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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后
第一章 必须应战的挑战书
阿尔卑斯山脉的数不完的雄峻的山峰,耸立在地球上究竟已经有多少年了,那是地质学家研究的课题。普通人,只是被它那雄伟的山形所吸引,感叹大自然以无穷的力量所塑造出来的那种无比壮观的景色。
整座山脉的大部份高峰的顶部,终年积雪,远远望去,在萱天白雪之下,嗤嗤白雪闪耀着瓦古以来就不断在闪耀着的光辉,是举世公认的壮观奇景之一,而在山脚下,卸又是气候十分良好的平原,靠近山麓部份,自古以来,就是重要人物喜欢建各种华丽建的物所在,不论是在瑞士、法国、义大利、德国或是奥地利境内,都有各种各样,自宏伟之极到小巧精丽的建物。
可是,敢说在所有的建物之中,没有一幢比坐落在义大利北部,近高莫湖最北边的那一幢更奇特的了。
这幢建物的外型,若起来一点也不特别,只是一幢十分普通的、十八世纪风格的叁层楼房,它的奇特之处,是在它的地下部份。在那幢外貌普通的楼房的掩饰之下,它的地下部份,深入地下达叁十公尺十层楼高而且面积极大。
在它的地下部份,有看错综复杂,几乎难以想像的通道,和无数大大小小的房间,其复杂的程度,几乎超过了人类所能了解的程度之上,它可以说,几乎是超越了人类的智慧的!
但是,有一种昆虫,它的身体,如果放大几十倍,使它变得和人的身体同样大小时,对这复杂的建,一定极能适应。
这种昆虫,就是蜂。
对了,这幢建的地下部份,基本上是依照蜂巢的结构建造起来的。
这幢建物的名称是:“蜂巢叁”。
熟悉亚洲之鹰罗开故事的朋友,看到这里,一定明白,这座建物,一定是和“蜂后王国”田有关的了。
是的,它属于蜂后王国,是蜂后王国散布在世界各地的许多基地之一,它是蜂后王国在欧洲的最重要基地,蜂后王国在欧洲的许多活动,都从这里传达命令出去,让王国的成员去执行。
它之所以命名为“蜂后叁”,是由于那是蜂后王国建立的第叁个重要的基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整个地下建的中心部份,是蜂后专用的,那是一个六角形的巨大的空间,六角形的每一边,都超过二十公尺,每一面墙上、地上和顶上,都镶有巨幅的、整块的镜子这种镜子,要极高度的现代工业技术,才能制造出来。
“当年,法国凡尔赛宫有几个厅堂,泡在壁上镶上巨幅的镜子,可是使得居住在宫中的帝皇后妃叹惜的是每一巨幅的镜子,都是分成叁部份拼起来,而不是整幅的。镜子之中有拼凑的痕迹,自然不及整幅的来得自然和美观。”
在许多“蜂巢”田之中,蜂后最喜欢“蜂巢叁”中的那间大房问,她在大房问的中间,放置了一张可以旋转,十分舒适的大靠椅,当她坐在这张大靠椅上,缓缓转动着的时候,不论她转向那一个角度,都可以在镜子的反映之中,看到无数她自己的影子。
只有两面镜子对立着,人在镜子之间,已经可以看到极遥远深遂的空间无穷无尽的远和无数个自己,何况这里有那么多镜子!
每当蜂后看到有无数个自己的时候,对她来说,在心理上形成一种安全的感觉蜂后王国成立以来,势力以惊人的速度扩展着,世界各地,出色的美女,都带着她们各自的野心,投入蜂后王国之中,使蜂后王国的势力,几乎触及了世界每一个角落的重要部份。
但是,在势力扩展的同时,自然也树立了许多敌人,势力愈大,树立的敌人也愈是难以对付,弱小的敌人早已被消灭了,剩下来的强敌,至少也和蜂后王国的势力不相上下。
蜂后,做为蜂后王国的最高负责入,有时也不免心理上受着巨大的威胁。她不能倒下去,她创立的王国,不能被别的势力吞噬,虽然这几年来,她吞噬过别人不知多少次,但她绝不容许人家吞噬她!
所以,镜中映出来的无数幻影,可以使她有一定的安全感。可以使她在感觉上,以为自己化身万千,绝对是无敌的,世上没有一种力量可以令她消灭!
这时卜她就以一种半蟋拍的姿势,坐在那张大靠椅上,靠椅在自动地缓缓旋转,两地则一动也不动。她一头如同流星般闪亮的长发,软软地垂下来,一半隐约遮住了她饱丰耸挺令人心跳的双乳,一半就挂在她滑圆丰腺的肩头上。
不寻常的挑战
她修长的双腿倦缩着,所以使得她诱人的小腹看来更加平坦和坚实,腰肢也格外织细动人。是的,她喜欢裸体,裸体是表现女性胴体美的最直接的方法,两地一向认为,女性美丽的胴体,是最有用的武器。所以,蜂后王国中的美女,没有一个是生育过的,因为生育是女性美丽胴体最大的敌人。
蜂后坐着一动不动,可是一个对“人体语”主已稍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个美艳无匹、一动也不动的美女,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川那不单可以从她卷曲着的脚趾看出来一般来说,女性在一种极度兴奋刺激快乐的情形下,也会有脚趾卷曲约现象,但在极度的愤怒之中卡斯表现的,也是一样而且,可以从它的双眼之中,看出她内心的愤怒。
它的双眼是碧蓝色的,浪子高达会形容过她的眼睛是那种爱情的蓝色,一如苍天在日内瓦湖水中的倒映那样明亮迷人、可是,这时,在她碧蓝的眼睛之中,却像是冒着火:不是普通过度的红色的火,而是过度极高的那种纯蓝色的火。
这时,它的那种眼神,足以使任何与她眼光接触的人,感到心悸。
她这种可怕的眼光,不时盯在离她面前不远处放着的一具塑像上。
由于大靠椅在自动旋转,而那具塑像却固定在一处不动。所以,每隔两分钟,她就可以正视那具塑像,而余下来的时间,她要强抑着心头的怒火,去好好思索,如何来应付这个挑战!
那是令人无法容忍,不论环境多么恶劣:都必须奋起应战的一个挑战!
如果她不应战,她就会被毁灭,她确知这一点!
一具塑像,和挑战有什么关系呢?挑战,当然还应该有挑战者的确有挑战者。
但是单是那具塑像,也已经足伙构成挑战的条件了,任何见过蜂后的人,都在一眼看到了那具塑像之后,就可以明白这一点。
塑像约有真人的叁分之一高,主体是一根柱子,一个美女被绑在柱子上,用来绑美女的方法十分突出,把美女身体各处应该夸张的部份显得更突出,那是古代用来绑女奴约二种法子,可以使得女奴在被出售的时候,更令买主觉得可爱。而美女绑在柱上,正是等待出售的一种展出形式。
不明来历的信
塑像不知出自哪一位艺术高手之手,塑得极其生动,高级的塑料,巧妙地表现了只白的眉色和动人的体态,乍一看来,像是一具出色的艺术品的复制品,但是,塑像中的那个美女,见过蜂后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正是蜂后:真是惟妙惟肖了,除了她之外,不可能是第二个人!
不单是面目酷似,而且体态身形,都全是按着蜂后的身体比例缩小塑造出来的,甚至身体上的某些特征,例如蜂后挺耸的左乳上,有一颗诱人可爱的红痣,也在塑像上具体而微二这使得蜂后在看到了那具塑像之后,不但愤怒,还有一股不可遏止的异样的恐惧之感,感到了她像是真的被缩小了,绑在柱上,等待出售一样!
这种恐惧感,自然不会有任何愉快的成分在内,这也就使得它的愤怒更为加剧。
这具塑像的意念,再明显也没有了:要把她,蜂后王国的主脑人,蜂后,绑在柱上,当作女奴一样出售!而送这具塑像来的人,似乎还惟恐她不明白,同时又有一封信附着一起来。信是用一种十分冷僻的文字写成的,那是南美洲阿根廷西部,安地斯山脉中土着部落中才通用的一种文字,文字相当简单,并不能表示太复杂的意义,但也足够构成一封挑战书的内容。
由于这封信,是用这种特殊的文字写成的,那使得蜂后的愤怒和恐惧,增加了十倍原因在下面自然会详细说明,先来看看这封信的内容:“亲爱的曼达丝小姐”(信由一开始这样称呼蜂后。蜂后在一看到这个称呼之后,她娇俏的脸颊,就不由自主地跳动着,额上也自然而然青筋隐隐绽起,她胸脯起伏的急速,会使人以为她那不知迷倒了多少异性的胸脯,会就此昨开来!)“亲爱的曼达丝小姐:你对本会,一定已有相当的认识,所以不必详细介绍,本会历年来,主持过不少非常物品的交易,在世界各界人士之中,颇具威名。现应数位买主之请,要我将你作古代形式之出售,出售形式在附上之塑像。出售盛典,将在本会下年度之交易会中举行,特此通知。”
信的具名是“非常物品交易会”。
蜂后自然知道这个“非常物品交易会”,不但知道,而且她还在计划部署,如何才能把这个交易会的,看来神通广大无边的幕后主持人找出来!
可是,她还全然未会开始行动,对方琅以那么惊人的方式,先开始了挑战!
这不是寻常的挑战,是逼得她非奋起应战不可的一个挑战!
第二章 春情荡漾的初遇
大靠椅又缓缓地转了过来,使蜂后的目光,又停在那具塑像之上。
她并不需要自己欺骗自己,她在极度的愤怒之中,也感到了极度的心悸:因为那具塑像,太像她了!这证明对方对她身体的了解,是如何之彻底,连她生理上应该是最秘密的特征都知道,如果不是对她有着极深的了解,怎能知道这样隐秘的特征,而将之体现在塑像之上。
蜂后首先想到的是,即使和她有一次肌肤之亲的人,也不可能把她胴体上的一切特征,都记忆得那么清楚,所以她自然而然想起了一个人来:浪子高达!
最近一年来,她和浪子高达的关系是那么密切,两人袒程相对的次数之多,是她一生以来次数最多的男性,会不会是浪子高达出卖了她?
她不愿这样想,可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处境十分不妙之际,她又不能不这样想。
她处境的恶劣,是在于对手几乎已把她了解得一清二楚,她感到对方连她每隔几天清除腋毛一次都可能知道,但是她对敌人的一切,却一无所知!
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必须从每一个角度去考虑敌人究竟是谁!
而自然,除了那封令她恐惧的挑战信之外,另外还有一个附件,却是用英文、法文、西班牙文、阿拉伯文、中文和俄文同时写成的,附件的内容如下:“附上塑像一具,完全依照曼达丝小姐,她自称是‘蜂后’的实体,以一出叁的比例塑成,曼达丝小姐将会在本会下次交易会时,以拍卖形式出售,不设底倾。曼达丝走出色之极的美人,不但外形美,对于各钟性技巧之纯熟,更可以使每一个接触过它的男性,如登入神仙境地,所以这是极罕遇的机会。阁下是一百二十六位特别受邀请的人士之一,届时请万勿错适。”
这个附件,使得蜂后的双颊,有叁分钟之久,因为愤怒而红得如同晚霞一样的艳红!
她知道,得到信件和塑像的一百多人,自然全是世界各地的顶尖人物!目的,是要她蜂后,在这些顶尖人物之前丢脸,也逼得她非为她自己日后最起码的生存而奋起应战!而且,她更觉得自己必须单独作战!由于敌人对它的一切,知道得如此清楚,那使她觉得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她甚至曾怀疑过浪子高达!
没有比这种情形更可怕的了!当强敌在前时,竟然只能独自作战,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错信了一个人,那就等于自杀!
当她想到这一处的时候,她把它的身子,倦缩得更紧了一些,她的双臂环抱在胸前,她感到了被出卖的感觉,也感到了孤独无依的恐惧!
曼达丝小姐!那封挑战书的一开始,竟然这样称呼她!她以为世上早已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名字的了,自从她十二岁之后,她再也没有用过这个名字,而知道她这个名字的人,几乎也被她历年来用各种方法消灭得一干二净,那是一个小山村的全部居民,大约是五十人左右,那是地出生的小山村,她认为那个小山村中的所有人,全是罪该万死的恶魔,所以当她有能力杀人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展开了屠杀。
她对那个小山村,充满了仇恨,当她自以为过去的噩梦只是一场过去了的梦的时候,竟有这样的信送到了她的手中,用的是她过去的名字,使用的文字,是在那个小山村中通行的冷僻的文字。
蜂后绝不愿意想起往事,可是这时,她不得不想。尤其使得她非想不可的是,她的敌人,“非常物品交易会”的幕后主持人,是如何能知道她这一段往事的!
刻意安排
她曾花了不少心血,使得那个小山村彻底在地球上消失,它的往事,实在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但是,那种文字,那种称呼,证明它的敌人,知道了她十二岁以前的一切!
连那么隐秘的往事都被人知道了,她真的难以想像还有什么秘密可以保存,再加上她身体上的特征,而且,信件和塑像,又是直接送到“蜂巢叁”来的,“蜂巢叁”是秘密基地,只有蜂后王国的核心人物,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所在。
这一切,都说明敌人对她了解极深,真的有可能随时将她绑在一根柱子上,当女奴一样地出卖:她这时虽然十分安全地独自在密室之中,但是她卸可以感到,买主的手,正在它的身体上随意抚摸着买主是有权利看清楚自己要买的货物的!曰她不由自主,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来,她当然要对抗,要应付这种挑战!地无法相信任何她王国中的人,但总有人可以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她首先想到的,是浪子高达。
然后。她不由自主,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那是她每次一想起浪子高达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一个动作:因为她第一次见到高达的时候。就是以深深吸一口气作为开始的。
而高达在看到她吸气的动作时,会用他一贯能使女性陶醉的声音说:“你呼吸的不是空气,而是在你面前的男人的灵魂!”
蜂后和浪子高达的相遇,在高达来说,一开始,以为那只是偶遇,开始时,他也不知道蜂后的身分,但是在蜂后而言,却是刻意安排的。
那时,一则由于地想扩张蜂后王国的势力,二则,由于高达的浪子行径,使得有自尊心的女性,尤其是美女,觉得受了侮辱从来只有美丽的女性把男性当作俘虏,可是高达卸反而把女性当作了俘虏。
所以,蜂后已扬言要把高达俘虏过来,高达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有了一些准备,但是那次见面,高达还是不知道那是蜂后安排的陷阱。
他们见面的地点,是在西班于南部的一座古堡之中,蜂后以这座古堡的主人,女伯爵的身分出现,主持一个盛大的舞会,参加者自然冠盖云集,而且在舞会举行叁个月之前,请柬就以十分正常的方式送到高达手上。
对于这一类邀请,高达的原则是从来不专程参加,只是顺道参加。譬如说,如果到时,他人在西非洲有事,他就不会专程前去,而那一次,他恰好在北非,喷射机航程不到一小时的路程,对高达来说,就像过一条马路一样方便,所以他就去了。
情不自禁
舞会和他曾参加过的许多大型舞会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是女主人口当高达和女主人一见面之后,除了提及过的,高达所说的那句话之外,接下来的情形是这样:经过刻意装扮的蜂后,自然是艳光逼人,就算是一生之中,不知曾有过多少美女的浪子高达,也有一阵目眩的感觉。
而蜂后不由自主深深吸气的原因,是由于她虽然已经通过种种资料,自己以为对高达已经有一定的认识了,可是一见面,才觉得资料中述及的浪子,和浪子本人,完全不同。
她首先惊诧于东方男子竟然有那样高大俊美的外型,按着,地无法不为对方的那种散发自身体上每一个细胞的浪子气质所吸引。
浪子气质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气质,简直是与生俱来,绝不是学来的,或是装腔作势装出来的。而这种气质,特别容易吸引女性,使女性有一种回肠荡气的浪漫感觉。
当高达讲了那句话之后,蜂后略扬着眉,用甜腻的声音反问:“灵魂?高先生,你是被公认为没有灵魂的人!”
高达低叹了一声,在他的叹息声中,像是充满了无限的伤感:“每一个人都有灵魂,被人误解的原因是,我的灵魂不是那么容易呈现在他人面前。”蜂后想要再说话,可是高达的手指,已经轻按在她诱人的朱唇之上,阻止她说话,他又道:“可是今晚上,我看,你可以证明我是有灵魂的!”
事后,蜂后甚至怀疑浪子高达在那一霎间,是不是利用了什么巫术,因为她竟然情不自禁,轻启朱唇,在高达的指尖上,经轻咬了一下!
第三章 忘我境界
对高达来说,那绝不足为奇,他要出手挑逗一个女性,至今为止,还未会失败过。
但是对蜂后而言,那却使得她心惊得不知所措!
一来,蜂后由于早年的遭遇,对男性在心理上,形成了一种严重的抗拒心理。虽然在蜂后王国的成立和扩张过程之中,她也曾不止一次,以她美丽动人的身体,去交换某些她非得到不可的利益。可是每次在这样的“交易”之中,不论她看起来是多么放荡热烈,她的内心,都是冰冷的!
二来,高达这时,还是她计划中要征服的人,是她计划中的敌人口可是,这时高达只不过站在它的面前,用手指轻按着它的唇,她竟然已感到了一生之中,从来也末会有过的春心荡漾!
由于她童年时的仅遇,她从来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过!而这种感觉是这样奇妙,不但令她全身都有一种暖洋洋的、酥麻的舒畅,而且使得她呼吸急促,举止失措。而她的双颊上,也泛起了一片红晕,眼波之中,也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接下来,蜂后的行动,使得它的几个得力手下大大吃惊,可是又无法阻止舞会一开始,几乎每节音乐,她都是和高达起舞,而且舞姿愈来愈柔软而轻盈,终于,他们一起离开了大厅,经过长长的走廊时,蜂后的身子,几乎整个依俱在高达的身上她自己整个都不存在了!
风雪之夜的送礼人
高达的手背,搂着蜂后的腰肢,直到这时为止,他一点也不觉得事情有什么特别。
美丽的女伯爵又怎么样?那不过是他一生之中无数次遇的一次而已。
不过,当他们进入了一间布置得华丽绝伦的房间,两个人一起侧向房间中那张柔软的大床之际、高达这个浪子,也觉得事情和以前许多次的艳遇有所不同了!
使他感到不同的是,他怀中的那个女人,给他以不同的感觉,当他紧拥看它的时候,他感到她柔滑动人的胴体,似乎整个融进了他的身中:她虽然不是处女,可是一切的反应,都说明这是她一生之中,第一次享受到两性之间交欢的乐趣。
她那种诚心诚意,全部投入的神态和动作,证明她全身都迸发看欢乐,那使她看来更是美丽得难以形容,而且也使高达的感受,更超越了以前无数次。
他心中在不断叫着: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不一样,这个女人,才是我一直在梦想着而未曾遇到过约!
而蜂后那时,整个人身心都在难以形容的欢愉和震撼之中,她根本无法再去想什么:直到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她仍然感到自己的一颗心,还是跳得要从口中跌出来一样。高达的脸颊,正好贴在她左乳上,感到了她剧烈的心跳,他略微转动了一下,用舌尖轻舔了它的乳尖一下。
蜂后整个人如同雷极一般地震动了一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千言万语,全在她身体的动作上和眼波之中流露了出来。
她非但未能征服高达,反倒被高达征服了!
他们两人以后的发展,其实是谁也不曾征服谁,高达在知道了蜂后的身分之后,自然凭着他一贯的作风,想轻轻挥手,吹着口哨,离开蜂后,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向亚洲之鹰求助
可是在离开了蜂后之后。他才发觉自己根本不能离开她!在离开之后,一切会变得那么乏味,那么灰色,那么不起劲,再多的美女,在没有蜂后之前,全景美女,在有了蜂后之后,全不知道是什么!
当他发现他,浪子高达,完全坠入了情网之际,他自己也忍不住咯咯大笑了几分钟: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做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可是他却不断寻求每一个和蜂后接近的机会!
而当蜂后同时知道自己冉在恋爱中的时候,她也自己大笑了几分钟,因为那也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可是她却也和高达一样,不但绝不拒绝高达和它的接近,而且主动制造许多机会去接近高达。两个入戏在这样的情形下,不知道算是谁俘虏了谁,维持着他们的关系。
这时候,当蜂后面临强敌,觉得需要帮助的时候,她自然而然,首先想到了浪子高达。
至少有一点,蜂后是可以肯定的,浪子就算不帮助她,也不会是它的敌人,凭她女性的直觉,她可以肯定这一点!
除了浪子高达,还有谁可以成为它的帮助者呢?当大靠椅又旋转了一圈之后,她挺直了一下身子,在镜子中,看到她自己丰挺的双乳,在动人的颤抖。
他想到的第二个人。很奇怪,竟然是亚洲之鹰,罗开。
说奇怪,是因为亚洲之鹰罗开。几乎可以说是它的半个敌人!
在寻找古神庙的那件事中,亚洲之隐使她,蜂后王国的首脑,遭到了罕有的失败,至少绝不能说是朋友!可是这时,蜂后却想起了他!
她知道,亚洲之鹰罗开,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凡是这一种真正的男人,都有着天然的侠义心肠,他们的同情心,会自然而然放在处境恶劣的那一方面,而她,如今正在处境十分恶劣的境地之中!
但是,如何联络亚洲之鹰呢?罗开和高达是好朋友,她曾利用高达想俘虏罗开,难道现在再利用高达去向罗开求救?
当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她轻咬着下唇,缓缓地自大靠椅中站了起来。入壁的镜中,这时映出了她硕长动人的身形,那是令所有。看到约六都着迷的美丽胴体,她慢慢地转着身,摆了几个动人的姿势,然后,心中有了决定:先找到了浪子高达再说!
芬兰北部的天气坏极了,自从入冬以来,气温一直徘徊在摄氏零下二十度左右,几乎所有的湖面都给了冰,在冰封的湖面上,又积了厚厚的雪,连土机鼠也因为严寒而躲进了地洞之中,地面上是一片死寂,狂风和大雪,主宰了一切。
在利亚维湖边的一幢坚实的木屋中,却温暖如春,壁炉火闪耀着温暖的光辉,壁炉前铺着一张白熊皮,狂暴的风声被隔绝在外,严寒便不进厚厚的墙壁。
罗开躺在白熊皮上,一杯陈年醇酒,放在它的胸上,轻轻的音乐声,荡漾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他正在享受着宁静,心中希望暴风雪持续得愈久愈好,那么,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房子,可以使他享受更长久的宁静这对于一个过惯冒险生活的人来说,是一种十分重要的调剂。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安歌人正倦伏在它的身边,柔软的身躯,就像是一头驯服的猫儿一样,她不时轻吻看罗开,而罗开则懒洋洋地用脚在她滑腻的身体上移动着。使他。
感到一个美女身体散发出来的诱惑。
这种境地,罗开呻了一口美酒之后,真想长久延续下去,再不改变。
可是,改变还是来了!
第四章 敲门声惊破温柔梦
蟋伏着的安歌人,突然坐直了身子,现出了警觉的神色来,。罗开仍然半着眼睛‘安歇人几乎是全裸的,她莹白的肌肤,在火光的掩映下,发出夺目的光彩来,看得人心矿神怡。她在坐直了身子之后,道:“鹰,我听到有人在敲门!”
罗开呵呵了起来:“我们最近的邻居,也在十公里之外,而且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敲门来借一杯糖的,小宝贝,你”他才讲到这里,就陡然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这时,他也听到了敲门声!
敲门声不急不徐,十分有礼貌的一种敲门的方法,但却的确是敲门声,而不是士只在风雪中迷了路的野兽在撞门,门外一定是有一个人在敲门!
罗开一跃而起,向安歌人使了一个眼色,安歌人这时闪进了内间,把门半掩着,罗开抓起了一件厚厚的皮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在那一霎间,敲门声在持续着,罗开的心中,也迅速地想着:会是谁?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在风雪中迷途的人!但是他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一则,在这样的坏天气中,即使是最有经验的人,也不会外出。二则,迷路者敲门的声音,不会那样有礼貌,一定是急骤地擂门。
那么,是什么人?
罗开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门口,他先不打开门,又想了一想,才猛然大声喝:“什么人?”
门外并没有同答,而且,连敲门声也停止了,在那一霎间,罗开几乎要怀疑刚才听到的敲门声是不是幻觉!
他屏住了气息,突然之间,他听到了一阵机器的马达声,他陡然打开门,寒风和着飞舞的雪团扑面而来,在最初的几秒钟之内,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他立时用手遮住了双眼。
马达声正在迅速远去,这半年,正是接近北极圈的黑暗时期,但是嗤嗤的积雪,使得光线可照于漆黑,他看到了一架机动的雪撬,正冒着寒风大雪在迅速地远去,转眼之间,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罗开不由自主深深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一时之间,使它的脑部无法适应,产生了一阵轻微的刺痛。罗开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会有人冒着被暴风雪淹没的危险来和他开一个无聊的玩笑,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口而他立刻也知道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从天而降的礼物
因为就在这时,他看到,在门边,有一只相当大的木箱竖放着。
箱子上已有了相当厚的积雪,但是也还可以看到箱的一例,用一种发光的油漆,写着几行字:“罗开先生敬启:箱中是本会下年度交易中特别物品的样本,经由特殊投递方法致送阁下,请在收到后主卸开拆,十分威谢!”
罗开没有去碰那箱子,立时退进了屋子,关上了门,这时,安歌人也从内间走了出来,她美丽的脸庞上,充满了疑问。
罗开怪声道:“快准备离开这里!”
安歌人没有问什么,立时答应着,又退进了内间,当罗开迅速地穿上皮裤,套上靴子,穿好厚外套之际,安歌人也已穿好了全副足以抵御寒冷的衣服,自内间走了出来。
罗开的神色,十分冷峻,它的目光,令人感到严厉,他问:“在我们到这里的途中,你有和人联络过?”
安歌人愣了一愣,随即现出了一个十分委屈的神情来,罗开叹了一声:“对不起,我在这里,理论上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可是刚才有人送了一只木箱到这里来给我!”
安歌人幽幽地说着,她的声音本来就极其甜腻动人,这时更有无比的魅力:“可是,你……浪子高达是知道你的行综的!”
罗开闷哼了一声:“木箱是‘非常物品交易会’送来的,高达不会受他们利用!”
