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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章 势造英雄
王伯立刻伸出手来在虚空中按了一按,道:“既然今日是会主当选的大好日子,又是我百家会走向强大的开端,任何帮会在帮主接任之时,都必须有一个仪式。作为我们即将走上强大的百家会也不能例外,刚才林爷所说的话大家都已经听到了,有如此决心,有如此豪气;证明我们眼光是正确的,今天林爷的武功,大家在老张的酒店里也看到了,那是绝对无话可说,众位兄弟,我再确定一遍,同意林爷做会主的,请举手表决。”
“刷刷!”所有的手竟齐刷刷地举起来,还有一种不甘人后的感觉。
“好,既然一致同意,林爷从这一刻起便是我百家会的会主,今后林会主所说的话便是我们百家会的旨意,每个人都必须服从。”说到这里,王伯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底纹为八卦,而八卦上又有一只展翅的雄鹰的厚重锁牌,向众人亮了出来道:“这块铁牌;是我六家议定的准备给林会主,作为掌门信物的,相信大家不会有意见,因为这块铁牌可以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其铁质有异地上所有的铁,这是先父当年在观察天象时,自天而降的神铁,这本是流星铁,其体积虽小,入手却很重,其特质还有冬暖夏凉的特性,其硬度比凡铁硬了数倍,实乃天赐神物,先父拿来研究了数十年依然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而我也是一无所得,而今日;林会主的来临,也是老天所示,我便以这块神铁花了比铁多三倍的时间,将之化成了铁牌,并在上面印上八卦图和雄鹰图,八卦乃先天八卦,本就有神意上天之指,当年伏羲氏便是根据上天所赐的经书,河图来推演出八卦,所以八卦是代表天意,表示我们的会主是上天赐给我百家会的,而这展翅的雄鹰,则是预示,我百家会将如展翅之雄鹰翱翔蓝天,搏击风雨之雄姿去接受江湖风雨的洗礼,去搏击江湖的风浪,然后达到如日中天,声震四海的结果。”王伯那平静而有力的声音夏然而止。
“好,太好了!”所有的人不禁赞叹了起来,王伯便将手中的令牌交给每一位兄弟细看过之后,收回来,单膝跪地,肃穆地道:“请会主接令牌!”
林峰心中也激动万分;没想到第一步迈得这样成功,这样快,顺利得叫人不敢相信,难道这真是神的旨意?这是神在安排一切?林峰不由得连忙伸出双手接过铁牌,入手的确有一股奇异的热流传入体内,使心头为之一热,体内的魔气竟起了一种莫名的波动,但林峰也霎时感到大脑更为清醒,那块铁牌居然还像有生命一般地颤动了一下,感觉实在太奇妙。
“参见会主,愿为会主赴汤蹈火,听从会主的一切命令。”王伯立刻下拜激动地道。
“愿为会主赴汤蹈火,听从会主的一切命令…。”所有的人立刻全都单膝跪地,激昂地道。
林峰这才收回心神;两手在虚空中轻轻地一挥,示意大家起来,道:“各位兄弟和元老们请坐。”
“谢会主!”众人一起应了声,便回到坐位之上。
“既然,我已正式成为百家会的会主,从今天起,我林峰便同百家会的众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为使百家会强大而共同努力。”林峰顿了一顿又道:“我虽然很年轻,或许可以说年龄很小,有些人或许认为乳臭未干,但我可以告诉大家,我有让百家会强大起来的方法,不过必须靠大家密切配合,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愿意服从会主一切命令。”众人又显得有些激动地道。
“大家的的心情,我理解,我也相信大家是能很好地与我合作,这种希望快速发展的心情便是我们能强大的最好后盾,这便是我们进步的优势,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有一个个的比较目标,有一个个的竞争对手,这给我们提供了机会,同时,我在别人眼里很嫩,可是我们这也是优势,正因为我年轻,我才更有发展的潜力,我们现在是寻求发展,寻求进步,并不是固守我们现在的状况,所以我们需要的是朝气,活力,更需要不断地学习,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步得快、发展得快,而这都是需要年轻人的心态、年轻人的斗志、年轻人的思想。所以我很有信心,也坚信我们能强大,我们的目标要定远一些,那便是五魁门,常家集只是我们达到目标所有超越的一个小站而已。”林峰豪气冲天地道。
所有的人完全沉醉在林峰的这一番深刻而让人激动莫名的言语之中,久久未曾醒过来,大堂里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众人才再回过神来,但己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那眼中露出的神色几乎可将人燃烧,那种如火的仰慕,如痴的敬仰,他们就像是在看一座高山,林峰那一番道理不仅实在而且精辟、新颖,他们从来都未听过比这更好的讲话。
林峰望了望那群激动的人,知道自己己经完完全全地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而且已经很诚挚地接受了自己的观点,知道现在应该怎样,让他们更有信心而产生更强的斗志。
林峰吸了一口气道:“我并不是想你们追随我一起在江湖中东奔西走地闯荡,更不想你们去作无谓的牺牲;以你们普通的武功,还不足以在江湖中闯荡,当然我也并不是说我的武功便怎么高,我毕竟还年轻,需要去历练,去学习,而你们也必须练习,我所说的能让百家会强大起来,是要在座的七十六个人,至少有六十个人成为高手,今天上午有许多人见过那两个中年汉子,他们的武功怎么样,你们应该知道,我要你们的武功至少要达到那种程度。”林峰说到这里,便觉察到大家有些露出了沮丧的眼神,很明显,他们是见过了娄钟与方议的武功,所以才会有沮丧的感觉。
林峰故意顿了一顿,道:“我知道,达到那种程度,以普通的观念去看,的确很难,甚至不可能,就算达到,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不过,我既然这样有信心,便绝不是以普通的观念去行事,以你们的武功底子要下苦功,应该用不了两三年。”林峰又见到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似是充满了希望与向往。
“不知道会主所说的是什么方法,由我们这种程度要达到那两个人的水平,恐怕没有杜刺来教,就是五年、十年也不可能达到那种水平吧!”李屠不由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哈哈,李大哥所说甚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教你们的师父不止一位,而是百年前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林峰不由得笑道。
“什么?百年前的各大门派掌门人?”这次连胖子也禁不住惊呼道。
林峰望了望满脸疑惑的众人,含笑道:“不错,正是百年前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虽然不是他们亲自来教,但却的的确确是他们的武功,而且都是最好的,精华之学。你们肯定会奇怪,但你们若知道百年前的神偷门,那么就一点也不会奇怪。”
“神偷门‘?就是孔定入与飘风所创的’神偷汀?”这次轮到花天来吃惊了。
“正是,那你应该听说过飘飘与照天明!”林峰沉声问道。
“这个我倒听过,谁不知道,杜家庄的杜冲杜老爷子与大侠飘飘那一战,听说可真是惊天动地呀;两个人竟打了三天三夜才分出胜负,那个照天明也没帮忙,真是了不起呀!”这次是王伯抢着说的。
“不错,这些武功便是照天明所留,他所收集的各派武功精华,所以说,这是百年前各派掌门人亲临来教。”林峰顿了顿,目射精光扫视了众人一眼,变得无比狠厉,竟有一种直插人心底的邪意,使众人的心不由得直冒寒意。
望着众人那惊惧而难以相信的眼神,林峰从怀中掏出那本手抄卷,在众人的眼前摇了一摇,声音变得无比冷厉地道:“这是本会的最高秘密,若是谁泄露出去,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他性命,但是怎样传授给大家,我会另有安排,你们练功要勤,这件事甚至是自己最亲的人,也不要过早地告诉他,那样只会对百家会增加很多灭亡的危险,甚至是整个朱家镇都有灭亡的危险,我希望你们不要拿整个朱家镇作赌注;知道吗?”
“知道!”众人的回答异常坚决。
林峰又环视了身边的六人一眼,他们显然有些不理解林峰这种举措,这不是太过于冒险了吗?谁敢保证这当中以后没有人变节呢?没有存在私心呢?当然;在他们的心中,林峰的无私却让他们感动莫名,林峰如此推心置腹地向大家说这些,的确让所有的人都感激得愿为他肝脑涂地,同时也知道所学武功来源,能得绝世武功,更是让人激动得想哭。
林峰语调一转,沉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我们是一个组织,既然我们要发展,那必须要有自己严格的纪律和一套健全的规章制度。任何人行事都必须有原则,都必须服从安排,万事以大局为重,我们虽然目前规模不大,但一切都必须从开始抓起,要有赏罚分明的条例,在会中,无论是谁都要一视同仁,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要把会中的机构健全起来,要使百家会围绕着一个具体的中心发展,不能盲从,不能毫无目的,在这里,我已基本把我们百家会的基本机制初步定了一下,也议定了一个制度,我们在以后不断地发展中会让这些机制与制度逐渐完善健全。”林峰又顿了一顿,望了望众人期待的目光一眼,再沉声道:“我们百家会,虽是自发组织,但从今日起,却变成了正规的组织,我们是来自各行,这也是我百家会的优点,一个组织要发展下去,必须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要有自己的财力资源,以支持我们所有活动的开展,在目前大家的生活还没有问题,可我们不能得过且过,不作长远的利益考虑,因此,我们这几年必须节衣缩食,为我百家会积集运作资金。当然立于世,固于世,不能光靠几亩田,几个小本经营,当我们真的有了本钱有了实力;便向外发展,甚至会做出一些黑道的事;并没有谁承认我们是正义之门,也没有这个兴趣去学那些什么正义之门的虚伪;花天的手法,我比较赞同,但我们绝不可以骚扰附近村镇之人,至少在方圆百里之内,我们要好好地与他们拉上关系,交好,以我们的实力,做这些敛财之事,必须要保险,尽量不要有所损伤,不要留下痕迹。”林峰的魔性渐露,说话显得很霸气。
众人听了林峰这敛财之法,虽然一时不能适应,但却也不无道理,再加上对林峰的信任,不由得都点了点头。
“因此,这个管理财物的职务是最为重要的,这可谓是整个百家会的命脉;我想选用两个人共同管理,那便是老张与朱万东老爷子,每一笔账目都要记得很清楚,为了以示公正,还得不定期清点,同时我们积蓄的资金中要经常抽出一部分往外打开局面,这便要由大家齐心协力地培养出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同时,我还要向两位掌管财物的说一声,这财物的清点,便由春花亲自负责,胖子转告春花一声,她同胖子也要练习武功,至于武功的训练;便有胖子指导相教,但这是一个分段练习的过程,可以因才施教;但我并不会把这些武功秘本一次教给胖子,这一点大家要清楚,只有大家的武功,一个阶段练完,经过印证,过关了才能练习下一段,这练武的过程便由李屠监督,至于时间由胖子与李屠安排,这一些待一会儿还要在各条会规中提到;而与外面的财路联系,就由花天全权负责,花天,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与信心?”林峰突然转换一个口气向花天大声问道。
花天立刻欣喜地从椅上立起抢前几步,单膝跪地,抱拳激动地道:“承蒙会主如此看重,我花天定竭尽全力,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好,那这个任务便交给你了,不过你要好好地将武功练好,否则若被人打断了腿,可就变成花地啦!”林峰笑道。
“哈哈!”众人不由得一阵低笑,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了起来。
“会主,恕属下无礼;我想请会主能将神偷门的武功传给属下,因为属下本就是‘神偷门’一脉所幸存下来的人;我希望能再为我神偷门争一口气。”花天突然咬了咬牙,有些脸红地道。
“哦,你是‘神偷门’一脉的?”林峰奇问道;连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奇怪。
“不错,我玄师祖便是‘神偷门’武汉堂的副堂主,在那一役中。侥幸得以逃生,便隐居朱家镇,才会传到我这一代,所以我想要使‘神偷门’的武学重新光大起来!”花天有些激动地道。
“这个可以,你先起来,待会儿再说。”林峰慨然应道。
“谢谢会主!”花天大喜道。
“在一个组织里,若没赏罚的组织,这也不能算是完整的组织,所以百家会还要设立刑堂,这便由王伯负责发令,胖子与李屠执行,不知王伯有没有意见?”林峰转头向王伯问道。
“既然门主这样吩咐,属下定会尽力而为。”王伯立身向林峰恭敬地道。
“王伯你可以在会中去挑选优秀的弟子来做你的助手,甚至可以在会外去物色优秀的人才,纳入本会,至于怎么办;你可以具体负责!”林峰很轻松地道。
“既然如此,那属下绝不会辜负会主之所望。”王伯平静地道。
“兄弟们,在这近一段时间里,我可能会离开镇上,去办一些重要的事,而会里的事,就交由七人负责,大家要好好地配合众人的工作,在这一段时间里,把本会的基本机制完全健全起来,希望下次回到镇上的时候,大家的功力又有了一个提高。”林峰平静地道。
“总管,总管,收到一只信鸽!”涉水大步跨进大堂道。
杜明由沉思中醒来,望了望涉水那有些微红的脸,外面的风的确有些大,天气变得有些恶劣,恐怕又要下上一场雪了。
“总管,似是天龙镖局的。”涉水神色恭敬地道。
“哦!”杜明不经意地应了一声,缓缓地伸出那只白皙的左手,轻轻地抓过信鸽。
“咕咕…,咕,咕咕"。”信鸽的头伸缩了一下,发出一阵低沉的叫声。
杜明的动作很轻柔,眼神也是无锋的,很深沉,很温柔,他右手的动作却是自然优雅无比;轻缓地解下绑在信鸽左脚的小纸条,然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信鸽的背脊;微微一笑,缓步走至窗边,将信鸽轻轻地放开,低沉地道:“你辛苦了,现在完成了任务,回去吧!”“
涉水眼中射出迷茫之色,那是一种仰慕,就像是对大海的仰慕一般,只有像杜明这样,才叫高手,才叫有高手的气度;这不仅是一个人的武功修到了高手的境界,而且一个人的性情也修到了高手的境界,从内在地去修习而成的,这是一种无忧无喜,无嗔无怒,不急不躁的境界;所以涉水眼中射出了仰慕之色,若是自己,肯定会最先拆开字条,哪管他信鸽怎么样,而杜明却并不急切地去看字条的内容。
杜明没有转身,只轻轻地拆开字条上缠的线,展开。
杜明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便将字条揣在怀中,温和地道:“去叫君情过来,我有事找他。”然后便立成了一棵树,一棵傲霜的松,至少涉水有这种感觉。
“是,总管!”涉水没有问字条上写些什么,杜明不说,他便不问,从来都是这样。
涉水缓缓地退了出去,杜明依然静静地立着,任由寒风从窗口袭至他那俊逸的面庞,眼睛若夜空中的星星,不是锐利,而是深遂,深遂得眼内可以看到另外一个天与地。
“二哥你有心事?”是厉南星的声音,也是那样轻缓和温和,却有一股淡淡的关切。
“唉,又要与花无愧面对面地交战了,我真的不想!”杜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他依然没有转过身来。
厉南星也有一些伤感,缓步走到窗边和杜明并排而立,恬静地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避免的,该来的迟早会来,不若早一点解决,可能会好一些。”
“是啊,是到该解决的时候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杜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
“小凤去了…”厉南星无限伤感地道。
“你也感应到了?”杜明声音掩不住悲切地道。
“嗯,我知道她一定也会来找你,所以,我跟来了。”厉南星声调很低,低得让人有些心碎。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人留恋。”杜明不由得有些疲惫地道。
“她或许去的正是时候,再也见不到我三个男人拼个你死我活的…。”厉南星吸了口气,幽幽地道。
“是啊!她解脱了,可我们呢?留给我们的却是这样残酷的现实。”杜明显得有一点激动地道。
“这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花无愧,小凤去了,我们这笔账便一定要算!”厉南星有点狠狠地道。
“唉,都二十年了,你俩还是忘不了小凤。”一声长长叹息夹着一个温和而宽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厉南星虽与杜明同时一震,立刻转身恭敬地道:“大哥你来了!”
“小凤也到我这儿来过,昨晚,我根本就没有睡好,她来过之后,我便醒了,坐到天明,我知道你们俩人定有同感,也便过来看看。”杜刺轻柔地道,那清秀而又有沧桑之色的脸有些黯然,那双总含有淡淡忧郁的眼睛,此时却射出一缕伤感的神色;没有一丝威霸之气,却给人一种恬淡、安宁、自然、祥和的感觉。
“大嫂她……”两人不由得同声疑惑道。
“秀芙她也知道,在我醒后,她也醒了,陪我坐到天明。”杜刺有些心痛地道。
“大嫂她太善良了。”杜明轻轻一叹道。
“我对不起秀芸,也对不起小凤,更对不起你们,若不是我”
“大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又何必重新再提起呢!”厉南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可是,在我的。心中总有一个阴影,一直都在,深深地把他埋藏了二十年,那是小凤那让人心碎的眼神,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设法忘掉那双眼睛,那道眼神,可是我始终没有做到!”杜刺深情而痛苦地道。
杜明与大哥颤抖了一下,但瞬即又恢复了平静,杜明道:“那大哥‘梦魂叠影’还是没有达到‘虚静无为’的最高境界了?”
第二章 梦魂叠影
“不错,正因为这双眼神,总让我不能抹去,这才使这二十年的静修没能取到很大的作用。”杜刺有些无奈地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厉南星幽幽地道。
“对了,大哥、三弟,这一次‘天龙镖局’来信说,一趟镖被人劫了,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却每个人的武功厉害得很,甚至会各大门派的武功,求大哥派人去调查调查。”杜明转了一下话题轻缓地道。
杜刺与厉南星一怔;立刻回到了平时的洒脱,从那悲哀中回过神来。
“谁?”杜刺一声低喝。
众人的目光立刻移到了门外。
“是我,师父!”君情的声音有些慌乱地道。
“你来多久了?”杜刺沉声道。
“弟子刚到,便听到明师叔说我家的镖被神秘人所劫!才会有些心惊!”君情答道。
杜刺松了一口气,缓和地道:“进来吧!”
