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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淘气世家》
第一章 乱点鸳鸯谱
古老宅院沉伏于静默天地间,宛若深山古刹,肃穆中隐含庄严。
东方稍稍映红,大地更显沉暗。
忽见得一条黑影闪向宅院屋顶,他步履轻巧,行动狡捷宛若夜猫。潜至屋顶后头,
已抽出森森利剑,露出怪邪冷笑。 “苦练十余年,今天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抖着长剑,幻出五朵剑花,这份功力该是一流高手。 他很快飞身而下,识途老马般潜向一处厢房,技巧地推开窗子。 里边熟睡着两名年轻人,纠缠一堆,不见头脸,鼾声不断从两人口中传出,想必昨 夜过于劳累,睡得跟死猪差不多。那黑衣汉子眉头一皱:“如此熟睡,岂是高手?难道 有诈?” 他未及时偷袭,寻向地上,找来两片花盆碎片,相准地打向两人臀部。碎片飞过, 叭然一响,打得两人怔诧痛叫。 那黑衣人一击中的,心头大喜:“原来真是熟睡?”见两人仍大梦初醒,神智未清, 登时大喝,飞身扑前,利剑猛往两人刺去。 床上年轻人登时察觉有劲风袭来,较大者急叫:“不好,有刺客!” 眼看长剑已及胸口,顾不得兵刃置于何处,随手抓来东西已迎向利剑。原是床头木 条,哪能挡得了利剑?那黑衣人似有意捉弄冷笑:“以木挡剑,这算什么?”利剑一挥, 像切萝卜般将整支木条切个稀烂。一剑又刺向较大的年轻人,逼得他滚撞内床。 他急叫:“阿贝快拔剑啊!” 阿贝大梦初醒,也不知剑在何方,一咬牙己扑向黑衣人。想来个霸王抱巨树,将人 给抱住。 强敌对伺,此举无异自杀。然而那黑衣人似十分忌讳被抱着,登时闪向一边.冷笑: “哪有这么容易?偿命来!” 长剑反攻阿贝,剑花专挑其要害刺去,阿贝为之心惊:“玩真的?”他醒了不少, 急忙滚向床角,避开长剑。 那黑衣人冷笑:“躲向床角就没事?哪有这么容易?”立即欺身逼入床角,想截杀 两人。 哪知此紧要关头,整张床顶突然垮下,压向黑衣人,两兄弟已蹿飞而起。 较大者已呵呵笑道:“想杀我们,哪有这么容易?”回身下扑,便想揍踢此人臀部。 阿贝见状大叫:“使不得!” 话未说完,那黑衣人本知如何,竟然将整张床震得飞碎,长剑一回波是扫向臀部, 以防被人偷袭。 用不着阿贝担心,他已退向较大的年轻人。 “好厉害的回马力,俺领教了。”年轻人连退数步,贴向墙头,右手一探,抓下两 把长剑,一把丢给阿贝,喝道:“接剑!收拾这老家伙!” 黑衣人怒喝:“你不要命了?敢说我老?”利剑化作层层剑网,直逼年轻人。 年轻人急忙改口,呵呵一笑:“不说不说,改成坏家伙好了!” “那也得拿命来!” 黑衣人幻化威力剑势,迫得年轻人连连败退,不得不急道:“阿贝你还在等什么?” 阿贝哦了一声,不敢怠慢,长剑架了过去,喝道:“何方妖人,胆敢夜闯郝家庄, 不要命了是不是?” 黑衣人哈哈大笑:“什么郝家庄,就算皇帝殿,我照样敢闯!” 年轻人冷笑:“那就尝尝郝家剑法利害,看开心剑法!” 阿贝也使出绝学:“看无声剑法!” 两人配合施展,与黑衣人大打出手。 年轻人姓郝名宝,乃郝贝哥哥,所练为开心剑法。其剑快如闪电,剑势猛如蚊龙, 利锋所至,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会心勾魂,为武林一绝学。 郝贝所学为无声剑法,此剑贵在轻灵娇捷,以及虚实莫测,大有四两拨千斤之妙绝, 与人交手则能在眨眼问攻其不意而克敌致胜。 两种绝学合并使用,威力自不在话下。 然而黑衣人武功章也不弱,能从容周旋于两绝学之间,游刃有余还能耍它两招。 三人从屋内打到屋外,早巳汗流浃背,却仍不罢手。 眼看东方已吐白。郝宝瞪眼叱道:“你好像很了解我们的武功?” “当然,我不了解,岂能找你们算账!” 郝宝邪笑道:“可惜你却忘了一招。” “忘了一招!会吗?不可能!” “就是这一招!” 郝宝丢下长剑,转头就跑。原来此招乃逃之夭夭,他心知打不过黑衣人,只好逃为 上策。 此举做的突然,黑衣人及郝贝为之一楞。还好黑衣人省得快,马上提剑掠追,讪笑 道:“哪有这么容易。”直扑郝宝背后。 郝宝突又凌空蹿起,避开黑衣人,更加使劲逃往左厢房。黑衣人笑的更得意,不必 转头瞧视,比方才快一倍的速度反罩郝宝,如此看来反而像是倒退走。 郝宝胸有成竹,眼见黑衣人靠得甚近,不知怎么突然绊到摔于地面。黑衣人赶忙闪 掠而过,恰巧掠向厢房,方想系落几句。淬见郝宝身躯快疾滚前,黑衣人但觉不妙,想 做应付。 郝宝已笑:“太慢了!”伸手扯向墙角,二张巨网凌空罩下裹向其全身。郝宝再这 么一拉黑衣人整个已悬向空中。 他急叫:“快放我下来!” 郝宝骸笑:“哪有色么容易,先揍几拳再说!”说着拳头就想落往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大为惊骇:“阿宝你敢?我是你爹啊!” “我爹?被我逮着了,还敢占我便宜,欠揍是不是?” 郝宝比比拳头,架势摆得十足,可把黑衣人吓慌了。 黑衣人急斥:“阿宝你再乱来,小心我抽你三十大板,听声音也该认出我是你爹。” 郝宝讪笑道:“我才不上你的当,我爹说要认他,就得认他的人。” “你快来认人!”黑衣人张着脸,却因被捆成一团,张不开脸容。 郝宝讪笑道:“对不起啦,大刺客,我只能见着你屁股,根本不像我爹的,只好揍 你几拳啦!” 说着就想揍人,黑衣人更急:“你敢?”以前他可吃过亏,心知郝宝鬼点子多,立 即喝叫:“阿贝还不快阻止你哥哥?连你一起算,快解开网子,让爹露脸!” 郝贝可没哥哥大胆,赶忙拦向郝宝:“哥,千万使不得,长剑一挥,划断几条网绳。 黑衣人借此钻出脑袋,天色渐亮,足以看清他容貌。 郝宝诧然道:“爹?真是你?”赶忙抢过郝贝手中长剑,挥断所有网绳,黑衣人得 以翻身落地。郝宝歉声不已:“爹,我实在分辨不出是您,请见谅,您还好吧?” 看他一脸惊惶中又带着真诚,郝运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冷斥 道:“我看你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吧?” 郝宝急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是遵照您指示,不能随便乱认爹。” “你连爹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看的总比听的正确。这是您干交代,爹交代的事,孩儿不敢不遵从。” 郝运瞪大了眼,却拿郝宝没办法,瞪足了眼才说道:“算你走运,下次连声音也算。 真是,你爹的声音还有谁会相同?” “爹,只怕有心人。” “什么有心人?我看你是有心整你爹!下次再乱来,小心我收拾你。” 郝运瞧瞧东山,朝阳己轻吐柔光,他似在盘算时间,那股怨气已被另一种喜悦神情 取代。 转向宝贝兄弟,长者口吻道:“此事就此作罢,坏了床,自己修理,你们功夫虽有 进步,却还不够……不够纯熟,给我多多练习,爹有事,先走一步。” 庆幸自己没说出“老练”的“老”字。时间似乎紧迫,不等两人回答,他已奔向后 院.眨眼消逝。 郝贝方自嘘口气:“好危险,哥你差点儿把爹揍了!” 郝宝白眼道:“都是你,否则我早出了这口怨气。” 郝贝怔诧:“你早知他是爹?” “你不也早知道?否则怎会不顾死活的抱向他?” 郝贝干笑:“我起初也以为他是爹装扮的,但后来打得凶,又不敢认了,爹从来没 那么凶过,所以……” 郝宝白眼道:“所以你为何不坚持几分钟,白白让爹给欺负了。”随后又叹道: “爹就是爹,一辈子都得听他的,活着真是辛苦。” 郝贝也叹息:“有什么办法,练功吧。否则爹要折回来,我们又有罪受了。” 两兄弟显得无奈,只好拿起长剑,有一招没一招地比划着。 郝宝年约二十左右,方成年,一股气焰可让小两岁的弟弟羡煞,一些见解,吹得郝 贝神魂颠倒,尤其是成年与未成年之差别,实让郝贝恨不得早生两年,也能享受哥哥那 般生活情境。 两兄弟长得差不多,身躯高挑,眉清目秀,若有差别,只是郝宝眉毛浓了点儿,眼 睛贼活些,要比郝贝高出半个头,而且老是喜欢摆出幻想英雄般的姿态。而郝贝虽已十 七八岁,却因涉世未深,心智尚未成熟,仍保有童年那股纯真,显得十分槽懂与天真。 那张稚气的脸容,实也差上郝宝一大堆的精明老练。 没多久,内院传来郝运声音:“宝贝啊,好好练。不准偷懒。爹去去就回来。” 宝贝兄弟应声“知道啦!”郝运传来一阵笑声,随后正门也不走已掠墙而出。 郝宝急忙潜向墙角,窥及父亲远去,方自嘘口大气:“自由啦!” 丢下长剑,靠向庭院老树,先休息再说。 郝贝道:“哥,你不怕爹罚你?” 郝宝叫道:“怕什么,十数年如一日,爹也该知足了,休息吧!人可不是铁浇成 的。” 郝贝习惯性地听话,收起长剑,也靠向古槐树休息。若有所觉道:“爹这一阵子不 知为啥,总是一大早就出门,尽往村子里钻,难得放松我们。” 要是以前,他们哪有时间赖在树下纳凉?每天早晨非得练个三个时辰不可。 说及郝运,郝宝那双碱眼已溜了起来,摆出一付先见之明的模样:“你猜爹为何举 止反常?” “我想过,却想不出来。” 郝宝更形得意:“你该知道娘去世也已十年了,爹老早就该再另取老婆,他这种年 纪的人,是应该要把握第二春,呵呵!莫让人生虚度才好。” 郝贝闻言,眼睛睁得特别大:“爹要娶老婆?” 郝宝挥挥手,以兄长的稳重口吻徐徐道出:“我只是说老爹该再娶老婆可还没说他 想娶了,话要分得清楚。” 郝贝可想不了那么多双掌一拍,一股兴奋上了心头:“爹一定有了对象,不然他不 会尽往村里跑。” 郝宝斜眼瞄他,似在掂掂弟弟斤两。终于还是决定先说出来:“咱们村里最近来了 两位母女裁缝师,你知道吗?” 郝贝庆幸自己也知道这消息,他笑道:“难怪爹最近常做新衣裳。”说到此,若有 所悟,低声问道:“难道爹在追求孙大娘?” 郝宝邪笑道:“你没看见爹最近时常做腹部运动?” 郝贝不解:“做腹部运动,跟追孙大娘有何关系?” 郝宝笑的更邪:“这问题不是常人所能了解,待会儿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认 为孙大娘如何?” “孙大娘?”郝贝道:“你要我说些什么?” “比如说长相等等。” 郝贝想想,有点想笑:“我一定要说真话吗?” 郝宝也想笑,却装出严肃脸容:“不是真话,我拒绝听。” 郝贝笑了笑。说道:“其实说真话也不难,照着说就是了……我觉得孙大娘稍嫌胖 了些……” 郝宝闻言扑哧地笑起来。 郝贝但觉见解和哥哥有了偏差,急忙声明:“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无关于孙大娘 本身长相。” 郝宝笑道:“你紧张什么?实话实说是对的,我也这么认为。” 郝贝这才松了一口气,惟恐将孙大娘身上的肉多看了几斤,而让郝宝笑话,这倒罢 了,要是传到爹爹耳中,那可就有理说不清。还好阿宝也是如此反应,英雄所见终于赂 同了。 他问道:“爹真的在追求孙大娘?如果是我,我可能会跳选比孙大娘瘦一点儿的。” 郝宝赞声道:“啊,有眼光,咱们是‘四个眼睛一个坑’所见相同,专挑瘦的,不 过以爹那种年纪的人,也许眼光跟咱们不同,娶老婆的用途也不同,” 郝贝惊诧:“娶老婆还要讲求用途?” “当然!” “我实在不懂……”郝贝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好奇追问:“哥你快告诉我,我迫 不及待?” 郝宝邪笑道:“你急什么?爹等了四十年都不急,你有什么好急?” 郝贝嫩脸红了起来:“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讲的‘用途’……哥, 你就告诉我吧!” “不行。” “为什么?” 郝宝得意说道:“因为你未成年。” “怎么会才差两岁。” “两岁,你知道‘两岁’有什么功用?两岁可以命令太阳爬上爬下七百多次,两岁 可以从天南走到地北,脚程快的,还可以采回走个两三趟呢!” 郝贝一脸无奈,被郝宝一说,两岁的差距又更大了。 郝宝更意说道:“那些也许会有误会,但有一样一定错,就是多了两岁,我一定是 你哥哥,差两岁你也一定未成年。唉!有些事,实在不是未成年人所知道,希望你能了 解哥哥苦衷才好。” 郝贝只好声叹气:“都是未成年惹的祸,反正是问不出结果,只好再等两年再说。” “哥,娶老婆用途不明倒也罢了,可是爹的腹部运动,为何跟追老婆有关?” 郝宝未说先笑:“因为老爹小腹凸凸的,好像怀胎三个月,再不做运动,说不定以 后不必娶老婆就能生下一个弟弟呢!” 郝贝闻言也觉得想笑:“原来爹是怕‘怀孕’会被孙大娘看破,而误会成女人之 身!” 说着两人已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兴之所致,还相互抓扯肚皮衣衫,真希望能抓 出小孩。嬉闹一阵,好不容易才将笑意奈住,郝贝擦掉眼泪,问道:“哥,你认为爹可 以追上孙大娘吗?” “当然可以。” “真的?”郝贝闻言甚是欣喜。 郝宝说道:“爹除了小腹微凸外,实在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士。” “我赞同你的说法。” 郝宝满意点头,突然又冒出一句独特见解的话:“其实光用爹的鼻子就可以追上孙 大娘。”郝宝摸模自己鼻头,就快顶上了天,赞言道:“咱们郝家的鼻子实在举世无双, 你看,鼻梁这么挺,不管走遍大江南北,都是一路当先,可以当指标,更是世上所有算 于最美地标准。再说咱们的鼻头厚实圆润如滴水如悬胆,又是福气象征。孙大娘要是见 着郝家鼻子,早就神魂颠倒,哪还怕她看走了眼?” 郝贝赶紧摸摸郝家特有的鼻子:“这么说,咱们郝家光用鼻子就可无往不利了?” “那当然!”郝宝笑的得意,瞄向郝贝,他也笑的开心,真像有这么一回事。郝宝 忽又想捉弄他,敛起笑容,郑重叹息:“不过郝家也有一些不好的现象,比如说爹的小 腹莫名的就凸出来……” 郝贝闻言,笑容也僵住:“希望我不会才好。” “你一定会!”郝宝说的肯定。 “为什么?” “因为你的身材和爹长得一模一样,这该是遗传的第一步,唉……” 天真的郝贝已紧张了:“那我该怎么办?我可以天天勤做腹部运动。” 郝宝叹道:“没有用的,这是遗传,谁也改不了,还好你还有二十年享受正常人 生。” 郝贝想到再过二十年,自己小腹就会凸起,就觉得泄气。 他叹道:“如果我真是小腹旗凸出,我也会怕别人说我老。” 郝宝见他当了真,暗自笑在心里,频频点头,脸容仍是一片惋叹。 “你有这种先见之明,实在很好,将来必能处之泰然,咱们老爹这两年尤其怕老, 咱们在他面前都不能说一个‘老’字,以免刺伤他的自尊心,方才我不是说了一句‘老 家伙’?呵呵!差点儿被爹揍个半死,所以我们年轻人不得不防‘老’啊!” 郝贝担心道:“万一在爹面前恰巧碰到老鼠就麻烦了。” 郝宝讪笑道:“那时咱们只好大叫——鼠——鼠——‘老’字则得当机立断,立即 省略。” “可是老婆却不能叫——婆。”郝贝觉得想笑,又觉得事态严重。 郝宝呵呵笑道:“有何不可,反正爹的老婆,我们只叫娘,不会叫婆。” “可是我们的老婆呢?要是在爹面前叫婆……”郝贝也不知所措,瘪笑不停。 郝宝想了想,也觉得不妥,道:“爹的禁忌实在太多了,咱们得好好跟他打个商 量。” “可是我猜他一定不会接受。” “总该试试,不然禁忌太多,有一天咱们的舌头一定会打结,迟早会变成口吃。” 郝贝叹息:“其实我也希望能成功,能免除禁忌,否则老婆变婆婆,那有多惨!” 两人为此事十分困扰,绞尽脑汁在想对策,他俩躺在树根,位置尚称舒服,也许是 起得过早,再加、上方才打斗,此时已感觉疲倦,眼皮渐渐加重,他俩不知不觉就睡着 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得墙外传来脚步声,方将两人惊醒。 郝宝立即坐起,自嘲一笑:“想办法,想到周公那边去了,可惜仍找不到答案,只 好转回来啦!” 郝贝也凝起心神:“爹回来了?” “大概吧。”郝宝瞧瞧天际,已日上三竿,映得树叶透出层层金光,正是父亲最近 常常返回时刻。顶人似想到什么,突然快捷起身,奔向石墙,从墙中雕花假窗缝隙瞧向 墙外。 只见得一中年汉子潇洒走来,蓝青丝抱迎风轻摆,好一副仙风道骨。 郝贝细声道:“爹好像又做了一件新衣裳?还是现做现穿。” 郝宝点头:“差不了,每天一件,算算也有数十件了吧!呵呵!照此下去,爹以后 就可开服装店了。” 郝贝道:“那我们岂不更惨,沦为看店员。” 兄弟俩叼呵直笑。郝宝有所感触:“也许咱们该和爹谈谈,或能帮个什么忙?” 来不及两人多想,郝运已快走近大门,宝贝兄弟赶忙奔回原地,抬起长剑,来不及 制造打斗声,只好各自比划,反正有练就成了。 还好,郝运心情似乎特别好,方跨入门,潇洒地向两兄弟招手并“咳”了一声,轻 笑道:“宝贝啊!剑练得如何了?” 轻巧走了过来,那步伐带有节奏,让人觉得那是意气飞扬的人,才会如此走法。 郝运四十出头,本是留有铝胡,为了爱情,突然间就剃个精光,留下长久未经太阳 照射的苍白,本是和古铜色脸皮肤色有所差别,但他似乎经过修面美容,整张脸显得油 光透红,差别也就不大了,看起来亦显得更为年轻。 郝宝正想说练完剑了。 郝贝却两眼直蹬父亲硕壮身材不放,尤其是小腹,方才郝宝说得绘影绘形,让他为 凸出的小腹刻骨铭心,现在却—— 他突然大叫:“爹的小腹已经不凸了。” 郝宝也盯向都运短部,果然不凸了。吹牛总该有个结果,立即据住郝贝的手,连连 说道:“恭喜,恭喜!” 郝贝大力欣喜,现在他不必担心二十年后,他会跟爹一样凸出小腹,笑的更是开心。 郝运可不知两个宝贝儿子在嚷什么,一时也被吓住,站个笔直。最近似乎习惯于表 现自己优雅的一面,手势也甚柔和地抚着丝缎蓝青长袍,烫的毕挺,倒有些像员外郎。 他诧然地瞧着两兄弟,眉宇之间竞也和他俩有七分神似,英挺豪迈之气隐蕴含其中。 他突然发现这兄弟俩对自己腹部特别关照,又指指点点,登时明白这是怎么回来, 不禁轻叱道:“你们未免太大胆了,你爹的腹部,岂是你们可随便谈论的?” 郝贝急道:“可是这件事对我本重要了。” 郝运诧然不解:“我的腹部关你何事?” 郝贝一脸认真:“我正担心遗传问题,不过现在已经放心了。”说完已有了笑意。 郝运被他一说,更是迷糊:“啥遗传问题?” 郝贝看看哥哥,郝宝已忍不住窃笑:“小腹微凸!”促狭目光落向父亲腹部,表情 更是怪异。 郝运闻言,面色、脸眉皱皱变变,十分怪异,这小腹的秘密,倒也使他感到困窘难 为情,正想来个恼羞成怒。 郝宝已见风转舵,欣羡道:“但是爹已经克服了这种困难,而且年轻了五岁以上。” 郝贝又盯向父亲小腹,笑的开心:“恭喜爹,现在您是名副其实的年轻爹爹了。” “真的?”郝运摸了摸自己小腹,不禁也露出喜色:“爹爹总是年轻的好!”习惯 地摸着整齐头发,已走近两兄弟。 对于愈来愈大的儿子,对赫运心灵已构成严重威胁,那个字(老)更会令他惶恐不已, 因此,他绝口不提老,自己也不准儿子们胡乱吐露,尤其又是在“满面春风”时刻,连 头上灰军都拔个精光,虽然少了不少头发,但能留住一头乌发,自是“年轻”不少,做 点儿牺牲仍是值得。 如此努力保护青春之下,又岂能让人随便提及“老”字? 赫宝能—的而言,马屁是拍了不少;由也该说说正题,有关于孙大娘这回事,他是 有心探探父亲心思,遂绕着父亲袍服瞧了又瞧,赞不绝白。 “爹这身衣裳,实在裁剪得很合身,手工义精细。” 郝贝也跟着赞言:“实在很不错,爹穿上去,小腹就不见了。” 郝运频频点头传笑声:“我是在村中孙大娘那儿裁做的,孙大娘,你们知不知道?” 他加重语气向两兄弟询问。 郝宝一脸严肃:“我知道。” 郝贝轻咳一声,也以颇带阳刚嗓门说:“我也知道。” “你们知道什么?” 郝运本想两兄弟应该会如此回答,但见两人都如此人真,似乎做贼心虚,额头并未 冒汗,他却挽袖擦了汗,还怪着天气怎么突然热起来了。 宝贝兄弟不禁互望一眼,笑在心里。 郝贝道:“哥,还是你说吧。” 郝运心虚道;郝宝目光怪异,不知是否知晓此事?心怕一个说出孙大娘而形成父子 之间的尴尬场面,心思阿贝年纪较轻,说话也不会人,若由他说出,也许情况不会那么 糟,因此,他说:“阿贝,你说无妨。” “我……”郝贝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在打结。 郝宝可稳得很,似笑非笑地拍着郝贝肩头:“你就告诉咱们的年轻爹爹,无妨,无 妨。” “可是你比较会讲话……” 郝运笑道:“阿贝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太会讲话,就应该多多练习,现在正是结你练 习的好机会。” 郝宝看样子是不想说了,提醒弟弟:“你是应该多多学习。” 郝贝只好提起勇气:“那么就由我来说……” 郝运堆出笑容:“你说说看,你们到底知道什么?” 郝贝瞧向哥哥,郝宝只是笑笑,未做任何暗示。郝贝并不知道哥哥是否另有打算? 轻咳一声,只好讲些自己本来该知道的事情,其他猜想之事,还是不说的好,要说,也 由哥哥说比较恰当。 他道:“我们知道爹您在孙大娘那里做了几件衣裳。” “还有呢?”郝运急切追问。 “而且非常合身。” “就这两句话?” 郝运甚为迟疑,疑心则生暗鬼,老想着阿贝是不知道?还是讲了弦外之音? 他又追问:“真的只有两句话?” “是的。”郝贝看哥哥不接口,自己也不敢多言。 郝运双手已负向背后,不停地来回踱步,孙大娘的事情让他好生不自在。 郝贝立即小声问向郝宝:“我讲的对不对?” 郝宝点头赞许道:“很好,而且出乎我的意料,实在讲的太棒了。” 郝贝有了哥哥赞许,心情也宽松下来,没把事情给搞砸。 郝远见宝贝兄弟在低声响咕,心中更是狐疑,溜望他俩一眼,表情怪异,宝贝兄弟 和父亲对上眼,立即敛起笑意,露出肃穆脸容。 郝运心想:“连阿贝都那么严肃,可见他也长大了,唉!儿子长大,是一件感伤的 事。” 他踱到宝贝兄弟面前,笑道:“有件事,也许我该跟你们谈谈。” 郝宝甚能谅解地说:“年轻的爹爹有时候也是会有心事的。” “喂……”郝运不否认。 郝贝喜滋滋地说:“年轻的爹爹,您有啥心事要告诉我们宝贝兄弟?” 他窃喜万分,是因为他才十八岁,就听到了父亲的心事,而哥哥得到二十岁才能所 闻,这下子,总算有件事足比哥哥早两岁知道了吧? 郝宝见及弟弟得意忘形的笑容,却也拿他没办法,重重地瞄他一眼,提醒他,重要 时刻应该注意听讲。 郝贝经郝宝眼光一扫,倒也想及身处何事,立时又摆出严肃面孔,未敢再得意忘形, 伤伤瞄向父亲,但觉并未有不妥之反应,心头方自稍安。 郝运沉思后,便润喉爽声道:“你们的娘已经去世十年了……爹一直很想念她。” 宝贝兄弟各怀心事,未答一语。 郝宝道:“爹请直说无妨,宝贝兄弟一向是很好商量的。” 郝运踌躇万分:“可是这件事爹一直不便启口,但是又不得不谈。” “年轻的爹爹快快说来!”郝贝不大习惯绷脸说话,因此他又展露一脸笑容。 郝运见阿贝笑容可掬,不禁勇气为之十足,道:“我想和你们谈谈,有关续弦之 事……” “续弦?太好了?”郝贝表现十分激动,除了赞同之外,最重要是他发现“续弦” 两字可以代替“再娶老婆”字,不但省了两个字,而且支可避免提到“老”字,自是妙 句,所以他才脱口赞道。 郝运见及自己儿子反应出奇的好,颇感意外,眼睛为之晶亮,问向郝贝:“你不反 对?” 郝贝笑道:“当然不反对,年轻的爹应该把握第二春才是最正确的抉择。” 郝运讶然道:“你会说这种话,可见你已经长大了。” 郝宝插口道:“这话是我告诉他的。” 郝贝并无多大心机,仍点头道:“是哥哥说的,不过,我还是完全不反对。” 郝运一阵欣喜,忙问向郝宝:“你呢?” 郝宝本以为弟弟会说出一大堆不承认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方,自己但觉在爹 面前比小弟有威严多了,心中一乐,啥事好说话,而且此事他本就十分有兴趣,闻言立 时笑道:“我自该举双手赞成。” 郝运这下可卸去心中巨石,大喜道:“你们实在很不错,爹没白养你们。” 宝贝兄弟见父亲如释重荷,不禁为他感到高兴。 郝运笑的正爽,突然收起笑容,冷肃道:“你们是不是在戏弄我?” 宝贝两兄弟被他爹突如其来的举止给吓怔了,然而这正是父亲心灵最脆弱时刻,郝 宝知道要好好应付,免得伤了爹的心。 他笑的纯真:“这么重要的大事,宝贝兄弟怎敢开玩笑?” 郝贝也笑着脸:“我们全心全意祝福年轻的爹爹!” 郝运瞄向两人,见他俩笑的如此纯真无邪、真情流露,一颗心也就不再多疑,萎时 又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不停赞言两兄弟又懂事又人品出群,识大体,总算没有白养。 未久,郝运问道:“你们知道我在追求谁?”扯扯衣服,任谁都可联想,必和那件 衣服有关…… 宝贝兄弟齐声道:“当然知道。”想着孙大娘,两人也就笑了起来。 “你们不反对?” “不反对。”两兄弟毅然决然地回答。 郝运这下可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 郝贝笑眼眯眯,问道:“年轻的爹爹,你不觉得她……太胖了些?” “太胖?”郝运愕然:“她身材刚刚好,美极了,怎么会胖?” 宝贝兄弟互看一眼,表情十分怪异。 郝贝连连点头,哥哥说的果然没错,爹这种年纪的人,看女人的眼光确实不同。他 暗想:这大概与他们的用途有关吧?” 于是,郝贝已改口道:“她的确一点儿也不胖。” 郝宝见父亲心情颇佳,便趁机说道:“有件事,我们也想和爹您打打商量。” “啥事?难道两位也有心事?” “不,我没心事。”郝贝忙不迭说。 郝宝道:“这件事与年轻的爹有关。” “跟我有关?那不妨说来听听。” 郝宝轻轻一笑,道:“咱们家的忌讳实在不少,比如说口头话,这似乎不怎么重要, 可否解禁?” 说来说去,他仍专对老爹禁止两人说“老”学,来个讨价还价,憋在心里还真有点 儿不好受。 郝贝附和道:“的确,不然我真担心有一天会得口吃。” 平时是免谈,但今天心情特别好,郝运也没一口回绝:“目前的情况不是挺好?” 郝宝道:“讲话总是不太流利顺口。” 郝贝叹道:“为了避免那个字(老),我常常会提心吊胆,有时也会感到紧张。” 郝运郑重说:“你们应该体谅年轻爹爹的心情。” “可是……”郝宝道:“你看起来已经够年轻了,甚至可以说太年轻了,当然,我 是以你的年龄而言。” 郝运原本高兴极了,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确实觉得满心刺痛,他肃然道:“阿宝, 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郝宝不解:“我没说到那个(老)字啊!” “可是你不该提醒我,让我想到自己的年龄。” 郝宝无奈直叫;“天啊!禁忌又多了一层。” 郝贝急道:“以后我真不知要如何说话了。” 郝运道:“你们应该体谅年轻爹爹的心情。” 郝宝苦口婆心道:“你看起来实在是非常非常的年轻,有些事是应该忽略。” 郝贝道:“我觉得不只年轻五岁。” 郝运急问:“你认为年轻多少岁?” 郝贝瞧着父亲,那副猴急、希翼模样,且又为了将来解除禁忌之下,当然是说的愈 年轻愈好,瞄向父亲腹部,“哦,起码年轻八九岁,甚至十岁,将来说不定还会变成跟 我们一样年轻。” 郝运乐不可支:“你实在很不错,很不错。” “所以……”郝宝见事情有了转机,立即道:“所以咱们应该打个商量。” 乐归乐,郝运可还没乐昏了头,连忙说道:“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有话改天再 说。” 郝宝叫道:“咱们趁现在好好商量不行吗?” “就是要好好商量,所以要特别慎重,爹今天怪怪地,我看还是暂时维持现状,改 天再说,祝福你们数年有成;爹怪怪地,还是回去休息的好!” 说完,郝运装模作样地摸头晃首,暗自憨笑地往屋内快步遁去。 眼巴巴看着父亲离去,两兄弟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实是瘪心。 “还要再等?再等下去更是‘老’定了!憋了数年还不够?”郝宝无奈地瞧往弟弟, “其实顽固才是老人的最明显表征。” 郝贝有感而发:“也许咱们到那种年龄,也会有这种现象发生。”想及自己将来亦 有可能发生此种现象,头皮为之发麻,哪还敢再想下去?立即岔开话题,问向郝宝: “你觉得爹对孙大娘的进展如何?” “我觉得他只是衣服越做越多,但实际上却毫无所获。” “你是怎么看的?” 郝宝一副贼样:“你是否觉得爹走路飘飘然?” “有一点儿。”郝贝若有所觉地说,反问:“走路飘飘然代表什么?” 郝宝笑道:“就是代表他还在幻想阶段。” “幻想?” “幻想就是事情还未落实,所以老爹走路才会飘飘然,如果他已经追求成功,那么 他走路一定非常塌实稳重。尤其刚才爹离开那一刻,你没看到他晃得更厉害?由此可以 证明他还没有追求成功。” 郝贝频频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 “你认为咱们应该密爹的忙?” 郝宝憨眼瞄着:“这种忙你大概帮不上,不过。我倒可以帮上一点儿。” 郝贝闻言真是泄气:“可是我也很想帮助爹爹,难道没有我可以帮忙的事?” “你忘了你未成年?” 郝贝肯定说:“我猜,一定有些事只有未成年才能帮忙的。” “有啊,比如说,换尿片、搔屁股、撒娇这都是未成年的专利。” 郝贝嗔叫;“哥你怎能乱说?” 郝宝大笑几声,随后道:“好吧!如果另有适合未成年的事,我一定让你做,呵呵! 争都争不掉。”他想的仍是女人所做之事,自也不必争了。 眼看老爹已进去老半天,郝宝忽然计上心头:“收拾收拾,咱们也好上路。” 郝贝诧然道:“你要到村子里?” 郝宝笑道:“也许咱们也该和老爹说,该添几件衣服了。” 郝贝一阵欣喜:“这个主意甚好。” 两人很快将刀剑收拾,回房休浴,吃了早膳,也不必和老爹打交道,拿了两块布料, 双双已往村庄溜去。 郝家庄在武林也曾经风光千时,然而盛久必衰,到了郝运,这一代,并不热衷武林 事,是以今日的郝家在武林再也不那么耀眼。 郝家在以前算得上是庄主,仍保留了宅院,而其他家族在没落之下,大都迁往它处 另寻发展,留恋郝家庄的也只是零星两三户,反而外地人来的多了。再多,也只不过百 来户人口—聚集一村,倒有点儿像赶集市场,除了过年过节、初下、十五外,难得热闹。 孙大娘的裁缝店就在村上唯一长街的较末端,此处本是卖草席的木造房子,生意不 好,也就把店给卖了,卖的不贵,孙大娘就把它接下来,稍加整理,也算清爽;够母女 俩遮风避雨,也靠着一点儿裁缝手艺;替人家裁衣缝补,日子还算过得去。 孙大娘已上了年纪,约四十左右,五官端正,脸容较好,风韵犹存,若非和大多数 中年妇人—样,微微发胖,她仍算是一位绝佳美人。 宝贝两兄弟很快找到裁缝小铺,在外头指指点点,好似有大事尚未解决。 此时孙大娘已发现两人,起身打报呼:“两位年轻人想做衣服吗?” 郝宝立即答是!拉着弟弟已步入裁缝店。一旁裁制衣服的孙雪儿抬起头,美目溜向 两人,美丽容貌透着清新灵秀,让人不禁想在她脸上多看几眼,郝宝正是如此瞪着她。 她并无多大反应,只瞧了两人一眼,知道来者是谁,又已低头工作。 郝贝可对孙大娘特别感兴趣,上下不停打量她,原来他是在替父亲鉴定未来的母亲。 但觉孙大娘长的实在不错,只是太胖了些,尤其是腰肚,都凸了起来。 郝宝目光仍不停在孙雪儿身上溜瞧,漫不经心地要弟弟将布料交给孙大娘。 孙大娘笑问道:“两位都要做衣裳?” “对。“郝贝回答。 孙大娘含笑点头:“好,待我替你们量量尺寸。”放下衣服,拿起皮尺就要量身。 郝贝争先,郝宝来个顺水人情,让了他,旋即走向孙雪儿,有一问没一问地问个没 完。 孙雪儿倒也大方,边缝边答,两眼不时溜向两兄弟。 倒是郝贝,竞然和孙大娘说说笑笑,似乎谈得很投契。 郝贝量妥,换上郝宝,办大娘一样快捷准确地替他量尺寸。 郝贝一旁说道:“大娘的手艺甚好,远近知名。” 孙大娘笑道:“你怎知道?” 郝贝道:“孙大娘远名已抵村外郝家,我爹的衣裳都是大娘做的。” 孙大娘暗自好笑:“知名只到村外,未免太近了。”但瞧及郝贝稚气末失,也就不 在意,反而另一句话让她感到奇怪,问道:“你爹爹……” 郝宝接口道:“他叫郝运。” “好运?” “喂,好跟郝都是相通,是郝家庄的名人,我是郝宝,弟弟叫郝贝。” 孙大娘笑颜顿展,暗道:“真是好宝。” 郝贝一份光荣表情:“我爹这一阵子,在你这里连连做了好几件衣裳。” 孙大娘恍然道:“原来他就是令尊?” “好!”宝贝兄弟齐点头。 孙大娘笑道:“实在看不出令尊他有这么大的儿子。” 郝贝笑道:“我爹是愈来愈年轻,可算是年轻有为。” 不知如何,孙大娘脸腮也感到一阵热热的,不自然地笑着,仍自替郝宝量尺寸。 郝宝见她反应,似乎在意料之中,心里有了盘算,但觉采用单刀直入,也许效果会 不错,遂在孙大娘量好尺寸时,低声说道:“我们可否与大娘谈谈话?” “当然可以。” 郝贝立时道:“我们想帮家父一点忙……” 郝宝怕弟弟说的不妥,急忙阻止他:“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 郝贝素知哥哥口才好,也不争,便退到哥哥侧后方。 郝宝满意一笑,随即笑脸迎向孙大娘,“最近家父在您这里做了许多件衣服。” 孙大娘笑道:“真感谢令尊如此照顾我们的生意。” “谢倒是不必,彼此彼此嘛!倒是……”郝宝声音转为慎重:“大娘觉得家父为人 如何?” 孙大娘稍怔诧,脸色微红:“你们……” 郝贝谈笑,忍不住说道:“我们只是想帮家父一点儿忙而已。” 这话似乎够明白,孙大娘似也能听出话中含意,然而这种事怎能当众大谈阔论?更 令她困窘,然而心头洋溢一股欣喜,让她不忍拉下脸来。 她勉强镇定一笑:“你们似乎很友善。” 郝宝说的更明白:“大娘不必有啥芥蒂,咱们兄弟一向很好商量。” 郝贝赶忙挤前些,他很想看看孙大娘表情。 话说明白,孙大娘反而镇定多了,反问道:“难道是令尊请你们来问我?” 郝宝道:“家父虽然没有明确吩咐,不过他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 郝贝道:“早上家父说了他的心事,我们一悟就通,而且他还提起了大娘……” 孙大娘一股激情涌上心头,不禁往女儿瞧去,雪儿也正以好奇眼光张望三人,搞不 清三人在说什么……她也忘了工作。 郝宝胸有成竹地奖了笑,又问道:“家父来贵府,除了做衣裳外,是否曾与你聊 天?” 孙大娘略显出娇羞,—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郝贝趁此机会又溜眼瞧向她,暗自觉得她实在不错,如果能瘦一点儿就更好看了。 迟疑一阵,孙大娘还是说了:“他来时,总会与我谈些话题,不然就是看雪儿缝制 衣服。” 郝宝满意点头:“我和弟弟只是想了解你们的情况,而且很乐意促成这件事。” 郝贝接口道:“我们俩都不反对,而且非常赞成。” 孙大娘心中涌现一阵喜悦,她对郝运印象并不差,虽然他儿子这么大了,但他外表 却出奇的年轻,入又风趣,而且两兄弟又如此开通,好像一切完美的事情,在此时全冒 了出来。 宝贝兄弟见此情况,觉得他们跑一趟,十定更胜父亲跑了五六回。 因此,两人非常满意地向孙大娘告辞。 孙大娘连忙要雪儿起来送客,连送带谢,两人已倚在门口,摇着手,送着宝贝兄弟。 郝宝一直瞧着雪儿,心头想得可是心花怒放。雪儿也向他摇手挥别,而后她又向郝 贝微笑示别。 郝贝连忙向她挥手,心想:以后她就是我妹妹了。想到此,也满是欢欣,手摇得更 勤,倒也逗得雪儿笑不合,更娇美动人。 兄弟俩走向村口,眼看佳人就要消失,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郝宝满是回味道:“雪儿实在长得不错。” 郝贝倒对孙大娘特别注意,对于雪儿,他并末认真瞧视,他道:“孙大娘虽然胖了 些,不过看起来实在不错。那模样似没听及哥哥是在问他,冗自憨笑着。 郝宝觉得他心不在焉,遂又再问:“小弟,我是在问你,你觉得雪儿如何?” “雪儿?”郝贝惊诧道:“咱们这次不是去看孙大娘?” “难道去看孙大娘,你就完全没看见雪儿?” “我当然看见了。”郝贝大声说,他惟恐郝宝说他粗心大意,但是他实在没注意到 雪儿,更没想到哥哥另有用心,不禁暗叹:“哥哥总是比较细心。” 郝宝道:“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没注意到她?” 郝贝解释道:“我一直跟孙大娘讲话,所以才没注意到她。” 郝宝颇能谅解,频频点头:“这也难怪。” 郝贝不解:“为何会‘难怪’?” 郝宝又黔笑起来:“因为你未成年,需要母爱,所以对孙大娘较感兴趣,而我就不 同了。” “不同?有啥不同?”郝贝希望自己不要太糟糕。 郝宝道:“因为我是成年人,所以对美丽的感应力比较强烈,你不觉得雪儿比她娘 漂亮多了,所以在同一屋檐下,我就能感应到雪儿的美,你却视而未见。” 郝贝可急了:“我真的缺乏美的感应力?” “不是缺乏,而是尚未成熟。” “可是……”郝贝辩解道:“我因为忙于与孙大娘谈,才忘了发挥美的感应力。” 郝宝否定说:“那种感应力是极其自然的散发,而不是由我们的意志力所能控制 的。” 郝贝闻言好生泄气,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迟钝。 郝宝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你只是未成年而已,只要成年了,感应力自 然会增加。” 郝贝下决心:“下次我会特别注意。” “也不能太注意,要知道,美人是要慢慢看的,若瞪着看她,会把她给吓着。” 郝贝摊摊手:“没想到看美人,忌讳还真不少。” “所以你要跟哥哥多多学习。”郝宝道:“就像方才雪儿在对你笑,这对你就不是 一件好事。” “那对你呢?” “当然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家规规定未成年不得乱来,而且你又涉世不深,不擅应对方法,失礼事小, 要是被骗了,那可不得了。” 郝宝说的够严重,郝贝竟也有所警惕:“我的确不擅于应对……这么说,被姑娘看 上眼,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郝宝点头:“喂,对你而言,的确是很麻烦。” 郝贝有了决定:“没关系,我会严守家训,而且接受你的忠告。”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郝宝笑的非常满意,突地又叹声道:“雪儿对我的印象不 知如何?” 郝贝道:“以后她就是咱们的妹妹了。” “可是我实在有点儿喜欢她。” “哥,她未成年,你可以随便喜欢她?” 郝宝又有另一番道理:“姑娘家和咱们不一样,她们只要十五六岁就长大了,而你 的未成年,是因为咱们郝家家规定在二十岁,所以只好委屈你了,非分之想也得晚上几 年才行。” 郝贝叹道:“我还是喜欢别人的家规。” 郝宝笑道:“其实早熟对你并不好,你想想,你已十八岁,有些事都想的比哥哥慢, 要是十六岁就成年,根本达不到哥哥这种成年的境界,所以早熟反而害了你。” 郝贝想想也有道理,要是早熟而未有哥哥成年的条件,那不是自找苦吃,频频点头, 终于有了另一种想法:“其实对家规,我也很喜欢。” 郝宝笑道:“你能认错就好,终身将受用无穷。”笑了几声,他又想到雪儿,又问: “你觉得雪儿对我的印象如何?” 郝贝道:“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不是真话就别说。” 郝贝只好老实说:“我一直没注意,所以实在不知道。”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 “嗯,是废话的真话。” 郝宝本以为弟弟会说出好坏之分,没想到答案却是如此,又瞧及弟弟一脸认真,想 骂他几句木头人都开不了口,只好替自己找理由来宽恕他了。心头暗想:“阿贝尚未成 年,现在问他这种事,一定不懂,问也是白问。” 此时,他不禁升起了调张;有股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因为弟弟未成年,自是无法体 会他的心情,久而久之两人距离会越来越远,到时就更孤独了! 这本是杞人忧天,他却当成真有这么回事,叹道:“希望咱们的距离不要越来越 远。” 郝贝甚是奇怪:“哥,我不是在你身旁,相差三尺不到,怎会越来越远,那我再走 近一步好了。” 说着当真跨前一步,和郝宝靠肩而行。郝贝已笑道:“这样子咱们两个就再也没有 距离了,你满意了吧?” 郝宝的心直往下沉,这分明是越来越远了,为何成年与未晚年曾相差那么多? “要不然,拿条绳子将咱们俩绑着,不管是捆在一起,或是中间连着一条绳子,这 距离永远都难分难解了。” 郝宝只能苦笑,实在没心情再回答他了。 两人已往回家路上行去。
第二章 父子争风
匆匆三天过去。
孙大娘说好三天就能缝制完毕,兄弟俩迫不及待地就往裁缝店钻。郝宝做的是麻料
青衣,剪裁十分贴切,一穿上身就显出衣服之称合,他赞不绝口,总算了解孙大娘缝衣 服的功力然而郝贝衣服可就有得改,他不晓得这件衣服是经过雪儿加了料,而雪儿技术 并不纯熟,修修改改自是难免。 郝宝道:“这就是未成年人的麻烦,连衣服都得修改才能合身。” 郝贝闻言真是泄气,未成年的麻烦实在不少,看来只好多跑几趟了。 雪儿自知做差了,但觉过意不去而困窘,然而却不知该如何道出歉意。 还好郝贝较无心机,只交代要修改妥当,下次再来拿,也就和哥哥返回家中。 又过了两天,阿贝只好再跑一趟,此时父亲正好在屋檐下做腹部运动,他见儿子要 出门,立时唤住他。郝贝遇见父亲,忍不住又往他小腹瞧去……郝运拍拍肚皮,爽朗笑 道:“放心,没了,而且我保证你不会得到遗传。” 郝贝赶忙问父亲:“咱们生气的模样是不是很像?“他并末忘记哥哥的话,一有机 会就想问个清楚。 郝运道:“一点儿都不像,阿宝生气的模样才跟我很像。” 突然答案从自己变成哥哥,那种发胖忌意已转到哥哥身上,不禁大乐:“我也这么 觉得。“笑不合口。 郝运似乎习惯他的笑声,已问道:“你要到村里?” “嗯,我的衣服需要修改。” “这么说,你要到孙大娘那里?” 郝贝已然明白父亲意思,他赶紧问道:“爹,有何事要交代,请尽管吩咐,孩儿很 乐意为你效劳。” 郝运轻咳一声,掩饰了窘困,道:“你可否代我向她们问个好?尤其是孙大娘,你 不妨多向她美言几句。” “这件事情我很乐意代办。” 郝运轻叹道:“你实在很体谅年轻爹爹的心情。” 郝贝笑道:“哪里,这是孩儿孝顺爹爹的最佳方法,放心,此事交给我办就是。” 郝运欣慰直笑,但觉儿子果然孝顺。 郝贝再问有无其他事,父亲摇头,只是再叮咛有关孙大娘一事,郝贝大打包票,也 就向父亲挥别,快步地往村中奔去。 及至裁缝店,他已迫不及待地叫着:“孙大娘……”想把好消息告诉她。 回答的是孙雪儿声音,乍见撞进来的是郝贝,一阵娇羞道:“你来拿衣服?” “是的,令堂不在?”郝贝焦急往四处瞧去,却不见孙大娘影子。 孙雪儿已起身:“我娘恰巧替人送衣服,出去了。”整理一下衣服走了过来:“你 的衣服在这里……” 她从平桌上找出郝贝衣服,交予他,笑的甚是甜美。 孤男寡女,郝贝反而不自在,抓过衣服,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陪笑着。 雪儿道:“你试穿看看,不合身,我再修改。” “不用了,我猜一定很合身。” 郝贝惟恐衣服不合身,又得修改,那么便应了哥哥的话:未成年人的麻烦真多。所 以他决定不试穿。 孙雪儿笑道:“衣裳合不合身要试穿才能知道,你怎能用猜的?” 郝贝急道:“我……我不想再麻烦你们……” “说哪儿的话?这是我们的责任,还伯什么麻烦?来,我帮你比比看。”孙雪儿说 着就往郝贝走去。 郝贝一阵心慌,抱着衣服连连后退:“不用了,我一向猜的很准……” 光顾着后退,也不见背后正摆着一张圆凳,就快绊上了。 孙雪儿见状已急叫:“小心椅子!“人也往前冲,想拉开他。 然而她叫的已经过慢,郝贝左脚一退,已绊上椅子,整个人已往后摔。孙雪儿本想 扶他,突见他倒了,想就此收手,但却因为冲势过猛,地方又窄,加上椅子滚动,一个 避之不及,竟然也跌了下来,压在郝贝身上。 两人为之尖叫,郝贝可把气给闭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一张脸也涨红了。 孙雪儿尖叫,倒不是压着人而尖叫,乃是跌倒的尖叫,如今压在郝贝身上,竟然有 股异样涌向心头,但觉甜美无比,一时为之痴醉,忘了爬起来。 郝贝一方面是憋了气,一办面却也是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禁嗯了一声,稍作呻 吟,两眼仍不敢张开。 “孙姑娘,我快被压死了。” 这话倒把雪儿惊醒,一阵娇羞后,却能处之泰然,一声“对不起”,也爬了起来; 随后伸出玉手,娇笑道:“来,把手给我。”她想拉起郝贝。 郝贝嫩脸红透了,张开一双眼睛,入眼的是雪儿含情笑容,不禁又窘困了,一只手 老是伸不出去。 雪儿轻轻一笑,弯下身躯,抓着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歉声道:“对不起,我家 的椅子绊倒你了。” 郝贝干笑道:“还好你没姑娘那么重……” 雪儿感到娇羞,一时答不上话来,目光移向地面,突然瞧及郝贝新衣,得到解脱般 地欺身拾起衣服。 郝贝见衣服又惹了祸,不禁暗自解嘲:“这衣服实在麻烦真多。” 雪儿折好衣服才交予郝贝,也不敢硬要他再试穿,柔声道:“你真的不试穿?” 郝贝连声说道:“不必了,一定合身,咳咳,只要能穿,我都合身。” 雪儿含笑地坐回自己椅子上,毕竟自己是女孩子,话总不能说的太多。 由于她不开口,郝贝又不知该说什么,屋内一时为之沉闷,像灌了重铅要压死人, 郝贝心想此时要是有哥哥在场就好了。 然而总不能一直耗下去,郝贝正发慌,突然瞧及孙大娘坐椅,终于有了话题:“令 堂几时回来?”他想把父亲交代的事办妥。 “可能不会很快回来。”雪儿低头说。 “这……”郝贝一时又无法接口,闷了下来,瞧瞧屋外街道空无一人,心想:“如 此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下次再来。” 他道:“既然孙大娘一时回不来,那我就先告辞,下次再来拜访。” 雪儿诧异道:“你要走了?” 郝贝点头:“嗯,我想跟她打招呼,她既然不能马上回来,只好先走了。” “原来你在等我娘……”孙雪儿甚为生气.她原以为郝贝直问她母亲,是担心她回 来,妨碍了两人独处机会。哪知他问的却是自己母亲.那份情,看来是自作多情了。 郝贝道:“我来之前,家父曾交代要我向你们问好,希望你向令堂代转家父诚意。” 雪儿本想发发脾气,却又见郝贝并无捉弄之意,一颗心也软了下来:“你何不再多 坐一会儿,我娘也许马上就回来了。” “不了,我看我下次再来较为妥当。”郝贝边走边笑,差点就又撞倒椅子。 孙雪儿一阵紧张,立即欺向他,为他拉开椅子。 岂知郝贝又以为旧事重演了,尖叫一声,快如闪电地飞身而起,跳出了屋外,庆幸 自己躲过了这一劫,立时抱拳告辞。 “请代我父亲向你母亲问好,在此先告别了。”深怕孙雪儿压了下来,一溜烟地已 往回路奔去。 孙雪儿气得直顿足,这小子也未免太神经过敏了吧?但想及郝贝种种举止,不禁也 笑了起来,抓着那张椅子;倚在门前,不知在想什么,脸上不时绽出会心微笑。 郝贝奔在路上,心头可直叫苦也,为何麻烦事会如此之多,不禁想起哥哥所言,自 己不擅长应付,一点儿也不假。 他不敢多想,他决定与姑娘们保持距离,免得招惹麻烦,被泰山压顶。要是方才压 下来的是孙大娘,那可就糟了。 想及孙大娘,他不禁庆幸自己运气还不错,没被她压着。不到半刻钟,他已赶回家, 尚未休息,即见父亲匆匆忙忙地迎面飞奔而来。 郝运走近,是那么的和蔼可亲:“阿贝啊。你回来了?衣裳合不合身?” 郝贝连忙说道:“非常合身,这是所有衣裳中,我最满意的一件。” 郝运笑容可掬,连咳数声,欲语还休…… 郝贝见状,才想起父亲准是来探听孙大娘的消息。“对了,年轻的爹爹,这次我到 裁缝店,并没遇着孙大娘。” “这么说,你只遇着孙雪儿了?” “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什么?就只有你们两人在铺子里?”郝运一阵紧张:“你有没有试穿衣服?” “没有,我猜衣服一定很合身,所以就没试穿。” 郝运松了一口气:“你这么做是对的,孤男寡女,总是要避点儿嫌疑,免得人家说 咱们没家教。” 郝贝闻言,父亲并没要自己再穿一次,感到十分欣喜,可以免去不少麻烦,他也决 定以后不穿这件新衣裳,因为万一不合身,岂不是会被郝宝见笑了。 郝运低声问道:“你有没有代我向孙雪儿问好?我交代的是要向她们母女问好……” 郝贝猛点头:“有,我一共说了两次。” “她有啥表示?”郝运追问,甚想知道雪儿有何反应? 郝贝忘了注意她的表情,至于被压个正着,那是糗事,岂可乱说?也就信口开河: “哦,她非常高兴。” 郝运心中一阵喜悦,又问道:“难道后来你仍然没有遇着孙大娘?” “我一直想等她回来,但她就是不回来,所以我只好先走一步了。” “这么说,你一直和孙雪儿待在铺子里?” “嗯。” 郝运拿眼瞧着郝贝,显得慎重:“就只有你们两人?” “对,就只有我和她,两个。” 郝运表情为之怪异,复又细声问道:“她有没有与你说啥话?或是你跟她说啥话?” 郝贝心想可糟了,方才被孙雪儿这么一压,只急着要逃开,说了啥话,竟然全忘光。 郝运见他吞吞吐吐,已面露严肃:“快说,你不能隐瞒,不孝十几点,这点最重 要。” “可是我……”郝贝努力去想,仍是一片空白,只记得那一压使他呼吸困难,然后 就全然忘光了。 “阿贝啊!你在想什么?” 郝贝听到父亲叫声,更是紧张:“我……我实在想不起来,我跟她到底说了什么?” “你这么说是不正确的,你刚从小铺回来,怎可能马上忘记?难道你想瞒着你爹不 成?” “爹,我没有,我脑袋现在是一片空白。” “岂有此事?我在你这种年纪,脑中从不会空白一片。” “咱们可能不大一样……” “不十样是有可能,但也不能差得太离谱,你难道怀疑我的遗传能力?” 郝贝被逼急了,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叫孙大娘,雪儿说不在,我要拿衣服, 她说在这里,我说很好,她说很好,我说不必试穿,她说要试穿,我说用猜的尺码就准 了,她说要试穿才会准……” “停停停!”郝运急叫道:“你到底试穿了没有?”他深怕儿子在雪儿面前把衣服 给脱光,那可是大忌违。 “没有。” “没有?还好,然后呢?”郝运紧紧追问。 “然后……然后就呆呆地坐着等孙大娘回来。结果她一直没回来,我汉办法替您向 她美言几句。”郝贝心想父亲一定会很失望。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了。” 郝运果然失望地叹口气。 郝贝连忙说:“也许改天我可以再去找孙大娘。” 郝运道:“再去找她是正确的,不过我实在不相信你只跟孙雪儿说了两句话。” “当然不只两句,只是有的忘记而已。” 郝运又紧张了:“阿贝啊!不管你们说了什么,都不该瞒着你爹。” 郝贝心想:“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并无隐瞒,只是被孙雪儿压得喘不过气,实在太 没面子,这事不说也罢,反正并不影响父亲和孙大娘的关系。” 郝运瞪着郝贝,似在揣摩他有无隐瞒,但事实上他是揣摩不出,却也认为郝贝并无 隐瞒,低声又问:“她有没有问起年轻的爹爹或是什么的?” “这……好像没有。” “阿贝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叫人伤心。” 郝贝觉得非常奇怪,父亲为啥一直谈论孙雪儿?他不是该多多探问孙大娘才对? 郝运从哀声叹气中振起精神,问道:“你觉得孙雪儿这个姑娘如何?” 郝贝暗自叫糟,前次哥哥问他,他只顾着观察孙大娘,所以答不上口,这次爹爹问 他,他由于一心一意等着孙大娘,所以又忘了观察孙雪儿。 郝贝非常尴尬说:“很抱歉,我没特别注意她。” 郝运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在一个屋檐下待了那么久,而且只有两个人,你竟然没 注意到她?” 郝贝也急了:“这是不是和年龄有关?哥哥说我未成年,所以缺乏美的感应力。” 郝运拿眼瞧他:“你真的没注意孙雪儿?” “没有……” 郝运不禁回过头来想想郝宝所说的话,不禁笑了起来,道:“如果你真的没注意到 雪儿,那阿宝所说的话就是正确的,你是缺乏美的感应力。” 郝贝又一次的泄气,他发誓下次一定要全心全力让美的感应力发生,注意孙雪儿容 貌,不过他也想到要特别小心,免得又被雪儿压个正着。 郝运突然发现郝贝尚未成年,还带着稚气,心头也放心不少,问道:“你有没有向 她谈起年轻的爹?” “有啊!我已经代你向她问好。” “除此之外,你有没有谈起其他事?” “……好像没有。” 郝运闻言,觉得甚是凄心:“阿贝啊!你一点儿都不体谅年轻的爹爹。” 郝贝但觉奇怪:“可是当时孙大娘又不在……” “不在才是太好机会,你年轻的爹走了几十趟还碰不上这种机会,今天竟然被你碰 上了。” 郝贝越听越迷糊:“我哪有碰到好机会?” “哪没有?你忘了你与孙雪儿单独相处过?” “的确,不过,这算是好机会?”郝贝直嘀咕差点儿被压死,这机会他宁可不要。 郝运长吁短叹:“阿贝啊!因为你尚未成年,所以你不懂。” 郝贝若有所悟:“难道年轻的爹想与孙雪儿单独相处?” 郝运模摸已经扁平的肚皮,叹道:“但是你年轻的爹一直碰不上这种机会。” 他坦然承认,却把郝贝给逼疯了,老爹竟然是对孙雪儿有兴趣而非孙大娘?这未免 太不可思议了,他很想大叫,却又觉得这是幼稚行为。不叫,又无从发泄突如其来的天 打雷劈大消息,他手足无措地原地打转,实在无法接受这事实。 “爹,您追求的难道不是孙大娘?”郝贝尽量保持语调平稳,他想再次证实,该不 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郝运听他所言,也差点儿昏倒,打从缝制衣服开始,压根的他就没想过要追求孙大 娘,儿子竟然来这么一下,而且事情似乎并没那么单纯,不禁怒道:“阿贝,小心你谈 话的内容,女人岂能乱追?竟敢说你年轻的爹在追求孙大娘?” “可是,我和阿宝自始至终都一直以为您是在追求孙大娘。” “这是你们的错误判断,你爹自始至终都在追求孙雪儿。” “看样子,我们是误解了……” “不必看样子,而是事实的错误。” “那,那怎么办?”郝贝又沮丧又想笑,想到父亲要是娶了比自己年轻的孙雪儿, 他可得叫她一声:娘,那简直哭笑不得,别说叫不出口,而且会变成口吃。 郝运怒道:“你们两个宝贝,实在太可恶,竟敢胡乱猜想,想搞坏你爹好事不成?” “我没有……”郝贝结结巴巴道:“我只是觉得年轻的爹爹不认为孙大娘较适合 您……我是说,关于年龄方面。” 乍闻年龄,郝运怒眼更睁:“小心你说话内容!没看到你爹小腹已经不见了,什么 年龄?真叫人痛心!” 郝贝顺着父亲双手直摸扁平腹部而游动,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郝运嗅道:“几日前你们还说你爹小腹不见,至少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少了七八岁, 甚至十岁以上,难道全是戏言?” 郝贝连忙道:“不,我说的当然是实话,只是肚皮有再长出来的一天,恐怕爹一下 子就长了十来岁……” “你怎知爹会再长肚皮?什么意思?” 郝贝眼看似乎已无法改变父亲追求孙雪儿心意,只好苦笑了,再争也是无用,遂道: “其实孩儿一看就知道父亲的小腹,从此就能恢复正常,以前是孩儿误解了。” 郝运闻言,心情较为缓和:“既然知道是误解,以后就要特别小心!”忽然叹道: “为什么你跟阿宝会误解我呢?” “也许是平常缺少沟通的原因吧?” 郝贝也在想这件事情,然而想及哥哥的鬼点子,早已向孙大娘表明父亲用意,这不 就形成了母女三角恋爱? 想至此,郝贝登时惊慌:“还有一件事,天啊!可能很糟糕。” 被郝贝一叫,郝运倒也被吓着,急道:“啥事快说,你们两个竟然在处处危害你 爹!” 郝运又逼问,郝贝无奈,道:“好吧:我说,但是爹您一定不能责怪我们,因为这 完全是缺少沟通研造成。” “说,不管何事,年轻的爹都会处惊不变。” 郝贝轻咳一声,道:“我跟阿宝已跟孙大娘说……” 郝运冥冥中若有所觉,连忙阻止他说下去,连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示意阿贝继续 说下去。 郝贝惟恐爹爹会不堪打击,但是话都说了一半,不说完也不行,因此他当机立断淮 备一口气说完,舌头一勾,已快速说道:“我们已经向孙大娘报备,年轻的爹爹正在追 求她。” 郝运闻言痛心不已,以为心脏骤然停了,满脑昏暗,双手抚胸,还好心脏还在跳动, 他想昏倒,却又连倒地的力量都没有,呆呆楞在那里。 他有气无力道:“你们是不是专门害死爸爸的人?” 郝贝惶恐万分:“爹,我们没有,我们只是想帮您一点儿小忙。” “帮忙?帮得我心脏变馒头,这是什么忙?” “爹,我们不是有意的!” 郝运长叹不已:“以后你爹哪还有脸去裁缝店?好(郝)运都被你们帮成衰运。” 郝贝于心不忍,安慰道:“爹您也别太在意,您的衣服已经够您穿一辈子了,自不 必去裁缝店了……” 郝运叱道:“你以为爹去裁缝店,是去做衣服的……” 郝贝尚未说完,父亲就截了口,紧张之下,一时也呐呐不能成吉:“孙雪儿……孙 大娘……我……” “什么孙雪儿、孙大娘?一个是娘;一个是女儿,你们连这都分不出来?真是气死 老子”“郝运气上心头,连“老“字也叫上口,这还没完,他突然想教训两个儿子喝声 道:“你去把阿宝叫出来,今天你爹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不可,啥事不好做,专于破坏 人家美满姻缘,罪不可恕!” 郝贝大惊:“爹您不是保证,不管啥事发生都会处谅不变?” “自是不变,我教训你们的决心是不会改变,还不快去叫你哥哥出来!” 眼见父亲怒发冲冠,郝贝还是先逃开再说,已快步逃向后院,他想:“得赶紧将此 事告诉哥哥,或许哥哥能妥善处理此事也说不定。” 想及此,他跑的更快。 后院,一片古朴,花草并茂。 郝宝正穿着那件合身新衣裳,在日久失修的花园里迈开方步踱来踱去,每走一步, 模摸衣裳,孙雪儿的笑妍也就浮了出来,他不停回昧地笑着,正在咀嚼初恋的滋味。 郝贝慌张四处找他,三步做两步走,转过一棵大枫树,竟也差点儿和哥哥撞个满怀。 郝宝赶忙闪开,叫道:“你们未成年人的举止都是这么粗鲁的么?” 他赶紧拉平自己新衣,因为衣中一针一线都那么令他珍惜而玩味。 郝贝可听不进去,急道:“我粗鲁没关系,要是爹粗卤,咱们就惨了。” 郝宝诧异郝贝的反应,问道:“发生了何事?” 郝贝道:“爹叫你去让他教训。” “他年纪一大把,还那么租卤?” “嗯,我看成年的人也是粗粗卤卤的。” 郝宝切手推出:“不,那是过于成年的人才会如此,呵呵!也许是卤肉饭吃多的关 系。” 郝贝不禁跟着笑起来:“看来你就快变成卤肉饭了,爹现在就想吃了你。” 郝宝眉头一皱:“到底出了何事?” “爹其实不是在追求孙大娘。” “什么?”郝宝急忙追问:“他不是在追孙大娘?那他在追求谁?” “孙雪儿。” 郝宝闻言,一颗心简直沸腾:“他竞敢横刀夺爱?” 郝贝大惊:“哥,难道你也想追求孙雪儿?” “谁说我想追,岂有此理?“郝宝震叫道:“我为什么要追,她早就被我追上了。 你没看到雪儿时常对我笑?” 郝贝听到前半句话,心头本是宽松下来,但又听及后半句,哥哥竟然更高明,早巳 “追上了”,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苦笑不已:“没想到方才的母女三角恋爱,现在要变 成父子三角变爱,可杀个没完。” 郝宝激动叫道:“那老不死的在哪里?我必须找他理论,竟敢破坏我的初恋?” 说着就想往前院冲去,郝贝立即拉住他:“哥你不能激动,爹现在也在气头上,小 心你变成卤肉饭。” “他气什么?该生气的是我,什么卤肉饭?我要他变成卤蛋!” “哥,你别忘了,爹比你先认识孙雪儿。” “你难道看不出他年纪一大把了吗?先认识又如何?他只适合孙大娘,追什么雪儿? 分明是在找我麻烦,你没看见雪儿最适合我!” 郝贝道:“我赞同你的说法,可是爹喜欢的是孙雪儿,你得好好应付……” “有什么好怕,把他变成卤蛋,看他还敢不敢横刀夺爱?” “问题是你打不过爹。” 郝宝身形为之一顿,不错,若现在上阵,恐怕卤肉饭和卤蛋都得自己吃,实在划不 来。然而这口气岂能咽下,可得好好想个对策,直念着卤肉饭和卤蛋,目光落在弟弟身 上,登时有了主意。 他不禁笑:“弟弟,我看我分一碗卤肉饭给你吃好不好?”他想有了弟弟相助,就 是打不过多,也可周旋到底,不致输得太惨。 郝贝双眼睁得圆大:“我一向不喜欢吃卤肉饭……” “唉呀!