安歌人的迷人的大眼忽闪着:“为什么不先把木箱弄开来看看?”
浪子高达的求助
罗开闷哼一声:“一只这样体积的箱子,里面可能有任何物件,包括一枚小型原子弹在内”我不想冒这个险!我要立刻离开!”安歌人走近罗开,即使它的身予,里在厚厚的御寒衣服之内,随着它的接近,还是有一股沁人的幽香飘向鼻端,她道:“你只是不高兴被人知道了在这里,我看如果来人要害你,刚才他不敲门,而是在门外发射一枚火箭的话,连房子带我们,都会在地球上消失了!”
罗开闷哼了一声,安歌人说得对,他实在不高兴有人知道他在这里,这有点像早两年时间大神控制的神秘组织,不论他在何处都可以找到他一样,那令他感到极度的不安和愤怒!
而安歌人的推测自然是有理的,刚才那人,一定是在相当距离之外,就关闭了引擎,使雪撬无声无息滑向前来的。也就是说,那人的来到,他一点也不知道:那人要是存心攻击的话,早已得手了!罗开感到背脊上有点冒汗,“非常物品交易会”竟有这样的神通!竟然有着如同“时间大神”一样的神通!罗开已经开始感到又二次剧烈、严酷的斗争,已经开始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安歌人清澈的眼睛,在那一霎间,他想到的是:他在这里,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安歌人和高达知道,自然,别人可以通过别的方法知道它的行综,但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漏出来的可能性自然更高。然而,安歌人的眼神是如此纯真,是这样的无辜,使得他无法怀疑她,那么,难道是浪子?
这时,安歌人经叹了一声,像是知道罗开在想什么一样,道:“先把那木箱弄进来看看!”
罗开吸了一口气,如果他在这里,都能被人找到的话,那么就算立即离开,也是没有意义的事,不如面对现实的好。
所以,他在听了安歌人的话之后,点了点头,打开了门,在刺骨的寒风之中,把那只木箱,推了进来。雪围在门打开的时候,大团大团扑进屋子来,使得屋子中的温度,下降了不少,有的雪团扑进了炉火之中,发出“嗤嗤”的声响融化着。
别看雪花是那么轻柔,但是暴风雪一样可以造成可怕的破坏!
箱子弄到了屋子中问,罗开凝视了它片刻,陡然一吸气,一掌向木箱砍了出去,他久经训练的掌力,是极其厉害的武器,木箱应手而裂,里面是一层层的充气泡的包装纸。
当那些包装纸全被撕下之际,他所看到的是一具塑像,一看之下,他们就呆住了,安歌人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低呼声:“蜂后!”
一点也不错,就是那具塑像,蜂后在桂上那具塑像!
自然,也有那封邀请参加购买蜂后的信。
房予中极静,炉火发出僻啪的爆裂声,过了好一会,安歌人才通:“交易会向蜂后王国正式挑战了!”
罗开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不,是交易会向蜂后个人挑战!”
安歌人现出不解的神情来:“蜂后一定会运用整个组织的力量来对抗!”
罗开的神色。冷峻:“她将没有任何力量可用!”
安歌人的神情更不解,罗开指着那具塑像:“你注意到了没有,这具塑像,连她身体上最隐秘的特征都表现了出来,同样的塑像,当然也送到了她那里,她一看到了之后,首先会想到什么?”
安歌人又发出了一下低呼声:“想到组织中有人出卖了她,她最亲近的人……出卖了她!”
罗开点头:“是,所以她不敢再运用组织的力量,她只能单独作战……如果她一定要找人帮助的话,那只有向一个人求助,”安歌人脱口而出:“浪子高达!”
罗开缓缓点了点头:“而浪子高达如果又要找人帮助的话”安歌人靠向罗开,把头轻轻倚在罗开的肩头上:“他就一定会来找你!”
罗开眠着嘴,点了点头。安歌人口唇颤动了几下,才道:“你会答应帮助蜂后?”安歌人这样问,是有道理的,她才和罗开,在蜂后的种种阴谋和陷阱中脱出来,他们之所以来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多半也是为了逃避蜂后王国对安歌人的追纵。而现在罗开反而会转过头来去帮助,这实在有点难以想像!罗开叹了一声,在安歌人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它的回答十分简单:“是,如果高达向我提出这个要求!”
安歌人咬着下唇,沉默了片刻,才道:“这就是你们男人之问的情义?”
罗开笑了笑:“可以说是,但至少还有一半是为了我自己!”
安歌人将她诱人的嘴唇,嘟成了一个圆圈,表示她心中的疑问,罗开轻吻了她一下:“‘非常物品交易会’的主持人,犯了一个错误太急于表现他的能力了,他不应该把东西送到这里来。他这样做,虽然表示他神通广大,但是也等于与我为敌,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的行粽!”
安歌人低下头,露出雪白的一截后颈:“田蜂后不会放弃它的王国的!”罗开道:“自然,但那也至少要在她对付了交易会之后,你要是不愿意做任何对她有帮助的事,可以……”安歌人昂起了头,她柔软的声音之中,也有着几分倨强:“我当然有地方可以去,不必你替我安排。”
然后,她紧紧抱住了罗开:“我是希望浪子迟一点来,我……”她只说到这里,就陡然停了下来,因为这时,在呼啸的寒风声中,她听到了一阵迅速自远而近传过来的马达声,雪撬的马达声!
第五章 为人为己找刀相助
她苦笑了一下:“他来了?那么快!”
罗开道:“我想是,我在的地方不好找,东西送迟了,浪子一定早已收到了那具塑像!”
总共两句话工夫,马达声已直达屋前,陡然停下,然后便是急骤的敲门声。敲门声在别人听来是杂乱的,但是罗开一听,就转出了敲门声中合着密码:我是浪子!
罗开打开了门,高达全身在御寒衣服的包里之下,像是一头熊一样冲进来。他才一进来,就看到了屋中的那具塑像,身子陡地站住,“啊”地一声:“他们竟然知道你在这里!”他一面说,一面把皮帽子摘了下来,又把外套脱了下来,走向塑像,将外套罩在蜂后的塑像之上。他自进来之后,虽然还没有说什么,但是它的动作都已然将它的心意表露无遗连蜂后的塑像,他都要用衣服将之遮起来,那么,他自然是断然不能容忍真有把蜂后绑起来拍卖这种事发生的了。然后,他转过身来,在他浪子的脸上,现出少有的严肃,望走了罗开。罗开和高达之问的友情,已使得他们之间,不必再说什么不必要的话,他问:“和她联络过了没有?”
高达沉声道:“还没有,我首先想到的是,她一定会来找我,而我必须来找你!”
罗开沉声道:“这是一个全面的挑战,对方十分厉害,一下子就使得地无法动用组织的力量,必须单独作战!”
高达点头:“是,连身体上的隐秘都被人知道了,王国之中,出卖她的不止一个,可能已经形成了。一个集团,准备取而代之!”
高达在这样说的时候,向安歌人望了一眼。安歌人的声音听来十分冷漠:“我不知道王国中有这样的集团,但却便有,我也不会觉得奇怪,蜂后统治王国的手段,就是形成反叛集团的主要因素!”
安歌人的话,自然不是对蜂后的恭维,而事实上,蜂后的行为,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恭维之处。高达苦笑了一下,伸手在自己的脸上,重重抚摸着,这表示它的身心都感到了疲倦。
然后,他抬起头来,直视罗开:“如何开始反击?”
罗开反问:“我是十五分钟之前才收到塑像的,你考虑的时间一定比我长,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高达又向安歌人望了一眼,罗开正想为安歌人说几句话,安歌人已经望向罗开:“鹰,希望这件事过了之后,你还能记得我!”
罗开立时道:“我不反对你立即离开,但是我要请你为我做点事。”
安歌人用极低的声音回答:“鹰,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罗开的神情十分严肃,他握住了安歌人柔软丰腻的手:“蜂后王国之中,一股反叛力量,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罗开才讲到这里,安歌人的口唇掀动了几下,可是她并没有说什么。
罗开继续道:“这股势力,可能会和你联络,你要和她们保持接触!”
安歌人自然明白罗开的意思,她的声音有点发颤:“你要我为蜂后消除她的敌人?”
罗开摇头:“不是为蜂后,是为我!交易会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态,自然是早已有了一套内外夹攻的计划,如果把这个计划的一半先破坏,就容易对付得多了!”
安歌人紧咬着下唇,过了好一会,她才点了点头,然后,紧拥了罗开一会,才迅速地穿起衣服,头也不同,走出了屋子。
神秘失踪
安歌人走出了屋子之后,雪撬的马达声随即传来,那是他们早准备好的,昨天。他们还曾相拥着,任由雪撬飞驰,两他们深吻着,在严冬的气温之下,保持着各自嘴唇的温暖。而现在,安歌人一个人驾着雪撬离去,罗开的心中,也不禁有怅然之感。
只不过想到可以说已然开始的,和自己还一无所知的敌人的斗争上罗开知道安歌人的离开,可以起相当巨大的作用,如果安歌人真能设法把蜂后王国之中,反对蜂后的势力找出来的话。
在安歌人离去之后,罗开和高达都生了下来,两人都好半晌不出声,在各自喝了几口酒之后,罗开才道:“浪子,我必须先阐明我的立场。”
高达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罗开道:“在对付‘非常物品交易会’的同时,我也要尽可能使蜂后王国解体。”
高达默不作声,只是缓缓转动看手中的酒杯。罗开续道:“如果我的观察不错,虽然听起来有点无稽,但是,浪子,你是在恋爱之中,而对象正是蜂后!”
高达大口呻了一口酒,随却长叹了一声,仍然不说什么话。
罗开再道:“如果蜂后一直在她的王国的宝座之上,你的恋爱不会有结果!”
高达直到这时,才喃喃地道:“谁知道呢?或许没有结果比有结果更好!”
罗开神情冷峻:“别欺骗自己了。你知道两者大不相同,而这次,许是你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恋爱,没有结果的话,你会痛苦至死!”
高达又叹了一声,望着变幻莫测的炉火:“你的意思是,在蜂后王国解体之后,她……就会和普通的女性一样,也追求爱情?”
罗开点头:“我对女性的了解程度不是很深,但我相信会这样?”
高达迟疑着:“可是她……她不会同意!”
罗开的声音极坚决:“她必须同意,一则,当她面临强敌之际,她的王国一点也不能给她助力,二则,你要这样,她就一定要这样!”
高达陡然挺了挺身子,像是罗开的话,将他从一团迷雾之中惊醒了过来一样!按着,他一直紧磨着的愁眉,舒展了开来,他现出了十分潇酒而又充满了自信心的笑容:“鹰,你这才叫一言惊醒梦中人!我从来也未曾担心过在女人方面失去什么,所以也一直在得到,一旦害怕失去,轨反倒不知如何才好了!”
罗开笑着,向高达举了举杯,两人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干,罗开又提起酒瓶来:“同到老话题了,你想到的第一步是”高达扬了扬眉:口交易会走出什么组织、什么人在主持,我们一无所知,敌人不但神通广大,而且几乎是隐形的,我已尽可能想把他们的“隐形术”破掉,可是一点也不成功“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道:“可是,他们却有一个巨大的目标,可供我们攻击!”他望着罗开,罗开立时知道他所指的‘巨大的目标’是什么,点着头:“是,那艘巨大的邮船!这样的一艘大船,停在什么地方,不难找到。”
高达道:“我已经找到了,它停在印度洋马尔代夫群岛南端的一个小岛之旁,利用了那一带星罗棋布的珊瑚礁作为掩饰,空中侦察几乎难以发现。”
罗开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你计划的第一步是对付它?”
高达道:“如果蜂后同意。”他只讲了半句,就陡然停了口,现出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改口:“我要告诉蜂后,战争已经开始,人家挑战,你就必须应战,而把那艘船彻底毁掉,就是应战的第一步!”
罗开意气极蒙地笑了起来:“对,我看不必再等什么,和蜂后的联络。”高达道:“我手下正在进行,应该有结果了!”
他说看,放下酒杯,披上外套,打开门,向外走去,一面向罗开做了一个手势,告诉罗开,他有十分精密的通讯仪器在外面的雪撬上,要把它拿进来,可以和它的手下联络。
罗开点了点头,门在狂风雪中打开又关上,罗开的视线,又转向那具塑像,同时想到,在那封邀请书上,称蜂后为曼达丝小姐,他就曾经想把蜂后的来历弄清楚,可是也不知道蜂后有这样一个名字。由此可知,交易会方面的调查工作,显然是极度精细,而且十分有效的!
罗开地想到,只要知道了那艘大舶的下落,那至少有超过一百种方法,将之彻底毁灭,问题是一旦应战,对方下一步的行动,不知道是什么!
罗开的心思虽然缜密,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的思绪也不免有点紊乱,等到他陡然之问,想起高达出去取通讯仪,去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一点之际,至少已过去了五大分钟了!
他心中骤然吃惊,连忙拉起外套,连帽子也来不及戴就冲了出去,狂风夹着雪团,向他扑面攻击着,他看到了高达的雪撬就停在门口。
高达的雪撬是特制的,有着和普通轿车一样的车厢,一边车门正开着,车厢中也有着灯光,可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车厢中并没有人!
不但车厢中没有人,在附近,看来也全然。不像有人的样子!
罗开的心头,跳得十分剧烈,他想在雪地上寻觅痕迹,但由于大风雪一直在持续着,就算有脚印或其他什么痕迹留下来,也会在半秒钟之内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极目望去,飞舞的雪团,占据了一切空间,地面上十全景随着风向在卷动着的积雪,那里有丝毫人影!
罗开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背靠门站看。高达不见了!那使他感到,危机远比他设想的来得严重。敌人就在近侧,看不见,摸不着,而且神通广大得近乎不可思议!
罗开连想也没有想过高达是自行离去的,因为他的交通工具还在。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之中,如果说高达会舍弃那么设备精良的交通工具而采取步行的话,那更加是不可想像的!
罗开也无法设想高达是如何离开的,因为浪于高达绝不是一个普通人,有着应付各种急变的丰富经验,绝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奔走的!
敌人着着领先
可是,事实却是:高达不见了!就在那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在它的屋子之外,他和高达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尺,高达就不见了!
不单是因为刺骨的寒风,单是想一想已发生的事,也足以令人遍体生寒了!
罗开并没有耽搁多久,在他肯定了高达绝不是因为自己的意愿而失综之后,他一秒钟也没有停,就冲进了高达的雪撬之中。
发动雪撬的钥匙插在发动仪上,罗开立时发动了引擎,着亮了可以照射出一百公尺之遥的强光灯,雪撬在积雪之上,几乎像子弹一样,向前飞射而出口高达如果不是自愿离去的,就一定有别的交通工具把他带走。罗开这时,希望高达的交通工具性能好,可以追上对方!
在雪地上飞驰,速度可以超过时速两百公里,由于大风雪的缘故,视野几乎等于零。但罗开一面飞驰着,一面迅速弄清了车厢中各种精密的科学仪器装置的用途。
他按下了几个掣钮,一幅萤光屏亮了起来,这是雷达探测仪,在五十公里直径的范围内,如果有移动的目标,那十分容易在萤光屏上显示出来。
可是,萤光屏上一点也没有移动的目标,只是在扫描线扫过时,在西北方有相当巨大的静止目标,罗开知道,那是一座茂密的杉木林。
高达竟像是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
罗开愈来愈觉得心寒,他只希望高达的身边会随身带着小型的通讯仪,所以他又开启了车厢中的通讯设备,不断地发出讯号,希望能有回音。
同时,他又不断兜着圈子,可是一小时过使去了,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罗开极需要静一静,他停止了行驶,风雪包围着车厢,雪撬不是静止的,而是随着风向,在缓缓向前滑行。
高达究竟遭遇到了什么?这走无从设想的事,唯一可以设想的是,交易会方面知道蜂后和高达的特殊关系,要对付蜂后,就必须同时对付高达!
这就更严重了,因为交易会方面,不可能不知道他,亚洲之鹰罗开和浪子高达的交情,连锁的关系是:要对付高达,也就必须对付他,亚洲之鹰!
罗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战争”已经开始了,而敌人着着占先,甚至不许他们有喘息的余地!
他正在想着,是不是有必要先回屋子去,还是就趁这种暴风雪的掩蔽,离开这里,通讯仪上的一个小红灯,忽然亮了起来。
罗开忙按下一个掣钮,就听到了一个微弱,但是相当清晰的声音:“首领,首领!”
罗开知道高达喜欢它的手下称呼他为“首领”,所以他立时同答:“我是罗开,首领出了一点事,有什么事,向我说也是一样!”
那声音停了几秒钟,才又道:“和对方约好了,巴黎的拉斐德大酒店。顶楼套房,不见不敬。”
罗开反问:“对方?”
那声音又迟疑了一下,显然是在小心同答:“是,首领要我们联络的。”
第六章 搭便机的陌生女郎
罗开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哦”地一声,他知道“对方”,自然就是蜂后了。
他只是道:“如果不知道首领的下落,有什么方法可以和他直接联络?”
那声音道:“只要他身边带着通讯仪,五百公里之内,可以通过频率和他联络,频率是”罗开用心记下了频率,立即开动着通讯仪,可是十分钟之后,仍然什么讯息也没有。
他再度发动雪撬,保持着速度,驶向他的屋子。
两小时之前,他还在那屋子中享受着异样的温馨和宁静,可是如今,他却处身于这样的惊风骇涛之中!
然而,这绝不会使他慌乱,它是一个性格极其坚韧的人,凡是这样性格的人,愈是处于逆境之中,斗争的意志就愈是鲜明,百折不挠,以前他龙战胜了‘时间大神’这样可怕的外星高级生物,就是靠他这种坚韧的精神。
同到了屋子之后,他一秒钟也没有耽搁,收拾了一些必需要用的东西,重又离开,在离开之前,他把壁炉中燃烧的木柴。用铁棒一根一根挑出来,很快地,屋子到处都是火头。
当罗开驾着高达的雪撬离去之际,他知道,半小时之后,烈火就会把整座用木头成的屋子,烧成灰烬。虽然这里是罗开十分喜欢的一处所在,但既然给人知道了,他也就不能再保留了!
而且,他焚烧这座房子的行动,也等于明白地告诉了“非常物品交易会”,他不喜欢他们的行动,他,亚洲之鹰,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会用它的行动,来表明他和敌人之问的正面为敌!
当他驾着雪撬疾驶之际,他并不担心高达。高达的失棕,当然证明了他处境的不利,但他相信高达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反而对安歌人有点担心,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应该让安歌人一个人离去的口如果连神通广大的高达,都在一出门口就“被动失综”的话,那证明敌人一直在附近,那么,安歌人的处境,也可想而知了!
罗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只好希望安歌人也有保护她自己的能力。
而这时,使得罗开心中迷惑的是:敌人对付了高达,假设也对付了安歌人,可是为什么不对付他?他是站在什么人一边的,已经再明显也没有,为什么不对付他?甚至连露面也不曾?
大风雪愈来愈猛烈,由于雪车行驶的速度极高,所以当大团大团的雪团,撞在车窗上的时候,发出可怕的声响炸散开来,如果不是车窗玻璃是钢化处理的话,早已碎裂不堪了。而急速的行驶,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能使车身在烈风之中,维持稳定。
他一直在注视着通讯仪,希望能伙知道高达的去向,高达的手下会说五百公里之内,可以收到高达的讯息。高达自然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中远离五百公里,这只说明了一点:他的处境实在十分不妙!
谁是敌人?
然而,敌人是谁呢?
这是最要命的一点: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只知道是‘非常物品交易会’的幕后主持人,但却全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口如道敌人是谁,是十分重要的,中国人早在几千年之前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着名的军事学家孙武,才留下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不朽名句。
知道敌人是什么人,就可以从敌人一贯的行事作风上,推测他下一步的行动,人总是有一定的行事方式的,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因循,很难突破。
而不知道敌人是什么人,一切就只好在迷雾中进行,像眼前的情形一样,视野等于零,可是还是非前进不可!
罗开不是末会对这个神秘的“非常物品交易会”作过调查,可是相信他和许多许多人一样,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这简直走不可能的,交易会一直在公开活动,而且神通广大,可是,就是没有人能找出它的幕后主持人来,非但找不出它的核心人物,连它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之下运作的都不知道!
罗开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难道是“时间大神”又回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但是罗开放弃了这个想法,时间大神在经过了那么久远,而在地球上一无所获之后离去,宇宙之间,有的是可供他发展的星球,他何必再回到地球来?
那么,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在主持着这个交易会?
罗开在到达了最近的机场之后,虽然他有私人喷射机停在那机场,但是机场当局坚决拒绝他的起飞请求,因为天气实在太恶劣了!
而罗开给机场管理当局的回答是:“我是鹰!鹰是绝不会因为天气恶劣而不飞行的,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使我能最快到达巴黎?”
当时,是在机场管理处的办公室之中,罗开讲完了这番话之后,突然听到了一连十几下的鼓掌声。罗开循声看去,只看到毛茸茸的白色的一团,那是一个穿着白狐裘的女人。
罗开一眼就看出,连同帽子在内,这女人身上的白狐,是十分珍罕的天然雪,狐毛长达十多公分,而她的个子又不是很高,所以看起来就像是白色毛茸茸的一团,连她的脸面,也因为被帽子上的狐毛掩遮着,而不是十分看得清楚。
罗开不知道它是什么人,而这时,那女人已走近罗开,它的声音清脆:“我也有急事到巴黎去,是不是可以顺便载我去?”
罗开场了扬眉,这本来是一个十分寻常的请求,可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又显得极不寻常,这个女人是什么身分呢?
不过,罗开绝没有现出犹豫的神情来,他甚至半秒钟也没有考虑,就道:“太欢迎了!”
冒险起飞
罗开这样说,倒是衷心的,因为就算对方是敌人方面的人,他也欢迎,那至少是一条可以追循的线索!
机场控制室的负责人啡了起来:“疯了,你们全疯了!这种天气,因了事,也不会有搜索队去找你们的。”他转向那个女人:“我必须向贵国政府保证你的安全,请你等天气转好了。”可是那女人不等他讲完,就把自己的手臂,插进了罗开的臂弯之中。罗开虽然在两分钟之前才见到她,可是两人之问的动作,配合得十分好,他立时一转身,向控制室外走去。
而那一霎间,他们互望了一眼,罗开注意到她有一双大得出奇、明亮之极的眼睛,和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而且显然是东方人,有着细腻的、蜜色的反肩。
从控制室主任刚才的话中,罗开想到,这女郎可能是什么国家的政府要人,可是她看来年纪又那么轻,而且明亮的大眼睛之中,有着一种甚至带有稚气的顽皮神情,很难想像她会是一个身负重任的人。
他们一起走出了控制室,登上了一辆并没有什么遮栏的电动车,在驶向停机坪之际,雪团已经掩住了他们的小腿,那女郎不佳发出笑声,像是觉得这种情形,十分有趣。
然后,当车子停下之际,她又突然惊叫起来:“这就是你的飞机!”
当她这样呻着的时候,她伸手指向前,指着的是一大堆积雪,只勉强可以看到有一些金属部份,露在积雪之外!
那当然是它的飞机,只不过全被积雪掩盖了而已,而跑道上的积雪,看来至少超过五十公分,那女郎在惊呼了一声之后,用她那充满了顽皮神情的眼睛,望走了罗开。它的意思再明白也没有: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看你如何能起飞!
罗开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跳下车,奔向前,扒开了机身上的积雪,露出了机门来、然后他攀上去,打开了机门,进入了机舱,才望向那女郎。
那女郎的动作十分敏捷,立时也攀了土来,罗开握住了它的手,拉了她一下,虽然隔着手套,也可以感觉得出她的手纤小而柔软。
小型喷射机只能坐两个人,座位是并排的,罗开坐在驾驶位上,一面发动引擎,一面道:“天气恶劣,我将采取急速升高的起飞,可以在最短时问内穿出云层,避免受恶劣天气的干扰。”
这时,通讯仪中传来控制室主任的吼啡声:“对你们的安全。机场方面不负任何责任!”
罗开叹了一声:“每一个人的安全,当然都由他自己负责!”
他极其熟练地操纵着,引擎发出了怒吼声,机身陡然震动了起来,将积在机身上的积雪,抖得向四下飞舞,更使得什么也看不见。
控制室主任还在吼叫:“你根本无法在跑道上滑行,你……”罗开陡然地关掉了通讯仪,自言自语地:“到现在,还有人认为飞机起飞,一定需要跑道,真是奇怪!”
随着他这句话,引擎的吼声,陡然加强,飞机,几乎是突然垂直地向上拔了起来,一拔高之后,立时机首向上,发出一阵霹雳的爆音,在狂风暴雪之中,直冲了上去,速度之快,使得他身边的女郎发出了一下惊呼声,而在呼叫声之后,她一直张着口。
罗开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倒有点好奇,看来这年经的女郎,很有这种急速高飞的经验,她张着口,可以使人体的平衡器官更有效地运作,不至于在恶劣的环境之中产生晕眩之感。这种经验,照说不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孩子所应有的。
第七章 又普通又不好看的小花
不到五分钟,飞机已经冲出了厚厚的云层,云层之上,是二片宁静柔和的灰色,在黑暗约北极地带,高空有一种异样的宁静,向下望去,下面捷翻翻滚滚的云海,暴风雪还在肆虐,向远处看去,在彷佛是天的尽头处,有瑰丽之极,像是融汇了宇宙间所有色彩的一条光带,正在闪耀着,眩目之极,那就是地球上奇妙的自然现象,科学家至今还未能对这种现象,加以详细解释的“极光”。
一直等到飞机维持水平飞行时,那女郎才把她头上那顶大得出奇的白狐皮帽子除了下来,甩着头,抖开了被帽子压得太久了的头发。
罗开向她看了一眼。它的脸形是典型的瓜子脸,秀气的光下颊加上明亮的大眼睛,那是无懈可击的配合,而且也使得她看起来,难以猜测它的真实年龄,似乎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都适合。
这时,她正月它的双唇,做出一种极其惊讶的神情来,用她那清脆的声音道:“真是难以相信!你这架飞机,竟然可以作垂直的升降!”
罗开唔了一声。
那女郎又道:“这种设计是英国的最高国防秘密,据我所知,一个大国想向英国购买这种飞机,结果也没有成功!”