“谢谢师父!”君情低着头走了进来,向杜明与历南星恭敬地说道:“明师叔,厉师叔好。”
“嗯,你刚才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有什么打算?”杜明应了声,便温和地问道。
“弟子遵从师父与师叔的安排,一切由师父与师叔作主。”君情一脸顿从地道。
杜刺不由得轻轻地点了点头,温和而慈祥地道:“我要你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所安排还要参考你自己的意见。”
君情感激地向杜刺望了一眼,低着头大胆地道:“若由弟子所想,是想回家看看,为人之子,再加上这件事情,我甚为记挂双亲和几位哥哥。”
“嗯,孝心可嘉,我便让你出行江湖,怎么样?”杜刺颔首道。
“师父?!”君情有些惶急地道。
“你这次出行江湖,并不是脱离五魁门,而是让你独自在江湖中闯荡,你可以去另立门户,但我们依然承认你为五魁门弟子,但你不能在江湖中为恶,否则,为师定会把你给废了,同时,为师也欢迎你经常回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直接来找两位师叔。”杜刺慈祥地道。
“啊——”君情有些惊愕,万万没想到杜刺居然会做如此决定,一时不知是喜还是忧:“还不快谢谢门主。”杜明望着有些呆滞的君情笑道。
“谢谢师父对弟子的照顾,更感谢师父这么多年来的教导之恩。”说完“咚咚”地猛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去收拾行装,待会儿我会为你举行欢送仪式。”杜刺温柔地道。
“那弟子先行告退了。”君情站起身来恭敬地道。
入夜,风很烈,很凄厉,天色很黯淡,这个鬼天气真的是很坏,可能又要来一场雪,真是差劲得要命;那些光秃秃的树在发出呜呜地凄鸣,为这个冬夜增添了无比的惨淡。
“天蓬客栈”里很多房间都亮着灯,“天蓬客栈”的生意还不算差,因为“不归夜”是绝对的好酒,天下间独此一家有卖;所以生意便很好了。
客栈的二楼三、四、五号房还亮着灯,那是龙佩与娄钟、方仪的房间。
龙佩的精神好多了,但依然未能复原,他所受的伤也的确不轻,想起来他还有些后怕,林峰那种猛若疯虎的斗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他却一定要杀了林峰,无论用什么手段。
龙佩正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也的确是太过气恼了,他从来都未曾这样窝囊过,更未曾有人敢欺负到他的头上,怎叫他不气愤,想着林峰那邪异的表情,他恨不得把林峰的头砸得稀巴烂,接着又想到那柄宝刀“柳眉儿”,不由得看了看那壁上的刀鞘,一股难平的怒火自心头涌起。
灯光很黯淡,微黄的灯光将四壁映得有些惨黄,外面的风很大。
蓦然,窗子‘哗’地一声开了,一股很寒的风袭了进来,似乎还夹着一种异样的啸声。
龙佩一惊,“啊”地一声低呼,灯光一灭,屋内陷入了一片漆黑,夜风很冷,刮得尤佩不禁打了个寒颤。
“什么事?”娄钟与方仪震开门闩,飞鸟般掠了进来。
“窗子被风吹开了。”龙佩心中一定低声道。
“哦,没事就好!”娄钟在黑暗中点着了火,他们的反应可谓快到了极点,前后不过眨眼时间。
室内灯光一亮,方仪便立刻去为龙佩关好窗子。
“啊,这窗子不是风吹开的,而是人用刀子切断木闩推开的。”方仪一声低呼。
“什么?”娄钟立刻放眼四顾,他立刻发现在桌面上有一锭金子,以他的眼光一眼便知道绝对是真金,大概有五两上下,金子下面还有一张字条被挂着。
“少帮主,那金锭可是你的?”娄钟立刻指着桌上四平八稳的金锭道。
“啊——那不是我的!”龙佩一惊。
“奇怪!”娄钟立刻走上前去。
“啊!我的刀鞘,刀鞘被人偷走了!”龙佩一声惊呼,从床上站了起来。
娄钟和方仪都一愣,娄钟反应最快,一剑斩断金子上的小线绳,刺起纸片,一看。
“又是林峰!”娄钟愤怒地道。
“写些什么?”方仪惊问道。
“因为与你扯平,不想占你便宜,但有刀无鞘却是不雅,也便买鞘一用,与其给你做废铁,不如给我做神兵;特奉赤金六两,算是买断,咱们依然互不相欠。
林峰拜上“
“岂有此理!”方议气愤地道。
“欺人太甚,我要将他碎尸万段。”龙佩气得直打颤道。
娄钟脸色铁青,若林峰要杀龙佩只是举手之劳,他只是有点不明白,离窗子这么远,林峰如何会拿了刀鞘却不让龙佩知道,龙佩虽然受伤,也不至连个大活人进来拿东西也会不知道,真是怪,而且自己也未曾听到任何声响,这怎不叫人惊骇莫名。
“少帮主,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方仪沉声问道。
“当时窗子突然一开,并没有见到什么东西飞进,只是一道寒风吹灭了灯后,听到了一阵很低的轻啸,就似是外面的寒风吹树的声音,灯亮了便是这个样子。”龙佩有些沮丧地道。
“找掌柜的!”娄钟沉声道。
“这老鬼肯定有份,以他与林峰的关系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我扒了他的皮。”龙佩狠声道。
方仪大步走出房门,高声道:“掌柜的,快上来,这里有东西被偷了。”
客栈立刻沸腾了,虽然外面的风很大,但方仪的声音根本就不因风而影响,传到了客栈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客人对“贼”这个词都是特别敏感,所以都在查自己的行囊,几乎所有的房间里都亮了起来,包括刚才已睡着了的人“嗵嗵!”楼梯一阵疾响,老张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急切地道:“谁,谁的东西被偷了,什么时候?”他的声音也很大,几乎所有的二楼都听清了,一楼的人也几乎听得很清楚。
方仪见老张那有些惶急的样子,只是低沉地道:“是我们的东西不见了!”
老张看了方仪一眼,故意大声道:“原来是三位武功高强的大侠东西被偷,不知所失何物?什么时候被劫呢?”
有很多人见自己的东西并没有少,出来看热闹,一会儿便把走廊给阻塞了,当然,这之中也有认识方仪的,在上午见过他们与林峰比斗,也知道是很厉害的人物,有的甚至在私下小声议论。
“我们掉了刀鞘,便是刚才有人来偷的。”方仪沉声道。
“刀鞘?大爷,你没弄错,会有人偷刀鞘,而不是偷钱,还是在刚才,可是刚才你们还亮着灯呀!”老张心头暗喜,但却装作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疑问道。
“他没有弄错,正是刚才被人偷了刀鞘!”娄钟也走出来插嘴道。
“大爷您也在呀,你们刚才可在房中?”老张疑问道。
“我们少帮主便在房中,他身上受了一些伤”娄钟指正走出来的龙佩还算客气地道。
“肯定是你和那飞贼勾结,否则他怎会如此轻易地偷走我的刀鞘!”龙佩指着老张的鼻子怒喝道。
老张脸色一变,望了望那神色奇怪的客人,毫不客气地挥手移开龙佩的手,冷冷地道:“公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些,你可有证据,何况你也在里面,可见到是谁偷的?,”我没见到,但却知道是谁“龙佩不屑地道。
“一个大活人却没有看到是谁偷的!”有人在小声议论着,很多人都露出难以相信的神色,因为刚才龙佩房中的确亮着灯。
“公子,你可是会功夫的大侠,又亮着灯,都没看到人偷,何况,又说是偷了刀鞘,这可叫老汉我想不通了,现在反说我是和这盗贼勾结,大家给我评评理,给我评评理,我张家开了近百年的客栈,还没有见过如此的事情,在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老张向来是规矩生意人,办事向是童叟无欺,今天你不给讲出个理来,我们去见官,可不能任你毁坏我‘天蓬客栈’的名声。”老张越说越激愤,越说越是大声。
那些客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甚至有的指责起龙佩来,因为他们知道龙佩几人都是身怀武功之人。
“掌柜的,你别动气,年轻人是火气大了一些,但的确是让人怀疑,因为贼还留下了一张字条,还有他的署名,这是假不了的;那窗子的木闩也给切断了,不信你去看看。”娄钟依然不愠不火地道。
“什么字条,世间还有这样的贼,居然会告诉人是谁偷的,大家信不信?”老张更是奇怪地问道,他心底也在奇怪,林峰要留张字条干嘛?
“是呀,怎可能……”客人也表示不相信。
“这是他留的字条,不信你可以看。”娄钟把那张刺破了的字条递给老张道。
老张不置可否地接下字条,看了一遍,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一下可把众人给弄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是和林峰一伙的吗?”龙佩怒声道。
“年轻人,你做作得也太像了吧,林峰公子我当然认识,我们朱家镇谁人不认识,我老张可没那个福气与林公于是一伙的,人家可是。‘五魁门’的人呀,我也想是他一伙,可是杜老爷也不允许,对吗?更何况,林少爷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五魁门’都是顶天立地的人,绝不会于这种屑小所做之事,对吗?”老张依然笑道。
“是呀,‘五魁门’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的确有些讲不通。”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好,虽然你不是他一伙的,难道这张字条还有假吗?”方仪也有些受不住地愠怒道。
“哈哈……”老张一阵大笑道:“我真是想不到,还以为你们是大侠,这字条请各位客人们评一下,是真是假!”说完,将字条递给身后的人传阅,然后才道:“我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笑话,有人出六两赤金去换一把刀鞘,那是什么刀鞘;这么值钱,六两赤金呀,可不是小数目,你居然拿出这种字条,真叫我想不通,不知那六两赤金是否也在呢?”
娄钟脸色一变,也想到了问题,但还是应道:“不错,的确有六两赤金。”于是便拿出林峰的那块金锭一亮,立刻便有人眼睛亮了。
“哇,是真金呀,怎么可能!”所有的人都大惑不解,怎么有这么个傻瓜,用六两赤金换一把刀鞘,结合前面一想,真的相信是娄钟三人故意引出的闹剧,不由得低声诅骂起来,这么冷的天;把他们吵起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刀鞘失去了,这六两赤金也足以买到一把上好的刀鞘,这又怎算是偷呢?何况若是去买刀鞘,堂堂正正的岂不胜过偷偷摸摸的贼,所以这张字条很难让人相信,也不敢让人相信。”老张有些不高兴地道。
“真是的,这么冷的天,吵得人家都没睡觉;却是场闹剧,无聊!”
“奶奶个熊,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疯子!”所有的人看了这字条后,都不由得骂了起来,使娄钟与龙佩等人脸色都气白了,但仔细一想,又的确没理,没办法让人敢信。
“三位大爷,我听说你们和林公子有些过节,今天上午还打了一架,你若有什么事,便直接去‘五魁门’找公子解决,请你不要在我朱家镇玷污林公子的清白好吗?更不要让我这小本经营的客栈太难堪,我们这些搞服务的也难做人呀!”老张有些恼火地道。
“什么狗屁清白,林峰那小子本就是贼,有什么清白的,你这老鬼哆里哆嗦地袒护他,明明是一伙的,还充什么好人。”龙佩忍无可忍地怒骂道,要不是娄钟拦住他,自己又受了伤,他还真会把老张揍一顿。
“年轻人,你说话的口气放尊重一点,我是开客栈,是为过路的客人方便,可不是来挨人骂的,你说话最好要找些根据,打个草稿,然后再说,否则,我大可以把你送官,虽然,你有钱,有钱又怎么样,我知道你们会打架,会武功,但你们还不是天下第一,是吗?有本事到‘五魁门’杜家庄去骂,若再这样;本客栈不欢迎你,念在你那费用有些多的,那窗子的木闩坏了和门闩坏了不让你们赔算了,我们的客人还要休息,希望不要有下次。”老张毫不客气地道。
“掌柜的真好!”“是呀,年轻人,出外不能脾气太坏!”“还不谢谢掌柜的宽宏大量厂‘众人七嘴八舌地指责道。
“你们给我闭嘴,不关你们的事。”龙佩怒火冲天地道,这下子连娄钟和方伙都脸色变得有些发白,这少帮主似乎不知道众怒难犯。
果然,在人群中立刻有一个大汉走了出来,怒骂道:“奶奶个熊,老子黑炭李黑,走了十几年江湖,还从来没有看见比你这小子更无赖,更不讲理的人,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
娄钟心头一惊,李黑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似乎是个人物,却不想在这种地方遇见了他。
“你算什么东西,干你屁事。”龙佩毫不相让地道。
方仪感到一阵无奈,现在是招招失算又犯了众怒,这李黑他也听说过,绝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而龙佩又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看来这事是很难了结。
娄钟望了望有些暴跳如雷的龙佩;心头一声暗叹,但却想减少这个麻烦,不得不上前半步,抱拳向李黑客气地道:“久仰黑炭之名,今日因一些误会,加上敝少帮主年少气盛有冲撞之处,在下‘窄剑’娄钟代敝少帮主向你道歉了。”
“你就是‘窄剑’娄钟,青龙帮首席护法?”李黑也吃了一惊问道。
“正是在下;望李大侠能给我一份薄面,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有机会,定请李大侠喝上几杯。”娄钟很客气地道。
李黑依然有些气愤地道:“看在青龙帮也是一名门正派和你娄大侠的份上,我就不计较这,至于喝酒我看就免了吧,人家可是老实生意人,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这么冲动,算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没事了。”
“李大使这个情我领了;他日有机会;定当回报!”娄钟松了一口气,向李黑称谢道。
“他日有机会,我定当去拜见龙帮主,就请娄兄代我向龙帮主问声好,我要去休息了。
掌柜的,你也去休息吧,现在已是大半夜了。“李黑温和地道。
“谢谢李大侠,谢谢李大侠。”老张望了望李黑那黝黑的脸膛和那魁梧的体格,不由得连声感谢道。
众人也渐渐散去,都大感扫兴,骂骂咧咧地各自回房休息。
老张望了望还立于门口的龙佩三人,冷冷地道:“三位晚安了,自己的贵重东西一定要保管好,若是来了飞贼叫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难办。”
娄钟看了老张一眼,神色平静地道:“打扰老板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没事,我先下去休息了,有什么需要的,现在便叫小二送来,过一会儿,就都休息了,也不好办。”老张听到娄钟那客气的话,态度也不由得转缓了一些道。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第三章 赤金换鞘
林峰如寒鸦一般;在风中疾掠,风很寒,林峰似无知觉,腰中紧缠着一根手指粗的绳子;并绑着一把很华丽的刀鞘,以极其坚韧的犀牛皮制成,上面刺有日月之图,在黑暗的夜晚,居然还能看得很清楚;而且异常别致,还是带有夜光,鞘上的日月分两面,各有一龙一虎,也带夜光,让人看了真是爱之已极。
林峰心中高兴劲就不用提了,白天他见龙佩所携的刀鞘所制精致美观,却没想到竟有如此美妙,当他以飞索将刀鞘卷出时,才知道,自己的六两赤金并没有白花,这果然是能与宝刀相配的好鞘,当娄钟与方仪扑入龙佩房中之时,他人已在四丈之外,可惜,娄钟并未及时发现刀鞘被丢,才让他十分轻松地将刀鞘带走了;以林峰的轻功,配以飞索,娄钟与方仪根本就听不到林峰惊动的声音,何况黑夜之中北风又是凄厉异常。
林峰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李屠家中,那里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床位,李屠在朱家镇算是个富人,房子也很讲究,可是人都快近中年,仍不肯找个老婆,百家会新成立,总部房子的筹建工作还未曾开工,便在李屠家中筑一间房子给林峰暂住;反正林峰便要去湖南岳阳,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夜已经渐深,胡同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迹,谁不是躲在被窝里,还出来走动,所以,这些胡同里的夜,显得很阴森,阴森得叫胆小的人经常会大叫给自己壮胆,因为,那些墙角的老树,总像个鬼窝,那斜出的屋檐象是妖怪,趴在屋角。街上连只狗都没有,都躲在窝里做狗梦去了。
林峰突然在心头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根刺,渐渐插入心脏。
林峰突然停住脚步,他似有所悟,环眼四顾,那黑乎乎的房檐和老树,总让人想到妖魔,张牙舞爪的,似要吞噬所有的生命。
林峰的眼睛亮若星辰,虽然夜很黑,依然能够穿透十丈远的空间,但一切平静如常,林峰纵身,翻上屋脊,刚定稳身,却听到“嗖嗖……”一声破空细响向他逼来。
没有机会反应,他没有一点思考的余地,必须躲避。
林峰的身子便像是一截倒下的枯木,直挺挺地仆倒在屋顶,又如狸般一翻身,一簇劲箭从他刚才立身的地方,疾掠而过,在林峰的头皮上掠起一道冷厉的劲风,这可把林峰给惊出一身冷汗。
林峰刚翻身而起,第二轮劲箭又飞射而至,在夜晚,对方认人之准,真叫人惊叹不已,也让林峰惊骇不已,但他瞬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仰身便拔出连鞘的“柳眉儿”一阵疾挥。
“叮叮…”将箭全部挡开,身形一阵疾旋,竟把‘柳眉儿“连同刀鞘一起;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完全包裹起来,在敌人第三簇劲箭射出之时,便已滚身,翻到屋檐之下。
“啪啪!”那一簇箭尽射破屋瓦刺入屋内;幸亏屋里的人已睡着,并不为这事而大惊,不过明天肯定会惊叫。
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目标,林峰在他们的眼中消失了;他们再也没见到林峰身上的那团夜光。
林峰心头涌起一股很浓的杀意,居然有人在这里埋伏来对付他,怎叫他不惊怒,他探出头去望外面的境况有十道黑影在几丈远的屋脊上探出了身子,而且在胡同中也出现了六道身影,看来对方早已预谋好了,只等自己上钩,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会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林峰缓缓地舒开腰间的飞索,这是花天用来做贼的工具,而林峰这个大贼用起来,也称手得很。
“小心,这小鬼的轻功很好,别让他逃了。”一个很尖的声音低低地道,但是顺着风,还是送入了林峰的耳中。
“谅这小子插翅也难逃,二位尊者亲自出手,没有办不成的事!”一个沙哑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林峰一听,正是昨晚与死在“天蓬客栈”的天妖教弟子对话之人,心头不由一凛;知道是黑白无常已经找到了他,并很快便会到来,想起刁龙的惨死和黑白无常的那精妙的配合,让林峰的脑袋都有些大了,若是被这两个魔君给缠上,那可就糟糕至极。
突然,林峰心中警兆又显,林峰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正向他藏身之处飞速潜来,看其动作之利落和行动之快,很显然便是两位魔君中的一人,不由得大惊,“呀”地一声怪啸,飞索很准确地套住一根屋檐,身体就像是夜鸟归林般飞掠了过去。
众人一惊,箭矢立刻向林峰刚才怪啸的地方射去,这当然无法命中林峰,但却显示了其密切的配合是多么迅速惊人。
“你走不了的!”一声像从地狱里传出来勾魂的声音,一声冷厉的低喝从他身后追来的人口中传了出来。
“不见得!”林峰听出来,对方正是黑无常,不由得很不服气地回应道,身子根本就不作丝毫停顿。
黑无常迫击的速度的确也够快的,但却无法与林峰的绳索相比,箭矢一直在林峰的身后乱飞,但却总是落后了许多。
林峰看了看自己的位置,与黑无常至少有五丈,很快便可以冲出重围,心中有一丝得意涌出。
林峰的飞索又搭上了二丈远的一座屋檐,手一带飞索,却发觉有异,飞索竟被拉了回来;心头一阵惊骇,那座檐上便露出一个脑袋,是白无常的。
“嘿嘿!”白无常一阵怪笑,不禁使林峰身上冷汗直冒。
林峰发现手中的飞索已经断了一截,绳前的小铁球已经不见了。
“小子,让我找得好苦呀,你也真会捡便宜,连我黑白无常的便宜也敢捡。”黑无常也在林峰身后两丈远的地方立下身子,邪邪地笑道。
“嘿嘿,我本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连玉皇大帝与阎王我都不怕,又怎会怕捡黑白无常的便宜呢,何况我又是刁龙最信任的岳阳门继承人,拿回掌门令牌是理所当然的事,怎算是捡便宜呢!”林峰也冷冷一笑不卑不亢地道。
“小子,我不和你强词夺理,只要你交出岳阳门的掌门令牌,我便饶你一命,甚至可以让你加入我教,以你的武功,我可以担保你做个副舵主之职,怎样?”白无常的声音缓了一点道。
“谢谢你一番好意,可惜,我这人一向是不喜欢屈居人下,要么就不加入你们‘天妖教’,要么便做你们的‘天妖教’教主,你们可有能力保举我做教主?”林峰似是一本正经又似是开玩笑地问道。
“小子,别不识抬举,我们是珍惜你这个人才,这么年轻便能练到这种地步,也属不易,并不是我们杀不了你,杀你不过是易如反掌而已。”黑无常怒喝道。
“哦,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再去杀那几位忠于‘岳阳门’的护法长老们,不就得了!”林峰一副毫不在意地答道。
“你把掌门令牌藏在哪儿了?”白无常一听林峰如此说法,不免得怒问道。
“还是你聪明;知道我把令牌给藏了,不过你放心;你杀了我之后;会有人把掌门令牌送到‘岳阳门’的,至于是不是你们的那个权豹接收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已经告诉那送令牌的人,权豹是贵教的人,若果他真是蠢蛋,那你们便会省去很多麻烦,来吧,杀了我吧,不过先要问一下我吃饭的家伙。”林峰一副视死如归,满不在乎地道。
黑白无常一愣,想不到林峰会来这一手,不由得气怒非常;但又无可奈何地厉声道:“好,算你狠,若你交出令牌;我可以保证你当上一坛之主,保证比做‘岳阳门’的掌门更风光。”
林峰望了望正在围过来的众箭手,心中一凛,但又不动于形色,向黑白无常冷冷地道:“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来的天妖教中人,除了你们黑白无常和‘索命双鬼’几个高手外,还来了几个人?”