你有没有手足之情,你忍心看哥哥变成卤蛋?” “可是,我和爹是血肉之亲不输于手足之情……我很为难……” 郝宝道:“不必为难,把你身体的前半部奉献给我,把后半部留给他不就得了。 他想得好,前半部包括了眼、耳等身躯重要部位,自然受用得很。 郝贝无奈道:“可是,我无法分开来使用。” 郝宝轻轻一叹:“你我都是年轻人,虽然你尚未成年,但是你应该为我的初恋,发 出同仇敌汽的心灵。” “……就算我们联手,还是打不过爹的。“郝贝有点儿心软,想帮哥哥,却又畏惧 父亲武功高强。 郝宝叫道:“唉呀!这就是你们未成年的毛病,啥事都瞻前顾后,到头来保证一事 无成。” 郝贝仍志忑不安:“你何不跟爹打个商量?” “你忘了他是老顽固?” “哥,小心说到那个字(老),爹还在气头上。” 郝宝道:“他的确老了,不然怎会想娶十来岁的姑娘,简直是老不修,我怀疑他是 不是变态?” 郝贝但觉现在劝哥哥也是无用,不禁轻叹,事情怎会变得如此糟乱”好好一个家弄 成风风雨雨,还不知要如何收拾,他叹道:“哥,你要如何处理此事?” 郝宝坚决道:“为了我的初恋,我必须奋战到底。” “这样不好吧……” 郝宝慷慨激昂万分:“当生命与爱情起冲突时,我必须做最果决的选择。” 郝贝亦激情道:“你当然要理智地选择生命。” “不,你错了,未成年的人才会这么想。” “那你要为爱情而牺牲性命了?” “这是必然的。” “实在伟大,不过,哥,咱们打个商量吧?像你这么好的哥哥,我实在舍不得你为 爱情牺牲,更不希望咱们郝家起了内乱。” 郝宝慷慨激昂道:“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愿意帮我忙,我会非常感激,不然,我 只好壮烈牺牲了。” 郝贝连忙道:“我会劝爹爹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说完,郝宝便大义凛然向前迈。 郝贝只好紧跟后头.他觉得事情实在太严重了,而自己要处理,也不会急着来找哥 哥。“暗叫一声:老天保佑。但是今天又触犯禁忌.连祷告的机会都没有,心头一团乱?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前院,郝运气冲冲地等待两兄弟到来。一个转身,已瞧见两兄弟步出门槛,而阿宝 却如慷慨赴义勇士般节节逼近,他不禁讶异看着反常的阿宝。 兄弟俩一直逼到他前头,摆了架势好一阵.他才想到这当儿,他是要教训儿子的, 因此,他立即又摆出怒容,“你们倒有先见之明,准备赴义。” 郝宝冷着脸:“爹,你找我有事要谈?” 郝运两眼猛瞪宝贝兄弟,但瞧郝贝紧张万分,倒也感到一丝得意,怒道:“听说你 们误解了你爹的意思,而且做出非常伤害你爹的事?” “不是听说,而是事实!“郝宝一口就炮了过去。 郝贝见哥哥如此强硬,急忙说道:“我们完全是善意的,只是没搞清楚而已。” 郝运叱道:“没搞清楚就能乱搞,要是搞清楚那还得了,就是你们乱搞,你爹的第 二个春天竟然一片灰黯!” 郝宝咳叫:“春天的花岂能乱种?你的第二春,适合孙大娘,为啥搞上孙雪儿?” 郝运比他更大声:“难道你没看到孙雪儿是最美丽的花朵?你想怀疑我的眼光?” “不是怀疑,而是不准你种!” 郝运闻言反而觉得好笑:“你爹要种什么花,你干嘛那么激动?” 郝贝一旁忐忑说道:“爹,因为阿宝也是种了这朵花。” “什么?”郝运一阵比吼,郝贝为之吓呆,但他还是说了:“哥哥也在追求孙雪 儿……” “什么……”郝运闻言,突遭雷劈似怔住了,自己儿子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有共同 嗜好? 郝宝瞪向他:“你也想怀疑我的眼光不成?” 郝运本想莫名发笑,但触及郝宝目光,怒意又升:“你什么花不种,要种雪儿?” 郝宝冷道:“其实你连花都没资格种,你只适合种藩薯,大棵藩薯!” 郝运怒不可遏:“你竟敢叫我种藩薯?” “没叫你种藩婆已经不错了,你还挑剔什么?” “你、你……” “种善婆不必泥(你),连这都不懂,还想种花?” “我、我……” “什么呕(我)?连蕃薯都要叫成呕阿(芋头),你还懂个什么?我饿很急'(蕃薯芋 头)。” 郝运被气得一脸通红,却无法道出一个字来。 郝贝一心一意想化解双方仇恨,急道:“有话慢慢说,你们应该好好商量。” 郝宝冷森道:“有何好商量?爹应该自动退出,也不想想,孙雪儿本来就适合我。” “你在提醒我的年纪?”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你还是自动退出的好。” “不迟,我决定跟你周旋到底!” 郝宝叫道:“你要寻求第二春,就去寻求,为何不想想我和阿贝的立场。” “你们还有什么立场?” “你若娶了雪儿,她才十八岁不到,叫我们如何叫她一声娘?我就不信阿贝叫得出 口!”郝宝目光移向郝贝,要他说出心中话。 郝贝简直被问倒了,呐呐不知所言。 郝宝逼迫:“你说啊!难不成你当真要做她儿子不成?” 郝贝窘困道:“我大概无法叫出口。” 郝运嗅道:“叫不出就别叫,只要默认就行了。” 郝贝呐呐道:“我可能也无法默认。” 郝宝得意道:“听见了没有?爹你实在该检点一下私生活。” “什么意思?你竟敢教训你爹?” 郝宝冷笑不答,郝贝可急的很:“爹您请息怒,哥没那个意思,郝家一向讲求样 和……” “那是我讲的!”郝运冷笑:“这种场面还讲什么和?今天决定叫你们变成卤肉 饭!” 郝贝急道:“爹您息怒,我跟阿宝不是您的对手。” “嘿嘿!这正是我要揍你们的原因!” 郝宝瞪向弟弟:“阿贝你别那么无用,咱们豁出去,吃不到卤肉,也要叫他吃卤 蛋!” “很好!那就看谁吃的多!” 郝运怒笑,平飞而起,攀上槐树,一妙手,手中已多了一支枯枝,冷笑地又飞回原 地:“对付你们,用木头就够了。” 郝宝也不客气,刷地抽出长剑,短兵相接。 郝运问向阿贝,“你是不是已被阿宝收买了?” “我没有。” “没有最好,退到一边,免得变成卤肉。” 郝贝仍替哥哥担心:“爹您千万不能如此……” 郝宝正气凛然:“阿贝你甭说了,人说初恋是痛苦的,我必须为它付出一点儿代 价。” “不是一点儿,而是一大碗!保证你吃不完兜着走。” 郝运忍不住了,一个欺身,剑化游龙,缠向郝宝,出招犀利快捷,毫不让步。 郝宝也不赖,兵来将挡,剑走偏锋,封挂勾挑,伶俐劲巧,一时也能从容应付。 郝贝在一旁,急得手尽无措:“天啊!最残酷的事实竟然落到我家,骨肉相残,不 是狗咬狗吗?” 他自着急,却不知如何代解纷争。 郝运自传武功高超,行招对敌之间总是游刃有余,笑声四起,用的也是郝宝所练的 开心剑法,果真打的开心。 郝宝可就不开心了,但觉剑招处处受制,不到三十招,也吃了不少暗亏,屁股至少 被偷偷抽了三下,麻麻辣辣地,很不是滋味。 他想再如此下去,吃亏还是自己,倒不如把弟弟拉下场,要死也好一起死。突然叫 道:“暂停!”封去父亲手中树枝,倒飞七尺,落于地面。 郝运也不急着础础逼人,谑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急出尿水来了?爹就给你一个 方便,免得满天风雨,妨碍了郝家卫生。” 郝宝冷笑:“你别得意,待会儿就知结果!”他走向郝贝。 “何必待会儿?我现在就知道结果了。”郝运自得直笑,也不加阻扰,反正儿子剑 法是他教的。再多来几个也差不少,何况他还没忘记这件事阿贝也有份。 郝宝走到郝贝身旁,问道:“你看到刚才的局面没有?” 郝贝点头:“看到了。“目光移向郝宝臀部,心想不知被打肿了没有?? 郝宝道:“难道你忍心看我被打死?” 郝贝怔仲不安道:“我猜爹并不会杀了你……“又瞄向郝宝臀部,心想:也许爹只 是打打屁股而已。 郝宝瞪眼:“屁股打久了也会死!你没看到他今天已失去理智了吗?” “其实,你可以和爹好好谈……” “还谈?屁股都遭了殃还谈?你到底帮不帮我?” “我……我不能这么做……“郝贝瞧向父亲:“我不能他想说不能造成家人自相残 杀,岂知瞧向父亲,他却向自己发笑:“阿贝来吧!你不能,我可很想揍你,逃也逃不 掉!” 郝宝道:“听见没有?你见死不救,害的是你自己。” 郝贝忐忑不安:“可是我的剑法又敌不过爹爹。” 郝宝嗅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怕?” 郝运喜笑道:“阿贝你搞啥”爹平常如何教你?郝家字里岂有‘害怕’两字?” “可是打不赢的仗,我何必打?” 郝运道:“你是可以不必打,只要过来让我打就可以了。” 郝贝怔怔楞楞,不知所措。 郝宝道:“阿贝你的胆子是不是破了?还是女人胆?总是搞些临阵脱逃的事?” “我不是害怕,也不是破胆,我只是不愿自家人互相残杀。” 郝运眉头一皱:“我几时说要杀死你们?” “是阿宝说的,他要为初恋牺牲。” 郝运瞪向郝宝:“阿宝你想找谁拼命?” “这还用说,当然是你。” “为了一位姑娘,你想和爹作殊死战?”郝运嘲汕地说,郝宝反唇相讥:“你还不 是一样?” 郝运讪笑道:“你想的美,我的生命可比你珍贵,还跟你拼?何况你有本钱与我作 殊死战?放心,我只是想抽你几板教训教训你这混蛋子儿而已。” 郝贝闻言大喜:“这样我就放心了,哥你也不必壮烈牺。我也可以不必参战了。” 郝宝冷道:“你错了,我随时准备故意牺牲,我要让你因为不参战而遗恨终身。” “哥,你别这样,我留下来……至少可以在你牺牲后,转告孙雪儿,说你是为她牺 牲,她一定会歌颂你伟大的爱情情操。” “我才不会那么傻,让你去破坏我的形象。” 郝贝不解:“怎么会,称不是为她而牺牲……” “怎么不会?”郝宝瞪眼道:“雪儿要是问起我是怎么死的,你要如何回答?” “这……” “你一定会说我是被打屁股打到死的,对不对?这不是在破坏我的形象?” 郝贝闻言怔诧楞了眼,终究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你想的真透彻,不过这种死法倒 也特别……” 郝宝冷道:“你到底帮不帮?” “我……” 远远的郝运已笑道:“阿贝你也参战吧!反正爹要教训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郝宝道:“听到没有?你是要独自上战场?还是与我并肩,作战?” 郝贝眼看已是不能善罢,脱不了身,只好抽出长剑,勉强上战场,叹息不已:“想 到这种打不赢的仗,我就很泄气。” 他和郝宝已联手通向郝运。 郝宝趁机拍拍郝贝肩头,惹笑道:“非常恭喜你,我长到二十岁才被爹爹教训,你 十八岁就被教训,总算有一件事你快了两年。” 郝贝一脸苦丧:“这两年得来真是不易,只不知被爹教训是何滋味?” 郝宝叹笑:“大概很过瘾。” 郝运已老大地叫嚷:“快过来啊!阿贝待会儿你会发现爹爹教训是一件很荣幸的 事。” 郝宝细声道:“看见没有,这就是过瘾的地方,他已经失理智,随时都会失手,夺 去你我性命。” 郝贝叹道:“看来只有以身试险了。” 登时出剑,兄弟俩左右夹攻逼向郝运。 郝运从容应付,一支树枝拨得猎猎作响,忽东忽西,宛若行云流水,无所不至,时 而开心剑法,时而无声剑法,摆明是吃定两兄弟。 兄弟俩并肩作战,也因郝运有意先耍后揍,双方打得热,却势均力敌,互不让步。 郝贝但见老爹并非想象中那么难以对付,不禁甚有心得地说:“原来和爹比剑是这 么过瘾,我早就该上手了。” 郝宝见他剑势松懈,登时急叫:“阿贝你搞啥?欠揍是是?” 他想迟到郝贝左侧,心想挨揍也该先揍弟弟。 哪知郝运早有预谋,黔笑一声:“来不及了。“树枝挥出厚劲道,点偏郝宝剑身, 趁机而入,一个旋身已掠向他后头,树枝已巧捷地打向臀部,啪然一响,又脆又响: “呵呵!这招叫‘美人拍马屁’愈拍愈响。” 又是一棍打得郝宝往前扑,唉唉痛叫,但见郝贝停在那里偷笑,郝宝哪能咽下这口 气,长剑一抖也打向郝贝屁股,啪然脆响,打的可全心全力。 郝贝想躲,已是不及,唉呀一声,连连后退,惊痛直叫:“哥你怎能打我?” 郝宝谑笑:“这叫‘连环马屁’,是爹哪还顾得了攻向郝贝。郝宝一招得手,也已 奸笑:“我也没骗你,一屁换一屁,各不吃亏。” “阿宝你竟敢暗算你爹?”郝运怒不可遏,反身攻势更是凌厉,非得要回十倍报复 不可。 郝宝心知父亲要拼命了,自己也不敢大意,全力以赴,他知道父亲不会杀了他,是 以攻多守少,再加上郝贝参战,局势并未太糟。到后来他干脆不守了,只顾猛攻。 郝贝见哥哥只攻不守,却未被父亲任何杀伤,心头为之哆嗦,也如法炮制,杀得兴 起,还不时叫好。 郝运可惨了,顾及不伤儿子,用的又是相同剑招,难免处处受制,显得十分狼狈, 眼看再这样下去,实在没面子,不禁大吼:“好什么好?马上你们就知道与爹为敌的下 场!” 突然换了招式,突出“开心“及“无声“两剑招之外,啸声大起,宛若万马奔腾, 冲向山巅,淬又如水银泻地,扑将下来,简直席卷整个宇宙,紧紧将兄弟俩困在游涡中, 但见枝影幢幢,分了又合,合了又分,只听得叮叮当当,宝贝兄弟长剑已脱手飞出,紧 接着唉叫声不断传出。 这乃是郝运深藏不露的独有绝招“玉勒争嘶“,今日用出,果然不同凡响。 郝贝被揍得受不了,唉唉直叫:“爹……停手啊!你儿子快不行了。” 郝宝也趴在地上不动了。 郝运这才撤了剑招,威风凛凛地立在两人前头:“好小子,你爹不发疯,你们以为 好欺负?“郝贝模着臀部,一脸苦丧:“我们哪敢欺负爹?我们哪是的对手?” “知道就好!“郝运瞄向郝宝:“看你还敢不敢偷袭你爹?” 郝宝可被揍惨了,除了臀部,左眼眶也被盖了一记树枝,圆圆的青肿,暗自叹息: “看来卤肉饭和卤蛋全吃了……”扭动一下臀部,仍觉得疼痛,干脆不起来,仍然趴着。 他可不想再谈及偷袭一事,免得父亲又毛了火,屁股哪能再挨揍,还是岔开话题的 好。 “爹你这招是不是私招,我们怎么没见过?” 郝运想及数年来的顾虑,深伯管不了儿子而留了几招,今日用起,果然效果良好, 自是得意非常。 “你爹不曾用,你们哪来见过?嘿嘿!我得留一手,免得你们造反,我哪能教训你 们?” 宝贝兄弟俩闻言,不禁四目交接,心头秫然无奈。 “阿贝你见着没有?爹实在很自私,偷留了绝招不肯教我们。” 郝贝泄气道:“如此老爹让我感到很没面子。” 郝运笑脸一拉:“阿贝,你竞然说那个(老)字?”郝贝道:“没办法,这是你暗杠 的代价。” “爹只不过留了两三招而已,你们岂能那么现实?” “什么?两三招?那么多!“郝宝大叫:“一招就不得了,还两三招?不老也得 老……” 郝运怒道:“阿宝你还说那么多(老)字?” “不多,不多,才两三个字而已,老都老了还怕什么老……” “你敢!” 郝运怒意又起,一个欺身,树枝复往郝宝臀部抽去,抽得他唉唉痛叫,再也不敢叫 “老“。郝贝见状想起,郝运一个转翻,见他逃开,二声“哪里逃!”也扑身抽了过去, 郝贝唉呀一声,仍就吃了一鞭,频频叫痛。 郝运这才又有了笑意:“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敢造反?”一脸老大姿态,摆的甚是 威武。 郝宝不敢再言老,却也忍不下这口气,本想大叫,但目光触及那要命的树枝,语调 也放软多了,免得讨皮肉痛。 他叫道:“爹你什么意思?”如果咱们郝家每一代都留两三招,只要经过两三代, 郝家的绝学岂不要断绝了?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爹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你为何还要藏招?难道爷爷也对你藏招?你说,爷爷有无藏招?” “我……我不知道……不过他可能有……” “有什么?都是你自己说的,就算有,你也要学爷爷藏一辈子,别让你儿子知道。” 郝运感到一丝歉意:“我是……我是觉得你们很皮,怕将来管不了你们,所以……” “所以什么?”郝宝有点儿得理不饶人,“活了四十来岁,竟敢和儿子争意中人, 这种儿子(以郝宝爷爷而言)难道不皮?” “这事你爷爷并不知道。” “我们却知道。”郝宝转向郝贝:“阿贝你说,就算咱们儿子很皮,我们会不会就 此留两手?” 郝贝连忙摇头:“自是不会,再怎么皮,郝家的绝学仍不能绝传。”郝宝得意转向 父亲:“听到没有,爹你应该觉悟,否则等老了,你会后悔……” “阿宝你又说那个(老)字?“郝运树枝一扬又想挥出,郝宝马上闭口,乌龟般往后 一缩,省得讨打。 郝运收了手,冷道:“再说那个(老)字,你也别活了。” 郝宝道:“可是你私藏绝学的毛病很让人失望?” 郝运虽感歉意,但此时却又心有不甘,叱道:“谁说我想私藏绝学?这几招,我自 会传给我孙子。” “孙子?”宝贝兄弟俩不禁对眼瞧瞧你又瞧瞧我,一脸怔诧。 郝宝道:“爹你是要你的孙子,我们的儿子来教训我们?” 郝运笑道:“我正是此意,嘿嘿:如此又能教训你们又能保住绝学,岂不两全其 美?” 宝贝兄弟对眼苦笑,父亲这招可绝得很。 郝宝道:“爹你别笑的太快,你的诡计是无法得逞。” 郝运讪笑道:“你爹要做的事,你能阻止?” 郝贝窃笑道:“我们是不能阻止你,可是我们总能阻止自己生儿子吧?” 说完宝贝兄弟已呵呵大笑,郝宝道:“我不生儿子,你哪来的孙子?”又是大笑。 郝运老脸一楞:“你们不生?” “对,不生!”郝宝坚决道:“为了阻止你诡计得逞,在所不惜牺牲一切。” 郝贝道:“为了你,儿子只好难产了。” 郝运恼羞成怒,扑身而上,掐着两兄弟脖子:“你们竞敢不生?” “不生就不生,你能如何?”郝宝硬嘴直叫,一张脸已被掐的通红“不生,我就叫 你们生“郝运掐得起性,可掐得又猛又用力,兄弟俩登时吐笑翻眼,不断尖叫挣扎。 实在快咽了气,宝贝兄弟不得已求饶:“爹放手啊!我们生儿子,就是……” 郝运这才得意放手:“不怕你们不生,俺只留了几招,你们就想绝子绝孙,未免太 过分了!” 宝贝俩抚着脖子,不停咳嗽,泪也流了出来。 郝贝道:“如此掐法,连公鸡都会生蛋了!” 郝运闻言也想笑:“知道就好,就算你没娶,爹照样让你生!” 郝贝苦叹道:“这年头当男人,样样都要学,真是命苦。” 郝宝揉搓脖子,但觉舒服些,仍不甘心:“爹你少得意,就算儿子生出来,我仍会 跟你一样,留两手不教他。” 郝运冷笑:“放心,我会自己传授,这叫隔代相授。” 如此一说,郝宝竞也无言以对,但想及隔代相授,登时有了主意,笑的更黔:“嘿 嘿!爹能,我们也能,我也决定向爷爷教功夫,嘿嘿!到时……”他想反揍父亲一顿, 以报今日之仇。 郝贝立时拍掌叫好:“这主意实在不错,想必爷爷对孙子会特别有兴趣才对。” 郝运先是一楞,但想及自己已尽得父亲绝学,功力又比儿子高,只要小心些,自是 不会栽在儿子手中,再则父亲远在千里之遥,儿子自不易找着,相授功夫,谈何容易。 想至此,心头已驾定,摆摆手中树枝,不屑道:“你们去吧!到后来你们才会发现, 你爹是一位多么出色的儿子。神气地将树枝贯力插入泥地,只留七分在外,显耀内力深 厚,然拍拍手,鼻头一扬,大步迈向内院,虽然屁股被抽一记,仍有些痛,却掩不住他 自认比父亲青出于蓝的得意,方步迈的更大。 乍见郝运离去,宝贝兄弟俩倒不再在乎武功传授,反而吁一口气,父亲的教训终于 结束了。 郝贝不自觉地问:“今天事就到此为止?” 郝运闻言,登时顿足,他哪是想终止教训?只是方才要现自己青出于蓝的了不起, 一不小心就把树枝插在泥地中,迈开方步神气地走了,如今若再走回来,难免会露出 “得意形”之举止而落入两兄弟口舌之中。 为了维护尊严,只好放弃教训,暗道一声:“便宜你们了。” 自说道:“爹就放你们一马,下次再自作聪明,小心打断你们腿,还有,阿宝你最 好小心你的行为,否则你会很惨。” 郝宝为了雪儿,似也不甘让手,冷道:“这是不可能,我一定跟你周旋到底。” 郝运瞄他一眼,又瞄他紫黑眼眶,冷冷一笑:“任你如何周旋,结果跟今天差不多, 你好好想想!”转向郝贝:“你该劝劝郝宝,把他不正确的想法更正过来。” “我……“郝贝有点儿受宠若惊,打从他懂事以来,似乎是阿宝在劝他,他连忙问 郝宝:“你会听我的劝告?” 郝宝瞪他一眼:“你忘了你尚未成年?” 想及“未成年“,郝贝心头大气就泄,两手一摊,转向老爹:“爹,看样子只有你 亲自动嘴了。” 郝运道:“如果你劝得动他,爹就把绝学教给你,不然,只好留着教孙子了。你多 多努力,爹口渴得很,去喝杯茶,再冲冲凉,唉!人生多美好。” 说完便不理两人,径自迈方步扬长而去。 郝贝皱起眉头,这可是父亲厚爱,若能学得绝招,终于有一样可以和哥哥争长短, 不禁跃跃欲试,走向哥哥。 “哥,爹说如果劝得动你,他就教我绝招,不然他要把绝招传给孙子。” 郝宝冷道:“你当真要劝我?” 闻及他冷冰冰的声音,郝贝可不想遭殃,急道:“我没有,我只想和你打个商量, 比如说,假装被我劝服了,然后爹会传我武功,我再教你……” “这个……“郝宝眼睛瞄了又瞄:“难得你有这个脑筋呐?” 郝贝干笑道:“屁股被打多了,人自然聪明了。” “嗯,见解真是独特。” “你答应了?”郝贝见哥哥频频赞许点头,以为他答应,也跟着笑了起来。 郝宝却又冷绝道:“不答应。” 郝贝一张脸又拉了下来:“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十分不好,这是我的初恋,初恋的神圣岂是可以让你谈条件的?” “但是,那只是暂时的……” “不行就是不行,你有听过老婆可以暂时借人的?” “可是你们还没结婚……” “还没结婚就借人,那不是更惨吗?不行,说什么也不借!” 郝贝叹道:“我实在无法体会你的心情。” 郝宝道:“再过两年,你就能体会了。” 郝贝无奈道:“又是要等两年,一些事情都慢了……”念了几句,问道:“你认为 孙雪儿比较喜欢爹,还是你?” “当然是喜欢我,你没看到那天我们回来时,她在对我笑。” “她好像也对我笑……” “笑你的头,是你挡在我前面,她忍无可忍才对你笑。” 郝贝想及差点儿被孙雪儿压个半死,心头就伯伯:“我觉得她的笑并不表示是好 事。” 郝宝耸肩自得:“那是对你,对我永远都是好事。” 郝贝轻轻一叹:“好吧!既然她比较喜欢你,我也不劝你了。” 郝宝登时豪笑,拍拍他肩头:“对嘛!就该如此,这样才是我的好兄弟。” “却不是爹的好儿子。” “唉呀!有个‘好’就不错了,古有明字,好过头就变成不好了。” “古有明字?”郝贝不懂。 郝宝可得意了:“不懂?难怪你敢好的太多。如知不知道‘好’是由什么字所造?” “好像‘女’跟‘子’字合并而成。” “这就是啦!古人造字,‘子’多了,难免变了种,变成“孑孓',呵呵!只要儿 子多,蚊子更多,这有什么好!” “孑孓?”郝贝先是惊诧,随即觉得想笑,哥哥答案竟然如此有趣,遂再追问: “那‘女’字一多呢?” “更惨,变成‘奸’了,难道你想作‘奸’犯科,还是心理变态?老想女人多。” 郝宝一副老丰子祥,鼻子顶天高,这些道理自是他独门秘招,岂是常人所能悟通?难怪 他如此得意。 郝贝哪知“好“字被他这么一说就变成不好了,而且道理又如此有趣而让人愿意相 信。也恍然直笑:“果然古有明字,好过头就不好了,我一个‘好’就行了,免得蚊子 成群,女人满堂。” 兄弟视目而笑,郝宝点头:“儒子可教也,一点就通。”
第三章 初恋和第二春
宝贝兄弟笑的开心,倒把肌肉给震动而发生疼痛,笑声之一憋,又把两人拉回现实
惨痛状态。 郝贝抚着臀部,苦笑道:“咱们还是上药吧!屁股一定变卤肉,唉!吃得好饱。” 郝宝自嘲指向左眼紫黑眼眶:“老头子特别招待,卤肉加卤蛋,有点吃不消!” 兄弟俩无奈而抱怨地一拐一拐地往起居所行去,两人讨论,若老爹不教他俩绝招, 他们可要找个时间去求教于爷爷,照样可学得,自不怕父亲了。 两人回房拿了止痛驱肿止血药物,或吃或抹,修补一阵因也觉得轻松多了,本想躺 下来好好休息,竟然有马蹄声来,不急,却相当沉重。 宝贝兄弟惊诧不已,郝家庄已没落多时,难得有马匹经过,而且又是往郝家直冲而 来。 “是谁?”郝贝问。 “先出去再说。” 郝宝回答,两人拿了剑复往前院奔去,还好父亲打的全皮肉伤,只要敷药推拿一阵, 倒也无伤大雅。 及至前院,忽见得门外蹄声沉闷,一只胖嘟嘟有若小象般的灰马已载着一位深绿衣 衫的胖大妞,她的身材和小象也差不了多少,肥得双手快模不着肚脐眼。 兄弟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胖人胖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绿衣女子驱马走近,见着兄弟俩,已含笑招手:“喂!宝贝兄弟,不认得我啦?” 人粗壮,声音也粗浑有力。 宝贝兄弟睁眼再瞧,胖女人五官虽肥如猪,但仍看出清秀双目,尤其是鼻子挺得很, 这不是郝家特有标志? 郝宝已认出来人,惊喜道:“是大姑?两年不见了,你为何胖若两人?” 郝贝道:“那张脸好像圆球一样,东西南北看来都一样圆。”说完直发笑。 郝宝也笑着:“别那么夸张好不好?至少大姑鼻子是尖突的,那是郝家遗传。” 郝幸走近,跨马下鞍,转动圆捅身躯步向前,笑呵呵地说:“大姑的确胖了,而且 真的胖若两人。” 郝贝道:“大姑以前不是挺瘦的吗?腰部至少比现在瘦了四分之一。” 郝幸似乎并未因发胖而自卑沮丧,仍笑态可掬:“没办法,我曾经绝食数月,连一 粒米也没吃,但是仍然这么胖。” 郝贝叹声道:“自己胖不可怕,天生胖——不吃也会胖,那就很可怕了。” 郝宝揶揄地问道:“大姑你会不会因为胖过头,而让人把你划分在人类以外的胖 类……而感到烦恼?” 一个“猪”字,他始终没说出口。 郝幸倒也看得开,肥手一挥,爽朗道:“胖就胖,有啥好怕,人家说,你们尽管说, 大姑不会怪你们。” 郝宝笑的促狭:“大姑胖的可蛮有心得,果真是体胖心也宽。” 郝贝笑道:“大姑的人生想必十分好走,稳稳重重的。” 郝幸笑道:“这当然,天下可没几人能禁得起你大姑这么—坐。” 她晃个身子,肉跳不已,倒也如小山般,谁被坐着,可有得受。 郝宝频频赞许:“真是泰山压顶,无人能及。” 郝幸笑道:“所以说,只要有人敢动咱们郝家,你大姑第一个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郝贝笑道:“我看兜也兜不走,大姑您的分量太庞大了。” 郝幸笑道:“说的也是。”摸着肥胖肉层,表情十分得意。 郝贝道:“大姑和我爹不一样,类别分得十分清楚。” 郝幸听及他父亲,便问道:“你们老爹好吧?” 郝贝听及她说了“老”字,便立即嘘声。 郝幸不解,诧异问道:“啥事这么鬼鬼祟祟?” 郝宝道:“我们爹爹怕老,他订了家规,绝对不许我们在家中提及‘老’字,大姑 你已犯了家规。”说着已笑了起来。 郝幸也笑着:“他这么做,简直是老顽固,家规岂能如此不讲理?你们也过得惯?” 郝贝道:“有什么办法?现在比较习惯了,以前见老就避,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郝幸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受他虐待,我应该好好教训这老顽固。”表情十分认真。 宝贝兄弟闻言大感吃惊,他俩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大姑却当了真,要是她打不过 父亲,那自己不就遭了殃? 郝贝急问:“大姑你这么胖,能够使剑吗?” 郝宝道:“你能打赢我爹?” 郝幸笑道:“这老顽固武功的确不弱,但你大姑也非省油灯,剑是拿不动了,不过 我已改练卷云带。” 说完双手一甩,一条长形白带已刷然飞出袖口,直卷空中。只听得叭然脆响,长带 迅速回卷,一只飞鸟已被击昏落地。 宝贝兄弟看得眼睛睁蹬,但觉大姑武功的确非凡,要击毙一只飞鸟并不困难,但若 要将它毫发未损的击昏,就非得有一流身手不可。 郝宝赞道:“大姑功夫果然厉害,以后我如果发福,似乎也该练卷云带,免得动起 手来就气喘吁吁。” 郝幸欣然笑道:“阿宝你到四十岁有可能会发胖。” 郝贝闻言不禁幸灾乐祸,望着郝幸,笑道:“哥,我已预见你的后半生了。” 郝宝急忙说道:“我哪会变成水桶?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郝幸叹道:“这种身材的确不方便,你们不发胖也好。” 郝宝轻笑道:“不过大姑比起我爹自是强多了,大姑至少没有心理障碍。” 郝幸笑道:“胖虽然不是福,但是我也不会因胖发愁。” 郝贝赞道:“大姑实在体胖心宽,所向无敌了,不论是外在敌人或是内心敌人,一 样通通杀。” 郝幸轻笑不已:“你们说的实让大姑开心,你们呢?这两年还好吧?你爹是否还是 老样子?” 郝见笑道:“他的小腹已经不凸。” 郝幸道:“他倒是很会保养,我还以为他已大腹便便。” 郝宝问:“咱们郝家难道都有凸腹的现象?” 郝幸道:“到目前为止,大概只有你父亲是例外。” 郝贝得意道:“我一定也是个例外,因为我长得像爹。” 郝宝笑的更得意:“我才例外,我跟爹体型完全不同,当然不会小腹突出,比起你 凸了再消更高一等。” 郝幸道:“要是不小心和大姑体质一样消不下去岂不更惨?” 郝贝闻言已强忍笑意,差点笑岔了气。 郝宝两眼一瞪,叫道:“大姑你怎能乱说?男的跟女的怎能比?” 郝幸笑道:“说着玩的……”突见及郝宝眼眶青肿,疑惑道:“怎么了?和弟弟打 架,输了?” “谁说的?我是跟爹打架。”郝宝正气凛然又带忧愁地说。 郝幸大为吃谅:“你和你爹打架?” 郝贝道:“不是打架,是生死之争,哥哥随时准备牺牲。” 郝幸更奇了:“到底是何事?” 郝宝感伤道:“大姑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郝幸觉得事情不小,急问:“说了大姑再做定夺。” 郝贝憋住笑意道:“爹想再娶一位十八岁不到的姑娘家。” “啊!他竟然这么老不修?” 郝贝笑眯了眼:“更麻烦的是那位姑娘恰巧是哥哥的初恋情人。” “真有此事?” 郝宝感伤点头。 郝幸叹道:“他简直是老糊涂了,怎能做出这种事?” 郝宝垂头丧气道:“我现在心里很不平衡。” “我也是。”郝贝本是笑着脸,突然也憋出苦态。 郝幸但觉奇怪,问阿贝:“阿宝是为情所困,所以不平衡,你又为什么?” 郝贝自有道理:“那姑娘才十八岁,如果要我叫她娘,我一定会口吃。” 郝幸登时沉了脸:“这件事果然严重。” 郝贝问道:“大姑你有办法处理此事么?” 郝幸斩钉截铁:“当然有办法,而且义不容辞,我必须为你们解决困难。” 宝贝兄弟闻言大喜,郝宝盼望能娶得孙雪儿,郝贝则如获重释,那句“娘”可不必 叫出口了。 郝幸沉思半晌,道:“你们得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个清楚,大姑才能为你们办事。” 瞧向郝贝:“你说,阿宝是局中人,难免说的天花乱坠。” 郝贝瞧向郝宝,见他没出言阻止,便占头道:“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村中最近新 搬来一对母女,在村上开家裁缝店,爹在店里做了十几件衣服,阿宝也做了一件,原本 我跟阿宝以为爹时常去做衣服,是喜欢上了孙大娘,为了帮爹的忙,就主动告诉孙大娘, 爹爹正在追求她……” 郝幸问:“这事你爹知不知道?” “本是不知,后来也知道了,并且打了一架。”郝贝道:“谁知道爹竟然是在迫孙 雪儿,所以准备教训我们,可是哥哥喜欢的也是雪儿,厮斗就此开始!” 他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郝幸已了然于胸,笑问道:“阿宝你竟敢和你爹挑战?” 郝宝凛然道:“为了维护我的初恋,我不惜牺牲一切。” “你胆子倒也不小。” 郝宝道:“大姑你谈过恋爱,你应该了解被人横刀夺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郝幸笑道:“你忘了我还待字闺中?” 郝宝叹道:“大姑你竟是一位老姑娘,如此你当然不能了解我的心情了。” 郝幸感到歉意:“我试着去了解……” 郝贝插口道:“我一直搞不懂爹爹和阿宝为何要为孙雪儿大打出手?” 郝幸耸耸肩头:“我也搞不懂,也许一个是老糊涂,一个是小糊涂吧?” 郝宝瞄眼道:“大姑你没谈过恋爱,岂能说我糊涂?你不知道爱情的伟大!” 郝幸笑道:“好吧!我就尊重你的初恋,可是我听了老半天,只知道你爹喜欢孙雪 儿,你也喜欢她,但是孙雪儿到底喜欢谁,我却一点儿也察觉不出。” 郝宝大叫:“她当然喜欢我,她时常对我笑,而且我与她比较适合。” 郝幸道:“适合是你自己说的,人家生意人当然要笑脸迎人,我想知道你们单独在 一起说过情话没有?” “这……”郝宝感到不好意思回答。 郝贝道:“他们认识才几天,来不及说情话……” “才几天就想娶人家?我看连正常话都没说几句吧?”郝幸觉得想笑,这对父子竟 然连对方一句情话都没有说,就据为已有而大打出手。 郝宝叫道:“岂会没有?将来这些话都可以补说回来,先谈后说还不是一样?反正 我知道她是喜欢我。” 郝幸道:“我看她对你们俩,一个也不喜欢,是你们在自作多情。” 郝宝叫道:“大姑你不懂爱情,当年王宝钗抛绣球打中薛仁贵。他们俩事前也没说 过一句话,后来还不是爱得要死。” 郝幸道:“那跟你们不一样,你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谈恋爱?” 郝幸笑了笑:“我觉得你和那老顽固都患了同样的毛病,谈恋爱谈昏了头。” 郝宝叫道:“我跟爹才不一样,他在追求第二春,我谈的是初恋,哪来一样?” 郝幸心知有理也说不清,遂道:“孙雪儿知道你在追她吗?” 郝贝竞也着急:“糟了,好像忘了告诉她。” 郝宝敲他一个响头,笑骂道:“是我在谈恋爱还是你在谈?急个什么劲?” 郝贝为之窘笑:“是你在谈……”搔着头,闪向一边。 郝幸笑道:“阿贝说的没错,你到底向她说了没有?” 郝宝正色道:“我现在正想告诉她。” 郝幸但觉好笑:“现在?你不嫌慢?我看你爹也是一头热,做了十几件衣服,跑了 二三十回,连一句话也没向她说。” 郝宝自得黔笑:“只要赶在老头前头,永远也不嫌慢。” 郝贝问道:“大姑,如此复杂感人的事情,你能处理?” 郝幸拍拍胸脯道:“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大姑你应该帮我的忙。”郝宝急道。 “不!”郝幸道:“谁的忙,我都不帮。” 宝贝兄弟两眉头一皱,她不帮忙,找她来干啥? 郝幸道:“我要把事情给调查清楚,然后让它自然发展。” 郝宝道:“我说了那么多,都无法打动你的心?真让人怀你的心隔了几层肉?是不 是人心?” “当然是人心。”郝幸道:“唯有发此才能纠正你们的幻想,事情才能圆满解决。” 郝宝揶揄道:“就像你的人,一切都是圆的?” 郝幸不以为许,笑道:“有何不可,这正是你大姑的长处。” 郝宝无奈道:“万一雪儿不喜欢我,而喜欢我爹,我该怎么办?” 郝幸拍拍他肩头:“你务必面对现实。” 兄弟俩为之苦笑,要是真的搞个十八岁的娘,那该如何面对世人?面对年轻的娘? 郝幸说完便已准备上马。 郝贝急问:“大姑你要上哪儿?” 郝幸道:“我到村里问问孙雪儿。” 郝宝闻言,可焦心了,急道:“大姑你何必那么急?你远道而来,木到屋中喝口凉 茶再去?” “不,我现在没心情喝茶,事情来了,我得马上查个清楚。 郝贝问道:“你知道路吗?要不要我带路?” 郝幸道:“你未免太小看大姑,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我,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最 为恰当,而且包准马到成功。” 郝宝叹道:“可是你又不帮我。” 郝幸道:“阿宝啊!你应该面对现实,不要气馁。” “我哪有气馁,只是有你帮忙较能成功。” “放心,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谁帮忙也是无效。” 说着就要跨身上马,然而身躯过胖,跨起步来,似觉笨重。 郝宝连忙问道:“大姑要不要我帮忙?” 郝幸笑道:“我虽胖,手脚可还利落。”说完后腿一蹬,努力地已跃上马匹。 宝贝兄弟不禁为她暗捏一把冷汗,那匹马被她跨压,四肢为之一软,连晃三四步方 自稳住。 郝贝有感而发:“大姑的马一定很辛苦。” 郝幸非常满意,策动马匹便往村庄奔去。 郝宝嘲惹道:“不知那匹马会不会在半路上突然体力衰竭,不支而倒。” 郝贝正在耽心,突又见及马匹已然稳住脚步,不再感到吃力地奔驰,不禁笑道: “我猜该不会才对,大姑实在幸运,不知哪儿找到这匹与她那么相配的宝马。” 郝宝也称赞匹配之妙,但想到孙雪儿,心头为之紧张:“希望大姑别乱搞才好。” 郝贝道:“你担心雪儿不喜欢你?” 郝宝本是有点担心,但被弟弟说及,他怎能承认而露于形色。立即硬声道:“我哪 用担心,雪儿喜欢的一定是我。” “可是你跟爹的鼻子一模一样,都是最美的标准,我怕她一时分不清就……就看错 了。” “鼻子也有老幼之分,她哪会分不清?何况除了鼻子,其他部位,我都更胜他一 筹。” 郝贝忙不迭地溜望哥哥,恭维道:“哥哥长得实在不错,也放心多了。” “我自是没问题,但是大姑……我怕她愈帮愈忙。” 郝贝道:“不会吧!大姑只是去查明真相而已。” “可是她仿佛不太尊重我的初恋。” 郝贝可搞不清何者为情恋,毕竟自己还得再两年才成年,这种麻烦事,他永远想不 通——阿宝为何要为爱牺牲性命?如果没了性命,爱情岂不是只能带进棺材里头? 他虽然这么想,却不敢将自己见解告诉阿宝。 何况阿宝正为他的初恋苦恼不已…… 两人默然地坐在槐树下,张望着郝幸能快点带回好消息。 郝幸很快找到裁缝铺子。 孙大娘、雪儿全都在家,郝幸跨身下马就往小铺行去,一个身子就快塞满门口。 孙大娘乍见之下,不禁暗叹,如此身材的人,衣服可不容易缝制。 郝幸乍见孙大娘也是水桶身材,虽然自己更胜一筹,但总算是同类,不禁畅笑起来。 孙大娘也起身陪笑,打招呼:“这位夫人,还是姑娘,你想做衣裳么?” “是姑娘。” “哦,大姑娘,您来添新衣?”孙大娘已在衡量她的尺寸,隙得仔细,暗叹不已: 她所需的布料足足可抵上五位姑娘人家,实是庞大。 郝幸见她以小巫见大巫的眼光打量自己,便笑道:“孙大妹子,你看到我,一定感 到很欣慰对不对?” 孙大娘诧异道:“你认识我?” 孙雪儿也为她娘这话给引住,抬头淬见郝幸体型如此之大,竟然楞住了,右手针线 拉向半空中,竞也忘了放下来。 郝幸可爽言爽语:“我是郝运的姊妹,宝贝兄弟的大姑。” “哦——”孙大娘见及她鼻子确与郝运长得一模一样,忙着招呼:“请坐,请坐!” 搬来一张因板凳,若郝幸坐上去,就如串糖葫芦,随时有被打通的可能。 郝幸也不在意,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就站着谈。” 孙大娘也想着了这问题,若她坐了下来,实也不方便,遂陪笑两声:“就随郝姑娘 意思。” 她暗想自己身材只是有点胖而已,和郝幸比起来自是美多了,心头为之欣慰不已, 她真希望郝运能够看到她与郝幸站在一起,那自己将会十分杰出。 这时郝幸也发现一直盯着自己发楞的雪儿,转头瞧向她:“你就是孙雪儿?” 孙雪儿登时清醒过来,她发觉自己失态,不禁红了脸,连忙说:“我是雪儿,郝大 姑您好……” 郝幸频频点头:“喂,果然长得眉清目秀,清新可人,是个美人胚!” 孙雪儿嫩脸更红:“郝大姑过奖了。” 郝幸爽朗一笑,随即转向孙大娘,道:“有件事,我想冒昧的与你谈谈。” 孙大娘闻言,双颊为之隐现红晕:“要谈什么?”心想必定和郝运有关,一股喜悦 已涌上心头。 郝幸暗道要糟了,她一定是误会了。 孙大娘看看雪儿,雪儿婿然一笑,她想让女儿知道也省得将来做更尴尬的解释,遂 转礁郝幸,道:“有啥话,你说吧!” 郝幸道:“还是咱们两人先谈谈较为妥当。”她示意先别让雪儿知道。 孙大娘笑道:“你直说无妨,我和雪儿一向无所不谈。” “但是……孙大妹子,这件事非常特殊,我怕会让你为难。” 孙大娘稍带窘羞问道:“你想说郝运与我的事?” “就是此事。” “那,你就直说。” “可能不太好。” 孙大娘虽然早有准备,但毕竟这是尴尬事,说多,实也让她窘羞非常,双颊变得红 通通,仿佛是十八待嫁姑娘:“没关系,雪儿并不反对。” 郝幸发觉她误会太深,连忙压低声音:“事情有了变化,而且阴错阳差。” 孙大娘闻言楞住了,也压低声音:“发生何事?” “要在这里说吗?” “事情那么严重?” “嗯。” 孙大娘听及此言,不禁赶紧溜望雪儿,雪儿听不清她们所言,仍习惯地婿然笑着。 孙大娘心想还是支开她,免得老脸挂不住,遂道:“雪儿你把昨天缝好的衣服给人 送去好吗?” 雪儿冰雪聪明,自能明白母亲用意,道声:“是。”拿了衣服已离开,往街道行去。 郝幸道:“雪儿倒是挺乖巧。” 孙大娘可没心情再谈论其他事,急问道:“到底发生啥事?” 郝幸道:“我说话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说喽!” “无妨,你直说就是。” 虽是直说,郝幸仍不敢太直言,免得孙大娘承受不了打击,她道:“我那两个宝贝 侄子是否与你谈过她爹爹的事?” 孙大娘脸腮微红,点了头。 郝幸冷静道:“可是事情有了变卦。” “啊!” “宝贝兄弟误会他爹的意思……” “难道,难道……”孙大娘整颗心已揪紧。 郝幸仍说了:“我那个老不修弟弟喜欢的人是雪儿。” “啊——”又是一声惊叫,晴天霹雳,孙大娘脸色苍白,身躯微额,脑袋为之空白。 郝幸连忙道:“你会不会头晕或是什么的?” 孙大娘怔诧失神:“他竟然想当我的女婿?” 郝幸笑道:“他越老越不认老。” “天啊!”孙大娘嘴唇抖颤着:“他今年到底几岁?” “实岁四十六。” “四十六?我才三十七,他却要我当他的丈母娘?”孙大娘说到此,确实感到头晕, 整个屋子像在旋转。 郝幸急道:“大妹子你要不要先坐下歇歇?” “没关系,我还支持得住……” 郝幸注视她,但觉没有问题,才道:“我今天特地赶来就是想澄清这件事,另外也 想问问雪儿的意思。” 孙大娘哪知短短几天,感情会经过如此波折,先从希望而到现在的失望,实是让她 措手不及,而且还错的离谱,让人哭笑不得。还好她是经过了感情考验,能自制多了, 而且此次并未陷得很深,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深深吸口气就当它是一场梦,醒来就一 切也不存在了。 此时她支想起雪儿曾向她提及郝家事情,不禁觉得自己美梦已醒,麻烦可还没完。 她道:“雪儿……她可能已经有意中人了。” 郝幸闻言怪笑着:“既是如此,我只好叫他们统统打退堂鼓,倒也省事。” “不过,她喜欢的人,也是你们郝家的人。” “谁?”郝幸大喜:“是不是郝宝?” 孙大娘摇头。 “难道……难道是……”郝幸有股一团糟的感觉。 孙大娘轻笑道:“她喜欢的是郝贝,而且听说郝贝曾经拉她的手。” 郝幸叹道:“这件事可麻烦了。” 孙大娘道:“郝贝确实颇得人缘,如果他同意,我是不会反对的。” 郝幸道:“咱们打个商量,可不可以叫雪儿喜欢阿宝?因为他年纪较大,我家郝贝 尚未成年。” 孙大娘觉得想笑:“这种事能商量吗?” 郝幸也知无法商量,只是无奈地问问罢了,叹笑不已:“怎会搞成如此?不过,还 好总算把事情搞清楚了。” 孙大娘苦笑道:“他竟然想当我女婿?”对于郝运行为,她实在无法接受。 郝幸道:“别理他,他老来发癫疯,所作所为已是疯子的行为。” 孙大娘道:“我拒绝当他丈母娘,我才三十七岁哩!” 郝幸笑道:“你的话,我会转告他,要他死了心,事已弄清楚,我想我该告辞了。” 孙大娘也不久留,便移动小水桶身躯,送别郝幸的大水桶。 郝幸快马加鞭又赶回郝家庄。 孙大娘则倚门长望,心头想的仍是郝家那奇怪的一群,时有长叹及笑声传出。 郝运获知姊姊来到郝家庄,复又匆匆忙忙赶入裁缝店,心知又有了情况,连忙奔出 前院,见两兄弟倚树而望,已走了过去。 他冷嗅道:“你们又在搞什么鬼?” 郝宝懒得理他,却又伯挨板子,冷冷道:“我们只是实话实说。” 郝运不相信,又问向郝贝:“阿宝说的可是实话?” 郝贝点头:“我们告诉大姑,爹喜欢孙雪儿,而阿宝恰巧也喜欢她。” 郝运暗皱头,儿子大了就有这种麻烦。 郝宝瞄向父亲,怀有较量语气:“等大姑回来,咱们就可揭晓谜底。” 他觉得自己比较年轻,胜算必然较大,然而尚未得知息,他仍忐忑不安。 郝运也颇不安宁,抱怨郝幸就是这种毛病,啥事都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而且热心过 度,总会坏事。 等待让人难熬,郝运已开始背手踱步,郝宝也等不及, 向父亲,也不甘弱了威风,背手迈步,两人就此不同位置地来踱去。 郝贝则坐在两人之间的石槛上,不停想着谁的胜算较大。 “也许孙雪儿喜欢的是爹爹,因为他看起来成熟稳重,武功又高,非常有安全感; 也许她喜欢的是阿宝,因为阿宝年轻有劲,充满青春活力,武功也不弱,长相更不 赖……” 他想的入神,就是没有想到孙雪儿喜欢的竟会是自己。想着,想着,也起了身,跟 着两人负手踱起步子,一脸冥想模样。 终于,地震般的马蹄声滚滚而来。 三人眼睛同时发亮。 郝贝急叫:“大姑姑回来了!” 三人齐往大门望去,郝运、郝贝踱远了,此时也飞速退大树下,免得让郝幸见着失 态。 登时,叭叭数响,郝幸像大肉团滚滚而来,砰地一声下马定在三人面前,那匹马果 然管用,并未被压垮,只是喘喘大罢了。 郝幸见及三人,表情互异地瞧着自己,心想自己带回采答案,他们必定猜不着,也 觉得想笑,她以同情眼光看看郝和郝宝,然后皱眉地瞧了郝贝一眼。 郝贝吓了一跳:“大姑……你回来了?” 郝幸道:“我的速度,你们一定不会失望吧?” 郝贝陪笑:“很满意,你是一块会飞的肉……肉人……”本想说肉团,但觉不妥, 立时又改了口。 郝幸笑道:“人本是肉做的,自该叫肉人,大姑这身肉更当之无愧。” 郝贝干笑猛点头,郝远见到郝幸胖若两人,不禁摸摸自己扁平肚皮,庆幸没跟她同 类。 郝幸笑道:“老弟啊!你竟然没有大腹便便?” 郝运听及“老”字,面色极为难看,转向郝贝:“你应该提醒你大姑,郝家现在对 那个字很感冒。” “说过了……”郝贝自言自语说了一声,忽觉得上次说的大姑可能忘了,立即跳往 郝幸身边,压低声音道:“大姑,爹爹一直不喜欢那个字。” 郝幸笑问:“哪个字?” 郝贝立即欺身向大姑咬耳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原来如此。”郝幸故作恍然状:“老弟啊,你简直是越老越顽固。” 郝运连听三个老字,眉头几乎打结,脸色成了冷铁板,然而郝幸就是如此,凡事求 快也求真,对于郝运的做作,她当然不能接受。 郝贝暗自伸伸舌头:“涨的那么快,一下子就涨了三成。” 也默默地溜回原处。 郝运冷道:“阿幸你说话不会婉转些?老是冲着我?” 郝幸笑道:“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郝宝可急着想知道结果,已叫道:“大姑不要再说那些,你还是赶快把经过说出来, 我急死了。” 郝幸瞄向他,轻轻一笑:“也罢,为了挽救你的性命,我只好快点说出。”她道: “我已向孙大娘说明真相。 郝运见她表情爽朗,以为解决了孙大娘,那雪儿自是有希望了,不禁大乐。 郝幸接口道:“但是她拒绝当你的丈母娘。” 郝运登时皱了脸,换郝宝大乐。 郝幸又说:“可惜孙雪儿喜欢的人也不是阿宝你。” 郝宝笑声也煞住了,和父亲狼狈的互看一眼,两颗心同时感到凄惨。 郝贝大叹:“这件事实在太出乎意料。” 郝幸瞄向他,噗嗤笑道:“的确出人意料,孙雪儿喜欢的是你。” “啊——”郝运和宝贝兄弟同时惊呼,实也未敢相信会是如此结果。 郝运郝宝哪能忍受“爱妻”被夺,纷纷摆脸瞪向郝贝。 郝宝冷道:“阿贝你竟敢暗杠?”逼前数步。 郝贝急忙退步:“她、她、她……我;我、我……”他发现自己竟然口吃了,更是 紧张,连咳数声,还好已恢复正常,急道:“我没有,我是局外人。” 郝幸道:“孙大娘说,你曾拉过孙雪儿的手。” 郝宝冷道:“好个一拉定姻缘?” 他和父亲立即一左一右围向郝贝,准备算帐,逼得郝贝连后退。 郝运问道:“真有此事?” 郝宝冷道:“阿贝你忘了你未成年,竟敢乱来?” 郝贝辩解:“我没有。”但是想了想,又说:“可是又好像有。” 郝幸笑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郝贝急道:“那天我去拿衣裳,我跌倒,她也跌倒,她跳起来,我没起来,她要拉 我;我不想拉,她就乱拉,我只好被她拉起来,如此而已。” 郝宝咬叫道:“拉什么拉?男女授授不亲,岂能乱拉?” “我没有,是她乱拉的。” “拉都拉了,还分什么彼此?”郝宝叱叫。 郝运轻叹:“阿贝啊!你竟然妨碍了我的第二春。” 阿宝不甘心道:“我的初恋也泡汤了,所以我必须向你挑战。” 郝贝急叫:“我没有,哥你该知道,我一向严守家规。” “没有用,我还是要向你挑战。”郝宝摆出架势,随时都可能修理郝贝。 郝贝急忙求救父亲:“年轻的爹爹,你应该劝劝阿宝……” “不必劝了,为了维护年轻爹爹的尊严,我也要向你挑战!”郝运也摆出架势,逼 向他。 郝贝更急,能求的只剩下郝幸,急叫:“大姑你劝劝他们,我一向严守家规,再不 劝,我就惨了。” 郝幸一丝不忍,便对郝运说道:“老弟,你怎么越老越糊涂……” 话未说完,郝运已叱道:“大姊你实在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那个(老)字!” 郝幸眉头一皱:“我好像上了瘾,不过,你实在应该面对现实,即使我不说,咱们 还是会渐渐(老去)……” 郝运连忙制止她,免得她又说出那个(老)字。 郝幸见两人反应如此激烈,劝导可能无效,遂问:“现在你们有何打算?” 郝宝坚决道:“我必须决斗。” 郝贝道:“我绝对不决斗。” 郝运道:“阿贝你实在非常伤害了爹的心,不决斗是不行了。” 郝贝又以求助眼神瞧向郝幸。 郝幸无奈叹道:“这件事实在很棘手,不然阿宝对阿贝,然后咱们两个老的,就来 一场大战。” 郝运又听及“老”字,心头甚为不快,便道:“好。”可是见及郝幸如此之胖,乃 问:“你方便吗?我是说你跑得动吗?” 郝幸为之大笑。 宝贝兄弟也跟着大笑。 郝贝道:“大姑已经换了新绝招。” 郝幸拿出卷云带,笑道:“为了免除跑跳,我已改练这玩意儿。” 郝运瞧瞧她手中白色布条,不禁笑道:“我只要一剑,恐怕你那条带子就不保了。” 郝幸道:“你太小看它了,这是咱们老爹送的,根本不怕刀刃。” 宝贝兄弟好奇不已,他俩素知爷爷法宝特多,今天又多见一样,效果自不容置疑。 郝运也不敢再轻视那条带子,立即抽出长剑:“我倒想见识分的新武功。” 郝幸划起长带,已卷向郝远,谈笑道:“咱们多年未较量现在可找到机会了。” 郝运也出剑迎招:“比划比划也好,到时你就知道那个(老)字只适合你,不适合 我。” 姊弟俩已大打出手。 郝宝也举剑指向郝贝:“阿贝,咱们也开始吧!” “不。”郝贝拒绝。 “但是我必须向你挑战。” “可是我想看看爹和大姑比武。” 郝宝转头瞧瞧父亲和大姑打的正火热,许多高绝武功全用了出来,不禁也想瞧个究 竟,遂道:“好吧!先瞧个够,待会儿再收拾你。” “咱们能不能不比……” “不行,非比不可。” 郝贝无奈:“好吧!待会儿再比武。” 两人遂闪向旁边观战。 只见得郝运长剑如蛟龙,升天入地,无所不至,剑影幢幢,银光乍闪,罩满四面八 方,气象万千。 郝幸则稳如泰山,以静制动,卷云带上下纷飞,如道灵白蛇,卷掠腾缠,灵活非常, 足以封住郝运威猛利剑攻势。 郝宝暗想:“卷云带果然不怕利刃。” 郝贝看了赞不绝口。 郝运连攻数招,全被卷云带击回,不禁赞道:“大姊,你的卷带确实不同凡响。” 郝幸笑道:“它的确是块好料子,不过你的剑法也不赖。” 两人继续交手,仍是缠斗,不见胜负。 郝贝问道:“哥,他们俩人的武功谁较好?” 郝宝道:“当然是爹爹。” “可是……他们搞成一团。” “打斗才开始,爹还未使出绝招,只要绝招一出,大姑就招架不住了。” 郝贝但觉有理:“的确,也许咱们应该趁机学那两招。” “这个主意甚好!”郝宝不禁瞧的更仔细。 此时,郝运又展开攻势,双手擎住剑柄,跳身刺向郝幸门面,听似无声,却是极快, 只一晃眼,就已逼近郝幸胸前不及三尺。 郝幸有备而来,她自知无声剑法特性,早已防范有加,乍见银光闪至,卷云带封出, 灵如猛蛇噬向剑尖,只听啪然脆响,剑尖虽欺近不及三寸,竞也猛生生地被逼了回去。 “好一招‘铜墙铁壁’。”郝运见攻势受阻,并未撤招,身躯再欺前,长剑猛旋, 企图将长带绞于剑身,如此将可将长带扯断或逼迫郝幸陷于下风。 郝幸见势不妙,便使力旋转,右手一抖,长带回旋而起,宛若卷棉花糖,剑身居中 往左旋,长带在外往右旋,形成龙卷风般忽高忽低,煞是好看,而长剑始终未能卷上长 带。 郝运见此方法已无效,不禁佩服:“大姊卷云带火候果然不差。” 郝幸笑道:“哪里!”长带愈卷愈盛。 郝运轻轻一喝,声随剑走,改以游斗方式,纵身飞起,专郝幸背部攻击,想借郝幸 胖大身躯转位不易而制胜。 郝宝暗道:“大姑太胖,难免因身手迟缓而吃亏。” 只见郝幸像搬大水桶般,笨拙地应付着,显得十分吃力。 几招下来,郝运占了上风,又见郝幸穷于应付,便停下手:“咱们还是甭打了。” 郝幸虽穷于应付,却未被累着,或而自认留有绝招,并不因此而认输:“你尽管使 招,在紧急状况发生,我就能激发潜力,轻如飞燕。” 郝宝闻及“飞燕”两字,差点昏倒,瞧向阿贝,嘲讪笑道:“大姑做梦时,一定常 梦见自己乃是清瘦佳人,身轻如燕,随时等待起飞,不然她不会笑口常开。” 郝贝频频点头:“她一定很怀念过去。” 郝幸对宝贝兄弟说:“你们想谈论我的身材,就尽管高声说,倒不必压低声音。” 郝宝乃大叫:“大姑,爷爷送你卷云带,实在有先见之明。对你的身材受用无穷。” 郝幸笑道:“哪里,你爷爷宝物多的是,总该找些像样的送我吧” 郝贝暗道:“原来爷爷还能预知胖瘦,以后我应该找机会问他,我是否会小腹微 突?”想着已摸向肚皮。 郝幸又将架势摆好,准备再次交手。 郝运问道:“你真的还想比武?” “一切没问题,老弟,我还转得动。” 郝运闻及“老”字,又满心刺痈,已决定好好教训这口不择言的姐姐。 他叫声:“注意!”便刺出“沧浪空阔”,登时冲天飞出,势如排山倒海,罩向郝 幸。 郝幸立时挥动长带,左右抵挡,长带舞出朵朵飞云,一波被推送而出。 郝运气势如虹,一招方竭,一招又起,翻身再掠,剑走游龙,“流月无声”又已递 出,刹时剑光乍现,已将郝运身形隐去,忽东忽西地罩着郝幸,随时有一泻猛击的可能。 郝幸不见郝运踪影,哪敢再攻,立即采取守势,转动长带,一波波风声啸起,长带 早已将她团团围住,有若蚕茧,滴水不进。 郝宝暗道:“大姑真有一手。” 郝贝也看得喜滋滋。 这时郝运眼见郝幸裹着全身旋转,唯一破绽可能在头顶,乃纵身飞向半空,划出 “地暮云开”,人、剑迅速倒刺,剑尖有若蜂尾针,急刺郝幸百会穴。 郝贝为之尖叫:“大姑小心你的头!” 郝幸见剑势来得过快,云带又长又软,想一时封向天庭已是不易,不得已只好落地 打滚,以避开剑势。 郝宝忍不住轻笑:“大姑好像在滚水桶,只是声音差了点,咚咚改成叭叭叫而已!” 郝贝道:“她滚水桶颇具潜力!而且滚得很好。” 此时郝运一招逼退郝幸,已然停手,道:“我实在不愿看到这种惨状。” 郝幸已跃身稳立于地,她笑道:“老弟你不必担心,我还能应付。”拍拍胸前泥灰, 倒也能应付自如。 郝运又听及“老”字,心头登时冒烟,一招“惨雾愁云”已刺出,剑锋锐不可挡地 直逼郝幸心窝。 郝幸哪敢怠慢,霹雷一声,噬出长带,封向剑尖。 郝运马上走招换势,“气吞山河”扫去,剑风哗然排出,剑尖立即扣住长带,即刻 飞快卷着它,回绕郝幸。 郝幸心知要糟,猛然回抽长带,岂知用力过猛,而郝运趁此松了手,郝幸一时重心 不稳,摇摇欲坠。 郝宝叹道:“水桶倒了。” 果然砰一声,郝幸已跌摔于地。 郝贝大叫:“大姑快发挥潜力!” 郝远见机不可失,绝招“玉勒争嘶”已使出,剑锋飞快拔去空中飞舞长带,再一个 欺身,剑尖已抵住郝幸天庭。 郝幸还来不及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摔之际,一阵紧张,待要反招出击也已过慢,不 禁叹道:“我认输了。” 郝运这才收起长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笑的十分自得。 宝贝兄弟急忙奔过来。 郝宝道:“大姑这就是你发挥的潜力?” 见着郝幸四平八稳躺在地上,他是想笑,却强忍憋住笑意。 郝贝道:“大姑你的潜力惊人……”心想着:“一倒下来,啥事都摆平了。却未敢 说出口。” 郝幸倒能宽心,笑道:“大姑的潜力是有点罩不住了……” 郝宝笑道:“不,您罩的面积颇大,怎会罩不住?” 郝幸笑骂:“阿宝你敢糗你大姑?” 郝宝笑道:“我没有,我是实话实说。” 郝贝道:“大姑需要我们帮忙吗?” 郝幸道:“拉我起来吧!”伸出双手。 宝贝兄弟便一人拉一只手,猛往上拉,竟然拉不动。 郝宝想笑:“大姑实在罩得住!” 郝幸瞪他一眼也笑了:“早知道也把你罩在地下,看你还嚼舌?” 郝宝笑不已。 郝贝道:“看来咱们得使出五成功力不可。” 说完,两人便运足内力,将郝幸拉起来。 郝运溜眼瞧向郝幸:“你有何感想?” 郝幸道:“我实在太胖了。” 郝运问:“就只有这样?” 郝幸点头。 “难道你不想做个运动或什么的?” “我觉得这样也蛮不错,只是胖了些而已。” 郝运摆摆身躯:“你不觉得我这样更不错吗?” 郝贝忍不住又看看父亲腹部,不禁感到十分欣慰。 郝幸却仍处之泰然,也摆摆身躯:“就暂时维持原状,没有必要,何必虐待自己。” “也许大姑可以叫爷爷想个不必虐待自己的减肥方法。郝宝道。 郝贝附和道:“对,爷爷一定有办法,要不然像今天一样多打斗多运动也行,我看 你今天也蛮快乐的。” 郝幸想说打斗并不快乐,她只是不愿摆出愁容而已,岂知郝宝已想及和弟弟仍有一 场决斗,已冷森盯向阿贝。 “待会儿你也会感到很决乐,该轮到我们决斗了吧?”郝宝抽出长剑已指向郝贝。 郝贝大惊:“可是我不想决斗,因为我对孙雪儿毫无感觉,你们要,就送给你们好 了。” 郝运、郝宝闻言大惊,美人当前,他竟然不要? 郝运问道:“阿贝你觉得她年纪太大?” 郝贝摇头。 郝运话一出口,已感到后悔,他真不该提到有关年龄的问题。 郝宝也不解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孙雪儿很可人?” 郝贝摇摇头:“我只将她当成女人看待。” 郝宝憋笑:“这不是废话?你不把她当成女人也不成。” 郝运又追问:“难道你看到孙雪儿,毫不感到心动?” 郝贝叹道:“也许我对美的感应,大概比较迟钝。” 郝宝叱道:“对脸感应差,对手就特别有兴趣?还拉着人家要嫁给你?你是不是有 问题?” 郝贝急道:“我没有,是她拉我的……” “结果还不都是一样?”郝宝皱了皱眉头,已然说道:“我也个想追求孙雪儿了。” 郝运但觉奇怪:“阿宝你为何如此说?” 郝宝道:“因为阿贝巳牵过她的手,我总不能要她的人,不要她的手吧?” 郝贝有口难言,怎会惹了这么大的祸? 闻及郝宝不追雪儿,郝运突然也想通了什么,坚决道:“我也不想追求孙雪儿。” 郝幸笑问:“这又为啥?” 郝运道:“孙雪儿既然喜欢阿贝,可见她不借得欣赏成熟的男性,不追也罢。” 郝幸道:“老弟啊!你似乎忘了你辉煌的历史?” 听及父亲也有辉煌历史,宝贝兄弟好奇不已。 郝宝急问:“我爹到底有啥历史?是不是对于男女方面特别有偏好?” 郝幸正想说,郝运立即阻止:“过去的事,大姊你不能乱说,以免影响我的形象。” 郝贝道:“难道是糗事?” 郝运皱眉:“阿贝啊!小心你说话内容。” 郝幸笑道:“是辉煌的爱情故事。” “我就知道,一定是男女事情。”郝宝自得瞄向阿贝:“咱郝家怎会有糗事?你忘 了咱们的鼻子,直通天地门,办事自是无往不利。” 郝贝说错一句,众人指责,哪还敢再多言?呐呐道:“我是说……光荣的糗事……” “糗你的头!”郝宝给他一记响头,也笑了起来:“既是光荣,哪来的糗?真是!” 郝贝红着脸,只能干笑。 郝宝转向父亲,问道:“年轻的爹,爱情故事既然这么辉煌,为啥不敢让人知道?” 郝运有点困窘:“过去的事,再谈它干嘛?” 郝宝道:“您就说嘛!好歹也是咱家的光荣。” 郝运仍自为难,郝幸已接口:“阿宝你可别问的太急,有些事是需要时间来培养, 你爹不说,你再怎么逼也是无效。” 郝宝眼看是问不出结果,遂暗自决定,将来必定要查个清楚,也不再追问,幻想着 爹的种种糗事,也笑了起来。 郝运见儿子不再逼问,笑容也露出,顿时全家人个个笑脸迎人,似乎一切事情都解 决了。 随后,郝幸笑道:“我一直忙着处理你们的感情纠纷,竞然忘了告诉你们,我今天 来的目的。” “啥事?”郝运问道。 郝宝、郝贝目光全往大姑瞧去。 郝幸笑道:“大家长叫咱们幸、运、宝、贝到喜悦山见他。 郝宝闻言面露喜色:“我跟阿贝已有两年没见到爷爷了。” 郝贝道:“爹,咱们一同去看看爷爷如何?” 郝运道:“你爷爷召见,我能不去吗?” 宝贝兄弟闻言已欢呼尖叫,什么女人之争,早已忘个精光。 郝幸笑道:“事不宜迟,咱们明天就上路,也不知大家长召见是为了何事?” 郝运也知有事,遂点头应诺,准备明天出发,对于先前儿子所言,要向爷爷求教武 功一事,他也忘了。 打斗一阵,众人了累了,各自回房休息,也未再谈及孙大娘母女之事。
第四章 爱的感应力
喜悦山耸立江浙山脉,山高陡峭,林木蓊郁,雅逸脱俗。
幸、运、宝、贝一行来到喜悦山,已是第三天午后之事。但见山峰葱翠,小草野花
