹏飞迫得只有挨打的份。 可也真是挨打!江鹏飞的头立刻变成了猪头,就是巴岱也没他这般“福相”,但他如此被朱贝戎打下去,恐怕不死也得变成个真白痴。 三十四 华山派真怒了,都发火了,个个吆喝叫骂,大有立刻群殴之势。 朱贝戎一惊,急忙住了手,然后假意走开,就在要转身时,却突然再弹出一指,这一指可称得上天下最最狠毒的“阴指”,大概只有他这种天生杀星才能使得出的“杀招”,一点之下,就想要叫江鹏飞断了“根”。 但朱贝戎心里却在为自己辩解:“我是出自一片好意,免得他再为色而坏了华山派的声誉。” 然而,他可也不敢真的下手射断,免得立刻就成了混战,所以他只是稍加“惩戒”而已。 可是他这番“苦心”,又有谁能了解呢?只有大叹他英雄寂寞了! 江鹏飞由于连遭朱贝戎无数“重拳”,早已快成了白痴了,脑中也已昏昏然,所以朱贝戎这差点叫他“灭种” 的一指,倒也叫他不感到如何痛苦,他只是口中闷哼了一声,全身又颤抖了一下罢了。 不过,也可惜,若一下就点断,这一招大概也就是最新式的“创作太监”之法了! 当然,华山派得有几个弟子出来抬下江鹏飞,总不能叫他继续在那丢人现眼吧。 朱贝戎非常现的溜了众人一眼,大声道:“还有谁不怕死的,站出来……” 他这句话未说完,就见各派人马全往前走,他一下又从头疼到脚,只得赶紧又道:“天下英雄不屑群殴,是好汉的就出来单挑!” 众人可个个都是“英雄种”,“好汉根”,没有人肯自记是孙种的,当然还是往前走。 但朱贝戎只有一个,要单挑就得一个个来,绝不能众人一齐上“单挑”一个朱贝戎打吧? 江湖上单挑的定义,可不是这么订的,各派都自认是名门正派,谁也不顾坏了这个规距,在一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眼睛互相询问——可也个个都有趣能力,互相电了几回后,就电出个金狮子来,昆仑的廖狮子,由他上场,“单挑”。 廖金狮立刻往场中一站,朗声道:“承蒙各位父老兄弟姐妹们的抬爱,推举本人出来与朱贝戎竞技,本人当竭尽所能,贡献各位……” 朱贝戎瞟了他一眼,问道:“你在干嘛?跟我竞选武林盟主?” 瘳金狮一怔,指着朱贝戎叫道:“你这人真没风度,我话还没说完,你插个什么嘴?” 朱贝戎心中火山立刻爆了一座,也指着他叫道:“你这人真不识相,人家推导你出来受死,你却在那里训个没儿,若是怕死就回去,将各派都当白痴啊?” 他以为这么一说,会得到各派的赞赏,所以一说完,他就急忙环视众人,但见个个一脸“木然”,毫不受他的挑拨,他就一下又瘪透到了底。 “他妈的牛奶!软的不成,我就来硬的!” 天生杀星的狠劲又再度显现,他立刻大喝道:“我以三招定输嬴,我三招内若不能打败对手,我就倒下给你们看!” 哇噻!这小子可是越来越臭抢了,就是我来也,飞燕子也不敢如此口出狂言。 但这小子可聪明得很,留了退路啦,他不说“以死谢天下”,而却说“倒下”,倒下可也有好多种,被人干掉了,当然得倒下,想躺着休息,当然也是倒下,他说的可能就是后者。 只见众人都现出不屑的神情来——三招? 众人想到的却是朱贝戎被干掉倒下的这种。 朱贝戎见众人仍是一脸“呆样”,毫不被他的惊死之言论吓倒,他就想先来个下马威,先在三招内干掉这头金狮子,才能显出他的臭抢劲来。 他立刻将手指向廖金狮一勾,冷得像冬天里的冰霜:“你注意了,我说三招就是三招,你若躲不过时,可记得叫句:暂停,以免一条老命就丧在我手里。” 廖金狮闻言大怒,叫道:“我以一招打败你!” 