这答非所问的话,却叫黑白无常真的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心神一震,因为他不明白林峰怎么知“索命双鬼”也来了这里,这些只有教中少数高手才知道的事情,而对方却毫不在意地指出,怎不叫他们惊骇。
那些箭手越来越近,只有五丈的距离。
“你怎么知道‘索命双鬼’也来了;你见过他们!”黑无常语气中掩不住的惊异。
林峰知道是时候了,便提高声音以内力逼出去道:“因为‘索命双鬼’已经真的变成了鬼。”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那些正在靠近的箭手,谁都知道:“索命双鬼”的武功之高,已与黑白无常相差无几,只是配合方面欠了些功底而已,同时又排行在六大魔君的第第四,岂是易与之辈,但却死了,这是林峰以内劲逼出去的声音,更具一种震撼力,但却在他们一惊的同时,异变突生。
“哗!”林峰已踏裂了屋顶,在箭手来不及反应还未回过神来的情况下,落入了屋内。
这一招更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黑白无常也迅疾惊醒过来,不由闷哼一声,向屋的两扇门落去,他要封住前门后,来个瓮中捉鳖。
“任你小子奸滑如鬼,也逃不过我的手心。”黑无常狠声道。
“啊!”“哇!”屋内的主人显然惊醒,且小孩也啼哭不止。
突然,黑白无常的脸色变了一变,因为屋里的惊叫和小孩的哭声竟在刹那间停止,再没有丝毫动静。
当十几名箭手集围过来时,便听“轰”地一声巨响,显是有墙被击穿,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大人和小孩惊叫,这条胡同的房子都是墙墙相贴而成,一共有十来家,而且其它的房子又杂乱得很,虽然这些房子墙墙相贴,但并不是处于一条直线,所以中间便形成了很长一段九曲胡同,与其它房子一配合,这一家的大门口却看不到下一家的大门口,这一下可把黑白无常给气坏了。
蓦然,所有的惊叫又停止了,归于死寂。
“轰!”又是一声暴响,这时的惊叫与小孩的哭声是来自第三家,就像世界末日一般,让人惊慌错乱。
这一下子黑白无常的脸色说多难看便有多难看,这是谁都想不到的怪招,不穿门,不穿窗,却穿墙,那些箭手立刻向第三家门口汇聚,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过第二道弯,便已传来一声墙壁被击穿的声音,又是一阵骚乱和惊呼,但那些骚乱,都几乎在刹那之间便全都归于寂静。
黑白无常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他们的身形像鬼魅一般弯过几个转弯,便向第四家门口掠去。
“轰!”又是一声巨响,第四家与第五家的隔墙又被击穿,又是一阵凉乱和哭喊,那些箭手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当他们赶到第四家门口时,黑白无常却已经超过了他们,黑白无常是分别在这一排胡同的两道胡同里奔行,但他们却似心心相通,完全能够捕捉到对方的心意。
他们可以发誓,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对手,想出如此的怪招,他们的围攻,瓮中捉鳖的计划根本就行不通。
当他们来到第五家的门口,正准备冲入时,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因为这一家人的哭喊惊叫并没有停止,不但没有停止,而且还亮了灯,而前四家却是在瞬间陷于寂静,更没有可能家主起来点灯。
“轰!”一声窗子碎裂的声音从第一家的方位传了过来。
所有的人脸色都大变,知道全被林峰耍了一手,黑白无常又迅速向第一家的位置扑去,他们的心底那股狂怒,几乎快要变成大火烧掉自己的头发,虽然今夜很寒冷,自己十几个人,而且都是好手,不仅抓不住一个无名小卒,反而被这小子要得团团转,这股窝囊劲那可是把他们给憋死,他们心中把林峰这怪小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
“再见了,我的无常兄弟,咱们后会有期。”林峰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已从十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人在胡同中,目光全被墙壁所挡,根本就看不到林峰身处何边。
若有可能的话,黑白无常会把这一块地方的所有房子全都夷为平地,看这诡诈百出的小子还靠什么逃生。
黑白无常在这一排房子的尽头汇合,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便向林峰发出声音的地方追去。
“无常兄弟;你们怎么这样慢,还不来,我都等得急死了。”林峰一阵嘲弄的叫声已是从十二丈外的地方传来。
黑白无常一声不哼,闷头直追,他们两人的速度竟比后面箭手的速度快多了,不片刻,便已失去了那些箭手的踪影;转的弯太多,已经完全与十几名箭手脱节,因为,林峰不时在前面来声冷嘲热讽,把他们都激得自心底动了真火;他们就不信以他们所修的四五十年的功力和学了几十年的武功斗不过这小子。
林峰对这一块地方可以说是熟悉得很,每次到朱家镇上来采购东西,都要花上三天时间;两天是往返行程,一天采购货物,其实也可说是一天便可往返,但另外多的一天时间便是各处玩耍,喝酒,这里的人对他似乎很好,所以什么巷子、胡同,在这三年中都跑遍了。
林峰并没有和黑白无常玩游戏的心情,他现在只想杀人,虽然他在不断地嘲讽、激怒黑白无常,这是有目的的,目的便是杀人,当然他自问杀不了黑白无常;若单打独斗,或许可以与他们的任何一个来个两败俱伤,发挥得好的话,或许可以打个胜仗,杀死对方也说不定;但那势必自己也会受到严重的创伤,虽然他的功力比黑白无常任何一人略高一筹,但要说到武功招式,虽然林峰已经看了近十年的武功,也学了一个月厉南星与郭百川的武功;但那些都全没有实战经验,甚至还有很多不顺手,很陌生;毕竟没有名师指点,自己揣摩的时间又尚短,哪及得上黑白无常那苦修了数十年的武功精练、纯熟,所以他差不多只能拼个两败俱伤,可是黑白无常两个人加起来,他却是死定了,他只有逃命一途。
林峰要杀谁呢?
林峰此时只全凭脚程,“天机神步”之功,他手中的绳索还未曾发挥作用,同时也根本没用上全力。否则,早就把黑白无常给甩了,神偷门的保命绝学岂是如此不中用。
大约互相追赶了半盏茶的时间,林峰来到了一个岔胡同口,有一条是一直前奔,另两条是可以绕回去。
林峰冲入前奔的胡同高声地嘲弄黑白无常一句,倒转身来,奔入左侧的一条胡同,这是回转最近的一胡同,他的功力几乎提至极限,手中的飞索也直卷回去,虽然那前面的铁球被白无常给切断了;但以林峰现在的功力,依然可以借上一把力,有时候是缠在屋檐之上,有时候是缠在树枝之上,一抖便会自动解散,这一跑起来真是疾若惊鸿。
林峰听到了黑白无常奔入了那条直道的声音,心头不由得暗笑,他绝对不是好惹的,他体内的魔血更不是好惹的,更不会遵行常规去办事,所以在他击穿别人墙之时,根本就没有想到是对是错,若是别的侠义之人,就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来逃命,因为在他们的思想深处早就被礼法所局限,而林峰体内存有魔血便丝毫不受限制,除了爱以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拘束他的思想和行为。
一阵急促而迅捷的脚步声传入林峰的耳内,林峰不由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他要杀的人终于来了,他飞身蜷缩入一道屋檐之下,望着行过来的猎物,心头涌起了一道可怕的杀意。
脚步有些乱,刹那间,转过了一个转弯;完全出现在林峰的眼下。
十六条人影,十六张硬弓,显是因为奔行时间过长,又因失去了黑白无常与林峰的踪影,而有些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使他们再也不能达到刚才伏击林峰时的那种默契,以致脚步声有些乱,其实;他们的脚步声很小,很轻;在凄厉的北风中并不怎么显眼,但林峰却完全可以捕捉这种微乱的节奏。
林峰如一只待食的魔豹,那野性和狂性已经占据了他的神经,但绝对不是冲动,而是冷静得让人心寒。
一个,两个,三个…,十四个从林峰的眼下过去,林峰便发动了,快得便若鬼魅一下子落在第十五个和第十六个中间,那柄“柳眉儿‘发挥了最强霸的威力,这是林峰第一次用”柳眉儿“杀人,这是半月堂的刀法,也是他学得最为纯熟的一种刀法,是郭百川所教,只不过,这个门派早已经绝灭于百年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刀法的狠厉与杀伤力却是绝对强霸的,而”柳眉儿“也更不是切菜的刀。
林峰不仅出了刀,而且,那根飞索也在同时飞了出去,就像是灵蛇的尾巴,卷在第十六位箭手的脖子上。这种突然的惊变;是谁也没能预料到的,那两名箭武功虽然不弱,甚至是好手,但又怎能够敌得过一个高手的偷袭,所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一名箭手大惊,他想不到林峰不仅没有被黑无常所杀,反而回头来暗杀他,他来不及叫,不过却迅速地抽出了一支箭,这些箭都是铁制的,不仅可以射人而且还可以当兵器,他的反应不得不快,但快又如何?
“柳眉儿”根本就不受那支瘦瘦的铁箭之阻,就像是切豆腐一般,切断了铁箭,又切断了这名箭手的咽喉,他没有机会发出任何惨叫;便去见“索命双鬼”、牛头马面了。
第十五位箭手也很精,虽然心情很焦灼,林峰从屋顶下掠过的声音,因故意敛声,又加上风声,所以没听见,可是那绳索还未到达之间,以林峰的战斗经验,还不能使劲气敛而不发,所以产生了一股压力,一股让人惊心动魄的气闷与杀气,所以这名箭手很知趣地一低头,由于林峰并不能纯熟地控制招式,所以并不能中途改向,运动起来不是非常灵活,但也一下子卷住了那名箭手背在背上的硬弓。
林峰毫不犹豫,运劲一拖,那名箭手一声闷哼,竟整个身子被扯得倒飞回来,林峰手中的“柳眉儿”电光般地斩下。
第四章 鹰击长空
刀在那名箭手的眼中逐渐扩大,然后便是整个天地,最后“呀”地一声凄厉地惨叫,眉心被割开。
所有的人都被惊动,最先转身的当然是第十四名箭手,因为他不仅听到了惨叫,还听到了闷哼,所以他转身最快。
转身最快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就像这一次,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林峰在扯起第十五名箭手的同时,自己也借一扯之力,向前疾飞,那刀只向后斜斜一划,才只割开他的眉心,而不是把脑袋劈成两半。
林峰就像是一只夜鸟,两手微张,两只脚在空中斜踢下,撞向第十四名箭手的胸口。
这些箭手都不是庸手,其变招之灵活,反应之迅速,便可以轻易地看出这些人的素质。
那名箭手大弓向前一摆,手也迅速抽出一只铁箭向林峰的脚下斜斜刺到。
林峰根本就不惧,双脚一只以脚掌踢出,一只以脚面踢出,手中的绳索竟在同时向身边的树杈抖去。脚面刚好踏在箭手的铁箭之上,脚掌下输出一股强猛无匹的邪异真气,透弓而入,那名箭手一声惨叫,“哇”地一声狂喷出数口鲜血。
林峰知道,再不用第二次出手,他很清楚自己的一脚之力,但刚才因太过于求胜,连续不断地杀死三人,已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之时。
第十三名第十二名最先攻到,其来势凶猛,绝不下于一头猛虎,在黑夜里;他们依然认穴很准,而且算准了林峰新旧气息交换,照常理,这两人的这一攻势,至少会让林峰受上一些伤,虽然林峰的武功比他们高出很多,但,他们错了。
林峰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去推测,因为林峰自己也不能摸透魔血,他甚至已经将自己的一半失落了。
林峰并没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从空中下坠,反而整个身子在黑夜的虚空里,就像幽灵一般荡了起来,然后便如猎鹰捕鼠一般,从高空中扑击而下。
那两名箭手大惊,身体迅速后退,但这只是一个比较宽一点的胡同,他们的大弓横七竖八,而且人又多,几乎所有的人都向林峰通来,这很明显地挡住了他们的退路,不过他们反应一向很灵敏,因为他们是一个好的箭手,他们手中的箭向空中的林峰飞掷。
林峰也感觉到了有十数道劲风扑来,他不升反降,整个身子就像流星一般加速下降,手中的绳子,也扔了出去,而且拿着那柄短刃,刀势不改,斜斜拖下,而短刃却挑开了未能避开的几支箭。
那两名箭手立刻以大弓点出,箭弓的两端却是两支很锋利的短刃。
但这一切却不能阻住林峰的刀势,短刃只是“叮叮”地两声,便断了,然后“嘣嘣‘两声则是弓裂的声音。
林峰落地了,但那两名箭手也倒下了,一名的头已被划开,而另一名的嘴到下巴也已涌出一张竖着的口,血已经从喉节涌了出来,这两个生命便在两声比北风更凄厉的悲嘶中失去。
“柳眉儿”果然霸道异常,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上一合,恐怕也只有林峰左手的短刃能与其匹敌。
“呜!”林峰一声闷哼,一名箭手竟矮身从十三号与十二号尸体倒下的缝隙中甩出一箭,无声无息的一箭,深深地刺入了林峰的大腿。
“呀!”一声怒吼从林峰的口中爆发,所有的声音竟全给压下,附近所有正在睡梦中的人全都惊醒。
林峰的刀狂挑而起,由下向上划出一道美丽的轨迹,他已被深深地激怒了,或者可以说是他体内的魔性给这血腥一冲,全都爆发了出来,然后再化成这一刀,气势无匹的一刀。
那名箭手想退,他已经射了林峰一箭,但却知道自己也一样挡不了这比那一箭更可怕的刀,所以他退,不仅退,而且将大弓也甩了出去。
但这一切仍阻不了这一刀,这一刀太快,太霸。那张大弓在虚空中爆成数截,而那名箭手在尚未退下一步的时候,便已经被划开了肚子,刀气已把肚内的肠子全都绞碎。
“嗖嗖!”又是一簇箭向林峰射来。
林峰虽魔性被激起,但那不会傻得连命都不要,他早就知道;绝不可能将这一批人尽数杀完,在他杀死第十三名与第十二名箭手时便准备退。可是刚才那一箭却将他的魔性激得不得不泄,而此刻便是身退之时,他也想到那些人会有这一招,因为他们的弓根本在这种地方拉不开。
林峰的身子一缩,一刀将那截露在体外的箭柄斩断,然后便若一个肉球,疾滚;这是刁龙给他的启示,刀在身外布成了一道墙,仅是一支箭擦破了他的背上的皮肉,未曾伤到骨头。
“噗噗”箭全都插入地面。
林峰却痛得冷汗直冒,那支插入大腿的箭头似是有毒,不仅痛而且有一种麻痒的感觉,背部更是火辣辣地痛,但他却不得不跑,否则他只会死在这群人的手中。
“柳眉儿‘已插入腰间,短刃也插入那脚上的绑带中,就是那只中了箭的脚。
“追,他已经中了毒箭;跑不远。”那剩下的十名箭手都若潮水般地向林峰追去。
林峰的那只脚的确是痛得没法,便不用,于是以一只脚,两只手辅助地奔行,纵跃,其速度也快得如吹过的北风,以他的功力,以手走路并不难,再配合上一只脚,便若正常人一般,只是已经比刚才慢多了,若是黑白无常此时来追;他只有死路一条,可惜这些人的速度与黑白无常相比;却是差得很远,追林峰现在的速度却仍很吃力,且越追越远,因为“天机神步”主要的特性就是怎样借各种有利的地势增加自己的速度,而手比脚的灵活度、准确度还要高些,但却没有脚自然,也没有脚的力度大而已。
这些胡同林峰很熟悉,而且岔路又多,又在漆黑的夜晚;很快林峰便完全摆脱了追踪,他知道此时黑白无常应该与那些箭手汇合了,定当正处在暴跳如雷的好戏之中,林峰对攻击的时间把握得很准。
林峰想笑,但却痛得有些想哭,不如找个地方把伤给疗好再说吧……
黑白无常脸色铁青,在风中摇曳的火把把每个人的表情都映得那样凄厉,这种感觉很恐怖。
“顺着血迹给我仔细地搜,我就不相信这小子是铁打的神仙,中了‘不愿醒’还能坚持很久。”黑无常狠狠地道。
“这小子不似是正派中人,但以我的眼力却不知道是哪一门派;真是邪门!”白无常低声向黑无常道。
“不错,正派中人绝不会想出那种穿墙的诡计,而且目前各大门派中没有哪一门派有这小子那种怪异的轻功;若再让这小子留在世上,假以时日肯定是一大祸害!”黑无常应声道。
“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却有这样一身可怕的功力,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白无常又疑惑地道。
“从他踢传宗的脚劲来看,其功力还在你我之上,所以我们一定要他死。”黑无常狠狠地道。
“咦,怎么地上的血迹依然是鲜红的?”白无常惊奇地指着地上的血迹道。
“奇怪,难道他没中毒?可这又不可能呀!”黑无常也大惊道。
“快,赶快顺着血迹追!”白无常催促道。
“嘭嘭!”林峰急促地敲打着“锦绣坊”的大门,他已经绕着朱家镇转了整整一圈,他的血迹已经重叠地加在原来的血迹上,这才回到“锦绣坊”来敲门。
林峰只觉得,伤口逐渐愈合,而那麻痒的感觉已经消失,血也渐渐不再流了。
“谁呀?”一个慵懒而有些气恼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是我,林峰”林峰声音有些急切地道,肉内的箭头却是让他痛得要命,天气这么冷,他却直冒汗。
“这么晚了……啊,我就来!”柳春花的睡意全消失地应道,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脚步声又近了,‘哗喳!“门板被拆下了两块,春花掩饰不住惊喜的面容伸了出来。
“快,把门口到街上的血迹扫掉”林峰急促地催促道。
“公子,你怎么了,哦;我就去扫。”柳春花见林峰如此急促,知道问话是多余的,于是急忙扶着林峰进了门。
胖子这时二话没说,穿着比较单薄的衣服,从门角落拿出一条扫把和一个鸡毛帚,冲入寒风之中。
“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春花焦急而关切地问道,平日的那种媚劲全消。
“遇上黑白无常两个老魔头。”林峰痛得声音有点变调地道,春花当然看不到林峰额上冒出的冷汗,里面和外面一样黑。
“啊!”春花显是吃了一惊。
“别怕,两个老魔头被我耍了,再厉害也要舔本会主的脚趾头!”林峰苦笑道。
“有公子在,我当然不会怕!”春花妖媚道。
“找个椅子让我坐一下,我的腿痛死了。”林峰呻吟了一声道。
“啊!公子受伤了?”春花关切地问道。
“嗯,还死不了,等胖子进来了关上门再点灯,现在不要点灯。林峰低低地应了一声道。
“扫好了,保证不会看出任何痕迹!”胖子上好两块木板,低声道。
“干得好,我们到内屋去,那群狗杂种也真够狠!”林峰赞了声,又低骂道。
在内屋,柳春花将四周可以透光的地方全都用厚布这好,然后才点上灯。
“会主;你受了伤?”胖子一看清林峰的脸色,不由得低声惊叫道。
林峰的脸色苍白,固然是因为刚才失血过多,也是因为肉里的箭头;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道:“去给我找一些止血的药来,我要挖肉。”
“什么?”柳春花与胖子同时惊呼道。
“一支箭头射入了我的大腿里,而现在肉又长上了,你说要不要挖!”林峰解释后反问道。
“啊!”柳春花与胖子更是惊奇万分,怎么可能箭头在肉里,而伤口又这么快合上了呢,所以他们大为惊异。
“别愣着啦!”林峰催促道。
“哦!哦!”胖子连应了两声,忙去房间里找药。
林峰向柳春花望了一眼,柔声道:“胖子跟你说了‘百家会的事吧?”