迎路延伸,随风轻摆,似在微笑。 四人一路心情爽朗,游山玩水地款款而来,行至颦笑峰,远处已然见及半山腰有个 大洞穴,洞外题有“喜悦洞”三字草书,龙腾虎跃。 四人欣喜非常,已快步行向喜悦洞,虽是高山耸壁,却不难走,半柱香时间已抵洞 口。 只见十全真人郝大正坐在洞内石床上盘坐练功。 四人便依长幼顺序,由右至左坐于郝大十步开外,一列成排。 宝贝兄弟不时注视爷爷容貌,七旬老翁,头发斑白,却满面红光,尤其是鼻头,正 是郝家特色,尖而挺,自是飘逸不凡。 郝宝在想着爷爷为何叫“好大”?他四处搜寻爷爷五官、身材,总想找出结果,然 而并未发现心中所想得知的答案,始终无法替“好大”两字找到正确答案。 郝贝也在注视爷爷肚皮,是否遗传地突出,然而爷爷正坐着,也无法瞧见,脖子伸 了又伸,仍无结果。 过了半个时辰,郝大才睁开眼睛,目光清澈犀利,瞄向四人,落于宝贝兄弟身上, 惊喜道:“宝贝啊!你们似乎长高不少。” “爷爷醒喽!”宝贝兄弟已蹦起,连忙躬身问好。 郝运、郝幸也跟着起身拜礼。 郝大频频发笑,连连点头,突然注意郝幸身躯,两眼不禁睁得特大,叹道:“女儿 啊!你一向不贪嘴,怎会有这种辉煌成果?” 郝幸笑问:“这跟遗传是否有关?” 郝大道:“不要推卸责任,你看我,除了肚子稍突外,一点也不胖。” 他起身潇洒地晃了两下,为自己身材沾沾自喜,然而宝贝兄弟见及爷爷挺着大肚, 不禁目瞪口呆。郝宝心想:“果然好大。” 郝大看看郝运,笑道:“儿子啊!你似乎保养的很好,我记得你已经过了四十岁 吧?” 郝运听及父亲犯了自己忌讳,却无以责备,冷瘪当场,宝贝兄弟看在眼里,可笑在 心里。 郝运装笑道:“我一直努力遗忘自己的年龄。” 郝幸有意调侃他,笑道:“弟弟一直很怕老。” 郝大笑道:“我也很怕老。” 郝贝闻言,暗道:“原来这是遗传。” 郝运连连闻“老”,一张脸皱得就快老了。 郝幸笑够了,才问道:“大家长找我们来,不知有啥事情要交代?” 郝大负手来回踱步,思考一阵方道:“咱们郝家,人丁似乎太单薄了。” 郝运似能想通父亲心事,立即道:“我正淮备续弦。” 郝大闻言登时畅笑:“你这种想法非常正确。” 郝幸笑道:“可是他却出师不利。” 郝大诧异:“真有此事?” 郝运连忙说道:“为了维护我的形象,请大家长在宝贝面前不要谈论我过去的事 情。” 郝大疑惑不解:“我记得你以前是大众情人,怎会出师不利?” 宝贝兄弟闻及“大众情人”,不禁伸长脖子探瞧父亲,一脸喜悦而光荣,还带着点 促狭。 郝运老脸微红,晚责两人:“你们是这样看着你爹的吗?”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缩缩脖子,终究仍把脖子给缩了回去,笑意却憋得更浓。 郝幸笑道:“大家长,弟弟最近被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给甩了。” 郝大讶异:“事情这么严重?” 郝运窘困笑了笑,也无言回答。 郝大正为郝运感到脸上无光,郝幸已接着道:“不过!那姑娘喜欢的还是咱郝家的 人。” “谁?是谁?” 郝大正为郝家难过,后闻对方仍喜欢郝家的人,不禁又一副得意,已溜服瞧向宝贝 兄弟,郝贝不禁窘困地低下头。 郝大讶异:“阿贝你不是尚未成年?” 郝贝连忙说道:“是的,不过我一直严守家规。” 郝宝道:“是那女人手痒,谁被抓着,谁就倒楣,阿贝就是这么被抓着的。” 郝大搞不清楚:“怎会手痒乱抓?阿贝你把事情经过说说看。” 郝贝很快而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郝大对于儿子要和孙子抢老婆一事,很是诧然,望着郝运,感叹道:“儿子啊!你 已经忘了江湖之大,处处有芳草?难道你已忘了自己的辉煌历史?” 郝运困窘干笑,不知如何回答。 郝幸笑道:“弟弟退出江湖已经十几年,某些看法难免会变得短浅。” 郝运急道:“大姊,请维护我的形象。” 郝幸笑道:“事情都做了,又何伯人家知道?” 郝运道:“是我出让,并非被甩。” 郝幸道:“是不是,你心里明白。” 郝大已瞄向郝运,道:“你应该再到江湖走走了。” 郝运道:“我会考虑。” 宝贝兄弟闻言不禁喜悦万分,他俩待在小村将近二十年,最远也只不过来到喜悦山, 其他地区连踩都踩不着。 郝大对于郝运答案感到满意,逆转问郝幸:“你有何打算?” 他在暗示女儿有关婚姻之事。 郝幸笑道:“我一直过得很好。” “不行,你也该有个决定了,都快上了年纪。”郝大比女儿更急。 郝幸道:“我现在这种身材,一定人见人怕,还是等些日子再说。” 郝宝讪笑道:“也许某些人特别喜欢肥胖型的姑娘,呵呵比如说,卖猪肉的,他对 ‘肥胖’两字特别感兴趣,盖房子的,需要一个吨位够重的人将地压平。” 郝大频频点头:“对,十分有理。” 郝幸瞄了郝宝一眼,也轻笑起来。 郝大道:“女儿,听到没有,肥胖并非无人欣赏。” 郝幸觉得奇怪:“爹,你怎么会在我这种年龄,还提及这件事?” 郝大道:“因为……前一阵子简宏和司马长青曾来探访你的行踪。” 郝幸讶异:“他们两人怎会来找我?” 郝运轻笑道:“看来大姊你现在不必为找伴而担心了。” 郝幸急忙追问:“爹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住尽花谷吧?” “没有。” “谢天谢地。” 宝贝兄弟好奇不已,郝宝道:“原来大姑也有辉煌的历史,可是你不是说过,从未 谈过恋爱?” 郝幸回答:“的确没谈过。” 郝贝道:“这就奇了。” 郝宝想了想:“也许大姑的情况和我们现在一样吧?” 兄弟俩瞧向郝幸,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郝大已道:“目前他们俩都还未娶妻。” 郝运轻笑:“大姊的魅力竟然这么长远。” 郝幸道:“老喽,而且胖喽!” 郝运闻及“老”字,连忙又把头转开。 郝宝趁机道:“以后大姑应该把过去的故事告诉我们。” 郝贝道:“我也很想听。 郝幸笑嘻嘻:“其实也没啥可说的。” 郝大道:“女儿啊!应该为自己打算。” 郝幸道:“您以前都不急,现在怎么急起来了?是不是心血来潮?” 郝大拍拍肚皮,脸容已转严肃:“我的确是心血来潮,我觉得对你们必须严加管 教。” 四人见郝大严肃起来,也不敢放肆,静默立于该处。 郝大目光寻向四人,然后庄重道:“大家长现在有一道命令颁布:除了阿贝外,其 余三人应该找个对象成亲。” 郝幸眉头一皱:“这命令实在颇为难我。” 郝运和郝宝两人不禁芜尔,这命令正合了他俩心意。 郝大道:“听到没有?” 郝运、郝幸、郝宝齐声回答“听到了”,郝大脸上才又露出笑容。 郝贝兴冲冲道:“大姑,也许我可以帮你忙。” 郝宝道:“别忘了你未成年。” “可是我很想帮大姑的忙……” 郝幸道:“阿贝,多谢啦!许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郝贝大喜:“只要大姑交代,阿贝一定义不容辞。” 郝幸向他一笑,心头有了盘算。 此时郝大已说道:“事情我已交代完毕、你们看着办,已没其他事,散去吧!” 宝贝兄弟立即走到祖父身旁,蜜糖般地粘着,郝运则慢慢步出洞外观赏风景,郝幸 由于行动不便,回坐于原地。 郝宝瞄着祖父问道:“爷爷,我一直对您的名字感到好奇……” 郝大莫名:“爷爷名字有啥奇特之处?” 郝宝道:“是不是爷爷身上某个部位特别大,所以才取名‘好大’?” “大你的头!”郝大笑骂地敲了郝宝一记响头:“你爷爷哪个部位特别大?怎又与 名字搭上关系?” 郝宝瘪笑:“我只是问问而已嘛……” 郝大似也不忍,摸摸他的头:“名字是你曾祖父取的,爷爷也不知道为何取个‘大’ 字,不过爷爷蛮喜欢这名字。” 郝宝惋惜道:“要是太上爷爷仍健在就好了,一切将可水落石出。” 郝大摸摸肚皮道:“也许是因为肚皮凸大的原因吧!”说完已畅笑。 郝宝无奈:“也只好如此解释了。” 郝贝可忧愁了,摸着祖父肚皮,叹道:“爷爷你的肚子几时开始往前凸?” 郝大拍拍肚子,有点得意:“大概四十岁开始吧!” 郝贝急忙追问:“以后我会不会小腹微凸?” 郝宝讪笑道:“何止微凸,你一定会大凸。” 郝贝闻言非常泄气:“可是爹爹就没有这种现象。” 郝宝邪笑:“怎会没有?爹的更厉害,凸了又消,消了又凸,凸到后来,连背部都 凸了。”瞄向郝幸圆滚滚身躯,背面不也凸的厉害?? 郝大暗道一声好险,只凸前面而已。 郝贝一张脸可苦出汗水,十分无助。 郝幸见状不忍,包想系落郝宝,免得郝贝又独自紧张,她笑道:“我看阿宝比较像 我,以后身材一定会和我一样这么胖。” 郝宝镇定得很:“放心!大姑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所以我 永远也不可能跟你一样。” 郝幸不知他嘴皮子厉害,一时也无言以对。 郝贝急道:“那我呢?会不会前凸后凸?” 郝宝黠笑一阵,才道:“你也不必急,你只要看着爹的变化,就知道结果了。” 郝贝无奈叹息:“看来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于大姑……”郝宝瞄向郝幸,笑道:“爷爷的锦囊妙计特多,而且法宝也不少, 减个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郝大叹道:“阿宝你这次猜错了,爷爷啥妙法都有,独独缺少减肥秘方。” 郝宝讶异:“还有肚皮呢?”他摸着郝大凸胀舶肚皮。 郝大摊摊手,无奈一笑:“若是有,爷爷也不必挺着它了。” 郝宝惋惜道:“没想到郝家特有的现象,爷爷竟然没有秘方。” 郝大为此而大感头疼,以前自己小凸还没关系,如今女儿肿胖了,他不得不为此绞 尽脑汁。 郝幸仍是不在乎笑着:“老爹别烦恼,女儿从不曾为自己的体态担心。” 郝宝道:“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他乃指郝幸可能要相亲,自不能太胖。 “的确不同。”郝大喃喃自语,当真绞尽脑汁在搜寻秘方。苦思半晌,终于有了反 应,连忙拍手:“对了!听说有一种飞燕灵芝可以消除肥胖,只要吃了它,全身立即散 发层层红雾,一时辰过后,即可消除身上赘肉,恢复苗条。” 郝贝手掌拍的更响:“太神妙了,大姑你要不要吃它一株?” 郝幸耸耸肩:“目前尚无此打算。” 郝宝道:“吃它有何不好?你吃枝叶,留点汤给我们喝就行了。” 郝幸笑道:“目前我觉得蛮不错,何必减肥?” 郝宝无奈:“你倒是肥的很特殊。” 郝贝叹道:“现在连汤都喝不着了。” 郝幸笑道:“阿贝别担心,将来若有此灵芝,我一定会分给你吃。” 郝贝心中稍安,有了笑容:“那就好。” 郝大随着女儿,道:“也罢!等你想减肥时我再告诉你飞燕灵芝长在何处,不过, 要获得此物,也非易事。” 郝贝立即道:“大姑,我一定帮你忙。” 郝宝笑道:“阿贝都这么热心,我当然也愿意为大姑的身材效劳。” 郝大非常欣慰孙子如此热心,将来必定有所作为。 郝幸笑道:“哪天我心血来潮想减肥,一定通知你们两兄弟。” 郝贝耍起威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四人视目,为之大笑。 笑声中,郝贝突然发现祖父鼻子不一样,乃问道:“爷爷今天您的鼻子为啥特别 红?” 郝大抚着凸腹,笑道:“因为爷爷今天特别高兴。” 郝贝怔然:“爷爷鼻子一高兴就变红?难道您的鼻子会变换颜色?” 郝宝讪笑道:“有时候还会变绿色喽!” 郝大诧异道:“阿宝你怎知爷爷的秘密?” 郝宝哪是真知,本只是想攝揄爷爷而已,谁知歪打正着,竞也说对了,被爷爷一问, 反而比他更感到意外,一时也手足无措,干笑道:“我……我是经过仔细观察才知道的, 就像绿色会变黑色一样……” 郝大登时又啊地大叫:“天啊!我的秘密竟然被你们知道了?” 郝宝也是啊了一声,楞在那里,会变绿的鼻子已是不得了,难道还真的会变黑?他 不敢相信地瞪着郝大鼻子。 郝幸知道他是瞎猜,遂笑道:“你爷爷的鼻子的晚会变成黑色。” 郝宝失神地摸摸自己鼻子,怪异一笑,心神方唤了回来,自嘲而自得和不敢相信地 笑了几声:“今天运气真好,一猜就中。” 郝贝和哥哥一样搞不清,急问道:“爷爷鼻子有啥秘密,我怎么都不知道?” 郝大闻言,心中稍安:“还好,至少阿贝还不知情。” 郝贝问向哥哥:“到底爷爷的鼻子有啥秘密?” 郝宝定了定神,也不知该说什么,郝大已截口道:“别告诉他,阿贝还小。” 郝贝闻言十分泄气:“又差了两年。” 此时郝幸已向他眨眨眼睛,暗示他别急。郝贝见及大姑眨眼,方自大乐,心知待会 儿大姑就会说明,也不急着追问。 再聊几句,宝贝兄弟已走出洞外找寻父亲。 山洞外,远山含笑,云雾蒸腾,宛若人间仙境。 郝运立于一棵高耸古杉下眺望远景,直到宝贝兄弟走近,他才收回思绪。 郝宝问:“年轻的爹,你打算重游江湖吗?” 郝运道:“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不是现在。” “那,要到什么时候?” “爹正在想……” 宝贝兄弟俩一时也沉默下来,一心想闯闯江湖,不知能否顺利成行。 郝贝问道:“我们可否与大姑游走一趟?” 郝运点头:“你们帮她找个对象也无妨。” 兄弟俩不禁大乐。笑不合口。 郝宝已问:“简宏和司马长青是何许人?” 郝运稍微犹豫:“你们大姑准许你们谈她过去的事情吗?” 郝幸远远走来,即叫道:“没啥关系。” 郝运见及她已来到,便道:“既然没关系,你就自己说吧!” 郝幸笑道:“这种事,我实在不好说。” 郝宝心思转的快,不好说,就用问的,他已问道:“那两个人是为了大姑才至今未 娶?” 郝幸回答:“这事我不太肯定,我对他们了解并不多。” 郝运道:“你们大姑年轻时,江湖号称她是冰心美人。” 宝贝兄弟好奇不已。 郝宝问:“大姑你怎会有这么冰冷的外号?” 郝幸笑道:“那是江湖人胡乱扣上的,我一向笑口常开。” 郝贝道:“他们这么称呼你,一定有原因。” “当然有原因。”郝运轻笑道:“因为你大姑对她的追求者一概不动心。” 郝贝瞧着大姑:“你为何会如此?” 郝幸回答的自然:“我也不知道何以会如此。” 郝宝又自作聪明:“大姑一定缺乏爱的感应力。” 郝幸笑道:“阿宝你的理论真多。” 郝宝得意道:“大姑,我讲的没错吧?” 郝运已接口:“也许真是如此,不然,你为何对那么多的追求者毫不动心?” 郝幸笑道:“好吧!就算我缺乏爱的感应力。” 郝宝闻言,越发得意:“能承认缺点的人,我最喜欢了。” 掐媚勾了郝幸一眼,被他这一逗,郝幸也无奈笑起来。 郝贝问道:“大姑你现在如何打算?” 郝幸道:“大家长的命令实在真特殊,我有点手足无措。” 郝运道:“你不妨从简宏和司马长青着手。” 郝宝趁机又问:“他们是何许人?” 郝运道:“简宏江湖人称霹房剑客,他是江东简家堡的三少爷。司马长青外号笑面 杀手,他是灵山碧云山庄的二少爷。” 郝贝道:“他们武功似乎很不错。” 郝运道:“他们算是追求你大姑中,最突出的两位。” 郝宝道:“看来他们也对大姑最专情。” 郝幸笑道:“如果他们看到我现在模样,一定会马上清醒,甚至退避三舍。” 郝贝关心道:“大姑应该服用飞燕灵芝,那样就能恢复苗条了。” 郝幸耸耸肩头:“也许我这个模样,更能考验他们。” 郝宝睨眼道:“大姑已动了凡心,要考验人家喽!” 郝幸瞄他一眼,也笑了:“真是人小鬼大,大姑也已经四十七岁了。” “大姑是大器晚成。”郝宝笑眯了眼。 郝幸实在说不过他,只能笑骂几句,心情也开朗许多。 郝运觉得郝幸能重新接受感情一事,何尝不是好事,便频频祝福。 郝幸反问:“老弟,你又有何打算?” 郝运又听及“老”字,不禁皱起眉头。 郝宝心想:大姑好像有意与父亲过不去,开口闭口都加了“老”字。 郝贝甚是同情父亲,今天他所听到的“老”字,已有一箩筐。 郝幸笑道:“老弟,你何必神经过敏?我觉得你隐居在老家小村,心胸都跟着变狭 窄了。” 郝运冷道:“大姊请你稍加留意我的尊严。” 郝幸有意刺激他,继续说道:“从孙雪儿的事情看来,你仿佛过气了。” 郝运冷道:“大姊,在宝贝兄弟面前,你不应该破坏我的形象。” 郝宝笑道:“放心,在我们心目中,爹的形象永远是最好的。尤其是知道爹以前是 大众情人之后,您更不必担心形象受损了。” 郝运轻斥:“阿宝,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宝贝兄弟憋着笑意,一张脸鼓红红地。 郝幸笑道:“其实你过去的一切,充满趣事,何必怕他们知道?” 郝贝问:“可否说给我们听听?” 郝运叹道:“阿贝啊!你的好奇心已经伤害了我。” 郝贝急道:“爹,我只是问问而已。” 郝幸道:“你如果不愿让宝贝知道,我就不说。” 郝运叹道:“不说也好,往事总难回味。” 宝贝兄弟暗道可惜,他们实在想知道,这个大众情人的父亲,到底是啥滋味。 一大堆事情无法得知,兄弟俩可又想往它事,郝贝忽然想起祖父鼻子一事,遂问向 郝幸:“爷爷的鼻子为啥会变色?” 郝宝反问:“你真的毫无发现?” 郝贝道:“今天他的鼻子很红,他说是由于心情好的关系。” 郝幸道:“你说对了,他的鼻子会随着心情变换颜色。” 郝贝觉得很新鲜,又问:“爷爷在何种心情下,鼻子会变成绿色?” 郝幸道:“当他生气时,他的鼻子就会变成绿色,所以当你发现他的鼻子变绿,你 就要小心了。” 郝贝点头:“倒也真奇怪。” 郝宝脸容更是怪异:“他伤心时,鼻子就会变成黑色了?”目光询向郝幸。 郝幸笑道:“没错,就是如此。” 郝宝摸着鼻头,暗自怪笑:“这不是变成了科学怪人?” 郝贝亦是一脸诧异,没想到自己祖父鼻子竟然如此特殊,以后自己鼻子是否也会变 成如此?他想瞧自己鼻子都不可得,两手摸了又摸,深怕手指染现了颜色。 郝运见宝贝兄弟如此谈论祖父,心想两人也一定常在背后谈论自己腹部。 他不禁叱道:“宝贝啊!你们似乎很会议论别人。” 郝幸笑道:“这种事,你何必太介意?” 郝运瞄眼道:“照你如此,以后你的孩子一定会被你惯坏。” 郝幸笑道:“经你一说,我似乎要采用你的方法?” 郝宝立即接口:“不错,爹的方法很管用,我和弟弟都很好,自是不会胡言乱语, 或者议论别人,对不对?爹,你教导的方法好,我们哪会变坏,更不必教训了。” 郝运为之一楞,本想责备宝贝兄弟,然而却被郝宝用话套住,若现在教训他,不就 表示兄弟俩不好,不也是自己教导的方法错了? 狠狠瞪了宝贝兄弟一眼,装出笑声:“不错,我教导方法正确,宝贝兄弟行为一向 很好,大姐你该用用我的法子。” 宝贝兄弟避开一场责备,也笑的开心。 郝幸也笑眯了眼:“弟弟若一直用这种方法,姊姊自是愿意学你了。” 郝运干笑道:“自该如此。”又瞄了宝贝兄弟,见两人笑态可掬,也无心再责备了。 四人说说谈谈,便又谈起大家长的命令。 郝宝道:“爹目前还不想闯荡江湖,大姑你呢?” 郝幸道:“大姑就是急性子,事情未办妥,一颗心总是悬在半空中。” 宝贝兄弟先是得到父亲允许,现在大姑又急性子,眼看马上就要踏人江湖,不禁大 乐。 郝贝一副责任感:“爹已答应我们替大姑效劳,希望大姑能知人善用。” 郝幸笑道:“你们实在很不错,大姑一定用你们。” 宝贝兄弟俩笑的很开心。 郝运问:“你要如何着手?” 郝幸道:“就如你所说,从简宏和司马长青着手。” 郝贝道:“大姑一定能马到成功。” 郝宝瞄向弟弟道:“大姑马到成功,我们还帮什么忙?所以我认为事情最好别太简 单。”转向郝幸:“大姑,我这么说,你该不会生气吧?” 郝幸笑道:“我对真话一向不会过敏。” 郝运心想:“她那么率直,简宏和司马长青怎会受得了?” 郝宝闻及郝幸答案,但觉满意地点点头:“大姑真是慧眼识英雄。”又问:“你要 如何进行求婚记?” 郝幸一阵想笑:“还轮不到‘求婚’……” “那改成‘求夫记’如何?”郝宝一脸认真,却笑在心里。郝贝早就笑出声音。 郝幸无奈笑道:“看样子,你是如此认定了,也罢,被大家长一道命令,你大姑是 有点在选求丈夫了。” 郝宝笑道:“大姑已是成熟的适婚年龄,自有选择丈夫的权利;好的开始是成功的 一半,不知大姑对那两人有何感受?” 郝幸道:“他们两人曾为了我,而在烟水台大战一天一夜,由于两人胜负不分,所 以我也没嫁给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郝宝但觉奇怪:“大姑既然有此经验,前天对我和爹爹争夺孙雪儿的事,为何无法 体会?” 郝幸道:“也许承你所说,我这位老姑娘缺乏爱的感应力。” 郝贝道:“我猜大姑的爱苗已经开始发芽了。” 郝宝有感而发:“如果爷爷早在两年前下命令,大姑的情况也不会这么糟。” 郝运皱眉:“阿宝小心说话的内容,老……总是像针一样,也不怕刺伤你大姑。” 庆幸自己及时将“老”字转换过来,因而沾沾自喜。 郝宝潇洒得很:“放心,大姑有超级的体型,也该有超级的度量才对。” 郝幸倒真有度量,轻笑道:“没关系,这种事,我还不放在心上。” 郝宝瞄向父亲。表示自己猜的没错,郝运仍为自己避开“老”字而庆幸。 郝幸问向宝贝兄弟:“你们愿意为大姑跑腿?” 郝贝道:“我非常乐意,这样,我们也可以到江湖上走走。” 郝宝也表示:“大姑你可以绝对信任我们,如果阿贝不行,还有我。” 郝贝抢口道:“我怎会不行?我的剑法不差啊!” 郝宝道:“要在江湖上行走,单靠剑法是不够时,还要靠机智、应变能力等等。” 郝运额首:“阿宝的说法是正确的,阿贝可要小心些。” 阿贝点头,随即转向郝幸:“大姑你现在可放心了,有我和阿宝帮助,你一定可以 顺利找到对象。” 郝幸轻轻一笑,便对郝运说:“你既然不打算重人江湖,那么宝贝就先帮我跑跑 腿。” 郝宝笑嘻嘻:“爹,我们对狗腿子特别有偏好。” 郝运笑道:“要去就去吧!也别说成狗腿子,那你爹不是变成了狗爸爸?” 传来一阵笑声,四人显得十分和谐。 郝贝见父亲答应了,实在兴奋异常,郝宝却觉得阿贝还稚气未脱,他这个当哥哥的, 得小心保护他。 郝运对宝贝兄弟如此兴奋举止,也会心一笑,心想:小伙子总是喜欢到江湖闯荡, 让他们到武林打个滚也是应该的。” 于是他嘱咐两兄弟:“凭你们的剑法要行走江湖,爹当然不担心,但是江湖险恶, 许多事情常是出人意料,甚至骇人听闻,你们可要多加小心。” 郝宝拍拍胸脯:“放心,有我在,天下太平,阿贝自然也能相安无事,除非他自找 麻烦,比如说惹了我……” 郝贝也大声说:“我不会自找麻烦,你们尽管放心。” 郝宝赞许道:“你果然有先见之明,前途自是光明。” 郝运频频点头,很是满意,随后又道:“你们一定要记住,小心谈话内容和行为, 另外,有一件事非常重要。” 宝贝兄弟毕恭毕敬,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郝运轻咳一声,道:“对于你爹以前在江湖上所做所为,你们不可太好奇。” 不说还好,这一说,宝贝兄弟可就更好奇了。 郝运见状,立即轻叱:“宝贝啊!你们的态度、反应很不正确喔!” 宝贝兄弟立即表现正确些,心想在节骨眼里,莫要被禁足才好,凡事走出门再说。 郝幸笑道:“老弟,过去你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你要别人不谈论你,实在很难。” 宝贝兄弟听及父亲当年叱院风云,顿时觉得精神百倍。 郝贝问:“年轻的爹爹为何怕我们知道您的过去事?” 郝运瞄眼:“阿贝啊!叫你们别好奇,你问题可真不少!” 郝贝登时煞住笑容;摸摸脸颊,干笑道:“我不好奇了。” 郝运这才满意点头:“嗯,反应正常。” 郝幸耸耸肩,笑道:“老弟,你别忘了,阿贝外貌与你至少有六七分像,难保别人 会猜他是不是你的后代。” 郝运道:“所以阿贝就得特别小心。” 郝宝立即说道:“把阿贝揍得鼻青眼肿,就能保平安了。”摸摸自己上次被父亲打 肿的眼眶,就也希望弟弟能因此而隐去身份。 郝贝听了实在泄气,为何自己麻烦特别多?“这种保平安,我能不能不要?” 郝幸安慰道:“你别听他们胡扯,你尽管轻轻松松地行走江湖,有啥事,大姑会帮 助你,再不然,大家长也会帮你解决困难。” 郝贝闻言,心中稍安。 郝运听姊姊说阿贝长得像自己,不禁溜眼盯看阿贝,的确,他越看越觉得阿贝酷似 他。 他便说:“阿贝,咱们打个商量,在江湖上,别人若问起你的来历或你们的,你最 好别提起年轻的爹爹。” 郝贝诧异:“为什么?爹的意思,是叫我别承认我是您儿子?” “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不然是啥意思?” “爹只是想,不要因为别人知道你跟爹的关系,而找你麻烦,让你在江湖上添了不 少危险,私底下,我们仍是父子。” 郝宝道:“就像养小老婆就对啦!私底下是夫妻,别人问,就不是了。” 郝运登时又气又笑,晚道:“阿宝你发什么神经,这么个比喻法?” 郝宝瘪笑地低了头:“我一向注重实用的说法……” “举例就举例,还通了那个(老)字。”郝运叱道:“罚你向阿贝说个清楚。” 郝宝憋笑几声,转向阿贝:“你当然不是小(老)婆了,也不必知道那回事,爹当然 是爹,想丢都丢不掉。所以你只要知道应付的方法就行了,如果有人问你和爹的关系, 那时你的心情很好,你就说:很抱歉,在下无可奉告。” 郝贝但觉要了解,有点困难,要去做就容易多了,不禁点头,又问:“如果我的心 情恰巧不好呢?” 郝宝道:“那时你根本就不必告诉他,干脆把他接一顿。” “这个方法倒是很好,不过,要是打不过他……” 郝宝回答的干脆:“那你就说吧!好歹爹也像一头……(老)虎,可以吓人。” 郝贝不禁转瞧父亲,不知阿宝说的是否能用。 郝运道:“爹也不是绝对要你不能说,而是可以不说时,你就不要主动表明。” 郝宝冷笑道:“被人捏个半死,你还不说,不是自找麻烦?” 郝贝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容易多了,我保证绝不主动表明身份就是。” 郝运非常满意。 郝幸笑道:“阿贝,对你爹爹的一大堆禁忌,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郝贝看着父亲,答道:“还好。”而后又问:“年轻的爹爹,难道你做了很多糗 事?” 郝运脸上一皱,道:“阿贝啊!小心你谈话的内容,你爹所做为,绝不会让你脸上 无光。” 郝贝干笑不已:“我自不会对爹失望。” 郝幸远看天色也已近黄昏,事情该有个结束,遂问:“老弟!你还有啥事交代?” 郝运道:“目前我只想到这件事。” 郝幸道:“其实你不必说太多,免得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 郝运道:“你的说法很正确,但似乎也不太正确。” 郝宝接口道:“因为我是永远不会有心理负担的。” 郝幸白眼道:“除了你这没心肝的,谁还会说出这种话?” 郝宝登时结了舌,干笑不已:“我开始觉得有心理负担了。” 众人为之一笑。 众人返回喜悦洞,与郝大共进晚膳。 是夜,宝贝兄弟避开了父亲,缠着爷爷要绝招,郝大无奈,只好随便比划,传了一 招“大杀四方”的零碎招式。 郝宝耍了几趟,不禁叫道:“爷爷这是什么招?零零碎碎……你以为我是捡破烂 的?” 郝大细声道:“小心点,别让你爹听见。”三人躲在洞外一角,以回头瞧向洞口, 但觉烛光轻晃,并未见及郝运身形,郝大方自继续说道:“这招是反传统的招式,爷爷 想了好久,发现所有的招式都有连贯性,爷爷就创了这招分散的招式,自有它的好处存 在。” 郝宝道:“这是新创的?管不管用?” 郝大干笑道:“这……就得等你们去试验了。” 郝贝怔诧:“爷爷把我们当成试验品?” “哪有?不是如此!”郝大急道:“爷爷招式自有威力存在,只是刚创招,难免有 所疏忽,爷爷是想,等你们练熟,而一熟用之后,发现不妥的地方,爷爷再修改,呵呵! 并非全部无用。” 郝宝闻言方自点头:“这还差不多,否则破破烂烂的,我们才懒得收。” 兄弟俩才又开始练剑,然而搞了一夜,仍自无法发挥功效。眼看已快天亮,郝大只 好收招,要两人以后各自练习,也该回去休息。 兄弟俩遂撤剑休息。 一觉起来已是日上行三竿,郝幸早已等在两人前头,兄弟俩盟洗后,囫囵吞了早餐, 郝幸便领了两人告别郝大、郝运返往尽花谷。 郝运则自行返回郝家庄。郝大送走四人,便自耍起剑招,练的仍是那招“大杀四 方”,看样子此招是真的零碎不全。 两日后。 郝幸和宝贝兄弟已抵古岭山区的尽花谷。 但见谷中一片白玉碎石,偶而长些青草,却不见一朵小野花。 郝宝不禁皱起眉头:“真是尽花谷……”突已转视郝幸,笑道:“大姑,你的居住 环境应该美化一番了,种些美丽的花朵,有助于爱苗的成长。” 郝幸笑道:“这不是坏了‘尽花谷’三字?” 郝宝道:“也未必,尽花谷,不也就是:尽是花朵的意思?” 郝贝立即鼓掌:“喂,我赞成哥哥的说法。” 郝幸无奈一笑:“你这张嘴就是这么多歪理,大姑实是无法招架,好吧!哪天就种 它几株。” 郝宝笑道:“大姑的爱苗已萌芽了。” 郝贝道:“我最会浇水的,保证不让爱苗枯萎。” 郝幸笑着,带领两人走人软草轩。此处白石较少,铺满青草,让人心旷神怡,雅轩 为竹木所造,隐现不沾尘世风貌。 方入雅轩,丫鬟见主人回来,便快速奉上茶点。 三人落座饮茶水。 郝宝问道:“大姑有何计划?” 郝幸道:“其实这件事.大姑并非很热衷,不过,既然大家长有令,我只好按令行 事。” 郝宝笑道:“大姑的爱情真是细水长流,不过没关系,我阿贝是水龙头,可以把你 接通。” 郝贝笑道:“我的水龙头随时为大姑开。” 郝幸笑了笑:“也只好慢慢进行了。” 郝贝建议道:“大姑不妨先与简宏和司马长青见个面。” 郝宝道:“万一他们见到你,立即与别的姑娘闪电结婚,姑你会作何感想?”他仍 担心大姑过于肥胖,实在危机重重。 郝贝道:“不会吧!他们为了大姑,等了一、二十年都未亲,可见他们对大姑颇具 好感。” 郝幸畅笑不已:“阿宝你不必担心,我早已做好准备。” 郝宝稍安:“大姑有这种先见,实在很正确。” 郝贝道:“我觉得大姑应该先取得飞燕灵芝,如此胜算大。” 郝幸道:“并不是大姑很有自信,而是不到非得减肥的时刻,我就不做此打算。” 郝贝问:“大姑要等到何时,才想做此打算?” 郝宝笑道:“等那匹超级马载不动时,大姑一定会浦下决心,寻找飞燕灵芝。” 郝幸道:“果真有那么一天,大姑当然会减肥,不过大姑绝不会为了某人而去减 肥。” 郝贝道:“大姑也不必灰心,我猜简宏和司马长青绝不会。因你的肥胖而改变心 意。” 郝宝附和说:“也许他们发现你胖若两人,他们反而更喜欢你,说不定这次两人会 大战两天两夜。” 郝幸道:“经你们一说,我或可试试看,不过,我却不希望他们决斗。” “这可难喽,他们俩如果仍心怀爱慕,这场决斗是免不了的。”郝宝邪邪一笑: “不过你也别担心,到时你看喜欢哪—个,告诉我就可以,我会把另一个圆满解决。” 他准备把另一个给宰了。 郝幸茫然道:“大姑也不知该选谁。” 郝贝叹道:“娶老婆竟然这么麻烦。” 郝宝道:“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郝贝非常庆幸自己目前不必烦恼此事。 郝宝转问郝幸:“大姑你准备如何行事?” 郝幸沉思片刻,道:“我就请你们带封信给他们两人,如果他们愿意与我见面,你 们再引路带他们到尽花谷。” 郝贝问:“要他们同行吗?” 郝宝謔笑道:“最好如此,说不定他们在半路上巳杀得伤痕累累。” 郝幸笑道:“他们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见面就杀,如果要决斗,双方也会协议好; 才会动手。” 郝贝道:“听起来,他们好像很不错。” 郝宝有点失望:“既然咬不起来,来一个,来两个都无所谓了。” 郝幸道:“如果一人想来,你们就带一人,两热门想来就带两人。” 郝宝注目道:“如果他们不想来,或者是来了又不想,大姑你保证不伤心?” 他心想:“若是伤心,到时哭成一团,那将如何是好?” 郝幸爽朗一笑:“放心,我一向看得开。” 郝宝点头:“好吧!如此一来,大姑可以写信了。” 郝贝道:“大姑一向说做就做,这事想必很快会有结果。” 郝幸摇头:“我虽然性子急了些,不过,这次我得快事慢办。” 郝宝问道:“大姑想改变作风?” “不是。”郝幸道:“江湖险恶这句话,你爹已说过,大姑自不愿为了此事而让你 们受损,而且此事也不急,慢慢进行并无不可。” 郝贝一脸茫然:“大姑你可知江湖险在哪里?” 郝宝道:“干脆你将武林帮派、好人坏人说个清,我们自会提防。” 郝幸觉得郝宝说的没错,便道:“我就把当今武林局势告诉你们。” 宝贝兄弟立即全神凝听。 郝幸稍加整理思绪后,说道:“当今武林有三大帮派,就是千刃、伸义、鸳鸯沙, 以及两大武林世家,即简家堡和碧云山庄。伸义帮和简家、司马世家属于正道人土,而 千刃、鸳鸯沙两帮则多行不义。” 宝贝兄弟频频点头,对江湖帮派有了概念。 “另外,”郝幸道:“江湖在近数年来,一直有个传言,有一部失传百年的无敌剑 籍重现江湖,引起不少人想探其秘密而厮杀。 郝贝问:“真有无敌剑籍?” 郝幸道:“我不敢肯定,但也不否定。” 郝宝问:“大姑的意思是……” “剑籍虽然让人垂涎,大姑并不希望你们介入抢夺中,毕竟是真是假,目前仍没人 知道。” 郝宝顿首,对于此事,只有碰上了再说。 郝贝异想天开说道:“如果有人要送我这部剑籍,我可不可以接受?”笑的甚甜。 郝宝作弄笑道:“阿贝的心智,有时候还停留在六岁的阶段。” 郝贝急忙辩解:“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 郝宝惹笑道:“打个比喻,也不必笑成那副陶醉样,这样很容易引起人家误会的。” 郝贝立时拉下笑容,冰冷道:“这样你该相信刚才是误会了吧?” 郝宝点头笑道:“喂,你的心智又成熟了。” 郝贝露了笑容。 郝幸已道:“如果有一天,这种喜从天降的好事落在你身上,你们反而要特别小 心。” 郝宝学起父亲口吻:“这种人可能心怀不轨,或是别有用意,所以阿贝啊!你千万 不能接受。”但觉学得甚像父亲,也摆起架子,自我陶醉一番。 郝贝频频点头:“我省得,我心智早熟了。” 郝宝老成口吻:“早熟并不好,要慢慢熟才行。” 郝贝一时也想不通哥哥话中含意,又怕问了以后,心智又降成小孩,只好装样地陪 笑着。 郝幸此时已说到正题:“我会写两封信让你们带去,这两封信务必亲手交给他们两 人。” 郝宝仍是老成模样:“放心,我们会照办。” 郝幸道:“万一没遇见他们本人,你们再见机行事。” 郝宝问:“没有时间限制吧?” 郝幸笑道:“我已经说过,快事慢办,因为要找他们两人也许不太容易。” 郝贝道:“我和阿宝起此机会就可四处游历了。” 郝幸道:“你们可随兴悠游,不过切记,千万别卷入江湖恩怨中。” 郝宝灵机一动,便问:“我爹到底有啥事,不愿让我们知道?” 郝贝也好奇问道:“他是不是做了不可告人之事?” 郝幸笑道:“他既然不愿你们谈论他,我姑且不说,免得他过敏。” 宝贝兄弟觉得甚可惜,像大姑这种人都不愿说了,他们还能向谁打听? 郝幸道:“不过,有件事,我倒可以告诉你们。” 宝贝兄弟闻言又精神百倍。 郝幸道:“你爹以前在江湖行走,武林中人称他为武林第—剑。” 郝贝哗然叫好:“原来爹爹这么神气。” 郝宝亦觉得父亲倒是挺争气,替郝家搞了这么一个外号,然而他又有何不可告人之 事,须要如此守口如瓶? 郝幸道:“你们大可放心,你爹的行为绝对光明磊落,而大姑也向你们保证,他的 所做所为一定符合正义之道。” 宝贝兄弟听到此,还是搞不清父亲到底为啥而对自己的事,绝口不谈? 郝幸为了避免两人再问及郝运之事,已扯向正题:“如果送信过程中,你们碰上麻 烦或出了纰漏,就回来告诉我,咱们再见机行事。” 郝宝转头向阿贝说:“听大姑的口气,咱们好像办不成事一般。”眉头一扬,稍带 阑意。 郝贝叹道:“连大姑都这么不放心,咱们似乎要检讨一番。” 郝宝抿着嘴:“对,带着罪恶的检讨。” 郝幸笑道:“你们两人误会了,我只是想减轻你们的压力,而且这次又是你们第一 次出远门,大姑不得不特别交代你们。” “这话听起来就顺耳多了。”郝宝喝口茶,才继续道:“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 办妥!” 郝贝道:“如果办不成,我就不回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郝幸为之吓一跳,急忙说道:“阿贝你这么说就不太正确!大姑可不想见不到你, 一定要记住,安全第一,事情第二。” 郝宝笑道:“大姑您放心,我会开导阿贝,他有时候心智不太成熟,必要时,我会 跟他去。” 郝幸更急:“去哪里?千万不可。” 郝宝笑道:“大姑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跟他去,把他救回来,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 事(去死)。” 郝幸闻言,方松去紧张心情,笑骂道:“死阿宝,说话也不讲清楚。” 宝贝兄弟笑眯了眼,郝贝但觉能让大姑紧张,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什么心智不成 熟,他反而忘了。 郝宝示意要他向大姑说明真相,省得麻烦,郝贝会意,已说道:“我只是表现自己 热心和诚意,并非真的不回来。” 郝幸道:“阿贝啊!你这么热心,大姑非常感动,大姑就等你们好消息。” 很快地,郝幸已将两封倍写妥,交予阿宝,并说明简家堡和碧云山庄路线如何行走。 宝贝兄弟了然于胸,即向郝幸告辞,随后上路。 行了十数里,两人找棵椿树歇脚。 郝宝拿出两封信,瞧了又瞧,总是瞧不出名堂,遂把一封交予阿贝:“你要不要保 管一封?” 郝贝想想也点头:“好啊!”言毕,也把信封接过手。 郝宝满意一笑:“咱们一人保管一封较妥当,万一遗失一封,另一封还可以让他们 传阅。” 郝贝道:“要是两封信的内容不一样,如何传阅?” “对喔……”郝宝自嘲一笑,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问题,想不出其他方法,只好为 自己加点信心:“不过我这封信绝不会遗失。” 郝贝也肯定说:“我这封也不会遗失。”很小心地揣入怀中。 郝宝道:“这样最好啦!省得把大姑的男朋友搞丢了。” 两人视目而笑,大有媒婆气概。 随后又聊及父亲。 郝宝频频点头:“咱们老爹实在不错。” “是啊!他竟然是武林第一剑。” “这么说,咱们就是第一剑的二分之一,合起来就等于第一剑。” 郝贝道:“不过还差两招。” 郝宝道:“第一剑减两招,大概还是相当不错。” 郝贝道:“爷爷不是补了一招‘大杀四方’?” 郝宝憋笑:“那招零零碎碎,不知管不管用,不过用来补招,或许能发挥零碎的功 用。” 郝贝道:“说的有理,看来对武功,咱们是不必害怕,爹也说过,凭咱们的剑法, 要行走江湖,他根本不必担心。” 郝宝道:“只要谨防小人就行了,还有,你一定别忘了爹的交代,不能说出你跟爹 的关系。” 郝贝叹道:“我的麻烦似乎特别多。” 郝宝笑道:“你一向都如此。” 郝贝暗自发誓,绝不惹事生非,以减少麻烦事。 休息已差不多,两人已起程,前往江东简家堡。
第五章 情书被窃
简家堡耸立长江,倚山而建,气势雄伟。
宝贝兄弟花了一天一夜时间方赶至此,只见城墙上旌旗飞扬,处处充满守卫。
郝贝赞道:“简家堡看来甚体面也很雄伟,要是大姑嫁来此处,也不失威风。”
郝宝惹笑道:“就是石梯多了些,呵呵!大姑若嫁到简家,保证马上减肥成功。”
郝贝往后方瞧着石阶石梯,也笑了:“不知大姑会不会因此而放弃简宏?”
郝宝道:“放心,如果大姑累,随时可以把它改成溜滑梯,那就省事多了。”
“嗯,说的也是。”
两人畅笑,复往大门行去。
两名守卫立即拦了过来,长枪一指,倒也威风。
右守卫问:“两位兄弟来此何事?”
郝宝道:“我们是来找你家三少爷。”
左守卫问:“啥事?”
郝贝拍拍胸脯:“我们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亲自交给他本人。”
左右守卫见宝贝兄弟,一个英气风发,一个俊秀文雅,也就放两人进堡,由侍者领
向厅堂。 片刻不到,一位身材魁梧、五官突出而黝黑的中年锦衣老者已步向豪华厅堂,他乃 简宏大哥简庆。 宝贝兄弟连忙抱拳问好,心头却想着大姑怎会找个黑脸的?两人还是将来意说明。 简庆登对爽朗笑道:“很不巧,我三弟恰巧出外办事,你们不妨将信留下,老夫代 为转交如何?” 宝贝兄弟互看上眼,心想:“还好大姑的男朋友并非黑脸。” 郝宝轻轻一笑:“你家老三好像不是好爸爸,常常不回家吃晚饭?” 郝贝道:“这种老公,我要大姑多多考虑。” 两人心想:“大姑料的没错,要找简宏并不容易。” 简庆模不着两兄弟言语,干笑道:“我家三弟并未结婚。” 郝宝道:“还没结婚就乱跑,将来岂不更惨?” “你们……你们是来……” “送信的!”郝宝谐謔道。 “送谁的信?” “冰心美人郝幸。”郝宝心想,信封都提了名,说出来也无啥关系才对。 简庆闻言,终于明白两人三句不离男女事,是何原因,却也更吃惊:“你们与郝女 侠是何关系?” “亲戚。”郝宝回答干净利落。 简庆露出笑容:“两位难道是快剑无声寻开心的公子?” 郝贝摇手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简庆讶然:“你们既是郝女侠的亲戚,怎会不认识他?” 郝宝潇洒一笑:“我们亲戚中,似乎没有一个叫寻开心的人。” 简庆忽闻两人错把外号当姓名,不禁失望:“两位误会了,我指的是抉剑无声寻开 心郝大侠。” 宝贝兄弟俩互看一眼,原来寻开心就是自己老爹,不禁无法理解,他的外号实在奇 怪无比,为何叫寻开心? 简庆见两人没反应,以为说的不够明白,又道:“他是武林第一剑,本名叫郝运, 两位小兄弟应该认识才对。” 郝贝可不愿身份被识破,连忙说:“我好像不大认识他。” 简庆此时已注意郝贝容貌,认真道:“小兄弟你似乎与郝大侠容貌颇像。” 郝贝力求镇定,来个打迷糊,转向哥哥:“你认识郝运这个人吗?” 郝宝轻轻一笑,装傻道:“喔!那个老家伙不是癞痢头郝运吗?专门唱戏,让人寻 开心的那个。” “癞痢头?”郝贝先是一怔,登时明白哥哥用意,也跟着打哈哈:“我想起来了, 他的头很花喔!” 简庆被两人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眉头直皱:“郝大侠怎会变成癞痢头?……也 许我们所说的是不同人。” 郝宝心知已瞒过简庆,遂反问:“你说的郝运第一大侠,又是何人?” 简庆道:“他是十全真人的儿子,冰心美人的弟弟,你又和郝美人有关系……” 郝宝马上道:“我们是远房亲戚,不熟的。” 郝贝也干笑:“对,不熟的,差点把头都给搞混了。” 简庆又问:“那令尊又是何人?” 郝宝从容笑道:“家父自来不曾行走江湖,前辈可能识不得他。” 简庆半信半疑,但是两兄弟既然如此说,他也不便多问。 郝贝深怕呆久了,又被看出破绽,有意无意地时而伸手掩向脸鼻,倒像偷吃糖的小 孩就快被逮着般,百般隐藏,他急问:“简宏三大快几时回来?” 简庆道:“他大概两三天后才会返家。” 郝宝点头:“好吧!咱们三天后再来拜访。” 简庆问:“你们不愿留下信?” 郝宝道:“没办法,郝女侠交代在先,信得亲手交给简宏本人。” 郝贝拉着他,已往大门行去。 简庆心知无法留住书信,遂道:“既然如此,就劳两位多跑一趟了。” 郝宝回答:“无妨。” 兄弟俩走的更快。 简庆边送客边觉得好奇,问道:“郝女侠退出江湖已多年,不知她近况如何?” 郝宝惹人一笑:“她非常健康。” 郝贝附和道:“她确实很健康。” 简庆发笑:“几个月前,家弟曾到喜悦山探问冰心美人的下落。” 郝贝道:“十全真人曾提及此事,你弟弟没碰上大美人。” 简庆疑惑瞧着郝贝,心想,既是远亲,为何知道此事?” 郝贝已然知道露了口风,立即装出不在乎笑容:“郝女侠曾经向咱们兄弟提及此事, 就这么简单。” 郝宝道:“所以才有今天送信一事,你认为呢?” 两兄弟搭配得十分贴切,让简庆不得不信,他打哈哈笑道:“家弟若知道此事,一 定非常高兴。” 两兄弟也打哈哈陪笑,已快步走出大门,告别简庆,而后直奔山下。 简庆望着两兄弟背影,仍对郝贝容貌感到兴趣,“怎会长的如此之像?”沉思后, 也步入后堂。 宝贝兄弟离开简家堡,又向灵山碧云山庄行去。 灵山离此不及两百里,一天行程可赶至,兄弟行的并不快。 郝贝行在路上仍不能安心:“我真不该与爹爹长得这么像。” 郝宝邪邪一笑;“放心,爹已变成癞痢头了。” 郝贝也憋笑起来:“总不能老是变爹的头吧?” 郝宝笑道:“你的话也很对,现在咱们似乎得经常撒谎。” 郝贝道:“所以……我想碧云山庄还是别进去的好。” 郝宝惹笑道:“也好,免得爹又变成光头了。”他仍为方才把父亲说成癞痢头一事 感到自得而发笑。 郝贝有点神秘地援模嘴角,纯真一笑:“为了方便,我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或是 带个八字胡什么的。” 郝宝难得瞧及弟弟城头贼脑模样,已溜眼道:“你想戴假胡子?” 郝贝带着纯真自得而喜悦的笑着,就从口袋拿出两撇胡子,然后往嘴唇上方一贴, 胡子就长出来了。 郝宝诧异道:“你怎会有八字胡?” “买的!”郝贝说的眉飞色舞。 郝宝瞄了几眼,禁不住已笑起来:“可是你的样子实在很怪瘪,就像三岁小孩长了 大胡子。” 郝贝自得其乐:“不好看没关系,只要不像爹就行了。” “不但不像爹,也不像人了,跟海狮差不多。”郝宝憋笑着:“你决定这么改头换 面了?” 郝贝笑的肯定,反问:“你觉得行得通吗?”嘴唇一翘,胡子也跟着跳动。 郝宝抿嘴憋笑:“我总觉得怪里怪气的。” 郝贝摸着胡子,摆出潇洒姿态,含笑道:“可能你现在看的不习惯,久了就会顺 眼。” 敢情他早有戴过,也看过自己本相。 郝宝笑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不错吧?”郝贝得意自己的杰作:“我还准备改个名字。” 郝宝灵机一动:“叫背包如何?” “背包?” 郝宝黠笑道:“是你的名字倒过来念,郝贝、贝郝、贝豪,念决一点就变成背包了, 如果背包太重,还可以改成背胡子,这样就轻松多了。” 郝贝闻言,但觉有理:“我看本名重一点,就叫贝包,自号贝八胡,如此一来,想 必人家再也连不起和爹的关系。” 郝宝瞄着八字胡,又是一阵怪笑:“我还是觉得你贴八字朗很怪。” 郝贝装出凶猛样子,狼牙竖眼:“这样行吗?” 郝宝惹笑:“再怎么装,眼神总是太嫩了。” 郝贝谈然道:“反正不要太像爹就行了,时候不早,该上路了。” 他大步迈前,郝宝謔笑着,也跟在后头,两人复往碧云山庄方向行去。 行约半天光景,两人抵达灵山。 只见山庄占地广阔,河流绕庄而过,一座碧云桥高架河面,长而直,似乎是山庄唯 一通路。 郝贝虽来到此,仍不想进去,只好由郝宝自行赴约。 情况似乎差不多,郝宝方进去不到半刻钟,已走出山庄。 郝贝连忙问道:“司马二侠不在?” 郝宝道:“不在。” 郝贝叹道:“咱们这趟路算是白跑了,大姑好像早就料着。” 郝宝笑道:“也许大姑有意放我们假,还说什么快事慢办,咱们趁此到处走走,也 算不虚此行。” 郝贝没意见,两人立即离开山庄,也因地形不熟,只好暂时漫无目标走着,等找到 村落再说。 及至一林区,忽听得一阵小孩叫声,宝贝兄弟立即奔往树林,发现一名小男孩被绑 吊于树梢上,哇哇哭叫。 郝贝急道:“哥,快放他下来。” 郝宝邪邪一笑:“不急,不急,人在江湖,凡事都要小心。” 走近一瞧,小孩哭的更厉害。 郝宝道:“你这个人很特别喔!光是哭,为何不掉泪?” 话方说完,小孩眼泪就流了出来,泣声道:“大侠快放我下来,我被强盗抢了东 西。” 郝宝但觉有趣:“小小毛头也有东西被抢?” 小孩叫道:“当然没东西,才会被吊起来。” 郝贝道:“哥,快放他下来,我看他快受不了了。” 郝宝忽地突然摊手:“好啊!做做善事,有何不可?” 两人遂解开绳索,让小孩脱困。 小孩方落地,清秀脸孔已展笑颜,只照一眼,已吁着郝贝八字胡,问道:“你胡子 是真的?” 郝贝抚着八字胡,老成道:“当然是真的。” 郝宝却暗笑着,阿贝那两撇胡子,连小孩都骗不了。 他问小孩:“你叫啥名字?” “梁小福,你们快解开我手上的绳子,好痛!” 郝宝便抽出长剑将绳子切断,不知怎么,梁小福猝然滑倒,惊得宝贝兄弟赶忙扶他 起来,梁小福连连道谢。 郝宝问道:“看你只有十岁吧?为啥跑到森林来?” 梁小福立时想抱着郝宝大哭:“我姑妈……” 郝宝马上伸手顶着他的头:“慢来慢来,我不是你姑妈,不必见面就哭,眼泪沾上 我衣服,人家还以为我偷拉尿呢!” 梁小福登时楞在那里,不知哭不哭。 郝贝不忍,立即安慰他:“小福你别哭,你姑妈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梁小福擦干眼泪,随便一指:“她就住在附近。” 郝宝道:“走,我送你去哭,想必你姑妈很乐意让你哭。” 梁小福急道:“不必了,我自个儿会走,非常感谢你们救我。” 郝贝道:“你一个人走,可能很危险。” 梁小福笑道:“我姑妈就住在不远,我用跑的,马上就到了。”说完,他拔腿就跑 开。 郝宝道:“这小孩轻功好像挺不错。” “江湖实在无奇不有。”郝贝老成地摸摸自己胡子,显然悟透人生似的。 郝宝注视小孩遁去的方向:“又哭又笑,一定不是什么好路数。” 郝贝道:“哥,你对小孩的看法一向很特别,我就觉得不同,能救一个人,心情十 分爽快,真该找地方好好休息……” 郝宝也得意道:“是啊!胜了一局,不休息都有点过意不去。” 郝贝疑惑道:“哥你战胜什么?” 郝宝得意道:“你以为那小鬼真的这么纯洁?等在大树上让我们去救?他是在耍诡 计,你看!”从胸口拿出信封,笑的更得意:“他手脚不干净,伤了这封信,可是他却 不知,我换了一封假的给他。” 第一眼瞧及梁小福,郝宝早就有了准备,他只是想,闲来无事,耍耍人家也好,是 以才没当场拆穿。 郝贝钦佩一笑:“哥哥真了不起,要是我……”突然想及自己也有一封信,赶忙抓 向胸口,登时尖叫:“糟了,我中计了。” 郝宝也笑傻了眼,只想到自己,却没想到弟弟仍有一封,不禁斥叫:“这小子竟然 连偷了两封?” 郝贝急道:“咱们快迫,否则大姑就要守寡了。” 两人立即飞奔,追往小孩遁去方向。 郝宝边追边道:“我看难哎!他想耍我们,那个姑妈也是临时抓的,根本就没此 人。” 果然,寻遍方圆十里,一丝人影也没见着。 郝贝急道:“现在怎么办?咱们竟然失手,栽在一个十岁小孩手上。” 郝宝道:“算一算也没栽,我耍了他,他耍了你,算是扯平。” “可是信还在他手中。” “所以我正在想,这笔帐怎么算。” 郝贝甚为泄气:“大姑早已料到咱们会出差错……” “不,咱们只是恰巧碰上小人罢了。”郝宝怪笑:“人也小人,心也小人。” 郝贝道:“没信,咱们似乎办不成事,也许得赶回尽花谷,叫大姑再写一封。” 郝宝切手道:“不,若回去了,岂不真的栽了,实在没面子。” “大姑一定不会在意。” “我可在意,我已成年,不能跟你一样,啥事可以当成家家酒。” 郝贝连忙说道:“我也很在意,咱们这就去找。”随后又道:“可是那小鬼不知躲 到何处?” “老鼠只会打洞,咱们专找洞穴就行了。” “要是来不及呢?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叫大姑重写,可能更快。” 郝宝道:“这是信誉的问题,先找人,等三天期限到了再谈。” 说完,两人便又往邻近山林搜去。 两人走走停停,又过了两个时辰,忽又在山腰处听很小孩叫声。 郝贝目露喜色:“是他!这小子又在耍把戏了。” 郝宝促狭直笑:“他未免太大胆了,差不到三十里,又搞起这花招,简直不把我们 放在眼里,这种人很容易倒楣的。” 说归说,兄弟俩可加快脚步直往唉叫处奔去。 来到地头,果然又见及青衣小孩和先前一样被绑吊树干,身子悬空晃荡。 宝贝兄弟嘘了一口气,郝宝疑惑道:“我实在搞不懂,这小子是如何把自己绑上去 的?” 梁小福此时又叫救命:“大哥快救我。” 郝贝叱道:“小鬼你又在做假。” 梁小福急叫:“我真的遇到坏人,两次都是真的。” 郝宝凌空飞起,一拳打向他屁股,潇洒飘身落地,梁小福登时哇哇叫痈。 郝宝自得一笑:“你还不说实话?” 梁小福眼看郝宝不管用,立时求救郝贝:“戴胡子的,快救我啊!” 郝贝闻言,颇感惊讶,掠向树梢,提起梁小福,问道:“你怎知我戴胡子?” “你的胡子根本是假的。” “假的?”郝贝瞪他一眼:“节骨眼里,你还敢说假的?”一掌又打向他屁股,还 把他往下丢,扯得他唉唉痛叫,在半空中飞荡。 郝宝黔笑道:“你为何要愉我们的东西?” 梁小福大叫:“我没偷……” “没偷?”郝宝邪笑:“你知道什么叫屈打成招?”他也掠向树干,刚好停在梁小 福悬身位置,长剑抓出,带鞘的已痛打梁小福屁股。 “快说,否则诸你吃卤肉饭。”郝宝打得甚急,大有报复被父亲揍打时所受的冤气。 梁小福哪知郝宝来真的,只一眨眼,屁股不知被打了多少板,眼泪都掉出来,急叫: “别打别打!” “你是谁?敢叫我别打?”郝宝仍抽打起兴。 郝贝冷道:“你有没有偷走两封信?说了就不打。” 梁小福立即尖叫:“伤了,伤了!” 郝宝收起长剑,耸肩一笑:“信呢?” 梁小福当真不怕死,竟然回答:“又被偷走了。” 宝贝兄弟俩互望一眼,眉头皱起,却想笑。 梁小福心知要糟,急忙又叫:“我说的是真话。” “我知道。”郝宝笑道:“我打的也是真打。” 兄弟俩登时连连出手,打得梁小福招架无力,频频叫救命,兄弟俩却准备打到他想 交出这封信为止。 梁小福尖叫声,似乎引来了一条淡白影子,他见着白影,叫的更大声:“救命啊! 梅姑娘快来救我啊!” 梅柔见及梁小福荡在半空中,笑的甜美:“小偷儿,你怎会被吊在树上,是不是又 做了坏事?” 梅柔轻飞而来,身躯优美,宛似仙女下凡。 梁小福大叫:“梅姑娘快救我,树上有两个坏人……” 话未说完,郝宝打得更响,謔笑道:“吃卤肉饭还有时间说话?很特别嘛。” 粱小福再也讲不出话来,哇哇痛叫。 梅柔见状,登时不忍,乃叱叫:“快放他下来,你们怎可欺负小孩?” 郝宝瞄向她,邪笑道:“不能欺负小孩,难道就该被小孩欺负?你要他下来,好吧! 我就让他下来。” 忽然长剑一挥连带剑鞘就把绳索切断,梁小福唉叫一声,直往梅柔压去。 梅柔哪知郝宝前半段话题僵硬,根本无放人可能,后半段竞然把人给切下来,自己 一时未有准备,也被吓着,匆忙伸手去接,也因重心不稳,猛地跌晃数步,差点摔在地 上。 她不禁有气:“你放人是这么粗鲁的?” 郝宝笑道:“没有啊!我放人并不粗鲁。” 梅柔斥道:“怎会没有?差点压着我,这还不够?” 郝宝轻笑:“这是很粗鲁,不过你误会了,我并没放过他。” 话声未落,又往下冲,扑往梁小福,长剑又逼退梅柔,顺势削断梁小福身上绳索, 此时郝贝有默契地也飞身下树,按往梁小福全身。 梅柔两次遭吓,花容尽失,气得直跺脚。 郝贝搜了一阵,更急了:“哥,信不见了。” 郝宝顾不得再拦梅柔,逼向梁小福笑的甚邪:“小鬼,信呢?” 梁小福似以为有梅柔在场,可以替他撑腰,嘴巴遂又硬起来:“哪有啥信?” 郝贝叱道:“你还想狡赖?明明是你偷的。” “我哪有?若有,信封为何不在我身上?” 郝宝轻笑:“没关系,没偷就没偷,多说也是无用,对不起,把你打伤了,就还你 一颗药丸做为补偿。” 说着捏住梁小福鼻子,猛地往他嘴巴丢入一粒黑丸。 梅柔叱叫地已拦过来:“你想干什么?” 郝宝轻松拍拍手:“没有啊!准备放人,阿贝放了他吧!别让他娘子着急了。” 梅柔比道:“我不是他娘子……” 郝宝笑态可掬:“不管是不是,我放人就是。”示意阿贝把人放了,笑声仍不断: “你们复杂的关系,我可不想了解。” 梅柔还想比叫,梁小福有了奇特反应,捧着肚子呕吐半天,药丸仍吐不出来,他大 叫:“这是啥药?怎会那么臭?” 梅柔赶紧走近小福,为他拍拍背部,瞪向郝宝:“你到底给他吃了何药?” “毒药!” 郝宝干净利落而洒脱地说出,随后已向郝贝使眼色,两人便举步欲走。 梁小福闻及自己吃下毒药,一张脸已变成惨青,赶忙跳身抱住郝宝,泣声不已: “大侠快救我一命!” 郝宝笑道:“现在救你,不嫌太慢了?”抓起梁小福衣领,像抓老鼠似地,将他丢 回原地。 梁小福求救无门,只好哭求梅柔:“梅姑娘你一定要救我,这两个坏人一直在欺负 我。” 梅柔慌张转问郝宝:“你真的让他吃下毒药?” “是的!”郝宝轻声道:“那药丸叫一命归天,三天之后,梁小福立即化成血水, 连骨头也找不着。” 梁小福听了不禁两眼翻白,全身发抖,突地昏倒于地。 宝贝兄弟不加理睬,转身扬长而去。 “站住!”梅柔冷喝,拦住两人。 梁小福乍见两人要走,哪还顾得昏倒,就如旋风一跳而起,没命急叫:“大侠你们 千万不能走。” 郝贝轻轻窃笑,心想可能有了效果,遂冷道:“我的胡子,你觉得如何?” 粱小福连忙道:“是真的,你的胡子绝对是真的。” 梅柔闻言但觉突冗,不禁多看郝贝两眼,心头不禁想笑,郝贝模样实在有点不大相 称。 郝宝也问道:“信呢?” “我没偷,真的没愉。” 郝宝轻轻一笑:“你倒是英雄烈士,值得钦佩,我不为难你了,再见!” 兄弟俩又举步离去,对于这小鬼的顽狡,两人也觉得实是有一套。 梁小福大哭大叫,又冲前拉住郝宝:“大侠你不能走,绝对不能走,我不要化成血 水。” 郝宝拨开他的脸:“注意你的眼泪。” “我知道。”梁小福急忙避开郝宝衣裤,哭得更伤心:“我不想死,我不想化成血 水。” 梅柔于心不忍,立即抽出长剑,冷道:“快把解药给他。” 梁小福立即张大嘴,准备服药。 郝宝拍拍他脸颊,轻轻一笑:“免谈!” 梁小福顿感失望,复又见梅柔长剑已出鞘,心想若是梅柔打赢,自己也得救了,遂 又靠向梅柔,泣声道:“梅姑娘你一定要救我。” 梅柔问:“你真的没偷?” “没有。” 于是梅柔长剑一抖,已指着郝宝,冷道:“要走,先留下解药。” 郝宝道:“如果那小鬼交不出信,就别想得到解药。” 梁小福又大叫:“我没拿。” 梅柔慢慢逼近两人,看似非动武不可了。 郝宝已向郝贝使眼色:“你去教训她,我不喜欢跟女孩子汀斗。” 郝贝惟恐打斗时,八字胡会穿帮,连忙说道:“还是你上,我也不喜欢跟姑娘家打 斗。” 梅柔冷道:“如果你们害怕,就交出解药。” 郝宝并未理她,转向郝贝:“听见没有,被女孩子叫来叫去,也真没面子,何况你 别忘了,你的信可还在人家手中。” 郝贝莫可奈何,只好抽出长剑,指向梅柔:“我实在很不喜欢与你打斗,又不得不 斗。” 梅柔促狭冷道:“小心我剃你胡子。”顿觉他胡子有趣,乃憋着笑意问道:“你年 纪轻轻,为啥要装老?” 郝贝不想多说,乃绷着脸:“姑娘你还是别多管闲事。” 梅柔笑出声音:“你这个人很奇怪,我一定要将你胡子剃掉。” 郝贝心想,得小心保护胡子,以免露了形迹,道:“出招吧!光说也没用!” “好!”梅柔立时攻招,先是探招,并未尽全力。 郝贝也从容应付,两人为之缠战。 几招过后,梅柔发现对方剑招只见其影不闻其声,但觉奇怪:“你的剑招怎会无声 无息?” “在下所学是……”郝贝忽然想及自己身份,还是不说为妙,遂改口道:“很抱歉, 在下无可奉告。” 梅柔见他凡事只说三分话,而且还戴假胡子,不禁兴起戏弄之意,一剑刺出便挑向 郝贝八字胡。 哪知郝贝身手矫捷非常,纵身一跳,已飞得无影无踪。 梅柔暗暗吃惊,梁小福更是目瞪口呆,突见郝贝飘落梅柔身后,梁小福立即扯开嗓 门大叫:“人在你背后!” 梅柔立即连翻数个筋斗,避开丈余,惊心道:“你真可怕,好似幽魂,跳动毫无声 息。” 郝贝问:“姑娘不想打斗了,是不是?” 梅柔定定神:“哪有这么轻易就认输?” 梁小福闻言又大叫:“梅姑娘,你一定要救我。” 郝宝轻轻笑着,淡声道:“你再大声叫嚷,血气上升加速,你会死得更快。” 梁小福大骇:“真的吗?” “千真万确。” 梁小福吓得手脚冰冷,再也不敢吼叫。 此时梅柔又连发两招攻势,看似犀利,但都被郝贝轻易化解,她非常焦急,又跳身 攻向郝贝,剑势逼得甚紧。 郝贝立时使出“流刃无声”,剑刃封向梅柔门面,只听得叮然一声脆响,梅柔剑尖 已偏,眼前一花,长剑直逼而来,吓得她尖叫,连退数步。郝贝轻而易举地收住剑势, 未再攻击。 梅柔见郝贝并无伤害自己之意,不禁感激不已。 郝宝瞄向梁小福:“如何?你的梅姑娘已输了,你现在找谁当靠山?” 梁小福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 梅柔无奈一叹,收起长剑:“小福,现在我帮不上忙了。” 梁小福立即嚎啕。 郝宝笑喝:“你再哭,再哭就马上死掉。” 梁小福登时煞住哭声:“你一定骗我的……” 郝宝轻笑:“不信你试试看,你再哭,马上化成血水。” 粱小福哪敢再哭,张大了嘴巴,却苯敢暴出哭声。 梅柔叹道:“你们何必对他那么残忍?” 郝宝冷道:“这小子什么人不偷,竟敢伤到我头上来,没把他的手剁掉,又让他再 活三天,已算他走运了。” 梅柔但觉事态严重,便劝问:“你到底拿了没有?” 梁小福终于承认,低声说:“拿了……” “信呢?” “被人抢走了。” 郝宝一手扭住他衣衫,是有点火了:“你还不快说实话?” “真的被抢了,真的,被抢了。”梁小福被逼急,眼泪像花生那么大,哗啦啦掉了 下来。 梅柔不忍:“你别哭,快把话说清楚。” “可是我就快化成血水了。”梁小福不敢哭出声音,但是泪水终究忍不住直流。 郝宝瞪他一眼:“有本事偷,就该有本事承担,哭个什么劲?” 郝贝追问:“信到底在哪里?” 梁小福泣道:“被两个巨人抢走了。” 郝宝冷道:“你别给我瞎扯。” “是真的,我这次说的话,半句不假。” 郝贝追问:“他们是谁?” “好像是千刃帮的人。” 梅柔惊讶:“这就麻烦了,千刃帮高手不少。” 宝贝兄弟虽感意外,仍处之泰然。 郝宝冷道:“你干啥要偷信?” “我以为里面有好东西。” 郝宝冷道:“好东西是硬硬的、冷冷的,连这点都搞不清楚,你还偷?” 梁小福呐呐不知所言,头也低了下来。 梅柔问:“那信很重要吗?” 郝宝道:“如果不重要,我何必苦苦逼他?” 梅柔轻叹:“小福,我实在无法帮你了,而且我还有要事,不能跟你去找。” 梁小福全身发抖:“梅姑娘,你不能丢下我!” 郝宝冷道:“她当然不会丢下你,我会告诉她你的血水洒在何处,她会去钉个木碑, 聊表心意。” 