呵,又多了一个臭抢的,可比朱(猪)威风多了,他只要一招就行,但他可也聪明,不敢先将若败时要怎样的话一并说出来。 但天生“贼种”的朱贝戎,又肯放过他?就很奸的问道:“倘若你一招没打败我,又怎样?” 廖金狮可不敢乱开口,但一时间,又找不到适当的话来搪塞,只好楞在那。 可是朱贝戎却仍是逼问下去:“说啊!敢吹就要吹到底怎么?不敢说?” 他瞟了廖金狮一眼,又很奸的道:“那我就替你说吧,你若一招不胜,就剖复肠,剜骨挖肉,五马分尸,大解一千八百块,如何?” 妈的,这小子在赌咒叫别人死。 只见金狮听一句,他身子就抖一下,听到最后他,竟尿湿了裤子,全身冷汗直流,过了半晌,突然叫道:“我不肯!” 朱贝戎“咦”了一声,道:“你不肯?若不敢,就不要乱吹。” 廖金狮怒道:“难道你就敢?” 朱贝戎胸一挺,非常非常神气道:“我当然敢!我又不像你这般孬种。” 廖金狮吼道:“那你说来!” 哇噻!他这一吼,可也不比真狮子差。 但朱贝戎可不是被吓了,他立刻就践践的道:“我一招就能打败你,若不能,我就剖你的复,剔你的肠,剜你的骨,挖你的肉,将你六马分尸,多一马拉你的‘宝’,再把你砍成肉泥。” 廖金狮怔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愤怒道:“如此说,谁都敢!” 朱贝戎嘻嘻一笑,道“那你说来听听。” 廖金狮就叫道:“一招之间,我若输了,我就剖……” 朱贝戎马上截口道:“自己的腹。” 金狮又怔住了,他可真是气得要死,就不再跟朱贝戎废话,立刻一拳就向他打了过来。 朱贝戎又叫道:“昆仓派不懂礼数,竟未招呼就痛下杀招。” 这一句,可说得昆仑派众人个个脸红。 廖金狮气得全身直发抖,他立刻将拳势煞住,双手一拱,咬牙切齿道:“请……了。” 朱贝戎笑道:“对不起,我不跟狮子这样的畜牲行礼,所以我就免了。” 廖金狮突然大喝一声,猛喷一口血,两眼瞪得发直,可能今后于也恢愎不过来。 朱贝戎暗笑不已,朗声道:“各位,看到没有,我以‘零招’打败了昆仑派,还‘打’得这头金狮子吐了血,以此可资证明,本特大门主一向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刚说完,武当林和靖突然跃入场中,反手持剑,抱拳道:“我来领教阁下的零招。” 朱贝戎笑道:“你这人可也说的屁话,零招?难道要我呆站着让你打?也可以,我就站着不还手,只像刚才那样动口说话,来领教领教威震天下的武当绝学。” 赤松子等所有武当派的人,个个立刻一脸瘪样,都怪林和靖乱说话,领教人家什么“零招”?倒落入他口实。 林和靖也是满脸通红,神情可瘪得真彻底,忽然大叫道:“我领教你三招!” 朱贝戎“咦”的一声,道:“进步啦!可以跟我打三招啦?” 武当派所有人立刻都转过身去,可真不知脸要往那里摆,但又想看林和靖如何应付,就又偷偷望来。 只见他脸红肿,大概全身的血都涌到头上了,他呆了半晌后,突会又大声道:“我以三招打败你!” 朱贝戎忽 然哈哈大笑,道:“好!我们就以三招决胜负,败的人要叫对方爷爷,敢不敢?” 林和靖见他践得快要上了天,心下不禁有气,想也不想;就道:“好!我若败了,就在这里喊你三声爷爷,然后一路喊回武当。” 朱贝戎真是乐得不得了:“他妈的牛奶,又平白多了一个孙子!” 他立刻大叫道:“小心啦!我三招来也!” 叫声中,他突然暴闪出七八尊人影,右手“玄天九变掌”,右手“玄天一指”,一场糊涂再兼乱七八糟的猛攻向林和靖。 