“说了,谢谢公子看得起”柳春花幽幽地道。
“你的确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虽然我所见过的女人并不多,所以我希望你真的能成为我得力的臂膀!因此,交给你这个任务。”林峰吸了一口气道。
“只要公子吩咐,春花万死不辞!”柳春花一改往日媚态,真诚地道。
林峰知道春花此话出自内心;心中十分高兴,柔声道:“你要好好地学习武功,以前你没有什么武功底子;学起来或许比较慢,我会想法打通你的筋脉,以使你尽快成为一个好手,能帮我把百家会治理得更好,但你要和胖子好好合作,知道吗?毕竟你们夫妻俩,住在一起有什么事又好商量一些,你多多出出主意,胖子平日做生意可能懒些,但其他的却很勤,有你出谋画策我很放心。
“我知道!”柳春花低头红着脸轻声应道。
“会主,药来了!”胖子满脸庄重地抱着一大堆坛坛罐罐走了进来。
“哇,开药铺呀,怎么这么多?”林峰吃了一惊,笑问道。
“嘿嘿,什么样的都敷一点不是更好吗!”胖子干笑道。
“是呀,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柳春花也应道。
“多谢娘子也支持为夫的意见。”胖子放下药瓶喜道。
“去你的,谁支持你的意见了,我只是为公子着想而已。”柳春花一撇嘴嗔道。
“啊!嘿嘿,这不就是我的意见。”胖子一惊。旋又笑道。
“别闹了,快把药分出类来吧!”林峰笑道。
“这是治痛的,这是消炎的,这是止血的,这是生肌的……”胖子一种种地分开道。
“别哆里哆嗦了,快拿过来呀!”柳春花玉手一摊笑骂道。
“是,娘子大人!”胖子恭敬地道。
“嘿嘿,别搞什么闹剧了,去给我热壶‘不归夜’吧,我挖出了箭头便来喝酒。”林峰苦笑了一声道。
“我这就去!”胖子应了一声,便立刻退了出去。
几人折腾了一夜,总算是雨过天晴,黑白无常从这街口走了两次,显然发现血迹重叠,可是因后面越流越少,重叠的痕迹根本就不明显,再加上刚开始众人只是一路顺着血迹疾追,却并未仔细留意,那血迹分布洒落的情况,无奈之下;只好大骂这奸滑的小子祖宗十八代。
林峰与胖子、柳春花几人都想放声大笑,不过胖子和柳春花听到林峰说到那些精彩的场面,都禁不住把心都悬上了半天,当林峰讲到穿墙之术,不由得又低声笑了起来。
到天明之时,三人已经喝了三壶“不归夜”都微有醉意,林峰的伤口了居逐渐愈合,简直是奇迹,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生肌愈合,若不是胖子与柳春花亲眼看到,叫他们怎样都不敢相信。
林峰自己也感到奇怪,这箭上本涂有剧毒;而且强烈无比,而他居然也没事一般;但他知道是与那株巨大血芝有关,而胖子与柳春花却将林峰真的当成天赐的好会主;如此年轻,便能将两个老魔头耍得团团转,正如林峰在大会上所说,前途无量。
一大早,胖子便去向李屠诉说此事,以便让他放心,而林峰则欣然行功调息,准备为柳春花打通筋脉。
君情一大早便开始行路,归家心切,别过师兄妹和居住了六年之久的王魁门,只是有些遗憾,杜娟并未来送他,他更气恼,但怒火只能藏在心底,他有些不明白,以他家的身世和财力,有什么配不上她,而且自己武功也不赖,谈到俊朗,绝不会输给别人,但却总得不到杜娟的欢心,他直至在心底有个很坏的念头,杜刺并未真心教他武功,否则怎会连一个下人都敌不过,心中总有一片阴影。
马倒是很骏健,杜家的马向来是调养得很好;不过君情的心情并不好,甚至有些恶劣,加上北风的呼啸与肆虐,甚至有些烦躁,这一段时间他老是碰壁,爱情不如意,而加上林峰那次的闹剧,使他在师弟师妹面前丢尽了脸,对林峰,他恨得牙痒痒的。
马儿的速度的确很快,追着风儿疾驰,君情的思维也飞越得很远。
是什么人敢抢“天龙镖局”的镖呢?在江湖中“天龙镖局”向有天下第一镖局之称,不仅因为财大势猛;而且缥局中的每一位嫖师无不是好手,君全权用人极其严格,能够荣登“天龙镖局”镖师的位置之人,在江湖中定有一席之地,同时,君全权在江湖中交游极广,人缘也极好,所以他能使君情成为五魁门第一个外系弟子,并非偶然,而且极懂得处世之道,无论是黑道亦或白道,都很卖几分面子给他,甚至连“天妖教”君全权都会每年派人送礼。
江湖中知道君全权武功底子的人不多,连君情都摸不清楚;不过都知道君道远、君飞龙、君天兄弟三人的武功;很少有人不知道“天龙三虎”之威名,反而君情在五魁门河从未行过江湖,名号还不如“天龙三虎”响。
“天龙三虎”在数年前便已威名远播,每次押镖,从未曾失手过,每一个人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不过这几年,似乎并没有亲自押什么镖,自有属下的镖师效劳。
“天龙镖局”总部设在蜀中雅安,君家在蜀中屹立了近百年,世代经营镖局生意,也便在江湖各地都逐渐建立自己的势力;为“天龙镖局”建立了自己不倒的系统;因为其各地都有势力,大的生意各地都会派人来接应,因此使每趟镖都很稳当;各地分部都有专人负责,若一趟的生意在十万两白银之下,可由分部负责人自行做主。若生意超过十万两白银,就必须报告总部,由总部另派高手来相助;因此“天龙镖局”在江湖中信誉非常好,不仅为江湖各派和一些商人押镖,还为朝廷押送粮草和军饷,可以说“天龙镖局”是声震朝野。
而今却失镖了。而且押这趟镖的人便是“天龙三虎”中的君天,君家老三,十三岁便开始随镖走货,已有十几年了,其行镖的经验可以说老到异常,其武功在江湖中已可算是拔尖人物。
君情也知道,他三位哥哥的武功有多厉害,所以他一直在疑虑,为什么他父亲要把他送入“王魁门”中学武,他并不觉得五魁门中的武功会比他君家的武功更强,不过他在昨天,似乎有些明白,但还是不很清晰这个概念。
第五章 天龙镖局
林峰并没有在朱家镇逗留太久,在中午时分便独自一人赶往岳阳,惟一不同的,便是多了一匹马,是林峰买的马,但钱却是众人早就暗中塞给他的,而卖马的人收钱后,又照本还给了各人,这买马只是一个形式;一个让人知道林峰与朱家镇上的人;有的只是一种交易的关系。
昨晚上被击穿了墙的几家都收到了一锭金子,那是在他们醒来之后便神奇发现的,林峰只是点了他们的昏睡穴而已,过了两个时辰;自动解开。
没有很多人送行;该送的人已在暗中送过了,一切事情都不用挂怀,自会有人安排妥当,所以林峰很放心;很欢畅,他终于拥有了第一股自己的势力,虽然只是发展的萌芽状态,却足以让一个刚从下人走出来的人欣喜万分,何况这些人都是那样的纯朴,对他又是那样崇敬;连他体内的魔血都感到了欢悦。
风很大、很冽、很寒,天上的云并不是很美,带着一种淡淡的灰色,没有什么像棉絮的感觉,可能还会有一场雪,不过林峰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在官道上,行人不是很多,林峰带着很轻巧又很精致的斗篷,这是竹枝编成的,再以在桐油中浸泡过数天数夜的麻布包裹,可以挡雨,挡雪,是柳春花的杰作,柳春花的确是一个细致而有魁力的女人,可林峰只能将她当姐姐一般,因为她有胖子,他心中却只有杜娟那美丽的影子。
“驾!驾”林峰叫得很欢,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如风掣一般迅捷,这是林峰拥有的第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在黄昏时分,君情已经到了仙桃,在君情离开杜家之时,便已拟好了行走的路线,仙桃边有“天龙镖局”的分部,对于“天龙镖局”的分布,君情了解得很清楚,他并不是只专心武功的人,他对一切都很有兴趣,正像君家所有人一样,并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在杜家,他学会了隐忍,看人心意,同时也在把握江湖发展的动态。
仙桃城并不冷清,位于汉江之畔,水路很方便,所以,这里虽然是冬天,但并不是很冷清,天已近黄昏,街头依然有来往的商旅和行人。
君情策马在街头缓步而行;眼睛不断地环顾周围的环境,不时有行人向他投来惊羡的神色。
坐于马上,背后的披风在寒风中轻轻地飘扬,那丰神如玉的俊朗和那种卓傲不群的气质,的确是大家惊羡的对象,幸亏并没有什么女子从街上行过,否则说不定那种温柔如水的秋波会把君情淹死也说不定。
“天龙镖局”坐落在仙桃城中心,这里的地理位置很好,很显眼,在很远便可以看到绣了一条金龙的锦旗在上空飘扬,这种旗帜并没有受到朝廷的禁止,因为,“天龙镖局”为朝廷也出过很多力,所以当今皇上并没有追究他的旗帜是否以龙为形。
君情很潇洒地从马背跃落,动作那样地自然;就像是冬天里的枯树,配以北风便显得是那样融洽,自然。
君情牵着马儿大步向“天龙镖局”的大门口迈去,那两只巨大的石刻狮子,给他的印象是苍雄而沉稳,更不失威武;门口立着两名很魁梧的大汉;挺得很直,一只手扶着挂在腰间的刀把,一只手很自然地下垂,眼神很锐利;那股饱满的精神让人感觉到在这凄厉的北风中,仍是生命力澎湃不休,而且正以惊异的眼神打量着君情;显是为君情那卓做不群的气质所慑。
“很好,二位很称职。”君情不由得真心地赞了一声道。
“公子可是来找人?”左边的那稍高的大汉立刻转身抱拳客气地问道。
“哈哈!”君情笑了笑道:“我不是来找人,我是这里的主人”说完君情从怀中掏出一块血红的玉佩亮了亮。
“啊!是四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恕罪。”两名大汉立刻恭敬地道。
遇到自己人,真正属于自己的属下,君情的心情很欢畅,不由得笑道:“不知者不罪,何况你们两个表现得都非常好,正体现了我们‘天龙镖局’的风范;又何罪之有,快去通知邓鹏汉。
“是!”左边一名立刻转身便跑了进去,而右边的一位立刻上前帮君情牵下手中的马匹。
“可有什么情况?”君情缓和地道。
“禀四公子,昨天接到总部消息说,三公子的那一趟镖被神秘人物所劫,三公子还受了一些伤,其余的兄弟,尽数丧生。”那汉子低声应道。
两人的脚步并没有停,一直向里走,但君情却陷入了深思,天下间,能够杀伤君天的除几位老一辈及天下有名的数人外,恐怕很难找得出来;而由君天亲自押的镖,肯定是比较大的数目,那么所有的兄弟都应是出类拔萃的好手,可是这批神秘人物却能使这些人全部丧生,然后劫走镖车,这是何等可怕的事,也可以想象对手之强,着实骇人。
“公子,想不到您这么快便到了,还以为你会在杜家庄多呆一天呢!”一个粗犷的声音夹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君情抬头一望,只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紫膛脸色的大汉,很快地迎了过来,不由得应了声道:“我能不急吗,三哥都受了伤,鹏飞可有新的消息?”
那大汉脸色也一阵阴晦,沉声道:“鹏飞所知,其实也很有限,走,进去再与公子详谈。”
林峰感觉到有些不安,这与昨晚在胡同里的感觉基本上差不多,其实,中午走出朱家镇二十多里时,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只不过当时并未在意,而此刻却显得更为强烈些而已。
前面是一条狭道,通往彭家场的狭道,这是一条近路,林峰曾经走过,他与杜阿大龙口去接由长江水路运来的货,他的差事是件苦差,但所走的路却不在少数,并不像有些人足不出户,同时,他也有一张由花天亲绘的行路草图,知道怎样取道岳阳。
马儿似乎毫无所觉,但林峰那种不安的感觉竟越来越强,和昨晚那感觉一模一样。
马儿便要步入那条狭道;这是一条两边都是山的小峡谷。
“嘘!”林峰一声低呼,手轻轻地把疆绳一带。
唏律律!“马儿一声啼嘶,在地上踏了几圈,便停在峡谷口上。
林峰把眼睛向峡谷里斜斜地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动静,只有阵阵寒冷的北风在山谷中带起一阵阵低低的呜咽声,但林峰却深切地感觉到危险的逼临。
马儿在峡谷口旋了几圈,林峰居然并不驱前,反是策马向来时的路上退回去,在不远处,另有一条可绕过这峡谷的路,不过却要多走数十里路,林峰似乎要回头从那条路走。
“喳喳!”峡谷中立刻传来奔行的声音,显是有人向他追来,同时也“嗖嗖嗖‘一轮箭雨向林峰射来,不过这箭的距离似乎远了一些,射到林峰马后时,已经力道不够。
林峰一声冷哼,身上的披风霎时解开,便像是一堵墙一般;将那些力道快尽的箭击落,同时“哈哈……”一阵大笑,脚下一夹马腹,向来路退了回去。
这一招实在出乎所有已经作好充分准备的人意料之外,谁知道林峰会如此警觉,竟调头回走,所以一下子便将他们的计划尽数打乱,不得不从峡谷中追出来,他们知道林峰的逃命功夫甚是了得,所以才选择在峡谷中埋伏,只要林峰一进了峡谷,便两头一堵,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蠢蛋的白无常,怎么这么一点耐性都没有,小爷我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兵诈,诱你一诱而已,想不到真的竟把你给诱了出来,哈哈哈,”林峰一声得意地大笑道。
“小子,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峡谷口传来黑无常那愤怒得快要点燃空气的话语。
“哈哈,你们本就不是人嘛,只不过是两只蠢鬼。”林峰索性把马带住与黑白无常对立遥望道。
“有种你便不要跑。”一个箭手尖厉地叫道。
“呸你们天妖教是不是只会以多欺少?每一次对付我一个人都动用这么多鬼头,我自知双拳难故四手,怎能不跑!”林峰不屑地道。
黑白无常有些哑然,事实也的确如此,也同时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多在峡谷中守上一刻,其实他们的确被林峰的诡变弄得有些心乱了,这个无名小卒着着出人意料之外,总会做出一些超出常人所想象的怪事,想出与常规根本就很离谱的方法去解决问题,所以他们根本就猜不到林峰竟会以退为进,退回去只是做一个假相,试探峡谷中有没有人埋伏才是真的。
“怎么着,没话说了吧?其实,我也并不想与你天妖教为敌,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怎也不能与你们天下第一大教为敌,只是我初出江湖想凭自己的本事谋一点名堂而已,这次想找个‘岳阳门掌门来做做,只不过是好玩而已,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说不定我做了岳阳门的掌门后,与你天妖教携手合作共打天下也说不定呢,为什么你们就这么绝?”林峰声音有些深沉地道。
黑白无常一听,事情似乎有了转机,不由提高嗓门道:“你若是做我教的一坛之主,不也有一展宏图的机会吗!”
“嘿嘿,我不愿才一走出江湖就要让自己束手束脚,或许做你们的坛主的权力还大些,但却要听命于很多人,这些就显得很不自在,所以我宁可选择岳阳门的掌门,若有一日发现这个位子也不好的话,说不定真会做贵教一坛之主也说不定呢!”林峰低低地一笑道。
“哦,那可要到何年何月呢?”黑无常向林峰这边缓缓地逼近道。
林峰立刻感到有些不妥,心中的阴影又立刻涌了上来。
“这一次共有二十六名兄弟死去,其中有十名车夫,丢失黄金折合成白银有六十五万两,是准备向藏地购买名驹的白银黄金,雇主是兵部大臣,而那一批人全都蒙面而行;根本就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不过从他们的武功路数来看,与各派的武功有些相似,但三公子却肯定说不是各派之人,因为各派之人绝不可能这样汇集在一起而让江湖中人毫不知情;同时,各大门派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精英来组合。”邓鹏飞沉声向君情诉道。
“那会是什么人呢?”君情有些沉思地道。
“龙头正在着手调查之中。”邓鹏飞也有些茫然道。
“这批黄金是在什么地方被劫的?”君情沉声问道,同时也端起茶杯轻轻地铁了一口。
“是在梓潼附近,还没有等到绵阳的兄弟去接应,便遭到袭击,事后去查,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据估计,应该是走水路,由嘉陵江运走,毕竟那些黄金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这次劫嫖似乎预谋了很长时间,由属下怀疑是出了内奸。”邓鹏飞吸了一口气道。
“内奸?”君情一惊,立刻把眉头紧锁。
的确是不妥,因为在此时,竟有几声“嗖嗖‘的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而黑白无常的身形陡地加快,向林峰箭矢一般射到。
林峰一惊,立刻把被风向后一抖,就像是一片云彩一般,不仅罩住了自己,还护住了马儿。
那些箭矢被林峰以贯注了内劲的披风裹住。
“唏律律!”一只箭矢射过披风所形成的屏障插。马屁股上,马儿一吃痛,竟长嘶一声,向旁边的树林里疾冲,连林峰也差点给甩下,幸亏,在杜家对马儿比较了解,而现在又身负不世功力,才不至被突然之变甩下马背,可却也不得不拉紧疆绳,紧伏于马背,任由马儿狂奔。
“嗖嗖!”又是一排劲箭,但却因树木之阻,未能命中目标。
“追!”身后传来黑白无常气恼的惊呼。
“对不起了,我得先走一步啦!”林峰向身后的追兵送出一阵椰榆的呼喊,同时不得不费神去稳住马儿,皆因这树林里一片山地,马儿并不像路上那般平稳。
黑白无常身行动起来快得像林中的飞鸟,踏着树干狂追不已。
林峰胯下的马越跑越慢,因为山路越来越陡,而黑白无常也越迫越近。
林峰心中暗呼:惨了!这第一匹属于他自己的马儿却只有半天的相处机会,就要扔掉,真是可惜,可惜之至,但又无可奈何。
林峰立刻一声怪啸,运力抖断马缰,身子便若长臂猿一般,揽住一根横出的树枝在虚空中以树枝为中心,划了一个优美的圆圈,立刻消除马儿留给他的惯性,而马缰却在此时变成了一根飞索,使自己的身子真的成了会飞的鸟类。
马儿缰绳一断,背上压力一减,奔行更是快捷,但这却是一段很陡的山路,行不久,一个失蹄竟滚下山坡,摔死了。
林峰的一声叹息被马儿的惨嘶声所掩盖。
黑白无常眼看便可以追上林峰,却见这小子竟以马疆做飞索,在树林纵跃,不由得一阵气恨,可无奈得很;对方的轻功比他们高明,叫他根本想不到办法,同时连对方是什么底细都不清楚,哪门哪派都不知道,使他们脸面难存,心生恼恨。
林峰心里也不好过,顿起杀意,他自己的第一匹坐骑就这样给废了,怎叫他不恨,怎叫他不起杀意,不过他也深知眼下的形势。实在是不易调头杀将过去,只有等到天黑了;不知是否有机可乘,那时便是他展开反击的时候,他这儿正对“岳阳门”的武功进行练习,刚好找不到对手,不如便由黑白无常试刀,他并不想逞英雄;偷袭也是一样,管他人怎么说,一击不成,便立刻逃走,至少他逃命有方,也不怕。
天色渐黑,黑白无常知道追逐无望,只得无功而返。
林峰离他们并不远,他并不是急于逃离,没有必要,他还要有力的反击。
在黑白无常退回去时,他便已悄悄地尾随之后追踪而来。
黑白无常的身形并不快,不急不徐,像是在林间划过的幽灵,那些箭手的踪影也早已不见。
林间的风吹得那些秃了枝的树发出一阵阵让人心乱的怪啸,除此之外,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听到的声息,一片静寂。
黑白无常无语,脸色很阴沉,惨白得如僵尸一般,一黑一白的宽大长袍,飘飘荡荡给人一种很阴森且有些汗毛直竖的感觉。
“不信你两个老鬼便没有破绽!”林峰心想。
“唏律律!”一阵马儿凌乱的嘶鸣,使林峰为之一惊,才意识到;对方能够从朱家镇外一直追到此处才下手,肯定会有马匹,否则怎么可能追得上他呢。
林峰立刻舍黑白无常,向马儿的嘶鸣方向奔去。手中的马缰就像是林峰手臂的延伸,显得无比的灵活,有了昨天晚上的经验,他对飞索的运用掌握得更深。
众马正在那峡谷之外,不知不觉中竟穿过了峡谷。
四周很静,唯有马儿不断地在北风中刨着蹄子,不时地转动着方位,似乎也感觉到了寒冷,同时也为夜幕的降临感到不安。
林峰身形电掠,向那一群马儿扑去,那披风鼓动得如鸟翼一般。
“嗖嗖!”一排劲箭像空中的林峰疾射而至,那些箭手绝不会让林峰抢到马匹。
林峰一声怪啸;手中的马缰在一株树上一搭,整个身子一阵横移;然后继续向那群马儿飞去,这只有数文的空间。
那一排疾箭尽数落空,在第二排箭还来不及射中的情况下,林峰已落到马儿外一丈远的地方。
“呼呼!”一阵疾啸,近十张大弓变成了旋转的暗器向林峰撞来,那大弓两头的短刃织成了一道很锋利的网。
林峰一声闷哼,腰中的“柳眉儿”以肉眼不能辨的速度拿到了手上,然后竟劈出一道密密的刀风,幻成一条条交错的细线向那近十张旋转的大弓斩去。
“砰砰!”一连串的暴响,大弓尽数裂成数截,纷纷下落。
林峰的脚下扫出一片幻影,刚好踢在那些断裂的弓箭之上。
在那些箭手甩出一排箭时,那些断裂的弓也呼啸着向众人撞去。
“叮叮……”一连串脆响,林峰挡开了所有甩来的箭;而那些人也同时击开了四散飞射的断弓裂片,并执刀向林峰攻到。
林峰斜望了从四周围来的箭手,一声冷笑,出刀如电,斩断所有的缰绳,同时抓住一匹马儿的绳头,吼“地一声狂吼。
所有的人俱心神一震,声穿九霄,自有惊雷的威猛和震撼。
第六章 威震武林
林峰得意地一声长啸;翻身伏上一匹受惊的马儿,混同所有被他狂吼而受惊的马儿向四周涌了过去。
那些箭手大惊。想甩出毒箭,但这数十匹马却要尽数死于箭下,一犹豫;林峰不见了;他们并没有发现林峰的踪影,但却看到了向他们狂涌而至的马匹。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若不让开,只能成被马匹踩死的结局,他们却更不想杀死这所有的马。
“抓住马儿,别让它们跑了。”有人大吼,于是有人开始向马缰扑去。
但他们却忽略了这一群马之中还有个可怕的敌人林峰。
林峰绝不是善男信女,此时正以双腿紧夹马腹,人却在马腹之下倒挂,一手握缰一手持刀,正紧紧地注视着所有人的动静。
“嗤嗤,啊!我的手”还没来得及呼叫,拦马人便被卷入马蹄之下,而那只抢马门的手,也随着鲜血的狂喷,在林峰的刀下飞了出去。
“在白马之下,在白马之下,快射,快射!”有人终于发现了林峰所在的位置,便大声呼叫起来,他们绝不想让这可怕的对手活着离开这块土地。
“嗖嗖!”一阵疾响,数支毒箭向林峰的马儿射到。
林峰在哪里?那匹白马应箭而倒,迅疾又有马儿踏过它的身体蹿了出去,而林峰呢?倒下去的只是马儿,并没有林峰。
马儿一涌而出,根本就没有人拦得了,很快便冲出了这十几人的包围,在众箭手大叹无奈之时,林峰那魁梧的身影便出现在最前列的马背之上,那是刚才与白马并驰的黑马,似是黑无常的坐骑,健壮异常;所以林峰选择了它。
“追!”有人高喊,并发足疾追,只剩下两张弓未飞出去,所以幸运地保存了下来,忙射出两箭。
可惜匆忙之间,根本就失去准头,林峰只是一低头,便让过了两支劲箭,毫不停留地前奔。
“呀,纳命来!”一声暴喝,从路旁的树林中传了出来,黑无常就像是一只魔豹一般向林峰扑了过来,手中那黑黑的哭丧棒,夹着风雷之劲无情地给林峰一个偷袭。
林峰一声冷哼,手中的刀以一道美丽的弧线向凌空扑来的黑无常划去,他对这柄‘柳眉儿“越来越有信心了,如此宝刀,真是难得得很,他不怕对方哭丧棒硬,硬也要给你切断。
“当”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和着一股大力涌入林峰体内。
林峰不禁晃了一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哭丧棒应声而断。
最吃惊的还是黑无常,他的身子不由得又被激得倒翻回去,落于地上,而手中的哭丧棒却留下了伤痕,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要知道他这哭丧棒是由天竺取回来的玄铁木而制成,其木质似木非木,却比钢铁更坚韧数倍;居然被这一刀切下了伤痕,怎不叫他大惊,当然,他来不及惊呼,因为有数匹马儿向他冲来。
黑无常没办法,只得迅速一错步,退后几尺,避开那狂乱的马匹,刚才林峰的那一声吼的确也够惊人,连黑白无常都听得有些惊心动魄,他本想引林峰入他的包围圈,可是全给那一声马嘶给破坏了,害得林峰并不一直追逐他们,但他此时又立刻飞身跃上一匹马背。
“哈!”一声狂叫,白无常双手同握哭丧棒;猛地从林间凌空下击,就像苍鹰捕兔一般向林峰扑来。
一道狂猛的劲气向林峰劈头盖脸地压到,林峰心头一凛,立刻凝劲于刀;使刀身自发地嗡叫起来,并以长虹之势向那柄哭丧棒迎去。
“轰!”林峰身子一阵狂摇,险些跌落马下,手臂酸麻异常,刚才白无常以双手共握使其劲力高度集中,而让林峰吃了一些小亏。
白无常也好不到哪儿去,身影被震得一阵反弹,双臂也有些麻木,心头不由得骇然,林峰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实力,而此时又有数匹马儿冲到,正当要坠地之时,突然伸来一只手。
黑无常的手,两人配合之默契实在叫人叹为观止,黑无常刚好准确地抓住下坠的白无常,轻轻一带,又升了起来,然后又甩手一抖。将白无常甩了出去。
当然是甩向林峰,这一甩之力极大,使白无常就像是一枚炮弹,向林峰的背后疾冲而至。
又是双手持棒,这一次并不是劈,而是刺带着锐厉的劲风向林峰背后的数大要穴刺到;那支棒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风中轻轻地颤抖。
林峰一惊,他感到浓浓的杀气像一只冰刀一般裂衣而入,使他若浸在冰窖中一般。
林峰知道这一击绝对不轻,凭着身后的感觉,反臂一刀,就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刀;甚至连什么优美的轨迹也没有,但却有一道骇人的劲气,似是将所有的北风全都凝聚成团,形成具有摧毁性的爆炸风团,向白无常那若疾箭的哭丧棒上迎去。
“轰!”一声巨响,林峰竟被击得离开马背飞起,五脏翻腾不休,白无常那夹着两人的劲气的一击的确是狂暴得骇人。
黑马一挫;但又立刻箭般前冲,林峰一手还执着马缰,使林峰冲出缰绳范围时,身形一滞,被缰绳一反带,林峰立刻似燕子归巢般,电射回马背。
白无常因受林峰那疯狂的一击,身形立刻在虚空中倒翻而落,他也并不比林峰好过多少,胸口问得想吐血,两只手臂也给震得麻木不仁。
黑无常一声轻喝,缓缓地推出一掌,以阴柔的掌力使白无常的倒翻之势得以延缓,然后以手掌轻轻一带……便让白无常坐于其中的一匹狂奔的怒马之上。
林峰“嘿嘿”一降怪笑道:“两个老鬼,你们真厉害,差点要了小爷的命,不过这样追着屁股闻臭屁,也闻不了多少‘香屁!”