罗开又唔了一声,他感到那女郎明亮的眼睛,正盯着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
那女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请问,你是什么人?”
罗开愣了一愣,他一直以为那女郎是知道自己身分的,因为她的一切那么不平凡,而自己在控制室中,又曾自称是“鹰”,可是这时,看它的神情又不像是在作伪。,他笑了一下:“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而且,也应该让我来先问。对不对?”
那女郎笑了起来:“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怕被人问这个问题。”罗开立时道:“那一点也不怕,我叫罗开,有一个外号:亚洲之鹰!”
当罗开作了自我介绍之后,有一段短暂时问的沉默,那女郎微丽着肩,这个神情,使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她显然是在思索,思索什么,自然没有人知道,或许她曾听过罗开的名字,或许她简直熟知罗开这个人,总之,如果她从来也未曾听过罗开这个名字的话,她是绝不会有这样的神态的。
罗开也在思索。罗开的心中,有点吃惊。使得他吃惊的是,那女郎说话的技巧极高,使得他也有防不胜防之感。她先不说自己是谁,却说罢开怕说出姓名来,而且还巧妙地在说话之问,略顿了一顿,使得罗开在不肯承认自己心中害怕的自然反应之下,说出了她预期中的话来,而当时一无所察,直到话说出口之后,才知道中了她的一个小计。
罗开暗中吸了一口气:“轮到你了!”
那女郎笑了一下,在笑的时候,有点淘气地皱了一下鼻子:“水荭。”
这个名字,对罗开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他已经提高了警觉,所以他立时道:“一个无所事事,专喜欢冒险的人!”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直视着水荭这是一种心理学上的战术,通常在这样的情形下。自己说了自己的身分,对方一定也会脱口说出自己的身分来,而来不及编造虚假的身分。
可是水荭却道:“也不算是无所事事了,不多久之前,你不是找回了两个失了踪的人造卫星?”
罗开愣了一愣,他不能算是找同了两颗失踪的人造卫星,但是有一桩事,的确和两颗失综的人造卫星有关。
(这件事,记述在名为“怪头”的故事之中。)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绝对的秘密,至少,西方和苏联的情报机构都知之极详,而他也是搭乘了苏联的太空船进入太空的。
但是,这件事,却还不是普遍流传到了每一个人都知道的地步二这个自称水荭的女郎竟然知道,可知她的身分,十分特殊,罗开已经隐约感到这个看来天真美丽的女郎,它的身分可能绝不单纯!
罗开尚未进一步去推测水荭的身分,水荭已经道:“我的名字的那个红字,是有草字头的,那是一种水草所开的花。”她再度皱了皱鼻子,看来这个充满稚气的动作是它的习惯:“那是一种又难看又普通的小花。”
她十分认真地解释着它的名字,罗开听到了一半,就已经不由自主挺了挺身子。
他知道水荭的身分了。
他早就听说过,一个东方大国,训练了一批女性情报人员,几乎是从婴儿时期就开始极其严格的训练,训练的科目,几乎无所不包,在十岁之前就被淘汰的是一与一万之比,而十岁之后能接受训练完毕的,是一千与一之比。
这批女情报人员,总数有多少,不得而知,“屈指可数”是一定的,她们经过这样长期严格的训练,自然个个出色无比,两她们原来的姓名、身分,当然也全都弃而不用,连有关她们的秘密档案之中,也不加以记载,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这自然是要她们知道,除了情报组织之外,她们绝对无法依靠任何人!
这些出色之极的女情报人员,都以一种花朵的名称作为名字!
罗开知道其中的一个,会经活动过,和一个着名的传奇人物,一个年轻的医生有过一段经历,那个女郎的名字是海棠。
海棠是一种花的名字,水荭,也是一种花的名字:难怪她看起来那么年轻,但是却可以使人想到她绝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罗开迅速地转着念,所以能在水荭的话才一住口之际,就立时接上去道:“我还以为,你们的身分不是那么随便讲给别人听的!”
当他在这样说的时候,他心中也大有感慨。黛娜是北大西洋组织中的高级情报官,卡娅在苏联国防部,领有中校的军衔,如今身边又坐着顶尖情报人员水荭。是不是他和女特务特别有缘呢?
不是巧遇
水荭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很有点自嘲的意味:“对你,看不出隐瞒身分有什么用处。”
罗开笑了起来:“谢谢你的恭维,我们的见面,可以说是一种巧遇?”
罗开这样问,是想知道水荭的出现,是不是偶然的事件,而他立即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水荭竟然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才道:“可以说是巧遇。”
罗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着水荭作造一步的解释。水荭吸了一口气:“有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似乎只有通过一个交易会才能获得。”罗开“唔”地一声:“非常物品交易会!”
水荭继续着:“可是对方的开价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使是一个国家的财力,也难以应付!”
罗开场了扬眉:“那要看你们所要的是什么东西!”
水荭咯咯她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神情十分有趣,更像是一个小女孩:“当然不会是一盒巧克力,或是一筒冰淇淋!”
罗开也笑了笑,水荭道:“所以上头觉得,如果能够把这个交易会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事情对我们会有利得多!”
罗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隐隐感到,事情和自己不能说是完全无关的,至少,自己要努力去做的事,正和水荭的组织要达到的目的相同!而水荭又出现在那样冷僻的地力,是不是它的追踩调查,已有所获?因为送蜂后的雕像来,导致高达的失踩,应该是“非常物品交易会”做的事。水荭的神情,这时又变得十分认真。在它的脸上,像是蕴藏着千变万化的表情一样:“我追踪一条线索,追到这里,在暴风雪中失去了追综的对象。”
罗开一听,精神为之陡然一振,他知道,要对方告诉自己更多讯息的最佳方法,就是把自己所知的先告诉对方,所以他道:“你追踪的那个线索,可能是来找我的,把一只相当大的木箱送给我!”
水荭凝视着遥远处的那道极光,由于飞行的速度相当快,极光正迅速地离开视界,转眼之间,只剩下了闪动的余辉……她仍然维持着凝视的姿势:“是的,目标是带着一只相当大的木箱,一共是两个人。”她说到这里,解开了她身上白狐皮大衣,自大衣的内袋之中,取出了一件如同烟盒大小的东西来,罗开向它的身躯望了一下,娇小而瘦弱,若起来有一股楚楚动人。的感觉。她打开那盒子,盒盖的一面,是一个液晶体的萤光屏,情形如同小型的电子游戏机一样,但当她按下了一个掣钮之后,却有许多闪动的画面,在萤光屏上出现。罗开忍不住讲了一句:“贵国的科技十分落后,但跟踪摄影的设备,却如此先进!”
水荭淡然笑着:“并不幽默!”
她一面说,一面又按下了一个掣钮,萤光屏上的画面固定了下来,那是一个男人的半身,背景是大雪纷飞的原野。
她道:“这是几百次摄影中最清楚的一次,这两个人,有可能是交易会中重要的人物,至少可能是交易会中有关的人。”
罗开转过头去看,即便是“最好的一次”,但也不是太清楚,可能是摄影距离太远的缘故,但走,也足以使罗开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人,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哑然失笑:“你弄错追踪的目标了!”
感到了宝贵的亲情
水荭并没有反驳罗开的话,只是用她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望着罗开来表示她要说的话:“不,不会弄错的,绝不会弄错。”
罗开一看到萤光屏上的那个男人,直觉的反应,是水荭弄错了跟踪的目标,自然也是有道理的,因为这个人,他再熟悉也没有了。
被水荭跟棕而秘密拍摄下来的那个人,是高达,浪子高达!
高达怎么会和“非常物品交易会”有关?所以罗开认为水荭一定是弄错了。
可是这时,和水荭这种绝对自信的眼光相接触,他也不禁呆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这个人,是浪子高达!”
出乎罗开的意料之外,水荭点头道:“我知道他是谁,这盒子内有极精巧的小型电脑,只要摄得的人像在资料之中。立刻就可以知道他是什么人!”她又顽皮她笑了一下:“大名鼎鼎的亚洲之鹰的资料,自然也在这盒子之中!”
罗开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了一点疑惑:这个人是浪子高达,为什么就不可以是“非常物品交易会”的人呢?“非常物品交易会”的组织如此神秘,必然有特殊的方式来掩饰其真面目,那么浪子高达也有可能是交易会中的人!
当罗开一想到这点时,他不由自主,有遍体生寒的感觉!
他的体能受过极其特殊的训练,就算在零下十度,把他整个人埋在雪中,他都未必会感到寒冷,可是这时情形却不同,他感到的那股寒意,是自他心底直透出来,简直无可防御的!
浪子高达如果是“非常物品交易会”中的人,人性的虚伪,究竟可怕到了什么程度?这实在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问题。他倒并不分怀他和浪子高达之问的友谊,虽然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坦率公开的,他只是为高达和蜂后之问的关系而感叹。
因为这些日子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高达实在是深深爱上了蜂后,连他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__要一个浪子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女人,这是多么困难的事!
而如果高达和“交易会”有关,那就是说,他一面深爱看蜂后,一面却在参与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置之死地的行动!
罗开一想到这里,不由自主摇着头,心中叫了起来:不!不!人性还不至于那么可怕!多少留一点信任给人类!
所以他又道:“你弄错了,小姐,或许是由于他刚好也来找我的缘故。交易会的人是来找我的,他们同路,自然会引起误会!”
水荭仍然用明亮深澈的大眼睛望着他,不为自己分辨。罗开吸了一口气:“高达是我最好的朋友。”水荭的声音很平静:“男性,表面上有很多优点,可是有一个致命伤!”
罗开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水荭进一步分析,水荭续道:“当男人相信自己是对的之际,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使他相信它是错的,虽然事实上他是错的,而且他内心深处,也已感到他自己是错的!”
罗开笑了起来:“你的话太复杂了,要哲学家才能听得明白。”
水荭疾声道:“好,那就说得简单一点!罔顾事实,死不认错!”
罗开吞了一口口水:“光凭这幅摄影,”水荭的机敏在这时表露无遗,她立时接了上去:“当然不够,从赫尔辛基开始跟踪起。”罗开想说什么,但还未曾出声,水荭就沉声道:“别怀疑我的跟踪能力,世界上如果有一百个跟踪专家的话,我的排名,不会在叁十名之外!”
罗开冷静地道:“据我所知,跟踪专家,必然同时也是反跟踪专家,那么,浪子高达的名次,大约比你高,他是可以排在十名之内的。”
水荭听了,默不作声,闭上眼睛一会。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长睫毛在不住地闪动,可知她正在急速地转着念。罗开凝视着她。她娇俏的脸庞,使得她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惹人爱怜,可是罗开已深知在这种稚嫩的外形之下,她有着精灵无比的头脑,天才知道这个看来小小的年经女郎的身体之内,蕴藏着多么巨大无比的力量:和她相比,黛娜和卡娅,看来都不算什么!
罗开觉得自己认识她虽然时间极短,可是已无可遏制地喜欢她并不是男欢女爱的那种喜欢,她脸庞虽然娇俏,可是对罗开来说,一点地没有和性有关的吸引,吸引了罗开,令罗开由衷喜欢她的,是另一面,是一个能干之极的大哥哥,看到了一个机敏无比的小妹妹的喜欢,其间有看在对方的身上欣赏自己的成分在内,也有着惺惺相惜的成分在内,那是一种相当复杂的人类感情,一般在兄弟姐妹之中产生。
而亚洲之鹰罗开,却从来也末曾在心中产生过这种感情过,因为他自小就是孤儿,长大了之后,又一直独来独往。就算他和高达之问的友情也大不相同,那只是友情。而没有这时对水荭那样,多了几分怜爱,多了几分疼惜,罗开感到了心头有点发热,因为在那一霎问,他竟然奇妙地体验到了他从末体验过的一种亲情口在那一霎间,罗开自然而然,伸出手来,伸向水荭的头发,在它的头发上观抓了几下。当它的手才碰到水荭的头发之际,水荭睁开眼夹,眼神之中,现出了十分奇讶的神色来。
但是随即,她在罗开的神色之上,知道了罗开这时的心意,它的眼神变得柔和,更显得稚气,她任由罗开把它的头发抓得凌乱,而且自然而然,现出满足而甜蜜的笑容来。
第八章 目标一致所求不同
罗开自然也留意到了她神情上的变化,他缓呼了一口气,一面赞叹着世界上竟然有那么聪明的小姑娘,一面也庆幸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那种感情,不会是一种虚幻,而是寅实在在的存在。
罗开缩同手来,两个人不由自主,一起望着对方笑了起来。那是互相之问心领神会的微笑,他们相互之间,甚至没有说过什么话,但是彼此之问的心意已经知道了!
接着水荭顽皮地眨着眼,心满意足地把头歪向一边,在罗开的肩头上,靠了一靠,来表示她心中也感到了同样的、宝贵的、来自一个出色无比的大哥哥之问的亲情!
罗开只感到心情畅快无比,一昂头,咯咯大笑起来,他同时也感到了世事的奇妙,水荭是什么身分,他是知道的,居然会毫不介意,由心底起喜欢她,把她当作了亲人一样,是不是自己实在已经孤独得太久了呢?
水荭也咯咯她笑着,他们两入在这段感情的交流中,谁也没有说过什么!
又何必说什么呢,只要互相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就已经够了!
水荭止住了笑声:“我刚才细想了一遍,在我的跟踪过程中,没有犯任何错误!”
罗开“哦”地一声:“要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误,那就不叫错误了!”
水荭浅浅笑了一下,在她稚气的笑容之中,自有她的一份固执:“我想,我们互相之间,交换一下经过的一切,会容易下判断一些。”
罗开立却表示同意:“对日我在湖边的一问小屋子中,那里,有两个人知道我的踪迹,一个是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当罗开说到这里的时候,水荭自然而然向他扮了一个鬼脸,那使得罗开笑了一下,续道:“还有一个,就是高达。”水荭扬了扬眉,但是没有打断罗开的话头。
罗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扼要说了一遍,其中有些重要的情节,说得十分详细。
水荭听得十分专心,罗开说完之后,问:“你得到了什么结论?”
水荭吸了一口气:“先听听我跟踪线索的经过,然后再一起推测?”
罗开立时道:“好。”
于是水荭开始叙述,她说得相当详细,而且毫无保留,以她的身分而言,涉及一个国家的重大机密,根本是不能向别人说的,可是罗开判断她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对于这一点,罗开倒一点也不觉得讶异,反倒觉得在刚才,两人既然有了感情交流的默许之后,那走自然而然的事。如果水荭在叙述之中,对他有所隐瞒,那才是不自然的了。
水荭的声音十分平静:“我们所要的,是大型核动能潜艇的中心装置部份的一切。”对掌握了大型核动能潜艇的技术国家而言,那是至高无上的国家机密,即便在十分友好的国家之间,互相也是秘而不宣,表面上作一些技术交流,暗中还是保持着最高深技术的秘密的。
因为,在未来的战争之中,可以预测到的情形是:只有大型的核动能潜艇,可以长期在深海进行活动,那将是最有效的进攻武器口说不定当地面上的一切全被摧毁之后,大型核动能潜艇还能从敌人不可测的深海之中,进行强有力的反击!
所以,想得到那样的东西,当然困难之极,就算一个有效的、极庞大的情报组织,也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算有了一点头绪:有人可以供应,通过“非常物品交易会”来交易。
奇怪的信任
情报机构有“非常物品交易会”的详细资料,知道这个交易会神通广大,但是也不相信它们能有这样大的能力,于是要求会面,进行细节的讨论。
交易会的同答是,请在本年度的交易会举行期,派人前来接洽,自当将细节奉告。
派出去的人就是水荭。交易会就是罗开受了委托,和安歌人见面的那一次,也自然就是在那艘豪华之极的大邮船之上。
那次,在大邮船上,进行着各种各样交易活动的人极多,罗开没有见到水荭,水荭也没有见到罗开,那是十分自然的事。
水荭在大邮船上,被请到一问密室之中,听取细节问题;交易会方面提出的办法,使这个不可能的交易,听来变得简单可行之至:先付款十分之一,卖方负责,将一整艘不管原来属于什么国家的大型核能潜艇,负责在买方的领海之内交货。这艘大型核能潜艇在交货之后,还保证不会有任何追究。
这转来也像是不可能的,全世界各强国,公开的或秘密的大型核能潜艇,加起来不会超过二十艘,岂有一艘“失踪”之后,不受追究之理?
水荭当时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通过扩音装置,她得到的同答是:“这一点卖方自会安排。”
水荭立时想到:劫掠一艘大型核能潜艇,并且造成一个在深海失事的假象,倒也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所以她问到了核心问题:售价多少?
同答也是立刻来的:一百亿美元,不包括所有有关的资料,如果需要有关资料,费用另议!
水荭毕竟是久经训练的,她一听到“一百亿美元”,就知道交易根本没有进行的可能,她所隶属的势力,全年国民总产值的叁分之一,会去买一艘潜艇,当然是没有可能的事,但是她一点也没有惊讶的神情,只是恰如其分的道:“我会报告上去,等上头有了决定,我们如何联络?”
她得到的回答是:“伦敦那根着名的纳尔逊柱下,每天晚上七时十六分,会有人吹口哨,这个人是我们的联络人。”
水荭带着交谈所得的资料离开,报告上去,在报告书的最后部份,她加上自己的意见:“相信如果依法付款,‘非常物品交易会’必然可以遵守诺言,把所需的目标,驶入我国领海,并不会有任何麻烦。”
可是报告书送到了最高层,权力中心研究了之后,认为对方所需索的数字太过庞大,无法负担,决定中止这项交易这是在水荭意料之中的。
令水荭意料不到的是,最高权力中心又决定:这个交易会可以做到的事,我们国家情报机构何以做不到?自即日起,全力调查该交易会之一切背景及行事方法,务求达到自行达成目的。
一道命令下来,水荭被责成负责这项其实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但是水荭还是要全力以赴。她以无比的耐性,跟踩那个每天在伦敦屈拉法加广场、纳尔逊铜像柱前吹口哨的人,达一个月之久,大约每隔叁天,就会换上一个人,从七时十六分起到七时叁十分,吹上十四分钟口哨。
那广场中,来往的人何止千百,也没有什么人注意这样的一个人,但这无论如何,是交易会的一个联络点,是唯一的线索,不可放弃。
一个月之中,水荭看到有七个人和这个人接头,她立时报告,又派人去跟踩那会和交易会接头的七个人,那样可以发现更多的“点”。
终于,又两个月之后,报告来了,自交易会有关的一个点,有人带了一只相当大的木箱出发,目的地是芬兰的赫尔辛基。
水荭在伦敦,一接到了报告,立即用最短的时间赶到赫尔辛基去,她甚至赶在“那个人”的前面,跟踪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一直到在芬兰北部,失去了“那个人”的踪迹为止。
水荭最后的一句话是:“我绝对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高达,浪子高达!”
罗开眠着嘴,没有立时表示意见。水荭道:“根据你所说的情形,我认为一切全是高达。一个人做约二他先放下箱子,然后离去,然后再拍门求助,然后再离去,自行离开,让你以为他失踪了。”
罗开仍然按着嘴不出声。
水荭再道。“还有,你别忘记,你在那湖边,世上只有高达知道!”
罗开说了一句:“安歌人也知道!”
水荭道:“她一直在你的身边!”
罗开道:“现代人要传递讯息,是不必面对面大叫的!”
水荭撇了撇嘴:“你的意思是,你宁愿相信高达,而怀疑和你共过患难,又有那么亲密关系的安歌人?”
罗开缓缓地道:“我相信的是人性不至于坏到这个程度!”
水荭一昂头:“我们是在讨论实际问题,不是在空虚地讨论人性的善恶!”
罗开笑了一下:“小水荭,你不觉得,许多实在的事,全是由人性的善恶来决定的吗?我可以不信任一切,但是高达对蜂后的爱是无可置疑的!”
他自然而然叫了一下“小水荭”,水荭听了,先是十分高兴地笑了一下,然后,神情严肃地听下去。也十分自然地叫:“大鹰!或许他在交易会的地位不移高,高层有了决定,他一定要执行!”
罗开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我,在安歌人走了之后,在那间小木屋中,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们的交谈,不会有任何第叁者知道。”
水荭眨着眼:“那你如何解释一切怪现象?”
罗开缓缓摇摇头:“我无法解释,一定还有一个十分关键性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的,等弄明白这个关键问题之后,自然一切疑问迎刃而解!”
水荭没有说什么,可是它的神情却明显地表示不同意。罗开笑了一下:“听我说,放弃跟踪高达,这会浪费你不少时间的。”
水荭的反应,十足是一个倔强不听话的小妹妹:“我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
高达出现巴黎
罗开没有再表示什么意见,两个人之间,维持了一个短暂时间的沉默,罗开才道:“蜂后和高达,约在巴黎相见,高达不知道是不是能及时赶到,我先去见她。”
水荭现出十分调皮的神情来!“听说蜂后是一个极其出色的美女,难怪你不顾前嫌,要去英雄救美了!”
罗开笑责:“你胡说什么!她和高达之间的恋情是真挚的,两个都认为自己这一生再也不可能和异性发生恋情的人,忽然找到了爱情,这种爱情的真挚程度,就不容任何怀疑!”
罗开说得十分严肃,以致水荭吐了吐舌头:“大鹰,你自己呢?”
罗开黯然:“我曾经受过,可是她死了,她是为我而死的,将来会不会再爱,我现在还不知道!”水荭的神情忽然成熟起来:“要是我明知一个男人不爱我,我是绝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罗开望向水荭,想说:你的身分,你的工作,能容许你有爱情吗?
可是位觉得这句话说出来,未免太残忍了一些,而且这时,水荭一副洋溢着对爱情的懂憬的神情,使他更不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是轻叹了一声,然后,开始和巴黎机场联络,要求降落。
等到联络完毕之后,他才问:“你有急事到巴黎去?”
水荭点头:“是,在遇见你之前的半小时,我接到报告,需要我到巴黎去,所以找才到机场去的!”
罗开投以询问的眼色,水荭眠着嘴笑:“说了你也许不会相信的!”罗开扬起手来,做要打水荭之势,水荭这才道:“我接到的报告,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我正在等。”她才讲到这里,突然身子挺直了一下,在大衣袋中,又取出了那只盒子来,打开,在萤光屏之上,有几行密码,在迅速闪动。
罗开也是破解各种密码的专家,但是他自然无法在一瞥之间,看得懂那些密码代表了什么,他只是注意到水荭现出了一种十分顽皮得意的神态来,等到密码隐没之后,她抬起头来:“浪子高达才在巴黎机场下机!他驾驶的一架小型喷射机,属于南美一个大工业集团所有,据知蜂后王国和这个工业集团的关系十分密切。”
罗开缓缓吸着气,没说什么。
水荭的嘴角向上翘:“或许,你们见了面之后。可以问问他何以突然失踪的原因!”
罗开喃喃地道:“我会,我自然会!”
这时,他的心中,迷惑之极:高达“失踪”之后,他会花了不少时间在暴风雪中找他,那么,高达自然有可能比他早到巴黎许久。可是位何以不告而别呢?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接到了和蜂后见面的讯息。
但那也是不可解释的!他要离去,它的雪车为什么会留在门口?在那么恶劣的天气环境之下,他用什么交通工具离开?
他并不怀疑水荭得到的情报,可是一切实在太不可解释了。
在他思索时,水荭用信任的眼光望着他,罗开立时明白了她的心意:“我不会把你的跟踪告诉他!”
水荭笑了一下:“人与人之间还是有信任的,不过,小水荭和大鹰之问的信任,真是奇怪了一些,除了我们自己之外:不会有别人相信的!”
第九章 在恋爱中的女人
罗开呵呵笑了起来:“真是,这是最不可解释的事坐稳一些,飞机降落了!”
飞机降落在巴黎机场,他们都各有可以迅速过关的证件,在机场外,水荭又取出了那盒子来,十分讶异地道:“高达到了香榭丽舍大道的一家时装店中:他干什么?还有闲倩买礼物送给蜂后?”
当她这样说的时候,罗开是背对着她的,等地说完,罗开转回身来,它的样貌,已在那一霎问,完全改变。水荭对于这种在几秒钟之内可以改变容貌的“薄膜化装术”自然不陌生,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大惊小怪,两地心中,还十分高兴,因为罗开并没有向她隐瞒改装了之后的面貌,这表示了他对它的信任。
罗开道:“好,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去跟踪高达,他不急于去见蜂后,是不可理解的,我先去见蜂后!”
罗开招手叫来了计程车,上了车,和水荭挥着手,他们甚至没有说再联络的方法,但是像水荭和罗开这样的人,要联络对方,自然不是难事,又何必多说?
拉斐德酒店是崭新的建筑,高达叁十七层,罗开走进大堂,根本没有向耸立在大堂的着名的塑像“胜利女神”的复制品多望一眼,轨搭电梯直上顶楼。
出了电梯,推开了和走廊相隔的玻璃门,转进了另一条走廊,直到尽头,在镶有金光闪闪的“皇后套房”这样的门前站定,按了门铃。
门几乎是立即打开的,一开门,罗开根本还末看清开门的是什么人,便觉得一股热力,扑面而来,把它的全身都紧紧里住。
当然,罗开是立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蜂后身上只坡着一层轻纱,在他刚一踏进来时,就以她灼热的身体,紧紧拥着他。罗开知道蜂后误会了,以为它是浪子高达,这是十分令人尴尬的误会,可是一时之问,他却也不知道如何才好,蜂后一双丰腺的玉臂,把他搂得如此之紧,整个身体都紧贴着它的,在半开半问的美目之中,眼波横溢,充满看烈火一般的情。
罗开想把她推开去,可是她的全身几乎是赤裸的,竟不知道在何处着手才好!
然而,这种尴尬的时间极短,在不到一秒钟之间,蜂后就条然后退,动作快得如同一头猎豹一样,一下子就返到了一张高背安乐椅的后面,同时,扬起手来,把手中一枚相当大的、镶有耀眼的绿宝石的戒指,对准了罗开,用极震怒的声音喝问:“一动也别动,你是什么人?说!”
罗开苦笑了一下:“我是鹰!”