梁小福抖得更厉害:“我带你们去找那两个巨人,快把解药给我。” “不给!”郝宝冷道:“等找到他们再说。” “万一三天内没找着,那我怎么办?” “那时候你就不必担心了,也不会痛苦。” 梁小福更急:“我不想死啊……”又求助梅柔。 梅柔心想两人应该不会伤害小福才对,便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找到信,他们会 放你走的,找不到信,他们也不会让你死。” 郝宝冷道:“只是会脱一层皮而已。” 梁小福无奈叹息:“我竟然栽在你们手中。” 郝宝轻笑:“没有啊!你要走,随时欢迎你走。” “不,我帮你们找信!”梁小福这下可跟得紧,否则跟丢了小命,那可死定了。 宝贝兄弟心知时间不多,便告别梅柔,快步离去,梁小福则跟在后头,寸步不离。 梅柔轻轻一叹,两个兄弟言行举止十分特殊,不知是何路人物,尤其郝贝嘴边胡子, 是如此不协调和怪异。想及那胡子,她不禁笑了,远望着两人背影,久久未能离去。 宝贝兄弟四处找人,然而天色渐晚,仍找不着梁小福所说的巨人,只好先找家客栈 投宿,明日再寻。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郝贝已叫醒哥哥,匆忙收拾收拾,三人已步出客房。 郝宝仍迷糊行于走廊,淬然有几根长柱从邻房窗口伸向外头,郝宝差点撞上,惊叫 道:“哪个死家伙,柱子伸的那么长?嗯,还蛮自在的。” 郝贝乍见,低声道:“哥,不是柱子,是人的脚丫子。” “脚丫子?”郝宝瞪了两眼,猝然举剑敲去:“什么玩意儿,敢阻住你家大爷去 路!” 他猛敲四只脚踝,长脚立时抽退,但听得屋内一阵呻吟,想必睡得正酣,并未醒过 来。 郝宝一时兴起,复举剑将四只靴底全给削落,大脚露出,臭气四溢,三人立时逃开。 郝宝得意笑道:“这叫咸鱼翻身,那汉子醒来,就得四处找咸鱼了。” 瞄向梁小福,似乎有意送他鞋底,梁小福心知不妙,赶忙低下头,省得遭殃。 郝贝急着找信,立即拉着郝宝:“哥,咱们还有事在身,还是别耽搁了。 被他一拖,郝宝方扬长则去,梁小福默然跟在后头。 边走,郝宝边得意道:“那两个小子,睡觉不睡觉竟敢把脚伸出窗外。也不怕被人 砍了。” 郝贝道:“或许他们长得高大,这小客栈特别小,两只脚只好架到窗外了。” 郝宝猝有所觉,转向梁小福,急用:“你说偷走弥信封的是两个大巨人?” 梁小福点头:“正是!” 郝宝大叫一声“妈的”拔脚就往回跑;郝贝也想道:“难道会是那两个巨人?”也 追去。 梁小福急叫着快要得救了;跌跌撞撞也迫了过去。 及至窗口,郝宝抓起梁小福,细声道:“是不是他?” 梁小福只见两人头发一红一绿,面子凶恶,不加考虑已呐呐叫着:“就是他们……” 忽然又躲开,他可深知两个巨人的厉害。 “很好!让他们平白睡了一夜,实在便宜他们了。”郝宝黠笑不巳,赶忙搜两人身 躯,并未发现信封,骂了几句,遂要郝贝回去客房拿被单,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巨人, 连手给裹了起来。 巨人似乎贪睡,仍未苏醒。 梁小福心中发毛:“这怪物竟然在我们隔壁睡了一夜?” 细声道:“他们是千刃帮高手,红发叫天龙,绿的叫地虎。” “什么天龙地虎?通通给我起床!”郝宝一时兴起,巴掌重重掴了四五个。 天龙、地虎此时方大梦初醒,突见三人,天龙已吼道:“你仍是谁?敢惹大爷?” 音如洪钟震得三人耳鸣不已。 地虎也喝吼:“不要命于是本是?”想出手砸摔三人,猝然发现已被捆绑,不禁咆 哮:“你们敢暗算本大爷?”床铺被扭震得砰砰作响。 梁小福巳逃开,郝宝可从容得很,又是一巴掌掴去;“你是大爷,还是我是大爷? 看清楚点!” “你找死!” 天龙地虎哪能忍受被系落,怒得猛挣扎,被单为之绷紧,甚至有些破裂。 郝宝衡量被单仍裹得住,心头踱定得很。 郝贝冷斥:“得意什么?还不把信交出来?” 梁小福躲在门角;附和说道:“信就是他们俩偷的;我还被他们两人吊了两次!” 天龙瞪眼瞧向梁小福,已咆哮:“吊你两次还不知死活,胆敢回来暗算老夫?” “我没有……”梁小福对两位巨人着实害怕,两次对他们下手都被吊绑,又躲出门 外:“暗算你们的人……” “是我”郝宝截口说出,神情得意。 天龙震眼怒道:“你又是谁?” “我是你老爷子!郝宝冷道:“还不把信交出来。” 天龙、地虎哪能听得入耳?不停挣扎咆哮。 郝贝冷道:“叫也没用,再不交出信件,小心我剃你光头!” “你们敢?” “是啊!我不敢,不敢剃,用拔的总可以吧。” 郝宝耍出兴趣,猛狠而潇洒地楸两人胡子:“如何?味道好受吗?” 天龙地虎不断挣扎:“小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啊……” 两人运足功力,身躯胀了许多,猝又猛力跳动,眼看胡子一根根掉落,哪还忍受得 了?拚出老命往床上砸去。砰然一响,木床巳垮,宝贝兄弟本是压在两人身上腕子,一 个不察,也跟着两人跌落床地,弄得灰头土脸。 天龙、地虎不停挣扎,而裹身被单似乎受了木床断枝所刮破,但觉松聪不少,有了 空除,两人顿时猛张,喝吼下声,被单竟被挣脱,粱小福但觉不妙,拔腿就跑。 宝贝兄弟来不及想通,已双双被劈出窗外,滚跌于地。 天龙、地虎得以脱困,气焰更炽,拿起金锤及长铁棍,猛地敲破门壁,撞墙而出, 迎着宝贝兄弟劈头就砸。 郝宝苦笑不已:“糗大了,被单竟然罩不住!” 郝贝瘪笑:“是不是要吃卤肉饭了?” “不行,得叫他俩吃才对!” 宝贝兄弟心头也冲着一把火,不由多想,长剑也已出鞘,拦向两名巨人,直如大人 打小孩,双方身材最少差了一个头,尤其天龙地虎狂力不小,宝贝兄弟又以轻兵器对敌, 顿觉虎口发麻,吃亏不少。 郝宝急道:“阿贝快引他们到郊外。” 身随声走,两人目立即封退天龙,地虎掠向屋顶,直奔郊区。天龙地虎哪能让人脱 逃?未免太失面子,登时大喝,双双追前。 郝宝胸有成竹,方掠出邦区,已找了一处乱石堆;此地碎石遍地,莫说奔走,就是 缓步而行,也非易事。 他已黠笑:“我倒想看看没了鞋底的脚丫子,要如何走法?” 原来他早计算天龙地虎鞋底早被自己削去,若引至此处,自能让他们寸步难行,胜 算将大的多了。 果然天龙地虎方追至此;双脚落地;但觉疼痛穿过脚心,两人不禁闷哼,双双视目, 也未敢抬脚检查,免得面子受损。 郝宝见诡计得逞,风凉话又起:“两位好呀!大清早的,散散步也不错嘛!”故意 地来回走动,潇洒至级。 郝贝道:“别客气啊!脚心碰地,正可吸收天地灵气,对功力大有帮助。” 天龙、地虎见不得奖落,自恃功力不弱,乃运功护住脚心,怒喝不已,又扑了上来。 “你敢削去大爷鞋底,大爷誓必砍下你的脚!”天龙猛喝,金锤砸得更猛。 郝宝甩甩左脚:“来啊!正等着你来砍!”说归说,开心剑法也展开,丝毫不敢大 意。有了足够空间,使剑自然比重兵器来得省力而吃香了。 另一边,都贝也使出无声剑法,将地虎稳稳缠住。 天龙越打越惊心,但觉此人年纪不大;剑法竟然如此犀利,劈刺之间,竟有点眼熟, 也不敢再一味猛砸猛打,专心应敌。 另一边,地虎抡着铁棍左击右敲,地面被击中,立即凹陷,碎石四射,加上劲风啸 喝,宛若炸弹开花。 郝贝与之相较,犹如动静两互异,他采守势,但见长棍挥来,立时飞跳;毫无声响 地迎敌对招,一点也未落下风,有时甚至出剑逼得地虎手忙脚乱,非得花费大劲方能挽 回颓势。 地虎见他举手投足悄然无声,心中又惊又怒,于是加快攻势,一连砸出十数棍,全 落于郝贝要害,显然想置他于死地。 郝贝长剑封住左侧,利用灵活身形溜窜右侧,打打缠缠,避开数棍,按然见及地虎 左脚不稳,显然刺伤,登时倒飞而至,无声剑法闪刺而至,直逼地虎门面,快若天空寒 星陨落,划出尖直光束,像要戳穿天地,况乎人身。 地虎大惊,未敢再出招,猛咬牙,连蹬三退,逃了开去。郝贝毫不放松,举剑又追。 而此时郝宝也使出绝招对敌,在对招一刹那,他似乎已知父亲剑法果然不赖,应付 天龙足足有余,不禁戏弄之心又起, 他哪想制敌?似有意要削光天龙头发或衣服,极尽地挑向天龙头发和衣服,几招下 来,天龙衣服破了不少,气得哇哇大叫,出力更猛。 猝然间,天龙也因脚底受伤而往前倾,郝宝见机不可失,讪笑道:“什么不好长, 长红头发,大爷今天就替你落发!”开心剑法闪出七剑十六旋,奇快无比地削向那撮红 发。 天龙大喝而冷笑,似有意牺牲长发而取郝宝性命。但见长剑削至头顶,他竞不躲, 金锤脱手飞出,猛砸郝宝腹胸,若被砸中,铁石将碎,何况人身?? 郝宝一剑削下不少头发,正感得意,猝见飞锤砸至,顿时叫苦,人又在空中,变换 身形不易,不得已,只好猛力回剑,使的竟是爷爷传授的“大杀四方”,一剑回拦,竞 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叮然一响,封去金锤,长剑也吃力过重而断成两截,剑尖直射天龙, 逗得他连连滚地,撞得鼻青眼肿。 郝宝也安然飘身落地,虎口虽有点生疼,却也为这招“大杀四方”零碎招式的威力 给吸引,暗道:“爷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乱七八糟的招式,竟会如此管用!” 他巳然对这招生了不少信心。 此时郝贝已掠向他,急道:“哥你受伤了?” 郝宝挥挥断剑,爽朗笑道:“没有。” 郝贝稍安:“方才也吓了我一跳!见及断剑,不禁皱眉道:“你的剑?” 郝宝这才发现剑断了,先是一惊,但想及因为如此而发现,爷爷招式并不赖,又耍 了两招,反而觉得短剑更顺手,遂笑道:“没关系,断了一截,看那破锤如何再砸?” 郝贝也想笑:“你快变成断剑大侠了。” 两兄弟视目而笑,光荣地打了一场胜仗。 笑声中,天龙、地虎已逼近,却未再动武器。 天龙面色冷森,头发掉了一半,有点狼狈,他冷道:“你们是何许人物?何人门 下?” 地虎也问:“你们使的是何剑法?” 郝宝促狭一笑:“剑法是烂剑法,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名字嘛!倒可以告诉你, 我姓郝名宝。” “好宝?” “也对啦!好宝郝宝都可以。” 天龙地虎登时互看一眼,天龙问:“难道你们是天下第一剑郝运的后代?” 郝贝有点做贼心虚:“我不姓郝,我姓贝,叫贝豪。” 郝宝也道:“你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 地虎道:“但是你们所使的招式,却与他相同。” 郝宝挥着断剑:“若是相同,我的剑早就在你身上打窟窿,哪会断了?” 天龙地虎又互看一眼,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相信。 郝贝仍为信件着急:“你们可否把信还给我们?那信对我们很重要。” 天龙立即假笑:“信,我当然会还你,不过你们得老实说出,你们与郝运是何关 系?” 郝宝瞄了两人一眼,才道:“我与冰心美人郝幸是亲戚。” 地虎忽然汕笑:“郝幸与郝运是姊弟,你不是郝运的儿子,难道会是郝幸的私生 子?” “撕(私)你的头!” 郝宝盛怒而发,碎然直扑地虎,出招就是“大杀四方”,虽似烂打,却有无形压力 涌罩地虎。 地虎哪知郝宝会突然发难?来势又如此之急,他似乎不知郝宝要比郝贝狡黠难缠, 方一照面,已知不妙,长棍想扫出,也已过慢,硬生生地被逼脱了手,连滚数滚都未能 躲得掉,刷然一响,绿发落了不少,连带一剑切得他两袖飞去。 郝宝仍不罢手,断剑猛挥,衣片纷飞,冷喝:“有胆再说啊!老杂种!” 地虎滚得无天无日,却无还手余地。 天龙见状急道:“快住手,我们只想问明真相。”他也欺身罩往郝宝。 郝贝哪能见得他缠向哥哥?冷冷叱道:“要打架还有我!” 恐怕哥哥有所闪失,一出手就是“惨雾幽魂”猛辣绝招。 天龙见状暗叫不妙,二十年前他和地虎就曾败在此招剑下,二十年后再碰此招,多 年苦练仍是无法化解。抓起地上金锤,奋力阻挡。 然而无声剑法,无声无息,防不胜防,攻时如龙似蛟,灵活霸道,逼得天龙节节败 退,眼看险象环生,天龙又将金锤掷出, 想砸向郝贝,然而先前被郝宝打得筋疲力尽,此时已显得力不从心,只听铿锵两响, 火光乍闪,金锤已被击飞。 郝贝趁此再欺身,长剑刺出,啸然快响,剑尖已抵住逃无可逃的天龙胸膛。 天龙再也不敢乱动。 这时郝宝已以“大杀四方”破烂招式,刮得地虎伤痕累累,招架乏力,被逼退十数 丈,又被逼回来,直如过街老鼠,狼狈已极。 郝宝冷喝,一剑已划破地虎天突穴,若稍用力,他就得一命归阴,他哪敢再挣扎? 郝宝冷笑:“有胆再说些自己自认很得意的话啊?”剑尖一抖:“还不快把信拿出 来?”又划破天玑穴。 地虎早已吓得不敢言语。 天龙深伯地虎被宰了,急忙道:“信确实是我们拿了,可是并不在我们身上。” 郝宝冷道:“在谁手中?” 天龙叹息:“在本帮帮主手中。” “你们是千刃帮?” 天龙默然点头,他今天似乎认栽了,锐气尽失。 郝贝想及父亲及大姑交代,尽量少惹麻烦,然而此战已打得你死我活,他反而有点 不放心,不安地瞧着哥哥:“阿宝,是千刃帮的人……” “千刃帮又如何?”郝宝豪气千云,瞧向天龙地虎:“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 是你们先找碴,伤了我们的信,我们只好夺回,怨是结了,我当然希望化得开,不过随 便你们怎么样都没关系,现在请你转告你们帮主,快把信退还给我们。” 郝贝真以为可以化解怨隙,急问道:“你们可以把信还给我们?” 天龙想都不想,已回答:“可以。” “太好了!”郝贝立时收剑放人。 郝宝也放掉地虎,冷道:“伤你穴道,只是表皮,我只不过在练习认穴的准确,你 一定很满意吧?” 地虎自知郝宝认穴之淮,手劲之巧,实属顶尖高手,这条命算是他送还的,然而一 股怨气仍难抹平,冷冷哼了一声,不想开口。 郝宝也冷哼着笑道:“信要送到哪里?” 天龙问宝贝兄弟:“两位将在何处落脚?” 郝宝也搞不清地头,反问:“附近有何客栈?” “除了这家,再往西四十里有个丽水镇,那里有间如意客栈。” 郝宝点头:“好,就在那里。” 天龙道:“两日内一定将信奉上!” 郝宝冷道:“暂且相信你。” 天龙拱手为礼,拾起金锤,忽又觉得金锤已凹缺,复抛入山沟中,转身扶起地虎, 两人一拐一拐地相偕离去。 郝贝此时才露了笑容:“打得好累,不过总算有了眉目。” 谁知话未说完,梁小福声音已传来:“你们上当了,他们是骗你们的,为啥要相信 坏蛋的话?” 躲在老远的他,见及宝贝兄弟武功厉害,逼走天龙地虎,方自溜了出来。 郝宝见他出现,也懒得理睬,向郝贝招手:“咱们回去吧!” 两人往回路行去。 梁小福又尖叫:“你们实在是大笨蛋,为什么要相信他们的话?笨蛋才会相信坏蛋 的话!” 郝宝转身冷道:“再叫,小心你舌头!” 梁小福憋了声音,可惜仍旧忍不住:“跟呆子在一起,我实在无法忍受。” 郝宝道:“你可以走了。” 梁小福闻言,掉头便走,但走了几步,连忙又掉头,急道:“你还没给我解药,我 怎能走?差点就上当。” 郝宝冷道:“跟着呆子走的人,是不是更呆?” 梁小福哭丧着脸:“求求你给我解药,我再也不敢了……” 郝贝道:“哥,给他吧!这小子嘴巴死硬又胆小如鼠,跟着也是麻烦。” 梁小福十分瘪心:“我是一番好意,天龙地虎一定不会把信送回,你们上当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郝宝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丢给梁小福,冷冷道:“好了, 你可以滚蛋!” 梁小福见及黑色药丸,不禁大叫:“这是毒药,我记得清清楚楚,这粒跟上次我吃 的那粒药丸完全一样。”他又闻一闻:“而且一样臭。” 郝宝斥道:“这种药,吃一粒就是毒药,吃两粒就是解药。” 说着,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你……想骗我?” “信不信由你,我要回客栈了。” 郝宝、郝贝兄弟俩已往客栈方向行去。 梁小福急问郝贝:“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郝贝摸摸八字胡,老成地道:“小混混,你应该相信那是真的,否则,你只好去问 阎王爷了。” 郝宝邪笑着。 梁小福犹豫一阵,仍把药给吃了。 眼看宝贝兄弟已走远,不禁吊高嗓子:“你们两个是呆子!天龙地虎根本不会把信 送回来……而且你的胡子也是假的……” 宝贝兄弟不理这个小毛贼,仍自奔回小客栈。 两人回客栈收拾收拾,也付了银子,方自奔向西方,找寻丽水镇。 近午时分,两人已住进丽水镇如意客栈,就此干等。 时间忽匆,已过了两天又一个上午,宝贝兄弟仍不见天龙、地虎的消息。 两人坐在饭馆用餐,吃的十分沉静。 郝贝道:“也许咱们真的上当了。” 郝宝反而冷静:“阿贝别急,事情总该有个结果。” 郝贝静不下来:“要是千刃帮没将信送来……” “他们不会送来了。” “什么?”郝贝讶异:“你早知道天龙地虎会黄牛?” 郝宝含笑点头:“有七分可能。” “为什么?” 郝宝含笑道:“因为他们是千刃帮的手下,自是不一定能命令帮主将信交还,何况 他们也不会说是被我们揍得鼻青眼肿,最重要是大姑说他们是邪派人物,自不可能会守 信用。” “既然如此,你为何放他们走?” 郝宝道:“你这样想,当然想不开,不如反过来想,留着他们要干什么?当人质, 千刃帮不一定会答应交换,而且从此名震武林,还把仇怨愈结愈深。而且,要是对方想 不开,故意自杀或脱逃,这黑锅一辈子都背不完,所以放走他们自比留下他们好处较 多。” 郝贝终于想通,不禁钦佩郝宝:“哥,你果比我强多了。” 郝宝轻笑:“你是我弟弟,哥比你强,自是应该的嘛!” 郝贝笑的开心,不久又想及信件一事,愁云又起:“可是千刃帮失约,咱们的任务 就无法完成了。” 郝宝摊摊手:“有什么办法,不过,过了下午,马上就会有消息。” 郝贝不解:“啥消息?有关于信件的?” 郝宝点头:“不错,因为信件本身只是大姑写给简家三少爷和司马长青,除了他们 两人,对谁都是一张废纸,千刃帮留着也没用,而且我们又和简宏、司马长青家里订了 三日之约,时间一过,他们可能会找至大姑那儿,信件反而不重要了,所以我想千刃帮 今天一定有消息传来。” 郝贝钦佩道:“哥,你好像老江湖,只要掐指一算,什么事都算准了。” 郝宝叹道:“就是没算准你那封信会被偷,惹来一场不怎么风光的事。” 郝贝也瘪笑而叹息:“我真是不管用,为什么差两年,会差那么多?” 郝宝笑道:“两年也不多,一日三秋,两年也只不过三千个秋而已。” 郝贝笑的更苦;狠狠地扒了两口饭,恨不得马上成年。
第六章 黑白戏群雄
这时客栈窗边有桌劲装打扮的中年人,一位瘦高,一位留了山羊胡,两人不停喝酒
畅谈,似乎说及了冰心美人一事。 宝贝兄弟俩立即竖耳倾听。 较瘦者道:“时间不饶人,一晃眼,冰心美人已经四十六七了。” 留山羊胡者道:“以前她美得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现在不知变成啥模样?” “也许已经变成发皱的老太婆。” “大概不会吧?她们这种人一定驻额有术。” “在一二十年前,不知许多侠士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我也想一睹佳人风采而不可 得。” “那时她的确挺风光的。” 较瘦高老者啜口酒,又道:“不过四十来岁的人才想嫁,似乎稍嫌慢了吧?” 山羊胡老者惊诧:“冰心美人想嫁人?” “难道你没有看到消息?” “啥消息?” “她写了两封信给简家堡的简宏及司马家的二少爷。” “听说他们两人为她,至今尚未娶妻。” “这就是冰心美人外号的由来。” 山羊胡老者摸摸胡子,不解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冰心美人反过来写信追求以前追 求她的仰慕者?” 瘦高老者突然大笑,灌酒不停:“说来你也不信,那信被贴在黑白榜上,任谁也可 以去看。” “真有此事?” “不信你可以去看啊!” 山羊胡老者频频持胡:“这种大消息我当然不能错过。然而谁又敢招惹冰心美人, 而且如此恶作剧,竟敢将她的情书公布在黑白榜?” “除了千刃帮,大概没人敢这么做。” “千刃帮以前吃过郝家的亏,现在耍她一记,一定乐透了。” 瘦高老者讪笑着:“没想到郝家也会出丑。” 山羊胡老者问:“情书是如何搞到千刃帮手中?到底是谁送的信,怎会这么不小 心?” “也许是个瘪三,才会把信送丢了。” “但是冰心美人退隐江湖已久,不可能将书信随意交予他人传送。” “风水总是轮流转,也许他们下一代,连送个信都有问题。” “实在可惜,郝运以前还被冠为天下第一剑。” 瘦高老者讪笑道:“如果都是郝家称霸,别人岂不没有出头的一天?” “说的也是,我就先走一步。” “你要上哪儿?” “当然是去看黑白榜;冰心美人的情书不看,实在可惜。” “咱们就一起走。” “你还想再看?” “凑个热闹也不错。” “难道有许多人围观?” “当然,还争先恐后呢!” “走,咱们别失了彩头才好。” 两人立即丢下银子,快步奔出客栈,眨眼不见。 宝贝兄弟闻及那些话,不禁面面相觑。 郝宝瘪笑道:“糗大了。” 郝贝也苦瘪一笑:“咱们竞然闹了大笑话。” 郝宝瘪样十足:“这种事,大姑不知作何感想?不知是否稳重如常?” 其“稳重”一语双关,一指:体重,另指:心情平稳。皆是郝幸头痛之事。 郝贝干瘪道:“现在咱们的风评非常差。” 郝宝叹笑:“是零分,无形的卤蛋。” 兄弟俩笑的甚是无奈。 郝宝叹道:“我以为对方会找来谈条件,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信公布天下,实在很 糗。” 郝贝咳叫:“这两个大块头,早知道就阉了他。” 郝宝叹道:“这种怪人,是该阉了,不过现在得无想个补救方法,情书贴在黑白榜 上,不到半天,保证全武林都知道。” 郝贝急问:“怎么补救?去把信要回来?” 郝宝忽而怪异一笑,拿出另一封信,黔笑道:“不,把这封信也贴上去。” 看着信封,乃是写给司马长青的。 郝贝诧鄂:“贴一封已受不了,你还想贴第二封?” 郝宝轻笑道:“不贴行吗?大姑交代要两封都送到对方手中,如今掉了一封,不是 太对不起简宏而便宜司马长青了吗?所以为了公平起见,要嘛两封都不贴,要嘛两封都 贴,省得两人对大姑态度有别,而害大姑选错了对象。” 郝贝闻言,但觉有理,却仍忍不住笑意:“一封已轰动武林,要是再贴另一封,不 知会如何?” 郝宝怪异一笑:“保证会笑死武林。” “那我们不是更糗了?” “要糗,大家一起糗!他们也未必好到哪儿去。”郝宝笑的更怪异:“总不能只让 郝家一支独糗吧?” 郝贝惑然不解:“哥你有何方法扳回颜面?” 郝宝轻笑道:“贴信件啊!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郝贝仍不明究里,郝宝已道:“拿点信笺笔墨来,大姑能写情书,我也能写。” 郝贝怔愕:“你要写情书?” 郝宝邪笑:“对呀!有人要看,写它几封,有何不可!” 郝贝但觉有趣,赶忙回房,准备纸墨,端了出来。郝宝提笔直挥,划得清清楚楚, 只是有点功力不够,好似蚯泥打了滚,飞越腾龙。 两封信,每封足足有半个桌面大,里边各自写了两行字,因而字体显得特别醒大。 写完,郝贝低声询问一阵,两人猝然哈哈大笑,引来不少食客侧目。 郝宝频频赞许:“这将是世上最大的一封情书,呵呵,得来真是不易。” 郝贝憋笑:“不知看的人作何感想?” “那就得他们自己去想了。” 墨水已干,郝宝折妥,抓在手上,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 说着已往门口行去。 郝贝跟上:“你不怕千刃帮的人伺机报仇?” 郝宝道:“怕什么,你不是还想阉了他们?不过千刃帮聪明的话,就不会在那里动 手,因为看榜的人太多,在致我不分之下,他们迟早会吃暗亏。” 郝贝不禁心神驾定,快步追向哥哥,直往平阳顶奔去。 平阳顶地形设计非常巧妙,宛似乎底圆盆,居中凸起一座丘陵,其侧边又有一条长 江支流经过,黑白榜就矗立丘陵上,除了背面以外,从任何角度都能一目了然。若想浏 览者,也可搭船沿流而过,既能看清事实,又有免去拥挤之苦。 此时黑白榜前已聚集成千上万人群,他们都想一睹佳人情书,喧哗笑闹,声传数里。 宝贝兄弟赶至此,只见万头攒动,高高红榜,少说也差了百余丈,想挤过去并非易 事。 然而郝宝早有准备,转向郝贝,要他敲锣。只见郝贝背着大铜锣前来,随后提起, 抓起石块就敲,眶眶巨响,震彻云霄,也将群众震得耳鸣脑乱,以为大灾地祸来临,个 个惊惶往宝贝兄弟瞧来。 郝宝见群众已被慑住,又叫郝贝敲了一记,便高声道:“让路——冰心美人真正情 书在此,先前那封是假的!快让路!” 郝宝敲得震慑气势,立即快步往前冲,群众掠心在先,复见有人冲过来,纷纷走避, 刹时人墙中笔直分出一条长路,直通黑白榜。 郝贝暗自嘀咕哥哥搞了个大铜锣,压得他又重又累,还得为哥哥震势,只好边跑边 敲锣,还高叫着:“千刃大帮。”乃想混淆群众,以能全身而退。然而提到半路已累个 半死,心机一动,改成滚动前进,果然如此一来,铜锣如车轮滚前,咔啷作响,再加上 敲打,声势更猛,也轻松多了,郝贝不禁有了笑容:“这才是我所想要的。” 郝宝心知时间紧迫,也防止身份泄露,是以动作甚快,只眨几眼,已抵黑白榜,但 见两封信,一封正是大姑所写,另一封则是自己伪造被梁小福所窃,里边写了“我爱你” 三字,他见及此信,也瘪笑起来。 他立即撕下两封信,转向群众,笑道:“各位大侠,冰心美人不可能写出‘我爱你’ 的信,这是千刃帮的疏忽,冰心美人不可能那么俗的。”抓起另两封在客栈所写的信笺, 晃向群众,高吊声音:“这才是冰心美人的真迹,千刃帮请各位仔细体验本年度伟大的 情书。” 他马上将信笺贴于黑白榜上,群众一阵激情,也不知何者为真假,反走是凑热闹, 当然是愈精彩愈好。 郝宝贴妥,反身向群众告别:“各位请继续享受恋爱的滋味,不满意,千刃帮随时 换内容,拜拜!” 他立时奔卞山丘,与郝贝猛将钢锣击出最后巨响,然后扬长而去。 群众登时又挤向黑白榜,信笺写着: “千刀万刃求美人,不吃风梨爱切瓜。 生根木头开竹花,黑蕊白花四处弹。” 这到底是啥意思?? 群众瞧穿了眼,有的仍是满头雾水,有的则模着鼻子,很不是滋味地返身离去,碰 上了熟人,还得装出不在意的笑容。 原来郝宝不但摆了千刃帮一道,连观看的群众也中了奖。 第一句“千刀万刃求美人,不吃凤梨爱切瓜”,乃指千刃帮千方百计想夺美人信封, 然而凤梨削起来十分麻烦,他们皆吃不起。专找嫩瓜类切削。此乃意味干刃帮全是一群 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而“切瓜”与“杀瓜”相通,“杀瓜”则影射“傻瓜”,分明是骂 干刃帮上下不但专吃软瓜,还是一群傻瓜。 第二句“生根木头开竹花,黑蕊白花四处弹。”乃是暗喻黑白榜前全是一群笨蛋。 “生根木头”乃指“木”头加了根“一”,“木”字加“一”根,变成“本”字, “本”字长竹花,则化为“笨”字。“黑蕊白花”乃指黑白榜前一大群黑白两道,他们 群集四处,何异乱弹的花絮花朵,而“弹”可念成“谈”及“蛋”,此处乃用了“蛋” 字,整句连起来,已明显指出“笨蛋”两字。 难怪会有人看了之后,会模着鼻子,不是滋味地走掉。 郝宝这招可耍得群众哭笑不得,有的虽已悟出,却不得不佩服郝宝能机智地化解冰 心美人窘事,甚而扳回了郝家颜面。 黑白榜前仍挤满人群,谁又愿意把自己变成“笨蛋”之事宣扬?他们悟通了,只有 默默离去,或而瞧瞧其不解者争先恐后之态,也占尽了享受“先后笨蛋”之乐。 宝贝兄弟一路笑回客栈,事情竟然如此容易就解决了。 郝宝謔笑不已:“他们若发现自己是笨蛋,不知作何感想,该不会老脸一阵青,一 阵白吧?” 郝贝笑的含蓄些:“你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他们反感?” 郝宝道:“会,那最好,这笔帐,他们会记在干刃帮头上。” 郝贝道:“要是千刃帮否认呢?” “别忘了,消息是他们传出来,想要否认,哪会这么容易,不过你放心,会找千刃 帮算帐的人并不多。” 郝贝想想,亦觉有道理,遂又问:“信封已拿回来,我们该送给简家堡和司马二侠 了吧?” 郝宝又有了主意:“也不必急,反正三天期限将至,赶过去将要迟到,倒不如将计 就计,让他们去黑白榜走一趟,也可以试出他们对大姑的诚心。” 郝贝摸摸八字胡,也觉得如此甚好:“那真的信呢?什么时候交给他们?” 郝宝道:“等两人把黑白榜的信笺撕下来再说。” 郝贝频频点头。 时间不多,两人收拾收拾,又往江东简家堡行去。 两人日夜赶路,第二天清晨已抵简家堡。 郝宝瞄向阿贝胡子,道:“你还是把胡子拿掉。” “什么?” “你忘了上次在简家堡,胡子还没长出来。” “难道没有愧速胡子么?” “有啊!” “那就好了。”郝贝摸着胡子,以为不必拿下。 郝宝已惹笑道:“那种胡子是长在猩猩脸上,难道你是猩猩?” 郝贝瘪叹:“怎么不早说,害我空欢喜一场,胡子要是摘下,我担心他们又提起爹 的事。” 郝宝道:“我们故意紧张过度,他们自然无暇问东问西。” 郝贝点头:“那这件事要如何开口?” 郝宝道:“也许你说比较适合。” “为什么?” “你忘了,一碰到棘手事,老爹总喜欢叫你说明。” “但是这件事实在太特殊,而且你的口才比较好。” 郝宝道:“目前你尚未成年,说一些糗事,别人很容易就原谅你,也不会以异样眼 光看你,但是由我说,面子可不好摆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负担起全部责任?” “不必啦!你只要说明真相即可。” 郝贝点头:“好吧!就由我说。” “记着,要隐去信件已被夺回一事。” “我省得。” 郝贝遂把胡子摘下,与郝宝一同前往简家堡。 不久已由两名侍卫领进大厅。 简庆、简宏兄弟已等得发慌,因为宝贝兄弟已迟到一晚。 乍见宝贝兄弟前来,两人如获重释,立即欢迎上座,奉上茶水点心。宝贝兄弟一阵 道歉,简宏兄弟俩直道没关系。 简宏他是急着想知道事情,问道:“听大哥说,两位是为郝女侠传送书信?” 郝宝点头:“是。” “非常感谢,现在我可否看信?” “可以,不过……你得先听我弟弟把话说完。”郝宝使眼色递向郝贝。 简宏也瞧向郝贝,急笑道:“小兄弟但请直说。” 郝贝陪笑两声,才道:“几天前,我们送信前来,你恰巧出外办事,可是这封信非 常重要,非得亲手交给你不可。” 简宏歉声道:“抱歉,让你们多跑一趟。” “可是,我们订下三日之约,离开之后却出了岔。” 简宏、简庆不禁讶然看着郝贝,郝宝则两眼直盯简宏,想揣测他到底对大姑有多少 钟情。 简宏已激动:“小兄弟,出了什么岔子?你快说。” 郝贝看阿宝一眼,徐徐说来:“我们碰上一个小鬼,他被在树上,我们救了他,他 却把信给偷走了。” 简宏大吃一惊,简庆也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 简宏急问:“你们有没有找到那个小鬼?” “有啊!还请他吃一顿卤肉饭。” 简宏才松了一口气:“既然请吃饭,信件一定要回来了?” “没有。” “没有?”简宏更急:“请吃饭,不是和解了?” 郝贝瞧向哥哥,想笑,又憋住了:“饭是请了,不过是哥哥硬撑他,那小鬼差点吃 不下去。” 郝宝无奈而哭丧着脸:“对不起,简三侠,我们把事情搞咂了。” 简宏一阵目眩,实也手足,想责备,又伯得罪冰心美人,不责备,两兄弟又把美人 信笺给弄丢了,那将误了大事。 郝贝自责道:“我希望你们能原谅。” 简庆稍微使眼,要简宏镇定,继续问道:“你们再说下去结果如何?” 郝贝瞄了简宏一眼。简宏似也想通宝贝兄弟本就和冰心美人关系密切,怎能责备两 人。遂道:“不管发生啥事,我都不会责怪你们,可是你也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也让我 有个对策。” 郝宝暗自觉得,简宏还是挺专情,看他急成这个样子,倒也是有心人。 郝贝继续说道:“我们虽然找到那小鬼,但是他的信却又被人抢走。” 简宏急问:“又是谁抢走信笺?” 简庆道:“三弟别心急,让他慢慢说。”他怕简宏逼急了,郝贝会吓得说不出话。 郝贝早有准备,静静说道:“后来被千刃帮两个大块头给抢走了。” 简庆、简宏面露惊诧,竟然扯上千刃帮? 简宏急问:“后来呢?” 郝贝道:“后来还是把两个大块头修理一番,岂知他们又把信交给帮主了。” 简宏更急:“结果呢?” 郝贝看看郝宝,两人憋着笑意,郝贝硬着头皮说道:“他们为了报复,就把信笺张 贴在黑白榜上。” 简庆顿感惊愕,简宏却黑脸一阵红白。 郝宝干笑道:“简三侠你不是要看信,在那里方不方便?” 说完伸伸舌头,窃笑不已。 郝贝歉声道:“对这件事,我们一直深感内疚。” 简宏笑的甚僵,一直说着“没关系”,整个脸都变了色,转向简庆:“大哥,我必 须把信笺拿回来。” 简庆道:“千刃帮这么做,一定别有用意,我们得小心应付。” 郝宝接口道:“我们就是担心千刃帮设下埋伏,才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回来跟你体 们商量,再决定对策。” 简庆点头:“你们如此做是对的。” “还有一件事。”郝宝瞧向简宏,简宏也等着他说。 郝宝干窘一笑:“我们一共带了两封信,另一封是要交给司马家二少爷,现在两封 信都被张贴在黑白榜。” 简宏闻言,不禁忧喜参半,喜则是他的不幸竞然无独有偶,陪上了司马长青,忧则 是他与司马长青至今仍不分胜负。 这时忽闻得侍卫又通报司马长青已抵简家堡。 宝贝兄弟暗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也省了再多跑一趟碧云山庄。 简庆、简宏已起身,步向厅门,准备迎接,只见一名文雅书生形态的壮年文士匆忙 前来。 郝贝也见着来人,问道:“他就是司马长青?” 郝宝点头:“大概吧!被爱情冲昏头的人并不多。” 司马长青走近,简庆兄弟已迎上,客套一番后,回坐大厅。 司马长青立即注视宝贝兄弟:“两位小兄弟就是替郝女侠带信的人?” “正是。”郝贝回答,心想:“他一定觉得我与父亲长得很像,所以才会一眼认 出。” 简宏等不及,已问道:“司马兄已知道咱们的信被公布于黑白榜上?” 司马长青为之轻叱:“千刃帮实在可恶,竟然开这种玩笑。” 简宏道:“我要立即调动人马前往平阳顶取回书信,司马兄可愿同行?” 司马长青额首道:“我已经带了百名壮丁在堡外等候。” 简宏闻言大喜,便对简庆说:“大哥,小弟也想暂调百名壮丁,一同前往黑白榜取 回书信。” 简庆道:“人手早有准备,不过这件事可能不太单纯,你们得小心行事。” 简宏道:“合简家及司马家人马,想必千刃帮也不敢轻举妄动才对。” 简庆再三叮咛小心为是,也调派百名人手交予简宏,合着司马长青人马,也将近两 百余了,可谓劳师动众。 郝宝但觉他们未免小题大做,但是为了免于穿帮,他也不便干涉。 一群人浩浩荡荡复往平阳顶出发,简庆看得直摇头,也为弟弟痴情大为感动。 由清晨至黄昏,有了快马,行程自是缩短不少,一群人已抵平阳顶外围。 群众仍是万头乱攒,并未因郝宝换掉书信而减少。 简宏和司马长青到来,围观者乍见大批人马,心知或许有事将发生,皆惊惶地躲向 两旁,胆小者甚至已逃开。 众人仁立一阵,并未发现千刃帮阻拦,郝宝已指向黑白榜:“信就在上面,两位觉 得字体还不错吧?” 简宏、司马长青老脸感到火热,仍下马并肩走前。 郝宝也追了上去,急道:“事不宜迟……”话未说完,人已冲往前头。 简宏、司马长青突见郝宝冲前,两人神情猛紧,下意识地也提起轻功快奔掠前,及 至黑白榜前,郝宝只比个手势,哪张是谁的,两人立即伸手摘下,连看也不敢看就塞入 怀中,两人根本不敢对视,即转身掠回,那情境,实让两人够窘困。 郝宝暗笑,结局果然和自己预料差不多,也跟在后头走回。 简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现在没事了。” 郝宝淡笑道:“两位前辈也许应该找个地方看信,我们得向两位讨个回音。” 司马长青嘴角挂着笑意,往左仍林区指去:“天未暗下,咱们到林区内歇歇如何?” 简宏心想一群人马众多,要到茶馆也不方便,何况今天劳师动众,多少会引来他人 侧目,倒不如避向林区,遂同意司马长青提议。 两百多人立即往左侧林区行去。 到了枫树林,一群手下立即择地歇息。 宝贝兄弟跟在简宏及司马长青后头,不近也不远,足够对方私自瞧完书信。 简宏和司马长青互看一眼,含笑道声“请”,乃转身相背,走了几步然后掏出书信 拜读。 郝贝见事情即将揭晓,不禁又紧张又兴奋:“哥,他们快发现书信了……” 郝宝嘘了一声,低声道:“待会儿再说。” 兄弟俩齐往两人瞧去,神情十分怪异。 简宏拿的是上半段,念得直皱眉:“千刀万刃求美人,不吃风梨爱切瓜?难道她改 变口味,喜欢吃瓜了?” 宝贝兄弟听在耳里,笑在心里,郝宝低声道:“大姑那种身材,最适合吃西瓜了, 圆滚滚的。” 郝贝附和:“我觉得冬瓜也不错,改成上凸下凸,也许会瘦些。” 但闻司马长青惊惑声传来:“木头岂会开竹花?还长了黑白蕊?莫非她仍无法决定 我和简宏的人选?” 他和简宏齐往宝贝兄弟瞧来。 郝宝立即一脸正经:“两位看了之后,有何感想?” 简宏干笑一声:“郝女快写的真有意思,在下自会照办。” 司马长青也笑道:“郝女侠暗示得很贴切,我一看就懂。” 郝宝肚肠快笑得打结,表情仍一脸正经:“就凭两行字,两位对郝女侠感受就那么 深?” 简宏、司马长青含笑点头。 简宏笑道:“我一看就知道郝女侠现在喜欢吃西瓜。” 郝宝憋笑:“我也是这么想。” 郝贝已忍不住笑起来:“郝女侠是不吃瓜的,你们搞错啦!” “搞错了?”简宏、司马长青面面相觑,望着手中书信,也不知如何是好。 郝宝笑道:“两位的爱情真伟大,任何书信在手中,都可以联想和郝女侠沟通,实 是了不起。”拿出两封信交予两人,笑道:“这才是真的,郝女侠不会把你们骂成傻瓜 和笨蛋。” 简宏、司马长青老脸窘热,接过信件,窘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指着榜上 这张信?” 郝宝笑道:“我是指了,不过是贯穿的,真的信贴在另一面,两位撕得快又走得快, 我只好替你们带回来,也好完成送信任务。” 简宏、司马长青弄清原委,不禁更为困窘,还说什么爱吃西瓜,老木长不了竹花? 原是笨蛋兼傻瓜。 还好,宝贝兄弟只是笑笑而已,并没再出言挖苦。简宏、司马长青也再次拆问,阅 读书信。 只见两封写的完全相同: 春风吹过尽花谷, 冰心美人心飞舞, 四七年年思凡尘, 花落谁家待问汝。 语气甚为明白,简宏看了信,不禁喜上眉梢,连忙转身,司马长青也谈笑与他相对。 两人并肩走向宝贝兄弟。 司马长青笑问:“郝女侠怎么说?” 郝宝笑道:“如果你们愿意与她见面,我们可为两位引路。” 简宏问道:“她目前隐居尽花谷?” 郝宝点头:“是的。” 简宏连忙表示:“我愿意与她相见。” 司马长青也说:“就麻烦两位带路。” 宝贝兄弟闻言欢喜不已,可是想到大姑现在那么胖,两人却又有点怕怕的。 郝宝问:“两位何时启程?” 简宏和司马长青即互相商量,而后简宏回答:“明早辰时,咱们在莲花桥头相会, 一同前往尽花谷。” 宝贝兄弟额首。 简宏和司马长青即面带笑容,然后带着人马暂别两人。 待他们一行人走后,宝贝兄弟却千头万绪。 郝贝叹道:“咱们似乎很糟糕,惹了一大堆麻烦。” 郝宝倒能处之泰然:“这件事的过程的确很差劲,不过收场倒还很圆满。” 郝贝道:“可是毕竟书信是贴上黑白榜,江湖人士都知道大姑写情书给人家的事 了。” 郝宝无奈摊摊手:“这就是最差劲的地方,不过事情已发生,我们只好面对现实。” 郝贝道:“我已有心理准备,只是我实在很为大姑担心,她那么胖……” 郝宝憋笑:“下面的事,咱们就爱莫能助了。” “大姑应该减肥才对。” 郝宝苦叹一笑:“谈何容易,胖子最怕的就是减肥,这又分两种,一种是想减肥而 减不了,另一种更头痛,他根本不想减肥,一谈减肥事就伯,很不幸,大姑就是属于后 者。” 郝贝眉头直皱:“真是伤透脑筋……” 郝宝突有奇想:“或许该在大姑面前杀它几头肥猪,看她是否会觉悟肥胖的下 场……” 说着,两兄弟不禁大笑。 随后郝贝又好奇问道:“大姑不知会嫁给哪个人?” 郝宝道:“恐怕还早,我真担心他们两人见到旧日梦中情人突然胖若两人,结果一 惊就昏倒在地,或是回家后立即闪电结婚。” 郝贝道:“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我觉得他们两人似乎很不错,你不也觉得他们读完 书信之后,整个神情都不一样,可见他们对大姑非常真心。” 郝宝叹道:“看来只有请求上天保佑了。” 郝贝道:“他们两人外貌互异,大姑不知较喜欢哪一个?” 郝宝道:“他们的确不同,简宏面黑黑的,五官突出,身材魁梧,司马长青瘦瘦高 高,面白,一副文人书生模样,嘴角总带着笑意,两人同样有风度、涵养,实也不可多 得。” 郝贝道:“真奇怪,大姑以前对他们两人为啥毫不动心?” 郝宝道:“别忘了,她叫冰心美人。” “可是大姑笑口常开,心晴也很开朗。” 郝宝黠笑道:“也许她嘴角有抽筋的习惯吧?” 他学着抽了几下,哪知用力过猛,下巴真的抽了筋,痈得他唉唉直叫:“阿贝,快 帮我改斜归正。” 郝贝马上抓住他下巴往回扯,再点双颊天容穴,郝宝下巴方能归位。 郝宝模着下巴,尴尬瘪笑:“真糗,怎会这样子?”又小心翼翼抽了几下,总算正 常了。 郝贝快笑出眼泪:“要是大姑像你这样抽筋,那就惨哎!” 郝宝干笑:“原来笑口常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姑真有一套。”干笑几声,突 然问:“像这些糗事,以后你会告诉你儿子吗?” 郝贝摸着八字胡,胡子并非贴在嘴边,乃抓在手上,他摸的甚有趣,思量片刻才道: “我大概不会告诉他们。” 郝宝促狭一笑:“咱们老爹可能与咱们一样,所以啥事都守口如瓶。” 郝贝恍然道:“说的也是,那么咱们以后就别问他了。” 郝宝瘪笑道:“要是有一天,儿子比老子糗时,爹就会反过来糗我们喽!” “我们……能不糗吗?” 郝宝摸着下巴,叹息道:“我看难喽!连笑几声都会抽筋,不糗行吗?” 郝贝自是笑歪了嘴,还好郝宝警告他,否则当真会笑抽了筋。 郝宝叹道:“走吧!回去以后,大姑还有得系落我,阿贝你会不会觉得大姑最想要 我跟她一样胖?” 郝贝点头:“有这个倾向。” 郝宝叹息:“这就是大姑喜欢糗我的原因,所以你得帮个忙,谈及这些糗事,你多 担待些,就像在简家堡一样,如何?” 郝贝犹豫:“在简家堡,我差点咋了舌。” “有了一次经验,第二次就顺口多了,有忙帮到底,既是兄弟,还分什么彼此?” 郝贝想及哥哥下巴抽了筋就想笑,遂点了头:“好吧!反正大姑也不会吃了我们。” “对嘛!这才是好兄弟。” 两人达成协议,笑声又起,随后已返回如意客栈,准备明早赶回尽花谷。 宝贝兄弟在前,简宏和司马长青在后,一路上四人都未交谈。 简宏和司马长青各怀心事,他们已多年未与冰心美人见面,如今再相逢,不知是何 种情景。 尤其这次两人又是同行,冰心美人不知对谁倾心,更特别的是,此行是她出函邀请, 两人虽然甚为喜悦,但在欣喜之余,不免对冰心美入行径略生疑窦。 若在十几年前,冰心美人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否则她也不会被封了这么一个冰 冷无情的外号。 有了这些推想,两人不禁生出“望人情怯”心理。 他们两人都很想和冰心美人见面,聊以抚慰多年思念,却也感到害怕,因为十几年 毕竟不是短日子,每个人都有不少变化。 却不知心目中的冰心美人是否有任何改变? 走在前头的宝贝兄弟,更是神情肃穆。 郝宝一直担心两位大侠见到胖大姑之后,会失去英雄本色(也许会昏倒或发疯什么 的),那么这一切不就完了,直着进去,横着指出来,又是糗事一桩……他实在不敢想 下去,总之,他越走近尽花谷,也就越感到后悔,何况这趟差事,他们俩办得实在不怎 么高明。 郝贝则一直认为大姑应该先减肥才对,因为人的心与双眼是相连的,如果双眼受到 严重刺伤,一颗活跳跳的心,哪能不感到震撼?而且他觉得简宏和司马长青实在很不错, 大姑应该珍惜才对,为何不先减肥再见人?但是现在,他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了…… 四人已行到尽花谷,景色依旧,心情全然不同。 郝宝急忙说道:“两位前辈请留步,待我先通知郝女侠,然后再接待你们进去。”。 礼貌上,简宏、司马长青自该如此,遂含笑点头,两人也紧张万分,暗自力求镇定。 郝贝见哥哥要进去,也紧张号令跟在后头,兄弟俩好像做碱进了官府殿,那股紧张 气氛,让人见了都紧张。 郝宝立即回阻郝贝:“你该留在外面与他们谈谈话,我进去凛告大姑就可以了。” “可是我会感到很不自在。” “有啥好担心?” 郝贝捂着胸口:“我觉得我呼吸好像塞住了。” “胡说,塞住还能讲话?” “是很不自在……但是阿宝你也好像很紧张。” 郝宝便连做三四个深呼吸,低声道:“好了,咱们务必镇定,如果有啥意外发生, 咱们才能紧急救助。” 郝贝大骇:“你觉得会发生意外?”说到此,郝贝更没办法不紧张。 郝宝连忙改口说:“放心,不会有事,咱们大姑一定会应付自如,你快去看住他们, 免得他们逃了或是忍不住闯进去,这就是意外。” 郝贝细声道:“只要看好他们就不会有意外?” 郝宝点头:“快回去,陪他们聊天,暗地看着他们,我马上禀告大姑就来。” 郝贝乃快速走回两人身旁,打哈哈地笑着,看来有点不自在,也就勉强应付,谈些 天气、武功、草木之类莫名的话题。 郝宝趁此已快步进入软草轩,远远便叫:“大姑,我是阿宝,大姑,你在哪里?” 叫了半晌,冰心美人方栅栅来迟,郝幸仍一袭淡青素衣,身材圆滚滚,一点也未加 以修饰。 她笑道:“阿宝你回来了?为何如此紧张兮兮?” “他们来了!”郝宝往后瞧,深怕简宏或者司马长青跟来而发现郝幸的秘密。 郝幸不禁笑盈盈:“简宏和司马长青两人都来了?” “都来了。” “你们辛苦了,有点出乎我预料的顺利,而且还办的挺快。” 郝宝咧嘴一笑,仍一脸焦急:“那是应该的,大姑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什么?” 郝宝上下瞧了郝幸身躯,急问道:“现在就要与他们见面?” 郝幸已然明白阿宝意思,她笑道:“也许我这么做很不明智,也可能让他们失望, 不过,阿宝,并不是我喜欢肥胖,何况我也只是与他们见一面而已,你不必把事情看得 太严重。” 郝宝喃喃叫着:“体不明智,我可不能见死不救……” 郝幸瞄眼:“阿宝你说什么见死不救?” 郝宝登时干笑:“没什么,我只是想,爱情能冲昏人的头,我想让大姑明智些而 已。” 郝幸又是白眼,笑骂道:“你呀!就是鬼心眼多,大姑明智得很!” “可是你刚才说的不明智。” “那是说给你听的,快去请他们吧!” 郝宝暗自叹息:“真是冲昏了头,说话都颠三倒四!我可不能跟你一样……”暗自 有了决定,才点头:“好吧!我这就去请他们进来。”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姑,我只 向他们表明,咱们只是远亲,你可别说出咱们的关系。” 郝幸笑问:“难道你以大姑身材为耻?” “不不不!”郝宝再三声明:“我跟阿贝只是遵守爹的警告,因为大姑和爹以前在 江湖上似乎太出名了,为了方便,不得不暂时和你们脱离关系。” “原来如此,好吧!大姑答应你就是。” 郝宝这才走出软草轩,本该去叫人,但他又往另一座雅轩行去,不久已拿出两样东 西,已怪异一笑:“希望这两样法宝能暂时应付才好。” 他这才奔向谷口,去请简宏和司马长青。 方至谷口,郝贝已汗流挟背,暗呼终于解脱,马上迎过来:“如何?” 郝宝装笑:“一切顺利。” “那就好了,可以请两位大侠进去了?” 郝宝点头,遂又转向两人,笑道:“简大侠、司马大侠,郝女侠答应见你们,不过 她交代,没有她的允许,你们不能直接看她的人,你们能不能遵守?要是不能,就别见 了。”又贼眼瞄勾两人:“当然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着她的。” 简宏、司马长青先是一楞,不知郝幸为何如此规定,当然他俩是不会想到这是郝宝 假传令谕,不过听及郝宝能想办法让他们见及冰心美人,也就放下心来,双双答应了。 就算郝宝不帮忙,两人仍会答应,来都来了,若就此回头,未免太唐突佳人了。 郝宝满意点头:“如此甚好,请听我吩咐,咱们这就进去会见佳人。” 四人已往软草轩行去,郝贝可摸不着哥哥说话是真是假。 还好郝宝很快说明真相,两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郝宝将一圆东西交予郝贝。 郝见怪异憋笑:“只好如此,希望能奏效。” 郝宝叹道:“这是最后法宝,若不行,全完了。” 说说行行,也来到软草轩,郝宝要两人坐于轩前软草地张全白圆桌旁,随后将两人 身子转向,背对着桌子。 郝宝笑道:“持会儿冰心美人会坐在对面与你们谈话,你们尽管谈,只要不转头就 行了。” 简宏、司马长青在佳人面前,倒是心甘情愿如此,皆含笑答应。 郝宝满意一笑,又道:“至于如何看到美人,待会儿你们就能明白,我去话人啦! 请保持绅士风度。” 简宏、司马长青不禁腰杆一挺,双目也不再斜视乱转。 郝宝马上入轩去请郝幸,便又说道:“大姑,简三侠和司马二快说他们心里还没准 备好,另一方面也想回味您的芳容,所以不想那么早与您见面,他们想背对着你,先谈 几句话,等有了准备,再与您见面,如何?” 郝幸心宽体胖,笑道:“他们年纪大了,怎么别扭起来?好吧!反正都要见面,迟 早都差不多。” 郝宝有一种诡计得逞的笑容,立时领着大姑走出软草轩,坐于石椅上。 简宏、司马长青一阵激动,双双问好:“郝姑娘,好久不见了。” 郝幸笑道:“是啊!一晃眼就是十几年,两位可好?” “好,还可以……” 此时宝贝兄弟已走向简宏、司马长青斜侧,避开大姑,已拿出法宝,郝宝卷开一张 大姑年轻时美若天仙画像,郝贝则拿了一块折成凹型的铜哈哈镜,若隐若现地暗示简宏 和司马长青瞧向铜镜及画像。 还亏郝宝想出这鬼点子,画像栩栩如生,既年轻又漂亮,瞧得两人如痴如醉,再加 上郝幸轻柔悦耳声音,宛若恢复二十年前男女情怀之中。再加上凹型的哈哈铜镜,能将 郝幸反射瘦高身形,胖态一除,郝幸自是美得多了,不禁更让人陶醉,连郝幸的话都忘 了回答。 郝宝眼看两人走火入魔,立即低声叫道:“喂!正经点,郝女侠在跟你们说话。” 郝幸已发觉不对,问向宝贝兄弟:“你们在干什么?”见着哈哈镜不时反光,更加 疑惑:“阿贝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郝贝可紧张了:“我、我……这是……” 郝宝心知要糟,立即打哈哈:“郝女侠,我们想学画画,阿贝的铜镜可以当调色 盘。” 郝幸哭笑不得:“你拿我的铜镜当调色盘?” 郝宝干笑:“是暂时的,画完,马上帮你恢复原状。” 郝幸嫃笑不已:“没笔、没墨,你怎么画?” 郝宝干笑:“是……是抽象画……” “我倒想看看什么叫抽象画。”郝幸已起身行向郝宝。 宝贝兄弟这下可慌了手脚,急忙阻向郝幸。郝幸急道:“郝女侠别过来,抽象画就 是先用想的……” 然而为时已过慢,郝幸已超过简宏、司马长青视线范围,被瞧个正着。宝贝兄弟也 傻了眼,功亏一篑。 只见简宏和司马长青目瞪口呆,先前陶醉美女恋情中,如今全被破坏无遗,一时脑 袋为之空白。简宏恰巧要嗓茶,杯子改在嘴边就不动了,司马长青则举着茶杯的手也为 之僵硬。 郝宝赶忙把画张向两人,急道:“千万别为现实所迷惑。永恒的美才是美,你们看, 我替你们留住记恒的美。”简宏、司马长青仍是惊呆着。 郝幸仍未察觉,抓过郝宝手中画像,乍瞧之下,惊笑道:“你这小鬼,竟然拿出我 以前画像,你到底在耍何花样……” 忽然间她目光触及简宏、司马长青如此失态,登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禁把画交 还郝宝,走回座位,淡然道:“阿宝你怎能如此?我变了样,也无须对他们隐瞒。” 阿宝困窘干笑:“我没有,我只是加深他们印象而已。” “别说了。”郝幸倒能处之泰然,已恢复平常笑容:“简三侠、司马二快你们就坐 正吧。背着身,不好喝茶。” 简宏、司马长青不自觉地转正身躯,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 简宏讲话原本快速有力,此时却也结结巴巴:“您是……” 司马长青不管何时何地,嘴角总是挂着笑意,但是此刻的他,笑意却被吓跑了。 郝幸笑道:“你们不认识我,我毫不感到意外。” 司马长青问:“您是冰心美人?” 郝幸道:“以前是,现在可算不上了。” 宝贝兄弟心如擂鼓,咚咚作响,法宝已不管用,如今只有听天由命,不过两人也感 到欣慰,总算没人当场昏倒。 简宏仍不信方才在哈哈镜所见的美人竟会如此之胖,再问:“你真的是冰心美人?” 郝幸习惯地耸耸肩,未再回答,仍露着不在意的笑容。 简宏和司马长青从她小动作,以及若有痕迹可寻的脸容,已确认她就是冰心美人, 尤其她率直的答话,更能让人肯定就是冰心美人特有的个性。 郝幸轻笑:“咱们久违了。” 简宏有点尴尬而僵硬:“咱们的确多年不见。” 司马长青问:“近来可好吗?”说完,他又发觉自己说错话, 郝幸发了胖,哪会好? 郝幸却笑笑回答:“我一向都很好。” 宝贝兄弟互看一眼,郝宝想着:两人的心大概都碎了,才会尽讲些“你好吗”无关 紧要的话题。 郝贝见大姑依然神情自若,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他却非常同情简宏和司马 长青,哈哈镜不禁又晃了晃,希望两人能从镜中保留一点对大姑的美感。 郝幸笑道:“两位看到我,必定感到很失望,甚至绝望吧?” 司马长青终于恢复嘴上笑意。他说:“能够再见到你,我实在很欣慰。” 简宏也挤出笑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郝宝心知两人是装出来的笑容,却也希望能让事情有所转机,复将画像偷偷照向两 人,暗示两人再瞧几眼,想换回些许大姑美丽形象,那模样又贼又溜,倒真像小孩。 他轻咳一声,问道:“两位来此之前,可都看过信了,信中意思……”一时也讲不 出话,因为他根本不知信上写些什么。郝幸道:“其实两位不必为难,你们只当来此一 游,心中不必挂虑任何事情。” 简宏和司马长青见郝幸如此坦荡,两人心情又慢慢改变。 简宏问:“您的心意是否如信上所说?” 司马长青也问:“郝姑娘真的改变心意了?” 郝幸笑道:“我就开门见山直说,我这么做,也不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 简宏和司马长青不禁又惊又喜,但觉冰心美人依然冷若冰霜,那股韵味犹存,或而 这正是他们所想感受郝幸的独特个性。 司马长青问:“不然,您为何肯捎信给我们?” 郝幸道:“这完全是家父之意,而我只是奉命行事,咱们都不必为此事为难。” 简宏、司马长青闻言,立即互视对方,虽然冰心美人失去美妙身材,但是她的言行、 思想却依然如故,心头渐渐转变,未再有先前强烈的失望感受。 郝宝真以为手中画像起了作用,见两人表情有所转变,立即又把画像张得更平直, 送向两人,暖昧笑道:“暂时的丑,不是丑,永恒的美才是美,你们看这张画像,这才 是永恒的美,来,多看几眼,你们就会喜欢她。” 简宏和司马长青早就为此画像迷昏了心,仍忍不住多瞧两眼,心想要是郝幸依旧如 画中人,那该多好。 郝贝也端起哈哈镜,照出大姑变瘦身形,笑道:“这是暂时的美,也是美,必要时, 你们可以只看镜子,暂时享受美人像。” 郝宝又道:“其实郝女侠在最近两年才逐然发胖,她的胖是虚胖,很容易消失。” 郝贝连忙道:“对,正是如此,如若再找到飞燕灵芝让郝女侠服下,她马上就能恢 复苗条身材,跟镜中人一样。” 郝幸心想,宝贝兄弟似乎太心急了,事情未了,就将飞燕灵芝之事说出来。 司马长青问道:“难道郝女侠是生了病才会如此?”他避开了肥胖症字眼。 简宏若有所悟:“如果有病,就得找药治疗。” 郝贝道:“确实有药可以治疗郝女侠这种特殊症状。” 简宏和司马长青不禁面露喜色,既然有东西能让郝幸恢复身材,那此刻的肥胖倒并 不重要了。 郝宝叹道:“可是郝女侠就是懒得减肥,希望这张画像能让你们继续旧情绵绵。” 郝幸实在拿郝宝没办法,稍露笑意:“两位小兄弟似乎太多话了。” 郝宝笑道:“为了郝女侠美丽形象,我们有必要多话些。” 转向简宏及司马长青两人,画像一张,笑道:“你们看,我是不是越说,你们就感 觉越漂亮?” 简宏及司马长青确实有此感觉,不禁对宝贝兄弟怪异而好笑举止给吸引。 简宏笑道:“郝女侠本就是天生丽质,自然越瞧越美。” 郝幸笑道:“简三侠别听小孩胡说,我现在哪来丽质?” 简宏轻笑,神情愉悦许多,他问:“这两位与郝女侠是……” “远亲!”郝宝截口提醒大姑:“我们是远亲。” “对,很远的远亲。”郝贝强调说出,却觉得自己没戴胡子, 实在不妥,因为简宏、司马长青都怀疑地看了自己一眼。 郝幸笑着,也无奈地表示宝贝兄弟是远房亲戚。 简宏、司马长青也不便再多问宝贝兄弟身份,轻轻一笑,司马长青说道:“郝女快 您应该接受他们的建议,治疗症状是不能拖太久。” 简宏道:“飞燕灵芝为何物?若真能治郝女侠症状,在下愿意为郝女侠取得它。” 郝幸却笑而不答讳莫如深。 郝宝轻笑:“你们真多情,很让人感动,不过飞燕灵芝,只有郝女侠的父亲知道何 处有这玩意儿。” 简宏立即问向郝幸:“我可否请教令尊?” 司马长青也表示:“我愿意为您取回灵药。” 郝幸道:“听说灵芝很难获取。” “不管多危险,在下一定为您效劳。”司马长青表露真情。 简宏也说:“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我。” 郝宝见双方似乎旧情复发,不禁大乐:“我也很乐意帮忙。” “我也是。”郝贝凝眼恳求大姑答应,他觉得简宏和司马长青相当不错。 郝宝急道:“郝女侠你何不答应他们?” 简宏和司马长青也面露祈求之色。 郝幸仍是笑而不答。 简宏、司马长青立时感到心情沉重,没想到冰心美人竟然还是紧闭心扉,两人不禁 微叹一声。 宝贝兄弟不禁傻眼相瞧,郝宝这时才发现大姑确实不简单,身躯胖嘟嘟地,竟然魅 力还那么勾人,整得简宏、司马长青魂不守舍。 阿贝叫道:“大姑,你为啥不答应?” 郝幸笑道:“你们不该帮外人。” “可是他们实在不错,是如意郎君。” “我不能让他们为我冒险。” “不然我和阿宝为你跑腿,取回灵芝。” 郝幸笑道:“我还没决定是否要减肥。” 郝贝闻言都楞住了:“大姑——你不觉得他们非常好?” “就是如此,我才不愿伤害其中任何一人。” 郝贝一脸莫可奈何。 郝宝但觉大姑实在有点不正常,问道:“郝女侠,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冰冷冷的,是 否要我点上一把火把你烧一烧?” 郝幸笑道:“阿宝不准你乱说话,小心闪了舌头。” 郝宝叹息:“我千方百计挑逗他们再生爱情火花,没想到你却熄火了?一切努力将 成白费。” 郝幸转向简宏、司马长青:“你们应该另择佳偶。” 简宏叹道:“这句话,早在十几年前,你已说过千遍了。” “你们应该听我劝告。” 司马长青道:“其实你大可放心,不管你选择谁,我们绝不会与对方结怨。” 简宏道:“我也绝对信守承诺。” 郝宝已大叫:“郝女侠,你就答应吧!大老远要我们送信,到头来,爱情火花冒了 出来,你又叫人干瞪眼,别的不说,可把我们两兄弟整死了,又是画像,又是哈哈镜, 难道一点也打不动你的心?” 郝幸怔楞瞧着郝宝,也许自己做的是有点过分,眼见两兄弟如此失望,心头为之不 忍,遂点头:“好吧!等我有了决定,再告诉你们如何?” 四人闻言大喜,宝贝兄弟暗想,大姑的爱苗也许会慢慢长出叶子。 郝幸笑道:“不过对于寻找飞燕灵芝一事,我毫不考虑。” 简宏和司马长青大失所望,想帮郝幸尽点力量都不可得。 郝宝急道:“你应该接受他们替你找寻灵芝,给他们有表现的机会嘛!” 郝幸摇头。 郝贝叹道:“郝女侠,你何不再考虑一番?” 郝幸笑道:“也许有一天我会接受,但不是现在。” 郝宝叫道:“又是‘有一天’,真是特殊的人类。” 郝幸仍笑不答。 简宏叹息一声:“希望你能早日改变心意,我随时愿意效劳。” 司马长青道:“在下自会寻找灵芝,希望你能接受才好。” 郝幸笑道:“我尽而为。” 简宏、司马长青一阵叹息,两人素知郝幸个性,多说似乎无用,遂起身告辞,郝幸 乃含笑要宝贝兄弟送客。 走出软草轩,简宏不禁长叹,瞧向宝贝兄弟:“这件事就麻烦两位了。” 司马长青也叹道:“你们代我劝劝冰心美人,希望她能及早回心转意。” 郝宝点头:“她实在太胖了,应该减肥才对,我支持你们的行动。” 郝贝道:“以后我要每天劝她,她听烦了,大概就会接受我的建议。” 郝宝笑道:“这个法子倒是挺不错,只怕她是宰相肚量,凡事逆来顺受。” 简宏道:“不管如何,我还是非常感激两位。” 司马长青也向宝贝兄弟表示感激。 宝贝兄弟干笑。郝宝道:“也不必如此客气,只要你们爱情火花不熄火,我们的努 力都是值得。” 郝贝道:“坚持十几年,自该再坚持下去,有空想想哈哈镜,你们信心自会更坚 强。” 简宏及司马长青一再表示坚定意念,宝贝兄弟为之欣喜。一阵告别声中,已把两人 送走。
第七章 飞燕灵芝
宝贝兄弟有点卷怠地走回来。
郝贝问:“你有何感想?”