“小鬼,你别得意得太早,想逃命?除非交出‘岳阳门’的掌门令牌,否则,无论你走到哪里都难逃一死。”黑无常怒道。
“我虽然不过十几岁而已;但却似乎不是被吓唬大的,你们‘天妖教’若想把整个‘岳阳门’给拆掉,必须要考虑到随之而来的严重后果,更何况给你又如何,江湖中早就传说是你们两个杀了刁龙的,而又把个牌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你能怎么样?”林峰不屑地道。
“那些黑炭字是你写的?”白无常怒火冲天地问道。
“对了,那是不是事实,好像我只说错了一点,那便是刁龙的脑袋是白无常给踩破的,对吗?”林峰椰榆地笑道。
“你,,你这野杂种,不觉得太绝了吗?”黑无常气恼地道。
“是啊,正是要他绝才对吗,不那样,怎能显示我的个性,对吗?这样不是很好吗?”
林峰笑道。
“驾!驾!”林峰一声低喝,双腿一夹马腹迅速冲了出去。
“我要你不得好死——黑无常与白无常同时怒骂道。
“好哇,老鬼,你追上了我,再来说这些吧!”林峰毫不在意的声音越传越远。
黑白无常的马缰并不在手中,所以他们并不能控制马儿的速度与方向,只好望着林峰失去的方向气得暴怒,但也无可奈何,这一生,只有他们耍人,而今却被一个毛头小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耍了。真是把肚子都给气破了,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听着林峰得意的笑声,高声大骂以泄心中的怒火。
君情策马疾行,得知目前的情况,心中也算是比较安心,不过回家心切是免不了的,他出行之时,早有邓鹏飞放出信鸽通知下站人马相迎。
君情的心神比较轻松,二十多万两白银对于君家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很大的事,不过这却是对“天龙镖局”的一个挑战,但君情很相信他父亲的能力,只要有君全权亲自出马,想解决任何事情都不是很困难,这是从小便有的一种信仰,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未发现他父亲解决不了的事,所以他很放心。
的确,有这样的一个庞大的家族,有谁不会轻松呢?有谁还需要操心呢。
扬起一路的风尘,迎着一路的刺骨寒风。天还是阴沉,并没有多大的好转,但似也没有要下雪的意图。
“哼;就算是杜刺来也救不了你,给你们时间考虑,你们却妄想向各派救援。”一个狠厉、威霸的声音传入君情的耳朵。
君情立刻一带马缰,马儿环踏了几步立刻便停了下来,这是一匹训练有素的好马;邓鹏飞专为君情准备的,马身上有天龙镖局专门的烙印只要“天龙镖局”之人,一眼便知道,这马儿并没有发出惊乱的嘶鸣。
“你们想怎样?”这声音传入君情的耳朵,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们的意图很简单;只要你们三少帮主跟我们走一趟,在贵帮主作出答复之时,自会还你一个安然无恙的少帮主。”那狠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呸!有本事你就把小爷带走吧!”一个显得傲气十足而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君情放下马缰,任其自己走动,他便缓步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是一条小渡河,河面并不宽,但也不太浅,平静的河面,不时翻出一串串洁白的浪花,轻轻的水浪声,稍稍地减少了冬天那凄厉而肃杀的氛围。
河上没有舟子,舟子或许有,但此刻这边却没有哪位舟子敢靠近。
十几个人制造出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使人的神情为之猛缩。
君情认识的有三个人。那便是曾在五魁门求援的娄钟、方仪与龙佩。不过看来三人的局势很紧张,因为此时已身陷重围,与娄钟面对面的是两个容貌非常怪的老人,嘴巴咧开了般地大,眼睛深深内陷,衬得鼻子就像是山峰般高挺,一对耳朵竖起了狠的架势,两个人的头发红得如燃烧的火焰,让君情想起了两个人。
“哼,若想带走我们三少帮主,那就先把我们两人放倒。”娄钟不堪示弱地道。
“你以为我们放不倒你?”那站在最前面的红发怪人阴沉地道。
“哦当然不敢怀疑你天地双妖的能力,而我们只是尽自己的职责,帮主既然将三少帮主交托给我们,我们就必须要让他好好地回到帮中,若是不能保护少帮主的安危,只好尽力。”娄钟不卑不亢地道。
君情心头一震,果然是这两个大魔头,这已是多年未曾出行江湖,想不到这一刻却出现在这里,这使君情想走出去的念头,强压了下来。
“唏律律!”一阵马嘶从左边的林中传了出来,君情心头一动。
“大哥;不必跟他哆嗦,干脆就把他们三人全都带走,再派兄弟去通知龙翔天算了。”
与方仪相对的红发怪人不耐烦地道。
“好,就让你们三人一同出来便一同回去吧,相信这样你们大概不会反对。”“天地双妖”老大妖风冷冷地道。
娄钟向方伙打了个眼色,立刻快如疾兔地向左边扑去,而龙佩也一振手中的长剑,同时追在娄钟与方仪之间向左边的“天妖教”弟子扑去。
“想跑,我天地双妖这么多年白活了。”妖风一声冷笑道;同时两只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圆满的太极,然后便以雷霆之势向龙佩袭击;他的目标是龙佩,所以他只要留下了龙佩便可以了。
妖云也并不慢,脚下也以太极之势滑了出去,五指成抓状,掌心内陷,竟产生一种内陷的力量。
龙佩只觉得有一股力道将自己向后拉,竟不由自主地身形一滞。
“天妖教”的众弟子手中的兵刃交错成一张可以把人绞碎的网;向三人盖了下来。
娄钟与方仪感觉到了双妖的劲力,立刻反身瞪出一脚,同时手中的兵器并不改变轨迹,向左边的五名“天妖教”弟子攻去。
“噗!噗!”两声闷响,娄钟与方仪脚上的劲气与双妖隔空的劲气相激,发出一阵闷响。
龙佩的压力一轻,手中的长剑也立刻挽出数朵剑花向那盖过来的兵器网上撞去,这是该拼命的时候,反而激起了龙佩的勇气,再加上对林峰的一肚子闷气,现在知道对方并不敢杀死他,因此,他可以放开手脚大展“神威”。
这柄剑只是花了三两银子便买过来的,不过其剑质也算不错,只能将就地用上一用,谁叫他的宝刀被林峰给抢去了呢,他的确有些后悔惹了林峰这样的敌人。
“哼!”双妖一声低哼,身形蓦地加快,就在娄钟与方仪的兵器撞到那道兵器网的前一刻,以威猛得如飓风般的气劲向两人的背后撞到。
方仪与娄钟只得暗呼一声可惜,立刻回身反切出一招。
“砰砰砰!”六道劲风撞成三团。
妖风的拳头并没与窄剑相交,妖云的双爪改为双拳,逼出两道凝聚的动气与两只分水刺在虚空激爆。
各人都是一声闷哼,娄钟与方仪显然吃了暗亏,但他们却并不能后退,因为身后的刀剑已经砍到。
双妖的身形见了一晃,但并没有退。
娄钟与方仪迅速一矮身,手中的兵刃一个倒刺,由面门斜斜的刺出,这一剑身是借双妖的功力冲击而临时创意的,但却刚好避过那盖过来的兵器网,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双妖一晃,立刻出脚疾扫,以龙卷风的气势向躺倒在地上的娄钟与方仪袭去。
娄钟和方仪早猜到有此一招,所以在刺出一招之后,立刻翻身一滚,同时曲背弹身而起。
双妖的反应绝不慢,在踢出一脚之后,手掌又跟着虚按而出,一股无形而又实的气劲鼓荡而出。
龙佩毫不顾忌自己,他知道对方不敢对他下杀手,否则,在刚才他的小命大概也只剩下一半了,不过右边的“天妖教”弟子并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娄钟与方仪无奈,只得强自提气出击,手中的兵器,在挺身的同时由下向上挑起。
“啪啪!”两声暴响,夹着娄钟和方仪的两声惨叫同时传了出去。
“唏律律,得得…”一阵马蹄之声向这边飞传而至,马儿悲鸣,惨叫,乱成一团。
娄钟与方仪嘴角溢出两缕血丝,他们的功力本就比双妖逊上一筹。而此刻却以六成功力去接双妖的十成功力,如何能够档得了,身形不由得倒飞而出。
“天妖教”众弟子见有机可乘,都一挺兵刃又攻向娄钟与方仪,一定要生擒二人,那么龙佩就只是小事一桩,但他们却听到了十分急促的马蹄声。向他们冲来。
所有的人都不得不为这一惊两侧目,包括双妖在内,所有的马儿来势异常凶猛,但并没有固定的方向,跑起来很乱,但对他们的包围的攻势却构成了很大的危胁。
龙佩心神也被这十几匹马儿给分了一下,立刻便中了一剑,但幸亏这些人并不要他的命,同时对这些马的来势大感奇怪,也都分了神。
没有看到任何人在搞鬼,因为马背上根本就没一人,但一定有人在搞鬼,这些马都早己经在树上系好的,而此刻却能全体断缰而跑,就说明是有人在搞鬼。
“啪!啪!”很轻微的两声马鞭的轻响传入了双妖的耳中,或许别人并不能捕捉到;但以双妖的内力,虽然马蹄之声与北风之声甚烈,但依然能够隐隐地捕捉到这些声响。
“马群中有人,小心!”妖风低吼道。
在此同时马儿与他们的距离已不过三丈而已,马速甚快,逐风而行。
娄钟与方仪在这生死关头没有被马儿所影响;窄剑、分水刺迅速划出。
“叮叮!”一阵清脆的兵刃交击声过后,他们两人的背部立刻多添了数道伤口,但也终是逃过了这一劫,当然他们也听到了妖风的低吼声,他们也有些糊涂,究竟是谁呢?不过绝对不是“天妖教”的帮手,否则怎会坏他们的好事,可他们并没有考虑的时间,龙佩已身陷绝对的劣势,若不是别人不敢杀死他,恐怕他现在已经死了三十六次,却也因为如此;他还未曾被活捉。
双妖已决定,不管马群中藏的是什么人,先把龙佩擒下来再说,当然以他们两人的功力,只需一招半式便可以将龙佩放倒擒下,但就这么顺利吗?
双妖的身形疾变,向龙佩战团冲去,那些“天妖教”的弟子大部分都已为那一群马弄得分了神,而还有一批人在娄钟与方伙的身后,所以龙佩所承受的压力只不过是四个人而已。
娄钟与方仪的脸色疾变,迅速起身如弹丸一般向双妖迎去。
第七章 天地双妖
林峰舒活舒活筋骨,站起身来,天已经大亮了,映得这破庙也有了一点生机。
昨晚也的确很累了,不过打打坐,温习一下招式与黑白无常那两老鬼的攻击方位后,一夜也并不觉得怎么难过。
林峰望了望那堆只剩下灰烬的火片,舔了舔于涩的嘴唇,不由得骂道:“妈的死老鬼;穷追不舍,害得老子不敢进城,受这种苦。”
林峰又抬眼望了望四周那破破的墙壁,几只蟑螂正自在地爬动着,老鼠也吱吱地乱叫破败的佛像,蛛网尘垢,早已使之失去了本来慈祥亦或凶残的面目;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
林峰不由得一阵苦笑道:“嘿嘿,我的境遇比你们还好一些,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光顾我,不致使手脚生锈。”
“唏律律!”黑炭马正在外面创着地低嘶着。
“伙伴,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他们在前面多等一会儿也无所谓!”林峰向那拴着大木柱的黑炭马挑了挑嘴笑道。
“嘎!”黑炭马摆了摆头,龇了龇嘴吐出一口白气;算是打哈欠;然后又摇着尾巴旋了起来。
林峰不由得摇头笑了笑,不再理它,抽出“柳眉儿”在眼前晃了晃,兴奋地叫道:“刀啊刀,你真是我的好伙计,有朝一日会让你跟着我一起名震天下。”然后仔细地看了看刀身靠把部刻的那三个字——“柳眉儿”。
“柳眉儿,柳眉儿,像个女孩子名字,不过也挺贴切的,哈哈一…。”林峰不由得笑道。
双妖手中的劲气并不猛烈,而是一股漩涡,产生了一个空间的塌陷,具有一种强的吸力,致使龙佩的身形几乎摇摇欲坠,失去了抵抗之力。
娄钟与方仪绝对不让这种情况发生,哪怕是拼了老命也在所不惜,正因为拼命之心已起,其刀势之烈;其杀气之盛;人未至,便已让双妖感觉到了必杀的威力。
马儿只有一丈半的距离了,周边的“天妖教”弟子立刻飞身散开,他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蹄来践踏自己;不过他们也不想杀死自己的坐骑,有的人便抢地上已被割断的缰绳。
“唏律律!”马儿的嘶鸣和蹄声乱成一片,有的人已经抢到地上的马缰,可惜又被旁边的马儿一撞,甚至给撞入马群之中,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有的却一下子拉不住狂野的奔马,一下子便被拖倒在地,也变成了马儿的垫蹄石,惨叫声、马嘶声交织成一片,使场面混乱至极,有人想以刀斩马,的确也有一些效果,但他们还是死了,旁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死呢?
马底下有人,一个剑绝对锋利的人,而且出手绝对狠辣,他的手中还有一根长长的疆绳,立于马群附近的,有的竟被缰绳绊住脚,将之拉入马胯,变成了惨死鬼。
双妖不得不放弃对龙佩的攻击,转向娄钟与方仪二人送出的两道劲风,那四名攻击龙佩的弟子也只得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向一旁移开,龙佩见那一群怒马正向他通来,不由得也一阵着慌,这时,异变突生。
驰于中间的马背之上竟刹那之间多了一名俊逸非凡且杀气特浓的青年,这或许已在双妖的预料之中,但却绝对在很多“天妖教”弟子的预料之外。
青年的手中那长长的马缰就像是虚空中飞蹿的灵蛇;向龙佩卷到。
这一招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眼见马群离龙佩只不过五尺之遥时,那根马缰已飞临龙佩的眼前。
青年大喝一声:“上马!”