蜂后愣呆了一下,可是在她艳丽的脸庞上,仍然充满了极度的警戒,它的处境极其恶劣,她自然要保持高度的警觉。
她吸着气:“鹰?你”罗开急急地说着:“浪于好像有了一点意外,我是在他的通讯仪中,得到他手下的报告,知道你在这里的。你的事,我已全都知道了,浪子曾来要我和他站在一起,我已经答应了!”
罗开那几句话,说得再简单明了也没有,而且,极其有力,他表明了站在高达这一边:自然对蜂后来说,是她极需要的助力,而绝非敌人口蜂后叮了一口气,对准了罗开的手指,也垂了下来,神情也变得从容:“你至少该先让我知道一下,我以为是浪子来了!”
罗开摊了摊手;“我认为你的行踪,愈少人知道愈好,对不起!”
蜂后有点无奈地挥着手,当她挥手的时候,戒指上的绿宝石发出夺目的光芒,罗开自然知道,她那枚构造精巧的戒指,可以在一秒钟之内,连续射出十枚毒刺,每一枚毒刺上的毒,足可以令一头公牛,在叁秒钟之内就死亡:想起刚才的情景,若是她一后退就射出毒刺,自己能不能逃得过去,还成问题!
蜂后一面挥手,一面道:“请等一等,我去换一件衣服。”
试图与高达联络
她说着,旋转着身于,同里问走去,轻纱根本遮不住它的身体,罗开明知不应该,可是还是忍不住了同它的背影看了一眼,心中暗忖:难怪浪子会对她那么迷恋,同样是。
高挑的身形,他想起了黛娜,黛娜又不是不美丽,可是单拿背影来比较,就不如蜂后那样有教人心魄为之震汤的诱惑和魅力。
这种魅力,似乎不是出外型来决定,而是发自体内的那种韵味来决定的!
罗开一面想着,一滴已将视搬转向窗外,巴黎的典型标志,艾菲尔铁塔的尖端在远方,雄伟的凯旋门在近前,大道上车子流动。
并没有多久,蜂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也除下了薄膜化装,回复了本来面目。
蜂后换上了一套便装,浅笑着:“浪子告诉过我,虽然他是浪子,可是有的时候,想法也十分古老,所以要我在他的朋友面前,像一个端庄贤淑的女人!”
罗开并没有表示什么意见,蜂后又道:“刚才,如果我一发觉了你不是他,立刻向你发射毒刺,你有几分把握可以避得开?”
罗开据实道:“如果你还环抱看我就出手,我一分机会也没有!”
蜂后扬了扬眉:“你太冒险了!”
罗开不在乎她笑一下:“和‘非常物品交易会’作对,冒的险更大!”
蜂后感动地垂下限捡:“谢谢你,鹰,浪子有一个仔朋友。”
蜂后笑了起来,她笑得那么动人,真像是花朵绽放一样:“他在巴黎,一定会来的。”罗开苦笑了一下:“别说客套话了。浪子在巴黎,你知道不?要是他在巴黎不来看我,那么,他就不是浪子高达!”当蜂后这样说的时候,她的神态和语气,充满了极度的自信,罗开在听了之后,心中陡地一动,刹那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又没有具体的概念。他沉吟了一下:“或者他不知道你在这里?”
蜂后摇着头:“我和他另外有通讯的方法,他一定会知道的。”
罗开沉声道:“好,那么请立即联络他!”
蜂后的脸上,在这时,也不意流露出上些恐惧的神色来:“你刚才说他有了一点意外,可是你又说他在巴黎……究竟……”罗开又礼貌地打断了她的话头:“立即和他联络!”
蜂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褪下了她腕上所戴的一只相当大的镯子,把镯子打开,成为两个半圆,罗开注意到铁子的内层,有从一到零的数字。
他自然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具小型的无线电话。
小型无线电话,可以随身携带的,早已不是幻想小说中专有的物品,而已经成了相当普遍的日常用品,一具电话在手,不论身处何地,都可以随时和世界各地联络。当然,超小型、小到如蜂后这时手中所持的,还是极其罕见的尖端科技产品。
蜂后既然有一具这样的超小型无线电话,高达自然也应该有一具才是,罗开心中,不禁有点埋怨高达,因为高达未曾向他提起过身边有这样先进的通讯仪器在。
可怕的意念
蜂后用她修得光润的指甲,在那组号码上,迅速地按动着,等到她停手之后,神情紧张地等着,等了一分钟左右,再按动,然后又等着。
这时,她的脸色,愈来愈白,嘴唇开始微颤,又过了一分钟,她陡然失声:“我无法和他联络!”
罗开疾声问:“你上一次和他联络,是什么时候?”
蜂后道:“一个星期之前,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
罗开用力一挥手:“在事情发生了之后,你为什么不用这个和他联络?”
蜂后苦笑了一下:“这只不过是精巧的玩具,它通讯的信号,通过一枚人造卫星传递,太容易破人把信号截获,绝不安全。”
罗开“嗯”地一声,他又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一样没有具体的概念。蜂后已在追问:“你说他发生了意外。究竟是什么意外,快告诉我!”
罗开想了一想,才略去了水荭对高达跟踪,怀疑高达是“非常物品交易会”中的人那一段,把经过说了一遍。蜂后用心听着,不住搓着手,表现了她内心的焦急。
等到罗开讲完,这个手段狠辣,凭她的美貌才智,一手建立了蜂后王国,会被喻为是地球上最危险的女人的蜂后,竟然现出了茫然失措的神情来,六神无主地问:“他怎么了?他究竟遇到了什么意外?”
罗开心中暗叹了一声,在这时,蜂后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在恋爱中的女人,她对情人安危的关切,和别的女人一模一样。
罗开道:“本来我也十分担心,可是最新的消息是,他在巴黎!”
罗开说到这里,向窗外指了一指:“就在这条大道上的一家时装店中!”
蜂后陡地叫了起来:“不可能!那不是他,是他,一定会到我面前来!”
罗开心想:这又是一个在恋爱中的女人的典型情绪,可是,突然之间他像是遭了电极一样,整个人都震动了一下,霎时间,一个可怕之极的意念,袭上了它的心头,令他震撼!
第十章 两个浪子高达
蜂后已经是第二次这样说了:“那不是浪子,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一次,罗开听了就会心中动了一动,起了一个模糊的概念,第二次听到之后,这个概念就具体化了,成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意念。
他想到的是:会不会有两个高达呢?
两个高达,一个真,一个假!
罗开的思绪十分紊乱,他想起了自己在和“时间大神”的斗争过程之中,“时间大神”这个神通广大的外星怪物,就会经制造过和人一模一样的“妖偶”,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这段经历,记述在名为“妖偶”这个故事之中。)
是“时间大神”又回来了吗?
这是罗开第二次想到这一点了,然而和上次一样,罗开还是立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虽然否定了这个可能之后,“两个高达”的假设,也比较难以成立,然而,除了“两个高达”可以解释一切怪异现象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可能了!
蜂后仍然用焦切的眼光望着罗开,等他说话。
罗开的声音有点干涩:“我的情报的来源是无可置疑的,高达在巴黎,两你又凭着爱人的信心,说他在巴黎的话,一定会争取每一秒钟来看你,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另外有一个人”
罗开才讲到这里,蜂后就低呼了一声:“一个外型和高达极其相似的人!”
罗开的声音中也有着一些恐惧:“甚至于一模一样!”
他们两个人都想到了同一个可能,那实在是一桩令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战栗的事,使得两个在冒险生涯中如此出色的人,也为之沉默了一阵。
然后,他们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也不必想多久,就可以有答案:目的,自然是对付蜂后!
以蜂后目前的处境来说,高达已经是她唯一可信任的人了,如果一个假的高达出现,蜂后事先又不知道,那么,要对付蜂后,实在是太容易了!
难怪“非常物品交易会”敢这样明目张胆,有十足把握地要把蜂后去当众拍卖:原来他们早已有了天衣无缝的计划:这是罗开和蜂后以前都未会想到过的。当罗开接到交易会的请柬之际,他也会想过,蜂后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可是利用一个假浪子高达去对付她,就再容易也没有,她会像一个在热恋中的少女一样,任凭摆布!
而且,他们又想到了一个进一步的问题:假高达在巴黎出现了。真的高达呢?
蜂后的神情,在现出了一丝惊惶之后,立时恢复了镇定:“他们的计划虽然好,但是也未必可以顺利进行,高达爱我,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有一种奇异的感应,像刚才,我以为你是他,可是相拥不到一秒钟,我就知道你不是位!”
罗开叹了一声:“小姐,一秒钟,几乎可以发生任何事了!”
蜂后的脸色,又变了一变,她自然明白罗开这句话的意思。的确,一秒钟,在任何人的生命历程之中,都是微不足道的短暂,但真是几乎可以发生任何事。在她还未及觉察高达是假的之前,对方可以轻而易举攫取它的生命。也可以通过强烈的麻醉剂,令她昏迷过去,任凭对方的摆布,例如是已经预告过的绑在柱子上拍卖之类!
爱情魔力
这实在是一个一想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的情形,如果不是水荭恰好正在跟踪交易会的人,提供了资料,而罗开又凭藉他缜密无比的头脑揭穿了这一点的话,蜂后的命运几乎已经注定了。
这时,罗开沉声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形,应付起来就容易多了。如果我的判断不错下假高达很快会来找你!”
蜂后狠狠地道:“那最好,我自然有办法自他的口中,问出高达现在的处境来。”罗开哼了一声:“我不认为假高达会知道什么秘密,通常来说,被利用来冒充一个重要人物的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脚色,未必知道太多,不过至少也可以找出他幕后的牵线人来!”
蜂后深深地吸着气,就在这时,她陡然扬起手来,她那只手镯形的无线电话,起了一阵只有她方可以感觉得到的轻微震汤,她立时取了下来,办开,无线电话中并没有发出什么人的讲话声,而只是极其轻微的、断续的“滋滋”声。
这种声音,自然代表了一种信号。
半分钟之后,信号静寂,蜂后现出凶狠的神情来:“他说,他要来见我了!”
罗开一扬手:“还有一点,高达是乘搭南美一个大工业集团的飞机来的,这个工业集团——”
蜂后苦笑了一下:“这个集团本来是蜂后王国控制的,假高达能利用它的飞机,证明王国内部转变势力的猖狂!”
罗开沉默了片刻:“也可以说明对方计划之周详,用这架飞机,吏使人不怀疑假高达的身分!”
蜂后呆了一阵,神情苦涩:“鹰,我……感到害怕,你能不能留在这里……帮我?”
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要个性这样坚强凶狠的蜂后,讲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她体内的恐惧,实实在在是深入骨髓的了!
而她是高达的爱人,罗开已决定和她站在一边,不管情形多么凶险,他也是义无反顾的了!所以,他立时点头:“可以,他进来之前,我可以躲起来!”
蜂后现出了放心的神情来,她本来是十分坚强的人,但是她现在孤军作战,对方的计划又是如此周密可怕,高达又下落不明,如果再失去了罗开的全力支持,她极可能在紧要关头,精神崩溃,一败涂地!
而就在这时,门铃声已然传来。罗开这时闪进了套房之内的第二卧室,把门打开了一道缝,他在门后,可以看到一半外间的情形。
他知道蜂后会尽量出现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果然,在开门声之后,他就看到蜂后后退着,高达进逼着,来到了房间的中央。
他看到的现象,十分奇特,奇特到了他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的程度。
照说,蜂后已经知道了进来的是假高达,当然不会立即揭穿,那至少要哭出一点也不知情的神色来才是。可是这时蜂后的一双妙目,注定在高达的身上,眼波之中,竟然流露着深情,而且神情十分疑惑,看她这样子,似乎心中根本不能肯定眼前这个高达是真是假,而且更倾向于认为那是真的!
蜂后的神态固然怪异,但是还及不上她身前的那个高达!
就算他不是假高达,而是真高达,也应该表示恋人的真正热情才对!
看起来,那绝对是浪子高达,完全是一样的,连罗开常说他眼神中总带着叁分轻挑,也是一模一样的。
罗开这时,肯定这个高达是假的。假冒的高达,一见到蜂后,自然要表示他假冒的热情才对。可是这时的假高达却并不如此。
这时的高达,却只是愣愣地望着蜂后,尽管他的眼神中有着爱恋的痴意,可是程度却像是初次相识的一种试探,而绝不是早已在热恋中的人的那种痴情,他扬起双臂来,想拥抱对方,可是却又有点怕冒犯了对方。那神情,根本是在初次相见,惊艳之后的一种张皇失措,不论真假高达,都不应有的一种表情!
罗开不禁看得呆了,他曾设想过假高达出现之后的种种情形,但是像眼前这样的情景,却是他无论如何想像不到的!
连他,亚洲之鹰罗开,在这种完全意料不到的情形之下,也不知如何才好,似乎除了静观其变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而在外问的蜂后和那个高达,这样互相对望了竟然有一分钟之久——刚才罗开还说一秒钟几乎可以发生任何事了,但现在居然出现了一分钟之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局面,罗开几乎要疑心自己是置身在梦境之中了!
终于,两人都有了动作,各自长长呼了一口气,还是蜂后先开口:“浪子——”
她虽然叫着浪子,可是声音还是有一点犹豫。罗开紧握着拳,几乎要大叫出来:“他是假的!”
那个高达,这时也喃喃地呻了一下,在罗开远末会听清他在叫她什么之际,两人又几乎同时发出了一下近乎原始的、压抑已久的低呼声,然后,两个人冲向前,紧紧拥在一起!
罗开真正呆住了!
这种现象,表示这个高达,不是假高达,而是真的高达:同时,他又再一次感到寒意,这个高达如果是真高达的话,那么,根据水荭的情报,他必然是“非常物品交易会”的人,这不是太可怕了吗?
罗开的思绪极紊乱,而外问这时的情形,更使得他目定口呆。两人不但紧紧拥在一起,而且,四片口唇相接,正在深深地热吻!
那种恨不得把两个人的身体和灵魂,通过嘴唇和舌头的接触,融而为一的热吻,若不是两人的心中,都对对方有着深切的爱意,是绝不会发生的。
蜂后对爱的感觉如此敏锐,照说是绝不会将一个单是外型相似的人当作自己的爱人的,那么,这个高达,根本就是真的高达了!
罗开觉得自己应该现身了,可是蜂后和高达,吻得这样热烈,又使罗开有点不忍打断他们。
不可思议的情景
罗开自然知道,自己只要一现身,必然立刻揭露高达身为“非常物品交易会”指挥的真面目,那时,蜂后的伤心程度可想而知,自然再也不会再有这样的热吻了!
而同时,罗开这时,对高达的卑劣,也反感到了极点:他分明在出卖蜂后,可是居然还能对蜂后有那样虚伪的表演!
罗开的双手紧握着拳,用了自己最大约克制力,等待着他们两人热吻的结束,天知道,时间竟像是没有尽头地那样悠长!
终于,他们的唇分开了,各自不由自主地喘着气,身子仍然紧贴在一起,蜂后眼波横溢,春情但要从眼角之中一滴滴挤出来,喘着气,道:“鹰,你出来吧,这是真正的浪子!”
那个高达在那一霎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来,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罗开已拉开门,走了出来,道:“她说,我可以出来了!”
那高达看到了罗开,吃了一惊,想松开蜂后,可是蜂后仍然紧拥着他,使他难以脱身。
在那一霎间,那高达的神情有点尴尬。这不禁令罗开的心头又为之一震:两个人外型再像,神情是纯无法一模一样的。可是这时,那高达现出的那种尴尬的神情,罗开以前曾见过几次,若说那是模仿,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罗开冷冷地道:“想不到吧!”
那高达望着罗开,像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罗开立时又向蜂后道:“你不必再抱拥他了!”
蜂后忙道:“鹰,他是浪子!”
那高达也道:“是啊,我是浪子,浪子高达!”
罗开道:“没有人说你不是,可是你替交易会工作,真想不到你这样卑鄙!”
那高达愣了一愣,蜂后一听,也震动了一下,移开了她紧拥着高达的手臂。
那高达神情讶异:“交易会?什么交易会?”
罗开用力鼓着掌:“高先生,演技真好!从赫尔辛基开始,送一只木箱到芬兰北部去,高先生,你不会否认这是你干的事吧?”
那高达耸了耸肩:“否认?为什么要否认?等一等,这件事,据说是秘密的,你怎么知道?你是,哦,你就是鹰,亚洲之鹰!”
那高达这样说着,罗开和蜂后都不禁愣呆!
他不是否认,而是立却承认,可是在承认了之后,却又若无其事,非但若无其事,而且还在说话之际,用比酒还浓的深情的眼光,望了蜂后至少五次之多!
而且使得罗开莫测高深的是,那高达像是因为忽然认出了他是什么人之后,感到十分高兴!
蜂后先叫了起来:“鹰,这是怎么一同事?”
罗开的思绪极紊乱,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盯着那高达看着,目光极其锐利。通常,罗开这种锐利的目光,有着很大的作用,被他凝视的人,会心慌意乱,情绪会渐渐受罗开的控制,这是极其高深的密宗的“控心术”,原理和催眠术相同。
可是这时,那高达在它的注视之下,却只是现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神情来,按着,转移了视线,不再和罗开对望,再又情深款款地望向蜂后,蜂后的神情复杂之极,她显然无法抵抗这样深情无比的眼光,可是罗开的指控又未曾得到澄清,这使得她心情矛盾,无法作出决定。
罗开的心中又吃了一惊,那高达竟然这样漫不经心就摆脱了他的眼光,可见他意志力的坚强,大有异于常人。就这一点而言,罗开几乎要相信他就是真正的高达了。如果是真正的高达,这时这样的态度,那自然狡猾之极了,他所持的是什么?是蜂后对他的爱意?他认为蜂后绝不相信他会出卖她?可是,他又承认了送木箱到芬兰北部!
第十一章 蜂后深信高达
罗开心思极乱,但他知道,这时候,必须镇定,他语音冰冷,声调坚硬如铁石:“高达,你替交易会送了箱子来给我,又故弄玄虚,再来见我,后来又自行失踪,这一切安排,为了什么?”
那高达再次向罗开望来,仍然是一副茫然的神色,笑着:“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罗开陡地一跃向前,一伸手,抓向高达的心口,那一抓,是罗开毕生的绝学之一,他五只手指上的力道,不但能抓紧对方心口上的肌肉,而且,一发力,力道压迫肌肉,可以使得对方的肌肉收缩,直逼心脏,使得对方的心脏,严重受伤,导致死亡!
罗开知道高达也是技击的高手,本来并不指望一下就可以抓着,但只是想逼高达还手,然后进一步暴露出他的真面目来,为让蜂后看清,那么俊美的一个男人,深藏着的本来面目是何等丑陋!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那高达根本末会还手,罗开一抓就着,他用的力道不小,那高达立时现出痛苦的神情,胡乱抓住了罗开的手臂,想把罗开推开去,这种动作,那里像是一个深通技击的人!
蜂后急叫了起来:“鹰,请松手,一定有点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罗开立时松开手来,那高达仍然神情痛楚,伸手按住了胸口,蜂后走过去,把手伸进了它的衣服之内,在他心口轻轻搓揉着,一副轻怜蜜爱的神情,并且向罗开,投来埋怨的目光!
罗开这时,心中真是啼笑皆非到了极点!
蜂后压低了声音,凝视看那高达,声音之中,充满了焦虑:“你是不是失去了一部份记忆?”
那高达侧头想了一想,笑了起来:“不会吧,我还是那样爱你,你能给我的快乐,我从来也没有在任何女人身上得到过!”
蜂后一听,俏脸飞红,声音甜腻得化不开:“你给我的快乐,也是一样!”
两人这样说着,若他们的神情,像是浑忘却了人问何世一样,竟然又深深地物在一起!
罗开看到了这等情景,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简直不可思议之极,使他感到了一股极度的、如处易于妖异世界之感!
而蜂后叉主动提出了“失忆”,那高达可以在“失亿”的掩饰下。否认一切,看来除了把水荭的跟踪说出来之外,无法可以揭穿真相了。
可是,那高达又为什么要否认自己失忆呢?是不是这是一种更高明的手段以退为进,可以使蜂后更相信他是失亿了?
这一次,罗开并没有再耐心地等他们分开,而是大喝了一声,令他们分开,他提高了声音:“蜂后,想想你的处境!”
蜂后愣了一愣,向那高达靠了一靠:“鹰,浪子对我的爱意,只有比以前更热切,我感觉得出来,我绝对想得出来。我相信他对我的爱意,他要是假的,我绝对可以知道!”
酒吧再遇水荭
罗开不禁苦笑,他在和水荭的争论中,曾强调他自己相信高达对蜂后的爱情,这罗开不得不作最后的努力:
“他如果不是假的,那对你更加危险!”
蜂后动人的俏脸上现出茫然的神情:“我不知道……可是,他既然深爱着我,怎会害我呢?”
在蜂后和罗开急速地对话之际,那高达用心倾听着,可是又现出不甚明白的神情来,开注意着它的反应,可是他这样反应,罗开也不知道该如何进一步下手才好田它的心念电转,有了决定:“好,照我看,这里暂时不需要我了!”蜂后刚才还那样焦切地恳求罗开的帮助,但这时竟像是未曾听到罗开这句话一样,只是深情她恨依着高达,看来不像是凶狠的蜂后,像是一只柔顺的心克子口
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厉道:“我告辞了!等你被绑在柱子上,当女奴拍卖的时候,记得我曾一再提醒过你!”
蜂后只是发出“唔唔”声作为回答,因为它的嘴唇,又和那高达的黏在一起,地无法讲得出话来,而只是向罗开挥看手,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罗开的冒险生涯之中,尽多困境,但像如今这样莫名其妙的处境,也从来末曾有过,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做了他应做的事,总不能把紧缠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硬拉开来!他实在觉得想笑、好笑,可是又实在笑不出来,相反地,心头更有茫然之感,因为他竟然无法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对他的离去,竟然末会多看一眼,罗开关上门的一霎间,看到他们不但在热吻,而且在炽热地爱抚着了!
罗关在门外站了一会,心绪撩乱,不知如何才好,走开了几步,到了电梯口,看到有楼梯通向上半层的一个酒吧,他走了上去,叫了一杯叁份的烈酒,一口喝干,又再要了一杯。
就在这时,他的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有麻烦了?”
罗开叹了一声,转过头来,水荭正用十分调皮的眼色望着他,她换了一套舒适的便装,看就教人心情轻松,开苦笑着。摇了摇头:“有麻烦还不要紧,可怕的是,知道是什么麻烦!”
水荭在它的身边生了下来:“我是跟踪高达来到这里的,他进了皇后套房!”
罗开点头:“是,蜂后在里面,我才离开。”
水荭用十分疑惑的眼光望着罗开:“你没有揭露高达替交易会做事?”
蜂后王国完了
罗开不知如何回答水荭的问题才好,他先喝了一口酒:“我首先假设,交易会找了一个面目酷肖高达的人来冒充他——”
水荭的口角,有点不屑地向下移了一下:“这种方法,现在没有人用,太旧了。”
罗开无可奈何:“我何尝不知道,但实在不相信高达是这样的两头蛇,也就只好这样想。”
水荭低声道:“对不起,你的设想是,我跟踪的是假高达,在风雪中失踪的是真高达?”
罗开点了点头,水荭双臂枕在柜台上看罗开:“结果,假高达进了房间,怎么样?”
罗开把经过的情形,说了一遍:“结果,蜂后肯定他是真高达,可能患了失忆症,而我,竟然无法判断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水荭挺直了身子:“这个浪子高达,是全世界最狡猾凶险的一个人。”
罗开又摇看头,他并不是自己欺骗自己,但是他也始终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水荭又道:“蜂后的事,已经与你无关了。”
罗开笑了起来:“看来是,我没有道理送上去要人求我帮忙,可是高达的情形那么特异,我一定要弄清楚!”
水荭沉声道:“从交易会方面着手!”
罗开摇头:“没有道理舍近求远,高达就在这里,为什么要放过他?”
水荭有点失望,罗开也感到了这一点,他再喝了一口酒,按住了水荭的手背:“小水荭,我们之间的友情,是纯私人的,我不会替你的组织做任何事!”
水荭笑了起来:“大鹰,我有要求过你替我的组织做过任何事吗?”
看看她带看俏皮的笑容,罗开扬了扬手:“先小人后君子,比较好些。”
水荭轻轻地咬了一下唇:“如果你要我替你做事,我倒不会推拒。”
罗开笑了起来,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口齿伶俐的人,和水荭对话,使他感到一种异样的轻松,几乎任何事,都不必全部说出来,她就懂了。
罗开望向酒吧的门外,在那里,可以看到楼梯的一半,水荭又立时知道了他的心:“高达若是离开,我的人立刻曾向我报告。”
罗开想起他离开时,高达和蜂后之间那种难分难舍的情景,看起来,他不会那么快就离开。这时罗开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要确定这个高达是真是假,蜂后应该可以给他肯定的答案。
拥抱和接吻不能肯定的事,在性爱的过程中,绝对可以肯定。
蜂后和高达又不是初相识,一个模仿者,模仿的能力再强,也难以在整个性爱的过程之中完全模仿另一个人的,凭女性的敏感,蜂后立时可以分辨出高达的真假来!
如果她发现那高达是假的,她会采取什么行动?还是假高达先发制人来对付她?一想到这里,他思绪又紊乱了起来,视线不由自主,投向柜台一角的电话,水荭立即走过去,把电话移到了他的面前。
第十二章 想不通的问题
罗开手按在电话上,高达和蜂后这时在干什么,不问可知,在这时候,打电话给蜂后适合吗?她可能根本不会接听,也可能,她正处在外界就算有八级大地震,她都不会觉察的境地之中!
犹豫的神情,和他有看岩石般坚强线条的脸形,不是十分相称。事实上,他,亚洲之鹰,也极少犹豫不决的时候。
不过,如今的一切,既然那么难以解释,他也只好犹豫不决。
有两个高达的假设如果不能成立,他找不出别的解释来,他自然不接受“失忆”的假设,那就只好接受水荭对高达的评语:一个最狡猾,最可怕的人。而蜂后最终,将毁在这个人的手中!
罗开对蜂后的结果如何,还不是太关心,他不愿接受这个假设,也不是由于他感到受到了高达的愚弄,而是他还有想不通之处。
想不通之处,最主要的是,高达为什么要来向他求助呢?高达不是不知道他的能力,如果一切全是高达在搞鬼,那么,一个这样聪明而又狡猾的人,应该使他全然置身事外,而不让他扯进去,那么,一切阴谋进行起来,就会顺利得多。
可是,高达偏偏来向他求助!