郝宝道:“大姑的心,实在太会变了,我怀疑她的心真是冰做的,对男人一点感应
都没有。” 郝贝叹道:“难道真有人缺乏爱的感应力?” 郝宝道:“大姑是很明显的例子,你以后得小心,不然以后会跟大姑一样。” 郝贝连忙说:“以后我碰上年轻的姑娘,我一定会多看两眼。” 郝宝邪笑:“那岂不变成大色狼?” 郝贝立即改口:“那……改成偷瞄一眼好了。” 郝宝笑道:“瞄归瞄,也得要有爱的感应才行,否则将来若被人叫成冰心男人,多 没面子。” 郝贝暗下决定,非得好好感应不可。 两人走的甚近,郝幸已听见些许,遂问:“阿宝你又在背后说我的隔墙话?” 郝宝黠笑道:“大姑耳朵一向很灵,这次可听错了,我说的是冰心男人,并不是你 的冰心美人。” 郝幸笑道:“你又对阿贝胡扯了?” 郝宝笑道:“阿贝一定患了冰心症;所以对年轻姑娘没感应。” 郝贝急道:“没那么严重,我的感应是留在后头,渐渐地就体会出来,并非冰心 症。” 郝幸白了郝宝一眼:“世上哪来冰心症?全是你胡乱发明的。” 郝宝干笑道:“未出现过的病症才可怕,我现在就觉得大姑很危险,我有一种束手 无策的感觉。” 郝幸白眼笑驾:“你这小子,越说越严重,小心大姑治你治。” 郝宝从郝贝手中接过哈哈镜,递给郝幸,促狭笑道:“我终于发现了最佳减肥方法, 一看就瘦,真是实用!” “这小子!”郝幸想出手教训,郝宝立时跳开,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郝贝疑惑道:“大姑是不是看了哈哈镜,庆幸自己还很苗条么?” 郝幸笑道:“哪有,这东西还是阿宝新发明的呢!看样子我以后真的不必减肥了。” 瞧着哈哈镜,自己果然瘦多了,不禁满意直笑。 郝宝哪知大姑会如此反应,立时抢过哈哈镜,于笑道:“这种减肥方法不适合你, 我会另外提供你更佳方法。” 郝幸正想夺回哈哈镜,突听得谷口传来马蹄声,心头惊讶:“难道是你爹来了?” 话未说完,郝运骑着灰白骏马已飞奔而来乍见宝贝兄弟,露出微笑:“儿子啊!你 们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 郝宝得意耸耸肩:“这种小事,难不倒你儿子的。” “好,很好!”郝运满意一笑,跨下马匹,往三人行来。 郝幸道:“这次多亏宝贝帮了忙,事情还算顺利。” 郝宝瞄眼道:“顺利是顺利,可惜一样事也没完成。” 郝幸道:“他们愿意来,我已感到很欣慰。” 郝宝叹道:“大姑,难道你一直在经营幻想式的爱情?” 郝幸笑骂:“阿宝你不要再胡乱编制特殊名词。” 郝宝汕笑道:“这不是特殊名词,是你专用的名词,别人永远抢不来。” 郝贝也向父亲说:“年轻的爹,大姑好像思了冰心症,她对简三侠和司马二侠的表 现,似乎毫不感动。” 郝幸瞄眼道:“你们两兄弟为啥一直数落我?” 郝贝道:“没有啊!我们只是实话实说。” 郝宝贼样地低声向父亲说道:“快劝大姑减肥。” 郝运问:“你们大姑不减肥,难道他们两人就想打退堂鼓?” “也不是这个意思。”郝宝道:“现在他们已知有飞燕灵芝这种灵药,而且乐意为 大姑效劳,但是大姑却不答应。” 郝幸叹道:“你们实在不该说出有飞燕灵芝这种药物,这对他们并不好。” 郝运问:“你想考验他们?” 郝幸摇头:“他们至今尚未娶妻,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才这么做,我内心一直过意不 去,所以才决定让他们死心。” 郝贝急问:“大姑的肥胖难道是假的?” 郝幸笑道:“阿贝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这身肥肉哪假得了?”郝贝为之干笑: “我还以为大姑用了伎俩。”郝宝道:“用伎俩倒也罢了,为了让人死心,吃得那么胖, 大姑的伎俩未免太笨重了吧?” 郝贝道:“是啊!大姑自始至终都没向我们暗示,要他们两人死心,我们也不会把 人带回来。” 郝宝道:“所以大姑不能怪我们。” 郝幸表示:“我毫无责怪之意。” 郝宝叹笑不已:“大姑的想法,实在不是我们不属于胖类的人所能体会。” 郝运问道:“大姊你有何打算?你这次所做所为,我也无法体会。” 郝宝謔笑道:“大姑一定息了冰心症。” 郝运轻比道:“阿宝啊!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郝宝瞄向父亲,不自觉地学他模样,说道:“我是实话实说,而且很同情简三侠和 司马二快。” 郝贝道:“我也觉得他们两人实在很不错。” 郝运转问郝幸:“大姊,你到底是接受大家长的命令,还是趁机反对?” 郝幸忽然冒出惊人语话:“我也想找个对象。” 三人闻言,又惊又喜。 郝宝急问:“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郝贝道:“可是大姑对他们两人为何冷若冰霜?” “我也不知道,何以会如此。” 郝贝道:“大姑大概是临时怯场。” 郝宝邪异笑道:“我倒不觉得,我认为我们之中就属大姑最镇定。”有意无意瞄向 郝幸庞然身躯,自是最为“镇定”了。 郝幸反瞄郝宝一眼,也跟着笑,一点也不在乎身材如何。 郝运道:“大姊,并不是我在批评你,你不妨接受宝贝的建议,吃个飞燕灵芝,也 该减轻一下体重。” 郝幸笑道:“有需要吗?” 郝宝顿出力道:“绝对需要,至少你转个身也轻爽自如。” 郝贝憋笑起来:“我已经答应两位大侠,以后每三餐都要准时劝大姑,努力减餐 饭。” 郝幸瞪大双眼:“你们两人未经我同意,竟敢擅作主张?” 郝贝镇定道:“我们绝对是好意。” 郝宝汕笑道:“大姑应该为你那匹马着想。” 郝贝显露笑意:“那匹马要承受大姑重量,的确很辛苦。” 郝幸为之一笑:“你们又在说歪理。” 郝宝笑道:“咱们应该发挥爱护大动物的精神。” “对!”郝贝附和道:“咱们应该推己及物。” 郝运见宝贝兄弟全心全力说服郝幸,颇为奇怪:“你们两人为何如此卖力?” 郝幸挖苦道:“我真怀疑他们收了人家好处。” “天啊!”郝宝哀叹一声,身形也晃起来,好像受尽委屈:“大姑真没良心,枉费 侄儿对你一片忠心耿耿。” 郝贝道:“我们只是受到感动,才拔刀相助。” 郝幸轻笑:“没有好处,还那么卖力,真是难得,大姑为方才的话道歉。” 郝宝长叹:“大姑能明白我们苦心,就应该早觉醒。” 郝运道:“大姊不妨接受他们建议。” 郝幸叹声道:“其实飞燕灵芝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 郝贝道:“爷爷还说危险重重,不过…。” 郝幸截口道:“所以你们还是趁早打消此念头。” “错啦!大姑错啦!”郝宝意气风发道:“最近我们对冒险特别有兴越,尤其是玩 命的那一种。” 郝贝先是一楞,但见及哥哥神勇,一时也起了豪气:“对,一定很刺激,而且还可 增加见识。” “对你个头!”郝运扣起食指猛地敲向宝贝兄弟,笑骂起来:“爹生你们,是要你 们去送死的?还敢玩命,增加见识?你们存心让爹变成孤独老人是不是?” 宝贝兄弟被敲,霎时抚着头,闪到一边,两人对视瘪苦着脸,终于还是忍不住而笑 起来。 郝远见及两人窘态,亦是难忍笑意而憋笑着,有此一对宝贝儿子,何尝不是人生一 大乐事‘于心不忍,遂笑道:“冒险倒也罢了,还想玩命?这未免太过分了。” 郝宝瘪窘僵笑:“爹,我们是想玩别人的命……” “这还差不多!”郝运道:“你们不替自己想,也该多为爹想想。” 郝贝窘笑道:“我们会特别小心为爹着想,我们可以去取灵芝了吧?” 郝运道:“这要问你大姑,爹不便做决定。” 郝幸瞄向两人,含笑道:“万一你们拿不到灵芝呢?” 郝宝对答如流:“那么大姑从此就无后顾之忧,一胖到底。” 郝幸淡笑着:“说的也是。” 郝运却皱起眉头:“阿宝,你说话似乎不太正确。” 郝宝搔着方才被敲响头,怪瘪干笑着,未再多言。 郝幸其实对阿宝甚为喜爱,遂道:“阿宝说话跟我一样,又率又直,不会错到哪儿 去。” 郝运何尝愿意责备阿宝,他怕阿宝说话使郝幸难过,才出言警告,如今郝幸反而替 他解围,自己也省得多费口舌,笑骂两句,眼角也露出笑意。 郝贝见大姑替阿宝说话,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立即问道:“大姑你是否同意我们去 冒险取飞燕灵芝?” 郝幸思量半晌,道:“我会考虑。” 郝宝见她想了老半天,又是不能肯定,已怪笑道:“大姑似乎非常珍惜自己的肥 胖?” 郝幸仍笑而不语。 郝贝忽然冒出一句,语气认真:“如果大姑不想食用飞燕灵芝,也许可以让阿宝留 着备用。” 郝宝闻言,不禁大叫:“阿贝啊!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郝运诧异不已,阿宝说话的声音.为啥跟他一模一样。岂不知这是郝宝多日来,以 兄长身份随时准备教训阿贝的结果。 郝幸轻笑,问向阿贝:“你怎会如此说?” 郝贝一脸诚恳,也似乎甚为畏惧哥哥眼光,道:“大姑不是常说,阿宝以后会像你 一样?所以……” 郝宝皱眉道:“阿贝啊!你说话似乎不太正确。” 郝运更是诧异,阿宝这句话,不但声音像,甚至连举止也完全跟自己一样。。 郝幸见着两父子的模样,不禁畅笑不停。 郝贝乃问:“大姑你答应了是不是?” “你们真想冒险?” 郝宝凛凛正气道:“这个险是冒定了,如若大姑真的不吃,我就留着备用也没关 系。” 说完耸耸肩,一副慷慨赴义气势,不过眼角还是瞄着父亲,准备随时闪过食指扣响 头。 郝运并没出手,暗想着,阿宝与郝幸确实有某些动作和性格都不约而同。 郝贝歉声道:“阿宝,刚才我说那句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郝宝摆摆手道:“放心,大姑现在都不介意,等二十年后发胖时,我再介意也不 迟。” 郝贝欣然一笑:“有了飞燕灵芝,你就更不必介意了。” 郝宝频频点头:“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 兄弟俩复往郝幸瞧去,大有势在必行之态。 郝幸笑着,问向郝运:“老弟,你同意他们去吗?” 郝运实是不喜欢听到“老”字,可是郝幸偏偏特别喜欢说。 他皱起眉头,道:“宝贝兄弟具有冒险精神,只要不玩命,我当然不反对,而且我 相信大家长一定会指示他们,危险性必将大减。”宝贝兄弟闻言大喜。 郝宝雀跃不已:“这次大姑不应该再拒绝了,我所以想冒险,完全是为了你的马匹 着想,也为了我的将来打算。” 郝贝觉得阿宝豪气非常,也敞开心胸,大是威风道:“我是为增进见闻而冒险。” 郝幸终于点了头:“好吧2你们就走一趟。” “太好了!”宝贝兄弟俩欣喜若狂。 好不容易,郝宝才松了一口气:“我有点口干舌燥。”为了说服郝幸,他确实费了 不少口舌,一咕哈就把一壶茶给喝光。 郝幸只好叫丫鬟再添茶水。 郝运并未忘记来此目的,乃想问问儿子走了一趟江湖有啥心得。他遂瞧向宝贝儿子, 笑道:“宝贝啊!走了一趟江湖,该有什么收获吧?” “这……”郝宝已低头瞄向郝贝。 阿贝也感到心慌,没想到老爹来此目的,是在探查自己和哥哥的江湖行。这种糗事 怎能说出?结结巴巴也不知该说什么。他已暗下决心,以后不再干糗事,免得将来也担 心让向自己儿子知道。。 郝远见两人不答话,便又催促。 郝宝干笑道:“阿贝的经历足以代表一切,由他说即可。” 宝贝兄弟早有约定,阿贝自该说明真相,眼看父亲逼得甚紧,只好避重就轻,将几 日江湖行说了一遍,避开了梁小福盗信、以及黑白榜的糗事。 郝运闻言,不禁赞许有加:“对于简家堡,你说是爹的远亲,可见你没把爹的话忘 记,很好!” ‘郝贝道:“可爹教我们的剑法,行家一看立即就认出来,我—和千刃帮大块头交 手,他们就猜想郝家剑法,我们想隐瞒也很不容易。” 郝运皱眉:“天龙,地虎?!他们对爹的剑法自是印象深刻,还好你们也瞒过他 们。” 郝幸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永久,老弟,你实在不该限制他们的言行。” 郝宝却显得十分乐意:“没有关系,我们已经很乐意这么做。” 郝幸、郝运略感吃惊,郝运问道:“阿宝你是啥意思?” 郝宝耸言笑道:“过去大姑和爹在江湖上似乎颇负盛名,现在我们要自创风格。” 自从有了爷爷那招“大杀四方”,他对自创风格似乎特别热心而有信心。 “对!”郝贝附和道:“我跟阿宝要凭自己的能力,缔造自己的名声。” 郝宝道:“以后我希望每做一件事,别人不要拿我们与爹相比较。” 郝运哪知儿子才入江湖不至半个月就走了样。急问:“发生了何事?” 郝宝道:“没事、我和阿贝只希望不要受声名之累。” 郝贝赞叹:“原来爹是天下第一剑。” 郝运急问:“是谁告诉你们的?” 郝幸轻笑:“是我说的。” 郝宝道:“天龙、地虎也这么说。” “还有……”郝贝欲语还休。 郝运皱眉:“还有什么?” 郝贝不知该不该说,不过他实在很好奇,即道:“年轻的爹还有一个外号叫快剑无 声寻开心,年轻的爹为啥叫寻开心” 郝运闻言,面色十分怪异。 郝幸一直忍住笑意。 郝运皱眉半晌,终于说道:“你忘了阿宝所学的就是开心剑法?” “难道没有其他意思?” “阿贝啊!小心你谈话的内容。” 郝运一瞪眼,宝贝兄弟也不敢再多问,不过心头仍想着父亲这“寻开心”的外号, 仍该有其他解释才对。 郝幸便替宝贝兄弟解围:“你们顺利达成任务,我非常感激。” 郝贝也连忙转开话题:“灵芝之事,我们几时可以起程?” 郝幸道:“只要你们想去,请教大家长后,随时就可以去。” 郝宝迫不及待:“我明天就找爷爷商量。” 郝幸轻笑:“这么急?你们年轻人确实活力充沛。” 郝运关心道:“儿子啊!你们有独立冒险精神,爹很欣慰,,不过你们得小心行事, 千万别玩命,知道吗?” “是。”宝贝兄弟爹同声应和。 郝运满意点头:“你们要到大家长那儿,爹也就不想久留,好好替你大姑取灵芝, 爹再来庆贺。” 交代宝贝兄弟凡事小心过后,郝运也就辞行,上马而去。 宝贝兄弟送走父亲后,才松了一口气,谁知对上郝幸,瘪心又起。兄弟俩支支吾吾 一阵,也把郝幸搞迷糊。 郝幸疑惑道:“你们还有事?” 宝贝兄弟对望一眼,似乎下定决心说出黑白榜一事。 郝宝道:“大姑,精彩的还在后头,希望我们说出来之后,你要坚强些。” 郝幸脸色为之凝重:“啥事?难道很严重?” “嗯。” “与我有关?!” “嗯。” 郝幸难得见及宝贝兄弟吃重表情,心头微微紧张:“你说无妨。” 兄弟俩互相瞧眼,瞧了又瞧。郝宝突然一鼓作气,像机关弩发射,说的又快又急: “你的两封信被贴在黑白榜上!”说完憋红了脸。 “什么?”也因话太急,郝幸没听清楚。 郝贝又补说一遍:“你的情书被贴在黑白榜大公开。” “什么?!”郝幸闻言啼笑皆非,惊叫道:“阿贝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不,是千真万确。” “这么说,我托你们的福,已轰动武林了?” 郝宝苦憋着笑意:“我和阿贝感到十二万分歉意,但事已成真,你务必要坚强。” 郝幸终于笑个不停:“阿宝啊!这件事对我而言,实在很不幸。” 郝贝沮丧道:“都是我出了差错,把信落在千刃帮手中,否则情况不会那么糟。” 郝幸笑声不断:“你们真是青出于蓝,你爹做事已是不按牌理出牌,常弄得让人啼 笑皆非,但是你们两个宝贝更胜一筹,一出门就闹出比你爹更出风头的大新闻。” 宝贝兄弟瘪笑在心里,事已成真,两人也无话可说。 郝贝抿抿嘴唇:“大姑你的信会不会很不适合第三者阅读?” 郝幸两手一摊:“当然不适合,但是它们已经被公布,我也莫可奈何,将来在江湖 上行走,可要蒙面而行了。” 郝宝眼珠转了又转:“大姑你会原谅我们吗?” “你认为呢?” 郝宝道:“我们已做了补救。” 他遂把如何将自己写的书信贴往黑白榜而换回信笺一事说了出来。 郝幸不禁吁了一口气,如此大新闻,被郝宝一招给扳回不少额面,自己恐怕也想不 出,不禁对阿宝多看几眼,是有点他爹所没有的灵性。 她也笑了:“好一个傻瓜兼笨蛋,如此一来,郝家又将风骚江湖了。” 郝宝欣喜一笑:“大姑原谅我们了?” 郝幸笑骂道:“咱们相同地方不少,但是大姑就是没你这份贼精明。” “那么你和阿贝也有相同之处喽?” 郝幸摇头直笑:“你那张嘴就会乱说……” 郝贝已截口道:“不,也许阿宝真能看出我们相同的地方,对不对?”问向阿宝。 郝宝猛点头,笑声更逗人:“对,没错,我一限就能看出你们相同之处。” 他大笑,郝幸则笑的无奈,郝贝则笑得十分高兴,事情终于解决,也得到大姑的原 谅,心头自是爽朗多了。 第二天,三人骑着马,已赶往喜悦山。 一天时间,已抵地头,郝大看到宝贝孙子,内心欢喜不已。 郝宝迫不及待已说道:“爷爷,有件事,我们想请教您。” 郝大溜着双眼,道:“莫非与灵芝有关?” 郝贝赞叹道:“爷爷实在神机妙算,一猜就中。” 郝大不禁喜滋滋:“女儿啊!你终于想开了?” 郝宝轻笑:“爷爷这次你是神机乱算,一猜就错。” 郝幸笑道:“他们两兄弟想冒险,我只好成全他们。” “难道你不是因为我的命令才想要探取飞燕灵芝?” “不全是如此。” 郝大苦脸:“你这么说,我实在很伤心。” 郝贝闻及“伤心”两字,便张眼察视爷爷鼻子,看是否会变成黑色?果然原本红润 的鼻子;眨眼间已变得黯淡,实是神奇无比。 郝大已注意到阿贝举止,连忙问道:“你看什么?” 郝贝带点喜悦:“我在研究爷爷的鼻子。” 郝大一惊,又转悲为喜:“原来你也想探查爷爷的秘密。” 郝幸笑道:“他已经知道了。” 郝大有点责罪:“你们实在不该告诉阿贝。” 郝贝甚是认真而满意笑着:“大姑说的话一点不假,刚才爷爷说他很伤心,鼻子就 由红润转为黯黑。” 郝幸、郝宝闻言不禁畅笑;郝大拉长老脸,终究还是忍不住笑意而发笑。 郝宝仍不放松:“爷爷咱们就谈谈飞燕灵芝如何?” 郝大又瞄向郝幸:“可是你大姑似乎不太热衷。” 郝贝道:“大姑当然很熟衷,不然她不会捎信给简三侠和司马二侠。” “真有此事?!”郝大颇乐,他一直希望郝幸能早日成亲。 郝宝贼眼直溜:“昨天他们已经见过面,所以我和阿贝才想为大姑效劳,探取飞燕 灵芝。” “女儿啊!你真的想食用飞燕灵芝?”郝大溜眼直问。 郝幸为了成全宝贝兄弟冒险行动,便回答:“是的。” 郝大甚为激动:“等了数十年,终于有了结果,陪嫁嫁妆非得重重一担不可。” 郝宝道:“最贵重的就是飞燕灵芝,它长在何处?” 郝大立即回答:“这东西只有砌香拗才有。” 郝宝问:“如果我和阿贝前往采取,可得手么?” “爷爷不能肯定,那地方十分危险。” 郝幸闻言,不禁瞧往宝贝兄弟。 郝宝胆子大得很,右手一切,气势凛然:“这灵芝我要定了。” 郝贝也说:“我跟阿宝都不怕妖怪。” 郝大道:“那里没有妖怪,却有一只金毛猩猩。” 三人立即注意倾听。 郝大继续说道:“那只猩猩约有丈二高,手脚粗大如象腿,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已修练成精,具有金刚不坏身体,很难制服。” 郝幸笑问宝贝兄弟:“听了这些话,你们还想去吗?”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郝宝仍是气势不减:“我还是想去,动物跟人总有差别,怎能 让人输给动物?” 郝贝有哥哥壮胆,也大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豁上去啦!” 郝大非常满意:“你们充满郝家光荣血统,当然是不能轻言退缩。” 郝幸问:“会不会有危险?” 郝大道:“与大猩猩搏斗,全凭内力,宝贝啊!你们的功力如何?” 郝宝道:“应该是不错。” 郝贝轻笑道:“我大概也不错。” 郝大问道:“阿贝你练的是不是无声剑法?” “是的。” “如此一来,你就得先趋近偷袭,阿宝再趁机发挥猛力攻击。” 郝贝眉头一锁:“我得在前?!” “该是如此。”郝大回答。 郝宝目光逗人:“阿贝你怕了?” 郝贝挤出笑容:“当然不怕,照杀不误。” 郝宝这才展出满意笑容。 郝大又道:“你们得合作无间,才有战胜的希望。” 郝贝非常高兴:“只要打败大猩猩,就能取得飞燕灵芝?” 郝大摇头:“没那么容易,你们还得经过一处生死门,此门设在坳口一里处,两扇 门完全一样,若进入生门,则可顺利进入砌香坳,万一走入死门,就会化成骨灰。” 三人闻言不禁骇然。 郝贝急问:“选择生死门有没有诀窍?” 郝大道:“对我们外人而言,并无诀窍,全凭运气。” 郝贝转向阿宝:“你还要不要去?” 郝宝似乎胸有成竹:“有一半机会,不试可惜。” “阿宝!”郝幸反而替他紧张。 郝宝笑道:“别急嘛!先找大猩猩试一下功力,也未尝不可,生死门留到下一步, 你该安心了吧?” 郝幸心中稍安:“要找猩猩较量,我不反对,但是生死门,你们可千万别乱闯。” 郝贝笑道:“大姑你放心,我们会见机行事,也许我们的运气特别好也说不定。” “不管如何,一定不要勉强,也不要太自信,因为这种选择已超出人们的能力及感 觉的控制范围。” 郝宝似笑非笑道:“但是我觉得大姑很需要飞燕灵芝。” “不不不,阿宝你应该知道我对我的身材一向很满意。”郝幸笑的有点僵。 郝宝睨眼道:“大姑好像被吓着了。” “没错!”郝幸转向郝大,急道:“大家长你该劝他们才对,如此你才有两个孙 子。” 郝大甚得意:“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懂得任何挑战,我为宝贝感到光荣,怎能阻止 他们的雄心壮志?” 祖孙视目而笑,英雄果然所见略同。 郝幸可奈何不了他们,只好叹声道:“阿宝、阿贝,你们要记着,生命才是最重要, 千万不得任意玩命,寻求灵芝可以慢慢来,不能轻言牺牲。” 郝宝笑道:“大姑真幽默,我们哪会牺牲,放心,你的阿宝还不笨,自会小心应付 的。” 郝幸仍忐忑不安,却不知如何劝导两兄弟。 郝贝又问:“如果我们侥幸通过生死门,是不是就可以取得飞燕灵芝?” 郝大又摇头:“没那么简单,砌香蝴盛产各种灵芝,此山坳由塑人仙姑掌管,算一 算他们已传到第十五代,目前由何人担任塑人仙姑,我也不太知道。” “塑人仙姑?!”郝贝道:“这种称号似乎很特殊。” 郝宝问道:“砌香坳专产灵芝?” “是的。”郝大道:“其中分食用与药用两种。他们所以号称塑人仙姑,乃因他们 栽种的药用灵芝,有的可使人增高,有的可使人变矮,当然也可使人变胖变瘦,实在神 奇无比。 三人闻言都诧异不已。 郝贝欣笑道:“这种奇闻实是有趣,可有消除腹部赘肉的灵芝?” 郝大摸摸自己大肚子,笑道:“阿贝你想为爷爷效劳是不是?” “我也想留着自己用。”郝贝笑着,对于父亲遗传,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郝幸叹道:“你们能否进入还是个大问题,现在就陶醉,未免太早了吧?” 郝大道:“女儿啊!你该抱持乐观态度。” 郝宝问道:“塑人仙姑的为人如何?” 郝大道:“也算是正派人物,不过她给不给灵芝,我就不得而知。” “难道无人进入砌香坳?” “到目前我还不曾听闻。” 没人去过,郝宝反而兴趣更浓:“看样子,我是闯定了!” 郝幸仍想劝告,’郝宝推手回绝:“不必相劝,我可成年了自有决定权力,大姑只 要好好在家等候消息即可。” 他拿出上次被天龙金锤砸断的断剑,晃向郝大,笑道:“爷爷,剑断了,您替我磨 短些。” 郝大皱眉:“都已断了,还要磨短?” 郝宝自得笑道:“爷爷忘了那招‘大杀四方’,经过我的使用,原来烂招是要配破 剑,挺管用的。” “真有此事?!”郝大目露喜悦,马上抓直断剑挥耍,东跳西捶,简直就像在打铁, 哪有招式可言? 郝幸不禁皱眉:“这算什么招?”始终悟不出玄机。 郝大耍了一趟,顿然大笑:“好,妙,果然了得,阿宝啊!看样子郝家的招式,从 你开始,要起革命喽!” 郝宝眉限也笑了:“这哪算招式,是打铁用的。” 郝大猛点头:“没错,是打铁用的,若用来打人,效果可能会更好,爷爷这就给你 修理修理。” 说着已走向石洞一角,那里摆了小火炉及一些看似鼓铁造剑的器具,他开始设计研 磨。 郝贝亦觉好奇,抽出长剑,往郝大走去:“爷爷我的剑也要改造。” 郝大笑道:“不急不急,现在只是试验阶段,改造一支也就够了,等定了型,爷爷 再帮你改造。” 郝贝但觉有理,也未坚持。 郝宝则拿起器具,兴致冲冲:“爷爷交代,凡事要勇于创新,经过我使用对敌的结 果,十分有经验,我现在就将经验告诉你……”” 两人聚精会神地在研究那把断剑。 郝宝念念有词:“首先,长度要恰到好处…然后留一个锋利刀锋杀敌……再来要有 个钝处,阻挡重兵器打击……最好来个小旋纹,专破内家真气…还来一些小缺口,可以 迎带对方武器,还可当锯齿用…” 两人辛辛苦苦摘了半天,终于在阿宝最后一句:“注重美观。”结束打造。 新剑已出现,九寸七分长,像匕首又像短剑,更像…… 郝幸已然笑起:“简直是破铜烂铁。” 郝宝祖孙瞧着心血打造的新剑,不禁也笑了。郝宝笑道:“搞了老半天,形状会是 如此出色,早知道,到荒郊野外挖一把百年烂剑不就成了。” 此剑有凹有凸,有缺口,有螺纹…林林总总,实是不再像一把剑,然而这些痕缺, 都经过美观处理,整体看来,与普通剑身并无多大改变,反而显出它特有的格调,尤其 剑身似直非直的弧度,更显出它的独特性,让人乍看之下是烂剑,再看两眼,将被它特 有气质给深深吸引。 郝大赞不绝口:“好有气质的一把剑,真是独一无二,爷爷想它足足想了一辈子。” 爱不释手地抚着剑身。 郝幸此时也渐渐喜欢:“若说剑有气质,这把无非是最好的一把……” 郝宝也摸着此剑,有点激动:“这剑好像有生命,摸着它,就想舞动,让它任意飞 逐,像一株生命玫瑰,渐渐滋长开花。” 他已忍不住,抓起此剑就舞,霎时剑光闪闪,真如活灵生命,充斥天地间,无所不 至,无所不达。 郝大一阵激动,毕生造剑无数,没想到会在宝贝孙子协助下,造出自己所梦想,充 满灵性的宝剑,眼眶为之一红,有点失态:“宝剑出土,瑞气祥和,是把吉祥之剑……” 眼泪落了下来,黯黯将之抚去。 剑光充斥整个洞穴,却让入觉得它是如此温驯和煦,充满喜悦,直如郝宝心情一般, 紧紧融合在一起。 郝宝即将收招,郝大方自清醒,急念着:“灵剑出土,将祭灵物,或许真是巧 合……” 他遂急叫:“阿宝快收剑!” 众人被他一叫,皆惊诧瞧过来,郝宝也收了剑。 郝大爽声急道:“宝剑若通灵,全看你的造化,你和阿贝这就赶快赶去无量山砌香 幼,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郝宝最喜欢奇迹,登时点头:“我这就走。”拉着阿贝就往洞外奔去。 阿贝虽感受此剑瑞气不错,但始终无法看出美妙之处,不禁暗道:“像一支压扁的 小蕉乐枝,有那么神奇?”也想到自己难道缺少美的感应,始终没把话说出,而认真去 体会怪剑的美妙地方,虽被拖着走,但想及就要有刺激,心情未免一阵激动,也奔得更 快。 郝幸远远担心叫着:“小心为是,别再闹出笑话啦!” 宝贝兄弟已然听不见,没有回话。 郝大顽童般一笑:“难喽!灵剑出土,有些事是避不了的。” 郝幸叫不着宝贝兄弟,只好作罢,复闻父亲所言,疑惑道:“爹你早已看出奇迹 了?” 郝大摇头直笑:“天机不可泄露,既是奇迹,哪能看出来,全凭阿宝造化。” “这么说,阿宝也不知奇迹将如何发生?” “除了老天,没人知道,包括你爹。” “那…关于笑话……” “他爹如此,他当然免不了,不过阿宝和阿贝慧根都不错,该不会那么惨才对。” 郝幸无奈发笑:“我实在不知郝家怎会全出些怪人?” 郝大瞄眼:“也包括你。” 郝幸一楞,看看自己,不禁也笑了,随后她也告别离去。 郝大心神显得特别爽朗,禁不了老顽童式尖叫,蹦蹦跳跳地在四周打转,一生中, 他似乎在此刻最疯狂。 经过一天一夜赶路,宝贝兄弟已抵无量山,稍作休息之后,两人方自寻找砌香坳。 满山烟云,倒也不易找着。 郝贝已问:“哥,你觉得真有奇迹出现?” 郝宝老成道:“有时候奇迹是靠自己创造的,比如说,我们现在不必去找砌香坳, 先抓几只大老鼠再说。” “抓老鼠?!”郝贝满头雾水,又觉有趣。 郝宝胸有成竹,老成笑道:“有些奇迹,用老鼠就可以完成,先抓吧!到时候我再 告诉你如何创造奇迹。” 郝贝心想马上就能知晓,也不急一时,遂满是高兴地和哥哥满山寻找老鼠窝。 凭着两入合作无间,不到一个时辰,已抓满两袋老鼠,吱吱喳喳,倒把两人逗得开 心。 兄弟俩直往深山寻去,忽又见及一只大老鼠急逃而过,两人岂能放过,赶忙急起直 迫。 郝宝叫道:“阿贝你追向前头,我从这里赶过去。” 郝贝立时点头,有了捕捉经验,他马上施展轻功掠向一处背面几乎快形成断崖的山 岩壁,其前边遍布一片杂草,再过去就是深坑。只要阿宝赶对了方向,他自可稳稳逮住 肥老鼠。 方掠至,只听得阿宝吆喝声,以及老鼠吱吱声急速逼前,他立即作准备,以防失手。 淬然老鼠逃至,阿宝也追至.并大叫:“看谁先捉到!” 郝贝哪甘示弱,立即往前扑捉,和阿宝一同抓住老鼠。看似不分胜负,哪知老鼠受 掠吓,屎尿全泄了出来。阿宝抓的是尾巴,乍见屎尿,他已惊叫:“唉喲喂!”赶忙松 手。 老鼠借此机会,猛力挣脱阿贝手掌;急往草丛钻。 阿贝哪能失去机会,登时再往草丛扑去,大叫:“足足三斤,岂能让你溜了!” 他扑前,郝宝也不甘示弱,照样猛扑,叱笑道:“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拉!” 兄弟俩双双冲向草丛,老鼠是抓着了,却因扑势过猛,两人不小心已滑向深坑,两 人尖叫挣扎已过慢,直往深谷滚落,手中老鼠早已不知去向。 滚落深坑,两人醒醒头,相互视目瘪笑,一张脸,撞得青紫不少,还好并不严重。 郝贝眨眼道:“差点为鼠丧命,这就是你所说的奇迹?” 郝宝窘笑:“也未尝不是啦!”抓向袋子,发现袋中老鼠并未脱逃,一口大气方嘘 了出来。 郝贝想笑:“抓老鼠的奇迹真不好玩,一路泻到底,还撞了满头包。” 郝宝干笑道:“总是要试试看嘛!跌下来,再爬上去就是……”目光已寻向山坑高 处,突然他发现不远山谷深处有个大脚印,不禁欣喜:“奇迹就快出现了,阿贝快跟我 来!” 两人立时往大脚印奔去,郝贝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印?足足有脸盆大。” 郝宝自得笑道:“当然是大猩猩的脚印。” “大猩猩!”郝贝双目一亮:“你是说……这里就是砌香坳?!” 郝宝点头:“八九不离十,这就是老鼠带给我们的第一项奇迹,快走吧!” 两人寻向山谷深处,郝贝真是激动,甚想亲吻老鼠,感谢它创造了奇迹。 顺着足迹,两人已发现深谷内地愈来愈宽敞,杂草也愈来愈少,终于在两丈余高的 岩壁上,出现了一处大山洞,岩壁虽陡,仍能慢行而上。 将近洞口,两人已静下来,郝宝道:“就是这里了……什么地方不好住,住在这深 坑。” 郝贝眼睛直往洞口张望:“那猩猩不知在不在?” “你怕不怕?” “来都来了,也没什么好伯。” “爷爷说你要打头阵,你练的是无声剑法。” 郝贝咬紧牙关:“到时候你可要把我救出来。” 郝宝轻笑道:“放心,猩猩是动物,一定比不上我们聪明,只要咱们小心些,它一 样奈何不了我们。” 郝贝心中稍安,定定神,也往洞口滑行,郝宝紧跟其后,以防弟弟有所闪失。 洞内光线仍不弱,只是十分深长,方走不到几步,也许是袋中老鼠吱吱乱叫,或是 猩猩早有知觉,已喝吼地从内洞奔出,一身金光闪闪,阻在较为缩小的坑洞中,似乎那 里就是关卡。 两人见及大猩猩足足比他们高上一半,心头微凛,也暗自运功戒备。 大猩猩似乎知道他们要闯关,便向两人摇手,要两人退去。 郝宝但觉很有意思,也礼貌招手向猩猩晦了一声。 郝贝惊诧:“它是在向我们打招呼吗?” 郝宝笑道:“不,它是赶我们走。” “那你还跟它打招呼?” “这叫先礼后兵,我们不能让猩猩类说我们没礼貌。” 郝贝想想,也对猩猩招手嗨了一声,笑的甚僵。 猩猩可就莫名其妙了,以为宝贝也想叫它走,它不禁顿足,坑洞为之轰隆晃动。 郝宝惹笑:“这是什么礼节,人类就无法体会了。” 猩猩见两人不退,已渐渐逼近。 郝宝也提起心神:“礼仪完毕,准备动兵。” 郝贝但觉猩猩笨重,动作可能不灵活,遂纵起身躯,企图闯关。哪知猩猩虽大却不 笨重,一个翻身也挡住郝贝去路。 郝宝见状大惊,还好郝贝已及时掠回。 郝贝道:“它的身手实在不弱。” 郝宝摸摸灵剑,却又放手,道:“咱们是来要东西,要是伤了这猩猩,倒也不怎么 好,看来只好硬碰硬了,换我试试。” 说完,放下袋子纵身而起,跳近大猩猩,叽咕说了一阵,大约是:如果接它几拳, 猩猩就让路,随后硬挺起胸脯,准备接拳。 大猩猩不明究理,眼见郝宝摆出自己惯用示威动作,也为在向自己示威,不服气地 捣出一拳。 郝宝勉强接了一拳,猩猩又加一拳,打得他五脏六脏像烫了开水,难受得很,他赶 忙躲开,苦叹瘪笑:“还是别搞这招,会把人给弄死,真瘪,莫名其妙地白白被揍两 拳。” 返身走向阿贝,阿贝不解:“哥你刚才在干什么?” 郝宝干笑:“没什么,心发痒,让它捶捶而已。” 郝贝似懂非懂地点头,说道:“看样子要照爷爷指示,我偷袭.你趁机进攻。” “好。” 两人说定,郝贝就施展“惨雾幽魂”,连纵数步,飘飞到猩猩周遭,转个不停,猩 猩立即提高警觉,守住洞口,只要郝贝想闯关,它就挥拳击打。 郝宝见弟弟已引起猩猩注意力,也趁机击出“地暮云开”’双掌扑击过去。 猩猩听及掌风侧袭而来,立即举腿旋扫左侧,硬是将郝宝给逼了回去,随即未敢耽 搁,又切身拦向郝贝,双掌连发, 郝贝不停跳躲,趁机也来个躬身拔背,溜向猩猩背部,狠劲猛击数拳,大猩猩却不 痛不痒,反身反捣,迫向郝贝。 郝宝见有机可乘,便纵身飞朴,紧紧勒住它的脖子,叱喝道:“你还逃,看我勒死 你!” 猩猩受制,又无法抓人,怒得大吼,身子不停甩荡,甩得郝宝头冒金星,苦不堪言, 但他就是不放手。 郝贝连忙双拳猛挥,全往猩猩腹部落去,但是拳头一出,仿佛打在墙上,登时双手 震荡,痛得他唉唉直叫。 猩猩逼退郝贝,得以空出双手,抓向背部郝宝,猛地往洞口摔出。郝宝连翻带滚, 跌撞洞角,也摔得满身疼痛。 郝贝不敢怠慢,又施展绝招,企图缠住大猩猩,现在他学乖了,不再硬挤,专找游 斗,有机会再揍个两拳,一时也把猩猩缠得哇哇大叫。 郝宝大叫:“对,阿贝你只管扰乱它情绪,剩下的我来收拾。” 他也飞扑而上,全找猩猩门面捣去。 猩猩一时为之心浮,出拳也乱了许多,一个不慎,已被郝宝打中鼻梁,痛得它呜呜 怪叫,掠身后退。宝贝两人以为奏了效,方自嘘口大气,直叫要命。 哪知猩猩负伤后凶性已起,突又反身扑了回来这攻势可不比先前,全是含刚带煞, 准要人命。 宝贝兄弟未防猩猩反扑如此之快,又是猛打,情急之下,只求自保,守住要害,哇 哇痛叫,霎时被打得飞撞而退。 郝宝猛一咬牙:“看样子不出宝刃是不行了!” 短剑霎时抽出,一股灵气涌上心头,似乎得到无比神力,化作一汛秋水,如星如月 地反扑猩猩。 剑在他手中,已然通灵,幻化无数光芒,迫得猩猩气势为之胆怯,一时也不敢硬接, 直往内洞退去。 郝宝一招得手登时信心大增,促狭之心又起:“大怪物,你逃是不逃?”又逼近数 步。 猩猩已然撞壁,再退就让两人闯人内洞,不禁咆哮,责任所在,已不容许它再退缩。 郝宝汕笑:“叫有什么用,我听不懂猩猩族的话,所以请你见谅,稍微把身子转侧, 留个小洞就行了。” 郝贝也走向前:“打也打了,你认输,我们也不会再伤害你。” 猩猩突然咆哮,奋不顾身地扑过来,似已准备牺牲,再也不躲郝宝手中邪剑,大露 空门地砸向两人。 宝贝兄弟也不多说,聚精会神地迎向猩猩,绝招尽出。 郝宝手中利剑刺向猩猩手掌,但觉过硬,震得虎口发麻,正抱怨这畜牲竟然真的刀 枪不入,突见猩猩也收了手,惊骇瞧向手掌,已发现血疽,还好只是表皮之伤,它已放 心不少,郝宝手中并非神兵利器,伤点皮肉又何妨,遂大胆地又往前攻击。 郝宝自是满意自己宝剑能划伤猩猩表皮,这比普通利器更锋利,也显出了宝剑之不 同。 他谚笑道:“杀不死你,我把你的毛全剃光总可以吧!” 兴之所至,已和弟弟展开游斗,长短剑尽出,和大猩猩打了个旗鼓相当,可惜猩猩 手中无利器,只能用一身硬皮去挡,眼看金毛一摄撮被削起,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气得 畦哇大叫。 宝贝兄弟与大猩猩缠战两柱香光景,也已累得气喘吁吁,仍是胜负不分,可怜猩猩 体毛去了八九分,露出一身灰黑皱硬皮层。 郝宝不禁呵呵笑道:“这是什么品种?无毛猩猩呢?还是癞痢猩猩?” 郝贝凑兴回答:“大概是癞痢猩猩吧!” 说话间,一分神又被猩猩迫得手忙脚乱。 郝贝甚感吃力:“阿宝再想个法子吧!这样下去,我们会累死。” 郝宝想想也对:“这一仗打得也很辛苦……看样子又要用法宝了。”。 他立即抽身掠向两袋老鼠,伸手抓出一只丢向猩猩,谚笑道:“咬啊!把它当成跳 蚤!” 猩猩突见老鼠撞来,飞快一拳已将它打成稀烂。 郝宝一楞,复又丢出数只:“一只不够,多几只总行吧!” 猩猩仍是挥拳猛打,老鼠不是被砸碎,就是逃开,一时也起不了作用。 郝贝道:“好像没什么用……” “不可能!”郝宝灵机一动,马上将布袋撕下一大块,再撕成数小条,然后将两只 老鼠尾巴绑在一起,复往猩猩丢去。 如此一来,有了布条,只要缠上猩猩,就有得搅和,果然丢了十数只,全缠在猩猩 身上,而猩猩长毛又被剃去八九分,有老鼠在身上爬,登时使他又痒又急,上下其手, 四处乱抓,哪还顾得阻挡宝贝兄弟。 宝贝兄弟见状不禁大笑。 郝宝笑道:“原来猩猩的跳蚤竟然这么大一只。” 郝贝眯笑着:“大猩猩竟然怕小东西,早知道就用了,白挨了一阵皮肉痛。” 郝宝笑道:“现在你该相信老鼠的奇迹不少吧?” 郝贝钦佩瞧着哥哥:“你的老鼠比我强多了,是鼠中之王。” “呸呸呸!什么鼠中之王,那我岂不变成鼠辈了?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郝贝是无心之失,立即否认:“我没那个意思。” “有没有都不重要,先溜进去再说!” 郝宝见猩猩已在大跳跳蚤舞,拉着阿贝已溜进内洞,终于逃过了第一关。 行约半里路,复又出现两扇石门,一左一右,封住了去路。 郝贝道:“这大概就是生死门了。” 郝宝老成持重道:“你怕不怕?” 郝贝道:“有一点。” 郝宝笑道:“我不怕,我走给你看。”说着往左边那扇门行去。 郝贝急问:“哥你知道那是生门?” “大概是吧?”郝宝已推门,笑嘻嘻道:“人生最刺激的事就是玩命,我也想玩 玩。” 郝贝吓得面色铁青,马上拦向郝宝,急叫:“哥你不能玩命,你答应过爹的。” 郝宝笑的更邪,不再推门,忽而叹息:“真可惜,想玩一下命都不行。” 郝贝嘘口气,如此哥哥实在叫人伤脑筋。突然见及郝宝邪异眼神及笑意,不禁怔愕: “哥你在耍我?!” 郝宝本就有此意思,此时却也不便承认,笑道:“没有,我是在想生死门有两个, 咱们一人选一道门,这样我们之中有一个会活命,那个人就不是在玩命。” 郝贝惊道:“这还不是一样,要走,我们走同一道门,胜算还是一半一半。”一脸 视死如归表情。 郝宝恍然大笑:“弟弟你也不用紧张,什么生死门,全是玩弄呆子的手法,它自然 对我起不了作用。” 郝贝惊诧:“哥,你已有破解之法?” 郝宝往布袋一指:“那不是。” “老鼠?又是老鼠?!” 郝宝笑道:“就是它们,你看着。” 他将布袋解开,然后喝吓一阵,方将老鼠左右各半,倒人生死门内,老鼠惊惶地已 往里钻逃。 郝宝丢下袋子,轻笑道:“成了。” 郝贝诧异:“这就是破解方法?” “没错,老鼠是活的,闯入死门,照样回不来。” “可是,它们进入生门,一样不会回来。” “不一定要回来,待会儿你就知道答案。” 郝贝有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眼看哥哥静静倾听,自己也静下来,洞穴一时为之安 静,倒是前洞时有猩猩哮叫传来。 宁静中过了半晌,突闻得左门有女人尖叫传出。 郝贝急道:“女人叫?!” 郝宝答对如流:“就是答案。” 郝贝终于懂了,恍然欣喜:“原来生门在左边,老鼠不回来也有答案。” 郝宝笑道:“通常女人都伯老鼠,我这招不错吧?” 原来郝宝想及砌香坳住的是塑人仙姑,既是女的,老鼠大约都会管用,才想到要以 老鼠破开生死门,一用之下,果然十分理想。 左门又传来噼啪声,女人似乎不只一人。 郝宝笑道:“咱们去瞧瞧踩着老鼠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他遂和郝贝大摇大摆地走进左门,石门一关,立时漆黑如墨。郝贝一阵紧张,摸模 粘上去的胡子,经过激烈打斗,竞也没掉,遂跟着哥哥慢步前进,经过漫长摸索,终于 出现一道曙光。 郝贝欣喜:“到了,安全通过。” 郝宝笑道:“大姑的肥胖症有药医了。” “塑人仙姑不知愿不愿意送我们灵芝。” 郝宝镇定得很:“她正忙着捉老鼠,忙得很,若不给,咱们就自己采。” “也对,怎能空手而回?” 两人走到洞口,眼前景色一变,大片土地却表现出春夏秋冬,四种不同景色,奇景 天成,空气中也充满特有的香气,也许是所谓的灵芝香一 郝贝叹不绝口:“小小地方,竟然能分出四季景象,有的飘雪,有的出太阳?” 郝宝道:“那是因为此山地形怪异,有的刚好能照到太阳,就变成夏景,有的照不 倒阳光,而从山峰飘下雪花,常年不断,就变成冬景,两者之间刚好隔着适温的春天, 多一点风就变成秋天,实也算是奇特地灵。”两人赞叹不已,忽闻春景处传来女人叫声。 郝贝即道:“人在那边。” 郝宝笑道:“走,咱们去向他们打招呼。” 两人便走向春景处,只见绿草如茵,林木草绿花盛开。两人也发现四处生长着大小 不一,颜色不同的灵芝,有的长在枯树,有的长在石缝,应有尽有。 转个小道,已出现一间高雅木屋,缠上不少藤萝,屋前正有两名女子在跳躲几只老 鼠,显得仓皇失措。 郝宝不禁笑道:“数十只被她们吃剩三四只,呵呵!实在十分不易。” 郝贝奇道:“老鼠为何跟着她们?” 郝宝道:“你看那些老鼠,似乎都受了伤,并不怎么灵活,所以我想这地方一定有 防止蛇鼠的东西……或许是一些有毒的灵芝所造成,老鼠中了毒,只有往空地钻,那栋 房子就是最佳的地点,所以两个小丫头就遭殃了。” 郝贝但觉有理,复见两女子,一青衣、一白衣,躲在石椅上,十分狼狈,遂道: “我们该不该替她们除害?” 郝宝笑道:“顺水人情,当然要送了。” 两入遂不约而同发出英雄救美叫声,凌空扑将而下,只打出几粒石子,就将老鼠给 摆平。 两名女子方喘口大气,挽袖猛擦额头香汗。 此时宝贝兄弟已瞧清两人。绿衣者,年约十三四岁,长得甜美,叫小玉,乃是塑人 仙姑女仆,白衣女子年约十七八,面貌清新可人,尤其小嘴含情,甚是讨人喜爱,姓颜 名杉,小玉称她颜姐,却不知与仙姑是何关系? 两名女子见着有入解危,也未想宝贝兄弟来自何处,遂感激瞧着两人,小玉道: “谢谢你们解危。” 宝贝兄弟轻笑,郝宝笑道:“都是熟人,不必客气。” 郝贝笑道:“这些老鼠实在麻烦,你们想如何处理?” 颜杉畏惧急道:“把它们丢到红色小灵芝那里。” 郝贝顺着她手指处瞧去,果然见着巴掌大红灵芝,已笑道:“这容易,好人做到 底。” 剑尖一挑,几只老鼠全落于灵芝旁,只见灵芝滴出红露,老鼠已开始腐化,眨眼化 成血水,渗入地面,不留一丝痕迹。 宝贝兄弟不禁咋舌,这玩意毒性真高。 除去老鼠,两女孩方自展笑颜。 郝贝拱手笑道:“冒昧闯进来,还请原谅。” 颜杉含笑:“没关系,我还要谢谢你们……”突然想到什么,惊诧地往后退:“你 们是闯进来的陌生人?!”小玉也畏惧缩向后头。 郝贝也被两人反应吓楞了。 郝宝镇定得很:“说过话,算不算陌生人?” “不算……嗯,算,我不认识你们就算。”郝宝淡淡一笑:“这很不公平喔!因为 我认识你。” “这……这…。。” 小玉急道:“你怎会认识我家小姐?我不信,她是谁?”指向颜杉。 郝宝轻笑:“你家小姐。” 小玉更惊诧:“不可能,你不可能认识颜姐。”护着颜杉往后退去。 郝宝轻笑:“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怎会认识你家小姐?原来是你说的。” 小玉闻言,登时红了脸,自己是白紧张了,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 郝贝道:“我们是闯进来的。” 闻及宝贝兄弟是闯进来,小玉、颜杉反而松了一口气,否则突然被人认识,对她们 来说可说是无法想象的惊变。 定定神,颜杉才道:“两位闯过金毛猩了?” 郝宝惹笑道:“你能确定你家的猩猩,毛是金色的?” 小玉讶异道:“当然是,你们,你们把它怎么了?!” 郝宝笑道:“没有啊!它身上长了大跳蚤,抓个不停,所以我们就溜进来了。” 小玉疑惑道:“它怎会长跳蚤?仙姑不是常替它赐香?” 颜杉也在想这问题,但想不通,只好见着再说。又问:“你们冒险闯过生死门,不 知为了何事?” 郝宝道:“我是来找塑人仙姑。”突然莫名般地指向两人,学父亲口吻:“你们谁 是当仙姑的?举手。” 两人哪曾被人如此令喝,登时惧心缩退,赶忙摇手:“我们都不是。” 这举止可把玉贝兄弟瞧得暗自笑抽了肠,外表却不动容,只是嘴角抽了抽。 郝宝曾经为抽嘴而抽筋,干脆淡淡笑起:“谅你们也不像仙姑,她人呢?” 颜杉有点惧意:“她不在。”
第八章 砌香坳奇缘
“不在?”此时郝宝反而成了此地主人,说话语气,直叫小玉、颜杉感到慑人压力。
他暗自欣喜:“不在最好……” 郝贝可急了:“怎么办?仙姑不在……” 郝宝马上伸手制止他再说下去,一改方才口吻,显得十分亲切,问道:“听说贵地 栽种各种灵芝?” 颜杉、小玉也因郝宝改变口气,压力顿失,复感受一阵亲切,遂也平稳心情。颜杉 点头:“是啊…” 郝宝又问:“是否有一种叫飞燕灵芝?” 主仆俩闻言,以为宝贝兄弟要减肥,不禁掩口轻笑。 郝贝急忙解释:“我们是代人效劳。” 郝宝道:“如果此物不太贵重,可否送我们几株?” 颜杉道:“这种东西在此地是不太贵重,但是出了砌香助却是稀世珍宝。” 郝宝装出纯真笑容:“既然在此地不太贵重,你就送我们吧?一两株该没什么关 系。” 颜杉摇头:“很抱歉,仙姑不在,我不敢做主。” 郝贝已急了:“颜姑娘也知道,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打败金毛猩,你就赐我们一株 如何?” 小玉惊讶:“你不是说金毛猩长跳蚤,你们就溜进来?” 郝贝为之一楞,郝宝立即接口:“金毛猩乱跳乱撞,我们得躲躲藏藏,十分费劲, 既然躲过它而溜了进来,当然算是打败了。” 郝贝立即干笑:“对,不交手也能打败,就是这个意思。” 小玉似懂非懂:“原来如此。”转向额杉:“颜姐你不妨送他们几株也无妨,反正 灵芝并不少。” 颜杉摇头淡笑:“还是等仙姑回来再说。” 郝宝皱眉:“一株都不能给?” “不是不能给,而是要等仙姑回来。” “她回来,一定会给?” “这……”颜杉感到为难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会替你们请求;” 郝宝突然邪笑:“仙姑大概会给,只不知要等多久?” “不一定,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或许更久,你们能等吗?” “大概能吧!”郝宝睨眼道:“要是我们强行摘取呢?” 颜杉一楞随即道:“你们不会吧?若真如此,我和小玉会阻止你们。” 郝宝含带邪意笑道:“当然不会,我们等仙姑回来便是。” 颜杉顿展笑颜,如花绽放,美极了:“那……请到来香亭,我们煮点茶水给你们 喝。” 她和小玉遂领着宝贝兄弟往屋侧不远小亭行去。亭边有水池,宝贝兄弟趁此洗个手, 免得老鼠味道仍留在手上,但觉池水冰凉渗手舒服,精神为之一爽。 小玉也将茶水沏妥,并奉上,宝贝兄弟却没心情喝茶。 郝宝指着满地大小不同的灵芝,好奇问道:“听说这里任何灵芝都有,可增胖减瘦、 延年益寿、增加功力、养颜助消化等等。” 颜杉点头:“大概都有,我也记不了全部。” 郝宝诚恳道:“你能教我们辨别吗?反正仙姑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坐着等,多无 聊。” 颜杉先是惊诧,教人这种事,她可没做过。但想及宝贝兄弟曾替自己和小玉解危, 看起来也蛮顺眼,再说一样样解释灵芝,该是不成问题。她终于点头:“教你们可以, 不过你们别乱动手,有的灵芝是有毒的。” 宝贝兄弟欣喜直点头。 颜杉和小玉遂带着他们往四处行去。 来至春景区,灵芝大部份是良药,什么吃过以后会发胖、变瘦、死的变活的,全部 都有。 终于,他们找到了飞燕灵芝,在一处荫凉地,此灵芝也怪异,竟然附在兰花根上。 兰花长在巨大腐木上,指粗长根不少悬在空中,其末端就长了五六株巴掌大雪白色灵芝。 颜杉轻柔道:“飞燕灵芝必须在气根之下方能生长,它吸收了百花之王的精气,经 过寒月精华照射,七七四十九年方成形,吃了它,就能跟兰花一样清新高雅,不胖不瘦, 听说还能驻颜延寿呢!” 宝贝兄弟叹为观止,不停点头叫好。郝宝急问:“摘下来就可服用了?” 颜杉额首:“它投毒性,而且味道甘甜,十分好吃。” 郝宝眼睛一亮:“真的?!”不等颜杉回答,又赞赏笑起来:“今天总算开了眼 界。”; 郝贝好奇追问:“还有什么最奇特的灵芝?” “有一株……”颜杉欲言又止。 郝宝更好奇:“哪一株?在哪里?” 额杉瞧瞧小玉,小玉耸肩而笑:“颜姊就说吧!反正那株灵芝有守护之神。”。 宝贝兄弟闻言,心头一亮,更加好奇了。颜杉遂点头:“好吧!我带你们去,你们 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郝宝一脸真心:“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颜杉婿然一笑,已和小玉领着宝贝兄弟往冬景飘雪区走去。 经过雪区,一阵寒冷涌向肌肤,颜杉采了两朵灵芝要宝贝服下,入口即化,甘凉无 比,灵芝下肚,已升起一股热气充斥四肢育骸,两兄弟寒意尽失,不禁赞叹灵芝果然神 奇。 颜杉继续带路,来到一处冰雪坳处,此处至少比外面冷十倍,宝贝兄弟若非服下灵 芝,根本进不来,现在服了灵芝,仍感寒意迫人,只好运功加以抵抗。 颜杉含笑道:“这里是冰雪坳,是最冷的地方,里边有个寒冰洞更冷,洞里有一颗 万年雪灵芝,常年被冰封在里头,仙姑也没办法取出,因为里边有条守护雪蛇,刀枪不 入,而且奇毒无比,它还会吐丝保护灵芝。所以想得到灵芝,可说难如登天。你们前去 观看,千万不能乱动或发出声音,免得雪蛇发动攻击。” 宝贝兄弟频频点头,心头却急欲一睹雪灵芝风采。 颜杉含笑又带两人前行数丈,里边一片雪白,气温更冷,地形有若葫芦,里边有个 缩小洞口,约有人身一般大,洞内冰晶透明煞是好看。 颜杉小心翼翼指着洞口,细声道:“就在里边,小心些,别超过洞口,否则雪蛇会 攻击你。” 郝宝胆子特大,自不在乎这些,立即欺身往前,想瞧个究竟,郝贝好奇心使然,也 欺前观看。” 只见洞内稍宽,一株雪白灵芝被封在寒冰中,寒冰形状也和灵芝一样,三茎九叶, 薄薄半寸的结在灵芝外身。一条手臂粗,全身雪白,两眼火红的雪蛇绕在灵芝上,静静 挺直,毒牙如钩,十分吓人,它似发现有动静,红信已吐,面目更加狰狞。 郝宝乍见雪灵芝,竟然有股冲动想摘取它,不禁紧紧握着那把剑。 颜杉已走前,解释道:“此灵芝可说是灵芝之王,再也设法找到另一株跟它一样, 保护到现在,还没被人采取。” 郝宝不怎么相信:“弄根长棍将它挖出来不就成了?” 颜杉笑道:“没有用,仙姑试过了。” 她回首瞧向小玉,要她再试一次,小玉会意,立即拔出插:在发售的银钗,轻轻放 往洞口,银暂突然变冰白,而后断成两截。 宝贝兄弟惊骇不已,郝宝道:“洞内竟然可以把银铁给冻毁?” 颜杉轻笑:“所以仙姑说,欲得万年雪灵芝,非得有缘人不可。” 郝宝心头一亮:“这么说仙姑倒愿意将它送给有缘人了?” 颜杉一楞,郝宝问话,似乎想得到它,一时也结巴起来:“仙姑是说过有缘人才能 得到它,可是……这已经是很久的事……” 小玉也心惊不已:“你们还是等仙姑回来再说,如果有缘,灵芝目该属于你们。” 郝贝只想要飞燕灵芝,遂道:“哥,咱们就暂时等个几天,等……仙姑回来再 说……”右手暗自耍动,暗示哥哥拿到飞燕灵芝再说。 郝宝会意,笑道:“两位别紧张,我哪有这个福气,我只是说说罢了,看也看过, 我们回去如何?” 额杉、小玉方自放下心。两人含笑,已往回走。 颜杉笑容满面:“雪灵芝听说可以起死回生,脱胎换骨,天下至宝,极品药材,只 这株,就可抵上外面所有灵芝,难怪仙姑珍惜非常,平常我们要瞧上几眼都不易,你们 福气好,一来就瞧见,不过你们可别泄露了秘密。” 郝宝笑道:“当然不能让它漏了。” “漏”与“露”音相近,颜杉一时未听出郝宝双关语,遂也放心不少,含笑道: “其实要切开万年冰封,也得神兵利器才行,仙姑找了许久都没找着,看来她缘分还没 到。”不知怎么,她反而希望宝贝兄弟有此缘分得到万年雪灵芝。 郝宝摸摸腰中灵剑,似真的以为它是神兵利器,不禁意气昂扬,走得更快。 郝贝若有所觉,也跟上去,两人会心地一笑,默契全在心中。 离开冬景区,寒意已去。 郝宝突然冒出怪异笑声,随即冷静如常,道:“看也看完了,两位姑娘回去拿两条 绳子给我好吗?” 颜杉、小玉一时怔楞,齐声道:“你要绳子做啥?” 郝宝笑道:“拿来再说好吗?我保证一定有用。”一脸诚恳,让人不忍拒绝。 额杉、小玉甚少见过世面,自是纯真非常,但见宝贝兄弟笑的诚恳,也就跟着浅笑, 当真回木屋找了两条粗长的绳索回来。 颜杉笑道:“绳索拿来了,你们该可以告诉我,要做什么用了吧?” 她和小玉已将绳索交予郝宝及郝贝,四人面对面站着。 宝贝兄弟拉张绳索,但觉十分结实。郝宝已笑道:“你们觉得这绳索捆在身上,能 挣得开吗?” 颜杉摇头笑道:“哪有办法,它那么粗,别说我,仙姑也挣不开。” “那就好了。” 郝宝含笑回答,向郝贝使个眼色,两人粹然把绳索往前一套,正巧套上颜杉及小玉, 两人惹笑声已起。 颜杉、小玉大为惊骇,同声急叫:“你们想干什么?!” “告诉你们绳子的用处。” “我不要,放开我啊——” 颜杉、小玉惊惶挣扎,然而为时已过慢,宝贝兄弟套上第一圈,然后猛旋,额杉、 小玉哪有反抗余地?硬是被捆粽子般裹了起来,眨眼手脚已不能动弹,跌坐于地。 颜杉急叫:“你们怎能如此对待我们?” 小玉嗔叫:“你们太可恶了,仙姑回来一定饶不了你们。” 郝宝笑道:“就是为了你家仙姑,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见谅。” 郝贝道:“别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们只要几株飞燕灵芝而已,如果等塑人 仙姑回来,她若不给,我们岂不白来了?” 郝宝叹声:“其实你们实在不错,而我们又非得到灵芝不可,为了不拖累你们,只 好将你们绑起来,如此我们采走灵芝,塑人仙姑也不会怪你们,请你们体会我们苦心才 好。” 颜杉、小玉闻言,不禁也心生感触,不再那么怨恨宝贝兄弟。 额杉叹道:“其实我若求仙姑,她可能会给的。” 郝贝道:“也有可能不给,我不能冒这个险,放心,你们安静在此等候,我取完灵 芝,会再来放开你们。” 颜杉、小玉不知该如何是好,低下头,默然不语。 郝宝拱手道:“好好休息,我们走啦!” 带着歉意,宝贝兄弟已往飞燕灵芝方向奔去。 郝贝叹道:“我总是觉得这样对待她们太激烈了。” 郝宝道:“要是塑人仙姑回来,看到那只癞痢猩猩,那就更激烈了。” 他已暗示塑人仙姑将会因为金毛猩猩脱了毛而怪罪,自不可能把灵芝再送人。 想及癞痢猩猩,郝贝也笑了:“我们做的实在过火了些。” 郝宝笑道:“有什么办法,做都做了,现在唯一方法,就是赶快取得灵芝,赶快离 开这里。” 两兄弟奔得更快,眨眼已回到飞燕灵芝生长处。 望着飞燕灵芝,宝贝兄弟感触良多。 郝贝道:“大姑从此可以苗条做人,正常地让人追求了。” 郝宝道:“其实大姑胖起来,反而让入觉得亲切,让她瘦了下去,我有点不忍心。” 郝贝笑道:“你最好忍心,因为大姑说你以后会跟他一样胖,我看你也吃一株飞燕 灵芝吧!” “对喔!说的也有道理,我就先吃它一株,以后就再也不伯了。” 郝宝当真已伸手摘下一株飞燕灵芝,往嘴中送去,人口即化,如喝葡萄美酒,又甜 又香,十分舒服,吃得他舌头直舔嘴唇。 郝贝看得也想流口水:“哥,好不好吃?” 郝宝一副馋样:“像喝葡萄酒,很好吃……”贪馋地摸着另一株,忍不住又将它采 下,干笑道:“再吃一株大概没什么关系吧?”已贪馋地往嘴中送,实在是愈吃愈好吃。 郝贝睁大眼睛,口水猛吞:“哥,我……能不能也尝尝?” 郝宝脸颊已带红晕,心情有点飘飘然,伸指数向灵芝:“一、二、三、四……还有 一朵小的……”已点头:“你尝吧!再留一株给大姑,也还有三株。” 郝贝立即摘下一株,如获至宝地放入嘴中,清香扑鼻,他也陶醉地深深吸气:“太 棒了,真是人间仙品,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禁又往另一株瞄去。 郝宝已采下一棵装在小盒中,以便留给大姑,塞往胸口后,两眼和阿贝一样,又贪 婪地盯向其他三株。 两人舌头直舔着,那股香气实在让他俩着迷而欲罢不能。 终于,郝宝又说话了,贪馋一笑:“我看颜姑娘她们也不必减肥,留一株给她们就 可以了。” 郝贝点头:“我有同感……” “我们一人再一株?……” “好啊!” 两人简直叫上瘾,猝然伸手,各自摘下一株灵芝往嘴巴送去,依样香甜可口,如饮 琼浆。 郝宝一连吃了三株,肚子有若美酒温醇,渐渐热起来,那股飘飘欲仙的感觉更浓。 郝贝年纪较轻,又少喝酒,如今吃了两株,满脸为之通红,有若醉酒,整个人已在 晃动,喃喃直笑:“我有一种……神仙的感觉…”“我也是……这灵芝实在太捧了,可 惜只剩一株……也许吃旁边的叶子没什么关系……” 郝宝竞然动起最后一株主意,双手抚抚吃吃,把这株灵芝叶子又给吃光,所剩的直 如一根手指,上面再顶个小乌龟头,十分孤单。 两人渐渐陶醉,身躯晃得更厉害。 他们哪知飞燕灵芝含有美酒特性,吃一株,则可醉上三天三夜,借此消去身上赘肉。 郝贝吃了两株,醉个六天六夜自无问题。郝宝更惨,吃了三株半,将不知醉到什么时候。 郝宝醉眼已露:“太好吃了……不知还有没有这东西……”若非他忘记胸口还有一 株,恐怕郝幸也将无法减肥了。 郝贝贪婪瞧着灵芝柄,叹道:“可惜……灵芝都变成树枝了。” 郝宝醉笑道:“我看……我们到别地方找……找看,说不定还有好吃的……” “……对……不一定要……这种的……别……别种也行……” 郝宝晃着身躯:“……小心喔……有的……有毒……吃不得……要采颜……颜姑娘 说的……” “我知……知道……” 两人突然昂头大笑,一晃一晃地寻向别处。 看样子砌香坳的灵芝要遭劫了,遇上这两个专捅漏子的活宝。 颜杉、小玉不知大难临头,忽闻笑声传来,以为两人已得手,自己也快脱困了,因 而欣然面露笑容。 宝贝兄弟晃出来,遇见颜杉所介绍过无毒灵芝,立即采下品尝,若是苦酸难吃者, 全然抛弃,郝宝更抽出那把灵异宝刃,只要试出味道不对,一刀下去,倒下的可是一大 片 郝贝已揪起淡白色巴掌大灵芝醉笑道:“对……这就是治……治小腹凸出的灵芝…… 可……来一口吧……” “好……”郝宝张口就咬,哪知入口又辣又苦,登时尖叫:“弟——你认错了吧— —” 郝贝醉眼再瞧,突又醉笑:“……对……不起……哥……它少了紫斑……不是那种 治大肚的……” 郝宝突然划出宝刃,喝吼而笑:“这一片统统不能吃,要除去,杀——” 只见他东奔西掠,有若大醉快,刀光过处,一株株宝贵灵芝直往空中喷飞。 郝贝也瞧上了瘾,抽出长剑,立时加入行列,杀得起兴。 “这株太多黑斑,该杀——” “这堆太挤了,该砍掉一些,砍呐——” 不到半刻钟,已把春景灵芝杀得差不多。 两人也杀向颜杉、小玉,她俩哪曾见过如此酒醉疯狂之人?立时吓哭了,口中喃喃 直叫:“不要砍,快住手……”眼泪直流,哭声不断,宝贝兄弟照杀不误。 突又见及血红灵芝,类似先前颜杉要郝贝蚀化老鼠那株,郝贝不禁大叫:“毒灵芝, 该砍!”一剑下去,灵芝纷飞。 郝宝也见着了,此时他位在春夏景交接处,往夏景一看,不知阳光关系,还是灵芝 本身就较多泛红色,他利刃一比,大声醉喝:“都是红色,有毒,该杀——” 疾往前冲,利刃过处,灵芝两旁猛射,那速度,直看得郝贝拍手叫好。 就如此,夏景杀到秋景,以至于冬景,灵芝遍地散落,死伤不计其数。 郝宝那把剑似乎淬上了青红黄绿,沉沉生黯光,十分醒目。 郝贝长剑虽有变色,但他似乎杀的没哥哥多,颜色谈了些,而且只聚于剑尖七八寸, 分布并不均匀。 及至冬景,兄弟俩终于想到还有一株万年雪灵芝。 郝宝身处雪地,心神似乎较清醒,但醉态仍在,他道:“阿贝,咱们去弄那株雪灵 芝尝尝。” 郝贝也杀得起兴,登时拍手:“……好啊!走……” 两人复往冰雪坳晃奔而去。 寒冰洞内,雪蛇似乎已闻及宝贝兄弟身上所发出一种特异气味,显得十分毛躁,血 盆大口不由张大,突然已难得的蛇行攀离那株雪灵芝,行向洞口,张口就吐出细白丝线, 像蜘蛛丝般结成一张白网,将洞口给封住,随后又退后几尺,远远地戒备着。 宝贝兄弟肚中不知吃了多少甘美灵芝,那股香中带甜的气息,自然混合了多种独特 味道,难怪雪蛇感到忌讳而吐网守护。 两兄弟奔来至此,也因服用灵芝过多,肚子一股热气腾腾,似要冲出四肢百骸,哪 还有寒意。而且厮杀甚为激烈全身已香汗淋漓,打老远就闻出酒气冲天。 郝宝乍见洞口已被封住,醉眼一瞄,笑骂道:“奶奶的,死蛇精,待会儿剥你的 皮!”抓起宝刃就往蛇丝网砍去。 锵然一响,蛇丝网稍为晃动,竟然丝毫未损,然而雪蛇却游退几步,似是畏惧地张 牙嘶吼着。 郝宝杀到现在,第一次受阻,不禁一楞:“刀枪不入?!” 郝贝自也狂醉,喝笑道:“我来——”长剑挥出,砍向蛇丝网,哪知连“锵”的声 音都发不出,只听叭地一响,长剑已断成三截。他不禁惊骇地退了两步,不敢相信地望 着手中长剑及蛇丝网。 原来雪蛇会产生惧意,似乎发现郝宝手中短刃并非凡品,蛇丝网竟然无法震断,它 似知道情况不妙,紧紧盯着郝宝手中淬黑短刃。 郝宝眼看弟弟长剑断成数节,又瞧及雪蛇凶巴巴,血气为之大涨,喝叫:“你凶什 么,看我如何剥你的皮!” 短刃猛挥,奋不顾身地往前砍劈,直如打铁,叮叮锵锵不绝于耳,每砍一次,雪蛇 就镣牙裂嘴,后退一次。 砍久了,终也见着成绩,只见蛇丝网在同一位置被砍上三四刀后,已然断裂。 郝宝此时醉意甚浓,自是不会注意这些,但乱刀砍砸,连带剑中缺口锯拖带拉,一 张刀枪不入丝网硬生生地被砍得乱七八糟。 郝贝登时拍掌叫好。 郝宝得到鼓励,登时大笑,也未考虑洞中寒气足可冻碎银钗,肉体之身,岂能奈何, 他却猛往洞中钻,对准雪蛇喝叫:“你完啦!