龙佩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这人是谁;在五魁门临行之时,他对这青年人的印象很深,因为他自己是一个骄傲的人,而这少年给他的形象却是更卓尔不群,但却自有一种气势,让人不敢小看;他还从娄钟的口中知道这人便是杜刺的大弟子君情。
杜刺在武林之中几乎有圣人的地位,在这些年轻人的心目中当然便成了崇拜的偶像;但他这次并未能见到杜刺,更为杜刺增添了一些神秘,更增添了他对杜刺的兴趣,不过他却见到了杜刺的大弟子,以龙佩的性格和思想,杜刺的大弟子本就应该像是君情那样孤傲,他自己也是个性狂傲,因此他有些与君情投缘,只可惜没有机会与君情结识。
而此刻正是君情亲自赶来救他,叫他怎不欣喜,哪还会怀疑;只听君情一喝,立刻双脚生力,抓住缰绳猛地向上一跃。
君情配合得异常好,正是显示他平日训练出来的功夫,君情的动作很轻柔,只是那样轻轻一抖,运用了三种巧劲,力道却异常大。
双妖大吃一惊,手中的掌劲也松了一松,怒喝道:“给我挡住他,不要让他们走了。”
娄钟与方仪会心地一笑,不过双妖虽然掌劲松了一松,对于已经受伤的他们来说,也不好消受,竟被逼退四五步,也刚好退出马群冲撞的范围。
君情“哈哈”一阵长笑,刚好把龙佩拖至身边的马背之上,豪气冲天地道:“坐稳了龙兄,看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将杜家剑法破除。”
龙佩看了君情那股不可一世的气概,立刻会意君情的意思,不由得大喝一声道:“五魁门大弟子君情在此,看看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天妖教”众弟子对“五魁门”这个词特别敏感,皆因“天妖教”这些年来实在也的确被“五魁门”斗得很惨,二十年前虽然花无愧是另有他事才收敛其锋,但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五魁门”所引起的,因此在“天妖教”所有弟子的心中对“五魁门”与“杜家剑法”
这种称呼都有一丝阴影。
君情与龙佩这一拉一唱在众人的心中立刻起到了作用,那些准备向君情动手的人都是不由自主地一愣,连向娄钟与方仪攻击的人也将攻势缓了一缓。
娄钟与方仪心中一喜,奋起神威,转身便向身后攻来的人推出一招,其气势大有一去不复返之惨烈,而且劲风强猛,使得“天妖教”众弟子的气势又弱了一弱。
高下立分,“天妖教”众弟子迅速被斩退,而娄钟与方仪两人也向马群靠近了一步,而马儿已经把双妖与娄钟、方仪也隔断。
“呀!”妖风一声巨吼,向君情迅疾飞扑了过来,那些马匹根本就阻不了他的攻势。
“哼,就是杜刺亲来,老子也要把他揪下来。”妖云怒喝着也扑了上来。
君情心中一紧;想不到这两个老魔头如此强横,不过他并不害怕,手中的剑立刻吞吐不定,有若长蛇吐信,看似毫无方位,但给双妖的感觉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妖风与妖云眼中神光暴射,立刻双腿一缩,迅疾变招,因为君情那看似平凡而普通的剑,却完完全全地将他所有的攻势封死,若执意击下的话,只是把双手送给对方斩而已。
“上马!”君情一声低喝,手中的缰绳立刻交给龙佩;龙佩也配合得很好,缰绳一抖,刚好落于娄钟与方仪的身边。
娄钟与方仪都是高手,对机会的把握那肯定不会要人教,两人同时一声呼喝,腾射而起,并抓住那一截缰绳,两人腾身起步的速度很快,但马儿的速度也不慢,就在两人身形还离马背有一定的距离时,那根缰绳就起了作用,一拖,一带,两人一借力立刻翻身上了马背。不由得向君情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
君情的剑立刻也跟着双妖的掌势一攻而改变,就像是千万朵荷花在绽放,艳丽异常。
双妖的脸上立刻显出汗珠,不由自主地双双落下马背,而止住了向君情攻击的招式,惊骇之色在脸上轻易可以找得出来。
君情。心中也是紧张得很,这两招纯以招式取胜,若非在马背之上,而双妖又是在空中无换气之处,他肯定受不了两人这一击。
双妖心中也是震怒异常,他们根本就不能发挥自己的攻击优势,若是以劲力全力而击,定能将君情击下马背,甚至可能吐上几口血;可是那样也将后力难继,跌下马群之中,变成马儿的垫蹄石;就算不死也是重伤;所以他们只好归回马上,不过君情的剑招竟似专门克着他的武功,使他总觉得无论如何攻击,都不可能逃过君情的剑,若是君情不在马上,采取游斗之术,那自己肯定要大大吃亏。
娄钟与方仪绝不会给双妖喘息的机会,刚上马背,乘错马之时,立刻还以颜色,而双妖因刚才那一口气尚未缓过来,不得不狼狈地闪避;却给娄钟切下一块衣服。
“哈哈!”娄钟一阵得意地大笑,望着那气得几乎把红发都竖起来的双妖,甚是得意。
君情望了望正准备追上来的“天妖教”弟子一眼,厉声喝道:“想死的便追来。”
那些“天妖教”弟子果然为之一愣,他们亲眼见到那不可一世的天地双妖也只给对方轻巧的两招给逼得动弹不得,何况自己又怎能跑得过奔驰的骏马,不过追在屁股之后的他们却看到了血。
马儿的血,君情竟在这些马屁股上划出一道血槽,也难怪,这些马要狂奔。
君情又望了望“天地双妖”一眼,傲然一笑道:“二位就不要客气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又何必呢!”
“好,今日便看在五魁门的份上,放过你一马,不过你回去告诉龙翔天,到时候未作出答复,那将是你们‘青龙帮’绝迹之时。”妖风望着几人狠声道。
“到时候,我定会欢迎二位驾临。”娄钟回首淡然一笑道。
“哼!”天地双妖一声冷哼,眼中射出一缕杀意。
“真是麻烦,早知道便从武汉走,这鬼地方,这么多的河,妈的!”林峰坐于马背,紧带着缰绳,任由黑炭马在河边旋踏着怨骂道。
林峰举目远眺,望着河边起伏的弯曲的堤坝,终于,就像看到了宝贝似地大叫道:“喂——艄公,快到这里来,这里有人要过河。”“
就在河对岸的几棵枯柳下,停泊着一张大竹筏,一位艄公正低着头抽旱烟,听到林峰的呼喊,立刻昂了昂头,眼睛在河面上扫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应了声道:“哦,就来了!”
林峰一跃,翻下马背;望了望河中串串翻起的白浪,不由得捡了块石头,“呼”地一声抛入清清的河水之中,溅起串串水珠。
“水并不深,唉,可惜天冷了点,否则游他妈的一趟,倒是舒爽得很。”林峰喟叹一声道,不由得想起与小顺子等人在河里摸鱼的那种场景,不由得微微一笑。
林峰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咕咕”地猛灌两口,然后舔了舔舌头,望了望那破浪而来的大竹筏。
这种样子的竹筏林峰倒是也看见过,只适于河水不太深的水面,这种竹筏是以整棵大竹子,砍下之后,刮去表面的青皮,然后在每一节之上都钻上一个小孔,以火烤将竹梢变成弯曲之状,而竹子之汁也全部烤干,变得异常轻,再以方木绳子将之绑扎紧,一棵一棵的竹子并排而扎,其浮力大增,一棵大竹子几乎可以载上一百斤重的东西,若用并排十几根便是一张很好的大竹筏,不过其有一个缺点,便是太轻,不适宜在深水、急流中行走;更不能在河道有很多礁石的地方行驶,这些竹子很轻,也易破碎,一个不好,全给撞成粉碎就糟了,而且使用寿命也不很长,不过这一段河面倒是比较适合竹筏的生存。
“天气冷不冷呀?”林峰向那逐渐靠近的艄公高声问道。
“那还用说,我的手指都快冻断了,真是难过得要命。”艄公扬了扬头高声应道。
“哈哈,你这竹筏还是新扎的哦!”林峰望了望那昂着头向这边岸上靠来的竹筏笑道。
“嗯,这个时候不多搞几张筏子,到了春天,竹子又开始长了,再砍就有些不划算了。”艄公把手中的竹篙向筏尾连插几下;笑应道。
林峰望着艄公手中的那根粗竹篙,有些都曲成弓状;笑道:“干这一行,的确很辛苦,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靠这根竹篙生活。”
“有什么办法呢,干哪一行都很辛苦,不过再干几天也该退休啦,让儿子来接管这根篙子,现在只不过是想让他多享受几天快活而已。”老艄公也笑应道。
“原来如此!”林峰也不禁笑道。
“哗!哗!”老艄公的粗竹篙立刻在水中急撑了两下,把竹筏小心翼翼地靠在岸边,再‘哗“地一声把竹篙顺着一根突出的方木插入水中,以把竹筏定住,才打量了林峰一眼。
“看老人家,在这条河上摆渡了很多年吧?”林峰拍了拍正摇头晃脑的黑炭随口问道。
“嗯,是有很多年了,我都记不清有多少年了,你看那棵大柳树,我第一次摆渡之时,便栽下了它,而现在它都那么高,那么粗了。”老人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努了努嘴。
“怪不得手法这么熟练!”林峰恍然地道。
“公子对竹筏也有所了解吗?”老艄公惊奇地问道。
“儿时好玩耍,在河中游泳之时曾缠着家乡的那位老先生教我们试撑,因此对竹筏我也略知一二。”林峰很坦然地道。
老艄公眼中射出一缕复杂难明的光;笑道:“想不到以公子如此豪卓打扮之人,也会对我们这卑微摆渡有兴趣。”
“哈哈,天下间有何事是卑微,又有何事是高尚呢?事有人论,公道自在人心,今天若是没有艄公你,我可能就得望河兴叹,或许要绕过数十上百里才行也说不定,像你们的摆渡只是叫救苦救难还差不多,怎叫卑微呢?若人人都以为摆渡卑微,那哪还有人会让我们免受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呢!”林峰大笑道,意态豪爽之极。
老艄公也开怀地道:“多谢公子有如此一番见地,真叫老朽感动,也为所有摆渡的同行们感谢公子如此见地;这一趟就算老朽免费送公子一程好了,来,上筏。”
林峰毫不在意,见老艄公如此热情,也不拒绝,从腰中解下酒葫芦,伸手毫不吝啬地递给老艄公,豪放地道:“老人家,多谢你的好意啦,来,我请你喝口酒,热热身,这一趟就由我把你撑过去,让我再重温一下那种乐趣,算是向你老人家露一手,如何?”
老人眼中尽是欢悦,毫不客气地接过林峰手中的酒葫芦,苍迈地笑道:“就依公子所说。照顾照顾你吧!”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咕咕!”老人仰起脖子灌上几大口,然后盖上胡芦盖;抹了抹胡子欢畅地道:“好酒哇,好酒,我老头儿一生都未喝过这么好的酒。”
林峰牵着马踏上竹筏,闻言笑道:“这酒便是离此大约一百多里地的朱家镇‘天蓬客栈’所酿的‘不归夜’,这么近,老大也未曾去打些来喝吗?”
“这就是‘不归夜’呀,我只闻其名,而未曾有有福,想不到今朝却是公子照顾我老头子呀。”老艄公欣然而又感激地道。
艄公望了望正静立竹筏上的马,惊讶地道:“公的马儿也真是异马,居然对水没有畏惧的感觉。”
林峰也奇道:“难道会有马怕水吗?”
“怎会没有,老朽摆渡数十年,从我这竹筏上过去的马少说也有数百匹之多,但那些马甚至连上老朽这竹筏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是上了竹筏,也就像是大难临头般焦躁不安,可看公子的马儿立在上面像大山一般稳当,神态也异常神骏,所以老朽才认为公子的马真是难得一见的异马。”艄公解释道。
“哦!”林峰望了望身后静立的黑炭一眼,有些欢欣地拍了拍马背道:“听到没有,有人赞你呀。”
“嘎啊!”黑炭马摆了摆脑袋,吐了口白气,一副对林峰的话漠不为心之状。
“哈哈、看它骄傲成这个样子了。”林峰指了指黑炭马对艄公笑道。
艄公莞尔,立刻递还酒壶笑道:“多谢公子的酒;我怕才喝便会被这‘不归夜’给迷住了,以后劣酒喝不下去可就麻烦了。”
林峰一手接过酒壶,一手接过老艄公手中的长竹篙‘嘿嘿“低笑道:”那我就不害老人家了。“
“哈哈…公子真是趣人!”老艄公不禁爽朗地笑道。
“咦!”林峰轻轻地一声惊呼。
“什么事,公子?”老艄公惊问道。
“叫你不要出去,你偏不听,不仅把柳眉儿‘给弄丢了,还险些不能回来,要不是君少侠,你叫我和你娘怎么办才好!啊!生了你这个儿子,真把我龙翔天的脸都给丢尽了。”龙翔天怒声道,那白皙的国子型的脸庞此时显得有些红润,不过也的确,他对“柳眉儿”就像是第二条性命一般,而此时却给丢了,而且还是个年轻人,在娄钟与方仪两人眼皮底下给抢了去,真叫他“青龙帮”的脸有些放不下。
君情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插不上手。
“翔天;这事不能完全怪佩儿,当初若不是我让你把‘柳眉儿’交给佩儿,也便不会发生此事,要怪先怪我吧。”坐在龙翔天身旁一中年美妇婷婷立起,花容有些惨淡地道。
“婉英,佩儿便是给你宠坏了,以至太过骄纵,否则那林峰怎么会夺去他的刀!”龙翔天望了望中年美妇有些不悦地道。
“爹,孩儿知错了,孩儿定会把‘柳眉儿’拿回来。”龙佩也有些惶急地道。
“拿回来,以你的功夫可以从林峰手中拿回‘柳眉儿’吗?”龙翔天不屑地道。
龙佩一阵沉默,他也知道林峰的厉害,他若是由他自己,真的再也不愿与林峰有任何接触,想到林峰那邪异的眼神;那凶猛得比虎狼还恐怖的凶劲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帮主,这也怪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好好地保护好公子,以致有失刀之事发生,要怪请帮主怪我们吧!”娄钟立刻上前单膝跪地沉声道。
“不错,要怪就请帮主怪我们吧!”方仪也上前一步与娄钟并排而跪沉声道。
“龙帮主,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这林峰本是我们‘五魁门’的下人,不仅偷学了本门的武功,而且还身具一身怪异的内力,我也险些吃了他的亏,因此,若他有心抢刀,的确是叫人防不胜防;希望帮主能网开一面,不再追究此事,何况,‘天妖教’又在虎视眈眈,不如就让龙少帮主将功折罪,不是更好吗!”君情也立身抱拳道。
“杜大总管与历副总管对属下讲过,这林峰是因服食‘魔道血芝’才使其功力猛增一甲子以上,武功又得厉副总管的传授,对杜家武功也清楚,的确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娄钟低着头低低地道。
第八章 魔道之宝
“魔道血芝‘?”龙翔天一惊道。
“不错,正是‘魔道血芝”娄钟重复一遍道。
这一下子连君情都有些架住了,那立于旁边的另两大护法也惊了一跳,他们当然听过“魔道血芝”的传说,但却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有此异物。
“那岂不是江湖中又多了一个大魔头了吗!”纪婉英惊问道。
“属下本也这么想,可是在那晚他来偷刀鞘之时,所做之事根本就不像个魔道中人,还留金以买,说并不是白拿,不过我看也并不完全像正道人物,行事有些邪里邪气,应该算是立于正邪之间。”娄钟直言道。
“嗯,我相信娄护法的眼光,不过,难道传说有误?”龙翔天有些疑惑地道。
传说只是以讹传讹,当然不能全信,但也不是全不信;至少林峰现在处在正邪之间便是最好的证明。“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出言道。
“嗯;刘护法所说有理,好吧,就算你们无罪,还不向君少侠谢恩,若非人家,我想怪你都不行了。”龙翔天话锋一转道。
“谢谢爹!”“谢谢帮主!”龙佩与娄钟、方仪迅速站起感激地道。
“还不去向君少侠道谢!”龙翔天认真地道。
龙佩、娄钟与方仪立刻转身向君情一鞠躬,诚恳地道:“谢谢君少侠救命之恩。”。
“君少侠,龙某敬你一杯,来人,为君少侠斟酒,龙某感谢你不顾自身的安危来相救大子和二位护法,今后若君少侠若有什么用得着龙某,龙某定全力以助少侠。”龙翔天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来向君情遥遥相敬道。
“龙帮主言重了,晚辈只不过适逢其会,作为江湖中任何一位正义人士都不会袖手旁观,若龙帮主如此客气,叫晚辈真的担当不起。”君情客气地还礼道。
“哎,话不能这样说,咱们都是江湖人士,该谢的地方一定要谢,无论是谁都担当得起这一谢,何况君少侠又是杜大侠的弟子,身份尊贵,担当如此一谢有何不可!”龙翔天豪迈地道。
君情望了望满脸诚挚的龙翔天,心头一阵感动,也暗暗佩服龙翔天会做人,也难怪会让偌大的一个“青龙帮”所有人都信服啦,不由得也毫不客气地道:“既然帮主如此说,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说完仰首将一名弟子送来的酒一饮而尽。
“痛快!痛快!少侠果然不凡!”龙翔天一饮而尽,爽朗地笑道。
“君少侠,婉英也来敬你一杯,可怜天下父母心,君少使出手相救我佩儿,也等于救了我一般,因此,我这一杯酒一定要敬,正如翔天所说的一样,只要有用得上我夫妇的地方,我们定会竭尽全力去办。”纪婉英也立身感激地道。
“好!帮主夫人如此盛情,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君情又端起一杯毫不做作地道。
“有人来了,很多马匹!”林峰沉声应道。‘这条河道这几天的客人并不多,怎会在今天交好运呢?“老艄公也有些奇怪地道。
“不管他,我必须先过去,这批人或许是来追袭我的。”林峰沉声道,立刻抽出竹篙;在岸边一点,竹筏那昂起的头立刻移开,林峰迅速走到筏尾,伸出大竹蒿猛地一点,竹筏迅速滑向河心。
由于速度很快,老艄公竟似有些站立不稳,但很快扶住了马儿。
“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林峰有些歉意地道。
“没事,没事,只是没想到公子的手劲这么大。老艄公毫不介意地道。
“哗!哗,”林峰下篙很快,而且力道也大得出奇,叫老艄公惊异不已。
“公子这么好,会有人来害公子么?”老艄公竟有些天真地问道。
林峰一怔,神情恍惚了一下反问道:“我好吗?怎么不觉得?”
“你当然不知道了,就像是鱼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腥一般,我们这些人吃鱼的时候才会知道鱼腥,所以老朽才会知道公子是个好人。”老艄公笑道。
“鱼儿不知腥,嘿嘿,老人家说得好,很有意思!”林峰也笑道,旋又道:“不过,每个人的思想和想法本不相同,就像我吃鱼一般,同一条鱼,不同的人便会有不同的看法和吃法,好人又怎么样,坏人又怎么样,还不是都是人,有人来追袭我,很正常!”林峰毫不在意地道。
老艄公也淡淡地一笑道:“公子与常人不同。
“得得得得……”一阵马蹄声清楚地传入两人的耳朵。
林峰下篙依然很快,此时已经到了河中心地带,离两岸各有近十丈的距离。
老艄公遥遥地眺望岸上驰过来的一队人马。
林峰也回头眺望了一眼,不由得“嘿嘿‘一阵冷笑。
“公子,他们便是追袭你的人吗?”老艄公疑问道。
“不错,你不要出声,否则他们在我走之后会对你不利。”林峰关心地道。
“哦!”老艄公应了一声,真的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对岸的动静;紧靠着黑炭马。
“艄公,把筏子撑回来;我给你五倍的价钱。”立于马首的黑无常高声喊道。
林峰向老艄公打了个眼色,才高声呼道:“喂,黑老兄,你没看见这竹篙在我的手中吗?”说完,故意将大竹篙向水中重重地一击。
“哗”地一声响,可把黑无常脸都给气绿了,昨晚在彭家场安排很多人监视,却一直未曾找到林峰的动静,知道林峰定未进市集;而在外面露宿,这个天根本就无法夜晚赶路,而且那一段路又非常不好走,这才决定在前面来守候,想不到竟迟了一步……
“给我放箭射死他们。”黑无常怒吼道。
“黑老兄;别做得太绝好不好?有话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呢,要是把我射到河中去了,那掌门令牌给大水冲走了,岂不大家都不好!这又何苦呢!”林峰手劲运得更足,竹筏像破浪的水蛇,向河对岸靠去,口中装作无奈地叫道。
“哼,被水冲走,大不了多费一番手脚而已,总比留在你这个祸害身上要好些,给我射。”黑无常毫不留情地怒吼道。
“梢公你来撑,我来挡箭。”林峰把竹篙往老艄公的手中一塞,便向黑无常这一面一站,摆开架式,毫不在意地笑道:“黑白无常,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激怒了我,可要你‘天妖教’吃不了兜着走!”