而刚才,在房间中,高达却和他像是才相识一样,这又是为了什么,不可能是为了在蜂后面前,有所避忌,那是为了什么?
罗开肯定,事情一定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关键,是自己不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想不通之处了。
罗开的手终于离开了电话,水荭立时问:“想求证些什么?”
罗开无可奈何她笑看:“想证明真假高达的假设是不是成立!”
透剔玲珑的水荭,自然知道罗开是想用什縻来求证,她有点少女的羞涩:“交易会的目的,是要把蜂后公开拍卖,我看也只有利用高达,才能达到这一目的。恋爱中的女人,绝对是盲目的,高达告诉她任何话,她都会相信!”
罗开苦笑了一下:“蜂后这样的女人,应该有她自己的判断力!”
水荭固执地道:“只要她是女人,都是一样。”
罗开叹了一声,坐在酒吧的长柜前分析假设,于事无补,再去和高达见面,他运什么是交易会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用处,那就只好跟踪他。可是水荭和她的人,早就在进行跟踪,罗开又不愿意参加他们,那么看来,他真的没有什么可做了。
水荭又看穿了他的心思:“酒店的前门是大道,后门通向商场,高达只要离开,绝逃不过我们的人的眼睛,你何不休息一下?”
罗开笑了起来,轻轻在水荭的头上拍了一下:“希望我并没有被这样严密地监视。”
水荭故意眨看眼,不作回答,罗开和水荭在一起,有一种和亲人在一起的温暖,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付了酒账,发现酒吧中另外有几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看娇小俏丽的水荭在看,他不仅感到好笑,那几个看来像是美国游客的人,若是敢转水荭的念头的话,那么,便是他们的噩运的开始了。
看到了安歌人
他一手插在裤袋中,向外走去,一面轻松地吹看口哨,当他来到门口的时候,转头向水荭看了一眼,看到水荭向他做了一个“一切都知道”的手势。罗开感到十分高兴,刚才他在口哨声中,传达了一个信息,告诉了一个电话号码。
他在事先全然没有任何表示,可是水荭立即知道了!
这样子的机敏,连罗开也有点自叹不如,黛娜或是卡娅,虽然机灵过人,但一定也未曾达到这一程度。
罗开下了楼,用后门离开,他立时发现至少有叁个人是水荭的手下。其中一个,还向他多看了两眼。罗开通过了商场,在一间专售铜塑艺术的店铺中,停留了一会,穿过商场的地下通道,乘搭地下铁路,到了塞纳河中的都市岛,这个耸立看着名的巴黎圣母院的小岛上,他有一间小小的屋子,幽静而舒适,是十分好的憩息所在。
他蹯看石块铺出,有数百年历史的街道,走上了相当阴暗的楼梯,在门前移开了一块木板,木板后是复杂的号码锁,他打开了门,推门进去。
久已没有人到的屋子中,有一种特异的气味,罗开打开了窗子,让新鲜的风吹进来,也就在这时,他看到街上有一个穿看鲜红宽大外套的女郎,正在向他挥看手,手和脸都是那样的白腻,罗开自然一下子就认出了她是谁:安歌人。
安歌人那么快就来和他联络,罗开倒有点意外,而且,她是怎么找到他的?刹那之间,罗开有一种自己处易于金鱼缸中的感觉。到这里来,是临时决定,一小时之前,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可是他才到,安歌人就出现了!
罗开压制了心头的极度疑惑,向安歌人招了招手,安歌人奔过马路来,罗开打开了门,安歌人带看一阵醉人的香风,卷了进来。
罗开和她被寒风吹凉了的脸颊,相贴了一下,安歌人的神情,有点异样的紧张:“鹰,别和交易会作对了!”
罗开没有表示,安歌入要喘几口气,才能继续讲下去:“蜂后王国完了——我是说,蜂后王国已陉完全脱离了蜂后的控制,男组新领导层,放弃了许多计划,连蜂后在的时候,最主要的‘替代计划’也放弃了!”
罗开听说过蜂后王国的“替代计划”,那是蜂后的一项野心极大的计划:派出最最出色的美女,用尽方法去接近各国的军政要人,豪富财阀,使他们迷恋美色,然后,这些美女就可以影响那些要人的决定,甚至于替代他们执行权力,使蜂后的势力,得到几乎是无穷尽的发展!
这种方法,自然不是蜂后首创的,古今中外的历史上,并不罕见,但大规模、有计画、有组织地进行,是蜂后的创举,而且,已经很有一点成绩,能够抵抗这个计划执行中的武器——绝色美女——的男人,毕竟不是太多!
如今,连这个计划也放弃了,那么,蜂后王国真可以说是“完了”。然而,新的领导层,希望把蜂后王国引向哪一力面,新的行动,又是什么?难道令蜂后王国,名存实亡?
叁天原始人的日子
有关蜂后王国命运,罗开并不是太关切,他只是想到了这些问题,并没有问,但是偎依在他怀中的安歌人已经说了出来:“蜂后王国今后的任务,只是‘非常物品交易会’的一个附属。”
罗开轻抚看安歌人的脸颊:“你一见到我,应该有先向我说的话!”
安歌人仰起脸来,眼神之中,充满了关切:“我一进来,第一句就说了——”接着,她吸了一口气:“在这里可以见到你,是她们告诉我的!”
安歌人的声音,甜腻软柔,十分动听。这时虽然说得急促,也还是一样动人。“她们,就是现在听命于‘非常物品交易会’的人!”
罗开心中怵然:“总该有个名字吧!”
安歌人忽然轻轻地咬住了下唇,似笑非笑,媚态十足地望看罗开,一副像是罗开早该知道,不该向她发问的神情,罗开心中一凛,已经料到那是什么人了,而恰在这时。敲门声传来,安歌人笑道:“她们来了!”
罗开在安歌人用近乎舞蹈的诱人步伐去开门的时候,心中叹了一声,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安乐椅上,生了下来,同时,闭上了眼睛。
在接下来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中,他一直没有睁开眼来。
他才一坐下,就听到了开门声,脚步声,叁种不同的香水味混在一起,更是中人欲醉,然后,他听到了两下亲密的叫声:“鹰!”
他自然分辨得出,一下发自黛娜——北大西洋的高级情报官,而一下发自卡娅苏联国家安全局的上校。叁股香气,一起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出左边的是谁,右边的是谁,中间的是谁。
他曾料到过:卡娅和黛娜和蜂后王国有关,现在已经证实了,而蜂后王国现在,已经成了交易会的附属,那么她们前来,自然不是来找他叙旧情那么简单了。
果然,他的左耳上传来了痒酥酥的感觉,黛娜一面轻咬看他的耳垂,一面道:“鹰,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卡娅在他的右边,进行了同样的动作,那使得罗开懒洋洋地连头也不想点。卡娅说话时呵出来的气,使得罗开的脸颊暖暖的——是的,一定是安歌人,把这里当作是她的住所一样,已经关上了窗,发动了温度调节,不然,怎么会感到身子躁热呢?
卡娅的声音十分妩媚:“蜂后王国的决策会重新改组,放弃一切有野心的计划,而改立新的宗旨!”
然后,是安歌人软绵绵的声音道:“新的宗旨是,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天职是如何使男人快乐!”
罗开仍然闭看眼,他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事,在这种情形下,似乎并不适宜想什么。可是他又不罢不想:蜂后王国被交易会轻而易举地并吞,蜂后所有的手下,一下子全出卖了她,把她孤立了起来,交易会的神通,真是人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感到卡娅和黛娜的手,正在解开他的衣钮,然后在他的胸膛上轻抚看,左右两边,都有软馥馥的娇躯,贴了土来,同样的滑腻柔润,罗开张开双臂,让她们跌进自己的怀中。
他仍然在想看:“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在他得到了她们挑逗的同时,也得到了答案。
“鹰,别和交易会作对,交易会必须对付蜂后,才能使蜂后王国永远成为附属,不会再出现蜂后那样充满野心的计划。”
“交易会可以给我们一切,而且我们行动是自由约,再也没有以前的种种法规。”
“你或者想不到,我们正是使得蜂后王国改变行动方向的主力。”
“自然,交易会很在乎你的态度,我们算是说客,请你置身事外,蜂后完了,犯不着为她这样的人出什么力,蜂后王国以前并没有做什么好事,以后,会大大改观!”
卡娅和黛娜轮流说看,安歌人一直未曾说话,罗开陡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子有点颤抖。
卡娅和黛娜继续挑逗和说话。
“交易会是不可抗拒的,你不知他们的力量有多强大!”
“又何必和他们抗拒呢?”
罗开终于开了口,虽然他仍然闭看眼:“刚才那两句话,是我最不喜欢听的!”
他那两句话,要分成叁次才说得完,叁位美女对他的挑逗,使得他自然而然地需要大口吸气,让体内有更多的氧气,来应付过分的消耗所需。
他又如了一句:“现在,别说这些好不好?”
叁下娇声的欢呼,表示同意了他的提议,罗开的身体,立时被散衮看沁人肺腑的幽香所包围,他全身的每一平方公分的肌肤,都受到最熨贴的亲吻,罗开整个人像跌进了幻梦之中。
他喜欢这样的幻梦,所以他仍然闭看眼,幻梦一层又一层更进入迷幻的境界,似乎一切不可能的事都变得可能,一切不可能的感觉都充满了全身,一切不可能的美妙,都逐步降临。
他甚至脱离了幻梦的境界,而进入了一个疯狂的、但是却又半昏迷的境界,在那种境界中,他闭看眼睛,可是看到了宇宙间最奇妙的变幻,大团大团的星云,在不断的爆炸之中,分裂成无数的星辰,每一颗星都泄出异常的光和热,那种光和热,使他的心灵,为之颤动。
当他终于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面对看的,是叁张俏丽得如此动人的脸,他不能不感生命的美妙,美丽也分为千百种,而不同的美丽,又同样是美丽。
罗开叹了一口气,他几乎要投降了,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是软弱无力的:“高达是怎么一同事?”
叁张俏丽的脸孔,同时表现了“不知道”的神情,罗开再问:“这里,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叁张诱人的口同时回答:“有人告诉我们的!”
罗开喃喃地道:“这是我不喜欢的事,你们叁人之中,应该有人记得‘时间大神’!”
卡娅和黛娜一起低下了头,罗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你们使男人快乐的任务达到了,但是做说客的任务失败了!”
叁个美女各自用不同的姿势蜷曲在地上,把她们美妙的胴体,表露无遗,又一起仰头看看罗开。罗开似乎像是在发表庄严的宣言一样:“高达是我的朋友,一个人一生之中,不会有太多的朋友,我不相信他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就像我也不会做一样!一定有一件重大的关键事件,我还不知道,我一定会弄清楚,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也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止我!”
他说完之后,托看卡娅的脸颊,把她提了起来。有点凶狠地吻看她,然后是黛娜,然后是安歌人。
第十三章 发现不了跟踪者
叁人并没有沮丧的神情,安歌人在他的深吻之后,轻松地道:“不必为我们担心,我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旧的蜂后王国已一去不返,而交易会又是如此通情达理!”卡娅咯咯娇笑,身子乱颤:“蜂后被拍卖,是她应得的下场,高达如果真爱她,会把她买下来!”
罗开十分冷静地道:“你错了,高达不会允许有这种情形出现!”
叁人各自做出了不相信的神情,罗开没有再争辩下去,他要说的话已经说了,谁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多说废话呢?
足足叁天,他没有离开那小屋子,在这叁天之中,他们四个人完全像是原始人。第叁天傍晚,电话才突然响起来,罗开枪过去拿起电话来,电话中传来了水荭的声音:“大鹰!”
卡娅立时娇笑:“欢迎她来参加!”
罗开瞪了卡娅一眼,他眼中那严厉的神色,使卡娅再也不敢出声。
水荭在继续看:“高达一直到十五分钟之前,才离开皇后套房!看来,他在房间里,过了叁天原始人的日子!”
罗开不由自主,轻轻吸了一口气。水荭又说:“我们的人跟踪他,他又到那商店去了,看来,那商店是一个联络的据点。”
罗开没有说什么,只是“唔唔”地应着,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没有什么用,但是他还是决心在行动中摆脱被交易会的人追踪。
水荭立时笑了一下:“讲话不方便?那我不多说了,多保重!”
罗开由衷地道:“谢谢你!”
他放下了电话,心中很是安慰,他可以肯定,至少,水荭不会是蜂后王国的人,他和水荭之间,有着兄妹一样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罗开一面迅速地穿上衣服,一面道:“可以进行一场跟踪和反跟踪的游戏:这里,你们叁人,可以抽签,决定归谁所有!”
叁人互望了一眼,齐声道:“归我们叁人所有,这里有我们叁个人的最美好的回忆!”
罗开哈哈大笑了起来,走出了屋子,当他来到街上的时候,凉风吹来,使得他有十分清凉舒适的感觉。他知道一定有人在对他进行监视,可是在走出了一条街之后,竟然发现不了跟踪者的形迹。这使他有点讶异。
他转换了好几次地下铁路的路线,终于在凯旋门那一站,又来到了地面,在这二十分钟之中,他几乎要以为根本没有人在跟踪他了。
然后,他慢慢地在大道上走看,直到在一个路边的咖啡屋,看到了水荭。他在水荭的身边生了下来,水荭立时道:“高达转到了店堂后面,还没有出来。”
罗开向那家时装店看了一眼,这样的时装店,在巴黎,至少超过一千家。
可怕的脑部控制
高达在半小时之后出现,他的出现,使得不少拖着狗只在漫步的盛装女人,同他注目而视。他自有他成为子的条件,这样外型的男人,除了“得天独厚”之外。没有别的可以形容。他轻松地吹着口哨,一下子就发现了罗开和水荭,他的视线,在罗开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就向着罗开走了过来。
这种特异的行动,又大大出乎罗开的意料之外,他端坐着不动。水荭也掠过了一丝惊讶的神色,高达先向水荭得体地弯身为礼,然后,拉过椅子,生了下来,笑着:“我们又见面了,她说了很多你的事,奇怪,我们应该是好朋友!”
罗开十分镇定:“应该是!”
高达竟然现出了奇讶的神色来,轻敲看自己的额:“我一定如她所说,真是有许多记忆丧失了,还好,我没有忘记它是我深爱的人!”
罗开冷笑一声:“大概也不会忘记把她绑在柱子上,公开拍卖!”
高达一听,现出十分怪的神情来,“咦”地一声:“这是我心中的一个怪念头,从来也没有对人说过,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我对你说过,现在却忘记了!”
罗开这时,真有忍无可忍之感,几乎想扬起拳来,用尽生平气力,同高达俊美的脸上击打出去。
可是高达却在继续着:“连我自己也觉得怪,我是那么爱她,怎么会有那种古怪的念头,令她去遭受屈辱,真是不可思议之至!”
罗开和水荭两人,直听得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们曾期待高达讲出任何话来,但是再地想不到高达会这样说;而且,他在这样说的时候,态度之诚挚,心中真正感到了疑惑的那种神情,若是假装出来的话,那么他毫无疑问,应该是宇宙之间最善于作伪的人了!
水荭沉声道:“先生,你是什么人?”
她这样问,自然是表示,她心中也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高达了。
高达像是有点不耐烦:“我当然是高达,你们都认识我,是不是?”
罗开迅速地转着念,身子向前略倾了倾:“若是有人要把蜂后绑在柱上当女奴出卖,你既然声称爱她,会怎么样做?”
高达皱起了眉,想了好一会,才道:“奇怪的是,想这样做的人是我!”
罗开和水荭再互望了一眼,他们的经历再丰富,也无法明白在高达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高达又道:“可是,我不会那么做,我要……自己和自己的这种念头对抗,因为我爱她。”
罗开在那一霎间,突然想起了一个名词来:“洗脑”!
看高达如今的情形,分明是他在失踪期间,被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影响了他的脑部活动!
一想到了这一点,罗开立时向水荭望去,同时伸手指了指高达的头部,投以询问的眼色。因为水荭所属的那个组织,正是这方面行动的大行家。
水荭戚了戚眉,然后,摇了摇头,表示如果有人,会对高达进行“洗脑”的话,情形不是这样的。罗开自然相信水荭的判断,他又转向高达,高达也以十分疑惑的神情望着他。
罗开吸了一口气:“好,你可记得,你会送一只木箱,到一个芬兰北部,十分偏僻的地区,在一问木屋前放下了这箱子?”
高达立时道:“记得,箱子上有你的名字,你住的那地方,真不好找。”
罗开又吸了一口气:“你不知道箱中是什么?”
高达摇头:“不知道。”
罗开道:“好,就从这时回忆起,你把箱子放在门口,敲了门就走了,之后怎样?”
高达道:“敲门的不是我,是一个和我一起的人,我一直在雪车中。”他讲到这里,陡然停了下来,“嗨”地一声:“我为什么要回答?我有义务要接受你的盘问吗?”
罗开斩钉截铁地道:“有!”
高达一扬眉:“为什么?”
罗开伸手直指着他:“我说你根本不是高达!你必须证明你是!”
高达现出又是讶异又是好笑的神情来:“我自己是什么人,难道我自己不知道,还需要由你来证明?”
罗开的语声更严峻:“是!就算你真是高达,一定在你身上有一些不寻常的事发生过,你自己不知道,我可以帮你找出来!”
高达的神情仍然十分疑惑。凝视着罗开,罗开一挥手:“我是高达的朋友,真正的好朋友!”
他不说“我是你的好朋友”,而说“我是高达的好朋友”,自然仍是心中有着极度的怀疑之故。
高达一听,楞了一楞,看神情他在深深思索着,过了好一会,他才抱歉似她笑了一下:“真对不起,或许我真是失去了一部份记忆了!”
他竟然不承认和罗开是好朋友!
这一点,罗开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时的高达,行动、言语都那么怪异,的确不能说是正常的,他用一种坚决的、命令式的声音道:“从那天想起,大风雪,你和一个人送一只木箱到芬兰的北部——”
罗开的这种声调,听来有一种命令的权威,会使人自然而然同答它的问题,高达“嗯”地一声:“那人下车,放下箱子,敲门,又同到车子中,驶着雪车离去。”
罗开道,“然后呢?”
高达道:“风雪大极了,驶开了没有多久,那人驾着雪车,绕了一个弯,又到那木屋前。”
罗开不禁听得抨坪心跳,水荭在这时,也向罗开使了一个眼色,因为高达去而复返,正是她的推测。
罗开道:“你又进了屋子,来找我?”
高达用力摇头:“不,我们停在一大堆积雪之后,我问那人,我们干什么,他叫我别出声,只是等着、听他的吩咐——”
他讲到这里,水荭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头:“浪子高达什么时候起,那么容易听人吩咐的?”
高达呆了一呆,像是这个问题十分深奥,因此难以立时同答一样,过了一会,他才道:“一直是这样的啊!”
一个高瘦的人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有了一种惘然的神情——这种神情,是罗开和高达相识以来,从来也未曾见过的,即使是在以前,高达提到自己已坠入蜂后的情网中的时候,所现出的惘然,也和此际的那种看来全无依傍的惘然不同。
水荭的神情也讶异之极,她做了一个手势,“请继续说下去。”
高达道:“我们等了一会,好像另外有一辆雪车驶来,我没有看到,只听到声音……”他才讲到这里,在他们的桌子之旁,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浪子,你对人家说得太多了!”
罗开一抬头,看到一个身形高瘦,样子十分普通的男人,拖看一条大狼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身边,目光灼灼地望着高达。
高达立时住口,不好意思她笑了一下,像是小孩子正在做坏事的时候,被大人撞见了一样。
一见到这样的情形,罗开已完全可以肯定,眼前这个高达,不论是真是假,他绝对是受人控制的。而且那种控制,绝不是寻常的控制,而是一想起来就能令人不寒而栗的一种控制——对人脑活动的直接控制!
那情形,有点类似高达受了深度的催眠,行动思想,全是由施术者控制的差不多!罗开一想到这里,立时充满了警戒之意,当然,他在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望着那人:“阁下终于出现了,请坐!”
那人都并不坐下,语音也是冰冷的:“阁下应该和叁个出色的美女在一起扮演原始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罗开心中又是一凛,但依然镇定:“世界上有太多事,不应该发生的发生了,应该发生的却没有发生!”
那人冷笑了一下,向高达挥了挥手,高达站了起来,笑着:“很高兴认识你们!”
他说着,不失他的浪子本色,轻握起水荭的手来,在水荭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
罗开一直盯着那人:“既然面对面了,总得好好谈谈!”
那人道:“没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一向不浪费时间。”
那人把罗开再说话的机会封住了,罗开在一楞之间,水荭已然道:“有生意上的往来,一艘大型核动能潜艇。”
那人目光如电,在水荭的俏脸上扫了一扫,现出一丝意料之外的神情。罗开一听得水荭这样说,心中苦笑,他和水荭约组织一点关系也没有,也绝不想发生任何关系。可是在这时看来,他就像和水荭在同一阵线上一样!
而且,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甚至无法找到适当的言语来否认!
那人立时道:“是,这是一桩大买卖,不过不用我负责,请循原来接洽的途径前去进行交易。”
那人这样说,已经等于承认他是属于“非常物品交易会”的了,这一点,令罗开有点意外,他想到,有可能是交易会认为在吞并了蜂后王国之后,势力够大,人到可以公开成半公开的地步了!
罗开立时道:“阁下负责的交易是什么?或许我会有兴趣!”
那人肆无忌惮她笑了起来:“你已经接到了请柬和样品的,是不是?请你届时一定要来参加竞投!”
罗开倒抽了一口凉气,同高达看去。
第十四章 无从捉摸的迷境
罗开向高达看去,自然是想看高达听了那人的话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高达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根本不知道那人所说的是什么事一样,反倒好整以暇,向在身边经过的一个金发美女,在眉来眼去!
那人又笑了起来:“我们要出售的商品,一定要到时出现的,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罗开忽然站起,问了一个最直接的问题:“你们把高达怎么了?”
那人耸了耸肩:“这是我一生之中听到的最蠢的问题!高达好好在这里,谁把他怎么了?”
罗开的冒险生涯,不是没有挫折的,可是他真的从来也末会有过如今这样,不论怎么努力想抓到点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抓不到的感觉过!
这种感觉,对一个从事冒险生涯的人来说,实在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形!
这时,罗开自然可以运用他在各种技击上的惊人造谙,发动攻击,把那牵着狼狗的人打倒,甚至可以把高达掠虏走。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对于解决整件事,一点用处也没有口他真正无所适从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种情形,那比面对着神通广大的高级外星生物“时间大神”更糟糕!
所以,他,亚洲之鹰罗开,这时也只好干瞪着那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人却像是看透了罗开的心意一样,笑了笑:“听那叁位美女的劝告,有好处的!”他甚至于耸了耸肩:“真不明白,怎么可以有人拒绝那么出色约叁位美女的劝告!”
罗开的反击来得相当有力:“我有着天生的好奇心,而高达又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那人皱了皱眉,这时,他牵着的那条大狼狗,人立了起来,前爪搭住了他的肩头,那人一面十分轻松地逗弄着狗,一面道:“那就表示你要与我们为敌到底了?鹰先生,虽然我们是一个和平的组织,并不特别赞成使用暴力,可是与我们为敌,也没有什么好处!”
水荭在这时候,咯咯她笑了起来,表示了她的机智和针锋相对的锐利:“鹰先生如果要和什么人为敌的话,有没有好处,应该由对方来考虑!”
那人扬了扬眉,态度有点软了下来。水荭对罗开的支持,自然是有用处的,因为水荭属于一个庞大有力的情报组织——虽然罗开绝不愿意和水荭的组织有什么关系,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也不便说什么。那人吸了一口气:“鹰先生,你的好奇心,究竟要如何才能满足呢?”
罗开连十分之一秒都没有思索:“我要知道在高达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也立时不加考虑:“对不起,鹰先生,只能告诉你,没有什么事发生。”
罗开冷笑:“连白痴都不会相信你的话!”
那人略俯下身子来,目光炯炯,看来很能令人震慑,但是久经风浪的罗开!自然不会把对方的这种神态放在心上,他现出了不屑的神情来。那人道:“好,那么告诉你,这是你绝对无法想像的一种情况,就算告诉了你,你也不会明白的!”
罗开哈哈纵笑了起来:“我从来也没有听过更好笑的笑话!你告诉我,我自然不会明白,因为你根本不会告诉我;而我一定会明白,因为我自有法子,把再隐秘的真相找出来!”
罗开和那人的唇枪舌剑,把气氛拉得十分紧张,水荭在一边,心理上也随时准备应战,虽然在表面上看来,她仍然带着稚气的巧笑,十分动人。然而,应该是问题争论焦点的高达,却完全像是局外人一样,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而最使罗开和水荭不解的是,高达若是全然只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倒也罢了,偏偏他还有十分感兴趣而又不明白的神情。
他甚至在罗开和那人略一住口时,插言道:“你们在争什么啊?在我身上有事发生?真好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自己竟然会不知道,还.要劳烦人家去探索?”
高达的话,自然令罗明感到狼狈,那人则冷笑着:“鹰先生,听到了没有?”
罗开也冷笑着:“我这个人,有一样好处,也可以说是坏处,那就是:当我自己认定了应该做一件什么事的时候,不论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
那人大声笑了起来,自然在笑声之中,充满了讥嘲的意味:“这样的情形,除了愚蠢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话可以形容了!”
罗开并不在乎那人的讥讽,事实上,他自己也有点觉得自己愚不可及,可是他还是耸了耸肩:“随便你怎么说。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在你们派他——”
他伸手向高达指了一指,略停了一下:“派他送那个木箱子来的时候,一定想不到浪子高达,恰好也找到了我这里;你们自然更想不到,高达对我说了一些什么!”
罗开这几句话一出口,那人神色,不由自主变了一下。虽然那只是一闪即过的事,但自然逃不过罗开比鹰还锐利的眼光。
那使罗开知道,这两句话,击中了对方的要害!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几句话起作用在何处,但是他肯定那几句话,击中了对方的要害!