看你往哪里逃?”举刃就劈。 说也奇怪,原本能冻碎银蓉的寒气,竞然无法冻断郝宝及其手中利刃。 原来,无巧不巧,郝宝在服下飞燕灵芝时,一时醉酒,复又尝尽不下千万种其他灵 芝,这些灵芝自全是精品,混在一体,又经过郝宝激烈砍杀而散发出特异气体,这气体 正是护住他身躯的最佳法宝。 而他手中利刃更是千锤百炼,砍劈不知多少有毒、无毒灵芝,淬炼成特有剑身,已 然渐渐化成神兵利器,是以才能削断蛇丝网,更能抵抗强寒冰冻, 而最厉害的仍是那些混合灵芝味道,正是雪蛇最忌讳的东西。塑人仙姑做梦都没想 到,要破寒冰洞的东西就在砌香坳之内,不过若要她以千万朵灵芝,换回一朵万年灵芝 王,她做是不做? 她不做,郝宝铁定是做了。 只见他抓着利刃,猛往雪蛇砍去,雪蛇退无可退,只好死命挤斗,不时噬截郝宝, 想将他咬死毒液之下,然而郝宝服下灵芝过多,虽被咬中,却只如蚊虫咬伤,一点儿也 不在意。每被咬一口,他就往蛇身砍一刀,雪蛇虽能刀枪不入,但郝宝手中利刃经过灵 芝淬炼,甚至汁液都未于,砍在身上,有如先沾了灵芝液再砍切,那身钢筋铁皮自难保 身,刀刀见血痕。 几次下来,雪蛇通白身躯已变成斑红龟壳花了。 郝宝大笑:“你是万年蛇精,我是万年砍蛇王,很不幸,你是在劫难逃啊!” 他已存戏弄之意,一刀刀追得雪蛇从先前的誓死决战,到现在的丧失斗志,俱意攻 心。雪蛇暗自叹叫郝宝已不是人,自己毒液全用光了仍毒不倒他,还在鬼叫地拿自己当 杀西米?! 越想越是害怕,雪蛇已不敢再战,嘶嘶尖叫,逃向四处。 郝宝更是得意,哈哈大笑:“你逃,我就追!嗒啦啦!” 他竟然追砍两三步,然后作势饮酒高歌,还扭跳几下再追杀,宛若酒鬼嬉狂,也像 顽童戏耍,瞧得郝贝心痒痒,也抓起断剑爬入洞中大肆追杀。 可怜平时神圣不可侵犯的雪蛇此时比过街小蚯蚓更可怜,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又要 逃。 还好,宝贝兄弟杀得过瘾,两人登时面对面哈哈大笑,享受一番惟我独尊滋味,雪 蛇得到喘息,已直往冰层钻去,眨眼隐没冰层,小洞立时又结冰,只留下谈红血痕。 笑过一阵,兄弟俩回过头,想寻找雪蛇,已不见踪迹,大叹可惜,蛇肉羹汤竟然跑 了。 郝宝意气风发道:“让你喘口气,待我心血来潮,随时会找你出来运劲。” 郝贝剁着断剑,哧哧笑道:“这一战杀得真过瘾。” 两人又是大笑。 不久,郝宝但觉口干舌燥,才想及还一株万年灵芝,两人立即瞧往灵芝,目露邪光, 笑的更邪。 郝宝馋嘴道:“这株味道不知如何?” 郝贝也一副馋相:“吃了就知道……” “对!”郝宝想举刀切向灵芝冰封忽然想让自己宝刃有别于其他刀剑,遂使眼郝贝。 郝贝能砍就好,登时醉笑:“我先来!”一剑砍向冰封,咔地一声,竟然又断成两 截。他仍不信邪,改用直插而入,哪知剑身插及冰封,就像冰剑插在热红铁锅上,瞬间 溶化,而结成小碎片。郝贝惊叹:“还是你来吧!”“我来!”郝宝也将利刃插于冰封 上,竟然奇迹出现了,只见冰封渐渐气化成白烟,剑尖为之渗入万年雪灵芝,就在接触 之际,宝剑剑身突然起了变化,黑色剑身渐渐转淡,冰封白烟不时被宝剑吸吮,也渐渐 减薄。 宝剑从深黑转为明黑、淡黑、淡蓝、淡红、谈白、明白,以至于晶白,最后终于变 成透明状。 宝贝兄弟俩目睹奇迹睁得目瞪口呆,及至冰封完全退尽,白烟也失,一股清香灵芝 味涌出,两人才清醒过来。 郝贝惊喜道:“这就是爷爷说的奇迹?” 郝宝点头:“也许吧!”宝剑可以慢慢看,灵芝香气却使他贪馋不已,尤其冰封褪 去,雪灵芝似快溶化,表面已出现水渍。郝宝已忍不住了,一手摘向灵芝,醉喜不已: “先吃了再说,渴死了!” 三茎九叶,够他们解馋,郝宝摘下一片,往嘴中送去,方入嘴,已化成玉液琼浆, 虽无酒气,味道却要比先前尝过的任何灵芝要香因何止百倍,清香入腹,四肢百骸为之 舒畅。 两兄弟不禁你一片、我一片的坐地分脏,大尝绝世珍品,郝宝是哥哥,当然吃大片 的,弟弟也无怨言,因为小片灵芝已足以让他解馋而痴醉,郝宝吃下五叶一茎,郝贝吃 四叶两茎,也算是吃得公平。 两人服下灵芝,肚子顿时转为清凉,十分顺畅,酒意也醒了不少。 郝宝反而觉得可惜:“醒得那么快,实在不过瘾。” 郝贝道:“反正万年灵芝也下肚,咱们再去偷它几株香甜灵芝,然后再试试宝剑。” 郝宝这才想到手中仍有宝剑,抓在眼前,浑身透明,瞧得甚为顺眼,立时点头: “宝剑天成,当然要试试威力了。” 两人兴致冲冲,复往洞外奔出,然而方出洞口,已然失去那特有的寒气,腹中雪灵 芝效果似乎已发挥不出来,先前那股热流又涌向全身,醉态因而复发。 愈往外走,热劲愈足,飘飘欲仙的感觉又出现,两人更是醉喜,抓着宝剑,张牙舞 爪,醉狂地又杀出来。 塑人仙姑以及随从侍女小吟赶了回来,突见猩猩金毛被剃光,心知有变,快马加鞭 地直往洞内奔,复见满山遍地灵芝死伤殆尽,登时痛心非常,差点昏厥倒地。 面目慈祥的仙姑,此时也露出怒容,咬紧牙关,进字僵硬:“怎么回事?颜杉、小 玉呢?!” 两人又往春景方向疾奔,终于找到颜杉和小玉。 塑人仙姑急问:“这是怎么回事?!” 颜杉、小玉未语先哭,泪水直流。颜杉受尽委屈直叫:“师父……他们……” 塑人仙姑欺前,要小吟帮忙将两人身上绳索解掉。 “到底怎么回事?谁闯进来了?”塑人仙姑急问。 额杉、小玉哭得结结巴巴:“他们……是他们……”话说不出,只好伸手往冬景方 向指去。塑人仙姑和小吟齐往冬景望去。只见宝贝兄弟醉醺醺地撞了出来,见着有人, 还故意腾掠高空,然后飘掠不下,醉喝:“我来啦——” 塑人仙姑哪见过如此疯狂之人,登时甩出拂尘,如临大致地戒备着。 颜杉、小玉乍见宝贝兄弟,泪水又流:“就是他们……” 宝贝兄弟飘身落地,醉态可掏地一晃晃走前。 郝宝醉笑道:“谁在找我?想尝尝灵芝洒香是不是?”哈出酒气,果然芳香扑鼻。” 塑人仙姑突见两人如此年轻,先是惊诧,然后怒意陡升,比道:“就是你们闯进此 地,还伤了金毛猩?” 郝宝笑道:“没错,它的皮肤太皱了,你该弄些补品给它吃。” 郝贝醉晃道:“不知……你们抓掉它身上……大跳蚤没有?……” 塑人仙姑面色铁青:“这里的灵芝也全是你们砍的?” 郝宝晃着宝剑:“也没错……宝剑出土,不试太可惜了。” 此时宝剑似了因寒气消失而从透明变成晶白,更显得闪闪发光。 塑人仙姑不识此剑,却自恃武功不弱,遂冷笑:“很好,敢拿我灵芝试剑,我就拿 你试试拂尘!” 手中拂尘一扬,化作千百条钢丝,疾往郝宝兄弟罩去。 郝宝正找不着对象试试宝剑,乍见有人试剑,更是欣喜:“好啊!你尽量放马过 来!” 眼见拂尘扫至,宝剑一切,登时将拂尘长胡给切下一半。 塑人仙姑大骇,自己贯足内力的拂尘,何异精铁,竟然被人一剑砍断,她实是不信 邪,又攻数招,结果已被切得剩下短短手柄,骇得她连连后退一时不敢再战。 郝宝但觉不过瘾,叫道:“真差,还有什么法宝?”眼看塑人仙姑逃开,一股热气 无处发泄,立即转向左侧一座假山石堆,啊啊狂叫,宝剑猛砍,碎石分飞,霎时间,假 山已被砍切平地。 塑人仙姑及三名女子骇意满心,不知如何是好。 郝贝手中无剑,又因肚子热流越来越强,逼得他非得发不可,遂掠身罩往塑人仙姑, 醉喝:“来呀!哥哥试剑,我试身!” 罩了过去就猛探拳,塑人仙姑无处躲,只好再出招抵抗方交手,她发现郝贝招式杂 乱无章,并非自己想象的高超,她遂定下心来,心想只要稳住自己,仍能制服两人。 她也趁机探查两人武功脉路,以认知两人属于何门何派。 “你们也一起来,收拾这两个狂徒。” 仙姑一声令下,颜杉、小玉、小吟齐出手,封向宝贝兄弟但除了小吟外,颜杉和小 玉似被惊吓过度,甚怕再道两人诡计,就是攻招也是软弱无力,只希望能护住自己别再 遭暗算。 宝贝兄弟愈打愈热,尤其肚中那股热气,闷得他俩十分难受,想动手都烦了,反而 被揍上几拳竞也舒服多了。 郝宝像是发现奇迹,干脆不还手,每有招式攻来,便挺身迎去,郝贝有样学祥,也 以身躯应敌,果然舒服多了。 仙姑不禁惊叫:“你们欠揍是不是?” 郝宝醉笑:“你们就是欠揍!” “好,我就揍扁你们!” 仙姑出手更狠,然而似乎全打在别人身上,对两兄弟全然无用。” 她惊骇不巳:“你们吃了灵芝?” 郝宝双手一比:“岂止吃,还吞了一大堆呢!” 仙姑想及心爱灵芝被吃个精光,怒火更是攻心,也拼出老;命的想制服敌人。 郝宝见她耍得一副冷森模样,不禁汕笑:“耍招式,我也有,看‘地暮云开’!” 虎虎生风地逼退两三人。 塑人仙姑乍见招式,惊骇道:“你用的是开心剑法?!” “不错。” “郝运是你什么人?!” “我父亲。” 塑人仙姑一时失神,也忘了递招。 没入揍,郝宝更难受,急道:“你们怎么不替我按摩了?” 塑人仙姑勉强定过神,嘴角抽搐着,喃喃恨道:“是他,是他儿子……” 郝宝直叫热苦:“不打了?!快打啊!”忍不住已动手揍向她们。 塑人仙姑突然发疯似地吼叫:“杀了他——别让他活命!”她也拼命地猛招尽出, 全然不管空门大露。 三位姑娘从没见过仙姑如此失态,惧意十足地也尽出绝招,全往宝贝兄弟身上落去。 然而宝贝兄弟似乎已不能以挨打来解除身上火热之苦。 郝宝急道:“阿贝快回寒冰洞!” 两人不再打斗,返身往冰洞奔去。 仙姑及三位姑娘不明究里。但仙姑似有深仇大恨,见两人逃开,马上叱喝追杀,四 人也急迫向冰雪坳。 宝贝兄弟奔至寒冰洞,二话不说就已爬入洞内,寒气临身:那股热劲方被逼了下来, 两人遂嘘口大气,在洞内纳凉。 四人追至,见宝贝躲在洞中,一时并未想及此洞就是寒冰洞,只见仙姑怒目叱叫: “还不给我出来!” 郝宝扇着凉风,轻笑道:“我在吹冷气,舒服得很,为什么要出去?” “你敢不出来?” “我不是好好坐在这里?” 仙姑切齿怒道:“别以为你不出来,我就奈何不了你!” 抓过小玉手中长剑就往洞口刺去。哪知长剑耐不住寒冷,纷纷断落地面,她登时谅 吓扔掉剑柄。 宝贝兄弟看得直发笑。 郝宝道:“大仙姑,我看你省省吧!那些都不管用,反正我也不想要你的飞燕灵芝 了,你又何必苦苦逼人?” 塑人仙姑闻及灵芝一事,不禁怒火更炽:“你不要灵芝,却毁了灵芝,我饶不了你 们!” 怒火攻心,长剑又不能奏效,塑人仙姑改变方式,抓起长剑就往里边射,还未及洞 内一半,长剑已化成碎片,她仍不死心,雪块、石块、铁器,统统都用上,结果全部差 不多,全碎了。 郝宝轻笑道:“这又不是垃圾焚化炉,你这样丢,太不卫生了。”轻轻发掌,碎片 全然倒飞而出,那股寒气更迫得四人相继逃开。 塑人仙姑怒无可泄,抬起拳掌就往洞口冰块打去,劈劈叭叭,硬冰丝毫未损,可把 她双手给打得发红。 “我跟你们挤了!” 她已往洞口撞去,三位姑娘尖叫,已拉向仙姑:“仙姑不可,那是寒冰洞。” 塑人仙姑肌肤方靠近洞口,已被寒气冻得僵红,身形不由一顿,三位姑娘得以将她 给拉住。 塑人仙姑被冻之后,神智较为苏醒,急道:“寒冰洞?那万:年灵芝?!” 郝宝笑道:“它一不小心就长在我肚子里了。” 塑人仙姑不禁痴呆地望着宝贝兄弟,瞧得郝贝心头不安,靠向哥哥,方觉得安全些。 “阿宝,她会不会短路(发疯)?” 郝宝镇定道:“我倒希望她真的短路,路短了,我们更好走,就可以平安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塑人仙姑方—阵长叹:“天意,看来全是天意,唉!真是冤孽!” 三位姑娘见她情况已改变,不禁也嘘了一口气,事情终于快要结束了。 塑人仙姑瞧向宝贝兄弟,敌意已失,换回感伤:“你们出来吧!我不伤你们就是。”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心头明白得很,郝宝笑道:“不必了,出去被你们打,还没里 面舒服。” 郝贝也笑道:“对啊!你们不打我,若出去,岂不更难受?” 塑人仙姑叹道:“万年雪灵芝乃是有缘者方能得到它,你们既然得到,自是有缘, 也是天意,人世讲的是因果,三生注定,仙姑不会再伤害你们。” 三位姑娘终于明白仙姑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原来是雪灵芝被宝贝兄弟得去,不禁 为两人欣喜不已。 仙姑这些话听起来就有点像样,宝贝兄弟互望一眼,也渐渐升起歉意。 郝宝瘪笑道:“还是里边较好,出去了,我们受不了。” 郝贝歉声道:“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吃了飞燕灵芝,吃上了瘾,然后酒醉,才会 把你的灵芝园砍个精光,实在抱歉。” 塑人仙姑长叹:“这全是天意,我不怪你们。” 三位姑娘也笑了,不知怎么,她们对两兄弟砍光灵芝一事竟然不觉得可恶,反而被 其酒醉滋事,大片砍杀灵芝举动感到浪漫而怀着淡淡喜悦。 颜杉道:“飞燕灵芝吸收兰花花粉、花精,蕴酿成酒,它是会醉人的。” 郝宝贪馋:“这酒实在好喝……” 郝贝可不敢再陶醉,窘困道:“你们早说不就没事了?” “我忘了……”颜杉感到不安地瞧了宝贝兄弟一眼,随后反瞧师父,头也低下来。 塑人仙姑叹息:“全是天意,不怪你们。”瞧向宝贝兄弟:“你们现在觉得如何?” 郝宝道:“全身冰凉凉,很舒服。” 塑人仙姑疑惑:“那刚才为何叫热?” 郝宝道:“刚才真的很热,尤其后来,根本受不了。” 塑人仙姑沉吟半晌,才点点头:“也许你们先前服下不少灵芝,药性全带酒类,那 是温热之类,自然会渐渐发热,后来服下万年雪灵芝,被压下来。然而雪灵芝吸收不易, 若无百年内力修为,或者在寒冰洞中,根本无法化开它,所以你们一走出去,雪灵芝药 性顿然化不开,才会再发生热醉。” 宝贝兄弟频频点头,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塑人仙姑想及宝贝兄弟一口气吃下千百株灵芝,也为之摇头叹笑:“真是好宝。” 郝宝听及“好宝”以为在叫他,立时答“有”,直往仙姑瞧来。 塑人仙姑先是一楞,然后想通什么,遂也暗自发笑,又是一句“真是好宝”。她表 情镇定,道:“你们两人快打坐运功,将雪灵芝化开。” 宝贝两人立即打坐运功,郝宝仍有问题:“如何感觉才算化开?”。 “雪灵芝乃灵芝之王,想完全化开,需要一段长久时间,你只要将它运行四肢百穴, 觉得热气尽除,清凉意贯及十指、脚尖乃可,其他就得等你们以后慢慢催化它了。” 宝贝兄弟会意,立即闭目运功。 此间一时为之沉静。塑人仙姑自是感触良多,时有叹息声声。三位姑娘静默地瞧着 宝贝,对两人颇有好感,尤其郝贝长了一撮极不协调的胡子,形成一股人小鬼大的奇特 外貌。 约过了两刻钟,塑人仙姑及三位姑娘但觉寒意渐渐逼身,只好先退出冬景区,回到 来香亭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宝贝兄弟方觉得八脉百穴十分舒畅,稍一运功,指尖脚底立时升起 一股清凉劲流,早已不见火热情状。 宝贝兄弟俩遂收起功力,缓缓张开眼睛,两人互瞧一眼,登时哈哈瘪笑。因为两人 想起了酒醉的糗态,将不知如何去面对塑人仙姑。 郝贝瘪笑:“我们偷偷溜回去如何?” 郝宝想了想,摇头道:“路只有一条,想溜也不容易,何况这样太没面子了,所以 还是不溜的好。” “那,该如何对付塑人仙姑?” “反正爷爷说她是正派人物,也该差不到哪儿去,咱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我是说,有关没面子的事……”郝贝瘪笑。 郝宝也怪笑道:“酒醉也不是什么多没面子,管他的,碰碰看再说!” 两人遂走出寒冰洞,再无酒热发生,恢复一下镇定心情,也大步走向春景区。 及至来香亭,塑人仙姑已恢复以往表情,庄严中不失慈祥,眉心又长了一颗红志, 宛似观世音下凡。 她冷冷问道:“你们为何要求取飞燕灵芝?” 郝宝道:“因为有人要减肥,所以我们才来求取。” “结果你们都把灵芝吃光?” 宝贝兄弟困窘一笑。郝宝道:“没有,我还留了一株。”从口袋拿出小盒子:“不 知仙姑给不给……” 塑人仙姑想笑:“都在你手上,不给行吗?” 郝宝干笑:“那就谢谢仙姑了。”把盒子放回口袋。 仙姑又问:“这灵芝是给谁服用?” 郝贝接口:“是我……”突然想到自己已改名贝豪,岂能说出大姑?立即伸手指向 郝宝:“是他大姑。”说完又干笑,摸着胡子,庆幸自己没穿帮。 仙姑瞄他一眼,又问郝宝:“你大姑是谁?你又是谁?你隔壁的又是谁?” 郝宝舔舔嘴唇,说的流利:“我是郝宝,大姑是郝幸,隔壁的是背包。” 三位姑娘好奇地望着郝贝,心头暗猪世上会有背包的姓名? 郝贝立即干笑解释:“是贝壳的贝,英豪的豪,呵呵!我名字很容易让人误会。” 塑人仙姑冷眼道:“我看是假名吧?” 郝贝为之紧张:“不,一定是真名。”左手又往胡子模去。 塑人仙姑转往颜杉:“把他假胡子摘下来!” 三位姑娘同声尖叫,果然猜对郝贝戴着假胡子,但叫声过后,随即发现失态,不禁 窘红着脸,低头瞧往仙姑,很是窘羞。 塑人仙姑只是冷限寻向三人,并没责备,又指使颜杉:“快去。” 颜杉应是,已窘笑走向郝贝。 郝贝更急,不知怎地,塑人仙姑会一眼看穿自己,急叫:“别过来,这胡子是真 的。” “是真的为何怕人摘?”塑人仙姑冷道。 郝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郝宝谈笑:“是真的,叫做拔毛。会痛的,当然伯人摘。” 郝贝闻言急忙叫道:“正是如此,我不想被拔毛。” 塑人仙姑稍微怔愕,看了郝宝一眼,冷道:“可惜假的也叫拔毛,小鬼别装了,我 连你父亲都知道,还能瞧不出你这小毛头?” 宝贝兄弟为之一楞,同声道:“你知道我父亲?!” 小玉忽而想及自己也是自己泄露颜杉身份,不禁说道:“不是你说的,我们还真不 知道呢!” “我说的?!”郝宝一时想不起来。‘ 颜杉轻笑一声,说道:“你和我师父对打,用了一招‘地暮云开’,师父问你什么, 你什么都说了。” 塑人仙姑冷笑:“难道你们不认郝运这个父亲?” 宝贝兄弟对瞧一眼。郝宝僵住了,干笑道:“果真是酒醉误事。” 郝贝似乎原谅哥哥:“不过当时杀得实在过瘾。” 郝宝接口道:“所以误事也算值得。” 两兄弟又相视而笑。 塑人仙姑瞪着郝贝冷道:“不必人说,我一眼也能看穿你,还不赶快把胡子拿下。” 郝贝无奈:“看来今天真的要拔毛了。”双手一摘,胡子落下,露出俊秀脸孔。 塑人仙姑冷冷一笑:“果然很像,若不是看在你姑姑面子上,飞燕灵芝我也不会给 你们。” 虽然灵芝是宝贝兄弟自行采得,但塑人仙姑所言已让他俩感到吃惊。 郝宝急问:“你认识我爹?!” 塑人仙姑笑意更冷:“认识,非常认识。” 郝贝不解:“既然认识,为何不给灵芝?” 郝宝若有所悟:“你跟我爹有仇?” 塑人仙姑突然叱道:“小孩子乱说什么话!” 宝贝兄弟被吓了一跳,不知塑人仙姑言语怎会如此反复无常,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问 清此事。 塑人仙姑由嗔斥而转为长叹,忽然问道:“令堂好吗?” 郝贝答道:“家母已经去世十年了。” 塑人仙姑略感惊讶:“没想到她这么早就过世……” 郝宝问:“仙姑认识家母?” 塑人仙姑点头。 颜杉、小玉、小吟心头起了激荡,没想到宝贝兄弟竟然与仙姑有间接关系。 宝贝兄弟想再询问,塑人仙姑已伸手制止,并转向三位姑娘:“你们退下。” 三人觉得甚可惜,她们实在很想听听这些事。 “快退下。”塑人仙姑又催促。 颜杉便举步快速离去,小玉向宝贝瞧一眼,也与小吟一同离去。 郝宝此时不禁望着颜杉背影,他突然发现她和孙雪儿有得比,甚而更甜美。 塑人仙姑此时已示意:“你们两人随便坐。” 宝贝兄弟觉得很新奇,心想,仙姑大概要与他们谈论父亲的事。 两人坐下后,塑入仙姑便问:“令尊近来好吗?” 两人成也感到奇怪,方才说及父亲还冷冰冰,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现在竟然露出关 怀。郝宝不禁注目仙姑,但觉滋祥容貌仍看得出漂亮轮廓,心想大概又是感情事吧! 郝贝回答:“我爹他很好,一直住在郝家村。” 郝宝道:“以后他可能会再到江湖走动。” 塑人仙姑稍讶异:“他又想称霸武林?!” 两兄弟摇头。 “不然他为何想重现江湖?” 郝宝轻咳一声,憋住笑意:“他想再娶个老婆。” 塑人仙姑眼睛一怔,突然不语。 宝贝兄弟心头已想,莫非她是父亲的日情人?瞧瞧仙姑,风韵犹存,配父亲足足有 余。 郝宝立即说:“不知仙姑如何称呼?” 郝贝道:“也许仙姑应该与家父见个面。” 塑人仙姑定定神,淡笑:“你们不反对令尊再娶?” “不反对。”宝贝兄弟异口同声回答,目光充满惹人笑意。 郝宝又问:“仙姑一定与家父很熟悉?” 塑人仙姑稍点头。 宝贝兄弟大喜,又瞧向仙姑,愈瞧愈顺眼,虽不若二八姑娘般充满青春气息,却依 然清新照人,而且充满成熟慈爱风韵,实在不赖。 塑人仙姑回想一阵:“这已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 “没关系!”郝贝道:“仙姑不是尚未成亲?” 郝宝手肘暗自撞他,要他别胡言乱语,郝贝窘着眼,未敢再说。 塑人仙姑似并不在意,谈然道:“我是第十五代的塑人仙姑,既然接掌仙姑职权, 就得断此俗念。 “原来如此。”郝贝觉得很可惜,她竟然不能结婚。 郝宝笑道:“能不能不种菇?你的菇(灵芝)好像快没了。” 仙姑不懂望着他。 郝宝立时又笑:“我是说当了仙姑,是否可以退职?” 塑人仙姑摇头:“当了仙姑,是一辈子的事,没人退职。” 郝宝追问:“那么颜姑娘呢?” 塑人仙姑闻言,面露诧异,觉得郝宝对她似有意,已淡笑道:“她如果接掌第十六 代仙姑之职,也得遵守这个规定。” 郝宝点点头,喃喃自语:“想也是如此。”心中却想出不下千百种可废止仙姑不能 嫁人的规定。 郝贝问:“颜姑娘想不想当塑人仙姑?” 塑人仙姑道:“目前我意属她,她也不反对,以后她如果没有改变心意,她就是第 十六代塑人仙姑。” 郝宝有点瘪心,心想:“当仙姑其实就是当尼姑,好好一个大姑娘当仙姑,实在有 点短路(不正常)。” 塑人仙姑看在眼里,便问:“你们多大年纪?” 郝宝回答:“二十。” 郝贝抬头挺胸:“我十八。”仍少了哥哥半个头。 塑人仙姑对郝贝说:“颜杉与你同年。” 郝宝心头暗想,十八岁,看起来蛮懂事,就是有点痴痴地,他已想起颜杉被捆绑一 事,笑意上了嘴角。 郝贝好奇问道:“你为何要当仙姑?” 塑人仙姑闻言,已把目光移向远处山峰,显得凄怅。 郝贝为之歉然,心想又说错话了。 半晌,仙姑已较为冷静:“你们对令尊之事知道有多少?” 郝贝叹道:“他很少说。” 郝宝趁机便问:“仙姑可愿告诉我们一二事?” 塑人仙姑想起往事不禁感慨万千,她说:“我之所以会接掌仙姑一职,其实也与令 尊有关。” 宝贝兄弟立即凝神倾听。 塑人仙姑长叹几声,已说道:“在二十几年前,令尊的剑法举世无双,武林人人称 他为天下第一剑,当时有四位姑娘都非常爱慕他。” 郝宝暗道:“父亲倒也挺罩得住,一箭四雕?” 郝贝心想仙姑一定是四位姑娘中的一位,不禁瞧向仙姑。 塑人仙姑默认地稍微低了头。 郝贝道:“后来我爹好像只娶我娘一人。” 郝宝问:“我爹难道不懂得如何处理感情问题?” 塑人仙姑淡淡说:“当时四位姑娘都非他莫属,但是令尊却坚持娶其中一人为妻。” 郝宝睁大眼珠,这可是恋爱精华,急问:“他如何选择?” “其实他并不是最中意令堂,才娶她为妻。” 宝贝兄弟不禁面面相觑,娘竟然不是选的? 塑人仙姑莫可奈何谈笑:“他在无从选择之下,就以抽签做为决定。” 宝贝兄弟明了差点昏倒,抽签?!父亲娶老婆竟然用抽签的?! 塑人仙姑道:“令堂幸运被抽中,才得与令尊成亲。” 宝贝半晌说不出话,他们是被抽中,才能来到这个世界。 塑人仙姑笑道:“你们很惊讶是不是?” 宝贝兄弟还是说不出话。 塑人仙姑沉思片刻,但觉说多了反而不好,遂道:“咱们就谈到此,都已是过眼云 烟,说也无用,你们答应我,千万别向令尊提起此事。” 郝宝茫然点点头:“我不说就是。”他仍怪父亲那么不珍惜自己,竞然用抽签的把 儿子抽出来。 郝贝叹声道:“这种事要我讲,我也讲不出口。” 塑人仙姑怅然一笑:“飞燕灵芝你们也弄到手,此地也被你们弄乱了,我们还要整 理,若没事,你们就回去吧!” 望着一大片倒地灵芝,郝贝兄弟干瘪窘笑。郝宝歉声道:“我们实在不是故意的。” 塑人仙姑叹声道:“我明白,全是天意,你们也不必自责,还好,灵芝冰封或晒干 仍能用,损失也不算大。” 宝贝兄弟闻言稍感欣慰,郝宝道:“我们留下来帮你们整理。” 塑人仙姑笑道:“不必了,你们不懂灵芝习性,贸然整理反而不好,还是我们自己 来。”随后便唤小玉送客。 宝贝兄弟再三歉意,方告辞仙姑,跟着小玉步向出口。 行向山洞,也因小玉提着灯笼,三人便不必再摸索,走过生死门,三人已然有说有 笑。 小玉有点心惊:“你是好宝吧?你心眼可真多,骗了我们告诉你种种灵芝,还把我 们绑起来,最可怕,你还砍杀一大片灵芝,当时可把我吓死了。” 郝宝得意笑道:“这是小场面,有一次我一口气把泰山的树全给砍下来,那才过 瘾。” 小玉惊心笑道:“你们简直是疯子,不过我还是欢迎你们来,砌香坳平时就只有我 们几个人,有时候实在觉得无聊。” 郝宝笑道:“等你们灵芝长大时,我一定回来。” 小玉登时急惊吓:“你千万不可,一次就吓死人了,再一次那还得了。” 郝宝得意直笑,似有此雅兴再砍一次。 郝贝可也对自己醉酒感到怪怪地,遂道:“放心,我们哪有那么大的运气,天天斗 你的大猩猩,待会儿回去还要再斗一次呢!” 小玉道:“不会的,猩猩只会阻止进来的人,出去的,它不会拦阻。” 郝宝道:“那可说不定……”他想及猩猩被剃毛,可能会怀恨在心。 小玉坚决道:“一定不会,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进来时,只要以白手巾向它摇几 下,它就不会攻击你们了。” 郝贝欣喜:“这么好用?早知道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郝宝道:“对它才好用,免得又变成獭痢猩猩。” 小玉惊问:“你们当真剃了猩猩金毛?” 郝宝汕笑着:“待会儿你瞧瞧不就得了?” 小玉惊笑,对宝贝兄弟莫可奈何,她似乎有意说出进出砌香坳的秘密,又道:“其 实厉害的还是生死门,当选择它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很紧张?” 宝贝兄弟俩不禁怪笑,他们哪来紧张?只需几只老鼠就行了。 郝宝謔笑:“确实很紧张,比你们见着老鼠更紧张,连叫都差不多。” 小玉不知郝宝在揶揄她,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那群老鼠实在要命,多亏你们 搭救。”再拍几下胸脯,决定说出生死门秘密:“只要你们下次留神些,通过生死门并 不危险。” 她将生死门里边种种机关及变换方式说了一遍,露出满意笑容。 宝贝兄弟也随意听听,说不定哪天还得来要灵芝,也可省去一番手脚去抓老鼠。 郝宝想着什么,突然问道:“小玉你以后会不会当塑人仙姑?” 小玉笑道:“我哪有那种能力,第十六代塑人仙姑,大概非颜姑娘莫属。” 郝宝连忙说:“你一定要劝她别当仙姑。” 小玉惊讶:“你怎会如此说?” 郝宝道:“当仙姑其实就是当尼姑,这么漂亮的姑娘去当尼姑,实在划不来。” 小玉不禁噗哧发笑。 郝贝觉得阿宝说得很有道理。 小玉笑道:“我会转达你这句话。” 郝宝慎重道:“还有,你代我向她问好。” “你呢?”小玉问郝贝,她一直觉得郝贝的胡子很有趣:“你有啥话要转告颜姑 娘?” 郝贝想不起自己有啥话要转告她。 郝宝笑道:“我看你交代她,下次把飞燕灵芝种多一点,我们也好醉个够。” 郝贝登时点头:“这话不错,就转告她好了。” 小玉却惧意摇头:“我不敢,你们喝醉了,比神仙都大,太可怕了。” 宝贝兄弟又是得意发笑。 郝贝道:“那就没啦!” 小玉道:“没有就算了,我替你随便问个好。” 这时他们已行向坳口,金毛猩猩果然没出现,地上只留下一些金毛,连老鼠死尸也 已不见。 郝宝自得笑着,心想金毛猩猩此时必定躲在暗处,发抖地愉瞧自己。 两人出了坳口,小玉告知如何行走,双方已挥手告别,小玉若有所失地目送两人, 直到形影消失,才返回洞内。 宝贝兄弟奔驰一阵,但觉体力充沛,轻功更进一层,不由欣喜若狂。两人再次较劲, 直往回路飞奔,简直电掣风驰,脚不沾地,常人百姓见之,还以为是幽灵闪过呢。 及至百里开外,两人方歇了脚,大呼此次收获实是不少。 在路边凉亭方休息不到半刻钟,远上已有小毛头钻动。 郝宝立时喝声:“站住!” 小毛头立即站住不敢动。 郝宝轻轻笑道:“给我过来,梁小福。” 小毛头梁小福甚为畏惧地走了过来,一张脸快缩皱成一团:“你们找我?!” 郝贝乍见梁小福,终于有得发泄了:“好小子,要不是你,我的信也不会丢。” “我不会再偷你们的信。” “来不及啦I”郝宝亮出宝刃,笑道:“我这把宝剑刚出炉正好拿你来开刀。” 粱小福吓得脸色铁青:“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拿我开……” “不拿你,要拿谁呵?”郝宝抹着宝刃,已架在粱小福头上,像抹剃刀地抹来抹去。 梁小福快急出尿水:“不能……千万不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们……” 郝贝勾起他下巴,笑道:“现在我身上有飞燕灵芝,你偷不’偷?” “我不敢了”:…” “你偷啊!我看送你一株好了,我喂你服下。”郝贝抓出一片东西就往梁小福嘴巴 塞,謔笑道:“吃下飞燕灵芝,保证你缩了水,变成侏儒,然后就能身轻如燕,四处乱 飞。” 梁小福急出泪水:“大侠饶命,我真的再也不敢偷你们的东西,请你们给我一次机 会,我不想变成侏株儒。”哇地已哭出声音。 这一哭,宝贝兄弟反而手足无措了。 郝宝突然喝道:“不准哭!” 梁小福登时楞在那里,嘴巴张着也忘了合起来。 郝宝道:“看你还小,我也不想让人说我欺负小动物,不过你害我们出了大麻烦, 此仇不能不报,所以今天非把你剃成光头,你可愿意?” 梁小福猛点头:“愿意,愿意,只要不砍头,头发就随便你们剃。” 郝贝道:“算你走运,大侠今天不杀人,否则你早就人头落地!把头转过来,剃你 的头,不必用宝剑!” 梁小福畏惧地把头转过去,郝贝却连断剑都丢了,一时找不出剃发东西。郝宝灵机 一动,捡块石头,用宝刃给切削成利刃状,郝贝拿它来剃头,倒也顺手,只不过剃得梁 小福唉唉叫,脑袋已出现不少血痕。 郝宝此时注视宝刃,离开寒冰洞,此刃转为晶白,如一泓秋水,清新夺目,他想了 许久,决定把它取名为灵邪。 “灵邪?灵邪……”愈念愈顺口,郝宝突然有股冲动,猛地大喝::灵邪发威啦— —” 宝刃挥出,似能带出光束,快捷地奔绕四周,郝宝已收了招.银光仍在闪,眨个眼 才消失。 郝宝正想自夸几句,岂知那儿道银光早就将凉亭石柱及长梁给切断,只是震力过小, 暂时仍能不倒,但时间久了,终于还是哗啦啦垮了下来。 三人躲闪不及,全然被罩在瓦砾断梁里头,砸得他们唉唉直叫,虽然临急运功挥掌, 仍被弄得灰头土脸。 梁小福实在搞不通宝贝兄弟看似聪明,怎会老做些挨事,本想大笑,但触及脑袋光 秃秃地,硬把笑意给逼住,表情显得十分怪异。 郝贝哭笑不得地看着哥哥。 郝宝于笑道:“灵邪的威力太大了,所以……所以……” 兄弟俩终又哈哈畅笑。 全身是泥灰,两人只好找条小清溪,洗去身上灰尘,也趁此将衣服清洗一番。 梁小福也脱衣下水,连人带头洗个精光。、 郝宝发现他未离开,遂又瞪眼道:“你还不走,是不是想再偷灵邪宝刃,还有灵 芝?” 梁小福急忙摇头:“我不敢了,我是想跟着你们,你们是我崇拜的大英雄,让我跟 好不好?” “让你跟?!”郝宝但觉想笑:“如果让你跟着,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儿子哩!” “那有什么不好,当你儿子也不错。” 郝宝笑叫道:“你当然很好,我就不好了。” “为什么?” “你已经十岁,我才二十岁,只差了十岁,你若是我儿子,那我不是九岁就娶老婆 了?”郝宝笑叫道:“你看过九岁娶老婆,十岁当爸爸的人吗?” 梁小福一时也楞住了。 郝宝笑道:“我现在找个老婆给你怎么样?”已忍不住大笑:“什么玩意儿,要我 十岁就当爸爸,简直是超人嘛!”’郝贝也开怀直笑:“你现在努力看看,是否二十岁 时,能有个十岁的儿子。” 梁小福摸摸光头,不禁也笑了:“对不起,我当错儿子了,不过我真的很祟拜你们, 想跟你们行走江湖。” 郝宝道:“算了吧!等你长大些再说,小毛头一个,我还真怕替你换尿片呢!” 梁小福仍不死心:“可是我别有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可以让我跟吗?”宝贝兄弟 心头一凛。郝宝道:“什么消息,先说说看。”“我发现天龙、地虎了,他们在跟人打 斗。”
第九章 母老虎
“跟谁?!”
“上次和你们一起去黑白榜的那两个人。”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郝贝道:“是简宏和司马长青。”
郝宝转向梁小福:“决带我们去。”
“可是你说不让我跟。”
“我跟你总可以了吧?快带路!””
梁小福一时脑袋转不过来,本是不可以,为什么话一转就可以了?在宝贝催促之下,
他也没时间多想,穿好衣服已带着宝贝兄弟往南方行去。 掠过一座山头。 忽闻得刀剑打斗声传来。 梁小福欣喜笑道:“就在那边。” 郝宝抓起灵邪宝刃,笑的也邪气:“宝剑出土,也该试试威力,现在流行一招半, 省得多费手脚。” 郝贝不解:“既然要省手脚,为何还要多半招?” 郝宝笑道:“后半招是用来剃度敌人,不能省。” 郝贝但觉有理。 此时郝宝大喝,凌空旋飞,快若流星飞逝直射远处林区,郝贝不敢怠慢,急起直追, 只有苦了梁小福,还得拼命跟在后头。 林区中,只见天龙地虎对上简宏及司马长青,双方战得激烈,只是天龙、地虎仗着 高大身材,出手递招占尽便宜。天龙以前扔了金锤,现在换上金刚锤,威力似乎更强, 逼得简宏尽处下风。 郝宝掠至,见及天龙地虎,已然哈哈大笑:“该死——”装出鬼魂索命的恐怖声音, 蹿掠而来,带起一阵旋风,只见得晶光闪掠,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天龙地虎还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眼见手中金铜锤有若西瓜,劈哩啪啦被切成碎 片,地虎的长铁棍也被砍成七零八落,两人吓得目瞪口呆,包括简宏和司马长青亦是如 此。 郝宝一招得手,更是得意:“老贼头,你也敢耍我郝宝大侠?” 宝刃再挥,硬是将两人衣衫切得零零碎碎。 天龙地虎乍见郝宝,又见他功力似乎更胜一筹,哪还敢再战,拔腿就跑,对一位千 刃帮护法来说,实也丢足了脸。 郝宝岂能让两人脱逃?急起直追,謔叫别逃,电掣风驰掠追其后,见有转弯或石树 阻拦处,就宝刃齐落,削得天龙、地虎剩下破烂内裤遮体,还不时迎风摇曳,露出快要 干皱的臀部。 两人实在逃无可逃,忽见得一大片莲荷田,不管泥水脏臭,竟双双钻往里边,打得 一身黑泥,潜到泥中去了。 郝宝但闻臭气难闻,也住足止步,大骂几声,未见天龙地虎爬出泥面,心想仇也报 了,多让他们闷些乌泥吃吃也好,遂坐在较远处等候。 他不停邪笑:“看你能闷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 郝贝和梁小福追至,早已看不到打斗。 梁小福甚觉可惜:“这么快就完了?真没意思。” 郝贝不见哥哥,有点心急:“我哥哥呢?” 简宏和司马长青早就觉得宝贝兄弟该是郝运之子,方才又见郝宝武功如此之高,复 闻郝贝称他为哥哥,已肯定心中推测。 司马长青轻叹:“你哥哥武功十分高强,打得天龙地虎落荒而逃,他也追过去了。” 此时梁小福已抓起地面片片钢锤片,大叹不已:“好厉害,就像谜语上的:不吃风 梨专切瓜,三两刀就将西瓜给切了。” 郝贝见着对方武器已毁,自知哥哥稳操胜算,也放心不少,遂转身问道:“简三侠 和司马二侠,你们为何会碰上天龙地虎?” 简宏道:“为了替冰心美人出气,我们一直找寻天龙地虎下落,没想到找着了,武 功却不敌人家,差点栽在他人手中。” 司马长青道:“幸好你哥哥赶来,否则就不妙了。” 郝贝闻之两人是为大姑出气,不禁欣喜:“你放心,我哥哥武功又增强不少,对付 那两个混蛋足足有余,还可以留一只手吃酒喝茶呢!” 简宏、司马长青也为郝宝高兴,毕竟将来有可能成为一家人,也跟着爽朗一笑。 郝贝嘴巴似忍不住,又道:“其实我告诉你们,我们已取得飞燕灵芝了。” 简宏、司马长青不禁诧异不已,两眼傻瞪郝贝。 郝贝轻笑再说一遍:“我们已取得飞燕灵芝,冰心美人减肥有望了。” 简宏、司马长青为之欣喜若狂,喃喃直叫:“那就好了,那就好了。” 梁小福听不出原委,耳朵伸得长长。 郝贝给他一个响头:“你打什么主意?” 梁小福要时干笑:“没有,我在想,还有一个大侠这么久没回来”。 郝贝闻言,也实在放心不下,遂转往简宏、司马长青:“等我见过冰心美人之后, 再告诉你们最新消息,我得走了!” 不等两人答复,已掠身追前,梁小福岂能失去崇拜英雄,也跟着追了过去。 简宏急道:“我等你们消息——” 郝贝已消失踪迹,没有回话。 简宏、司马长青想及冰心美人减肥有望,更喜不自胜,频传笑意,未久,两人也各 自返家。 郝贝一路赶来,忽见哥哥在莲荷池畔不时丢石子,也安下心来,老远就叫:“阿宝, 人呢?” 郝宝一颗石头又打过去,马上有唉叫声传来,原是天龙地虎闷太久,不得已伸出泥 面换气。 郝贝但觉好玩:“这两个混蛋,今天非好好修理不可!”他也拿起石块,见有动静 就打。 粱小福也凑前,惧意地问:“大英雄,我可以找他们算帐吗?” 郝宝见他光头斑斑疤痕,也有点不忍,遂大笑道:“你当然要算,他们欠你的帐最 多!” 梁小福得到允许,可就意气风发,搬的石块可比自己脑袋还大,见宝贝兄弟打石块, 他也跟着砸过去,叱叫不已:“这笔帐有得算了,十年也还不完。” 郝宝瞄着他,邪笑着:“这小子,比我还狠!” 梁小福为之窘困:“他们吊了我几次……” “我知道,你拼命砸就是。” 梁小福得到解脱般,砸得更快、更重。 三人不时有戏謔笑声传出,可怜天龙、地虎身为千刃帮护法,此时却如泥鳅,任人 宰割。 然而砸了一阵,忽然不见动静了,泥面一片平静。 郝贝急道:“人遁走了?” 郝宝瞧瞧莲荷池只不过百来步方圆,除非地下有通道,否则两人根本不可能脱逃, 又仔细观察,终于露出笑容:“奶奶的,大笨牛并不笨嘛!” 现天龙地虎在频频被砸之下,只好另寻方法,而改用莲茎当呼吸管,自不必再露出 水面换气,而且两人并非将莲茎给去掉叶片,而是从底部咬破茎部,再以内力吹气撞破 叶片连茎地方,以打通管道,这样连叶子都不必摘下,自是伪装十分良好。 要不是郝宝细心观察,发现有的莲叶无风轻动,将会被瞒了过去,他往旁边树林一 瞧,从树上吸抓一只金龟子,复往莲叶孔丢去。 金龟子准确掉入叶孔,登时发出尖叫,泥面又有动静,郝贝、梁小福立时乱石猛砸, 打得不亦乐乎。 然而对方再次沉入泥中,要再找莲叶十分麻烦。 郝宝一时兴起:“干脆把莲荷全部给砍了!”想到乱砍灵芝一事,但觉十分过瘾, 二话不说,灵邪宝刃已挥出,九寸七分长,握把也是扁平,旋飞起来十分利落,一扫出 去,回旋一转又飞回来,郝宝只要轻轻一吸,马上可以抓回手中。 他突然发现宝刃还能玩这花样,不禁大乐,怪叫地复往莲花射去,东奔西掠,反而 把修理天龙地虎一事给忘了。 郝贝和梁小福有样学样,没刀子可耍,石头也猛砸莲荷,霎时莲倒荷落,杀得十分 过瘾。 正过瘾当中,忽有一年约五旬老人轻掠而来,素衣长胡,面容慈祥。 他轻咳一声,走向郝宝,而郝宝兄弟也发现老人。 老人韩柏已含笑问道:“两位可是郝宝、郝贝兄弟?” 宝贝兄弟闻言暗自惊诧。 郝宝瞄眼道:“你怎么认识我们兄弟?” 韩柏道:“一路上,我一直在注意你们。” 宝贝兄弟更加惊心,竞然有人留意自己行踪。 韩拍笑道:“两位公子别担心,老夫并无恶意。” 郝贝问:“那你为何要跟踪我们?” 韩柏道:“如果两位方便,咱家小姐很想会见公子。” 宝贝兄弟更加诧异,好端端地会有小姐来找? 郝宝眼珠子转了转:“你家小姐是谁?” “她叫韩芹。” 郝宝频频点头:“原来是卖菜的。” 韩柏含笑道:“我家小姐不卖菜,两位公子若见着她就知道了。” 郝贝道:“这个名字,我们并不认识。” 韩柏笑道:“公子当然不认识她,不过她知道你们两人,所以要老夫请两位公子到 寒舍一趟。” 宝贝兄弟非常好奇,却也不敢贸然答应。 郝宝道:“目前我们很忙,而且你家小姐干啥要找我们?” 韩柏道:“寒舍并不远,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至于何事,等见了小姐,她自会跟你 们说。” 郝宝突然问道:“她长得怎么样?” “还不错啦……”韩柏已笑起来。 郝宝神来心动,笑的猪哥:“看看也好,这年头,美女已经不多。” 郝贝呵呵笑起:“哥,你色喔!” “去你的!”郝宝打了他一个响头,也呵呵笑道:“你是不是想当和尚,‘窈窕淑 女,君子好逑’你都没听过?” 郝贝干笑:“听是听过,可是大姑的事……” 郝宝道:“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去去就回来。” “还有天龙地虎……” 郝宝转向莲池,梁小福可还砸的起劲,已频笑道:“小鬼.就交给你了,让你的仇 报个够。” 梁小福笑的开心:“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招呼两个老怪物。” 韩伯趁机道:“两位公子可以走了?” 郝宝石手一挥:“带路。” 郝贝低声道:“要是他家小姐很丑,那怎么办?” 郝宝笑道:“我就把她送给你。” 郝贝惊急道:“不要,我未成年。” “可以慢慢培养啊!” 郝贝连忙摇头。 韩柏仍表示自家小姐相貌不错,要两人放心,随后已领着两人往前行。 走过不少曲曲扭扭山路,来到一处梅林,韩柏突然住足。 他含笑道:“如果公子不介意,老夫想将两位眼睛蒙住。” 郝贝不禁迟疑:“为啥要蒙住眼睛?难道是去阎罗殿?” 韩柏连连说道:“公子请勿见怪,这是咱家小姐特别交代,所以老夫只好冒昧请 求。” 郝贝有点担心,郝宝却感到刺激:“怕什么?天塌下来,我也要把它挖个洞,废话 少说,快蒙眼就是。” 郝贝见哥哥气势过人,自己也不能弱了,挺起胸脯,照样摆出英雄气概。 韩柏一阵感激笑意,将两人蒙上双眼,复继续前行。 他歉声道:“咱家小姐身受危困,不能随便暴露身份,所以她的住处也不能随便让 外人知道。” 郝宝道:“既然如此,好为何要见我这外人?” “她有事与两位商量。” 郝宝怪笑道:“她可真会挑。” 韩柏赞许两人武功不弱,也在笑意中将两人带往一处古朴宅院。 此时已有古筝乐声传来,叮叮吟吟还算悦耳。 韩柏已说道:“两位公子可把丝巾拿下了。” 宝贝兄弟依言摘下丝巾,入眼大房屋,仍能看出当年之华丽,前面一层白纱将此屋 隔成两半,一位着绿衣衫姑娘正在弹奏古筝。 韩柏躬身:“小姐,两位公子已带到。” 韩芹即停止弹奏,她说:“姆妈,将白纱掀开。”语声甜美,稍带爽朗。 宝贝兄弟此时才发现屋中还有一位灰发老妇人,她立即将白纱系往两边,韩芹即展 现两人眼前。 郝宝眼睛一亮:果然不错,娇丽清新,飞月眉、秋波眼,十足美人胚,就是上唇薄 了些…… 郝贝只觉得这女人有点不像女人,却想不出毛病出在哪里。 韩芹娇声道:“两位公子请坐。” 宝贝兄弟依言坐下,郝宝老盯着韩芹不放,郝贝见他有点魂不守舍,暗自拉他一把, 免得跟人跑了。 郝宝被拉醒,直笑着说:“不错,不错。” 郝贝瞄向韩芹,问道:“你怎知我们姓名?” 韩芹娇声说:“我曾看见两位与天龙地虎动手,然后韩柏打听,就知道了。” 郝宝问道:“你找我们来,有何指教?” “我就直说了。”韩芹思考着要如何将事情说清。 宝贝兄弟则注视此屋三人,—猜不透她们用意何在? 韩芹已说道:“你们的剑法实在令人激赏。” “姑娘过奖了。”郝宝虽想谦虚,说出声音仍有点自得。 郝贝则在猜测韩芹不知在耍何把戏,一时目光为之呆滞。 韩芹突然瞪视郝贝,本是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凶了起来,叱叫:“你到底有没有在 听我说话?” 宝贝兄弟登时吓一跳,乖巧的姑娘怎会变成母老虎了?两眼大睁,一时也说不出话。 老妇人立即婉言劝韩芹:“小姐你不该发脾气,好好与两位公子谈谈。” 韩芹嗔眼叱道:“姆妈,你没看到他那么不正经。” 郝贝莫名叫道:“我哪有不正经?我在听你说话,我说一遍给你听!”还学起韩芹 模样:“你们的剑法实在令人激赏。”瞧向韩芹:“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句话吗?” 韩芹见着郝贝学自己模样,更为嗔怒:“闭上你的嘴!” 郝贝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跑来挨骂,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直叫莫名其妙。 郝宝也想笑而笑了,叫道:“喂!小女孩,要发嗲,去找别人,我家阿贝可还纯洁 得很,你少吃他豆腐。” 韩芹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你敢说我是小女孩?” 郝宝謔笑:“没说你是小娃娃就算不错了。” 韩芹怒极切齿,哇哇大叫,就想出手,韩柏及老妇人马上拦下她,苦口婆心劝导。 郝贝一阵快感,阿宝实在说得好,不过他仍有不解之处,问道:“阿宝,我有豆腐 让她吃?” 郝宝闻言謔笑不已:“你是豆干,她当然啃不下去。” 郝贝仍是不解,自己身上哪来豆干?不禁往身上找寻。 郝宝笑道:“别找啦!这都是形容词,好欺负的叫豆腐,不好欺负的叫豆干,懂了 没有?” 郝贝恍然一笑:“原来如此,那我要当老豆皮让她啃不下去。” 郝宝往老妇指去,汕笑道:“老豆皮就是她,你还想当?” 郝贝乍见,笑口张到一半也僵住了,转为干笑:“我还是觉得豆干比较适合。” 两兄弟互望一眼,发出会心一笑。 此时韩芹已被劝去不少怒意,仍绷着脸:“我的确有事想恳求两位,我想重金聘请 你们当我保镖。” “当保镖?!”郝宝惊诧叫出,和郝贝相互对眼,一脸怪异表情。 “怎么?你们不愿意?”韩芹一张脸又气嘟嘟。 郝贝连忙问向郝宝:“你愿意当保镖?” 韩芹得不到答复,转向老妇人,嗅叫:“姆妈你看他们,我问话,他们竟然不回 答。” “小姐,你应该让他们商量、商量。” 韩芹硬将怒火逼下,嗔瞪着双眼。 宝贝兄弟对此事感到新鲜,但想及要跟母老虎做伴,已是兴趣缺缺。 郝宝反问:“你们为何想请保镖?” 韩柏连忙说道:“咱家小姐须要人家保护,而且她也有事待完成。她需要像你们这 样的高手帮忙,所以才想请你们当保镖。” 郝宝追问:“是啥重要事情?” 韩芹以为郝宝将答应,声音又娇起来:“如果你当了我的保镖,我才能告诉你。” 韩柏道:“这事并无伤人利己的事情,只是相当危险,不过事成之后,我们会付你 相当可观的酬劳。” 听及“危险”两字,郝宝就有点心动,问向阿贝:“你觉得如何?” 郝贝小声说:“我不能接受,她……”暗指韩芹,微作掐脖子伸舌状,表明了如果 在她身边,不被掐死才怪。 郝宝想想,这一趟下来,不知又要耗去多少时间,何况韩芹实在泼辣,不怎么好对 付。 他已瞄向韩柏:“你家小姐明明卖的是小辣椒,还说不是卖菜的?” 韩柏困窘道:“她…”偶而会卖一点而已。” 韩芹听不清两入说什么,得不到答复,火气又生:“你们到底接不接受?” 郝宝摇头:“不接受。” “你……”韩芹听得怒意大发,又骂向郝贝:“是不是你在搞鬼?刚才我看你说了 一句话。” 郝贝又是一楞,没事被人骂着玩,即向阿宝说:“快溜,不然火山要爆发了。” 老妇人急忙又劝向韩芹:“你应该好好跟他谈。” 韩柏叹道:“小姐你只能请求人家,却不能勉强人家。” “求求求,要求到什么时候?”韩芹伤心得差点掉出泪水。 宝贝兄弟实在搞不过她,哭笑无常,真是晴时多云偶阵雨。 韩柏及老妇人一再安慰,韩芹心情较稳定,叹口气,问道:“你们能不能再考虑?” 郝宝不知怎么,一反平常,有事情,却要等郝贝决定,又往他瞧去,郝贝摇头。 郝宝于是笑道:“在下实在很愿意为韩姑娘效劳,但是……” 韩芹又指着郝贝,带点怒意:“是不是他不答应?” 郝贝莫可奈何而哭笑不得,他连不说话都有事情。 老妇人立即阻止韩芹发怒。 郝贝瞧着阿宝,希望能快点离开,郝宝已说道:“其实我们实在分身乏术,才无法 接受这个工作,还请多见谅。” 韩柏见宝贝兄弟婉转推辞,心知今天是聘不成他们,又怕韩芹脾气把事情搞得更糟, 便说:“小姐,他们既然无法替你效劳,你就伺机再选别人如何?” 韩芹却发起小姐脾气,叱叫道:“我第一次请求人,竟然被拒绝,实在没面子。” 老妇人安慰道:“他们不是不给面子,而是有事没办法抽身帮忙。” 郝宝笑道:“来日若有机会,我们一定帮忙。” “谁稀罕!”韩芹赌气,脸庞倒也娇艳。 宝贝兄弟俩暗自窃笑,真是十足母老虎一只。 韩柏见韩芹不说话,立即说道:“两位公子既然不能帮忙,老夫这就送你们出去, 以免耽误两位行程。” 郝贝如获重释,站起来就想走。 韩芹简直恨透了郝贝,突又叱道:“你是什么意思?” 郝贝暗叫倒楣,道:“我要回家,没什么意思。” “不准你走——” 郝贝怔愕瞧着阿宝,不知他走是不走。 郝宝低声说:“骂她……” 郝贝立即会意,瞪向韩芹骂道:“你不让我走,想吃我豆腐是不是?” 郝宝已忍不住窃笑。 韩芹登时傻了眼,郝贝竟然比她还凶,还说出这种话,已大怒:“你不要脸,统统 给我滚——” 郝贝欣喜:“果然有效,阿宝咱们快走,不然豆腐会被吃光。” 宝贝兄弟俩憋着笑意往韩柏瞧去,韩柏无奈轻叹,领着两人走出屋外。 老妇人不禁轻责韩芹:“你的脾气实在太坏了。” “姆妈……”韩芹转变可真快,又撒娇起来:“那两个人一直都很不正经,惹我生 气了嘛!” “你不能要求别人完全照你的意思做,何况现在是你有求于人。” “我才不稀罕他们。” “唉!小姐,你再使性子,永远办不成事,而且我也为你担心。” 韩芹脸色微红,撒娇道:“您别生气,我以后改进就是了嘛!” 老妇人已面露微笑,不忍再责备她。 宝贝兄弟走到屋外,韩相仍将两人蒙上丝巾,带往回路。 他边走边说:“方才咱家小姐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郝贝叹道:“她实在很泼辣。” 韩柏笑道:“不知为何,咱家小姐对你特别凶悍。” 郝贝苦叹:“实在倒媚,什么人不好碰,碰上了母老虎。” 郝宝惹笑道:“她好像对你特别有意思。” 郝贝急忙否认:“有什么意思?我看她是有毛病,还是吃错药.世上哪有她这种 人?” 韩柏叹道:“也许是我们把她惯坏了,韩芹身世非常坎坷现在只有我们老夫妇照顾 她,有时候都不忍心责备她,不过她确实是个好孩子,只是脾气怪了点而已。” 宝贝兄弟各有看法,郝宝觉得韩芹长得十分漂亮,只是太泼辣,如果将地撮合给弟 弟,那将是有趣的局面。 郝贝则自认倒楣,一口咬定韩芹是母老虎,没事避着点总错不了。 韩柏将宝贝送出梅林,解去丝巾,一阵歉意中,宝贝兄弟已离去,他长叹不已,也 步入梅林,眨眼消失。 宝贝兄弟离开梅林,翻山越岭抄近路回尽花谷。 在路途上,郝贝一直忘不了韩芹凶相,也怪起阿宝不该如此好奇,别人一招手就跟 去,害他平白地被骂一顿。 郝宝却感到兴奋,因为他似乎找到一个可与阿贝匹配,一柔一刚,这出戏有得唱了。 说说扯扯,不知不觉已回尽花谷。 两人已把心情转向郝幸身上。 郝贝道:“大姑不知会不会拒食飞燕灵芝?” “不管如何,咱们得想办法请她服用。” 两人商量妥当,便进入软草轩。 郝幸正在纳凉,老远听得宝贝叫声,欣喜地走了出来,见到侄子安然无恙,立即眉 开眼笑:“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很高兴,你们没进入生死门。” 郝宝淡然道:“生死门有何厉害之处?看你高兴成这副德性。” 郝幸惊讶:“你们通过了生死门?” 郝宝自得道:“岂止通过,灵芝都给你带回来喽!” “真的?” “当然是真的!”郝宝拿出小盒晃向郝幸。 郝幸惊喜万分:“真难以置信。” 郝贝津津有味:“这次全是阿宝的奇迹,我也尝遍了所有灵芝,味道实在不错。” 他将事情说了一遍。 郝幸闻及生死门被老鼠破去,不禁多看郝宝两眼,自己是白担心了,甚至有点困窘, 临行前说得如何严重的生死门却不堪一击。 然后又听到两人酒醉大砍灵芝,实是心疼又想笑。心疼珍贵灵芝遭到破坏,笑两人 又惹出糗事,倒是阿宝那把宝刃,让她觉得宝物果真通灵,也钦佩父亲真知卓见。 然而宝贝兄弟仍把父亲娶老婆用抽签之事给隐瞒。 郝宝道:“其实塑人仙姑得知是你要服用,她是有意赠送。” 郝幸惊讶:“塑人仙姑认识我?” 宝贝兄弟点头。 “她是何人?” 郝宝道:“她不肯说。”他答应塑人仙姑不说出有关父亲之事,所以也不想再提此 事。 郝幸凝思猜想,仍想不出仙姑为何认识她。 郝贝催促:“大姑,灵芝已取回,你何不赶快服下?” 郝宝打开盒子,香甜灵芝味涌出,不禁有点贪馋:“这灵芝不知能否清除身上肥肉, 不过醉人倒是可以肯定。” 郝幸婿然一笑:“不必试,我一看就知道有效。” 郝宝已收起贪馋念头,要是再忍不住吃了它,大姑可就麻烦了,遂道:“我很怀疑, 因为我跟阿贝吃了三株半,怎会没瘦成竹竿?” 郝贝附和道:“对,我也很怀疑,大姑应该试吃看看,我们才能放心。” 郝幸踌躇不已。 郝宝笑道:“难道大姑舍不得身上的肉?” 郝幸开玩笑说:“的确有点舍不得。” 郝宝笑道:“你吃啊!不一定会少了肉,我们还不是一样。” 郝幸道:“你们身上没有多余的肉,当然少不了。” 郝贝不禁心急:“大姑也该看在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打从大老远将灵芝弄回来的分 上,吃它一口吧?” 郝宝也说:“我们在回程路上碰上了简三侠和司马二侠,他们都知飞燕灵芝已取回, 你不吃,我们如何向他俩交代?” 郝幸叹道:“你们实在不该说。” “为什么?”郝贝不解其意。 郝幸叹道:“我实在不愿两人再决斗。”显得十分伤神。 郝贝道:“你的心情,我们知道,我们的心情,你不知道,你何不等吃下灵芝以后 再烦恼?” 郝宝憋住笑意:“大姑你不吃没关系,不过你暂且充当我们的实验品,我们很想知 道灵芝是否有效?” 郝幸瞄眼:“那还不是吃了?” 郝宝憋笑:“但是心境不同,你幻想自己是实验品,就不会有心灵负担。” 郝贝也恳求:“大姑,希望你能体会我们的苦心。” 郝宝又道:“大姑是郝家最伟大而最大的实验家,除了你,我们的希望将落空,请 成全你诚恳的侄子吧!” 郝幸笑斥道:“阿宝你那张嘴真是不饶人,好吧!大姑就充当你们的实验品,否则 哪能安稳睡觉?” 宝贝兄弟一阵欣喜。 郝宝们心一笑:“大姑如此做是正确的,一切烦恼等消瘦后,咱们再一起烦恼也不 迟。” 他立即将灵芝交予郝幸手中,郝幸接过手,走向不远处小池,洗涤一番。 郝宝道:“其实不用洗也能吃,不过大姑在吃它之前,最好准备一张床,免得像我 们醉了。” 郝贝立时想及:“大姑你该不会发酒疯吧?” 郝幸轻笑道:“你大姑才不像你们,一张口就吞了一整株,你爷爷说一小片就够 了。” 她遂撕下一小片,慢慢咀嚼,味道果然甘美,似饮葡萄酒,这才知道宝贝兄弟为何 会发酒疯。 郝宝笑道:“大姑吃一点点够吗?你的体积那么大。” 郝幸瞄他一眼:“既是实验品,开始少吃些有何关系?” 她已觉得开始有点飘飘然,遂坐于草地闭目打坐。 不久,她身上开始冒出谈淡红雾,轻轻柔柔,还带着酒香,可把宝贝兄弟俩看呆了。 他们俩也想起自己吃下飞燕灵芝,怎会没有红雾出现?但仔细一想,自该会有,只 是他们那时己酒醉,而又四处乱窜。红雾自然会散去而变淡,当然无法像现在一样看得 清清楚楚。 红雾渐浓已将郝幸裹住,只见得雾气喷出些许,郝幸身躯就瘦了几分,衣衫也就宽 松了。 宝贝兄弟不禁赞叹造物神奇,能长出如此神妙灵芝。庆幸自己也吃了不少株,一生 大概是胖不起来了。 郝贝低声道:“灵芝确实有效,大姑瘦了。” 郝宝有点可惜:“我倒很怀念大姑的胖模样,看来以后只能从哈哈镜里头回味了。” 郝贝见郝幸胖脸渐渐变瘦,协调的五官已浮出,赞叹道:“大姑瘦下来,一定非常 美丽。” 郝宝道常:“但是她的冰心症似乎依旧。” 郝幸嘴角总是流露一种特有格调,似冷冰冰又似不在乎。 郝贝也感受得出:“也许咱们得请爷爷想个法子。” 郝宝伸出食指嘘了一声:“小声点,别让大姑听到。” 郝贝果然小声多了:“大姑若瘦下来,可能真的会有烦恼。” 郝宝道:“希望大姑能妥善处理,否则只有我们帮她处理了。” 郝贝问:“如何处理较为恰当?” 郝宝弄笑道:“和爹一样,用抽签的,你看如何?” 郝贝直摇头:“我们家的婚姻大事都要用抽签的吗?” 两兄弟为之怪笑。 经过一个时辰,郝幸身上浓雾渐渐褪去,宝贝兄弟眼睛不由一亮。 此时的郝幸竟然如脱胎换骨般化成玲珑身躯,那张脸宛若出水芙蓉,嫩得欲滴水珠, 哪还有岁月痕迹?比起双十年华的姑娘,一点也不差。 郝贝大叹:“我实在不敢相信,大姑竟然和画中仙女一样,竞也不老?!”郝宝也 叹息:“除了我之外,恐怕看到大姑的男人,都要为她倾倒。”此时郝幸已张开眼睛, 含笑道:“听了你的话,我二时觉得轻飘飘。”郝宝认真道:“我说的全是实话。” “大姑更陶醉了。”郝幸缓缓起身,本是胖衣衫,现在变成裙子了,她整理一下衫裤, 微掠披肩秀发,一阵轻风拂来,宛似迎风百合,风情千万种。 宝贝兄弟又看傻了眼。 郝幸轻盈一笑:“大姑老了,你们是不是看出皱纹?” 郝宝大叹:“哪里有老?哪来皱纹?眼光这么高的我,差点也想追求大姑,大姑啊 大姑,你真是红颜祸水啊!” 郝幸叹笑道:“这就是大姑的烦恼,所以大姑宁愿胖一点,也好减去这些烦恼。” 郝宝道:“大姑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只管高兴,烦恼是我们男人的事。” “可是我也替他们担心……” “那是你自寻烦恼。”郝宝笑道:“像我,觉得自己最是英俊潇洒,哪来烦恼?” 郝贝笑道:“哪有自己说自己英俊潇洒的?” 郝宝黠笑道:“你看不顺眼,那就是你在自寻烦恼。”转向郝幸:“大姑懂了没 有?” 郝幸似懂非懂,轻笑:“大姑试着跟你学习。” 郝宝频频点头:“这才是咱郝家的作风嘛!” 郝贝也跟着笑道:“对,我也该称自己英俊潇洒,以维护郝家优良遗传。” 郝幸含笑着,随后看看自己减瘦身躯,顿时百感交集仿如梦境,宝贝兄弟不停赞美, 还叫丫鬟送上衣衫铜镜。 郝幸终于接受美的事实,心情为之开朗。 郝贝问道:“大姑现在可以决定要选谁了吧?” 郝幸道:“你们很想知道?” 郝宝挺挺胸:“为绝色美人跑腿,我阿宝觉得很有面子,只要大姑说出,我马上把 他抓回来给你。” 郝贝也说:“大姑的婚事若办妥,阿宝就可以专心办自己的事。” 一路上,郝宝总是说要解决婚姻大事,郝贝自然铭记在心。 郝幸立即溜眼瞧向阿宝。 郝宝轻叹一声,非常稳重道:“我的事不急,还是先谈谈大姑你的事。” 郝幸笑道:“我的事也不急。” 郝宝道:“大姑这么说就不正确了,我们已替你恢复身材,你多少也该表示一点儿 意见。” 郝贝道:“我记得大姑无论做啥事都很快速,现在怎么变慢了?” 郝宝道:“难道大姑冰心症又犯了?” 郝幸笑道:“阿宝,我只是不知如何进行下一步。” 郝贝道:“还好大姑还有感觉,我已相信世上没有冰心症这种病。”他有点担心自 己受到遗传。 郝宝道:“大姑是否找个人商量再做决定?比如说爷爷、爹、我或阿贝。” 郝幸坦然表示:“你们是否赞成我应该冷静一段日子,仔细思量一下,再做决定。” 郝宝瞄着郝幸,瞄了一阵,郝幸总是嫣然颦笑。“大姑这么做也算正确,不过,我 总觉得怪怪的,因为这种办事方式,似乎不像大姑的作风。” “阿宝,我觉得世上没有冰心症这种怪病。”郝贝又再次强调。 郝幸笑道:“当然没有这种病,我只是对自己清瘦身材一时还不能接受,我内心当 然感到很高兴,只是到现在还恍恍惚惚,给我一点时间适应如何?” 宝贝兄弟一时也不好意思再催促,他俩也能体会大姑复杂心情。 郝幸趁机岔开话题:“阿宝,如果你不介意,何不谈谈你的计划?” 郝贝立时道:“他要追女朋友。” “追女朋友?!”郝幸含笑道:“阿宝两次行走江湖是否遇到.了合意对象?? “有,三个。”郝贝回答。 “三个?!”郝幸笑道:“阿宝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嘛!” 郝宝处之泰然:“别听阿贝胡说,两趟江湖,只见了三人女人,他全说了。” 阿贝道:“可是你时常提到她们。” “说了一定要追吗?”郝宝突然黠笑:“我看你和韩芹最相配了,有说有骂。” 阿贝登时闭了口,深伯惹火上身。 郝幸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不说给大姑听,也许大姑能给你们一点建议。” 郝宝闻言瞧她一眼,又不好挖苦大姑,他想:“大姑自己的事都解决不了了,还想 帮别人的忙。” 郝幸看在眼里,淡笑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对大姑的事清楚,大姑自然对 你的事也清楚,你不反对我的解释吧?” 郝宝已笑起来:“大姑倒是高明,我在想什么,你都一清楚。” 郝幸笑道:“所以我猜想你也对那三位姑娘有不错的印象。” 郝宝弄笑道:“印象倒不重要,只要看顺眼就行。” 郝贝窃笑道:“你好像每一个都看得很顺眼。” 郝幸道:“阿贝你说说看,那三个女人是谁?她们有何特别地方?” 郝贝看阿宝一眼,还是说了:“这是我自己的看法:我觉得那位韩芹虽然美如天仙, 却凶悍无比,实在让人受不了。还有一位叫梅姑娘,看来明丽可人,不过她似乎很顽皮, 与她相处,令人提心吊胆。最后一位是颜杉,我们在砌香坳碰上的,她还好,比较乖巧, 既不凶悍也不顽皮。” 郝幸问郝宝:“你同意吗?” “一半。” “一半?!” “对,阿贝说的是她们的缺点,但是她们的优点却不容抹煞。” “你的意见如何?” 郝宝兴味不减:“韩芹娇艳动人,说话娇滴滴,令人耳目一新。”问向阿贝:“你 同意吗?” “同意。”郝贝不反对,但内心却突然起鸡皮疙瘩,他实在不明白。韩芹说话有时 为何要装腔作势,他祈求上苍保佑,日后别再碰到她。 郝宝又道:“至于梅姑娘,我觉得她个性明朗活泼.实在俏丽可爱。”又问阿贝: “你同意吗?” “同意。”郝贝笑的甚别扭,因为他觉得梅柔和梁小福似乎很熟,准是令人伤脑筋 的顽皮蛋。 “至于颜杉,”郝宝道:“她娴雅端庄、清新脱俗,让人心旷神怡。” 郝贝似乎比较赞成,频频点头。 郝幸笑道:“阿宝你觉得该追求谁?” 郝贝枪口道:“颜杉,她比较乖。” 郝宝一副贼样:“不,我统统都追。” 郝幸讶然:“一次追三个?” “不,统统都追就是,所有的女人,我都追。” 郝幸、郝贝不禁怔愣地望着郝宝。 郝幸哭笑不得:“要是天下女人都被你追光,那将会如何?” 郝宝得意道:“很简单,十年后,天下的小孩都要叫我爸爸。” 郝幸和郝贝抽筋般地笑起来。 郝宝当然也笑得开心,他一半是开玩笑,一半却有意尝试,毕竞这是开天辟地以来, 从来没人做过的事。 郝幸叹笑:“有时候大姑会以为你是疯子呢!专做些让人料想不到的事。” 郝宝耸肩自得:“疯子也是人,只是他们的想法,你们想不出来而已。” 郝贝突然冒头迎向郝宝:“哥,你要不要我这个小疯子?” 郝幸见之叹笑不已,这对宝贝兄弟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郝宝瞧向郝贝,邪笑道:“我是要追尽天下所有女人,你要疯什么?”” “我不要疯,我只想跟着你。”郝贝笑道:“跟着疯子的人,也该算是疯子吧?” “对对对!”郝宝猛点头,而后大笑:“你果然有郝家的优良血统。” 兄弟俩笑得开心。 郝幸不禁叹笑,真该怀疑郝家是否遗有疯子血统? 不久,郝宝笑够了,才转向郝幸:“大姑,你的事情就等你想通再说,我现在有股 感觉,现在如果出去,马上会碰到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郝幸轻笑:“你简直是疯昏了头,追女人倒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你可要正正当当, 免得让郝家丢脸。” 郝宝自得笑道:“你放心,我的爱情都是一见钟情,没什么副作用。” 郝幸笑道:“将来你就会明白,一见钟情的副作用有多大。” 对于简宏和司马长青,她可是感触良多。 郝贝笑道:“大姑放心,我会帮阿宝把副作用消除。” 郝幸笑道:“我只希望阿宝你一见不钟情,不要强把人家变成终情。” 郝宝镇定道:“大姑何必泄我的气,太不够意思了。” “好吧!我就祝你旗开得胜。” 郝宝登时抬头挺胸,慷慨激昂道:“多谢大姑祝福,这一去,保证儿孙满天下。” 说着告别郝幸已扬长而去。 郝贝仍有事情交代,又见哥哥走得快,急得三句做两句说:“如果遇上简三侠和司 马二侠,要如何向他们说明?” 郝幸一时答不上来。 郝贝等不及了,急道:“就说灵芝副作用,你要修养一些时日。”说完已追向郝宝。 郝幸急迫前两三步:“你这么说,他们会以为我病了。” 郝贝身形已不见,声音传回:“我会说你变得更漂亮,没生病”…”传音已失。” 郝幸无奈叹笑,望着谷口,还真希望跟去看看。 默立良久,一阵风吹采,方觉身躯瘦了,不觉瞧向桌上半片灵芝,感触良多,返回 收好灵芝,长长一叹:“真是情字弄人。” 长叹中,渐渐走入软草轩。