“嗖嗖……”一排劲箭毫不留情地向竹筏狂射而至。
“哼,想唬我,连‘五魁门’都没有这种胆色,杜刺也不敢夸下海口;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白无常不屑地道。
老艄公的脸色变了一变,但迅疾将竹篙插入水中。
林峰丝毫不惊,肩上的披风一张,布满真气的披风就像是一堵飘动的墙;向那飞来的劲箭飘去,同时大笑道:“黑白无常,你们的箭不够利,还奈何不了本小爷。”
“噗噗!”那些劲箭射在披风上,就像插在烂泥之上,竟陷了下去。
林峰轻轻一收;那些箭矢‘啪啪。“全都坠落在竹筏之上。
“还有没有,再送些过来,小爷过了河岸便去买一张好弓,拿去射些鸟雀来烧烤着等各位来吃,怎么样?”林峰神情有些得意地道。
“哼”黑白无常同时一声闷哼,伸手从属下手中各自接过一张弓,同时“嗖嗖‘地各射出一箭。
林峰眼睛一眯,望着那飞来的箭,而且带着异啸的劲箭,神情一片肃穆。
老艄公的耳朵动了动,眼神充满了惊骇,可能是在为林峰担心。
箭不住地在林峰的眼前扩大,扩大。
突然,林峰一声低喝,手中的披风斜飘于马背之上,右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腰际抽出‘柳眉儿“。
“呼”地一声,虚空中便掠过一道惊鸿。
“叮叮”两声脆响;林峰的脚步向后退了一小步,两支劲箭,‘噗噗“地斜斜地插入竹筏的竹子之上。
林峰心头大恨,对付两人同时射到的劲箭的确耗力气,这两支箭一先一后,不得不分力去应付,可到后来,两支箭竟并排而至,使林峰竟有些失算,不得不被震退半步,而两支箭仍余劲未消插于竹筏之上。
老艄公眼中射出惊异之色,但他却依然把竹筏撑得飞快,毕竟经验老到。
“哈哈,,黑白无常也不过尔尔,看来只是浪得虚名而已,两个人同时对付我这个无名小卒,都不够力道,真是丢人啊,丢人,我都为你们感到失望。”林峰吸了一口气后,扯开嗓子讥讽道。
“小子,算你狠,不过,我要你永无宁日,连做梦都要受惊。”黑无常咬牙切齿地道。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昨晚做了一个很美的梦,真是舒服极了,还有啊,我忘了提醒你,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而我呢,正是风华正茂,最多能缠上我十年二十年,到老得掉了牙齿,跑不动时;便由我来送你们,行吗?”林峰不忘嘲笑地道。
连老艄公也不禁笑了起来。
“小子,你走着瞧!”由无常狠狠地道。
“我没过桥;我是坐着竹筏!”林峰装作糊涂不明其意地道。
黑白无常气得心都快爆炸了,可是这天寒地冻的;总不能让众弟子游泳过河吧。
“现在,‘天妖教’的猖撅,已渐露,江湖从此恐怕真的就要无宁日了。”龙翔天一声感叹道。
“龙帮主放心,自古邪不压正,天下各派现几乎都恢复了元气,更无需惧怕‘天妖教’,这一次‘天妖教’的复出,可能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君情傲然道。
“可是各派真的能够团结一心吗?百年前,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以致让‘天妖教’猖撅一时;而六十年前却又过河拆桥,虽然我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这样做也太绝了吧,实在叫人心寒,二十年前,若非又是杜大侠出马,武林恐怕已经不是这个样子,可人始终不能抛去自私的观念,来共同对敌,各谋其利,唉!”龙翔天有些丧气地道。
君情也一阵沉默,事实本也是如此,若不是各派皆为一己之私,杜刺也不会不问江湖之事,而“五魁门”更不会那样低调。
“帮主,属下已得闻‘天妖教’的黑白无常亲自出马,在到杜家庄五十里外的朱家镇把‘岳阳门’的刁掌门给害死了,而传闻习掌门临死将掌门之位传给某亲信,这个消息肯定会让各派之人大为震惊,说不定可以因此而团结一致也说不定呢!”娄钟沉声道。
“啊,刁掌门被黑白无常所害?”龙翔天与纪婉英同时惊问道。
“千真万确,属下从朱家镇之人所描述的情况来看,的确是习掌门。”方仪也插口肯定地道。
“晚辈来时也听说过,而晚辈此次正是赶回家去查一件事情,在前几天,晚辈家中所保的一趟镖也被一群神秘人给劫走,据说这一批人的武功与各派的武功很相似,而且都是些高手,晚辈的二哥也因此而受伤。”君情进一步证实道。
“啊!会各派的武功?高手?”龙翔天一惊念道。
“照天明!”纪婉英惊叫道。
“难道真的是照天明复出?”龙翔天的神色也变得很难看地道。
“我三哥也曾估计过,这一批人绝不是各派中人,以各派的实力还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聚集这么多高手!”君情沉声道。
“应该不会是照天明,至今日,照天明应该有近百岁了,怎还会复出江湖,何况当年所受之重伤不一定真的能够复原呢!”娄钟估计道。
“但他可以教授弟子呀,而此时他的弟子复出江湖也不算很奇怪呀”方仪有些怀疑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真是照天明的弟子话,此次定是有备而出,各大门派可能就要为他们当年做的傻事付出代价了。”龙翔天叹了一口气道。
“晚辈的父亲正在查寻此事,一切还有待去证实,目前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就是照天明的传人所为。”君情安慰地道。
“嘿嘿!”一阵刺耳的怪笑从河的另一岸传来。
林峰脸色一变。老艄公的脸色也为之一变,从来都没听过比这更难听的声音,就像一根根细针深深地刺在耳膜之上。
一条高大如山,形厉如鬼的怪人鬼魅般地立于岸边,与黑白无常隔河相对,若不是大白天;人还真的会认为他是山魈。
林峰脸色更是一变,虽然离河岸有四五丈远,可是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凛冽的杀气直通而至,对方绝对是个高手,其功力绝不会比黑白无常中任何一人差,这是林峰的直觉,但这并不能让他的神色变得难堪。
让他脸色变得难堪的是这山魁般的怪人身后的四把剑。
四个握剑的人,便是四把狠厉的剑。_林峰也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人还是剑,四个人瘦得如一杆枪,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剑,纯粹的剑,冷厉无情,没有半点表情,但却有一种锐气;像是剑气。四人虽然像人一样立着,但并没有人的生气,没有人的活力,他们已经完全融入到剑里,所以他们并不算是四个人,而只能算是四把剑。
剑道至此,已经达到了高手的境界,其杀伤力,林峰有些不敢想象。
“你们也是‘天妖教’之人?”林峰冷冷地问道。
怪人一阵“桀桀”怪笑后,敞开那破锣般的喉咙狠厉地道:“魔君没有告诉你;凡惹了‘天妖教’的人都会不得好死吗?能够动用我山魈杀手来收拾,算是你的福气,你等着死吧。”
“哦,还未曾动手,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难道你的武功比黑白无常更好吗?连他们都奈何不了我,你山魈算哪门子孤魂野鬼,也敢在小牛头上动土。”林峰立意激怒他道。
果然,山魈脸色一变,但瞬即又恢复正常,无情地道:“用不了多久,你到阎王那儿去了,找判官查上一查,便知道我山魈是哪门子孤魂野鬼了。”
“哗!哗!”老艄公一声不语地猛划数下竹篙,竹筏迅速顺水而行,并不向岸边靠去,而且筏速快捷异常。
林峰脸上立显惊异之色,老艄公那大竹笠盖住的脸上竟泛出微微的红润,整个人在此时也变得有无比的活力和生机。
山魁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堪,怒吼道:“老不死的,你想干什么,还不把竹筏靠岸,想找死吗?”
“真是对不起呀,大爷;这一块水流太急,我老头子力有不逮,请大爷先上得筏来帮帮忙吧,唉,今天怎么搞的,这手也不听使唤!”老艄公装作糊涂道。
“老不死的,看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山魈气得暴跳道。
“山魈,以石头攻击。把他的竹筏给砸碎了。”无常在对岸高声喊道。
第九章 逢奇脱身
林峰和艄公的脸色同时一变,艄公的竹篙下得更急,雨点般地在身前向后的水面上击出一串串浪花。
竹筏本就是顺水而下,此时又加这猛力一催,其速疾如奔马。
山魈大骂着与黑白无常在两道夹岸直追而下,因一时找不到大石头,只将些小石块飞射向林峰与艄公。
林峰听艄公刚才一说,心头一暖,又岂会让那些石头伤到艄公,手中的披风就像是抖开的云彩,将那些石头尽数击落河底,同时向老艄公笑道:“想不到老人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过我这样打扰老人家的隐居生活,真是过意不去。”
“哈哈……公子若是过意不去,下次请我喝‘不归夜’不就得了。”老艄公毫不在意地豪爽地笑道。
“哈哈……老人家不怕让你上瘾吗?”林峰也不由得笑起来道。
“嘿嘿,大不了瘾发了,便去找你啦。”老艄公风趣地道。
“哈哈……”两人同时一阵大笑,竟根本不把山魈放在眼里。
山魈怒狠无比,立刻搬起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向竹筏飞掷而至,而那四个像剑一般没有生气的人,手中的飞石也夹着比粮嚎还凄厉的尖啸向两人飞掷而至。
林峰大骇,单掌运足功力;向磨盘大石疾推而出,整只手掌立刻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润,使整只手就像是一只异常精美的工艺品,散发着妖异的魁力,不过这些却并没人去注意,去理会,因为所有的人心神全都放在杀意之上。
只有老艄公的脸上显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林峰手中的披风也抖了出去。
“轰——噗噗!”磨盘巨石被击成无数碎块,同时,林峰也挡下了两块飞石,但山魁聚全身功力的一击,岂是易与。
林峰“腾腾腾‘地猛挫三步,立刻踩断三根筏竹,险些一脚踏入水中,显然林峰吃了亏,因为他只以单掌对敌,但林峰还没有机会为自己担心,就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小心“
四块飞石,林峰只能接下两块,但另外两块却飞也似地向老艄公射击,以这两块飞石的力道、速度和方位,若给击实,恐怕老艄公真的会倒地不起。
虽然林峰知道老艄公会武功,而且武功不俗,仍然是焦急万分。
老艄公眼睛眯了一眯,“嘿嘿‘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手中的竹篙在刹那间晃了一晃,篙身刚好与两块飞石相触,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竹篙竟应飞石的冲击而变成弓状,在达到几近靠自己身体之时,“呼”地一声,又猛地回弹。
两颗飞石竟若炮弹一般倒射而回,速度之迅疾并不比来时的速度差。
“好———”林峰忍不住叫了一声。
老艄公回头淡然一笑,又扭头看看面带惊色的山魈与四剑高声道:“不要太客气,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就将就将就着回去吧。”
两名剑手动了,很简练,很利落,只是将背上的剑鞘一拍,带鞘之剑便若毒蛇一般掠射而出。
直挺的一剑,并没有任何花招,两人的劲力如出一辙,而且迅疾、准确异常,以剑鞘之尖撞击两块飞石。
林峰不由得要喝彩;这的确是很有效、很刺激和有动感的剑招,但这两块飞石却偏偏要做出让人惊异的事情。
就在剑鞘正要与飞石相激之时,飞石就像是见风即飞一般,受剑鞘带动的风声一激,竟骤然改变飞行的轨迹,从一旁斜划着击向两人。“
“絮随风!”山魈一声惊呼。
两名剑手一惊,但并没有任何人惊慌,似乎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心惊一般,只是将手中的剑连鞘一起横拖,就像是拉开一道墙一般。
“噗!噗!”两声闷响,夹着两名剑手的一声闷哼,飞石下坠了,两名剑手也微微退了一小步。
“哈哈,你们还记得我老头子吗?我怎么不记得你们了?唉,河水忘情呀。”老艄公悦声笑道。
“絮随风,你若想让晚年过得好一点,就不要插手我们的事,否则,你休想过得宁静!”山魈狠声道。
“谢谢大爷为我着想,不过我老头子的脾气很倔,反正我已经腻了这摆渡的生涯;你爱怎么着便怎么着吧。”絮随风毫不在意地道。
林峰感激地问道:“老前辈为我而失去安宁,值得吗?”
“这个世上有什么值不值得之事呢?想就去做,不想谁也强迫不了我,做了我就不必去考虑什么值不值得,这样多麻烦;你这小伙子也婆婆妈妈地干什么。”絮随风毫不在意地道。
水流变急,竹筏已流入一块稍窄的河段,两岸变成了山;山不是很高,但靠河水一部分还算陡峭,有近两丈高。
“我就不相信;你会坚持得了多久,把你竹筏全给砸烂了,看你还有什么作为。”山魈杀气腾腾地道。
“唉呀;大爷,请你们千万可要手下留情呀,我可只有这一件混饭吃的家当,若给拆了;叫我怎么活啊!”絮随风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道。
林峰被他那模样给逗得笑了起来,而山魈却气得眼放绿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吼道:“絮随风,我要你不得好死,除非你不上岸。”
“我当然要上岸啦!”絮随风望着山崖上奔跑的五人神秘地一笑道。
“啊!不好,坛主,前面有一条小河汇水到这河里来。”一名剑手大惊道。
“妈的;这死老贼!”山魈不住地诅骂道。
林峰一听,向下游一望,果然,下边的河道要宽上了许多,不由得一喜。
“喂,大爷,赶快叫你的属下淌河过去接我们吧,我们就要在那儿上岸了”絮随风笑道。
黑白无常显然也发现了那条汇水的河流,不禁大叫道:“快将竹筏击沉!”
山魈眼中凶光暴射,从背后拔出一把大刀,转身扫向身后的一棵碗口粗的脱了叶的树,“嗤!”摧枯拉朽地,刀身横过。
山魈大手一抓,便将那棵树于双手握牢,向下游靠河边的地方冲去,口中高喊道:“你在那边看紧,射死这畜牲。”
黑白无常应了一声,立刻取下一架大弓,搭上箭,只要林峰两人一向那边靠,就开弓射。
林峰望了望黑炭马,脸色一变。
“嘎啊!”黑炭马似也知道有危险通临,摇摇头,吐着白气叫了起来,抬起眼来望着山魈那棵树。
山魈果然力大无比,抱着长长的树身,依然纵跃如飞。
絮随风也望了望黑炭马,知道虽然两个人可以避过山魈的攻击,那马儿却没有这个能耐。
“呼!”山魈一声闷哼,两丈多长的树干横扫而至。因为这一段河道窄了很多,又要避开黑白无常的箭,因此便到了山魈所攻击的范围之内。
林峰无法可想,黑炭马开始有些不安的现象出现似也对这狂若风暴的攻击产生了俱意,不过山魈力气虽大,但用这么长的树干做兵器,始终不顺手。
林峰不能躲开,他若躲开,至少黑炭马便会被扫入河中,所以他如电般迅速地抽出腰间的连鞘刀;刀和刀鞘同时坚推而出。
“轰!”林峰“噔噔”地后退几步,踩烂数根竹筏,腿上也被一根横枝划了一下,火辣辣地痛。
山魈也不好受,一股巨力从树于传了过来,冲得他向下游踉跄地冲出几步,那根树被震断一截,重重地砸在竹筏之上,絮随风与黑炭马险险地避过扫落之危。
林峰大怒,吼道:“妈的,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病猫。”
“君少侠,今次你就在敝帮小住一晚如何?”龙翔天恳切地道。
龙佩立刻射出期待的眼神,显然是迫切地希望君情能留下一晚,出于一种崇拜,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纪婉英扫了一眼龙佩,见他那样子,不由笑道:“君少侠能到本帮是本帮的荣幸,而今日,又义救犬子和敝帮两位护法。无论如何说,本帮也要一尽地主;谊,否则岂不让江湖人士笑话我‘青龙帮’不懂规矩吗,因此,请君少侠勿要推托。”
君情犹豫了一下,应声道:“龙帮主夫妇的盛情如此之切,晚辈若再加推托,岂不是无礼吗?何况我与龙三少帮主一见如故,所以也不必推托。既然我家中的事已经发生;迟上一天回家也无关紧要,对吗,少帮主?”