而在这时,高达却又现出一副莫名其妙而又有兴趣的神色来,大声道:“你在说些什么?世界上,难道会有两个高达?”
这时,罗开心中的疑惑,也到了新的顶峰,他迅速地和水荭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样的话,出自高达之口,实在难以想像它是在假装!
而且,那人对高达这句话的反应之强烈,也令人错愕之极,那人极其凶恶地瞪了高达一眼,那高达居然对那人的眼神,有着看来十分恐惧的意味,现出了一个古怪的神情来,立时噤口不言。
罗开自然不肯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立时冷笑一声:“两个高达?可能有叁个、四个?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高达的脸上,现出了一种相当迷惘的神情来。
这种神情,罗开在这个高达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可是在他以往和高达的交往之中,却从来也未会见过。
眼前陡然一亮
罗开这时,心绪紊乱之极,虽然他的应对十分快疾,可是他仍然无法捕捉到任何一点可以令他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线索!
而就在他这一犹豫间,那人牵看狼狗,已和高达一起走了开去。香榭丽舍大道上行人何等拥挤,他们的行动又快,熙来攘往的人一下子就把他们淹没了,罗开向水荭望去,水荭微笑着点了点头。罗开明白水荭已安排了人去跟踪那个牵着狼狗的人这个人,自然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关键人物,甚至有可能是“非常物品交易会”幕后主持人的一个核心人物。
罗开在这时,心中不免有一丝苦涩,因为凿件事实在太错综复杂,超乎他一个人能应付的能力之外,譬如说,他这时,自然可以去跟踪那个牵狗的人,但是这一来,别的事就要拦下了。而水荭却可以轻而易举,令她手下的人去跟踪。
这就是罗开感到不高兴的原因,因为他绝不想借助水荭的力量。
而就在这时,水荭已轻轻笑了起来:“我不是为你去跟踪那个人,别忘了,弄清交易会的底细,正是我的任务,我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水荭竟然这样善解人意,她不知凭藉着什么样敏锐的观察力,才能这样看透人家的心意的!罗开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这件事,自然尽在不言中,不必再讨论了。罗开缓缓叫了一口咖啡:“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人是用什么方法令高达跟他一起离去的?”
水荭氓着嘴,点头:“有,那人根本没有说话,也没有做手势,甚至没有使眼色,他一走,高达就自然而然跟看走了!”
罗开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敌看:“这种情形,说明了什么?”
水荭垂下了眼脸,长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显然她早已料到了罗开会有此一问,所以她立时道:“这种情况,说明了高达受人控制,或者说,受一种力晕的控制,而这种力量,几乎是直达他脑部在控制着他的。”
罗开吸了一口气:“这个高达是一个——机械人?”
水荭道:“当然不是,蜂后的判断应该是最正确的,她说那是真正的高达——甚至不是假高达,又怎么会是机械人?”
罗开沉默着,迅速地转着念:“是十分不可解的一点,无论从什么迹象来看,都说明有两个高达,可是蜂后偏说这个高达是真正的高达!”
水荭微着肩,她也无法解释这一点,她道:“不过看来,对高达的控制,不是十分成功,或者说,控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
罗开现出了一个询问的神情来,水荭说着它的想法:“高达对我们的谈话,表示了很大的兴趣,可是又显然不懂来龙去脉,他甚至提出:难道有两个高达?这种现象十分特别他对自己是高达这一点,绝不怀疑,可是为什么高达应该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
罗开一直在思索着,这时听到了水荭的分析,他陡然如同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重要的关键,不由自主,霍然起立!
一场异常的角力
罗开站起身来的势子十分急,一个恰好在他身边经过的女人,被他吓了一跳,随却又误会罗开是对她有意,所以努力装出风情万种的神情来,向罗开展开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可是罗开根本未曾觉察到她的存在,同水荭挥了挥手:“一面走,一面想,可能会容易接触到事实的中心,我已经捕捉到一点要点了!”
水荭也站了起来,他们沿着大道,朝着凯旋门耸立的方向走去,罗开在走出了几步之后就道:“种种现象,都说明高达——不管他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的脑部,被人施过异常的手术,他的一部份记亿消失了!”
水荭顺手拾起了一片梧桐叶:“可能之一。”
罗开望向她,她继续道:“你的设想,不能在一刹那间完成,需要进行手术的时间,而我是一直在跟踪高达的,不像是可以容他有施手术的时间!”
才捕捉到了一点线索,给水荭一说,罗开的心中,又不禁惘然,他苦笑了一下:“其间一定有我们还不明白的一个重要关键在!”
水荭咬着下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一直循着大道走着,翻来覆去讨论著,提出了许多假设,可是都不得要领。
等他们来到了和谐广场时,水荭突然取出了她那只“小盒子”,看了一下:“高达和那人分手了,那人转车向机场去,高达的去向,像是又到酒店去找蜂后。”
罗开一挥手:“我们赶在它的前面去见蜂后!还需要在蜂后的口中证明一些事。”
水荭并没有异议,他们一起走向广场边缘,罗开这时才知道水荭的布置是何等周密,那和她娇俏而带有稚气的外型,非但不相配,而且简直是两个极端!水荭只做了一个不为人觉察的手势,这时就有一辆小车子,驶近了他们,显然这辆小车子一直跟着他们,随时供他们使用的。
罗开打开车门,让水荭先上去,水荭才上了车,陡然发出了一下惊呼声,罗开甚至在未曾听到水荭的惊呼声之前,已经在水荭突然现出的惊恐的脸色上,知道一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而且,凭他多年冒险的生涯经验,他立时可以知道,意外来自他的身后。
所以,几乎在水荭发出惊呼声的同时,他即时向后一缩,已向后疾撞而出!
罗开的这一下攻势,在中国武术之中,称为“肘锤”,利用手肘的坚硬,和双臂发出的力量,攻向对方,可以达成相当严重的杀伤。
而它的变肘,才一向后撞出,果然也撞中了什么物体。据罗开的估计,所撞中的,应该是一个人的身体,可是在撞中的感觉上,他却不是十分能肯定这一点,因为他所撞中的,是一个坚硬之极的物体,照他撞出的方位,如果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人,应该撞在那人的胸腹之问。可是人体的胸腹之问应该是柔软的,怎能坚硬到这种程度?
自然,这一切想法,在罗开的脑中,都是一闪而过,他的行动,丝毫也末会停留,双肘撞出之后,既然是撞在坚硬的物体之上,轨自然有一定的反震力,罗开立时就着这一股力量,身子向前一俯,一来关上了车门,二来,他一提气,身子已经翻过了车顶,到了车子的另一边,而且,轨在身子翻过车顶的时候,便生生地一扭腰,把身子转了过来,使得他自己在翻过车顶之后,不至于再背对敌人而变成面对敌人!
他的动作,鹰起鹊落,快疾无伦,在他扭转身子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个高大之极的身形,他才一落地,就听到了接连三下,发自车厢之中,低微的、经过了灭声器的枪声。
射出那三枪的,可能是水荭,也有可能是驾车的水荭的手下。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深入了解。因为那三枪,并未会射中那身形高大之极的人。不曾射中的原因,是由于那身形高大的人,在被罗开的变肘重重撞中之后,一点也没有停顿,完全像是没有事一样,立时双手一抬,竟将车子整个抬了起来!
车子被抬得倾侧,自然自车中射出来的子弹,失去了目标。
而当罗开落地之际,车子已快被那个身形高大的人推翻了!
罗开这时,已落在车子的另一边,一看到这种情形,他陡然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双手伸出,托住了在他面前,快要倾侧的车子。
这一来,就变成他和那个身形极高大的人,隔着一辆车子在角力了!
直到这时,罗开才看清他的对手,那个人的身材,至少比他高了一个多头,身形粗壮之极,臂粗肩阔,由于他正在使劲用力,他身上的运动衣,被他鼓起的肌肉,撑得发出嗤嗤的声响,裂了开来,那情形就像是一个电视剧中的科学怪人一样!
罗开这时已站稳了脚跟,它的身形虽然比对方小,但是他有着深湛的武术根底,源自西藏密宗的神秘武术,可以使人的体能,得到无穷尽的发展。所以,他一发力,不但阻止了汽车继续倾斜的势子,反倒把车子慢慢地推了开去。
在车中的水荭,向罗开使了一个眼色。刚才会自车中射出三枪,她自然有武器可以对付那个巨人。可是罗开立时摇了摇头,表示他想凭自己的力量对付对方。
和谐广场上的人十分多,也发现了这场奇异的角力,一起围了上来,大声呼喝高叫,不到两分钟,至少聚集了好几百人!
罗开一面发力,一面盯着那巨人,那巨人咬于切齿,额上青筋纵起,他看来像是中亚一带的人,同样也盯向罗开,像是怎么也无法明白,何以面对的那个人,身形比他小而气力会比他大!
巨人心中的这种怀疑,对他本身来说,自然是十分不利的,首先,那使他不能集中精神来发挥它的体力,其次,正由于它的心中存了疑惑,这使得他产生了一种怯意,而使它的气力,更难全部发挥。而罗开却没有这种困扰。所以在相形之下,罗开就更加占了上风,汽车向着巨人的那一边,渐渐移过去。
罗开看到,驾车的是一个年轻人,显然由于经验的不足而现出慌张的神色来,他手中握着装有灭声器的枪,而水荭正在命令他把枪收起来。
罗开再度发力,在围观的群众的欢呼之下,一下子使得车于同复到四轮贴地的状态,那巨人陡然后退一步,一看到他后退之后站立的姿势,罗开就知道他准备蓄定势子,作最用力的冲击!
罗开向水荭做了一个手势,水荭疾声命令:“开车!”
驾车的青年反应算是极其快疾,陡然踏下油门,车子直冲了出去,在围观群众的惊呼声和争相走避的同时,巨人发出二一下惊天动地的怒吼声,身子向前直冲了过来。看来他是打算凭藉着他壮硕无比的身躯,一下撞在车上,将车子撞翻过去的。
可是,就在他身子疾撞出来之际,车子由于陡然开动,而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他没有了撞击的目标,本来他还可以撞向罗开的,但罗开早在车子发动的同时,一跃而起,同时大声叫:“让开!”
群众眼看巨人宠大的身躯撞了过来,发一声喊,闪了开来。
第十五章 巨人撞向石柱
罗开在这时,把他大鹰一样的灵活,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他跃在半空,陡然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在那巨人全然未曾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际,已在他的头上,越了过去。
而那巨人还在因为他自己蓄起的蛮劲,向前冲着,罗开不等落地,双脚一齐瑞出,重重地踢在巨人的后脑!
罗开的那一端之力,加上巨人自己的力量,那大抵是两个人所能发出的力量的极点了,巨人发出一下惊慌和愤怒交集的吼叫声,身子的去势更快,而且全然无法可以收煞得住!
几乎就在罗开轻轻巧巧落下地来的同时,巨人的身子正与和谐广场上耸立着的那根著名的石柱重重相撞!
撞击所发出的声音,简直走惊人的,像是石块和石块相撞所发出的巨响一样!
但是,人的身体毕竟是人的身体,和石碑的坚硬程度,大有差别。一撞之后,巨人的身形。有一刹那短暂时问的凝止,然后,他身子摇晃着,转过身来。
所有旁观的群众,都不约而同,发出了“啊”地一下惊呼声来!
因为当那巨人转过身来之后,他的样子,实在是十分可怖!
他的鼻子已经不见了,由于那一撞,几乎全部撞碎了!额角上皮开肉绽,整个脸上,也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而最可怖的,还是位的口部,口唇翻裂,满口的牙齿,都已离开了它们原来的位置,有的已经完全脱离了口腔,有的还留恋地牛排在牙肉之上。
巨人在发出又痛又惊又怒的问吼声,随着它的吼声,口中的鲜血狂喷而出。
罗开并没有多逗留,在群众的汪意力集中在受伤的巨人身上之际,他早已后退了几十步,冲出去的车子也在这时绕了同来,罗开一闪身上了车,方坐定,就听见水荭咯咯娇笑:“如果交易会派这个巨人来考验你体力的话,那么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车子在向前疾驶而出,迅速绕过了罗浮宫,又驶向拉斐德酒店。对于水荭的赞美,罗开并不感到什么,他只是在想:那巨人的出现,如此突然,如果不是凭原始的体力来搏斗,而对方手中持有现代化杀人武器的话,他是不是能躲得过去?例如说,突然在他背后出现的人,有新型自动步枪的话,他躲得过去吗?
蜂后答应了被拍卖
罗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自然而然望了水荭一眼,水荭也正望向他。罗开思路迅速,地想到,自己在水荭一进车子时,就在她神情的变化上,知道在自己的身后,出现了危机。
在这种情形下,凭藉他反应的快疾,或者还可以立即越过车顶,避开枪击,但是,他刚才全然不知在身后发生的危机达到什么程度,他却不是翻越车顶避开,而是双肘向后攻击,这是为了什么呢?
罗开的心中,自然是明白为了什么的,因为就算是在那间不容发的一瞬问,罗开也想到,如果自己一避开,攻击的目标,就直接指向水荭!
就算明知身后的攻击是枪械,他?亚洲之鹰罗开,也不能在这种时刻让开,而让水荭去面对攻击,这就是位为什么不避开的原因。
罗开对自己能在瞬霎之间,作出这样的决定,十分满意,所以他自然而然,展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也就在这时,他在想:水荭虽然机灵,可是一定不知道这时自己在想望什么了!
可是,他才这样想看,水荭已经低声道:“大鹰,我应该感激你才对,你刚才,等于是用你的生命在保护我!”
罗开绝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密宗武术的训练,使他真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程度,可是这时,他也不禁讶异得张大了口。
水荭猜测他人心意的本领太惊人了,简直已接近密宗法术之中“他心通”的神通了。当然,罗开是知道水荭不可能会“他心通”神通的。
水荭笑了一下:“大鹰,对于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要知道他的心意,不是难事,既然熟知它的性格,自然也知道他的思想方法和行事方法!”
罗开笑了起来:“你真是不可思议!”
水荭看来心满意足地道:“你才是!看来,我们两个要是联手去做一件事,应该没有做不成功的道理!”
罗开破水荭的话,激发了胸中的豪意,低啸一声:“要是我们两人联手而做不成的事,大抵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做得成了!”
他说了这一句话之后,极有深刻含义地望着水荭,水荭却在那一霎间,避开了它的眼光。
罗开凝视着它的意思是十分明显的,离开你现在所属的那个组织!
水荭当然是明白了他的这个意思而避开了他的目光的。罗开知道,要水荭那样做,是极其困难的事,所以他没有再坚持下去。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罗开还没有下车,水荭又取出了那小盒子来看了一下,道:“那带狗的人,登上了一私人飞机,机场控制室说飞机的目的地是格陵兰!”
罗开扬了扬眉,水荭笑了起来:“上天入地,我的人一定能跟踪得上!”
罗开了了车,水荭留在车上,车子又驶走。罗开心中又有了新的疑惑:格陵兰,这个有五分之四在北极圈之中,面积有将近两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的世界第一大岛上,人口不到五万人,真可以说是世界上最荒凉的地方,那的主人是冰和雪,冰层最厚处超过三十公尺,冰层的平均厚度,也超过两千公尺。那人到格陵兰去干什么?难道“非常物品交易会”在那里?在亿万年前形成的厚冰层之下,如果真是这样,也难怪如此隐密,找不出它们的来龙去脉了!
他一面想着,一面走进大堂,拉斐德酒店的大堂,十分宽敞而又有气派,正中竖着胜利女神的复制像,和陈列在罗浮宫中的原作品同样大小,十分引人注目,几乎每个走进大堂的人,都免不了向它望上几眼,罗开一面在思索着,一面也不例外,向女神像望了一眼,他一眼就看到,一个高大壮硕的背影,正面对女神像站着,仰着头在观赏。
罗开自然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高达!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走向高达的背后,高达十分警觉,一有人到了他的背后,他立时转过头来:看到了是罗开,很友善她笑了一下,指着神像:“这是胜利女神的雕像,可是在出土的时候,头部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她原来的神情走怎样的?”
罗开一时之间,不明白高达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同答。
高达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她既然象征着胜利,不知道一个胜利者的神情是怎样的?”
罗开的心中着实有点啼笑皆非,他也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冷冷地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起,成为哲学家了?思考起这样深奥的问题来了?”
罗开的话中,含有明显的讥讽,这应该是谁都可以听得出来的。可是一向聪明机灵的浪子高达,这时却又现出了惘然的神色来,甚至喃喃自语:“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看了这种情形,罗开心中不禁长叹一声,他实在无法再认为高达这时的神情是假装的。有人向高达的脑部施行过手术口的想法,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知道,用普通的办法去问高达,是没有用的,一定问不出真相来,因为他脑部的记忆储藏部份,可能完全被切除了,那么,罗开突然想到,高深的催眠术,是不是有用呢?
如果切除记忆的手术进行得彻底,那么再高深的催眠术,也无法唤醒它的记忆了。
但是,又值得试一试,因为人脑的组织如此复杂,记忆的产生部份,一般说来,是大脑皮层中的记忆细胞,手术的切除,是不是完全将之清除了呢?如果还残存一点点,轨可以在深度催眠之下,使之同复记忆!
有许多人,在深度催眠之下,甚至可以回忆起前生的事情来……
罗开想到了这一点,心中相当兴奋,他在犹豫着,该如何向高达提出来,因为现在的高达,似乎忘记了和他是好朋友,而显得十分生疏!
令罗开大吃一惊
正当罗开在考虑如何开口之际,高达也现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来,罗开感到诧异。用眼色鼓励他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高达苦涩她笑了一下,忽然道:“一个美丽的女人,要是被人赤裸地绑在柱子上,当众拍卖,自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罗开心中一动,知道他指的是“非常物品交易会”准备对付蜂后的手段。恰好这时,有一群美国游客来到了女神像前,一口土音,大声喧哗,罗开向高达做了一个手势,和他一起走了开去,来到大堂一边的咖啡座中,生了下来,打发了女侍之后,罗开才道:“自然,不愉快之极了!”
高达深变着眉:“这个女人是我深爱着的,为什么我会想把她这样子,令她不愉快?”
罗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因为你受了别人的控制,有人控制了你的思想,有人控制了你脑部的活动!”
高达的神情迷惘之极,显然他一点也不知道罗开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而这种情形,又是如此复杂,连罗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详细解释才好!
在一个短暂时问的沉默之后,高达又道:“既然这种事,会令她十分不愉快。为什么我一提出来,她又会答应了下来?”
这一句话,真是使得罗开大吃一惊,意外之极,一时之间,更是张大了口,出不了声,好一会,他才道:“你说什么?你向蜂后提出了要把她裸体绑在柱上拍卖,而她……她居然答应了?”
高达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罗开实在无法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这全然是难以想像的事!
所以,过了好一会,罗开才问:“你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接受?”
高达手在脸上轻抚了一下:“我问了,问她为什么会答应肯这样做,她的回答,十分简单——”
他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说:因为她爱我!不论我要地做什么,只要我真心想她那么做,她就会答应我!”
罗开不禁听得呆了!
早在高达向他诉说和蜂后的关系之际,罗开就知道这一对如此不寻常的男女之问,真正发生了爱情!
尽管浪子高达从来也不知什么是爱情,他周旋于无数美女之间,从来也末会有过一次爱情。也尽管像蜂后这样的女人,也很难产生真正的爱情。可是,神秘而奥妙的爱情,说来就来,岂是主观的愿望,所能抵挡的?
现在的情形是。沉浸在爱河之中的蜂后,肯答应高达的任何要求,这一点还可以理解,但是,何以明明也深爱着蜂后的高达,竟会有那么强烈的愿望,要用这种方式去侮辱蜂后?
这种侮辱方法,是“非常物品交易会”的主意,而通过高达来实行。这种情形,除了高达的意念,是受着外来力量的控制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罗开一想到这,身子向前略俯:“你仔细听着,如果蜂后真是被绑起来抽卖,那将对她造成巨大的损害,再也无法弥补,这其间有看极复杂的……事在,我和你一起去见蜂后,你不明白,她会明白!”
高达却不觉得怎样:“事情那么严重?”
罗开已经站了起来,高达跟着站起,两人一起走向电梯,等候电梯的人相当多,高达和罗开的外型,都相当特出,一起进了电梯之后,有几个看来来自北欧的女游客,向他们眉目传情,高达在这时,不失浪子本色,自然应付自如。而罗开却思绪紊乱,自然不免辜负了美人的青睐。
电梯到达顶楼时,已只有他们两人了,门打开,两人一起跨出去,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第十六章 不知自己做什么
罗开,亚洲之鹰,一直在过着极度危险的冒险生涯,对于各种意外,事先的警觉程度之高,和意外发生的应变之快,是世所公认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安然无恙,直到如今了。
可是,这时发生的意外,是真正的意外,是他无论如何料想不到的!而且,事情发生得那么快,他根本连应变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他满怀心事,和高达一起跨出电梯之时,事情就发生了!他和高达是并肩走出去的,才一跨出,他就觉得自己的后腰陡然有一下针刺的感觉,他立时向高达望去,高达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他扬起手来,想把高达推开去,但是手只是动了一动,一股麻痹和昏眩的感觉,已然袭到!
罗开在这时候,还有极短暂时问的头脑清醒,他清楚地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支超强力的麻醉剂,已经注射进了他的身体,而且动手的人是行家,下手的部位是它的后腰接近脊椎骨的部份,那一部份,是全身神经汇集之处,麻醉剂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之内,就发生作用,使得他手也抬不起来。
而这时,在他身边的,除了高达,再也没有别的人在,下手的,自然就是高达,它的好朋友,浪子高达。为了弄清在高达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惜和“非常物品交易会”作对,而这时,向他注射了强烈麻醉剂的人,正是浪子高达!
在那一瞬间,罗开自然不及去痛心,也没有时问去想别的问题,他知道,自己维持头脑清醒的时间,至多也不过几秒钟而已,在这几秒钟之内,他已然无力对高达做出任何反击,只能尽量使清醒的时间延长,以求明白接下来发生的是什么事。
他看到了高达抬起了手来,望着自己的手,在他手中,握着一样普通人看来不容易明白是什么东西的物件,但是罗开却一眼就认得出,那是一具压力注射器,只要一按按钮,压力作用,使药剂在极短的时间内,注射进人体之内。
本来就已经毫无疑问,这时,更加没有疑问,那是高达干的好事了!
可是,就在那一霎间,高达脸上的笑容敛去,现出了一股极度迷惑的神情来,望着手中的注射器,又望了望罗开,罗开在这时,视线已开始模糊。可是高达那种迷惘,不知所以的神情,他还是看得十分清楚,这种神情看了之后给人的印象是: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事!
接着,就见到楼梯口,问出两个人来,罗开已经连那两个人的面目都看不清了,只觉出那两个人的动作极快,一下子就问到了他的身前,一边一个,挟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快倒的身子挟得直立着,而且,立却又把他推进电梯之中。
这时侯,强烈麻醉剂的药性发作,罗开的全身,一点知觉也没有,除了任人摆布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若换了别人,一定连意识也完全消失了。可是罗开却有着超人的意志力。
他的这种坚强无比的意志力,一半是天生的,也有一半是依靠后天艰辛的锻链而得来的,那是密宗武术的精粹,他就会凭藉着这种坚强无比的意志和来自外星的“时间大神”搏斗过,好几次在几乎没有可能的情形下,扭转败局,取得胜利!
这时,他虽然不能做什么,但是却尽量运用他的能力,使自己的清醒程度,多维持几秒钟!
那时候,他的身体器官,已完全不听他的指挥了,他视线更模糊,看出去的东西,只是糊里糊涂的一团,可是还多少能看到一些,他看到的是,当那两人推看他进电梯之际,陡然有一个人,自电梯之外,疾撞了过来,那人看起来像是高达,出手极快,一下撞到了那两个人的身后,而且立时出手,采取了十分有效的攻击方法,一下子就抓住了那两个人的后颈。
那两个人被抓住了后颈向后一扯,松开了罗开,罗开的身子向前倾跌,一半在电梯之外,一半在电梯之内,电梯门自动合拢,把他夹在当中,他也一点也没有知觉!
渐渐恢复了知觉
他竭力想抬起头来,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一点也不能动,他只好勉力向前看,看到的,只是在急速移动着的三双腿,而且十分模糊。但只凭他经验的判断,他还可以知道那是三个人正在搏斗,一个对两个,而且是一个人占看上风。
紧接着,他看到两个人倒了下来,就倒在他身边不远处,再接着,有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肩头,把他拖向外,罗开竭力想弄清楚拖地出来的是谁,可是位只看到那拖他的人的手上,戴着一只相当大的红宝石戒指,那颗红宝石,在他模糊的视线中看起来,已经扩大得犹如一团在变幻燃烧着的火焰一样!
他只想到了一点:高达是戴着这样的一只红宝石戒指的!
那是他昏迷之前最后想到的一点,接着,他就什么知觉也没有了。自然再也不可能去想,何以高达用压力注射器,向他注射了强力麻醉剂之后,又打倒了那两个要把他带走的人!
这是他在又渐渐恢复了知觉之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首先恢复的是听觉,他听到了连续不断的流水凉凉声,刹那之间,像是置身在一股清泉之旁一样,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心旷神怡之感,反倒感到说不出来的难过,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翻过来一样。
按着,很快地,他感到有清凉的水,淋在头上,在不断地淋着,他想睁开眼,可是却睁不开。而在这时,他脑部的活动,也开始恢复,在极短的时间内,不知向自己问出了多少问题:现在在什么地方?昏迷了多久?落在什么人的手中了?高达对自己下手,为什么又要去对付那两个人?
一连串的问题,使得做才清醒了一些的脑子,变得发胀,一点答案也没有。
像罗开这样受过特殊训练的人,脑部活动一旦开始,恢复的速度就相当快,他已经可以睁开眼来了。可是在睁开眼来之后,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极其模糊的一片,而他也立即知道了原因。
那是有急骤的流水,不断淋向它的头上,水顺着它的头在流下来的缘故,罗开也很快地弄清了它的处境,他是伏在一支浴缸之前,而冷水经过莲蓬头,淋向他的头部。
他暗忖:这样的处境,倒还不能算坏,那一定是有人想使他早点醒过来,才用冷水淋它的头部的。
罗开这时,全然不知自己落在什么人的手中,但是,有一个原则是一定不会错的。他是受了意外的袭击才昏过去的,那就得假定,他落在敌人的手里。而如果落在敌人手里,那又有一个对付的原则!敌人愈是想他早点醒来,他愈是要装着昏迷!