林和靖那见过如此神奇的武功,不禁怔了一怔。 但股负往往就决定在这一瞬间,他这一楞,又如何躲过朱贝戎这高天游地的“乱打”,一下子他就被乱中了好几掌,兼带被胡点了十几指,一屁股碰的坐倒在地,可也一招也没走过就败了。 武当众人见他败得如此惨,就索性都不回过身子,装作没看见。 但朱贝戎又立刻解了林和靖穴道,笑嘻嘻道:“快叫爷爷啊!” 林和靖吐了几口血,缓缓站起,看了朱贝戎一眼,突然一剑就往自己颈项抹去。 朱贝戎大惊,屈指一弹,打落林和靖的剑,道:“干嘛?大家就算是在砌磋武功,开开玩笑,又何必如此认真?难道你还要我陪你自杀不成?” 林和靖征了一怔,问道:“我自杀又干你什么事,还要你陪我?” 朱贝戎嘻嘻一笑,道:“你死了,你师父跟武当众弟子又岂能饶过我?他们群起围攻,我必放被斩成肉泥,与其死得如此痛苦,倒不如陪你自杀了。” 林和靖听他这样说,不禁失笑起来,这又是什么歪理? 他笑了,人只要一笑,什么乱七八糟的自杀念头也没了,但他也不好意思就这样回去,只好楞在那。 朱贝戎看得暗暗好笑,低骂一声:“呆瓜!” 然后笑道:“刚才只是开玩笑的话,你不必当真,也不必喊我爷爷,我们就做个朋友,如何?” 林和靖一听不必叫爷爷,心情就爽,那管其他,就高兴道:“好,我们就做朋友。” 但各派可都摆明了要对付朱贝戎这般飞贼门人,而他一个堂堂武当弟子,竟在众目睽睽下,和这个“正点子”交谈论友起来,可也叫武当众人羞死,各派气死。 当然,赤松子还是得猛咳嗽,唉,可怜!有弟子如此,赤松子这个咳嗽病大概也好不起来了。 林和靖听见了,也晓得他师父的意思,他不禁红了脸,可也别老红脸,当心真变成了第二个关公,若能的话,倒也好,就怕他没有关云长的勇猛,他就只得快步的走回去,躲开去。 朱贝戎偷笑了一会,又朗声道:“还有那派要上来死掉?” 他话未说完,丐帮杨铁崖已走出人群,跟入场中,道:“我来讨教讨教飞贼门的神技!” 朱贝戎笑道:“不敢,只不知丐帮长老想斗‘讨’本门那一技,要我来‘教’你?可不是本特大门主吹牛,不管本门那一技,你若过得,包准你今后再也不必行乞,个个变成富翁。” 杨铁崖征住了:“这说的什么话来?可是讨教武功,谁又要你传偷技了?” 但他接者又想,若是果真偷技可致富,嘿嘿……这的确令人心痒难熬,但可不能在,各派面前说要学吧? 也总不能将落改为“富帮”,那可就又失丐帮传统的特色了,也是一件大损声誉的事,虽然他很想,但可就不敢,以免成了丐帮的一大罪人。 朱贝戎见他脸上忽喜忽忧,神情变幻不定,这个天生贼种,他立刻猜着了几分,不禁偷笑不已。 他立刻道:“如何?想学那一技?不过……我也没其他神技可传,只会偷技啦!” 他瞄了众人一眼,又道:“你若想学盗技,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我可没办法,其实这一技,你也不用学,你们各派就都是个中佼佼者。” 众人都怔住了! “这混蛋小子竟说的什么话?难道我们都是强盗不成?” 他们当然得大吼大叫,以示抗议。 但朱贝戎可是老神在在,环视了众人一眼,笑道:“气什么?我的话还没完,就胡乱气一通,当心个个气得脑充血,我这小神医可没法子一下救那么多人!” 石季伦叫道:“小子,你得给我说清楚,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朱贝戎仍是后笑着,悠然道:“你们集合了三山五岳,武林各地的所有教派,浩浩荡荡的赶来这桐柏山,所为何事?” 