最后一句显然是问龙佩。,龙佩望了望君情那满含微笑的目光;有些迷糊,喜道:“对对对!”一副欢喜的样子,叫龙翔天与纪婉英不禁莞尔一笑……
青龙帮的几位护法也都高兴异常,因为君情所代表的不仅是具有超然地位的五魁门,同时也代表了“天下第一镖”天龙镖局“的少公子,这两个身份,任何一个都在江湖可以掷地有声,能够留在”青龙帮“当然是”青龙帮“的荣幸了,同时,对一向顽劣的三少帮主的看法也稍有了一些改观,当然也是由于君情的话和君情的交情。
“那样甚好,我立刻叫人为少使安排客房,佩儿,你就陪君少侠在帮内各处走走。”龙翔天高兴地道。
“好哇,三少帮主,那就你带路吧!”君情爽朗地道。
少侠,待会儿希望我们一起来用午膳,好吗?“纪婉英亲切地道。
“前辈之意,晚辈岂有不遵之礼!”君情客气地道。
众人一脸欢喜,青龙帮几位护法长老也立刻投以尊敬的眼光。
君情淡然一笑,轻轻地拉着龙佩的手走出了大堂,心头一阵欢畅。
龙翔天和纪婉英,对望了一眼,欢快地笑了起来,众位长老与护法也是满脸欣喜。
林峰心头恼怒异常,暴喝一声,手中挥操落在竹筏之上的树梢。
“吼”地双手抖出,树梢化成一道幻影,带着一阵尖厉的呼啸,向山魈狂撞而去。
山魈神色一变,在林峰处在被打的情况下。还有些小看林峰,只不过是诡诈百出,能逃过黑白无常的追袭,只不过是靠些运道而已,而此刻,却完全不是这个想法。
林峰体内的魔性被山魈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全部激发起来,满腔怒火全都在这一击之上爆发出来。
四名剑手也眼露奇光,四柄剑立刻交织成密密的网,快得难以形容。
林峰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暗忖:以这四人出剑的速度来论,独自一人,无论如何也难有胜算,他对自己的武功底子知之甚深,那四人虽然功力不弱,但招式不纯,遇上这样真正的武林高手,独对还有胜算,但同时应付多人的配合,可就力不从心了。这些宵小让林峰心惊;他想到这四人如此武功,却仍只是“天妖教”分坛下的下属,心便凉透。
“嗤嗤!”一阵密集的暴响,满天的碎枝化成一层淡淡的木雾。
四名剑手同时被震退了一步,那包裹在树梢周围的功力并不是易与,而且有着爆炸性的威力。
山魈眼中一片骇然,但也激起了无穷的杀机。
“嘿!”山魈一声怪叫,把剩下的半截大树桩向岸与竹筏之间的河水中猛插下去,身子就像是大鸟一般,向竹筏上扑来。
大刀“呼”地一声,化成一道残虹,向林峰当头罩到。
四名剑手一见山魁飞扑了过去,在身形一退之后,也立刻人剑合一向竹筏上扑去,四人的身形在虚空斜斜交错,就像是穿花的蝴蝶一般。
林峰冷冷地一笑,刀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在面前划了一个弧。
老艄公脸色也变了一变,但丝毫没有惧色,两只眼中的神光暴射,手中的长竹篙变成了千万条吞吐不定的长蛇,在虚空中交织出一片迷幻的影子。
“呀”山魈狂吼一声,刀势变得更厉,更疾。
“哼,找死!”林峰一声不屑地低喝,面上邪异之气骤浓,就像是一尊邪神。
“啊!啊!啊!啊!”四名剑手也低吟了起来,像是想使手中的剑恢复生命,像是在将心头所有的杀意通过口全呼吁到剑上,而使剑势暴增。
“嘿!”老艄公两只脚稍稍外分,吐气开声,立刻使虚空中吞吐的千万条长蛇,变成了狂扭的毒龙。
“当!”林峰的刀与山魁的厚而重的大刀相击。
山魈的脚便着幻影一般,以不真实的速度狂踢林峰的面门,但他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变得很难看。
山魈失去了一向的冷静,因为林峰不知什么时候,左手上也多了一柄短刃;竟以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从胸口斜削而至,且目标当然是山魁的脚,还不止于此。
山魁那厚重大刀上涌回一般大力,但瞬即发现,大刀的前一部分已经被切断,他从来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的宝刀。
四名剑手有两名是攻向林峰,但絮随风的竹篙本是擅长攻,所罩范围之广使四名剑手根本就不可能穿得过来。
絮随风功力或许不足以放过四人,甚至敌三人都没有这个能力,但以他的功力;及长兵刃的优势,守住眼前这块地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四名剑手无奈,但却看到了山魁的苦处;只得把立于河中的树干,斜踢飞向林峰。
山魈心头一惊,‘唬“地一声,猛地击出左掌,这巨灵般的大掌,夹着千钧的劲力向林峰的头顶拍至。
“哼,技穷!”林峰不屑地道。
短刃立刻化成拖刀式,刀身向那只脚上划去,刀柄向山魈的掌心遥指,刚好封死山魈那一掌的来势。
“嗤!”短刃切破山魁的鞋尖。
“叮——”鞋内竟夹有铁板;这是林峰意想不到的。
但铁板并不能取到很大的作用,山魁“啊”地一声惨叫,三只脚趾被切断,但也因刀与刀相击的反震力和短刀与铁块相击的反震力;使身形倒飞而回。
林峰也‘哗哗“两声踩断竹筏上的竹子,身子立刻向下沉去。
“呼!”粗树于竟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林峰当头罩下。
林峰一阵骇然,但临危不惧,两脚稍一用力,借断竹上浮之力,整个身子也弹了起来,不过鞋全部给冰冷刺骨的河水弄湿了,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并没有停手,短刃之柄迅速撞出。
“噗!”一声短刃之柄与树干撞个正着。
一股巨力涌向林峰的身子,林峰体内也在此时生出一股相应的抗力,同时脚飞速踢出。
四名剑手齐声暴吼,向山魈掠去。
“啪!”脚刚好踢在树干上,树干也毫不客气地回头向山魈击去。
林峰杀意已起,魔性陡生,怎肯放过山魈,刚才山魈因没估到林峰竟会有两柄宝刃,且功力比他想象中的更高;虽然凌空下击,使冲击力大增,可也没有了后力,本想借插于河心的树干借力回跃,却不想四名剑手为救他竟将树干踢得撞向林峰,此刻只能向河水中落去……
追在树干之后,林峰飞鹰般向山魈扑去,“柳眉儿”化成一道电弧,破空斩下。
四名剑手大惊,只这一刀所产生的邪异刀气,足以致人于死地,若让这一刀击实,山魈哪还有命在。
最惊的还是山魈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林峰居然如此难缠,如此霸道,当然也后悔刚才的鲁莽,若非鲁莽出击,怎会给林峰占上这么大的便宜,而使自己身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换气也没有可能;他感到有些沮丧,居然因一点鲁莽,竟要丧命在一个连他名也不知道的小子手中,他不甘心,所以咬了咬牙;做出一个不得已的打算。
四名剑手的身影向那截树干上撞去,可是絮随风又岂是易与,岂会给他们机会,手中的长竹篙在虚空中一阵乱刺,织成一道密密的网罗,根本就不让四人过来,他知道自有林峰收拾山魈而他若是抽篙去对付山魈,或许可以使山魈受上重伤;也必会致使四名剑手登上竹筏,势必有一场苦战,鹿死谁手还难预料,所以他只须要阻住四名剑手便行了。
虚空中动气纵横,空气被撕裂得发出痛苦的尖啸,像是垂死挣扎的野猪。
“啊!”山魈一声狂叫身形蓦地加速下坠。
“扑通!”夹着一声惊呼,山魈重重地坠入水底。
林峰一愕,旋一声冷笑,暗忖:不冻病你才怪。
河水不是很深,但在这山崖边由于水流终年累月地冲洗,使靠山边的这一带水的深度大增。
“砰!”树干重重地击在水面之上,河水立刻喷射出千万点冰寒的水珠;荡起一串巨大的涟漪。
山魈的脑袋并没有看见,但水底却鼓上来了一串气泡。
林峰没有改变冲势,只是刀势立刻以斜挑的弧度,向四名剑手中的其中一人划去,一道冰寒的劲气已遍遍地紧锁住对方。
那名剑手很快便感应到了林峰那凌厉无匹的杀气,一声闷哼,手中的剑立刻若千万朵荷花绽放,以动人之极的优雅之势迎向林峰的刀。
还有另一把剑,另一把无情、又似乎完全无生命的剑,就像是地狱中的幽灵,竟似借空气的掩护;无声无息地向林峰刺到。
“呀!”林峰一声巨吼,气势竟在空中陡地增强,“柳眉儿”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向那千万朵绽开的荷花扑去。
絮随风的长竹篙在另两名剑手的狂袭之下,渐渐变短,根本就无力救援林峰。
的确还没有什么兵器可以阻挡得住‘柳眉儿“的锋利,那千万朵荷花也不行,林峰的刀以无比的破坏力,将那绽开的千万朵荷花——摧毁,根本就没有任何怜惜,魔性狂作之时,对剑手所刺出的美丽而阴厉的剑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叮!叮!”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交击。
林峰没记数,他只知道自己只击出一刀,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刀而已,而与对方却突击了千百次。
对手完全被林峰的气势所罩,虽然林峰只是普普通通、直截了当的刀,却仍然不能够攻入这一刀,反而怎也避不开这一刀,挡不开这一刀,的确是太可怕了,每挡一次,交击一次,他的剑便少去一截,到最后,林峰那一刀还是通临了他的头顶。
剑手绝不是庸手,他知道如何保命,把只剩下数寸长的剑身与剑托;直直地刺在刀锋之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两人都是一声闷哼,剑手以流星之势坠向水中,五脏翻腾不止,就像是要立刻吐出来一般,还来不及暗骇,便“哇”地一声惊叫,坠入冰寒的河水之中。
林峰被这一震,立刻空门大震,这名剑手的功力也真不弱。
那柄地狱中幽魂般的剑,此时发挥了高效,就像是死亡的魔龙,以惊人的高速向林峰的胸口刺到。
第十章 戏闹江湖
“小心!”絮随风一声惊呼,可惜,他无力相救。
林峰“嘿嘿”一声怪笑道:“多谢送我一程!”
在那柄剑的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听“叮”地一声清脆金铁交击之声传了出来。
不知道是魔术还是幻觉;只见林峰胸前竟横着林峰的左臂,而那柄若幽灵一般突兀的剑;正刺在那横着的左臂之上。
难道这只手臂也是金铁之作?
林峰带着一声怪笑倒飞而回,在那名剑手惊愕地退回岸上之时,他衣袖之中滑出那柄短刃,那柄让山魈失去三个脚趾的短刃。
“哗!”林峰安然退回竹筏,从山魈飞扑,至林峰退回来,只不过是在数息之间发生的事而已。
但这数息之间却让对方大大地吃亏,这是想都未想到的结局,这全得谢谢山魈的合作。
“哈哈!”林峰傲然立于竹筏之上,整个人就像一座山,发出一阵震天长笑,气势直冲九重霄汉,双目中邪光闪烁,有若魔神下凡,让岸上的三名剑手心中一寒,再不敢飞袭竹筏了。
“哗!”山魈脸色惨白地破水而出,身上不住地冒着白气,显得那样虚弱地向岸上爬动。
三名剑手一声惊呼,立刻把他拉到岸上,可怜的山魈,此时,嘴唇已青紫,高大如山的身子正在不住地颤抖着,若非三名剑手搀扶着,肯定会缩成一团。
林峰与絮随风不由得“哈哈”大笑,神情得意非常。
“哗!那名坠入水中的剑手也破水而出,”噗“地一声,喷出一口冰冷的水,脸色已成灰白色。
立刻有人把他拉下岸,但却像一摊烂泥一般缩成一团,不住地打着哆嗦。
对岸的黑白无常看在眼里,几乎把心肺都给气炸了。
林峰与絮随风笑了良久,神情傲然,竹筏顺流而下。
蓦地,山魁似松了一口气,长吁一声道:“冻死我啦,冻死我啦!”
林峰不禁又放声大笑了起来,合着水流的“哗哗”之声,心情愉悦地随筏顺水下流。
“费伯伯,你要为我爹报仇呀!”黄衣少女伏在老,头子怀中悲痛欲绝地哭泣道。
“珠儿,别难过,或许只是谣言而已,门主洪福齐天,怎会轻易就去了呢!”老头子眼眶有些湿润地抚摸着黄衣少女的秀发,柔声有些哽咽地道。
“费伯伯!”黄衣少女稍稍地昂了昂头,又一下子扑在老人的怀中低声悲呼。
“别难过,门主不会有事的,若门主回来,见到你这个样子,会很心痛的,乖,别哭啊!”老人神色无比关切,慈祥地抚慰着黄衣少女。
“真的吗?可是有兄弟回来报,爹他根本就还未到‘五魁门’;而在杜家庄附近也联系不到爹,在杜家庄附近的朱家镇上的很多人都证实爹的确被黑白无常害死了,费伯伯,你是在骗我…哇……”黄衣少女仰起那如花般的俏脸,那楚楚动人娇弱的气质,夹着那梨花带雨的神态和那哀婉、悲戚的话语,此时一哭起来,把老者的心都给哭碎了。老者不由得老泪纵横地悲戚道:“你都知道了?”
黄衣少女止不住泪水狂涌,无力地点点头,哀求地道:“费伯伯,求你为我爹报仇,我要杀了黑白无常。我要杀了黑白无常!”
黄衣少女的话越说越激动,竟满眼都充满了仇恨。
“珠儿,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听我说。”老者也强忍着悲愤,望着黄衣少女那让人心焦的眼神急切地道。
黄衣少女愣了一愣,似乎也冷静了一些,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个待她若慈父的老者。
“珠儿,我知道你的心情;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很难过,我们几位兄弟与门主一起出生入死几十年,可以说是生死与共,我的心情也不会比你好多少,谁不想去杀死黑白无常,可是我也得考虑清楚,也得有个计划,我们面对的不止是黑白无常,而是整个‘天妖教’,一个不好黑白无常没杀着,我们‘岳阳门’便会毁于一旦,那样更对不起你爹,知道吗?不是费伯伯怕死,若只是为我一个人,就算是拼了老命也无所谓,可是你怎么办,岳阳门怎么办?。天妖教‘害死你爹,只不过是想夺我”岳阳门“之权,吞并我’岳阳门‘而已,若真是如此,靠我们几个人还无能为力,只有保护好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今,兄弟们探得你爹将掌门令牌传给了他最信任的人,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肯定不是’天妖教‘之人,否则他也不会直接告诉世人是’黑白无常‘杀了门主,更不会在此时受到黑白无常及’天妖教‘一些人的追杀,所以我想等到这个人来到我”岳阳门“之后,我再联合各大长老,让他为门主报仇,也只有掌门令牌才可调动所有弟子,才有一拼之力,你能理解吗?”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嗯!”黄衣少女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女愣了一下,突然问道:“是不是这个人害死了爹,抢走了掌门令牌;然后嫁祸黑白无常呢?”
老者也愕了一愕,有点欣慰地道:“珠儿你终于恢复了冷静!”随后又语气一改道:“这个就没人能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参与黑白无常的行动,但,你爹的的确确是被黑白无常所害死的,几位兄弟在朱家镇上,见到了一个叫李屠的人,是他把你爹的尸体埋下的,经兄弟验证,门主的确是被黑白无常特异内劲所击,当场还有‘天妖教’的箭矢和门主的牛毛针。”老者声音有些狠厉地道。
“黑白无常!”黄衣少女咬牙切齿地道。
“咚咚!”一阵敲门的声音打断了这哀伤的气氛。
“进来!”老者沉声道。
“吱呀!”一个瘦巧而精神矍铄的老者大步走了进来。
“吴伯伯!黄衣少女低叫了一声。
“费老大,我们要不要去对那不知姓名的小子进行接应?”那被唤作吴伯伯的老者向黄衣少女点了点头后又转向姓费的老者道。
“其他几位长老的意见如何?”费老者疑问道。
“唯有权长老说怕门中兄弟为‘天妖教’所趁,不主张去接应,其他几位长老一致认同,所以我来问老大。”吴老者沉声道。
费老者沉吟了一下,又转头望了望黄衣少女,柔声问道:“小姐有什么意见吗?”
黄衣少女犹豫了一下道:“我想既然他有掌门令牌,无论如何总不能让他落入‘天妖教’的手中,更何况他至少也知道一些内情,尽快把他接过来,对我们应该是利多于弊,费伯伯认为呢?”
“小姐所见极是,我们也是这样认为。”那吴老者欣慰地道。
“嗯,的确有这个必要,人一定要去接,但在本门内部可能出现了些问题,否则黑白无常怎会访到门主的行踪,怎会知道门主是去‘五魁门,而这事也只有我们内部的几个人才知道;同时门主事事小心;一般是不会让人查知行踪的,所以这件事情也要保密谨慎,小心行事。”费老者沉吟了一下道。
“既然这样,我定会安排妥当一些。”吴长老也愣了一下道。
“门中弟子的反应如何?”费老者沉声问道。
“义愤非常,很多都喊着要为门主报仇,不过仇老三与刁老四在安抚着他们,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乱子。”吴老者沉声应道。
“公子可知道那个山魈是什么人?”絮随风端起酒杯轻轻吹了一口那还冒着热气的酒问道。
“我不知道,似是‘天妖教’的一个坛主之职!”林峰并不在意,浅饮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道。
“不错,这山魈是彭家场新滩口龙口这一块的‘天妖教’势力负责人,其本身却是‘天妖教’右护法‘诡变魔君’赫连天道的弟子,而那四名剑手也是由赫连天道亲手培养出来的‘连心四剑’,四人联手,其威力之大,在江湖中能够接下的并不多,今日能逃过追袭,且让他们闹得灰头土脸,的确是侥幸之至。”絮随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有半点欣喜地道。
林峰望了望这简陋的酒肆,静静地感受了一下茅革墙外北风肆虐,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这次全赖絮前辈之助,否则今天可能就是我的末日了。”说完缓缓地吮干了杯中的酒。毫不回避地望着絮随风的眼睛,双目中荡漾着一层邪异的光润。
絮随风淡淡地一笑,他感觉到了林峰对他怀疑,但他并不在意,似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
林峰也没说话,只是端起那放在炉火上的酒壶一人又斟上一杯酒;放眼看了看这酒肆中的人物。
外面的风很大,这酒肆更是简陋异常;说白了,只是一个大的茅草棚而已,不过却能够避风雪,里面并不怎么寒冷,但气氛却并不怎么热闹,显得有些冷清。
“我向公子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是想公子不要太轻视‘天妖教’的实力,像山魈这样的高手,在‘天妖教’的确很多,若公子稍一疏忽,将会酿成悔恨,其实,我与公子是一见投缘,才会这样相告,或许公子对我产生怀疑,不过我们的缘分也不长,喝完这壶酒,便要分道扬镳,公子下次见到老朽,若还记得的话,便请我喝上两口酒,不记得的话,便当过路人也无所谓!”絮随风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直截了当地道。
林峰眉头一皱,眼中邪光暴射,瞬即又恢复平静,淡然一笑道:“前辈快人快语,我林峰也不必否认,来,只怪我心中太多疑,这一杯算是罚我的,望絮前辈如怪。”说完一饮而尽。
絮随风望了望林峰那变得有些古怪的脸,心中疑惑不已,不过他也被林峰这毫不掩饰的豪情所震撼,不由得笑道:“公子才是直人直性,叫老朽佩服!”说完,端起酒壶先为林峰斟满酒杯,再为自己添上。
林峰毫不客气,只是有些歉疚地道:“只是累得前辈的隐居生活全给破坏了,还让前辈赔上竹筏,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哈哈……江湖风雨迟早会刮来的,迟出江湖,早出江湖都一样。”絮随风有点言不由衷地笑道。
林峰并不见怪,心中反而更是有一点歉意。林峰根本就不能够控制自己感情的变化,若是一旁观者肯定会非常吃惊。
絮随风就非常吃惊,对于林峰的表情他感到非常疑惑,当然这一切并未表露出来。
酒肆中人;对絮随风的笑声并不为怪,在酒肆中,这些都非常常见,所以并没有人为怪。
“公子,这里终非安全之地,山魈与黑白无常可能会很快便追踪过来,不若趁他们未到之前迅速去赶路吧。”絮随风提议道。
林峰哂然一笑道:“只要是在岸上,凭他们想留住我还很难。”
“公子不能这么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不知道他们还会想出什么方法,还是小心一点好,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公子以一人之力不可能是整个‘天妖教’的对手,所以最好还是不与他们正面交锋。”絮随风真挚地道。
“絮前辈担心极是,看来我注定要做丧家之大啦!”林峰淡然一笑道。
自古邪不压正,总有一朝‘天妖教’会在江湖中销声匿迹的,只要公子能联合各派,相信离平静日子不会太远。“絮随风充满信心道。
“但愿,不过我对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物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兴趣跟他来个什么联合。”林峰毫不在意,也毫不掩饰地道。
“哼,好大的口气,什么东西!”一声冷哼,夹着不屑的声音传入了林峰的耳朵。
林峰与絮随风的脸色不由得一变,这一句话,显然是针对林峰的话所说,而且还含有极大挑衅的意味。
林峰眼中邪光顿时暴射而出;脸色变得异常妖异,但很有魅力。
絮随风心知要糟,知道又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添了上来,一个不好还会让林峰在江湖中的位置很尴尬,不由得抢在林峰没发作之前忙起身客气地向靠茅草墙那边一桌的华衣青年道:“不知公子是哪一派高弟,我这位小兄弟,因脾气不好,言语有冲撞之处,还请勿怪!”同时,一只手按了林峰一下。
林峰本就要发作的怒气,见絮随风竟如此说了,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没有动,只是不屑地向那华服青年斜了一眼,便自顾喝着酒。
“哈哈一…”青年同桌的四人一阵大笑,讥嘲地道:“不是不屑与我们正派人交往吗?
刚才还没有兴趣,怎么此时却有兴致来问本少爷的师承呢?想套交情吗?“
絮随风脸色又一变,这青年也太傲了,太不尽情理了,他知道再也拦不住林峰的冲动,因为他清楚地感应到林峰的体温在上升,显是动了真怒。
“怎么着,本少爷就看在你这么大年纪上,开开恩;告诉你吧,本少爷乃‘万宗堂’的少堂主宗定邦。”
“你是万宗堂宗浩然的二公子?”絮随风惊问道。
“哼,怎么着,该不会说与你这摆渡的老头儿有渊源吧?”宗定邦不屑地打量着絮随风那一身寒酸衣裳讥讽道。
那同桌的四个也不由得附和地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林峰缓缓地动了,扭过头来把絮随风拉到位子上坐着,轻轻地吮了一口酒,目光轻扫了宗定邦一眼,然后又在那四个正在发笑的人脸上轻轻地掠过。
五人的笑声立刻停止,因为林峰那邪异的眼神的确有一种让人触目惊心的感觉,寒得就像冰水,使他们的笑容给冻僵。
“噗!”林峰轻佻地将吮在口中的酒水,向着宗定邦那一桌的方向喷了出来。
宗定邦与四人大怒。
林峰却好整以暇,眼睛望着那五人时,立刻变得有些空洞,似乎根本就不把五人放在眼里,口气中不带任何感情地道:“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些狂妄自大的人,不过只是长着人样子的狗屎而已,却自得地以为人人都要巴结他,这大概就是什么马不知脸长‘的写照吧!”
“你是谁?”宗定邦就像是被蝎子蜇了一口般地“刷”地一下站起来厉声问道。
那旁边的四人也是一脸怒色,大有一个不好便出手教训的意思。
“哦,什么东西在叫?”林峰故作糊涂地向絮随风问道。
絮随风一声苦笑,并不言语,他知道这个怨是结下了,只望不要闹得太厉害,同时也望了望脸色气得通红的宗定邦,心中一阵叹息,暗暗地为这不知道死活的小子担心,他很明由林峰的杀伤力,连山魈这样的凶魔都只有被耍的结果,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娇公子而己,恐怕宗浩然亲临也讨不了半分便宜,而这一个人却懵然不觉。
果然宗定邦身边的四人立刻立身而起,向林峰怒目相视,而此时宗定邦也变得有些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