而事实上,这时罗开的确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之中,他脑子又开始可以想,但是身子一动也不能动,只有在手指和足趾尖,开始有了一点酥痒的感觉,他想弯曲一下手指都不能够。
不过,他的听觉,恢复得极快,在水声之外,他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是一个人在讲话——一个女人在讲话。声音十分动听,在发问:“你究竟做了什么?”
一听到这个声音,罗开陡然愣了一愣,他已可以分辨出声音的不同,自然也听得出,那正是蜂后的声音!
罗开期待着会听到任何人的声音,可是却再也想不到竟然会听到蜂后的声音。
听到蜂后的声音
他立时想:在什么地方?自己在什么地方?
接着,他又听到了一个声音:“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竟然是高达的声音。高达向他注射了麻醉剧,又把他自电梯中拉了出来,可是他居然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口罗开立时又想起他在昏过去之前的一刹那,曾见过高达的脸上,现出十分迷惘的神情来,难道他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蜂后发出了一下叹息声:“浪子,究竟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高达的声音之中,充满了迷惘和无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
蜂后又叹了一声:“鹰是给你弄昏过去的,若他醒来之后,你如何向他解释!”
而高达似乎除了那一句话之外,再也不会说第二句话了,他仍然在说:“我不知道。”
这时,罗开已经可以缓缓地弯曲手指了,他也可以判断出,自己正在酒店房问的浴室之中,他设想着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高达把他从电梯中拖出来,拖进了蜂后的房间,然后把他放在浴缸边,用冷水淋它的头,好令他快点醒过来!
然而,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高达既然这样令他昏过去,为什么又急于让他醒过来呢?
所以,罗开心中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苦于身子仍然不。自由、动,所以只好静以待变。
只听见蜂后又道:“那两个人呢?你把他们打昏了过去,怎么处置?”
高达仍然同答着:“不知道!”
蜂后的声音之中,透着焦急:“你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要。我赤裸裸地绑在柱上公开拍卖,难道你也不知道?”
高达叹了一声:“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要这样,罗开曾说——”
一听到提及了自己,罗开自然更要用心倾听。
第十七章 浪子生涯告终
高达迟疑了一下,才道:“罗开说……有人控制了我脑部的活动……那是什么意思?”
蜂后“哈”地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才道:“怎么可能呢?让我来看看你!”
这时,罗开的颈部已经可以转动了,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小心而缓慢地转过头去,看到了高达和蜂后。两人就在豪华宽敞的浴室之中,蜂后正在小心地拨着高达的头发,她站着,身上的衣服虽然十分整齐,但绝无法掩饰她丰满的身材。
她的脸上,充满了关切的神情,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高达的头发,察看着。高达坐着,双手环抱着蜂后的纤腰,样子顺从。
罗开的心中十分紧张,若是位的假设成立,高达就一定经过脑部手术。脑部手术是外科手术中十分艰难的一种,一定会留下疤痕来的。
可是,蜂后神情疑惑:“没有啊,你头上一点也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难道对你的控制……是催眠术?”
高达的声音有点迟疑,但是说的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蜂后有点着急:“是你自己做的事,你怎么总是说不知道?”
高达苦笑了几下:“是很说不过去,例如我要你被绑在柱上当众拍卖……又例如刚才我忽然向罗开偷袭,全是我做的事,而且,全是我想做的事,可是做了之后,我又觉得不对……要将你去拍卖的事,虽然你答应了,我还没有做,心中也觉得不对,我……不知为了什么!”
罗开这时已转回了头来,他身体的大部份,都已经可以活动了,他心中的疑惑,也到了极点。
目前的情形,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高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另一个可能是高达一直在假装,达到他奸恶的目的!
罗开并不是没有决断力的人,可是这时,他实在无法判断高达的情形究竟为何!
他又听到了一连串“啧啧”轻吻声,再转过头去时。看到蜂后捧着高达的脸,正在他的额上、脸上:印上无数的吻,神情之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爱怜,她一再亲吻,一再呢喃着:“宝贝,可怜的亲亲,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在你身上了!”
高达则紧搂着蜂后的细腰,也喃喃地说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绝对可以肯定。我爱你,我是那么爱你!”
蜂后听了高达那倾诉之后,激动得身子在发颤,她的声音泡在发抖,在她的眼中,甚至涌出了泪水来,她是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哦,浪子,终于在你的口中说出了‘我爱你’这句话来了:你曾说过,当你对一个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是你结束浪子生涯的时候,你可记得?”
高达的神情又有点惘然,但是位却道:“我不是浪子,谁能一面深爱着你这样的女人,一面又是浪子!”
蜂后发出了一下满足之极的呼叫声,他们两个人,又紧紧拥在一起!
尽管罗开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但是高达和蜂后的行动,还是十分动人的。
当高达结识蜂后之时,曾和罗开作过长谈,当时罗开就看出高达的心情十分矛盾,他一方面不肯放弃他一直以来的浪子生涯,一方面又实在和蜂后产生了爱情,陷于十分困扰的境地之中。
罗开当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取笑他,说他只能在两者之间,任择其一,无法两全其美的!
从刚才的情形看来,高达和蜂后的来往,虽然已有一定的时日,但是高达一直未曾对蜂后说过“我爱你”,直到这时,才说了出来!
他曾有过对女人一说出我爱你就是他结束浪子生涯的豪语,这时自然是他已然有了抉择!
自然,这也可能是他奸恶的做作,但是聪明机灵如蜂后这样的女性,一定有她极其直接的、敏锐的感觉,若她毫无保留地,那么愉快、满足地接受了这句话的情形,高达是在作伪的可能,真是少之又少了!
罗开看到他们两人,相拥得如此之紧,不知道该如何才好。这时,他气息运转,早已将全身最后的一点麻痹之感驱逐了出去,随时可以像猎豹一样跳窜起来。可是他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决定再等一会,然后行动。
自蜂后和高达的口中,发出一连串听来毫无意义的声音,那是相爱的人在互相紧拥时,双方感到快乐和满足的心声,更是人类最原始也最纯真的语言,正由于这种语言原始得几乎没有任何掩饰,所以也是人类语言之中,最真诚的一种!
蜂后的头向后略仰,一头长发,像是黄金瀑布一样地垂泻下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浪子——”
高达立时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唇,含糊不清地道:“我已经不再是浪子了,别再这样叫我!”
蜂后的语言也含糊不清:“你是我一个人的浪子,只属于我!我喜欢这样叫你!”
高达深吻着她,没有再说什么,那情景看来,回肠荡气之至。
过了好一会,蜂后才道:“在你身上一定会发生过什么事,鹰说得对,可能有一种力量在控制着你,使你会不由自主,做一些你不愿做的事!”
高达急急分辨:“我爱你,那真正是出自我自己的心愿,没有人控制我的!”
蜂后青葱也似的手指,在高达的鼻子之上,爱怜地轻轻捺了一下:“当然,这,我知道!”她轻咬了一下唇:“我们要查清楚这件事,这件事自然和交易会有关,假设要你来对我说,把我绑在柱上,拍卖是交易会的主意,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在这一方面着手,这是我为什么答应的原因之一!”
高达眨看眼,全身都洋溢着爱意地望着蜂后,显然在这种情形下,不论蜂后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而罗开也不禁佩服蜂后的心思缜密,长久以来,她能主持宠大的“蜂后王国”,把势力作几乎无穷尽的扩展,自然有她一定的道理!这时,她正处于热恋的状态之中,可是她仍然能把面对着的事实十分析得如此清楚,而且,立时有了对策!
蜂后继续道:“深入进去,才能对付敌人!”
高达吸了一口气:“可是……鹰……罗开他说,如果这样做,会造成对你极大的侮辱!”
蜂后一咬牙:“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罗开就在这个时候,直起身子来,双手挥丢头脸的水,用十分镇定的声音道:“有别的办法!”
突如其来说话
他突如其来直身说话使得高达和蜂后两人,都发出惊诧的呼叫声来,从他们的叫声中,罗开分析得出,那是高兴和惊讶的结合,其中并没有紧张恐慌的成分在内!
罗开决定出声,是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高达如今的情形,是如此令人迷惑,只可能有他一再分析过约两种情形,一是高达在假装,二是高达出了事,受一种莫名的力量所控制!
现在,罗开有了决定,他决定:高达是受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的控制,而不是奸恶之人。
这等于是赌博一样,罗开的心中其实还不能绝对肯定高达的情形究竟属于那一类,但是总得有一个决定的。
使他毅然押下了这一点的促成原因,是高达和蜂后之间,如此深切真挚的爱情,这种爱情,实实在在是无法伪装的,罗开自己也有这种经验,他和“天使”之间的爱情,使他一想起来,心头就阵阵绞痛!
高达和蜂后立时向他迎了过来,罗开先开口:“你们两人的对话,我几乎全听到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的,但是我的处境十分不妙,不得不这样。”
蜂后怪罪地望了高达一眼:“是啊,他竟然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我看……一定有……极怪的事发生着。”
罗开道:“那是可以肯定的了,对高达的影响力,来自交易会,也可以肯定——那两个人呢?”
罗开突然问了这一句,问的自然是他在昏过去之际。要把他拖进电梯去的那两个人。
高达的神情十分扭妮,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这种神情,显露在他俊美无比的脸上,看来极其可爱,蜂后忍不住又吻了他几下。
高达道:“我一看到那两个人要对付你,就出手把他们打倒……也拖了进来,现在还在外面,昏迷不醒,这……我不知道为了什么!”
罗开疾声道:“我也不知道真正是为了什么,但是却可以假设一下——”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一下,拉过了一条毛巾来,把他湿淋淋的头脸抹干:“你被控制着,做一些并不是出于你本意的事,但是你原来的意识,又使你反对这种事,这就是你的行为为什么出现矛盾的原因。”
高达有点不明白,但蜂后立时深深吸着气,感到罗开的推测,极其正确。
罗开又道:“假设控制方面,对你这种矛盾行为并不知道,他们以为你一定会听命行事——”
高达在这时,仍然一副不明白的神情但蜂后已然“啊”地一声,叫了起来:“鹰,不能让你去涉险!”
罗开挥了一下手:“比你被绑在柱上去拍卖好得多了吧?”
蜂后咬着下唇,十分感激地望着罗开。高达摊开手:“你们在说什么呀?”
罗开皱皱眉,高达是应该明白他的计划的!
将计就计入虎穴
罗开已经有了一个相当周密的计划,他还没有说出来,蜂后已经明白了。照说,高达也应该明白的。但高达这时的情形,显然不明白,这证明高达的脑部活动,的确有问题:失去了他以往的机敏,似乎他脑部活动之中,只有他对蜂后的爱意了!
罗开道:“我在说的是:一切仍然照对方的安排进行,把那两个人弄醒,我再假装昏迷,由得他们带走——我深入虎穴去对付敌人。当然,浪子你也要做点戏,表示一时之间,无法控制你自己——到现在,离电梯中发生事起有多久了?”
蜂后道;“大约半小时,你恢复得极快,快得惊人!”
高达摇头:“那不好,要是他们也进而控制了你——”
罗开用力一挥手:“我想没那么容易,问题是,蜂后,你能不能安排极秘密地和高达离开?”
蜂后苦笑了一下,没有立即答覆。
在这时候,罗开无可避免地想到了水荭,他道:“我可以找人帮助你们,你们离开之后,要在一个确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蜂后吸了一口气,她在刹那间,被罗开的话刺激得豪意顿生:“不至于要人协助我逃亡吧!”
罗开笑了起来:“不是逃亡,只是暂时避一避——”他转看高达:“这位先生,看来除了爱你之外,连生存的本领都忘记了!”
蜂后爱怜地望着高达,罗开一挥手,他们开始布置,离开了浴室,来到两个被高达打昏过去的人面前,高达的技击手法看来仍然极巧妙,那两个人仍然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之中,蜂后和罗开两人一起动手,在他们的身上搜查了一下,除了雨具、不断地开着红灯的通讯仪之外,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蜂后指着通讯仪:“指挥他们行事的人,一定是嫌他们耽搁得太久了,要催他们答话!”
罗开场了扬眉,蜂后已迅速地在高达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高达笑了起来,接过了通讯仪,自通讯仪中,拉出了一个耳筒来,塞在耳中,然后口部对准了通讯仪:“对不起,出了一点意外……但是一切都妥当……意外是……是我忽然把……两个人打昏了过去!”
罗开和蜂后,在那一霎问,都相当紧张,可是当他们看到高达一副轻松的模样时,他们也都放了心。
高达按下一个掣钮,放同了耳筒,蜂后和罗开不约而同地问:“指挥你行事的是什么人?”
高达摇着头:“不知道,可是我……认识他的声音,知道是这个人,而且,也……”他现出一些怪异的神色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我就自然而然感到,要听从他的话!”
蜂后和罗开互望了一眼,都感到高达不知受了什么力量控制的迹象,已经愈来愈是明显了。蜂后沉声:“可是你刚才却骗了他!”
高达笑了起来:“那是你叫我这样做的!你的话,自然比世界上任何人的话更重要!”
蜂后得到了这样的同答,脸上洋溢着那种欣愉的光芒,连在一旁的罗开,也可以分享她心中的甜蜜。
他们合力把那两个人拖出去,罗开仍然照半小时之前昏迷过去的样子,被夹在电梯门中,高达伸手在那两个人的太阳穴处,用屈起的中指指节,各自重重叩了一下,那两个人发出呻吟声,醒了过来。挣扎站起,一副又不明白又发怒的神情,望走了高达,显然他们绝对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高达也不向他们多解释,只是伸手向罗开指了一指,那两个人神情吃惊,也不再向高达多问什么,一起过去,抓住了罗开的手臂,将罗开提了起来,进了电梯,电梯下降,陆续有人在各层进来,罗开垂着头,那两个人用身子遮住他,也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
十直到出了酒店大堂,罗开被挟着,上了一辆车子,车子立时驶走,驾车的人,在背面看来,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头棕发,看来是白种人,他并不回头,用十分不满意的语气问:“为什么那么久?”
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道:“那小子把我们打昏了过去!”
罗开一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不禁一凛,感到了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人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使人觉得异样而已。
因为浪子高达绝不是普通人物,是全世界冒险生涯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算起来,绝对是二十名之内的一个人物!
可是那人在提及浪子高达之际,却把他当作无名小卒一样,只称之为“那小子”!
罗开在一有了异样的感觉之后,立时又想到了“两个高达”的想法!
这时,罗开的思绪十分紊乱。他曾设想过“两个高达”,可是由于蜂后的绝对肯定,他又把这个假设放弃了,而再假设高达是遭受了什么力量的控制。后一个假设看来是完全成立的,但由于那人极普通的一句话,却又引起了他的疑惑!
驾车者闷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罗开觉出,车子驶得相当快,过了一会,才听见驾车者道:“让他向上头去解释吧!”
这句话中的“他”自然是指高达而言的。那两个人也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之问的对话,可说简单之极,但就在那么简单的对话中,罗开已经可以揣摩出一个概的的情形来:高达的确受着控制,而如今这些人,在组织中的地位相当低,他们另外有“上头”!
罗开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使得再有经验的人听来,他都像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他知道,自己落在“非常物品交易会”的手中了,但是会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呢?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也可以知道,车子是沿着塞纳河在行驶,因为他听到了河中船支行驶的声音。
不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罗开在又被挟着下了车之际,略微睁开眼睛来,打量了一下,果然他是被挟着向着一个小码头走下去,而有一艘快艇,则停在码头边上。
一切进行到现在,相当正常,可是罗开就在那一瞥之间,忽然看到一个穿着大衣,身形矫俏的女郎,也正走下码头来,并且在他们的身边走过,一到接近河边时,就转过身来。
早在看到这个背影之际,罗开就认出她是什么人来了。那是水荭!他对于水荭会出现,也不惑惊异,因为水荭的手下,在监视追踪着高达和蜂后的行动,那么,发生的一切,她应该都可以得到报告,罗开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可以知道,罗开反倒有点奇怪她来得太迟了!她这时来,自然是不知道罗开将计就计,而赶着来救他了。
罗开一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了一股暖意,同时也感到,在今后的生涯之中,自己多了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帮手,要应付起任何艰难的环境来,自然也要容易得多了。唯一的缺憾就是、水荭隶属于她的组织!
在水荭才一转过身来之际,罗开已然看到,她搁在大衣口袋中的手里,一定握有十分有效的攻击性武器,而且立时准备攻击!
第十八章 无法出言警告
罗开在这时,是假装着昏迷的,他自然无法出言警告水荭,她不能有破坏他计划的任何行动。他的头又半垂着,所以,在水荭转过身来的那一霎间,他只好看来极不引人注意的,用右手做了一个表示一切都很好的手势——那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手势:拇指和食指搭成圈,其余三支手指,向上微扬。
他希望水荭能看到他的这个手势,要是水荭真的看不到,那也无法可想,就在水荭发动攻击的同时,他自然也有相应的对策。
可是,他的手,才扬了一扬,他就知道,水荭已经看到了他的手势!
本来,挟着他的那两人,由于水荭的突然出现,也有了警觉,而略停了一停,就在此际,水荭看到了罗开的手势,她十分自然地转过身去,向着河面,张开了双臂,一副想拥抱河流的姿势,看来十足是一个第一次来到美丽的塞纳河边的游客的姿势,那两个人也继续扶着罗开,走下石阶。
当他们在水荭的身边经过之际,水荭以流利的法语问:“你们的朋友有病?我是医生,可以帮你们。”
两人中的一个道:“不,谢谢,他只是喝醉了!”
水荭的动作十分快,她一面自称是医生,一面已伸手托起罗开下垂的头来,罗开自然知道她的用意,立时又乘机向她眨了眨眼。
水荭也立时缩手,笑着:“真是,醉得可以,灌他一杯浓浓的黑咖啡,会有好处。”
那两个人也向水荭笑着,水荭的动作虽然有点过分,可是她占尽了外型娇美稚气的便宜,再有经验的人,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怀疑。
水荭仍然站在码头上,那两个人挟着罗开,上了快艇。罗开心中暗自感到好笑,这一次,水荭只怕会亲自出马跟踪了!
快艇上又有几个人接应着,罗开一上了船,快艇就驶走。从那一刻开始,罗开一直在转换着各种交通工具,最后,在海面上,他被挟持着上了一架水上飞机,这已是位离开酒店之后三小时的事了。
那架水上飞机才一起飞,罗开的心中,就吃了一惊,那竟是一架性能极佳,速度极高的喷射机:在机舱中和他在一起的,只有一个人,看来敌人方面,对那种注射入他体内的强烈麻醉剂十分有信心,一点也没有怀疑过他早已醒过来了!
规模宏大的医院
罗开小心地半睁开眼来,这时,他被安置在一个相当宽大舒适的座位上,当他可以看清他眼前的情形之际,他更是吃了一惊,一时之问,不明白会有什么事发生。
他看到,和他一起在机舱的那个人,手上拿着一柄小小的,但是一看就知道极其锋利的解剖刀,和一只小小的玻璃盒。玻璃盒中,有一层白色的、润湿的衬垫。
罗开的常识告诉他,这种小玻璃盒,是生物实验室中研使用的东西,白色的衬垫上有着培养液,要来培植细菌,或是另作其他的用途。
使罗开吃惊的,正是那只看起来什么也没有的小玻璃盒,而不是那柄锋利的解剖刀!
那小盒子之中,可以是任何细菌,也有可能里面的细菌,能导致几十万人的死亡,比起那柄小刀来,不知要厉害多少!
罗开在暗中,已作了极高的戒备。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又使得他莫名其妙!那个人,扬起了手中的解剖刀来,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罗开本来准备反抗,但是又看出那人不会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所以忍住了没有动。
那人在划了一刀之后,解剖刀上留下了一点皮肤和一点血,他就住了手,罗开甚至没有感到手背上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那人把小盒子打开在刹那间,罗开倒又不免一阵紧张。把解剖刀上的皮肤和血,小心地移到了盒中那白色的垫子上,然后,又立时把盒子关上。看到了那人那怪异的动作,罗开的心中陡然一动。刹那之间,他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却又全然无法捕捉到什么实在的印象!
他一面竭力思索着,一面仍在注意那人的动作,他看到那人把小玻璃盒放进了一只金属盒子,再放进了一只皮包之中。
然后,那人就在他对面生了下来,打量着他。自然,罗开同时,也在打量那个人。
罗开把眼睛只张开一道缝,在别人看来,他眼睛就像是开着一样,但是他却可以看到东西。这种动作,任何人都可以做得到,难的是,要维持这种情形,而眼皮一点也不颤动,这就不是人人都做得到,只有像罗开这样受过长期特殊训练的人,才能做到,使他看来全然像是仍然在昏迷状态中一样。
他看着那人,那人的样子,普通之极,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遇到的那种中年人,头发已开始秃,有点稀疏,面目平板,可是那人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难以掩饰地表现了他深遂的内心,显示出在平凡的外表之后,他实在是一个极不平凡的人。
罗开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无法在记忆之中,找出这个人的来历来。
这时,除了继续假作昏迷之外,他没有什么别的可做,那人打量了他好一会,才转过身去,这时,从驾驶舱中,走出了另一个人来,对那人道:“医生,有你的电话!”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驾驶舱去,罗开一面乘机呼了一口气,略微动了一下,一面又在飞快地转念。那人是一个医生口这又使罗开刚才心中一动时想到的增加了一点什么,可是位仍然说不上那是什么来!
他偷向窗外看了一眼,飞机的飞行高度很高,看出去,只是蓝天白云,全然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看来要等到降落之后,才知道情形如何了。
没有多久,那被称作“医生”的人,又走回机舱,却没有再理会他,自顾自坐在他的面前看书。罗开想过好几次:以他的身手而论,这时,出手制伏那个“医生”,进而控制这架飞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呢?他的目的,是要深入虎穴!
所以,他仍然维持静止状态。
飞机在六小时之后,才开始降落,罗开在耳膜有膨胀的感觉上,知道飞行约高度在减低。在六小时之中,一直假装昏迷,对罗开来说,本来就一点困难他没有,何况和他在一起的“医生”,一直没有怎么再注意他,使他更可以轻易应付。
他料得不错,飞机正在迅速降低,穿过云层,当他向窗外望去时,他看到了一片夺目的银光,一时之间,他几乎不能辨别出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来。
但是他随即明白了,那是极目望去,一望无际的一片大冰原!
在地球上,有这样宽广无匹的大冰原的地方并不多,南极、北极,而罗开在一看清了那是一大片冰原之际,他立即想起的一个地名是:格陵兰!
他立节想起了格陵兰,自然是有原因的。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那个带狗的人,水荭的跟踪报告是他上了飞往格陵兰的飞机,接着,他遇到了巨人的袭击,然后,又是高达突如其来的袭击,然后,他被挟持上了飞机,一切的事,都是一脉相承发展下来的,那么,他如今也到了格陵兰,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他曾设想过,“非常物品交易会”的总部,就设在格陵兰,看来也料中了!他看来很快就可以到达“非常物品交易会”的总部,进入真正的虎穴!
他缓缓吸一口气,他并不知道“非常物品交易会”掳劫他的目的是什么,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可以发生任何事情,他必须集中精神来应付。
不一会,他就看到冰原之中,有一条十分奇特的跑道,跑道显然是用冰块铺出来的,但是色泽却相当暗,那自然是在冰块之中,加上了化学性的防滑剂之故。而且奇怪的是,在跑道的四周围,一点也看不到有什么别的建筑物,就算是间谍卫星在上空拍到了这一区的照片,只怕也绝想不到那是冰原之中的一条供起飞或降落的跑道,真是隐秘之极。
飞机很快降落,罗开又想到,在几个大冰堆和大雪堆之下,有着隐藏着的物体,其中一个冰堆之下,正驶出一辆中型的货柜车来,在飞机停下的同时,车子也驶到了飞机之旁。
这时,舱门打开,外面的空气硬寒冷,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有两个人上了机,十分恭敬地叫了一句“医生”,走过来,挟起了罗开,走下飞机去,罗开一点反抗也没有,被挟进了货柜车的车厢之中。
车后厢陈设相当舒适,有着很舒服的椅子,“医生”也跟了进来,车子也立时发动。
车子显然曾经过特别改装,在冰原上行驶的速度,感觉上十分快疾,大约一小时之后才停了下来,那两个人又上来,挟着罗开了了车,一下车,就被放在一张医院用的手术推床之上。
罗开略睁眼打量一下四周围的环境,又是诧异,又是吃惊。
他看到,自己是在一个相当大的大堂之中,那大堂看起来,像走一座医院的大堂,来往的人并不多,益发显得气派庄严肃穆。
罗开实在难以想像,如果自己是在格陵兰,而且又是在格陵兰荒凉无涯的冰原之上,何以只是一小时的车程,便会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医院之中?
这样宏伟的一座医院,怎么会建立在荒凉的格陵兰冰原中?
当罗开想到了这一点时,他又依稀模糊地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依然没有用处,已经模糊地所想到的一些东西,组不成一个起码的概念,他知道,这样一点一滴地,忽然想到了一些,忽然又感到了一些,慢慢淮集起来,或许会在突然之间,使他产生一个概念,但现在都还绝对没到这个程度!
躺在手术床上
他躺在手术床上,被推进了电梯,电梯向下降,一共降了三层,才又被推出来。一点也不错,他是身在一座大医院之中,电梯外是长长的走廊,他被推得在走廊中走着,没多久,一道门打开,他被推了进去,门就关上,只有他一个人。
罗开缓缓吸着气,他仍然只是把眼打开一道缝,身子不动,他是面向上躺着的,所以,自然而然,看到了房问的天花板。
当他的眼珠缓缓转动之际,他看到天花板的四角,都有精巧的闭路电视摄像器,这说明他的行动,是受着监视的,这又使他的心中,产生了新的疑惑:一间规模宏大的医院,何必要这样严密的监视设备?难道交易会的总部,是以医院的外表作掩饰的?