向竹康道:“小子明知故问!我等当然是来剿灭一统教的‘万象森罗殿’。” 朱贝戎犹是笑得相当可爱,徐徐道:“呵,剿灭!那请问剿灭要不要杀人,要不要放火;要不要打一统教的家,劫万象森罗殿的舍啊?” 各派听了,皆暗干在心里,那有转得这么硬的?但他说的可也不是没道理,个个也不禁怔住。 朱贝戎吃吃笑了几声,转对杨铁崖道:“你想以几招定胜负?” 杨铁崖适才已见识了朱贝戎的武功,虽不知他何以会忽然这么厉害。 但杨铁崖本身就是个高手,当然也能看清朱贝戎的武功奇幻莫测,有可能就是得自幻岛。 他此刻也不敢小看他,沉吟了好一会后,才道:“二十招……” 朱贝戎眼眨一眨,笑道:“二十招吗?” 杨铁崖又觉得不妥,由于朱贝戎适才只一招就打败了林和靖,一招间,又怎能识得武功深浅,他不禁迟疑起来。 朱贝戎见他那样,心下可笑得要死,又道:“五十招如何?若你再认为不够,那干脆就订个万招,怎样?” 杨铁崖怔住了,眼一瞪,心想:“万招要打到什么时候?就是十天半月的也打不完,不说饿死,累也得累到阴间去!” 他又想了想,才道:“百招吧,百招定胜负!” 朱贝戎笑道:“好,那你接着。” 五个字一说完,他立刻功连双臂,变样的“百步神拳”就往杨铁崖乱击乱打。 杨铁崖冷哼一声,左闪右躲,就将朱贝戎这十几拳都避过了。 朱贝戎见他左跳右跳的,活像一只大马猴,捉弄之心立刻又起,他就左右开攻,一下打左,一下打右,逼得杨铁崖左右跳个不停,朱贝戎却是越打越有趣,出拳更是迅疾无比,打到最后他忽然大笑起来。 可笑得众人莫名其妙,不知论武打斗又有什么好笑的? 但朱贝戎这一笑,竟一发不可收拾,直哈哈的大笑个不停,当然他双拳也打个不断。 众人见他笑得如此“开心”,就也想探求症结所在,一个个马上睁亮了双眼直观察着,终于让他们看出了——原来他是在“耍猴戏”,正要得不亦乐乎,但见杨铁崖双手抓着一根竹棒,左右跳个不停,那模样的确像煞一族大马猴,形态丑陋可笑,既然可笑,那众人当然也就笑了。 而这一笑,可更不好收拾了! 向竹康当然也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妈的,竟敢笑他的属下,这叫他如何能忍? 他立刻吼道:“谁敢再笑,丐帮就与他誓不两立!” 这两句,他是以内力送出,远近清晰可闻,众人当然都听见了,他们想想,也实是不该,就都忍住笑意,但个个已是一脸瘪样。 只见朱贝戎又“耍”了一会儿,忽然一个箭步,欺身过去,“玄天九变掌”立刻出手,刹那间,满空皆是掌影,直罩向杨铁崖。 杨铁崖身子猛然旋起,一根竹棒向四下连点个不停,但他再怎么转,再怎么点,怎么挡,也绝无法躲过随之而来的一记“阴指”! 眼看他即将躲不过,就要很惨很惨的死在这一指下,忽然间,巧之又巧的,杨铁崖这时恰好转过身来,一根竹棒横在胸前,他正想挡掉这一边打到的漫天掌影,谁知忽然“砰”的一声?指劲撞在竹棒上,震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怔住了,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一脸呆呆的直盯着朱贝戎瞧。 朱贝戎可也瘪透,原想一指将他点倒,那就赢了,却没想到,他会使出如此“神奇”的一棒来,虽将他倒在地,也可勉强算胜,但对非常非常臭抢的朱贝戎来说,已是相当没面子了。 