第十章 一见钟情
郝宝一路奔出尽花谷,漫无目标地奔驰,想找那所谓的一见钟情,这可苦了郝贝,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跟上这疯狂的哥哥。 “阿宝等等,累死我了。”郝贝不停喘大气。 郝宝脚不停蹄,道:“怎能等,我的爱情火花正热得发烫,三等四等就凉了,你慢 慢跟,我先找着天下第一美人,跟她一见钟情再说。” 他又狂奔数百丈,东张西望,总想发现人迹,果然在张望中,瞧及远远丘陵中有闪 光晃动。 他欣喜万分,仍背着郝贝而向他直招手:“阿贝快来啊!一见钟情的事快发生了。” 脚步加快奔驰。 郝贝自嘲一叹:“我看跟着疯子的人,真的是疯了。”无可奈何地追下去。 然而郝宝追向闪光,眼睛再瞧,哪来的美人?那闪光竟然是梁小福的光头,日照之 下,闪闪生光。 郝宝不禁皱了眉:“搞什么?会是小光头?” 梁小福也发现郝宝,急忙招手:“大英雄,我找得你好苦!”他奔得甚急,似乎真 有急事。 郝宝缓停了脚步,瞄眼道:“真是阴魂不散。” 此时郝贝也从背后赶来,突见梁小福,已憋笑:“阿宝,你的一见钟情会是他?” 郝宝瞪眼:“不算,他是男的,不能算。” 梁小福气喘如牛跑了过来,猛擦汗水,挤出笑容:“大英雄,我…” 郝宝截口道:“你妨碍了我的一见钟情。” 梁小福听不清,又急慌道:“决,有姑娘她……” 郝宝眼睛一亮:“你要带我去见姑娘?”他心想是梅柔,不禁窃喜。 梁小福急点头:“快,她生病了……” 郝宝登时哈哈喜笑,转向郝贝,陶醉而自鸣得意:“我不但一见钟情,还英雄救美, 哈哈!美梦成真了。”转向梁小福:“快带路!” 梁小福高兴点头,马上回头就跑,郝宝紧跟其后,得意笑声不断传出。郝贝也为哥 哥高兴,还真相信有一见钟情这么回事,也急起直追。 约行二十里,来到一处荒废破庙,梁小福急道:“花姊妹在里边。” 郝宝突然停下来,摆出自认为最英俊潇洒的姿态,风度翩翩地往庙口行去。 梁小福等不及了,先行奔入,“花姊姊忍着点,有人来救你了。”语调凄清。 郝宝踏入破庙,没有想象的脏,该是时常住人,再往前走,屋角堆着柴薪,旁边破 旧炉灶正燃煮着药坛。 郝宝已肯定此庙有人长居于此,他急忙走入庙中,郝贝也接踵走入。 庙中一阵清香,打扫干净,靠里边一张破烂门板架成的木床,铺盖着洗得发白的被 单,一名长发女孩躺在那里,粱小福关切照顾,见郝宝走入,急切道:“大英雄你一定 要救花姊姊。”眼眶急得发红。 宝贝兄弟还兴致冲冲往女孩走去,郝宝自得挥手:“放心,什么病,到我手中保证 起死回生。” 其实他除了一些跌打伤筋伤骨小毛病会治以外,大毛病他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岂知兄弟俩乍看女孩容貌,不禁楞住了,郝宝惊叫:“不是梅姑娘?!” 这还没关系,这女孩长得甚为丑陋,眼睛一大一小,还发皱,活像个醉罗汉的邋遢 眼,满口的暴牙,只只像犬牙凸勾在外,实难想象世上会有这么一副难看的牙齿。 郝贝有点想笑。“你的一见钟情就是她?” 郝宝眉头直皱,苦笑:“怎么会是她?!” 郝贝道:“我看一见钟情有可能,英雄救美就难了。” 梁小福见两人愣在那里,并不知是何原因,他只想让花姊姊赶快好起来,已然急哭: “你们一定要救花姊姊,她好可怜,你们不能让她死去。” 宝贝兄弟也感受出此情境的凄切,郝宝叹笑一声,自嘲地说:“也罢,大姑说的也 有道理,一见钟情的麻烦可真多,总不能放着不管,迟早会有报应。” 蹲下来,已替花姑娘把脉,只觉得她的脉博十分弱,郝宝眉头一皱,再往花姑娘脸 容瞧去,一片灰白,嘴唇泛黑,似是长年卧病。 郝宝问:“小鬼,你家姊姊是怎么病的?” 梁小福泣声道:“她时常如此,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我也不知道她生了什么病, 每次发作就直叫胸口痛,痛到后来就晕倒,还直冒冷汗,有时有服药,有时过了两三天 才醒过来,好可怜。” 郝贝道:“阿宝,你想这是什么病?” 郝宝苦笑:“我怎么知道,不过咱家的良药并不少,多给她几颗,然后再替她推拿, 想必会有效。” 郝贝也同意,遂扶起花姑娘,替她喂下十几颗药丸,然后郝宝抵住她背心,缓缓运 出真气,替她催化药性。 真气行走经脉不久,花姑娘身躯开始抽搐,复而挣扎,脸色更加苍白,哇地已将药 物全吐了出来。 她痛苦呻吟:“不要……不要治我……我好疼……让我死……不要……” 苦苦哀求声,竟如此悲切无助,梁小福已嚎啕大哭:“花姊姊你要振作点,马上就 会医好了。” “不要医……求求你们……”花姑娘咬紧牙根,身躯不时抽搐痉挛,宛若寒夜中快 被冻死的小鸟,想抓住生命最后一刻却无法抓着,偏偏风雨接连不断,迫得她生命乏味, 活着竞如许痛苦,她想结束生命却更无力,只有等尝遍了所有苦痛,方能解脱一切恶梦。 宝贝兄弟不禁也想掉泪,一颗心苦凄凄,尤其是郝宝,惊鳄得将手给收回来,他好 像是恶魔,将痛苦从手中传给花姑娘。 花姑娘奄奄一息,感激地瞧着郝宝一眼,泪珠儿滚落腮边,眼皮都无力合起,便已 再度昏死过去。 梁小福以为花姑娘已无法救治,哭得更是悲切,双眼红肿肿,再哭下去,眼泪都快 流光了。 “花姊姊你千万不能死,你要振作,不能死啊——”梁小福摇不醒花姑娘,立即又 抓向郝宝,说话就快抽咽无声,他还是要说:“大英雄,您快救她……快救她,不能让 她死了,她好可怜……” 郝宝苦叹:“可是她太痛苦了……” “我不管,你一定要救她,要救她……” 郝宝反而手足无措,救,不一定救得活,但铁定会让她受到痛苦。 郝贝早已掉泪,暗暗抹去泪痕,哽咽道:“也许爷爷可以治……不如带她到爷爷那 里……” 郝宝登时兴起一线希望:“只有如此了。”扶起花姑娘,也管不了男女授受不亲, 暗叹一声:“好可怜。”遂背着她,身躯竟然病得瘦骨包皮,没四两重,心头暗叹世上 怎会有如此可怜的人? 转向梁小福:“到我爷爷那里,他会医好你姊姊的病。” “多谢……多谢大英雄……”梁小福悲中带感激,小福无法表达感情,哇哇地又大 哭起来。 宝贝兄弟也不知如何安慰人家,只好再叹,时不宜拖,立即赶往颦笑峰喜悦洞。 经过一天赶路,三人已抵地头。 郝宝来不及通报,立即将花姑娘背入喜悦洞中。 郝大先是吃惊,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也未敢耽搁,立即为花姑娘救治。 宝贝兄弟和梁小福则在一旁紧张看护着。 郝大把过脉,眉头为之深锁,再翻开限睛,但见白色部份竞有绿斑,而且不在少数, 思考一阵,捏开牙关,凸牙内腭和舌根都是绿斑,他脸色更吃重,再抽验血液,已非常 人殷红,而带着绿红。 郝大甚为谅讶地说:“是千心之毒…”复往花姑娘瞧去,叹声不已:“她能活到现 在已是非常不容易了。” 郝宝急道:“有救吗?” 梁小福切声道:“大爷爷你一定要救治她,她好可伶。” 郝贝急问:“什么叫千心之毒?她怎会中毒?” 郝大示意三人暂时静下来,然后才解释:“千心之毒并非真正毒药,而是以一种药 物养在动物体内,然后直接传给下一代,所以世上根本没有解药。” “那怎么办?”粱小福又想哭,郝宝一只手掩去他大嘴,冷道:“听完了再哭也不 迟。”粱小福只好将哭声闷下来。 郝大道:“也就是说,她母亲在怀她之后,可能自己服下此毒,或者是被人逼迫股 下,不管如何,照理来说,只要母亲服下引药,胎儿就该死于腹中,然而这位姑娘不但 生出来,而且活了十六七岁,可说是一项奇迹。” 郝宝突然问向梁小福:“她是你亲姊姊?你爹娘呢?” 粱小福悲切道:“我没有父母,我们都是孤儿,是花姊姊把我扶养长大的,可是她 却时常生病,我好难过。” 宝贝兄弟不禁对两人又多了一份同情。 郝大道:“通常服了千心之毒,不是母亲活不成,就是胎儿夭折,她母亲很可能生 下她就过世了,倒是她……”长长一叹,“活着也要受此折磨。” 郝宝道:“中了千心之毒,会那么痛苦?” 郝大道:“若胎儿生下来没死,表示他本身有了抵抗力,可能永远不会发作,一旦 发作,就如千斤重压心肺,万蚁啃食、乱针刺扎,又闷重又疼痛,非一般人所能忍受, 而且每发作一次,病情就更为加重。” 瞧向花姑娘消瘦容貌,郝大叹道:“看她模样,连眼珠都长绿斑,发作时间最少有 三年,也就是苦了三年,也许死亡是她最好的解脱。” 梁小福闻言,再也忍不住欺向花姑娘,抱着她痛哭:“不能死啊!花姊姊,你千万 不能死啊——”哭声凄人,有若猿啼。 郝贝急道:“爷爷你想个法子救她嘛!看他们这个样子,谁都会不忍心。” 郝大长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郝宝道:“爷爷最喜欢研究一些古怪的事,一定研究过千心之毒,你该再研究,就 算一时解不了,终究会有成功的一天嘛!” 郝大见两位孙子如此紧张,也叹声说道:“爷爷不是没法子替她延续生命,但是她 若不想活,我们救了她,反而害了她,再说这种病发作时可比死还难过,救她不是比让 她平安死去还残忍?” 梁小福闻及郝大有办法让花姑娘活命,登时喜上眉梢,恳求道:“大爷爷你一定要 救她,花姊姊最坚强了,她会忍受得了一切,您快救她!”说着,眼泪都急出来了。 郝宝正言道:“爷爷,不管如何,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这对我的伤害很大,如果花 姑娘自己不想活,等救醒她,她自己会处理。” 郝贝也正色道:“对,要是她死了,我和阿宝会终生内疚,爷爷你不能让我们痛苦 一辈子。” 郝大瞄向宝贝孙子,老滑头地说:“爷爷早就决定要救她,否则只说一声:救不活, 就行了,何必解释一大堆,若不救她,爷爷迟早会死在你们手中,爷爷是在想,要用何 种方法使她发作时间更久远,发作时痛苦更少。” 宝贝兄弟一时也怔愕,然后困窘笑着。郝宝道:“我错怪爷爷了,您赶快医她,我 们不打扰您了。” 他和阿贝、梁小福马上闭口,立于一旁,站得像木头人。 郝大老成而长者训教眼光瞄了三人数眼,才慢慢沉思,口中念念有词。 “千心之毒,无人能治……其毒不阴不阳……属植物……又含动物性……该怎么治 啊?……没人治过……俺得想个法子。” 沉思中,已抓出一大堆药物,以及疗伤器具,一样一样地把药分出需要用者。 “……先护住心脉……加点少林大还丹,使她心脉压力减轻,然后用些雪山冰泉水, 让她消除扎心之痛……加点六脉七阳散,使她血气活络… 林林总总说了不下十数种方法,随后抽出银针扎向花姑娘身上要穴。 “以渡穴方式看能不能退出毒性……就是少了灵性之物。可以吸取毒性……” 郝宝突然想及自己那把灵邪宝刃,立时抓出来,晃向郝大,欣喜道:“爷爷你看, 你说的奇迹就是这么回事,灵邪已经变成晶白,而且削铁如泥。” 郝大立即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就像欣赏自己最得意心爱的古董般,瞧得既 仔细又心疼。 “灵邪、灵邪,真能通灵?”郝大轻轻弹指,灵邪立即发出悦耳脆响,充满祥和之 气,郝大不禁开心大笑:“灵邪果真通灵,能从凡铁变成宝刃,一定际遇非凡吧?” 宝贝兄弟闻言已窘笑歪嘴摸鼻。 郝宝已说道:“我们把砌香坳的灵芝全砍光了,所以灵邪才会变成如此。” 郝大闻言更是大笑:“好孙子,有一套,爷爷就是欣赏你们这些,豪气干云、所向 无敌,我要你们比我强!”呀呀呀地,他也挥刃想砍它几株才过瘾。 这举止,可把梁小福吓了一跳,他有点懂了,大英雄宝贝兄弟为何会如此,原是一 家人都差不多。 郝宝怕郝大杀得忘了医病,淡声道:“爷爷,别忘了花姑娘等着你治疗。” 郝大舞耍宝刃,动作停顿空中,尴尬一笑:“说的也是,爷爷是得意忘形了,不过 没关系,灵邪既然砍遍千万株灵芝,自有灵性存在,成功希望并不小,你来!” 他要郝宝向前,他则将灵邪直插头顶百会穴,然后说:“你拿着它,轻轻划出血痕, 待爷爷替她逼毒。” 郝宝照指示划出细血痕,刀尖顶着百会穴,用不了多大力量就可置人于死地。 郝大则从脚底涌泉穴贯人真力,不多时,花姑娘开始呻吟、晃动身躯,似要挣扎。 郝大即忙向郝贝道:“阿贝快将药让她服下,然后按着她肩膀,别让她晃动。” 郝贝正急着没事可帮忙,马上点头应诺,抓起药丸药粉,灌入花姑娘嘴中,并催服 入腹;然后按向她双肩,使她无法晃动。 郝大见一切妥善,才加足功力替她运行血脉,霎时双掌已隐隐泛出白气。 此时花姑娘脸色从灰白转成淡青,身躯开始抽动,呻吟声更为尖锐,表情十分痛苦: “不要…不要再医我…” 粱小福急忙抓住她双手,安慰道:“花姊姊你就快好起来,有神医在替你治病,你 忍着点。” 郝大抽空瞄向梁小福:“我不是神医,是神经医,你要分清楚。” 梁小福一楞,此时此刻大爷爷还有心情分心,然而他可没心情体会,急道:“只要 大爷爷能医好花姊姊,什么医我都相信。” 郝大这才满意回过神来医治花姑娘,真气再送,花姑娘又故态复发,痛苦砷吟,连 带呕吐,郝大可没让她吐出来,一指点向她咽喉天突穴,硬是将药物给退回腹中。花姑 娘被点咽喉,有若窒息般难受、痛苦,受不了地大力挣扎,郝贝哪敢松懈,运足全力地 抓着她,硬让她无法动弹。 花姑娘痛出泪水:“不要救我…让我死去……” 郝大心知熬不过这关,将功败垂成,遂提起十成功力,自己都逼红了脸,双掌白气 冒得更盛。 花姑娘薄薄肌肤更可看出血液像奔流般流动,从绿青渐渐转为绿红。 花姑娘痛得双目睁凸,一双手已抓得粱小福哇哇痛叫,甩又甩不掉,痛出泪水。 郝大见情况如此激烈,马上再将银针迈进三寸,急道:“阿宝小心了!” 他立即逼尽真气,带动血液直冲天门,血液迅流已发出飚飕声音,可看出花姑娘心 脏噗噗乱跳,就快跳出胸脯似地,花姑娘不但觉得全身像烫针在刺,整个人像要爆烈开 来,却又埋于烈热火山底洞中而炸不开。 药物已化开,可见及血液较为殷红,郝大再次冲推真气,只见血液全往脑部冲去, 花姑娘终于受不了而昏厥。 郝宝顿感爷爷那股强大力量涌向刃锋,也得运功稳住,只见得晶白刀身渐渐化为淡 红,此红痕似也在运行,淡淡可见从左边上升而右边下降。 郝大目光一亮,心知宝刃有所生效,乃更加劲道推运血液,花姑娘虽然昏愚,仍可 见及身躯不停抽搐。 粱小福看得直害伯,心头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生病,实在太痛苦了。 不知过了多久,花姑娘脸色转为谈红,已较为好看,郝大趁机张开她眼皮,但觉绿 斑虽减少却仍十分清楚,心知要一次根除,并非易事,时下花姑娘已转为平静,也该收 手,太过于急躁反而不好。 他遂道:“阿贝放开她,并抽掉银针。” 郝贝习惯地点头,也不敢大意,慢慢放开花姑娘,但觉她不再抖动,才敢松手,并 拔掉她胸前银针,问道:“爷爷,好了,她不再挣扎了。” 郝大笑道:“待会儿就能知晓。”瞧向郝宝,慎重道:“阿宝你可要小心和爷爷功 力相等,慢傻减弱,然后共同收手,省得花姑娘血液乱冲,冲出头顶、脚底,那就成功 地收拾她了。” 郝宝一身是汗,他仍努力撑着,闻言只是点点头,连看也不看郝大一眼,因为他必 须注意宝刃刀锋,若有个偏差,花姑娘准没命。这举止就像半蹲坐在尖针上,只要稍微 不小心多坐一分力,臀部可就百孔干疮了。 而那股维持不动的定力,才是最耗真力,难怪他暗自抱忿郝大丢了个苦差事给他。 两人甚有默契地慢慢撤去功力,此时血液运行也跟着转慢,及至于快恢复正常,郝 大一声“撤”,两人同时抽刃、收手,完成医治任务。 郝宝已懒坐于地,猛擦汗水:“要命,爷爷你真会整人。” 郝大也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大气直喘:“你没看爷爷也好不到哪儿去,算是平分秋 色。” 郝宝白眼道:“可是我忍受死亡压力。”晃着宝刃,很是不甘心。 郝大轻笑道:“好心会有代价的,像花姑娘这么好的女孩,你打着灯笼走遍天下都 找不着。” 郝贝不禁窃笑。 郝宝瞪眼:“你还糗我?” 郝大频频笑意:“爷爷是说她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这种女人并不多,至 于美丑,看开点不就行了?” 郝宝本想唠叨两句,但想及花姑娘实在可怜,也不再谈论美丑之事,看着宝刃从谈 红渐渐转白,问道:“这样吸,有效吗?” 郝大道:“长时间,爷爷不敢保证,但短时间内,她的病该不会再复发,等她身体 较好些,多吸几次,也许会治好她的病。” 郝贝问道:“她体内还有毒?会不会再蔓延?”郝大道:“这是一定的,只要毒性 不去,愈久愈严重,花姑娘不就是如此病倒的?” 郝贝同情地往花姑娘瞧去,她似乎安详多了,心中也感到一丝宽慰,终于暂时替她 解除痛苦。 梁小福自觉得似乎等了很久,不见花姑娘醒来,乃急问道:“大爷爷,花姊姊为何 还没醒过来?” 郝大爽声回答:“她在睡觉,你如果要她醒,给她一巴掌就行了。” 梁小福赶忙收起双手:“我还是等花姊姊睡醒再说。” 郝大及宝贝兄弟为之一笑。三人也找了清水擦洗一番,郝宝但觉得花姑娘也是满身 汗水,遂要梁小福帮她擦拭,梁小福正找不出如何尽尽爱护花姑娘之情,接过面巾、水 盆,可擦得小心翼翼,像在绣花一样。 郝宝想笑:“你这样擦,要擦到明天,看我的!” 他抓过梁小福手上面巾,轻轻松松而带节奏地替花姑娘擦拭脸部。 他擦得并不用力,也不愿弄醒花姑娘,然而花姑娘似乎是苦命人没有被服侍的习惯, 冷巾拭脸,她已细细张开眼睛,长长地睫毛微动,映出一张脸似乎是男的,他似乎专心 地在做一件事,脸部觉得更凉了,嗯地一声呻吟,眼睛也张得更大,也发现这男人是在 替她擦脸,她怔住了。 郝宝也怔住了,他并不希望这女孩知道他在替她擦脸,这有点窘。 花姑娘只怔愣一下,立即恢复淡谈轻愁眼神,她也不知该不该再瞧人家,两人一时 无话可说。 还好梁小福已发现花姑娘醒来,高兴直跳脚:“花姊姊醒了,花姊姊醒了!”凑向 花姑娘,亲切喜悦万分。 花姑娘露出笑容,若非一排暴牙,必定非常动人:“阿福,这是哪里……”。 梁小福喜悦急道:“是神经医的家,他们治好了你的病。”伸指往郝大及宝贝兄弟 指去。 花姑娘感激瞧向三人,“谢谢你们……” 郝大、郝贝报以微笑,郝宝及时放下面巾,笑道:“不必客气,你觉得如何?” 花姑娘连做个感觉的动作也没有,已想坐起来,含笑道:“我觉得好多了。” 郝大立即按着她:“花姑娘先躺着休息,待我弄点大补品让你吃吃,提提精神再起 来不迟。” 花姑娘乖巧地又躺回床上感激道:“谢谢神医……我不姓花,我叫昙花。” “昙花?”郝大及郝宝兄弟同是感触:县花一现,生命竞是如此短促,这名字就和 她的人一样,充满淡淡哀愁。 花姑娘感激地点头:“我是昙花。”语调让人闻之轻叹。 郝大爽声笑道:“昙姑娘别客气,先休养一阵,待身体较舒适时,心情自然就会好 转。” “多谢……”昙花又是一声感激。 随后郝大要众人别打扰她,让她服下补充元气补品,然后再点了她的唾穴,让她安 睡。 郝大、宝贝兄弟、梁小福等人亦退出房去。 一觉起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昙花匆匆下床觉得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而求去,郝大 及宝贝兄弟同情心使然,不忍拂祛她的意思而让她为难,遂也答应。 郝大拿出一瓶药丸,交予县花,笑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服下白色药丸,如 果故病又发作,就服下黑色药丸,若发作太痛苦,里边有颗红色药丸吃下去,它会减少 你的痛苦;然后就得再回来,让我瞧瞧了,知道了吗?” 他不但说给昙花听,也说给梁小福听,两人同时点头答谢,梁小福更是死盯着药瓶, 以免把药搞错了。 昙花感激接过药瓶,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谢意,甚至离别的告别,她也不知要说什 么,因为她从来没遇过这种场面。 郝大轻笑道:“阿宝、阿贝你送他们回去,必要时…”笑声转为促狭。 梁小福笑声传来:“对啊!是花姊姊走不动了,大英雄还可以背她。” 郝宝为之一愣,嘴角抽了抽,想教训梁小福,却又怕刺伤昙花,话始终没说出口, 显得瘪窘。 县花也是极羞,难得见红的脸,此时也红云乍现,她急忙说道:“我好多了,能走 回去,阿福你别再麻烦人家。” 郝宝心想当时是人家有难,背地又有何妨?遂开朗心胸,笑道:“没关系,要是昙 姑娘走不动,我再背你一程也无妨。”内心却希望此事别发生,总是怪难为情。 昙花感激道:“多谢你救助之恩,县花终生难忘……”眼眶为之一红。 郝宝急道:“不必客气,活在世上,难免有难,反正我也没事,就送你们一程!” 他觉得此时若不送两人,反而小气,这举止让郝大欣赏不已:“好个孙子,爷爷要 是当年有你豪气,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忽然他发现说溜了什么,未再说下去,笑声 中难得带上困窘。 宝贝兄弟虽疑惑,却未再追问,尤其是郝贝,也被哥哥豪迈行径所吸引,暗自决定 将来发生类似情形,他也要这么做。 最高兴还是梁小福,能治好姊姊,又有大英雄同行,遂绕着昙花转跳着。 昙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宝贝兄弟引带下,也跟着走出颦笑峰。 出了山峰,昙花才恢复镇定,遂问道:“不知两位公子如何会遇上那间小庙?” 梁小福喜悦而邀功道:“是我找他们来的,我知道大英雄一定能治好花姊姊,果然 大英雄和大爷爷就把你给医好了。” 郝宝干笑几声,不知怎么,竟也说出原因:“其实也算是巧合,我以为世上真有一 见钟情这回事,所以就乱撞,后来小福才把我带去说你病了。” 郝贝讶异哥哥会说出此话,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哥哥勇气十足,这正是自己要多多 向他学习的。 县花淡淡一笑:“郝公子光明磊落,让人钦佩,也许有一位姑娘,你可以试试。” “真的?!”郝宝双眼发亮,但瞧及昙花,也收起惊喜神情,耸耸肩,歉声道: “这不好,你也是女的,在你面前说女人的事,不怎么好。” 县花淡笑:“没关系,总是要有缘;那位姑娘就是我以前服侍的小姐,也是我唯一 认识的小姐,后来我生病,就辞去了工作。” 她实在想报答些许恩情,然而平凡的她已想不出任何方法,在闻及郝宝愿望之下, 也希望能帮个小忙。 郝宝觉得别扭:“你不会觉得怪怪的?” 昙花浅笑道:“不必想到我,只希望你们有缘。” 郝宝干干一笑:“好吧!试试也好,反正心愿未了嘛!” 瞄向郝贝,兄弟俩笑得又刺激又带窘。 昙花也露出开心笑容,终究能替宝贝兄弟做点事情。 她遂带着两兄弟往九华山方向行去。 一天后,他们已抵九华山下陵阳镇。 此镇离县花栖身的小庙只有十里路程,县花十分熟悉地往镇西一处古宅院行去,及 至门口,随后敲门,迎门一位貌美姑娘乍见昙花,也欣喜欢迎一番,昙花告知宝贝想见 小姐,姑娘瞄向宝贝,怪异一笑,遂点头答应。 县花任务已完成,转身就想离去。 美姑娘急拉着她:“昙花别走,你就留下来帮忙,小姐那边.我跟她说去。” “这不好……” “没关系,至少我们可以互相照顾。” 昙花似乎不善与人言词,在美姑娘要求下,也答应了,转向宝贝兄弟,含笑道: “待会儿小萍会带你们去见小姐,我得先到后房去。” 郝宝有点紧张:“昙花你不一起进去?” 县花含笑:“不了,小姐有召见,我才能见她,你们就进去吧!” 如此一说,郝宝也不再坚持,随后县花含笑告别,领着梁小福绕过围墙,从后门进 入。 小萍笑眯眯地瞧着宝贝兄弟,但觉两人未免太大胆,敢如此莽撞就来找小姐,而且 神情还如此忆然自得。 你们是来追我们小姐的吗?” 郝贝被问,还有点不好意思,瞄向郝宝,郝宝却镇定自如“不是追,而是准备和你 们小姐一见钟情,也就是两个互相追来追去的意思。” 小萍更感兴趣笑着:“你真有趣,希望小姐会跟你追来追去才好。” 随后她笑盈盈地领着两人直往大厅行去。 大厅已显得古旧,四处梁柱、墙垣颜色褪了不少,却更显得古色古香。 小萍引两人进入大厅,马上去通告小姐。不多时,只见一位淡红衣衫貌美姑娘走出, 一张脸白嫩迷人,尤其眼睛黑白分明,眼珠儿灵活转动,充满灵性。 宝贝兄弟见着她,终于不失所望,美人果然美如天仙,郝宝遂摆出自认为最潇洒英 俊的姿势,想跟美人一见钟情。 小姐本名令佳玉,她瞄眼瞧向两人,已发出自负笑声,落落大方地走了来,樱桃利 嘴伶俐说出:“你们是谁想见我?” 宝贝两人互望一眼,郝宝已道:“是我。” 令佳玉凝目盯向郝宝,只觉此入五官端正,鼻头挺拔,露出一股特有格调,也不觉 难看,含带嘲惹地走向郝宝,眼睛这么一飞,像要勾人,又像传倩:“你想跟我一见钟 情?” 纵使郝宝平时嘴硬,胆大包天,此时身临其境,未免心生窘态,耳根都红了,不过 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不错。” 令佳玉不禁呵呵直笑,绕着郝宝走来走去:“你很大胆。” 郝贝道:“我哥哥是全江湖最大胆的一个人。” 令佳玉瞄向郝贝,似笑非笑:“你倒是挺会替你哥哥说话嘛!” 郝贝顿时脸红:“我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敢来找女人想一见钟情的人,他的胆子还能小?”令佳玉瞄向郝宝,哧 哧笑着:“不过,那是色胆。” 宝贝兄弟为之一愣,很不是滋味。 岂知令佳玉又笑道:“不过我喜欢有胆量的人。” 宝贝兄弟才嘘一口气。 郝宝逼出笑意:“这么说,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令佳玉突然拉下脸,冷斥:“说话客气点,谁跟你一见钟情?” 宝贝兄弟又是一怔,两相望眼,郝贝低声道:“我看这个也跟韩芹差不多,阿宝你 还是……”手作换人状。 郝宝正在犹豫,令佳玉又笑脸迎人:“其实只要你说话客气些,说不定我会喜欢上 你。” 郝宝抽了抽脸眉:“随便你啦!反正我已一见钟情,你爱见不见,我都不在乎。” 令佳玉笑弯了脸:“有意思,世上竞有你这种人?”转着郝宝瞅足了眼,才娇笑道: “你要我看上你,可以,不过我理想中的男人,必须人品好、智慧高、武功高强……” 郝贝立即道:“这些我哥哥全都有,他是我最崇拜的人。” “真的?!” 郝宝耸耸肩,站得威武。 令佳玉又绕着他转:“人品嘛!差不多,智慧一时也看不出,来,至于武功,倒是 可以试试看……” 郝贝欣喜道:“你找对人了,马上你就知道结果。”转向郝宝:“哥,耍两招给她 看。”。 “好!”郝宝兴冲冲就要耍他几招。 令佳玉伸手阻止,笑道:“不急,你耍招式,我看不懂。” 郝宝笑道:“你会看得懂,而且可以亲身体验。” “哦?你想跟我动手?” “不,我可以把这房子给拆了。” “那我不是被埋了?” 郝宝有点得意:“这就是你的亲身体验。” 宝贝想及上次拆下凉亭,虽然弄得灰头土脸,现在想起,还真有些得意,说道: “而且只要一招就够了。”说完瞧瞧哥哥,想征得阿宝一招是否够力,郝宝含笑点头, 他才露出得意笑容。 令佳玉笑的楚楚动人;“你们真是疯狂;不过这种体验,未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 而且把房子拆了,我要住哪里?” 郝宝道:“再建一栋不就成了?” 令佳玉摇头直笑:“这是我家传房子,岂能随便乱拆?我们另外想个方法。” 郝宝爽朗挥挥手:“随便你,什么方法都行,我保证让你满意。” 令佳玉瞄着郝宝,笑的勾人:“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郝宝耸耸肩:“这是必然现象,你尽量发现,我的优点还很多。” “但愿如此。”令佳玉虽在笑,心中则在盘算,不多久已有了主意,道:“你虽然 跟我一见钟情,可是我有一个烦恼,有个人一直纠缠着我,我不喜欢他,可是他的武功 又高……” 郝宝伸手制止:“不必再说,他一定是你讨厌的丑男人,是我不名誉的情敌,我会 替你收拾他。” 令佳玉笑得暖昧:“你真好,他就住在镇东,是申家的儿叫申川,他们家前面有两 只大石虎。” 郝宝未等她说完,一股气势已升:“对付情敌不必客气,我现在就把他结宰了!” 手一摇,通知郝贝,两人兴师问罪地立即往外奔,端的是说宰就宰。 令佳玉被两人举止给吓怔,眼见两人就快消失门口。也急忙追前:“喂!你们别真 的把人宰了,我只想试试你的武功。” 小萍见佳玉也消失,才走出大厅,窃笑不已,想不出宝贝兄弟从何而来,举止让人 难以捉摸,她已走向厨房,想问个究竟。 宝贝兄弟脚程甚快,眨眼奔至镇东,已发现一户摆有石虎,想都不必想,郝宝大喝 一声,双掌击出,击向石虎,叭然一响,千斤石虎硬被打成碎块,一反手,右边那只也 完了。 郝贝一旁叫好,要哥哥好好表现,郝宝得到鼓励,如有神助,大声喝吼:“丑陋的 申川,给我出来!” 有脚一端,红门已展开,宝贝俩鱼贯而入。 里边一阵惊叫传出,令佳玉方追至,闻及叫声,有股莫名笑意:“这小子是有点不 正常。”快步追了进去,想看个究竞。 此时申家奴仆落荒而逃,一名二十上下、满面油脂味的书生提剑退出,拦向宝贝兄 弟,冷笑道:“哪来野种,敢到申家撤野?” 郝贝已退至一旁,好让哥哥大展身手,郝宝见及书生形貌猥琐,又装饰得油头粉面, 实在不怎么顺眼:“你就是申川?” 背后令佳玉已接口:“不错,他就是登徒子。” 申川见及令佳玉,猥琐邪笑:“原来是令姑娘,专程赶来申家,是不是想做申家媳 妇?” 郝宝叱道:“大爷面前,你还能作怪?”宝刃也没抽出,双手抓往左边庭园一棵碗 粗小松,猛揪起来,刷刷刷地急往申川扫云。 申川哪知郝宝说打就打,临急之下,被逼得满面生疼,连连跌退,怒喝一声,抽出 长剑,反削松针:“你找死!”长剑威力果然不弱,劈砍几下,松枝纷飞不少。 郝宝一交手,就知申川不是对手,遂也起戏弄之意,眼看松针飞起,哈哈大笑: “小色鬼,我看你毛病不少,这就给你打针吃药!” 只见他一手挥动松树,一手猛挥劲流卷向松针,形成旋流打转,然后四面八方罩向 申川,松针引带内劲,支支硬如利针,猛往下扎,和举钢针扎肉差不了多少。 申川武功虽不弱,然而哪能应付四面八方如雨点打至的松针?可是他却自不量力, 举剑猛挥,还以为轻而易举就能扫除,岂知在扫剑时,扫不中松针,方知不妙,赶忙落 地打滚,企图躲掉,然而松针又快又急,全然罩刺,扎得他唉唉痛叫,也不知中了多少 支,只见满身头脸长了不少血斑,松针晃摆不停。 郝宝謔笑:“跟你交手,实在太浪费力气,可是我又不得不宰了你!”哗呼一声, 松技又砸。 申川连滚数滚,奋力抵抗,连叫声都没时间鬼叫了。 郝贝突然叫道:“阿宝,别忘了用一招就行了。” 郝宝及时想起方才夸言,立即改变方式,出招又劲又快,以树代剑已使出家传开心 剑法,逼得申川更无还手余地。 “开心剑法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招多式,等你接完这招‘东颦西笑’,你就知道什么 叫铁树开花了。” 松树前枝先前被切削过,变成尖锐形,只要拖带砸刺,仍伤得了人,只见郝宝像举 把大扫帚,不停扫向申川,扫得他衣衫一块块掉落。 此时令佳玉却惊诧地看着郝宝招式:“这真是郝家的开心剑法?” 郝宝一声大喝,松支猛扫:“垃圾,给我滚蛋!” 劲风扫出,扫得申川连滚数滚,衣衫尽碎地撞向屋前石柱,唉唉痛叫,长剑早已脱 手,哪还能再战。 郝宝这才转向令佳玉,笑道:“这一手你还满意吧?” 令佳玉笑声已转柔:“你功夫果然不差,太好了。” 郝宝满意笑着:“那你对我一见钟情了没有?” 令佳玉笑道:“回去再谈如何?这地方不干净‘” 郝宝顺着她眼神瞧向申川,也觉得现在谈,实在破坏气氛,遂点头:“有垃圾在, 实在不干净,咱们走吧!他以后再也不敢来找你了。” 令佳玉也骂了几句:“申川你若再来骚扰,小心我剁断你双腿。” 而后三人扬长而去,独留申川咬牙切齿,恨足了心。 三人回到令家后。 令佳玉一改先前态度,显得十分亲切,还叫小萍上了茶水,自己坐在郝宝身边,态 度亲呢极了。 她娇声道:“原来你们就是把千刃帮整得稀哩哗啦的郝家两位大公子,要是你早说, 我就……”含羞地低下了头。 郝宝急道:“你就一见钟情?”瞪向令佳玉,急急等待答案。 郝贝急道:“以身相许?” 令佳玉羞红了脸,领首:“嗯。” 郝宝突然激动拍手:“哇!真的一见钟情!” 郝贝喜叫道:“有情人终能结合!” 令佳玉含羞带怯,想靠向郝宝,岂知郝宝说一见钟情是一回事,肌肤相亲又是一回 事,他见佳玉嫩白香腮靠了过来,急忙跳起,急道:“一见钟情的下一步就是这样吗?” 心头有点不自在。 令佳玉也被他举止给搞怔,暗道一声“笨男子”,却也不再强求亲呢,坐得较正, 窘羞道:“对不起,我一时无法自制。” 郝宝直叫没关系,方自坐了下来。 郝贝看在眼里,暗道:“这莫非就是一见钟情的连续动作?将来我得小心应付。 令佳玉为两人斟过两杯茶后,含情瞧着郝宝:“你真的喜欢我?” “那还假得了?”郝宝大义凛然:“一见钟情的感情是不容怀疑的。” 令佳玉满足一笑:“我也是,不过……”似有心愿未了。 郝宝急问:“不过什么?” 令佳玉欲言又止,显得为难,最后仍说了,神态显得十分正经:“九华山中,有一 样宝物,家父一直想得到,却为此丧生,如果你能替我取得宝物,还了父亲遗愿,我马 上嫁给你。” 郝宝欣喜若狂:“哇!太棒了,愈来愈顺利,感情直线上升。” 郝贝也颇为高兴,问道:“是什么宝物?我们去把它取回来。” 令佳玉感激而含情脉脉道:“我不清楚,听说得了它,就天下无敌,好像是什么秘 籍之类的东西。” 郝宝大言道:“都可以,时候不早,咱们这就去取。” 令佳玉犹豫道:“那里十分险恶,好像有什么天然阵式,若不知进出方法,很容易 走失,我就有好几次回不来。” 郝宝摆摆手:“小意思,愈危险愈刺激,否则就不能显得我的突出。”” 在郝宝催促下,令佳玉也点了头,随后走回闺房,拿了一些罗盘、道具,和宝贝兄 弟已往九华山行去。
第十一章 九龙吞鬼大阵
及至地头,山势耸肩,寒风飕飕,不时吹来阵阵飞雾。
令佳玉指着前方九座如利剑般的高峰,分别藏在云雾中,凝重道:“那就是九华山
最有名的九龙山,宝物就藏在山中一个洞穴,这名叫做九龙吞鬼,意思是说,谁进去了, 就别想出来,你们怕不怕?”问向宝贝兄弟。 郝宝毫无惧色:“笑话,我是神,他吞不了我,走吧!在外头瞧,永远也找不到宝 物。” 拉着郝贝就想往云雾区走去。 令佳玉平时虽反复无常,此时也细心万分,拿出罗盘和地图,紧踞两人走前,急道: “你们先跟我走,前半段路,我还熟,后半段就得全凭运气了。” 深怕两人走丢,赶忙领向前头,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宝贝兄弟胆大过人,或而不 知阵势厉害,见及令佳玉如此小心,反而觉得好笑,想催促加快,但在佳玉坚持下,也 只好一步步往前走。 郝贝突有感言:“阿宝你是为爱情牺牲,所以必须走这遭,但我呢?我为什么冒险? 我走这一趟,好像全无意义。” 郝宝绅士举止道:“不,你有意义,你是在为我冒险,这意义非常重大。” 郝贝顿时被点通:“我终于找到正当理由,否则要是爹问起我,我答不出,会被他 笑的。” 郝贝见过世面少,总是比较纯真些,找到了冒险理由,他也就更带劲地往里边走去。 方行百丈,并无危险出现,过了百丈,忽闻得风啸如鬼泣,呜呜咽咽,让人毛骨悚 然,令佳玉此时也紧张万分:“现在你们跟着我的脚步走,不能踏错一个地方。” 宝贝兄弟应诺,心中却不怎么信邪。 但见此处浓雾更浓,而且飘飞更急,呼呼飞掠,在云雾间隙中,可以看出不少人身 粗之石笋散乱分布,有点像枉死城中的刀山。 令佳玉慎重道:“这些石笋,你们千万不能碰,,否则会吃大亏。” “真的?”郝宝有点不信邪,也是无意识地摸往一支石笋,岂知石笋竟然动了,先 是一旋,让郝宝吃谅收手,石笋突然倒下,似绊及郝宝双足,他已惊叫摔倒,然后坠人 雾中像坐溜滑梯般往深雾滑去,吓得他唉唉尖叫。 令佳玉登时叫:“糟了!”限看郝贝急叫哥哥也想冲过去,她马上拉着他急道: “去不得,你去了,一定找不到你哥哥。” 郝贝心急如焚:“可是阿宝快失踪了。” 郝宝声音渐渐减弱,似乎距离甚远。 令佳玉道:“这鬼玩意虽整人,却不会弄死了,他马上会有消息,我们再去找他。” 此时郝宝声音又渐渐传来,让人觉得他就滑在会回旋而弯曲、高低不平的溜滑梯上, 声音又大又小,又高又低,四处响个不停,然后叭地一响,已摔在地上,唉叫声才静止 地从左斜方传来。 “…唉呦…’好痛,这是什么鬼玩意…” 令佳玉已轻笑:“成了,这就是不听话的结果,你可不能学他,否则有得你受。” 郝贝猛点头,他仍担心阿宝,急问:“现在如何去找他?” 令佳玉摊开地图,仔细瞧看一阵,喃喃念道:“左侧方……是属于西区,属木…… 该走七星带四象,退三进四……” 她遂领着往郝宝发声处慢慢摸去,经过盏茶工夫,果然发现郝宝跌坐于地,脸部青 紫不少。 郝贝赶忙追前:“阿宝你没关系吧?” 郝宝苦笑不已:“这是什么鬼玩意?挥得我腰酸背痛。” 令佳玉呵呵笑道:“这就是你不听话的后果,快走吧!时辰一过,这里马上会有变 化。” 郝宝如惊弓之鸟,急忙起身,紧跟着令佳玉后头行去,现在连脚步都跟着踏了,瞧 得令佳玉和郝贝轻笑不已。 三人渐渐逼前,风嚎声更急,如厉鬼磨牙,听得三人鸡皮疙瘩暴起,然而听久了也 就习惯。相同地,郝宝在走过一阵路程,心中又起了疑问:“真的有那么厉害?” 他犹豫一阵,竟然又惧又好奇地往左边一处不怎么突出——尖石踏去,蓉然石头往 下沉,连他立身的石块也沉往地下,郝宝立即尖叫不好,马上腾空,正想庆幸自己躲过 一劫,岂知浓雾空中竟然有东西横在上面撞得他昏昏沉沉,唉唉痛叫,复往底地落去, 情况和前次一样,沼滑梯尖叫然后掉落一处,而此叫声比前次更尖锐、速度更快,想必 阵势更加厉害。 这次郝贝和令佳玉不再紧张,只叹笑着阿宝实在胆大,又在自找苦吃,两人再次寻 向他。 寻着后,郝宝也不敢再抱怨疼痛,这全是自己找的。 令佳玉忍不住笑意:“你还是信邪的好,如果再进去一些,恐怕我也找不到你了。” 晃着地图:“我最大的本事就到此,接下来全看你们了。” 郝宝心头是有点起毛,但美人当前,岂能被看扁了,勉强地爬起来,故作无所谓: “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令佳玉笑道:“我花了五年功夫,只能走到这里,便再也走不进去,你有办法?若 没办法,我们掉头就是。”说完有点想走。 郝宝急道:“不急,不急,大美人,我虽没来过,但刚才滑走了两趟,也很有心得, 要进去,该是没问题才对。” 令佳玉颇为喜悦:“真的?可是我并不希望你一去不回……” “说哪儿话?你在这里等,我这就走给你看!” 郝宝立即拉着郝贝,避过令佳玉视线,细声道:“阿贝,现在你为哥哥牺牲的时间 到了。” “可是,生命牺牲一次就完了。” “所以你才要好好表现。” 郝贝道:“你真的有法子?” 郝宝细声道:“目前没有,不过我发现这阵势好像死不了人,只要我们多撞几趟, 说不定就可按到地头。” 郝贝惊诧:“你还要溜滑梯?连我也要投身苦海?!” 郝宝干笑:“爷爷不是要我们勇往直前,前途才会一片光明?。 郝贝叹道:“现在我觉得前途一片够淡。”望着前面茫茫云雾,他更是哭笑不得。 此时令佳玉已关心问道:“你们考虑好了没有?有没有把握?” 郝宝立即陪笑:“有把握,我马上把路找出来!你等等就是。” 不由分说,拉着郝贝已往里边钻去,眨眼消失雾中。 令佳玉笑的甚为怪异:“死要面子。”随即叹笑:“这种人倒也少见。”偶而也露 出憧憬表情。 郝宝果然有两下子,他想,必须踩到或摸到石柱,才可能引动阵势,如果以石块先 探路,再落脚于石块投掷点,自该相安无事。 他用此方法,果然走了百余丈仍能相安无事,不禁得意叫道:“大美人,我快找到 地头啦!你再等片刻,保证有收获。” 令佳玉闻及郝宝声音在百丈开外,不禁露出钦佩神情:“这小子有点邪门,刚进此 阵,就能比我超前百丈,不知是用何方法?”她才发现手中还抓着罗盘和地图,两人根 本没拿任何东西,更觉得郝宝有一套,轻轻一叹:“郝家的人都那么灵异吗?” 她也高兴回答:“你们小心些,不要勉强。” 郝宝听得声音再次传来:“放心,这鬼东西难不倒我。: 他和阿贝再次往前走,此时似已抵达风口,冷风飕飕乱飞,挟带碎石,草木碎片, 打得让人好生疼痒。 郝宝眉头一皱:“这鬼阵势还真多名堂,不知这方法还管不管用。” 他遂找了较大颗石块,丢往前头,石块落地,立即被风吹走,不过郝宝已记住位置, 立即跃向此处,只觉得风势较大,并无不妥,遂要接过郝贝,双手方自交接,哪知飞来 大块石头,打向郝宝腿部,他虽先前运有功力,疼痛减少,重心却失,唉呀一声,拉着 弟弟双双被风吹滑,直泄而退,复又掉落滑道,滚滑飞道,很是狼狈。 郝贝想尖叫,郝宝及时掩去他嘴巴,急道:“要叫冲啊,这样大美人会以为我们往 前冲,否则多没面子。” 郝宝真是死要面子,郝贝撞得疼痛,不想叫都不行,只好跟着郝宝直叫“冲”,果 真冲得满身轰轰烈烈。 令佳玉先是以为郝宝找对了路,复又听及两人声音四处回旋,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讥笑道:“跌了就跌了,还冲?名堂真不少。” 她已不再等候,慢步退向外围。 宝贝兄弟两人跌撞一阵,然后落于地面,郝贝唉唉叫痛,郝宝却有点兴奋:“阿贝, 你不觉得这样撞来撞去很刺激?” 郝贝苦丧道:“我的骨头都要撞碎了,你还说刺激?” 郝宝道:“其实用点技巧,就可以免除撞伤,你看我这次不就好受多了?” 他弄着手肘、关节,表示自己并未受到多大伤害。 郝贝也被引出好奇心,道:“你是怎么防的?” 郝宝甚有心得说道:“其实这溜滑梯都有一定的轨迹可寻,只要双脚往前伸,就可 感觉它要转弯的方向,然后我们可以躲开,至于一些障碍物,只要不撞着头,大概都不 成问题。” 郝贝皱皱眉,有点感到兴趣了:“在一片茫然中飞滑,万一不见了呢?” 郝宝意气风发道:“哪会不见?若不见了,我们直往上冲,只要找到九龙山任何一 座,照样可以脱困,别想那么多,及时行乐啊!” 抓着阿贝复往石柱撞去,马上又坠入滑道,阿贝先是掠伯,但久而久之也找出乐趣; 两人就此乐此不疲,在黑暗中沼滑梯虽难免有些受伤,但那股刺激感,早已让两人 忘掉危险,甚至忘了还要替令佳玉寻找宝物。 令佳玉已走到外头,听得两兄弟嬉笑声不断传来,竞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 想也想不透,两人会在此阵玩溜滑梯。 此阵似乎有个特色,每溜滑一次,必会往后退了几丈,想必以此来防范有人以瞎碰 活撞方式找到阵眼。 宝贝兄弟也就在此愈溜愈往后退情况下,经过无数次飞滑,突然已飞向高空,然后 摔落地面,无巧不巧,竞摔在令佳玉面前。 令佳玉先是惊跳往后退,随后也传出笑声:“这两个亡命徒,竞然想以瞎撞方式找 到吞鬼洞?” 宝贝兄弟仍不知已飞出阵外,两人兴致冲冲还想找石柱,却已不可得。 郝宝意犹未尽道:“玩得正过瘾,怎么换了地头?”他仍在找寻,转个身,已发现 令佳玉,含笑走了过去:“大美人,哪里有机关,你要不要试试?蛮好玩的。” 令佳玉先是笑着说:“这里已经是外头,没有机关。”突然想及郝宝所言,笑容已 僵:“你们是在玩游戏?” 郝宝笑道:“对啊!这么刺激,不玩实在可惜。” 郝贝笑的也陶醉:“那种味道,好像在腾云驾雾,很是过瘾。” 令佳玉已哭笑不得,自己撞得差点吓死,两人却玩上瘾?不禁嗔斥道:“我要你们 替我找通路,你们却在玩耍?!”怒瞪两人,摔掉罗盘,掉头就走。宝贝兄弟这才想到 还有事情要办,尴尬地相互望眼,一时也楞在那里。郝宝窘笑道:“玩过了头……”郝 贝镇定笑道:“我可没有,我们目标不一样,我在为你牺牲,如今牺牲成功,颇有成就 感。” 郝宝突然紧张:“对啊!我的一见钟情,岂不泡汤了?!” 他本想令佳玉走了就算了,但想及一见钟情,岂能不追?呀呀直叫,急忙追往令佳 玉。 郝贝叹息:“一见钟情果然麻烦多多,将来我可要小心为是。”他也追向郝宝。 令佳玉跑得并不快,郝宝很容易就追上她。 他急道:“大美人你别生气,我们只不过玩玩而已嘛!” “玩?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将来我怎么敢嫁给你?” “你嫁给我,你就会一起跟我玩,而且很快会上瘾。” 令佳玉想笑,却强压了下去,斥道:“谁要跟你玩?你是亡命徒,无聊透顶!” 郝宝滩摊手,无奈道:“随便你啦2我也不是故意的,那阵势,我根本没见过,哪 能找到什么宝物?我看要娶你也不容易,一见钟情,光是我一头热也不是办法……” 令佳玉突然收起冷嗔脸孔,叹息道:“我也不是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是你太不 应该……至少你不该那么玩命,让人担心。”郝宝闻言,希望又升起:“你真的对我有 了感情?”令佳玉含情点头,感伤道:“所以我才关心你…” 郝宝为之激动,呀呀直叫:“你还是关心我的,我当然还有希望了。” 令佳玉含情脉脉:“只要你以后别再玩命,看你,摔得鼻青眼肿,真叫人心疼!” 她拿出丝巾,轻轻替郝宝抚去污泥,还摸了药。 郝宝真是心满意足,有点陶醉了。 郝贝瞧在心里,不觉又改变了方才想法:“看来一见钟情还是蛮不错的。” 郝宝心头痴醉,已道:“大美人你放心,我找不着路线,我爷爷一定行,只要把他 请来,一切问题就能解决。” 郝贝认真道:“要不要连爹和大姑一起找来,连婚事一起办了?” 郝宝点头:“也有道理……” 令佳玉已羞窘叫道:“哪有人家这么快就决定婚事?” 郝宝道:“我们郝家做事都很快。” “我还是不能习惯。”令佳玉道:“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你该值得怜香惜玉。” 郝宝道:“随便你,反正什么时候我都可以。” 令佳玉心头稍安:“这样一来,你爷爷反而不来比较好,免得让我好生难为情。” 郝宝皱眉道:“我爷爷不来,如何攻破那阵势?” 令佳玉婿然一笑:“我有办法;我观察此阵许久,知道一些关键所在,只要绘成图, 送到你爷爷那儿去,如果他解得开图中阵势,我就能够进入阵眼,这不是省事多了?” 郝宝点头:“有方法,怎么不早说,你快绘图,我带回去便是。” 令佳玉笑道:“不过我有个小小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郝宝道:“你说吧!一百个,我也答应。” 令佳玉犹豫一阵,还是说了:“你不能告诉你爷爷这图是要找宝物的,甚至地点也 不能说。” 郝宝疑惑:“你怀疑我爷爷会偷去你的宝物?” 郝贝也感到甚是不平。 令佳玉急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是我爹那一代的事情,说不定你爷爷 也去过那个地方,他知道以后认为无法进去,就不会给你解说图中阵势,那岂不是徒劳 无功;而这些又是我自行摸索多年才想出来的,它跟一般走法不同。”宝贝兄弟闻言才 解去不平感觉。 郝宝道:“这就没什么关系,其实只要我爷爷去过的地方,大都走得通,当然啦! 你的顾虑也是对的,我答应你就是。” 令佳玉一阵感激:“多谢你们,我实在太感动了。” 宝贝兄弟报以微笑,随后令佳玉随身拿出笔纸,花了近两刻钟,画出一幅怪异地图, 还写满了怪文字和记号。 画妥后,她再三解说及交代,两兄弟兴冲冲拿着图纸,为情奔波地又赶回喜悦洞, 求他爷爷解秘。 令佳玉见着两人离去,笑声甚逗人:“胆子倒是挺大的,就是有点痴呆,连阵势也 想用撞的去撞破它……” 笑声中,她也返回家中。 郝大对于宝贝兄弟如此快又去而复返,实是有点诧异,问明原因后,郝宝已将图纸 交给郝大。 郝宝急道:“爷爷你可要好好解,这关系着我一生幸福。” “哦?!”郝大颇感意外。 郝贝笑声传出,代为回答:“这是他女朋友考他的,若考不及格,女朋友就会飞 了。” 郝大不禁畅笑:“原来是恋爱习题,爷爷我可要好好解。”问向郝宝:“如果爷爷 解出来,她会不会反过来喜欢爷爷而抛弃你?” 郝宝处之泰然:“我根本不考虑这问题,因为我跟她已经一见钟情,另外,就算她 抛弃我,爷爷也不会和爹一样,跟我争女朋友吧?” 郝大哈哈大笑:“嗯,说的有理,爷爷不跟你争了,省得你说我不够意思。” 他已摊开图纸瞧看,方瞧一眼,笑容已失,立即追问:“这是谁给你的?” 郝宝讶道:“这是我女朋友给的啊!” “她在哪里?是不是九华山附近?” 宝贝兄弟未料爷爷猜得那么准,但答应令佳玉的话,不能不实现。 郝宝急问:“这图很重要吗?” 郝大回答:“如果它是九华山的九龙吞鬼附近地图,那就很重要。” 郝贝急问:“爷爷去过那里?” “当然去过,以前还时常去。” 宝贝兄弟俩一听那还得了,爷爷想必知道那宝物,更不能承认了。 郝宝不露痕迹笑道:“爷爷说到哪儿去了?这图是我女朋友从怀玉山画出来的,怎 会在九华山。” 郝大睁大眼珠:“你确定?” 怎么不确定,我和阿贝都在场,哪会出错?” 郝宝瞧向郝贝,郝贝也用力点头:“没错,爷爷放心就是。” 郝大捻着长须,又自瞧着纸图,喃喃说道:“太像了,难道怀玉山也有一处九龙吞 鬼?”他有思讨:“他女朋友最多也只不过二十岁,差我差上一甲子,又怎能破开九龙 吞鬼?” 思考一阵,他终于说了:“你女朋友所绘阵图,极类似九华山的九龙吞鬼阵,只是 差了几个角位相反而已,但事实上正反可互用,此阵以反九宫逆阴封为内函,外罩五行 四象为相,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任何一个方位皆独立,是最好的守阵,尤其是中 区衍化风雷雨电,云雾冰雪,变幻无常,若不小心即有丧命可能。” 宝贝兄弟闻言,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溜滑梯溜过了头,否则,两人就是不死也要去了 半条命。 郝大瞄向两人脸上仍有不少淡淡淤血,心知两人吃过不少灵芝,伤势复原得快,此 伤当然是这一两天所赐,已追问:“你们闯过那阵势?” 宝贝兄弟矢口否认。 郝大当然不会相信,思考一阵,说道:“不管你们有无闻过,爷爷有必要告诉你们 进出方法,省得你们遭了殃,爷爷可不愿白发送黑发。” 他遂将阵势演变及进出诀窍说得清楚,有的还记在图纸上,免得两人忘掉,两兄弟 不禁对爷爷十分感激。 经过一个时辰解说,才将阵势一一说清。郝大方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 过,你们两个可要小心,免得自找罪受。” 郝宝笑道:“爷爷放心,我和阿贝一向运气很好,都能逢凶化吉。” 郝大椰谕道:“走桃花运的人,大都会倒霉,阿宝你觉得如何?” 郝宝笑道:“我觉得运气很好,哪来倒楣?我看爷爷是过来人,感触挺深的样子。 郝大苦笑道:“被你猜对了,爷爷可是终生难忘,我看你还是接受过来人的劝告比 较好。” “我自会安排。”郝宝道:“我得走了,要是我女朋友等得不耐烦,跟人跑了,我 岂不受苦更深?” 说着和阿贝告别爷爷,又往九华山奔去。 郝大一脸无奈:“沾上情字,麻烦为何特别多?” 走出洞外,望向喜悦洞两字“喜悦”,似有哭笑不得之感觉。 宝贝兄弟匆匆赶回陵阳镇,很快将图纸交给佳玉,佳玉瞧过之后欣喜若狂,立即要 两人前往九华山寻求宝物。 三人很快利用郝大所教的方法走入九华峰,果然十分顺利可以抵达阵眼,来至中区, 景象十分怪异,有山有水、有湖、有冰雪、有树木,似像一座小型的桃花园。 郝宝瞧向一座不高的尖山,道:“爷爷说那座山是雷雨阵眼,咱们试试如何?” 还未等得两人同意,他已打出拳头大石块,直射山尖,令佳玉想阻止都来不及,气 得直瞪眼。 只见石块打向山峰,又如炮弹般轰然一响,山峰连地一起晃动,有若大地震,摇得 三人立足不稳,纷纷找东西依靠。 淬然间山峰暴出冰雪,不少打向空中,竞然引起闪电,强烈劈向地面,蓝光乍闪, 爆音更胜前回百倍,轰隆隆,震得三人耳根生疼,赶忙以手掩盖。 又是电光乍闪,将地面劈成两半,那电光似能不停连闪,东窜西奔,宛似元宵大火 花,打得四面八方山崩地裂,也把三人吓得脸色发白,想躲在何处都不晓得,随时有被 劈中的可能。 眼看无处可躲,郝宝只好急叫:“快下水!” 三人齐往湖中跳,岂知一道劈雷直往水中劈去,水花溅起十数丈,白白一束,十分 壮观,而湖水也因被雷电劈中而通了电,把三人电得头冒金星,发丝发直,唉唉直叫, 又爬向岸边。 郝贝报怨道:“阿宝你怎能叫我们下去挨电?” 郝宝干笑道:“没办法,总比被乱石砸死、闪电劈死好。” 话未说完,三人左侧一座小山又被劈中,轰啦啦碎岩猛砸而下,三人惊叫,又纷纷 落水。紧跟着闪电带来乌云,刹那罩满天空,漆黑如夜,豆大雨点倾盆而下,其势之急, 足可打穿屋瓦。 三人本想浮出水面,但觉雨点打得脸部生疼,纷纷又潜入水面,还不时挨雷电电击, 若非湖水本身吸收不少电力,以及三人功夫不弱,现在早已变成小鱼干了。 如此雷电交加,暴雨接连刮砸,地裂又被山崩所填满,水泄又被雨水所强满,轰轰 烈烈足足搞了近一个时辰,方平静下来。 一切景观又恢复宁静,此时已下起飘雪,很快将所有被破坏的痕迹给覆罩,连山峰 都因积雪而渐渐恢复原状,似乎又是另一循环开始。 郝宝、郝贝、令佳玉三人方自水中慢慢伸出脑袋,余悸犹存地瞧着四周。 郝宝于笑道:“终于雨过天晴了。” 郝贝哭笑不得:“阿宝你以后要试验,能不能先通知我,我不想接受你的试验。” 令佳玉更是糟糕,一身湿漉漉不说,连长发都变成米粉状,曲曲扭扭,像被烤过一 般,她哪能受得了爱发受损,嗔叫道:“你什么意思,害我变成这个样子!” 宝贝兄弟见着她的米粉头,禁不住已窃笑,再相望一眼,两人头发更是糟,全竖了 起来,活似刺猬,已忍不住,相互指着对方大笑。 令佳玉本想好好责备阿宝,突见他比自己还惨,又被他怪异行径给弄得想发笑而后 笑起来,也不知该不该责备了。 郝宝自嘲笑道:“这下可电得过瘾;咱们创造新发型,想必会相貌出众,带动流 行。” 令佳玉嗅笑责言:“就算新发型,也由不得你电得我全身发麻。” 郝宝干笑道:“我实在是由不得,不过你这样反而更有女人味,呵呵:像米粉一 样。” 令佳玉斥道:“你不丢那块石头不就成了?” 郝宝干笑:“凡事都该尝试一下嘛:这机会不可多得,失去了多可惜。” 令佳玉实在拗不过他,又见他那副怪模样,忍不住又笑起来:“有时候我真怀疑你 的胆子有多大,什么事你都做得出来。” 郝宝轻笑道:“还没啊!只试过风雷雨电,冰雪风霜可还没试。” 他当真想再尝试,令佳玉吓得脸色发白,急斥道:“你再试,我就永远不理你。,” 郝贝道:“阿宝,我看我还是走远一点,你再拭吧:” 郝宝一阵遗憾:“独一无二的机会,你们都要放弃,实在可惜,也罢,等以后我再 来试,咱们上岸吧:” 三人这才往岸边游爬上岸,此时令佳玉衣衫已湿,粘贴身上,高挑身躯立时露出妙 处,引人遐想。 郝宝不禁看呆了:“你的身材很奇怪喔!” 令佳玉不禁羞窘非常,抓起雪块就往郝宝丢去,嗔叱道:“有什么好奇怪?不准你 看人。” 郝宝被砸得莫名其妙:“有什么不能看?真是奇怪,好好一个女人,为什么不能让 人看?” “不能看就是不能看,全给我下水!”令佳玉羞红满脸,立,即又将宝贝兄弟推下 水,自己趁此机会溜向一座小山堆后面,赶紧将衣服给扭干,已不再贴身而凸露酥胸, 才放下心情,嘘口大气:“这要命的东西,还是早点避开他,免得栽在他手中。” 定定神,她才安然走出来。 此时宝贝兄弟也再次从湖水游上岸,也不敢再瞧令佳玉一眼,两人自嘲苦笑。 郝贝叹笑不已:“她跟韩芹差不多,最是善变。” 郝宝也苦笑:“爷爷说的没错,走桃花运的人,多多少少会倒霉!” 令佳玉见两人背对自己,本想说可以转头了,但话到嘴中,仍是无法出口,一时也 窘在那里。 还好,郝宝已开口:“喂!令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 令佳玉心头松了一口气,婿然一笑:“只要你不色眯眯看人,我就不再推你下水。” 郝宝叹笑:“我看你以后将所有的毛病一一说清,省得我们又遭了殃。” “你才有毛病!” 令佳玉想再斥责,忽然听得有吼声传来,此吼声精力充沛类似狮子,也像内家真力 狮子吼。 这声音已把三人注意力引去。 郝宝疑惑:“这是什么声音?会有狮子?” 郝贝紧张道:“吼声不断,好像有狮群,我们是否要避开?” 郝宝道:“不可能,九龙吞鬼阵,连我们这种高手都不易闯入,狮子哪有可能闯进 来?”突然见及郝贝头发直竖,已呵呵笑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带它们进来的,你 看你的狮子头,呵呵……” 郝贝笑斥:“你还不是一样?” 两人相视瘪笑。 令佳玉却紧张起来:“快走,宝物快出现了!” 不等两人,她已先追向吼声,宝贝兄弟一半好奇、一半不解,也快步追向令佳玉。 还好,到此阵眼,只要不故意引发阵势,四处游走并无危险。 雪花轻飘,却也阻不了令佳玉心急如焚,她跑得比平时还快,离吼声愈来愈近。 掠向尽头有一庞大山洞,吼声正从洞内传出。 令佳玉喜极而泣地飞奔进洞,宝贝兄弟随后赶至,见及此洞外四散丢着不少鸟兽残 骸,为之心谅肉跳。 郝贝惊心道:“看样子,真有狮子或野兽,你女朋友这一去……” 郝宝哪想得了这么多,急叫:“快去救她!” 两人急步往洞中冲去。 洞中并无野兽,而是住着一个野人,他灰发长而蓬松,满脸长须,除了眼睛、鼻子 外,根本看不见他的脸,活似一头大狮子,那吼声就是出自他口中,此时他不停左右来 回晃动,脚踝还锁着铁链,发出咔咔响声,分明是被囚在此地多年。 令佳玉奔至,见着野人,泪水为之宣泄,老人见来人是位小姑娘,也楞了楞,似乎 十分出乎意料之外。 令佳玉抽搐着嘴角:“你是爷爷……” 老人为之一怔:“你是……” “我是佳玉。” “佳玉?” “你的孙女儿,爹是令天峰……” “天峰、佳玉……”老人若有所觉:“你就是时常在外面叫爷爷名字的孙女儿?” 令佳玉忍不住又泪水盈眶,已扑向老人:“爷爷我找得你好苦!”哭得伤心欲绝, 所有的委屈,此时都得到宣泄。 令天山紧紧搂着孙女,数十年,这是他第一次与亲人接触,显得甚为激动。 宝贝兄弟撞进来,乍见此幕情景,也楞在那里。 郝宝惊异道:“她说的宝物,竟是这野人?” 郝贝怪笑:“原来她也有爷爷……” 令天山忽闻有人闯进来,已推开令佳玉,喝吼:“你们是谁?檀闯禁地,老夫宰了 你们!” 双掌打出劲风,呼啸刺耳,一股狂流冲向宝贝兄弟,逼得两人滚撞跌退。 郝宝叹叫;“这老头真要命,活像于头猛狮。” 话未说完,令天山发现自己一掌并未将人打死,颇为意外而转震怒:“你们找死!” 他扑向前头,却被铁链牵制,只能扑及洞口,虽是如此,宝贝兄弟也被打得人仰马 翻,跌滚十余丈开外。 老人张牙舞爪咆哮:“给我过来,老夫撕了你!” 宝贝兄弟俩一时也未敢再走近他,省得真的被吃了。 “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令天山厉吼,抓起骷髅、兽骨就往宝贝兄弟砸去。 宝贝兄弟愈躲愈远。 郝宝叹道:“有人竟然比我们还疯?他还是我未来太太的爷爷?” 郝贝道:“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郝宝苦笑:“真是好事多磨。” 