可是那个和他同机来的人,又被称为“医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罗开正在想着,忽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嗤嗤”声响,像是有什么气体,通过了装置,进入了这间房间之中。
罗开心中凛了一凛,但随即想起,对方若是要杀害他,不会万里迢迢,到了这里才下手的。在一转金问,他已觉出,房间中空气内氧气的成分在增加,正常的空气之中,氧气的比例是大约五分之一,超过了这个数量,人体活动就会出现一些异常的现象,例如心跳加剧、呼吸加快等等,这时罗开就有了这种感觉,他他立即知道,在房中注入纯氧的目的,是想令他在昏迷之中醒过来!
罗开的心中,暗暗好笑,仍然不动声色,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嗤嗤”的声响停止,罗开又过了几分钟,才开始故意作急促的呼吸,然后转动眼珠,令眼皮跳动,然后在看来一片惘然之色中睁开眼,挣扎着生了起来——一切看来全然是才从强力的麻醉剂的药性之中挣脱出来一样!
他生了起来之后,四周看着,才发现那房间相当大,而且,不能算是病房,只是一间十分舒适的房间,看来倒有点像设备豪华的酒店,另外还有一扇门,半开着。可以看出是一间相当大的浴室。
一个接一个意外,使亚洲之鹰罗开也感到了迷惑!
第十九章 蜂后的疯狂计划
罗开打量着房间,房间中设备一应俱全,甚至有极好的音响设备,大萤幕的电视,许多电视录影带、唱片,书橱中放满了书,在几上和桌上,竟然还放满了鲜花!
罗开无法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自推床上一跃而下,就听得一个十分低沉的声音,自天花板上传了出来:“罗先生,你醒了!”
罗开疾声问:“你是谁?我在什么地方?”
那声音显然是从天花板的发音装置中传出来的:“你不必再问,因为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你在这里,需要什么,只要一出声,自然有入照办。由于你坚持相我们作对,所以我们要扣留你一个时期,你不必试图逃亡,我们知道你的本领极多,但既然请你来了,自然也有足够的防备来对付你。”
罗开楞了一楞,冷笑道:“‘非常物品交易会’的幕后主持,终于露面了!”
那声音道:“错了,我们不会露面,你没有机会见到我们中的任何人!”
罗开几乎想说:“你错了,我见过你们之中的一个‘医生’!”
可是他没有讲出来,到现在为止,对方不知道他其实早已醒了,这是他唯一的优势,他不能一下子就把优势浪费掉!
他只是略扬了扬眉,那声音又道:“我们是和平主义者,若是要实行暴力的话,我们的力量,足以使整个地球的任何角落遭到破坏——”
罗开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之中,表示了极度的轻视,一面笑,一面道:“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不要脸的话!”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再传出来时,有着明显的怒意:“你举不出我们有暴力行为的例子来!”
罗开嘿嘿冷笑:“向我注射麻醉剂,把我拘留在这里,那自然不算是暴力行为了!”
那声音也立时道:“这是必要的手段,因为如果任由你再和我们敌对下去,会使得我们的计划受到破坏,而我们的计划,是维护世界和平的!”
罗开拖长了声音,发出了“呵”地一声:“真是伟大之极了!那么,请问,在你们的交易会中,每次都有大桩的军火买卖,这又是怎么一同事呢?军火的买家,不见得是拿来打猎的吧!”
那声音陡然笑了起来:“罗先生,真想不到你对世界局势,竟然那么没有认识!”
罗开忽然之间受到了这样的讥嘲,那不禁令他有愕然之感,一时之间,不知对方的意思是什么。
那声音显然有点因为言语之中占了上风,而有点得意:“罗先生,世界和平是靠什么来维持的?告诉你,不是靠伟人的演讲,也不是靠人心的道义力量,依靠的是武器的力量,当世界各国的武器维持一定的均衡势力之时,和平就得以维持,我们所做的,正是努力使武器分布均匀的工作!”
罗开听了之后,心中想:这番话,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当苏联在华沙公约国家中布置了新型飞弹之后,美国如果不在西欧,也作相应的、可以制衡的布置,那么,战争危机自然大大增加了!
由于罗开的默然,那声音更是纵笑了起来:“价值好几亿美元的一枚导弹,在安装妥当之后,能有多少发射的机会?告诉你,等于零:因为对方也有同样的导弹:当你确知你打出一拳,可以把对方的眼睛打肿,而对方必然会回敬一拳,使你的眼睛也青肿之时,你就不会打出那一拳,和平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得以维持的!小规模的战争无可避免,大型战争却可以长久拖下去,不能实现!”
罗开摊了摊手:“这是一个新理论,我承认它有一定的道理,可是难道我有什么力量可以挑起世界大战?为什么要把我拘禁在这里?”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语音转来相当诚恳:“罗先生,想不到你是这样理性的人,我们的行动,其实是逼不得已的,你……你在帮助蜂后对抗我们!”
罗开心中一凛:“那又怎样,蜂后难道有能力引发世界大战?”
他这样问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听取对方进一步的解释,谁知道那声音竟然立时道:“是!”
听到了对方这样肯定的回答,罗开不禁现出讶然的神情来。而他的一切行动,都是在监视之中的,所以对方自然也立时可以看到,那声音立却道:“别惊讶,罗先生,蜂后是一个迹近疯狂的女人,你听说过在她主持之下的蜂后王国的‘替代计划’吗?”
罗开“嗯”了一声,他知道这个计划,蜂后的野心十分惊人,她的计划是,要她旗下的美女,使得世界各国的首领、重要人物迷恋,而取代他们的行为!
那声音道:“这个计划听来疯狂之极,但是却由于击中了男性主要的弱点,所以实施以来,已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打乱了世界原有的均衡和现存的局面,所以非制止不可!”
罗开喃喃地说了一句:“想不到你们居然有以天下为己任的抱负。”
那声音笑了一下:“罗先生,由于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所以不妨向你说一点事实的真相,开始,并不是我们要制止蜂后的计划的,而是世界各国的首领,商量下来,觉得难以对付,才由我们接手处理的!”
罗开的心中实在是大受震动!他早就料到,“非常物品交易会”的幕后力量,非同小可,可是也绝未曾想到,竟然会达到这一程度!
那声音这样说,等于是说世界各国的政要、将军,以及掌握看庞大经济命脉的人,全都和他们有关的了?而且,当那些等于是地球上实权的掌握者,那一群人没有办法之际,还要向交易会求助!
交易会方面,究竟是凭藉着什么方法而取得那么巨大的力量的?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当罗开一想到这一点之际,他心中又动了一动,觉得在不可捉摸的情况之中,他又多了一点想到的东西,可是整个情形如何,他还是想不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那声音又道:“所以,我们要使得蜂后王国解体,要使得蜂后这个疯狂的女人,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要令她受到彻底的凌辱,使她在任何努力之中,再也难以有起作用的机会!我们一定可以做到这一点,虽然你在不断阻挠。”
罗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再下去,要说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了,他道:“所以,你们派出了浪子高达,去执行这项任务?”
那声音像是迟疑了一下:“可以这样说。”
罗开提高了声音:“我不是蜂后的朋友,但却是高达的朋友,我所有行动的全部目的,只是想知道在高达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办事效率快捷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所有问题的关键,可是他却没有得到回答,那声音轻笑了两下:“我们没有必要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你在这里,可以得到你所需要的一切,舒舒服服地住上一些时候!”
罗开闷哼了一声:“在先进的视听仪器监视之下,舒舒服服?”
那声音笑了起来:“自然。如果罗先生要人做伴的话,我们会停止监视。”
罗开立时道:“好,把你们派到巴黎去的那三位美女找来!”
那声音道:“可以,还需要什么?”
罗开道:“我饿了,要点食物,你听着:半打法国铜蚝,一碗纯茶羹,一碟红烧鲈鱼——要中国江苏省松江县出产的四腮鲈鱼,蚝和黑海鱼子酱一起来,还要甜品:新鲜的鸡头内加冰糖。”
他本来是想故意捣蛋一下的,但那声音立时道:“好,相当精美的菜单,请你略等一下——”
罗开等了大约三分钟,那声音才又道:“对不起,罗先生,现在不是匹腮鲈鱼的季节,只是冷藏的,鲜味自然差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将就?”
罗开听了之后,也不禁呆了半晌。他肯定自己是在北极圈中的格陵兰岛上,他要了这样的一份菜单,对方竟然能够照办,四腮鲈鱼是鲜活的或是冷藏的,似乎也不应该苛求了!
他苦笑了一下:“可以将就。”
半小时之后,罗开所要的食物,便通过了传送带,自墙上的一个三十公分见方的孔洞之中送了过来。而在那半小时之中,罗开也仔细观察了那间房间,以他的本事,暂时也未曾发现什么可以逃逸的方法。
随着食物一起送进来的,还有真正窖藏了数十年的茅台酒,一打开瓶,酒香四溢,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餐饭也吃得心满意足。
他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才翻了几十页一部版本极好的“肉蒲团”就听到了一阵嘻哈的笑声,他循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墙上的一幅小油画移开,现出一个直径约五十公分的圆孔来,嘻笑声更清晰,陡然一个人自圆孔中出现,向下跌下来,看来是从一个相当倾斜的料面上滑下来的,落在地上的厚厚的软垫上,仍然在笑着,那竟然是身形娇小迷人的卡娅!
按着,黛娜、安歌人也相继滑了下来,六条丰胰滑嫩的手臂,立时绕住了罗开的身体。
罗开在那一霎间,也不禁有点发楞,“非常物品交易会”方面办事之快捷有效,简直不可思议。
巴黎那间小屋子中的春光,又重现在这问房间之中,罗开也无法去理会对方是不是实行诺言,关闭了监视系统,谁还会在三个这样出色的美女挑逗之下,理会这些呢?
高达的突然出现
尽管罗开在这问房间之中,在三位美女的侍奉,和精美无比的食物之下,过看帝王也末必能享受得到的生活,但是他:是亚州之鹰。鹰是天性要自由翔翔在天际,不受任何羁绊的,所以,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在被拘禁的状态之中。
他就算着时间,在被拘禁了超过四十八小时之后,他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也有了初步的离开的计划。
他的头,枕在黛娜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小腹之上,仰天躺着,黛娜的每一下呼吸。都可以传达到他的身上,那有节奏的轻微起伏,使他有极舒适的感觉。而安歌人和卡娅,则慢依在他的身边,两人的脸颊都有点发烫,也显得娇艳欲滴。
罗开望着墙上,她们三个人滑下来的那个圆孔,安歌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面不断轻吻着他,一面道:“那是一根圆形的金属管,管壁平滑之极,倾斜度接近六十度,你是没有法子顺这管子爬上去的!”
罗辟伸了二个懒腰,双臂伸直,在安歌人和卡姬玉腿的柔歌部份,轻轻抚摸看,滑腻鲜嫩.的感觉咱他的指尖传到他的全身。
他笑了一下:“一般人不能,我能!”
卡娅和安歌人一起坐了起来,黛娜也想坐起来,可是罗开的双手,在她丰满的胸脯上抚摸着,使她完全没有气力坐起来。
安歌人、卡娅齐声道:“你想离开这里?”
罗开的声音听来有点懒洋洋:“我不喜欢遭人禁锢,总得出去看看!”
三个美女一起咬着下层;罗开笑了起来:“如果你们负有看守我的责任——”
三人急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要让你快乐!”
罗开一挺腰,陡然一跃而起:“那就让我出去,散散心,嗯?”
他一面说,一面也迅速地穿好衣服,三个各其美态,都出色无比的女人望着他,罗开在每一个人的朱唇上观了一下,来到了墙前。
那圆管的设计者,对于人体所能发挥的能力,一定没有什么多深刻的研究,以为管壁既然那么平滑,而倾斜度又如此之甚,人就一定只能自管子中向下滑,而无法在管子中问向上攀升的了。
然而,对于罗开来说,那却是相当轻易的事,他一进入了管子,用双肘和双足,抵住了管壁,再提气发力,利用了些微的肢体对管壁的附着力,就逐渐向上攀升着,不消十分钟,他已经爬出了管子。
第二十章 失手滑了下来
他成功了!
当他的头,一冒出管子之际,就看到那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在地上,一共有八个圆孔之多,可能是八根不同的圆管,通向八间不同的密室的,罗开远末曾考虑到进一步的行动,就陡然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在一扇门前摸索着,看来是在想法子弄开那扇门,他也可能觉察到身后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声响,所以转过身来,罗开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失声叫了一声,全身积聚的力量,由于突如其来的惊讶,而突然消失——结果自然是他整个人,顺着滑溜的管壁,疾滑了下去!
当他重又跌进了房间,落在管子下的软垫上之际,在房间中的三个美人儿,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同他奔了过来,罗开仰着头,向着管子大叫:“高达!”
他刚才在上面看到的那个人,正是浪子高达!也正因为他突然看到了高达,才会使得他如此吃惊,失手滑下来,要不然,以他的镇定功夫,就算着到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至于这样惊惶失措的!
他扬声一叫,三个美人儿全呆了一呆,罗开已随即发觉,自己的声音,一传进圆管,立时消失,管壁显然有着极佳的灭音设备,上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叫声。可是罗开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在他着到高达的同时,高达已看到了他。
高达一定会下来找他的!
果然,他才叫了一声。管子口人影闪动,高达也已从圆管中滑了下来,一跃而起,神情欢欣英名,叫着:“鹰,你也给他们抓来了?”
罗开忽然在这里见到了高达,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两人激动地握看手,这使罗开立即感到,眼前这个高达,和在巴黎的那个高达,大不相同,眼前这个,才是他的朋友,在巴黎的那个,只是蜂后认定是高达,和他甚至不像是熟人!
罗开扬着手:“别急,别急,我心中的疑问太多了!”
高达笑着,神情潇洒,向安歌人、黛娜、卡娅三人挥了挥手,又向罗开挤了挤眼,不失他浪子的本色:“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这地方,除了没有自由之外,一切都还过得去。是不是?”
罗开实在有许多问题要问,可是这时他却先问:“你来了多久了?”
高达一扬眉:“自从在你那木屋之外,突然遇袭之后,醒来,就在这里,我会通过圆管!爬过无数次,但都无法进一步找到出路,真想不到你近在咫尺。”
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变得十分严重:“你可知道,有一个人,和你一模一样,正用你的名字在行事?”
当罗开知道高达是在芬兰北部,他的木屋之外,暴风雪中突然遇袭之后,轨一直在这里未曾离开过之后:他绝对可以肯定,自那以后,他见到的那个高达,是另外一个人,他假设的“两个高达”,完全是事实!
高达扬了扬眉,并不如何紧张——这正是他的一贯个性,他的语调甚至是轻松的:“有这样的事?”
罗开知道事情非从头说起不可,就扼要而迅速地把高达在木屋外突然失踪之后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高达也说了他的经历,他的经历十分简单,一出木屋,暴风雪的呼啸声,掩盖了一枚强力麻醉针向他射来的声音,在被射中之后,不到三秒钟,他已不省人事,醒来之后,就已到了这里。
有人和他对话,说他必须留在这里一个时期,但可以得到他要求的各种待遇。他自然试过离去,可是却无法可施:也就只好留了下来。
在开始几天,有一种很奇异的现象,每天,他都会昏迷几小时,自然是拘禁他的人,做了什么手脚,但是过了几天,就一切如常,他几乎有点“乐不思蜀”了。
当他们交换了互相的遭遇之后,罗开问:“你当然记得你是为什么来找我的!”
高达点头:“自然,我是想和你一起出手,去救一个外号叫蜂后的女人!”
他称蜂后为“个外号叫蜂后的女人”!这已经令罗开错愕,因为对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无论如何不应该这样称呼的!
罗开吸了一口气:“现在更要去救她,你爱她,她的处境更坏了!”
高达一听,陡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鹰,你在说什么?你忘了自己对什么人在说话了?我是一个浪子,浪子是没有爱情的,我从来也不会变一个女人!”
罗开呆住了,半晌作声不得。
自然,他听到过高达对蜂后说“我爱你”。但那是另一个人,不能算数。可是,在这以前,高达在提起蜂后时。也不是现在这个态度的,他虽然未曾承认过爱上了蜂后。可是他的行动言语,都表示出他陷进了恋爱的苦恼之中!
浪子本来面目
这对于浪子高达来说,本来是不正常的,可是的确曾发生过这样的情形!
然而现在,他又回复了浪子的本来面目,他对蜂后的爱意,似乎已自他的脑海记忆之中完全消失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罗开在错愕之余,陡然又想到了一点什么!
他曾好几次“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总难结集成为一个完整的概念,不过这时他知道,距离会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已经不远了!
他迅速地思索着,并且把他所想到的组织起来!
两个高达!
一个除了爱蜂后之外,其余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好朋友也有点不认识,而他一面爱着蜂后,一面却又有着把蜂后弄丢拍卖的念头,两种意念交织着,就像他忽然令自己麻醉过去,但叉立时出手救了自己一样,这个高达的思绪之中,充满了矛盾,而且,他的行动,明显地受着外来的神秘力量的控制。虽然他的行为有不可思议之处,但是爱他的蜂后,却认为他是真正的高达!
而另一个高达,一直保持着浪子的风格,虽然一度,他无可置疑地陷入过爱情的苦恼之中,可是现在,似乎完全忘记了会有这样的经历。
不论是哪一个高达*单独的一个,都像是少了一些记忆,只有加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高达。
这种奇异的现象,说明了什么呢?
罗开的脑际,闪电也似问过一个念头,一个怪诞得不可思议的念头:高达化身为二了!
化身保留了对蜂后的爱的记亿,原身对蜂后的爱消失无踪。
正因为化身对蜂后的爱的记忆,本来就是高达对蜂后的爱意,所以真诚而热烈,连原来由于长期的浪子生活所压抑而不敢表现的顾忌都没有了,所以蜂后才肯定他是真正的高达。
而原身,由于没有了这一部份的记忆,自然在浪子的性格上,再无阻碍,对蜂后和对他生命中别的女人,一无分别了。
有这个可能吗?罗开的脑中,又闪电似地问过了一道灵光!
真相大白
罗佛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高达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高达不要打断他的话头,他把刚才组织分析了的一切全都讲了出来。
高达十分用心地听着,卡娅、黛娜和安歌人三个人,也听得呆了,罗开讲完之后问:“你认为怎样?”
高达想了一想:“有可能,蜂后,我真的表示会经爱过她?就算有一个化身,又有什么办法,把我的一部份记亿移到化身脑中去?”
罗开道:“那就是你才来几天,为什么会每天昏迷几小时的原因:那是在进行记忆转移的手术!”
高达又问:“一模一样的化身,从那里去找?”
罗开伸手向高达一指:“就从你的身上,你身上的一个细胞——”
他才讲到这里,高达、卡娅、黛娜、安歌人四人,一起发出了“啊”地一下叫声来,异口同声地道:“瑞士的勒曼医院!”
罗开沉声道:“对,瑞士的勒曼医院!”
一时之间五个人都沉默着。罗开已经把所有心中一动时偶然想到的一点一滴,全都串连起来了。得到了结论,而当他把情形分析了一下之后,高达、卡娅、黛娜和安歌人,也作出了同样的结论:他们都是有着极其缜密头脑的人,五个人达成的结论既然一样,那就绝不可能有别的结论出现了!
勒曼医院!瑞士的勒曼医院!
他们自然早已知道瑞士的勒曼医院,那是一批圭在人类医学最前锋的专业人员所组成的,他们的惊人成就,是成功地把人体细胞进行无性生殖,能在相当短的时期中,培育出一个复制人来,被培育成功的复制人和原来的人一样,有着同样的遗传因子,一切的一切全都相同。他们利用复制人作为“后备”一旦原来的人患了致命的疾病,需要重要器官的移植时,“后备人”就派上了大用处。自然,他们的对象,全是世界各国政要、豪富,经过他们的移植手术而奇迹一般地挽救了生命的大入物,几乎遍布世界各国。
第二十一章 勒曼医院的秘密
勒曼医院的行事本来极其秘密,因为这虽然是人类医学上的一大突破,而且能挽救人的生命,可是却同样牵涉到了道德、宗教、社会组织种种方面的问题,因为他们复制出来的是人,不折不扣的人利用复制人的器官去挽救原来的人的生命,无可避免要牺牲复制人的生命,这又牵涉到了人道和社会观念的问题,几乎是天翻地覆的大变化,要把人类的生活秩序来一个彻底的大改革,所以他们一直严守秘密。
秘密是被有天下第一冒险家之称的卫斯理揭开来的。卫斯理把他和勒曼医院打交道的经过,详细地在名为“后备”的故事中记述了出来。他本身虽然见识超群,可是对于勒曼医院的行为,也没有“对”或“不对”的结论,因为那太难下结论了。
自从卫斯理揭露了勒曼医院的秘密之后,医院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无踪。自然人人都知道它依然存在,可是没有人知道它存在何处。
自然,这时罗开他们都知道了,医院来到了格陵兰岛的冰层之下!不但更隐密,而且规模也更大了!更而且,主持医院的医生们,有了新的目标,他们主持了“非常物品交易会”,用他们的话来说,目的是为了“维持世界和平的均衡”!
难怪“非常物品交易会”的神通如此广大:会受过手术,生命得以延续的各国首脑究竟有多少,那是一个绝对的秘密,除了勒曼医院本身之外,不可能再有人知道小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未胁经过手术来挽救生命的大人物,也都却道月己的身体,迟早会有出毛病的一天,而能够使他们继续活下去的,也只有勒曼医院!
自然,勒曼医院要的代价十分高,但是和生命作比较,算得了什么呢?譬如说,沙乌地阿拉伯的国王,就一定会愿意用他统治的国家的一半收入,来换取他的生命得以延续!
那也就是说,“非常物品交易会”,能直接和各国首脑联络,而且,不论是什么样地位重要,家财万贯的豪富,都敌不过死神,而要依靠勒曼医院的力量。自然也会依从勒曼医院的吩咐。
罗开早就料到“非常物品交易会”的幕后主持有极大的来头,可是也无论如何想不到,来头竟然如此之大,只怕地球之上,再也没有一股人为的力量,可以比这股力量更大的了!
而“非常物品交易会”为什么要对付蜂后王国,自然也再明白不过了!
那是为了蜂后的“替代计划”,利用美女去迷惑政要财阀的行动,和勒曼医院起了正面的利益冲突,也或许是那些大入物,自觉无法个别和美女的诱惑力相抗,因而向勒曼医院求助的!
在知道了“非常物品交易会”幕后主持的来龙去脉之后,即使是罗开、高达这样出色的人物,也不禁默然了好久,卡娅、安歌人和黛娜三人,更是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罗开才开口声音有点干涩:“真相总算大白了!”
浪子耸了耸肩他倒仍然是一番不在乎的神气:“看来他们倒真是和平主义者,如果他们迷信起武力来——”
他没有说完,只是又耸了耸肩。自然,大家都可以明白他的意思,掌握了那么巨大的力量,若是迷信起武力来,那就几乎是全人类的毁灭!
平安归来
高达才一住口,传音器中就传出了曾和罗开对答的那个声音来:“对了,我们是十分虔诚的和平主义者!”
罗开闷哼了一声,那声音立时道:“我们并没有违反诺言,是由于高先生参加了,我们才恢复使用监视系统的,请原谅。”
罗开吸了一口气:“关于你们所做的事,在整个人类历史上是功是过,卫斯理先生已和你们辩论过,没有结论,我也没有什么新的意见,我关心的,只是我的自由,以及在飞机上,曾有人割取了我的细胞,我不想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声音停了一会,才呵呵笑了起来:“罗先生,原来你早就醒过来了,我们真是低估你的能力了,你的‘后备人’正在培育中,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对你大有用处的!”
罗开的语调更是严肃:“你们低估了的是复制人的思想发展过程,你们移植了高达对蜂后的爱情记忆部份到复制人的脑中,又根据你们的心意,注入了你们的意念,我相信你们甚至可以控制高达复制人的意念!”
那声音又迟疑了一下:“是!”
罗开的声音渐趋激昂:“可是,即便是复制人,他也是真正的人,他会根据自己的意念,来抗拒你们强加在他脑中的意念:你们的意念令他向我下手,便我昏迷,可是他自己的意念,却立刻把我救醒!”
那声音“啊”地一声,又“啊啊”了好几声,按着,便是一阵低微急促的商议声,然后,静默了片刻,那声音才道:“我们是早知会有这种情形出现的,但不知道对抗性竟如此强烈!”
高达笑了起来:“好极,现在有了两个高达,只怕你们头痛程度要增加了!”
那声音哼了一声:“为什么人和人之间,总要处在敌对的地位呢?”
高达大笑了起来:“当我们在被囚禁的状况之下,总不能算是朋友吧!”
意料之外的是,那声音也笑了起来:“说得对,你们立刻就可以获得自由,唯一的条件——请勿宣扬你们所知的一切!”
高达和罗开两人,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罗开道:“我也有一个条件,取消当初拍卖蜂后的计划!”
那声音道:“可是蜂后对我们——”
:罗开打断了他的话:“放心,蜂后不会再对任何人形成任何威胁,因为她已在那个高达身上找到了爱情,我相信她和那个高达,会在人迹不到处享受他们的爱情,不会再想有任何事发生。至于真正的高达,摆脱了爱情的困扰,依然做他的浪子,也末尝不是好事!”
高达吹了一下长长的口哨,表示同意罗开的话。
那声音道:“好,立刻安排你们离开!”
离开的过程很简单,他们五个人都吩咐戴上送进来的头盔,使他们什么也看不到,然后,经由各种交通工具,等他们又除下头盔来时,赫然已经在罗开在巴黎的那个小屋子之中了。
浪子本色
高达首先嚷叫着,要见一见他的“复制人”,可是酒店皇后套房却已然退了租,罗开在和水荭取得了联络之后,水荭来到了那小房子,高达一看到水荭,就大展浪子本色,大献殷勤,水荭也像是对高达十分有兴趣,罗开只好在一旁瞪眼。
水荭道:“高达——那复制人和蜂后两人走了,他们先到了哥本哈根,又转往马达加斯加,然后,就摆脱了跟踪,下落不明了。”
高达十分感叹:“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天涯海角,都会得到快乐,祝福他们!水荭,巴黎是那么可爱的地方,一起晚餐?”
水荭氓着嘴笑:“你的意思是,我们六个人?”
高达直视着她:“不,我们两个!”
罗开频频向水荭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