杨铁崖也算是江湖好汉,当然被击倒在地就得认输,但他却不知是怎么输的,可也真敢得惨,他一脸瘪瘪的走回去,今后他大概得想个七零八个月,或许才能想通失败的原因吧。 朱贝戎连败了华山、昆仑、武当、丐帮四派高手后,但乎越来越践,此刻他大概已自认是天下第一人了,尽眼皆是美畜牲,当然不包括飞贼门的自己人在内,他顾盼群雄,神情当真不可一世,简直是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忽然非常非常高声的喊道:“还有谁不服,当下场来挨揍。” 静元师太对朱贝戎的嚣张样,实在是相当感冒,很想出手教训他。 但对付一个晚辈可也有失身份,迟疑了一会,终于派出她最得意的弟子韦小雪出扬拚战。 朱贝戎已见韦小雪几面,此刻见她仍是秀丽如昔,猪哥形立刻又现,只见他直搓着手,一付色眯眯的模样,笑嘻道:“美人儿,你想向我讨教那种绝技,我除了偷技之外,还有一秧‘爽功’,你要不要领教一番?” 各派大有人知道他所说的“爽功”之意,他们不禁都笑了出来,就不知他敢不敢当众“表演”。 但韦小雪却不明白这“爽功”何意,她自小在峨嵋长大,除了练武之外,所见的不外是诵经念佛之鼎的事。 因此,她可纯的很,又怎自知道这贼兮兮的朱贝戎正在吃她豆腐,还以为“爽功”是武功的一种,可能是朱贝戎的“绝技”。 她竟然道:“愿领教朱门主的爽功。” 朱贝戎一将,可当员未“战”就已凝透了劲,他更是笑容可掬,浑身尽是一付猪哥丑样。 各派的人却都笑得前后打跌,个个睁亮着一声牛眼,直待“好戏”上场。 静元师太见状,登感不对,可能是自己心爱的弟子说错话了,但她也不知“爽功”究指何意,当然也不知道众人在笑什么,只好纳闷在一旁。 她虽然不知道,但萧嫱可是晓得的,这个绝世美人可当真不幸,自小就陷在“污泥”里,在朱贝戎的“春风沐雨”薰萧下,又有那样不知? 何况,又早已“偷”看过几次“爽功”下的场面,她当然更是晓得,也必定要醋劲大发,只听她立刻娇声叱道:“朱贝戎,你敢?……” 朱贝戎一下仿佛被巨雷击中,一下打得头昏眼花,心中色火顿熄,脑门的太阳也早巳藏得无影无踪,可真是从头瘪到脚,又从脚瘪到头,但他却不会认错,一定还要死撑到底,只是得改改样子,免得未爽,就先被萧嫱打死。 只见他非常非常快速的换了一付嘴脸,非常非常严肃的道:“这位姑娘,本人神功无敌,一出手不死即伤,我不忍心伤你,你还是退下吧。” 众人立刻怔住——怎刚才还一付色得要死的样子,瞬间就变成一位悲天悯人的大侠了?这个转变也未免太快,大不可思议了吧! 大概全天下,也只有一个朱贝戎能将情绪“控制”得如此恰当。 韦小雪也一下傻了,不知他说话的口气何以会突然不同?但这小妞自小在“传统”的武林大潮里成长,自是对“这种大侠”有一份憧憬,更是仰慕得要死,此刻她竟是忽然对朱贝戎戒有了几分好感。 只见朱贝戎仍是一付“大侠”模样,他手忽然用力一挥:“我辈中人,当以清弱扶倾,救危险困为己任,本特大门主一向奉行无逾,又怎能对姑娘下手呢?你还是请回吧。” 众人听了,耳朵立刻长了一丈,个个眼珠子直凸个不停——有没有搞错,这种话会出自他口? 韦小雪更是听得欢喜,不用说,好感立刻增到十分,又见朱贝戎长得俊美无俦,这下完了,可正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爱苗立刻滋长,她两眼立刻发亮,笑容如花,全身充满青春气息,大概爱上了。 朱贝戎却仍是一付“大侠”的死样子,仍在继续他的演说:“天下的不平事委实太多,管也管不完,我只能尽一己之心力罢了!唉!眼见多少危难,真叫我痛心疾首!” 哇! 这几句话,足足冲倒了众人,这可比绝世神功更厉害啊!所有人都吓得跌倒在地,个个一付呆样。 这绝对是一代大伙,只有大伙才会说出这般话来,也只有大伙才有这种悲天悯人的胸襟,也只有大侠在说出这般话来时,才拥有朱贝戎此刻的这付死样子。 谁敢说他不是一位大侠? 但问题是,他像吗?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好比市井小瘪三在吟诗论文一样,可真是不伦不类,全天下大概也只有朱贝戎,才会这次不要脸。 当然,韦小雪醉了! 醉得一塌糊涂,完全沉醉在爱的梦幻里,她现在正在演一个纯情少女,一付眼中只有这位惊死人的“大侠”,而丝毫无其他人的存在。 只见她星眼含喜,芙蓉玉面带笑,婀娜身材藏敛,糟糕!可不要春心荡漾,现场就领教起朱贝戎的“爽功”来。 这一切,全看在静元师太眼里,她的肩头立刻大皱特皱,要是有那只蚊虫这时不开眼,敢飞过来,铁定被个眉夹死。 她现在大概很后侮,后悔不让该派上这个纯情少女上阵,可也真叫她瘪实了心,糟透了肝,气炸了肺。 而朱贝戎这小子,仿佛越说越起劲,大概他己真的自认是一位“大暇”。 只见他在场内走来走去,一只手背着,另一只手却不停用力挥着,说得口沫横飞,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真想吓得众人个个窒息而亡。 各派终于忍不住了,一齐吼道:“你有完没有?自吹自拙,也不羞死!” 朱贝戎一怔,笑嘻嘻道:“你们平常不也是这样子?怎么?看了呕心?其实你们众人当中,这付‘大虾’模样的,就有多人强过我十倍,你们怎不呕心死?” 众人一听,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是一付不知所措的呆样。 然而—— 此刻在韦小雪的心目中,完完全全只有朱贝戎这个“大侠”的存在,其他人全是美畜牲,唉,从今而后,大概再也没有人能够取代朱贝戎在地心目中的地位了! 静元师太可真是要瘪死了,没想到,派韦小雪出去,她竟然搞出这种飞藏来,竟跟敌人大演起“绝代侠侣”了。 真不知她在这段时间内,究竟放出了多少电,怎没将朱贝戎电死。 静元师太可不能让韦小雪再“演”下去了,这种场合,叫她如何下得了台?她当然就马上要叫韦小雪回来。 但韦小雪在她眼中,既然只除了朱贝戎之外,其他人都是美畜牲,当然也就包括静元师太在内,即是畜牲的话,她又如何听得入耳? 不过,真正的可能是韦小雪“没听见”,因为她正在演纯情少女,纯情少女又那能顾虑周边有没有人反对。 她的心、她的情、她的神、她的思,可全都放在朱贝戎这个“情人”身上了,如此才像一位纯情少女嘛。 可是,这种事往往都是悲剧收场的! 静元师太此刻就要扮演“拆散鸳鸯”的无情凶婆了,只见她手一挥,峨嵋女弟子就全冲了出来,惊得各派以为她要群起而攻,杀了朱贝戎这个“诱拐”她心爱女徙的淫贼。 却见峨嵋女弟子竟是奔向韦小雪,死拉活拖的,才终于将她“请”了回去。 朱贝戎就这样又“败”了一位峨嵋高手,那可是当然的,他立刻又大现特现起来,朗声道:“还有那派未败的?” 这句话,可真是气死人,他的脸皮可当真赛过城墙,这种话他竟也敢说出口? 少林慧行再也按耐不住,就要大踏步而出,想好好的修理这位目中无人的“盖世英谁”。 但掌门慧性却将手一拦,叫慧能出去应战。 慧行怔住了,他没想到慧性竟会做出这种决定? 并不是说慧能武功不行,而是他是天生“蠢种”,呆头呆脑的,又如何对付那机灵似鬼的朱贝戎? 很可能也是同样的不消动手,三两句话就给人“打败”下来,慧行真是不解,只得呐闷在那。 只见慧能一上场,就双手合什道:“小特大门主,老纳慧能拜教了。” 朱贝戎嘻嘻一笑,道:“你既已‘败叫’,那就叫吧!” 慧能征住了,朱贝戎这句话,他恐怕一辈子也想不出其意,他直楞了好大半晌,才道:“我们是要打斗,你怎要我叫?” 朱贝戎笑得肚内抽肠,但嘴上却道:“你若不叫,又如何运气拍掌?” 慧能一听,猛然醒悟,笑道:“你是说吐气开声。” 朱贝戎笑道:“不错,但经我百年来研究的结果,这‘叫’,可分为好几种,其中有一两种,叫出之后,打出的掌劲会更强劲凶猛。” 慧能高兴道:“当真?” 朱贝戎瞟了他一眼:这这老和尚莫非是大呆?怎我这样乱说,他却问得与冲斗? 他立刻试探道:“你想不想知道?可是相当有用的喔!包准你拍出的掌力,更增往昔。” 慧能兴奋道:“好!那你告诉我。” 朱贝戎一怔:“他妈的牛奶,可当真是一个大笨蛋!” 他就捉弄道:“那你仔细听着,他一种‘叫’,就是‘十八啦’(豹子)!你试试看。” 慧能立刻吐气开声,大喝:“十八啦!” 唉呀!少林高僧竟叫出赌语来! 一刹那间,就将众人全给惊倒了,少林和尚更是个个马上转过身去。 朱贝戎可暗笑得快抽肠了,他强忍着,又喝道: “第二种,不是‘干你娘’!” 慧能跟着吐气喘声,大喝:“干你娘!” 众人立刻连滚带爬的退得远远的,可当真吓死人,怎和尚骂起粗话来! 朱贝戎再也忍不住了,也大笑起来,等笑声一歇,又喝道:“我爽死天下马子!” 慧能再度吐气开声,又大喝:“我爽死天下马子!” 完了,连色语也冒出来了! 慧行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理掌门的阻拦,立刻冲了出来,叫道:“这小子实欺我少林太甚!我少林与他誓不两立!各位,你们若无意见,我少林可要独自出手了。” 妈的,这和尚没安好心!场上有那派不被朱贝戎“欺”过的,他们早已一肚怒火,暗干得要死,如今又总得慧行这一番话,就全都冲了出来。 “杀了这小子!” 朱贝戎慌了:“妈的,玩得过火了,竟引起众怒!” 他立刻取出“玉鸳鸯”含在口内,不管能不能镇邪,反正此刻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又取下“碧血刀”,然后大喝道:“有谁不怕死的,上来看看,我叫他试试这把魔刀!” 众人听了,见他手中提着一把大刀,可也真是大得吓死人,比一般大砍刀都还要来得大些长些,又见刀身泛红,隐隐抖动着,当下就有人认出这魔刀来,惊叫道:“碧血刀!” 他们当然都听过这把百年前的神兵,这魔刀可不知饮过多少人的血了,早就有了灵性,更是霸道威猛,众人不禁感到害怕,就都踌躇不前。 只见水漫天笑道:“魔刀威力虽猛,但人的体力终究有限,只要大家采取游斗,不跟他硬碰硬,时间一久,必能拿下那小子。” 妈的,他的心可真毒! 场上人数又不是只有十是个,而是有几千人呢,这叫几千人怎么游斗?恐怕速闪躲都有问题,真不知水漫天又安的什么心?他似有意要各派和朱贝戎的魔刀火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