此时令佳玉已走出来,急道:“爷爷,他们是我带来的人,你不必将他们杀了。” 令天山一楞:“是你的人?”也不再攻击,问道:“他们是谁?” 令佳玉道:“没有他们帮忙,孙女儿也进不了这里。” “那么他们是我的恩人了?”令天山突然咧嘴大笑:“快过来,恩人,我不再杀你 们。”他向宝贝兄弟直招手。 宝贝兄弟心头怕怕,郝宝于笑:“我觉得外面空气好,就留在此好了。” 令天山突然脸容一变,喝道:“叫你们走过来听到没有?”狮子好像要吃人。 宝贝兄弟吓一跳,心惊肉跳地走过去。 令天山这才咧嘴大笑:“说不伤你们就不伤你们,多谢恩人搭救!”拱手深深揖身, 以致谢意。 宝贝兄弟回答得有点不自在:“不必客气,都是自己人。” 令天山哈哈大笑:“你们救了老夫,老夫要报答你们,你们说要什么愿望?” 郝宝心头稍定,瞧向令佳玉,笑得暖昧:“不必了,老爷爷,我们都是一家人,不 久你孙女就要嫁给我。” “有这回事?”令天山瞧向佳玉,难备哈哈大笑。 谁知令佳玉却紧张矢口否认:“哪有这回事?爷爷别听他胡说!” 此语一出,宝贝兄弟为之一愣,郝宝急道:“你不是说好,只要进入此阵,找到宝 物,就要‘嫁给我?虽然宝物是你爷爷,这也算是找着了,所以你该嫁给我。” 令佳玉冷嘲笑着:“不错,我是说过这种话,不过我只是说说而已。” 郝宝急道:“你不是说已和我一见钟情?你喜欢武功强的、智慧高的,而且你还想 要抱我……” “住口!”令佳玉叱笑道:“谁想抱你?我只是在利用你.让你自以为一见钟情, 而甘心为我卖命,懂了没有?笨蛋!自己找上门来就想要人家跟你一见钟情,你不是神 经有问题。就是疯子!” 郝宝脸色铁青:“你在戏弄我的感情?” 令佳玉冷嘲:“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郝宝骂道:“你这个女人实在很可 恶。” “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嫁给你,甚至连一点点喜欢你都谈不上。” 郝贝此时已暗自叹道:“一见钟情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自己可要小心才是。” 郝宝瞪向令佳玉,看她如此冷嘲热讽的笑态,心头实在不是滋味,忽而转视令天山: “你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对不对?” 令天山立即点头:“没错。” “那,我要你的孙女嫁给我。” “这……”令天山瞧向佳玉。 令佳玉急道:“爷爷别听他的,我根本不喜欢他,怎能嫁给他?” 郝宝黠笑:“不喜欢没关系,我只要你的人,不要你的心,老头你讲不讲信用?” “我自然守信用……”令天山左右为难,最后仍决定劝孙女,道:“我看你就嫁给 他,以了却爷爷的承诺。” 令佳玉可急了:“爷爷你怎能把我的婚姻当儿戏?” 令天山认真道:“我哪有当儿戏?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去做。” 郝宝黠笑:“对,这句话最合我的意,老头,快把我老婆送过来。” 令天山当真拉着佳玉推向郝宝,安慰道:“乖孙女,你就将就些,我看他人品也不 错,嫁给他,也不失咱家面子。” 令佳玉急叫挣扎:“爷爷我不要。” 郝宝黠笑:“这可由不得你!”他和郝贝已欺前准备抓人。 令天山道:“乖孙女过去吧!你看他如此喜欢你,抢着要,这种丈夫并不多。”.、 他推得更远,服看就要落入郝宝手中,令佳玉没命地尖列:“放开我啊!爷爷你不能把 我交给他们,他们是十全真人的孙子。” 令天山闻言,登时又把令佳玉给抓回来,吓得她直呼好险,令天山已喝吼:“他们 真是十全老贼的徒孙?” 令佳玉急忙点头:“是呀!否则他们哪能闻进此阵?” 令天山忽然哈哈大笑,音展山峰,引起阵阵回音:“果然恶、有恶报,上天竟然把 老贼的孙子送来这里,老夫要宰了他们 宝贝兄弟暗道糟了,反身就逃,令天山叱吼咆哮,出掌乱劈,状如疯子,掌风急劲, 扫得宝贝兄弟滚退甚远。 令天山想追击,却被铁链拷得死死,拖拉之下,似要将整座山给拖垮,昨昧展响, 也因扯不断铁链,令天山怒火更炽:“别逃——有胆回来——快弄断铁链,快——” 吼不了宝贝兄弟,他转吼佳玉,佳玉有备而来,立即拿出一瓶药,急道:“爷爷别 动,我马上替你松掉脚铐。” 令天山虽咆哮狂怒,但听及孙女要解开数十年的枷锁,也定住双脚,急喝:“快点, 别让那两个小鬼逃了。” 令佳玉急忙将药水倒入脚拷中,此链铐乃北海寒精铁所造,想斩断并不容易,可惜 令佳玉忘了郝宝身上有支宝刃可切金断玉,此时只得以药物将铁铐给浸淫软化; 令天山等不及完全软化,但觉脚拷已松,马上猛力拉扯,脚铐更松,他为了抽脚脱 铐,磨破不少皮肉,留下血迹斑斑,他已追向宝贝兄弟。 今佳玉一时心情大乱,想阻止,又怕郝宝纠缠,不想阻止,又怕爷爷将人给杀了, 急得左右徘徊,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令天山似对此地十分明了,绕道追逐,很快挡在宝贝兄弟面前,哈哈笑道:“想逃? 没那么容易,死来!” 双掌齐出,劲风大作,扫得两兄弟连连滚退,满头金星,但觉这狂人武功实在高强, 还未来得及出手对敌,令天山又疾扑而至,劈里啪啦拳掌尽出,打得宝贝兄弟如爆花生 米,四处乱跳,唉唉痛叫,还好。始终未吐过一口鲜血。 原是宝贝兄弟服过千百株奇异灵芝,尤其是那株正品万年雪灵芝,其功能正是保护 心脉而已。 挥击数掌,令天山宣泄不少怒意,也未想及自己凌厉掌力劈不死对方,是否对方修 为过人,他只想痛痛快快发泄心中怨气,打了数掌,他突然有个想法:“你爷爷囚我半 生,我也要把他孙子关在这里,让你们享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抓起宝贝兄弟,提小鸡般提回山洞。 令佳玉见着两人还有活命,不知怎地,也升起一丝庆幸欣喜。 令天山将两人丢在地上,冷笑道:“把他们铐上,一人一把脚拷。” 令佳玉想借此整整两人也好,遂依言将宝贝兄弟拷上,黠笑道:“是你们咎由自取, 怪不得我。” 郝宝糗叫:“不怪你怪谁?从今以后,我跟你没完没了!” 令佳玉想伸手勾住他下巴,却被他闪开,格格笑道:“你没有以后了,这机关是你 爷爷所设计,外面的进不来,声音却可以传进来,里面的就更惨了,不但出不去,连大 吼大叫,外面都听不到;你想想看,要是有人在外面找你,你却无法告诉他们你在哪里, 然后他们又走了,那种滋味足够你享受一辈子,哈…” 令天山怒笑:“当年你老混蛋困了我,现在换你们也享受享受他的杰作,方能消我 心中恨意。” 郝宝叱道:“你们都是恩将仇报,将来不得好死。” 令天山大笑:“你骂吧!骂久了,人家还会把你当疯子,老夫要走了,先好好喝它 几杯,再去找你爷爷算老帐。” 令佳玉也黠汕笑道:“你是我看到所有男人中最笨的一个,我怎会看上你,别自作 多情,有空儿我会再来,替你们送点好菜,也算是我们一段姻缘啦!” 祖孙俩一搭一唱,已反身慢步离去。 宝贝兄弟可急了,要是两人一走,他俩不就要困死在这里? 郝宝叱叫:“你们会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给我记着,这笔帐,我会要回来 ——” 回答的只是捉谚笑声,令天山祖孙俩早已消失雪堆中。 宝贝兄弟叱叫一阵,也累了,双双坐于地面。 两人相对一眼,莫名地也发笑起来。 郝宝瘪着脸道:“大姑说的没错,一见钟情果然麻烦多多。” 郝贝道:“我看不止麻烦,而是麻烦透顶,随时会有丧命可能。” 郝宝叹笑:“没想到这次会栽的那么惨,爷爷早就有察觉,只怪自己猪哥心.一点 都没想通,还帮着她把老野兽给放了,真是瘪。” 郝贝郑重宣布:“以后我还是由媒婆做媒比较好,免得跟你一样被人耍了。” 郝宝立即制止他:“要有志气,一次失败算什么?天下女人那么多,开除她一个, 算她倒桅。” 郝贝问道:“你还要追尽天下女人?” 郝宝猛点头:“此心已定,永不改变。” 郝贝皱眉道:“能不能放我一马,我觉得这样做,对我打击很大。” 郝宝疑惑:“你有什么打击?我失败也是我受打击,你还不是完好如初?” 郝贝苦笑地指着自己紫青脸容:“我的打伤是有形的伤害,比你无形的内心更难忍 受。” 郝宝歉声笑道:“对不起啦!将来情况会慢慢改变,到时我再报答你。” 郝贝叹道:“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郝宝干笑:“不会,不会,我们俩一定会长命百岁。” 郝贝叹道:“现在如果出不去,活一百岁可比死在这里还难过。”拉着铁链,十分 无奈。 郝宝也想及左脚还被拷着,立即摸出灵邪宝刃,笑道:“还好那坏女人没把宝刃给 骗走,否则我们可就栽定了。” 运起功力,猛往铁拷切去,铁拷应刃而落,两人重获自由。 郝贝摸着被拷疼足踩,问道:“要是坏女人当时向你要宝刃,你会给她吧?”。 “给,当然给,连心肝都会挖出来给她。”郝宝笑的甚瘪。 郝贝道:“把她抓来囚在这里如何?” 郝宝黔笑:“哪有这么简单,我要把她丢在湖中,然后把她电成狮子头,跟我们一 样。” 宝贝兄弟互瞧对方头发,支支粗直,如刺狠,已自嘲瘪笑。 郝贝道:“我们就这样出去不成?”” “不然该如何?理光头?”郝宝甚为无奈瘪笑:“还是抹猪油” 郝贝苦笑:“有没有其他好法子?” “再去湖中,把它电回来。” 郝贝心有余悸:“算了,如果真的要再电一次,我宁可理光头,那滋味太可怕了。” 郝宝笑的反而有点得意,他已说道:“看样子,只有暂时先买一顶帽子戴,把头发 压平再说。” 郝贝也赞同,两人已渐渐走出洞穴,寻求归路。 郝贝边走边问:“这阵势竞然是爷爷所造,他好像是要困住那个大野人,不知那野 人跟爷爷有何关系?” “这还用说?他听到我们是十全真人的孙子,就要宰了我们,想也知道,他们一定 是仇家。” 郝贝频频点头:“难怪爷爷要我们小心,原来他老早就知道老野人因在这里,只是 没想到令佳玉会是他孙女儿而已。”凝目瞧着哥哥:“你当真要找她算帐?” 郝宝点头:“这还用说,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郝贝忌心道:“可是她爷爷武功好像不弱,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郝宝不信邪:“哪有这回事,我当初是顾着坏女人的面子,才没跟他动手,现在姻 缘已了,一见面就先出手,他未必奈何得了我们。” “说的也是。”都贝频频点头,方才全然没有还手,才会被所得这么惨,若是和哥 哥并肩联手,就是落败,想必也差不了多少才对,因为他俩合起来就是天下第一剑,虽 然差两招,也是威力不弱。 两人一肚子怨气全指向令佳玉,非得找她算帐,故而走过阵眼,已故触机关,让它 撞撞滑滑,也滑出阵外。随后赶向陵阳镇,买两顶瓜皮帽戴在头上,活像小相公,两人 瘪笑一阵,方自直捣令家庄,找令佳玉算帐。 然而抵达令家,早已不见令佳玉祖孙,连女仆小萍也跟着失踪,只剩下昙花和梁小 福,他俩默然在等候宝贝兄弟,见着宝贝兄弟回来,两人也露出欣喜笑容。 郝宝找不到,虽满肚子不甘心,却也不便对昙花及梁小福发作,他问道:“你家小 姐呢?” 县花道:“我也不清楚,小萍姊她说要和小姐一同搬家,不能再和我在一起,然后 她们就走了。” 梁小福枪口说:“我有看到,大小姐带回来一只怪物,那怪物叫了几声,大小姐就 跟他走了,连东西都带得很少。”担心道:“大小姐会不会被挟持?” 郝宝道:“不是挟持,他们是亲戚,从哪边走的?” 梁小福想不通怪物怎能当人亲戚?但此时没时间让他思考,立即道:“好像从镇西 出去,我追了几步,又不敢离开花姊姊太远,只好掉头了。” 郝宝有了目标,也想追下去,但昙花身世可怜,总不能就此离去,遂问:“昙花你 是否暂时住在这里?反正这屋子也没人住。” 县花淡声道:“小姐已经走了,我要是留下来,若有人问起,我将如何回答?我还 是回去好了。” 郝宝也知道别人看她那身打扮,自不相信她会是一间大宅院的主人,说不定令佳玉 还把屋宅给卖了,留在此处,并不妥当。 稍加考虑,他已说道:“我看我们一起走,等我把一些琐碎事办完,再替你找个工 作如何?” 昙花一向都不会有意见,顿首:“多谢公子。” 梁小福只要能跟心目中大英雄在一起,什么事也都没关系,更是欣喜若狂,直跳着: “大英雄,你是不是要找那只怪物?” 郝宝点头:“是的,你若见着就告诉我。” 梁小福兴高采烈直叫好。 随后宝贝兄弟和昙花、梁小福步出宅院,直往镇西行去。 宝贝兄弟也知道令佳玉祖孙溜走,想追他俩并不容易,此次追逐全在于碰运气,是 以追的并不快。
第十二章 仙岛历险
从早晨追至下午,少说也行了五六十里路程,仍未见任何踪迹,此时四人行在山区,
郝宝觉得追逐无望,准备离开此处,到小镇投宿,以免昙花和小福饿着了。 岂知梁小福眼尖,忽然在山助处见及一堆灰发晃动,立即激动叫道:“大英雄,我 找到了!”拉着郝宝,闭起声音,伸手指向那堆灰发。 宝贝兄弟见状,灰发散乱,在丛林中轻微晃动,是有点像令天山的乱发,但是他想 及今天山个性如此暴戾,怎会躲着自己?已生疑心:“会是他吗?” 郝贝低声道:“四处无人,说不定他是在……在拉肚子。” 郝宝突然捏起鼻子:“真不卫生,不过实在有此可能,咱们就先逮住他再说。” 兄弟俩已慢慢摸向那堆晃动灰发,他俩心想先捉住那人,若弄错了,再把他放掉也 不迟,只要不让令天山逃走就行。 丛林青湿,草木特别油绿,让人觉得它是属于虫蛇匿居之地,灰发人躲在哪里,实 是不恰当。 宝贝两人摸近丈二三,两人已闭气,配好默契之后,猝然往前扑,并大喝:“哪里 逃?” 灰发人似也觉得有人偷袭,赶忙斜掠逃开,哪知对方声音像小孩,武功竟然出乎自 己想象之高,一个不小心,左脚已被扫抓,身躯往前栽,幸好他武功不弱,立即击出一 掌,逼退两只硬爪,倒飞而退。 宝贝兄弟但觉此人武功出奇之高,很明显已是令天山才有此身手,登时绝招尽出, 无声、开心剑法暴施开来,又罩往灰发人。 郝宝冷喝:“老头子你行,再吃我一剑。” “也吃我‘惨雾幽魂’!”郝贝手中已抓起树枝代替长剑,刷地刺向灰发人。 灰发人闻及郝贝叫出“惨雾幽魂”,惊诧不已:“你们是谁?” 宝贝兄弟为之一份,这是老太婆的声音,哪是令天山?心知弄错了,郝贝赶忙丢下 树枝与郝宝两人舌头伸得长长,甩头就走。 郝宝瘪笑:“怎会变成老太婆?这下惨了。” 灰发者太婆见两人如此年轻又不告而逃,冷哼一声:“郝家都是出些胆小鬼吗?” 她突然欺身掠前,也不知是如何出手,叭叭两声,宝贝兄弟从来没有这么瘪过,看 不清对方招式,就吃了两个耳光,双双摔落地面。 老太婆冷笑站在两人面前,头发虽有点散乱,仍能看出高贵气质,身穿一身似绸非 绸的淡青素衣,让人觉得她并非庸俗之辈。 她冷笑:“说!你们到底是谁?” 宝贝兄弟哪堪吃瘪,暗自对眼,突又发动攻击,齐往老太婆扑去。郝宝喝叫:“你 敢跟天下第一剑作对?找死是不是?” 不知怎么,宝贝俩凌厉招式在老太婆面前全部不管用了,只见老太婆轻轻松松出招, 轻轻松松就化开两人剑招,手掌一挥,又是两个耳光,打得宝贝兄弟疼辣难当。 郝宝瘪叫:“怎么搞的?爹的剑法全失效了?” 郝贝十分紧张:“看样子,今天栽得惨了。” 两人不知该如何出招,郝宝猛一咬牙,只有试试爷爷教的那招“大杀四方”,又已 攻向老太婆。 老太婆见及此招,心生疑惑:“郝家何时有了这一招?”也出手迎敌,但觉此招杂 乱无章又隐含杀招,不易对付,她也发现宝贝两兄弟功力竞有如此之高?心想若不及时 制服,若拖得长久,要制服两人也非易事。 心意已定,她遂使出绝招,只见掌影满天,穿梭于宝贝兄弟之间,如行云流水,一 点也未受阻,就在宝贝想尽全力之时,掌影顿失,老太婆竟然站在两人身前不及三尺, 宝贝兄弟一时惊慌想躲,老太婆已冷笑:“没那么容易!”双手如电,一去不回,已点 中宝贝胸前数处要穴,还重重刮了两人一巴掌,打得两人团团转,然后跌坐于地,也因 穴道被制,根本动弹不得,两只眼睛瞪了又瞪,就是骂不出来。 老太婆冷冷一笑:“凭你们两个也敢暗算老身?” 宝贝兄弟目光是有点瘪,但此时无法动弹,能瞪几眼就瞪几眼,以表示心中忿忿不 服。 县花和梁小福远远瞧及宝贝兄弟被制服,惊慌地也奔过来想救人。 梁小福急叫:“不准你伤我的大英雄:“摆出架势,准备打架。 老太婆见及来者一女一少,脸容转为慈祥:“放心,老身不会要他们的命,你们是 谁?” 梁小福冷道:“快把人放过来,他们是我的大英雄,也是大恩人,你不放掉大英雄, 我就对你不客气。’” 昙花也恳求:“老婆婆,你就饶了他们两人好不好?他们一定弄错人了,才会对你 出手。” 老太婆道:“如果他们不姓郝,我就放了两人,如果是,那老身不能放人。” 昙花似不善于做作,闻言已紧张道:“他们虽姓郝,但他们两人都是好人。” “好人?天晓得?”老太婆转向宝贝兄弟,一指点开哑穴,冷道:“说,郝大是你 们什么人?” 郝宝是豁出去了,冷汕道:“是我爷爷,如何?他叫十全真人,你有胆量就去找我 爷爷。” 老太婆冷笑:“很好,迟早他会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又把两人点昏,随后转向 县花和梁小福:“你们想不想照顾他们两人?” 县花惊愕:“您要带走他们?” 老太婆含笑点头:“不错,如果你们愿意就一起跟老身走。” 梁小福立即拦在老太婆面前,冷道:“不准你带他们走,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摆 出十足架势,准备大战一场。 老太婆忽然笑的祥和:“两位不必紧张,我是他们奶奶,自不会伤害他们。” 此语一出,昙花和梁小福怔愕当场,两人同声道:“你是他们奶奶?” 老太婆含笑点头:“不错,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也请你们多加保密,这两个孩子太 野了,老身必须带回去教导一番,你们可愿意同行?” 昙花闻及此人是宝贝兄弟奶奶,也没了意见,遂点头:“我跟你去就是。” 梁小福笑的天真:“大奶奶你会教我功夫吧?” 老太婆含笑道:“只要你想学,我就教你,不过千万别在他们面前叫我奶奶,免得 他们发现真相。” 梁小福有功夫可以学,什么也答应:“您放心,我一定不说。” 老太婆含笑点头,已扶起宝贝兄弟,准备挟身带走,复又望及地面一堆青草,她觉 得想笑:“老身好端端地在此采药,这两个小鬼竟然跑来偷袭,真是见鬼了,小姑娘你 若方便,帮老身带些药草回去可好?” 县花立即含笑答应,蹲身抓起前衫,将那些药草全包起来。 老太婆为之感激,昙花果然乖巧,做事如此认真,也心生好感,随后她挟起宝贝兄 弟,领着县花、梁小福往西边山坡行去。 不久,三人行至一条清溪,溪中系有一条小舟。 老太婆先掠向小舟,放下宝贝兄弟,然后招呼昙灰及梁小福,等两人上舟后,老太 婆方将小舟放流而下。 只见小舟从小溪到大河,以至于江流,景色互变,时而千山万仍,两岸苍松翠柏, 时而红林遍山。 水流更是变化无常,或而宁静如池水,或而湍流奔泄,或而一片汪洋,或是两岸夹 壁,惊险无常。 如此过了三天三夜,宝贝兄弟也昏迷三天三夜。 小舟终于从一片汪洋水域中,靠向了一座苍翠小岛。 老太婆方自操舟驶向岸边带着县花及梁小福一起登陆。人岛上一片宁静,时而传来 乌语花香,宛若世外桃源。 老太婆含笑道:“这叫玉女仙岛,只住老身一人,你们可以随便走动,但不能乱采 花木,有的含有剧毒。” 昙花、梁小福频频点头,表示知晓。 三人顺着蜿蜒石阶走前,两旁景色变化不停,万种花卉在此地皆不吝惜地盛开怒放, 形成一种百花争艳斗奇场面,先是一排紫红丁香,转个弯又是樱花遍地,再走几步,玫 瑰遍野,让人目不暇视,叹为观止。 及至石板路尽处,已出现一座古朴雅屋,坐落于水池旁边,倒映古屋,佳景天成。 老太婆笑道:“就是这里了,屋前花卉较多,屋后药材较多,你们可选择地方参 观。” 梁小福已急着双目溜眼,打从懂事以来,他还没见过如此漂亮地方,不禁瞧得目瞪 口呆,不知身在何方。 昙花虽欣赏美景,但她更担心宝贝兄弟,问道:“老婆婆您要如何对待他们?” 老太婆笑道:“你放心,大不了要他们去种点药草罢了。” 她将宝贝兄弟置于地面,先封住两人武功,再弄醒两人。 宝贝兄弟大梦初醒,还不知已身在异土,张开茫茫眼睛,入眼就是美景,郝贝不禁 叫道:“这是哪里?这么漂亮,难道是天堂不成?” 郝宝也在欣赏,突然眼珠转向老太婆脸孔,已苦瘪道:“是天堂的地狱。” 老太婆冷謔一笑:“不管天堂也好,地狱也好,你们武功已失,最好乖乖留在这里, 休想逃走,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宝贝兄弟一阵惊慌,赶忙试试功力,果然已被封去—,先是紧张,但想及身在险区, 光着急也不是办法,还是先了解情况,再作打算也不迟,想至此,两人很快恢复镇定。 郝宝问道:“老太婆,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抓我们来此?”已黠笑起来: “难道你想找两个大少爷来侍候不成?带我们来此这么漂亮的地方?” 郝贝也频频喜笑:“我也有同感,好像身在仙境一般。” 老太婆冷道:“你们能把它想成仙境,再好不过了,希望你们会过得快活。” 郝宝笑的得意,心中却想着老太婆岂会让自己享福?己含带笑意问道:“不知老人 家带我们来此,除了享福之外,还有何特殊目的?” 老太婆往屋前锄头一指,冷汕道:“很不幸,最近人手缺乏,老身一人忙不过来, 只有请两位帮忙种些东西,还希望两位窝工作于幸福之中。” 郝宝突然皱眉:“你大老远把我们捉来,就是为了要种花?” 郝贝叹叫:“我们未免太不值得了,只够资格当花匠。” 老太婆已不再打哈哈,冷道:“锄头在那里,屋后有一片荆棘地,去给老身铲平, 否则不给你们饭吃。” 宝贝兄弟相互对眼,然后哈哈大笑。 郝宝汕笑道:“你的命令下的很标推,可惜我们是不想吃饭的,怎么办?” 老太婆“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别忘了,你们已昏睡三天;也只吃些流质东西,很 容易就会饿。” “宝贝兄弟被她这么一说,立时想及肚子,果然有点空虚,老太婆这招果然厉害。 郝宝仍嘴巴硬:“岛上那么多东西,我随便找,也可以填饱肚子,何须向你要食 物?” 老太婆冷笑:“可惜这些东西,十之八九有毒,你们不怕死,就去吃吧!” 宝贝兄弟此时可说已走进绝地,山穷水尽,欲退无门。 郝贝紧张而细声道:“怎么办?要是不工作,真的会饿死在这里。” 郝宝想了想,已有个决定:“反正暂时走不掉,不如先骗骗她,等功力恢复,或是 找到机会再脱逃也不迟。” 郝贝也同意,两人遂点头,瞧向老太婆,手掌一伸,同声道:“把锄头拿来。” 老太婆突然出手,打向两人脑袋,忍住笑意:“这是谁的天地,你敢如此对老身说 话?还不快去拿?” 宝贝俩楞在当场,双手抓着后脑勺,一句话也不敢再吭,赶忙跑过去,抓起锄头就 往屋后逃去。 这举止,瞧得昙花都想笑。 老太婆则忍无可忍而笑容展现:“这两个活宝,还真会磨人,老身得小心提防才 是。” 昙花道:“我可以帮他们吗?” 老太婆笑道:“不必了,老身只想磨练两人,免得郝家全出些怪疯子,你和小福就 当作在此游玩、散散心,什么也不必做。” 昙花从来不知如何与人争,闻言也默然点头。 随后老太婆领着她和小福,乘兴地介绍一番玉女仙岛几处特色。 而宝贝兄弟拿着锄头来到荆棘地,眼见荆棘粗如大腿,刺长如手指,根本已活了数 十年或数百年,一大片少说也有五六亩,要用锄头铲完,大概需要五年。 宝贝兄弟自是不会如此甘心,两人架起锄头,懒坐于地。 郝宝苦笑道:“这老太婆也有毛病,抓我们来此,是为了叫我们当农夫、拿锄头工 作,分明是在整人。” 郝贝道:“她是谁?为何对郝家剑法如此了解?我们一出招,她就知道如何避开。” “我也不清楚,世上怎会有这种老太婆存在?”郝宝道:“找个时间,该摸摸她的 底细才好。” 郝贝道:“可是我们现在武功尽失,极本无法靠近她,一靠近就被发现了。” 郝宝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他沉思半晌,然后说道:“看来只有先逃开此 地再说。” 郝贝惊诧:“现在就逃?!” 郝宝嘘声道:“老太婆一定想不到我们如此大胆,第一天,而且是大白天就敢逃, 所以逃脱机会相当大。” 郝贝没意见:“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郝宝道:“咱们先潜回去,偷点东西;将肚子填饱之后,才有力气逃离此地。” 郝贝道:“你不怕被发现?” 郝宝道:“伯什么,大不了不走就是,如果成功,我们就可以重见天日。” “那昙花和梁小福他们……” 郝宝道:“我看老太婆对两人还不错,大概不会为难他们,如果不行,我们再叫爷 爷来救人。” 郝贝点头:“这个方法不错,就这么说定,可以动身了?” 郝宝立即瞧向四处,但觉没人,两人遂丢下锄头潜回雅屋,发现老太婆及县花、梁 小福都不在,两人暗自高兴,潜向厨房,这才发现老太婆也是刚回来,连饭都没下锅, 只好再找其他东西,还好橱柜里放了不少腊肉、肉干、卤蛋、豆干之类东西。 两人果真手下不留情,连吞四五个卤蛋,还找出布袋,将橱中东西一扫而空,笑盈 盈地潜逃离去。 郝宝提着一大堆东西,谚笑道:“这些东西,足足可吃上一个月,老太婆要是知道 东西丢光了,你猜她会做何反应?” 郝贝汕笑道:“想必跟卤蛋差不多,满面生灰吧!” 郝宝猛点头:“对,就是如此,说不定她还会大呼小叫,要我们把卤肉还她呢!” 两人极尽笑謔地躲躲藏藏,花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潜到海岛边缘。 宝贝兄弟不禁苦笑,他们现在终于知道身在海岛上,这还没关系,临海边缘竟是百 丈高崖,莫说两人功力被封,就是功力仍在,也不敢贸然跳下高崖。 眼看崖底浪花奔腾,郝宝苦笑道:“难怪老太婆有恃无恐,此岛可能只有一处通路, 其他全让高崖给围着。” 郝贝急道:“怎么办?要放弃脱逃不成?” 郝宝摇头:“当然不能放弃,现在是我们动脑时间,我们得选一条正确的路线脱 逃。” 郝贝道:“回去偷船?”“这是相当危险的举动,不过也不失一个良好方法。” 郝贝追问:“难道你还有其他方法?” 郝宝含笑指着断崖:“这不是吗?照计划进行,从这里爬下去。” 郝贝登时抖颤,碎石为之坠崖,像飞落地狱般一无回音他瞧得心惊肉跳:“阿宝你 当真要从这里下去?” 郝宝点头:“这是唯一能让老太婆料想不到的地方,而我还有灵邪宝刃,攀崖该没 什么问题。” 他拿出随身携带宝剑,往崖石一插,直没剑柄,也增加少信心。 郝贝虽然稍安心,却仍无法接受:“阿宝,这摔下去可会人命,而且我们武功尽 失……” 郝宝道:“我知道,不过我觉得如果能从这里脱逃,不但刺激,而且还可让老太婆 丢面子:也就是替郝家挽回颜面。” 郝贝无言以对,哥哥所做的一切,都如此有道理地让他心甘情愿支持,他皱皱眉头 道:“阿宝,我的生死全在你手中,你要莫要整死你弟弟才好。” 郝宝安慰道:“放心,我发现我们的命特别长、特别韧,老天想抢都抢不走,你尽 管安心就是。” 他己打开布袋,拿出一大堆东西,笑道:“吃吧!尽量吃,剩的再丢到崖底,空出 手,比较好爬。” 郝贝依言,拼命吞食,两人吃得发胀,也只不过吃掉三分之一,剩下的全丢下崖边, 随后郝宝又将布袋撕成条状,结布索,然后缠向阿贝腰际,再把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郝宝这才笑道:“成了,两人一体,无懈可击,咱们开始吧!” 说着他已先往悬崖攀去,看他落脚则碎石滚落,他仍稳如泰山,端的是胆大气粗。 郝贝自然也不愿让哥哥独自冒险,两人就此一步步往垂直高崖攀下。 方滑下五六丈,忽然脚下一空,郝宝双手急忙攀抓紧紧,碎石哗啦啦往下掉,郝贝 连看都不敢往下看,急问道:“阿宝你还好吧?” 郝宝镇定如常:“放心,我往下掉,你会有感觉的。” 郝贝心中稍安:“我看这玩意不太好玩,我手心直冒冷汗,老是有抓不着的感觉。” 郝宝道:“那是你太紧张的关系,你现在放松心情,想着如果不小心滑落,还有哥 哥在后头帮你顶着,那样你就会放心多了。” “我试着去做。”郝贝一心一意如此去想,果然心灵负担减轻不少,手指也扣得更 紧。 郝宝则连踩数次都踩不着崖壁,但觉奇怪,转头往下瞧,不禁苦笑不已,脚下是一 断层,往里边凹,足足有两丈上下高度,而横宽裂度竟然瞧不到边,想绕道都不行。 郝宝舔舔嘴唇,有了决定,轻声道:“阿贝你先抓稳,下面有个小凹,我准备悬空 荡进去,然后你再放手,我在凹处接你。” 两人布条不及七尺,郝宝根本无法在荡落两丈高的凹处再接人。必须两人同时悬空, 郝宝趁往里头荡去而郝贝松手往下掉,才有机会双脚着地,然后再揪紧布条防止郝贝滑 落,说要接人。全是郝宝在安抚郝贝所言。 郝贝心头已较能接受攀崖之事,遂也点头答应。 郝宝深深吸口气,暗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完全不怕,那是骗人,全身悬空在高 崖荡来荡去,那种滋味若非亲身体验,谁也没办法形容,胆小者,早就两脚发麻、发软, 甚至吓得昏死过去,而郝宝却要做出一连串无法误差的动作,实是玩命之徒。 他已定下心情,估计一下位置,然后说:“阿贝,待会儿叫你放手,你就要松手, 免得我荡进去又荡出来,你再松手,我们只好享受一下小乌飞行的滋味了。” 郝贝认真道:“你放心,我会小心应付。” “那全看你啦!” 郝宝当真慢慢放开双手,让身躯悬空,然后闪扭腰力,身躯摆荡,往外飞,他的心 也是毛毛地,往内飞,又觉得实些,如此极端变化下,也把他整得满头大汗。 数度摆荡终于够远,郝宝猛一咬牙喝叫:“阿贝松手!”躯正好往凹处冲。 郝贝闻声立即松手,整个人如陨石般砸落,啸风掠向际,吓得他闭起眼睛,只希望 阿宝赶快把他接起来。 郝宝正庆幸自己估计不差之际,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了估计郝贝掉落速度比他快 得多,自己尚未落地,郝贝身形落至凹口下面并拖带郝宝往后倒退,郝贝已吓出叫声, 郝宝叫糟了,眼看背身被拖出悬崖外,就要往下坠,他奋不顾身出左掌扣向崖石,却仍 受不住力道往下掉,郝宝当机立断,脚突然往后倒勾,头部猛靠崖壁,来个悬空倒翻筋 斗,整个已落在空中之际,双手抓着灵邪宝刃往崖石一插。 刷刷刷地脆响,如撕破布,两人重重拖带宝刃,足足滑十余丈,才稳了下来。 郝宝整个人已快虚脱:“要命,真是要命。” 如果叫他在武功受制之下再玩一次,他可能会拒绝。 而郝贝早就吓得昏昏沉沉,差点昏倒,两眼始终不敢张开。 郝宝急道:“阿贝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郝贝悠悠张开服睛,瞧及上头哥哥,叹声道:“阿宝,我们能不能选别条路走?” 郝宝干笑:“再忍耐些,马上就到了,而且上面有断层,要回去也不可能。” 郝贝叹声道:“这趟江湖不怎么好走,要是回家后,我不想再出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郝宝安慰道:“所以现在你要更加小心,下了崖就可以回家 了。” 郝贝这才定定心情,再次提起勇气往下走。 郝宝很快超前阿贝,免得他时有滑落事情发生。 两人就此慢慢攀向崖底。” 而老太婆带着昙花、梁小福游完几处美景,时辰接近黄昏,想煮饭菜时,已发现橱 中干食全被搬光,不禁大怒:“这两个混帐,竟然这么快就逃了?” 梁小福闻言反而有点得意,大英雄果然不同凡响,武功被制,照逃不误。 老太婆立即向昙花、梁小福道:“你们附近找找看,老身四处找寻,若有消息,即 刻通知我。” 她马上飞掠疾追,第一个目标就是小舟,在情急而奔之下,她的轻功有若轻烟,一 吹送就已去得无影无踪。 昙花和梁小福则含带笑意,漫无目标地四处走走,最后仍走向那片荆棘,只见锄头 摆得方方正正,荆棘一棵也没少。 梁小福有点得意道:“花姊姊,你觉得大英雄他们逃得掉吗?” 昙花含带凄切道:“他们武功受制,想逃开老婆婆如此高强身手的追逐,并不容 易。” “那我们呢?是不是要帮他?” 县花叹息:“我们能帮上忙吗?还好老婆婆是他们奶奶,被捉到,大概不会有多大 事情。” 梁小福道:“花姊姊你真相信老婆婆是大英雄他们的奶奶?我有点不相信。” 昙花一怔。 梁小福道:“老婆婆说不定是要瞒过我们,才如此说。” 县花叹道:“我们不懂这些,不要去谈它,还好老婆婆目前对我们都好,我们应该 感激她才对。”梁小福沉默不语。此时老太婆已从岸边追回,她自然找不着宝贝兄弟, 遂又找到荆棘园,眼看两把锄头摆得整整齐齐,已嗅道:“这两个小鬼胆子不小,连一 棵荆棘也没铲除就脱逃了?” 昙花及梁小福也表示未找及宝贝兄弟。 老太婆十分不解:“除了那岸口,环岛四周都是悬崖,他们如何脱逃?” 梁小福稍含得意:“其实大英雄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他还可以一吹气就把凉亭震 垮呢!”摸着斑痕光头,他仍非常怀念被剃头而被凉亭压顶一事。 老太婆若有所悟:“也许我低估两人了,他们可能攀崖而逃。” 她想到的是宝贝武功已恢复,所以才敢攀崖,却未曾想过两人武功尽失也敢玩命地 去攀高崖。 既然猜测有此可能,老太婆立即又赶向渡口,跳向小舟,她想宝贝若从悬崖脱逃, 仍须游向海中,只要自己时间不要差太多一样可以把两人逮回。 她运功操起小舟,竟如飞鱼般快捷,穿游海上,她想先绕岛一周,再确定追缉方向。 此时天色渐渐阴黯,海风啸刮更急,凭添几许凄凉,天边寒星闪烁,青光暗吐,寅 夜中,只见得黑青一片。 宝贝兄弟仍在孤军奋战,两人攀攀滑滑,也落攀八九十丈,再过二十余丈就可抵达 崖底。 两人仍小心翼翼,一寸寸往下滑,虽仍有惊险状况出现,但比起刚攀滑那一段,危 险度已减去甚多。 再攀滑约三刻钟,已剩十余丈,郝宝但觉危险已去,遂喜叫道:“逃难成功!”整 个人已倒弹射出,敢情是想回味先前断层那幕情境。 在上头的郝贝被他一荡小腹被拖得十分难受,急叫道:“阿宝,又遇上断层了?” 郝宝轻笑道:“没有,反正只差十来丈,一滑就落地,你想不想再玩?” 郝贝往下瞧,觉得地面结实多了,遂点头:“好啊!”竟也突然松手,直往下落。 郝宝未想及郝贝说松手就松手,他人在下面,又未荡出去,郝贝滑落,正好压在他 头上,郝宝挡不了他的冲势,哇哇急叫,双双往崖底落滚坠去。 郝贝不明究理,问道:“这次这么快就接住了?” 郝宝急叫:“拿是接住,是被你压住!” 话未说完,一块岩石凸出崖面,正好挡住郝宝背臀,撞击之下,两人已斜射地面, 唉唉尖叫立时传出,在空中连滚数滚,方自跌落地面,像摔蛤蟆摸一样,叭地一响,两 人已四脚朝天,大大方方躺在地上。 郝贝痛叫:“不好玩。” 郝宝也唉唉痛叫:“谁叫你砸得这么快?不过还好,总算逃过这魔鬼崖。” 两人往悬崖瞧去,笔直直通天门,不禁嘘气,自己竟然如此大胆,去攀这要命的峭 壁。 郝贝叹息:“哥,我们的人生,难道须要这么多灾多难吗?” 郝宝已坐起:“这问题以后再说,咱们还没逃开这鬼岛,随时有被逮回去的可能, 走吧!” 两人捡拾一下抛下来的干肉,绑在身上,匆匆往海中游去。 茫茫大海一片墨青,也不知游了多久,忽然发现远处有灯光照来,一点如豆,但在 此墨夜中已显得特别明亮。 宝贝兄弟欣喜万分,莫非是陆地到了? 两人挤命游去,灯光愈来愈大,也已瞧见此灯高高悬在岸边,很明显,陆地已现。 郝宝欣喜笑道:“我知道逃难一定会成功,咱们快上岸!” 两人挤老命地往陆地游去,及至踏上地面,两人已有脱力感觉,双双趴在地上,心 满意足地先享受自由滋味再说。 郝宝轻笑:“妈的,这老太婆把我们整惨了,哪天非得好好整她一顿。” 突然有声音传来:“是吗?” 这声音正是宝贝兄弟最不喜欢听的声音,两人笑容已僵,急目往前瞧去,那尊魔鬼 般地老夜叉怎会站在前面,还对着自己笑。 两人实在搞不清为何游了老半天,仍逃不出老太婆手掌心? 其实宝贝俩忽略了方向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大海之中,没有指示方向的目标或仪器, 就如在雾中行走,以为自己走得甚远,其实却在原处打转,再加上此处潮水是往海岛涌 流,自然地把两人又带回此岛。 而老太婆在搜寻不着之后,不得不做最后打算,也就是希望潮水能将人送回,所以 她也点了一盏灯笼做指示,果然宝贝兄弟见着灯笼,双双又告自投罗网,所有的努力, 全是白费。 两人相对无言,整张脸快苦出汁来,瓜皮帽也不知去向,竖直的头发在海水失去附 着力时,又纷纷竖起,倒有一种怒发冲冠的不甘心。 老太婆冷冷一笑:“你们也够大胆,想逃出老身手掌心,是不是不想活了?” 宝贝兄弟心知此时想再脱逃,实比登天还难,赶忙收回心神,装出笑脸。 郝宝僵笑道:“老阿婆,我们不是想逃,我们只是出去游泳,随便玩玩罢了。” 郝贝也陪笑:“对,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老太婆冷笑:“随便玩玩,还要带那么多肉干绑在身上?” 宝贝俩为之一楞,这才想及腰际还缠着不少肉干,两人表情更窘困。 郝宝于笑道:“我们游泳很容易俄的,带点肉也是应该……” 老太婆冷笑:“你的一点点,就是老身一橱子的腊肉,一个月的伙食?” 郝宝处变不惊,笑道:“后来我觉得带得太多,所以又给您送回来……” 他和郝贝解下腰间肉块,想交给老太婆,一脸暖昧笑容。 老太婆笑在心里,嗔斥道:“给我提着,下次再敢逃,打断你们狗腿!还不给我回 去!” 宝贝兄弟俩暗自苦笑,急忙闪过老太婆,顺着石阶往回走。 老太婆在后压阵,见着两人狼狈模样,不禁暗自窃笑,猜不透两人心里头到底在想 些什么?也猜不出两人是从何处脱逃? 及至木屋,县花和梁小福已提灯倚门而望,瞧及宝贝兄弟返回,忧喜参半,忧者, 宝贝兄弟脱逃未能成功,喜者,又能见到两人,而且平安无事。 老太婆叫宝贝兄弟站在屋前,还替两人画了圆圈,冷道:“你们体力这么好,就陪 老身到天亮!” 宝贝兄弟干笑不已。 郝宝道:“要是你累了就先去睡,我们会自行发泄体力。” “好,老身这就睡了。” 老太婆两眼一眯,已睡在小池旁边一张长石板上,只要眼睛张开,随时可以瞧及宝 贝兄弟,看来她是要守到天亮。 宝贝兄弟眼看是走不掉了,遂坐往地面。郝宝暗叹:“老太婆体力可真好,还想挑 灯夜战,咱们斗不过她,—先睡再说。” 宝贝兄弟就想躺下,岂知老太婆突然反手打出石块,砸得宝贝兄弟唉唉痛叫,老太 婆才冷笑道:“给老身站着,哪有这么便宜?” 宝贝兄弟赶忙挺直腰杆,连声叫是,免得再吃苦头;老太婆这才暗笑,再次闭目养 神。 昙花和梁小福爱莫能助,望着两人,又是同情又是莫可奈何。 郝宝着实够累,总该想个法子,然而老太婆又在眼前,想偷懒都无法得逞,左想右 想,想到了梁小福,遂往他瞧去,双手避着老太婆,比划了一阵。 梁小福终于会意,遂找来两把锄头暗自抵向宝贝两人背部,而宝贝兄弟早已正面转 向老太婆,挡去锄头,使她无法瞧见。 宝贝兄弟有了锄头托背,自是舒服多了,多站几个更次也没关系。 昙花和梁小福见及两人情况好转,心情稍安,也席地靠墙,喃喃入睡。 老太婆起初仍随时张眼偷瞧,但觉两入似乎已害怕,不敢再偷懒,久而久之也昏昏 人睡,折腾一天,她又上了年纪,不累才怪。 宝贝兄弟靠久了,觉得不甚理理想,干脆把锄头插在地上,坐在锄头铁板上,果然 更加舒服,两人也从此相安无事,坐睡到天明。 及至鸟鸣声传来,老太婆方自惊醒,瞧瞧东方已吐白,晨露欲滴,早晨已临,她才 想起昨夜事情,急目往宝贝兄弟瞧去,只见两人双腿是有点弯,大致上站得还算满意, 她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不时往两兄弟瞧去。 不瞧还好,愈瞧愈觉得不对劲,宝贝两人竞然睡的如此之熟,还不断传出梦嗌般笑 声。 “难道他们功夫已致化境?!不可能!” 老太婆立即走向两人面前,伸手往两人脸上晃了晃,两人仍未惊醒,一副陶醉梦中 脸容,老太婆上瞧了几眼,发现两人双腿松垮垮,根本未吃身躯重量,颇觉有异,马上 转身瞧向两人背后,这才发觉两支锄头笔直地撑在两人臀部。 她已忍不了笑意:“这两个小王八,尽是出些馊主意!”登时大喝:“给我站好!” 已走向两人面前。 宝贝兄弟被喝,立即惊醒,还不知发生何事,已发现老太婆站在眼前,赶忙打哈哈 干笑。 老太婆謔笑:“站了一夜,累不累?” 宝贝兄弟急忙点头,郝宝急叹:“累,累得骨头都发疼了。” “发疼?过来让老身瞧瞧。” “喔……” 郝宝当真往她走去,这一走,锄头可就现了形,郝贝见状,立即把他拉住,急叫: “阿宝……” 郝宝这才想到背后还有那玩意儿,再也不敢往前走,溜目往梁小福瞧去,恨不得他 能及时把锄头给拿走。 然而梁小福和县花也满是紧张,却无能为力,尤其宝贝兄弟又把锄头插在地上,要 拔出来,谈何容易? 不由他们互通消息,老太婆已冷道:“你为什么不过来?难道骨头不疼了?” 郝宝急忙挤出苦痈着脸:“不,是疼得连走都走不动了。” “有这回事?我看看好了。”老太婆想替郝宝验伤,准备走过来。” “不,你不能过来!”宝贝兄弟更急,郝宝立即展露笑容,表现得无所谓:“不必 了,我想一下下就会好转。” “一下下?”老太婆突然斥喝:“还不结我过来!”伸手就想掴耳光。 宝贝兄弟情急之下双双逃开,两支锄头笔直出现,像卫兵一样一动不动,十分刺目。 老太婆指着锄头,叱喝:“那是什么?” 郝宝暗自苦笑:“糟了,穿帮了,快逃!” 拉着郝贝就往前处撞逃。 老太婆冷笑:“还想逃?”一个飞身,立即截向两人前头,双掌左右开弓,掴向宝 贝嘴巴。 宝贝兄弟欲躲无力,硬挨几掌,拔脚又往它处撞去,然而命运仍是一样,巴掌挨个 不停,最后又被退回锄头旁边。 郝宝抱怨叫道:“你凶什么?我们打个盹,白天才有力气替你工作,有什么不对?” 郝贝也叱叫:“锄头是随身工具,我们带在身边又有什么不对?你为何那么没有人 性?老是打我们开心?” 老太婆微微一楞,不知自己为何特别喜欢打他们两人;然而双方已僵持,岂能退步, 冷笑道:“好,只要你们好好铲除荆棘,老身就饶你们一次,还不快去!” 宝贝俩立即拔起锄头,往荆棘处奔去,庆幸躲过了一劫。 然而老太婆已没那么简单放过两人,为了防止两人继续脱逃之下,她已想到一个方 法,就是把两人困在荆棘园的中央,如此两人就得乖乖垦荒了。 心意已定,立即掠身抓起宝贝兄弟,以卓越轻功,蜻蜓点水地飞掠荆棘上空,每换 一次落脚处,就飞驰十数丈,如此连 换十数次,已飞抵荆棘园中央,她将郝宝抛向空中,腾出右掌劈出劲风扫向荆棘, 哗啦一响荆刺碎飞,已被击出一块七尺见方秃地,她才接住空中郝宝;飘身落地,并将 两人丢向地面。 老太婆冷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吃饭睡觉都在这里,直把荆棘全部砍除为止,三 餐我会把饭送来,若发现你们没工作,饭也就别吃了。” 说完倒掠身形,已飘掠而去。 宝贝兄弟急忙尖叫,然而仍唤不回老太婆,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倍,满是长刺的老荆 棘,在赤手空拳又无武功之下,岂能脱逃? 兄弟俩苦笑,跌坐于地。 郝宝叹道:“我堂堂的未来的天下第一高手,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当起农夫?” 郝贝叹道:“而且三餐还要人家救济。” 郝宝望着长刺荆棘,嗔道:“这下想逃就难了,茫茫一大片,要砍到什么时候?” 郝贝急道:“我们会不会老死在这里?” 郝宝道:“有可能,想不到我的一见钟情,会终止在老太婆身上?真是命运弄人。” 郝贝道:“梁小福他们会不会来救我们?” “他们?”郝宝摊摊手,“他们比我们还不管用,要怎么救?就算放把火,也得懂 得如何放,免得把我们给烧死在这里。” 郝贝可不愿终死在这里,绞尽脑汁,仍想不出结果,不禁叹息:“看样子我们是没 救了,还是工作吧!免得还没累死就先饿死。” 拿起锄头,随便拨动,却发现荆棘硬如石头,要铲下它,非得花大招工夫不可,他 铲得满肚子火。 郝宝坐定,仍在想着计谋,喃喃念道:“如果在老太婆前来之际,把她制服,想必 就能脱困。” 郝贝摇头道:“她那身功夫如此高强,要是制不住,岂不更惨?” 郝宝频频点头:“这老太婆实在难缠,只可惜我们的武功尚未恢复,如果恢复了倒 有较大机会。” 说着也试试是否能冲开被封穴道,但觉一提真气,丹田觉得有股清凉内流产生,只 是淡淡地行走经脉不了多远就已消失无踪,试了几次,他只好放弃了。 郝宝抱怨道:“什么万年灵芝,吃了一大堆,到头来却不管用。” 其实他并不了解灵芝特性,此时只有小部份为他所吸收,余留的大部份就是他方才 所感觉的清凉内流。照老太婆封穴手法是根本不可能让受制人有内流产生,因为若有了 内流,不论劲道大或小,则能自行冲穴,此举根本违反了封穴的禁忌。 郝宝不明此理,白白坐失良机,还抱怨灵芝不管用。 想不出方法,郝宝只好抽出灵邪宝刃,道:“看样子,我们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一 株株砍下去,砍出一条生路,再脱逃。” 郝贝道:“五六亩地,分成一半也有两三亩,要砍多久?” 郝宝叹笑:“有什么办法?如今只有铁杆磨成绣花针了,唉!我终于体会出古人披 荆斩棘的艰苦经验。” 郝贝想到问题:“可是你砍一条路,老太婆三餐都要来,若被她见着,很容易就泄 了底。”、’” “这倒是麻烦……”郝宝弹身,往四周荆棘瞧了几眼,已有了主意:“看来只好打 洞,先从底部砍出一条通道,然后如果老太婆要来,我们就把洞口封了,这样可以瞒住 她。” 郝贝点头:“就这么决定,不过你别挖洞挖到老太婆的床底下,那可就糟了。”说 完呵呵直笑。 郝宝瞄他一眼,也跟着笑起来:“阿贝别忘了你未成年,说话要有分寸。” 郝贝笑道:“可是我跟你走了几趟江湖,我发现我成熟多了。” 郝宝瞄着他频频笑意:“你是有点成熟,再不久就可结婚生于了。” 郝贝为之脸红:“可是我对女人的经验一直都没有……” “怕什么?只要记着女人一定是要嫁给男人就行了。” 郝贝恍然一笑:“原来如此。”可是恍然后,仍是想不通郝宝话中含意是要如何进 行。 郝宝可没时间再谈这些,急着想找方位,他先记下老太婆前来方向,再瞧日出日落 位置,然后抓出方位,仍是开往悬崖方向,不过此次稍为偏东,他想只要逃入海中,有 日月当指标,该不会再迷失方向了。 就如此,宝贝兄弟表面上一天砍个七八株尖刺荆棘,换来三餐,以及老太婆信任, 其他时间,尤其是夜晚则拼命地挖砍荆棘较矮地方,也渐渐挖出一条荆棘通道。 在此时间,县花及梁小福也在外围,吊高声音地和宝贝兄弟谈话,期望两人早日脱 离苦海,他俩还不时帮忙砍伐荆棘,但用处并不大,只能尽尽绵薄力量而已。 如此,经过了十天,宝贝兄弟终于打通荆棘园,穿过荆棘,就是一片悬崖,两人有 股重见天日的感觉。 此时已近三更,海风清冷,吹在宝贝脸上,却有无比舒畅。 郝宝直骂道:“老太婆,这次看你如何去找我们?” 郝贝往悬崖望去,心中不免发毛:“还要从这里下去?” 郝宝点头:“荆棘中,不少附有韧皮,咱们把韧皮剥下连成长索,自可攀爬下去。” 郝贝听及不必像上次一样玩命,心头方自安定下来,点头同意了,他道:“什么时 候要动身?” 郝宝道:“明天晚上。” “这么急?绳索来得及结成?” “放心,我早收集不少,只要一一连起来就成,回去吧!千万别动声色。” 宝贝兄弟又掉头,临走前,还把洞口用小株活荆棘给封起来,免得被发现。 第二天,老太婆照常送饭来,这几天她发现两人乖多了,冰霜脸容也褪去不少。还 带了金创粉,给两人抹治被荆棘刮刺的伤痕。 宝贝仍难消心头怨恨,表面唯唯诺诺地应付,内心想的却是将来如何修理这位老太 婆。 好不容易等到老太婆走了,两人马上快手快脚,把剩下的韧皮连结起来,直到天黑, 一轮明月升起,两人才开始行动,爬向通道。 虽是通道,但夜间潜爬,两旁又是长刺,虽然砍去不少,仍旧刺得两人唉唉叫,好 不容易才爬出通道,郝宝很快将韧皮一头绑上一株腿粗荆棘,两人顾不得身上伤痕,便 快急地往悬崖滑去。 有了韧皮长索,攀滑就容易多了,两人只花了一个更次就已滑下三分之二深度,再 下来四五十丈,郝宝不禁叫苦,原来长索只有八九十丈,到达此处,已然用完,运气实 在不佳。 郝贝紧张道?:“怎么办?像上次一样,跳下去?” 郝宝苦笑:“四十丈,还太高了些,跳下去准没命。” “可是绳子已用完“。 郝宝想想,拿出宝刃挖出落脚地,先稳住身子,才道:“我爬上去,砍下绳索,你 抓住这一头、,紧紧扣住,然后我再滑下来,这样就可到达崖底。” 郝贝问道:“要是抓不住呢?” 郝宝笑道:“那我只好一泄到底了。”想想又道:“干脆找个崖块绑上,省得你紧 张过度,忘了抓。” 他遂挖向崖壁,凿个U型孔洞,绳索右边进、左边出,如此则可将绳索牢牢绑紧, 再加上郝贝抓牢,该是出不了差错。 郝宝弄妥,才往上爬,心想上次不够长吃了不少苦头,这次得弄长些,免得又差了 一截。他遂攀升五六十丈,才将韧树皮给砍断,绑缠自己身上,往下瞧往郝贝,叫道: “阿贝往左移,小心啦2我这就往下滑,你要抓紧。” 阿贝猛点头,双手抓得青筋暴胀:“你下来就是,我已抓稳。” 郝宝念了十句阿弥陀佛,已放松双手,前身贴着崖壁渐渐滑下,先是缓慢,但渐滑 渐快,过了二十余丈,已急泻而下。 郝宝有若腾云驾雾,疾风啸耳而过,但他想着有阿贝拉紧,将是有惊无险,任由它 飞坠而下,在和郝贝探身之际,他还潇洒地向阿贝招手:“晦!我先走一步了。” 阿贝想回话,哥哥早已下坠四五丈,只有含笑摊摊手,钦佩哥哥勇气。‘” 然而坠下身形离地面不及十丈,郝宝仍未见阿贝将绳索拉紧,顿时觉得不妙,急叫, “阿贝快拉啊——” 阿贝却早已抓得紧紧,回话;“有啊!抓得很紧。” 郝宝但觉坠势更急,也不知毛病出在哪里,眼看就要坠往崖底,急忙紧闭眼睛,直 叫“老天保佑”,整个人已直线落下。 郝贝乍见哥哥就快到达崖底,绳索竟然还是松的,更是紧张,叫声阿宝双手挤命把 绳索往上拉。 然而为时已晚,郝宝整个人已坠往海水中,溅得水花四飞数丈,他已消失海底。 原来郝宝把绳索弄得太长,在坠落之际,吃力不着,根本无法把他悬吊空中,难怪 他会直坠水中,还好他命大,并非坠落崖面,否则将粉身碎骨。 郝贝尖叫哥哥,绳索猛收,终于把阿宝从海底吊起来,他已昏迷不醒,不知死活。 郝贝大为紧张,将多余绳索缠于崖壁,以防止哥哥再次沉入水中,自己也顺着绳索攀滑 而下,至地面后,赶忙将阿宝抱离水中。 他很快探探阿宝鼻息,发现仍有游丝,心知哥哥还活着,心中一块大石头也卸了下 来,赶忙将哥哥放平,想运真气疗伤,这才发现内功被禁,只好改成捏揉、按摩阿宝全 身肌肉筋骨。 不多时,郝宝已张开迷茫眼睛,入眼就是弟弟关切脸容,已喘气道:“阿贝……我 是死还是活着?” 郝贝急笑道:“哥哥是金刚不坏之身,怎会死呢?你活得很好。” “可是我觉得活着比死还痛苦……”郝宝稍扭动身躯,已痛得唉唉叫,也不敢再乱 动。 郝贝安慰道:“你休息一下,我替你揉揉。”他又开始替阿宝按摩。 郝宝浦叫之余,仍想不通方才为何会一泻而下,叫道:“阿贝你是不是没抓牢绳 子?” 郝贝笑道:“是你用的太长,我都来不及收短它,你就掉入水中了。” 郝宝想想方才自己确实是想多留长一点,免得像前次吃了短绳子的亏,如今用长绳 子,照样吃亏,不禁苦笑:“长短都不行,下次可要拿尺来量了。” 郝贝笑道:“若能量,我们也不必摔成这个样子。” 郝宝苦笑:“说的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郝贝按摩一阵,才问道:“好点了没有?” 郝宝动动手脚,突然觉得有劲起来,咳了一声,看看双手:“好像不痛了?”立即 挺直腰杆,郝贝本来在他身前,被他一挺之下,竞也吃力不住往后弹去。 郝贝惊叫:“阿宝你在干什么?” 阿宝一脸迷糊:“我也不清楚怎会突然来了这么大的劲,难道是功力恢复了?!” 他马上提气,一股劲流从丹田直冲而上,他欣喜万分,喝地叱叫,一掌打向岩块, 登时将它震得粉碎。 他激动地跳起来:“功力恢复了,原来我的功力是要跳崖才能恢复,真是因祸得 福。” 说他因祸得福也没错,因为他体内那股雪灵芝的清凉内流本就蠢蠢欲动,只是郝宝 不曾调息它以用来冲穴;方才在坠崖之际,他不免绷紧所有神经、肌肉和血气,那股劲 流无形中也暴冲成万马奔腾之劲流,所有封闭穴道全然被撞开,武功因而恢复,也因再 次动用那股内流,功力为之增强不少,而所受创伤之疼痛也大为减轻,难怪他会如此高 兴地雀跃着。 郝贝羡慕不已:“你武功恢复,那我呢?” 郝宝笑道:“很容易啊!再爬上去,从上面跳下来不就成了?”。 郝贝惧声道:“我不敢,再玩一次,不摔死,也会把人给逼疯。” 郝宝呵呵笑道:“说着玩的,你要跳,我还真放心不下;坐下,我帮你冲穴。” 郝贝依言坐稳,郝宝立即抵住他背心,一股清凉劲流从命门穴源源涌入,不多时, 和自己丹田内流汇合,就像鱼水般融洽,形成一股强劲内流,万马奔腾地直冲四周穴道, 简直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眨眼间已冲破所有被封穴道,得以恢复功力,郝宝才将内 力收回。 郝贝欣喜若狂,耍了几招,但觉威力十足,才放心道:“成了,现在要逃就容易多 了。” 郝宝笑道:“事不宜迟,咱们逃吧!” 两人双双跃入水中,功力已复,游起水来,简直比鱼还快,高兴起来,还可掠出水 面,玩玩踏水飞渡的绝顶轻功,只是持续不久就是了。 两人就此直往东方逃去。
第十三章 黄昏之恋
眼看玉女仙岛已不见踪迹,郝宝突然想到老太婆,不禁咬叫:“这死老太婆,整得
我们实在很惨,岂能这么便宜就放过她?” 郝贝看他停下来不游了,紧张问道:“你想回头找她算帐?”“你不想?”郝宝反 问。郝贝犹豫道:“想是想,可是她武功似乎比我们高,最可怕的,她好像知道我们的 招式。” 郝宝道:“虽然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她并不知道你我功力已恢 复,只要我们找机会偷袭,胜算机会相当大,”加强语气道:“你当真咽得下这口气?” 郝贝猛一咬牙:“咽不下。” “这就好!”郝宝当真胆大,立即笑道:“咱们去收拾她!走!” 手一招他已先行调头,返往玉女仙岛游去。 郝贝虽有点怕,但哥哥领头,他也不好退缩,也跟着游返玉女仙岛。 花了两个更次,两人再次游回玉仙岛,不再爬悬崖,大大方方地登陆,然后大大方 方地往荆棘园掠去,心想老太婆早餐必定亲自送来,到时再收拾她也不迟。 两人到了地头,先脱下湿衣服,拧干,然后安心睡它一觉。 直到日上三竿,有人叱叫,两兄弟方自醒来。 老太婆冷森脸孔已出现两人眼前,态度仍是作威作福,她叱道:“你们敢偷懒?睡 到现在才起来?” 宝贝俩匆匆起身,穿着昨夜弄湿,现在已干的衣服,故作惊慌地躲向一角。 老太婆冷笑道:“工作没做,早餐也没得吃,下午再不做,就饿你们三天!”说着 转身就想走。 郝宝急忙拦上去,叫道:“老太婆你怎能如此残忍?不吃饭哪来力气工作?” 老太婆瞄向他,冷笑道:“你的胆子倒不小,敢跟老身讨价还价。” “我没有,我只是肚子饿。” “知道饿,就该工作,快让开,你想讨皮肉痈是不是?” 郝宝摆出架势,并装作软弱无力,嘴巴可硬得很:“你太可恶了,叫我们工作也罢, 为何还要让我们饿肚子?” 老太婆见郝宝摆出架势,登时冷謔直笑:“凭你这两下子,也敢跟老身动手?”” 郝宝冷肃道:“我们虽然被你封去武功,打不过你,但是揍你几拳,让你皮肉疼痛 也甘心。” 老太婆冷笑:“你不怕我反揍你?而且你的拳头根本打不痛我,还是回去工作,免 得皮肉痛。” “你自己才痛!”郝宝作势欲扑,见老太婆不动,又把拳头缩回来,如此伸伸缩缩, 无非是想隐瞒自己功力,而且还要老太婆毫无戒心地自动送上门来挨揍。 郝宝装得很像,软弱无力,却又一股怨气想发泄,连郝贝看得都暗自叫好,哥哥真 有演戏天才。 老太婆当然是被他耍得团团转,已冷謔直笑:“好,老身就接你三拳,让你明白, 你的反抗全是无用!然后再看老身如何收拾你。” 她当真挺起胸脯,准备接郝宝三拳。 郝宝暗自得意:“这是你自找的。”表仍忿忿不平:“就算三拳打不倒你,也要你 痛上一星期。” “老身却可以叫你躺上一个月。” “甘愿!” “有志气,来吧!” 老太婆再次摆好姿势,不屑地等着郝宝出掌。 郝宝咬紧牙关,拳头捏得紧紧,相准准地就往老太婆胸口捣去,先是软弱无力,及 至不及老太婆胸口三寸时,猝然劲力全出,快逾电光石火,直冲过去。 老太婆本是不屑一顾,但忽然间见及郝宝拳势生风并幻化数个拳头,已知不妙急叫 不好,想往后退闪,然而已是过慢,砰地一响,闷哼一声,直往后边荆棘撞摔,嘴角已 挂血。“小鬼你们竟敢使诈……”“诈你的头!” 郝宝一拳得手,复又欺身罩前,连劈数掌,打得老太婆无招架之力,郝贝趁此也欺 前,双手并用,连点她身上要穴,手指点个不停,一趟下来,老太婆身上穴道几乎被点 光了。 郝贝这才笑出声音:“你解吧!这些穴道足足可以让你解上三个月。” 郝宝已将老太婆拖于地面,笑嘻嘻道:“恶婆娘,你一定想不通,我们为什么会恢 复功力?其实也很简单,我们是想跳崖自杀,结果一跳下去,武功就恢复了,你想不想 试试?” 老太婆怒瞪双目,厉道:“老身认栽,要杀要剐随便你!,, 郝宝笑道:“我们哪有这么残忍?你老了,皮皱了、肉干了,剐起来多没有意思?” 郝贝冷声道:“我要你跟我们一样,关在这里砍荆棘,让你尝尝我们也尝过的苦 头。” 老太婆呸了一声,冷斥:“你休想。” 郝宝汕笑道:“你不怕挨饿?” 老太婆不屑冷哼。 “当然啦!我也知道你已活得够久,对生死已看得淡,不过一个女人对于衣服一件 件被切光,那可就十分在意了。” 老太婆猛打哆嗦:“你敢?!无耻之徒,老身饶不了你们!” 郝宝笑道:“彼此彼此,你饶不了我,我为何要饶你,想好了没有?”他已抽出宝 刃,直晃向老太婆,随时有落下的可能。 “你敢……” “敢”字未说完,郝宝已挥刀切往老太婆左腿,吓得她惊惶尖叫:“你敢——”但 觉左腿冰冷,她更是尖声急叫:“住手——无耻之徒!我答应你就是!” 郝宝呵呵笑着,收起宝刃,笑道:“这就是啦!何必为难你自己?” 老太婆瞧不着裤管,只觉冰凉,想必透了光,怒叫道:“你们全是无耻之徒,郝家 怎会有你们这些畜牲!” “谁是畜牲?”郝宝猛挥刀柄,敲向老太婆膝盖骨,敲得她左腿弹得好高,郝宝叱 道:“客气一点,是你先找我们麻烦,我们只是要回这笔债,你尽管还就是,还敢侮辱 我老人家?什么大腿?老太婆的大腿,我才没有兴趣!” 老太婆从弹起的左脚才瞧及自己裤管并没有被割破,只是被弄湿,心中稍安,又冷 斥道:“你们如此对待一个老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 郝宝冷笑:“你刚才不是说要杀要剐随便我?现在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了?” 老太婆登时闭嘴,咬咬牙又道:“你干脆给我一刀算了。” 郝宝笑道:“你我仇恨还没那么深,我舍不得杀你,你最好听话些,否则有你受。” 解开老太婆身上数处穴道,让她能够活动,郝宝继续道:“锄头在你身边,我们一天铲 十棵,虽然两个人,但你也是两支锄头,念你年纪大,打个折,你一天就铲个七棵好 了。” 郝贝细声问道:“那个通道怎么办?” 郝宝大方一笑,伸手抓开通道口的小荆棘,露出深长通道,笑道:“通道当然是要 给人走的。”转向老太婆,汕笑道:“你可省事多了,不必花时间就能脱逃,从此处爬 出去,就是东边断崖,你要逃的话,可以攀崖下去,然后你就自由了。” 老太婆不动表情,心头却暗自钦佩宝贝兄弟能想出这花招而脱逃,自己栽得实在无 话可说。 郝宝交代完毕也落落大方道:“要工作、要脱逃随便称选,不过脱逃最好别让我们 发现,我们会把你抓回来,不是故意要整你,而是想跟你比比脑筋,上次输给你,实在 很没面子,你好好想清楚,我们走啦!” 他和阿贝两人长笑数声,巳掠向荆棘顶端,以蜻蜓点水功夫,直掠木屋。 老太婆见两人走后,方自长叹,运功试试,果然无法提气,也不知两人是用何手法, 其实两人也不懂手法,只想点很多处穴道,就需多花时间去解,这是最笨的方法;却是 最有效的方法。 她冲不开穴道,又想及宝贝兄弟的话,不禁瞧向通道,心想两兄弟不知在耍何花招, 还是先稳住自己,想办法恢复功力再说。 长叹二声,她也拿起锄头铲向荆棘,锄头碰上荆棘,震得双手发麻,她才知道宝贝 兄弟一天铲除十棵,是何等不易。 她已慢慢铲下去,心头怨恨始终末消。 宝贝俩奔向木屋,昙花和梁小福瞧及,皆大为惊讶,梁小福急问:“大英雄你们怎 么出来了?” 郝宝笑道:“工作努力,老太婆放我们假,就出来了。” 昙花一阵欣喜,问道:“老婆婆呢?” 郝贝笑道:“后来老太婆对铲荆棘很有兴趣,她就留在那里过瘾。” 昙花并无心机,也信以为真,含笑道:“老婆婆雅兴不小。” 梁小福笑的开心:“大英雄重获自由,太好了,我去拿酒给你们喝。”不等宝贝回 答,他已钻向屋后取酒。 郝宝笑道:“是该庆祝!”甩掉身上脏衣服,和郝贝双双跳落水池,凉凉快快地洗 个澡。 昙花不敢多看,已低头走入厨房,为两人做莱。 梁小福已搬出一坛酒,急往宝贝送去,含笑道:“听婆婆说是女儿红,你们喝看。” 郝贝皱眉:“要喝吗?酒能误事。” 郝宝有点嘴馋:“喝一点没关系,有酒不喝多扫兴!” 他已接过女儿红,灌了一日,但觉过瘾,又灌几口,咕噜咕噜喝得郝贝忍不住也要 过酒坛,猛喝起来。 两人意喝愈爽,连饭都没有吃,就已醉倒池中,还是昙花和梁小福帮忙,才将两人 拖上池边。两人醉酒,自是不能给老太婆送饭菜,而老太婆岂会想到两人如此放得开, 方出去就喝个大醉?她以为是两人故意整她不送饭来此,也就暗自咬牙忍了下去。 及至第二天,宝贝两人醒来后,深怕有变,立时将饭莱送来,发现老太婆仍在,而 且也砍了七棵荆棘,感到十分满意,遂将昨夜醉酒一事说出,气得老太婆牙痒痒。 临去时,郝宝还检查老太婆穴道,看是否有被解开,但是穴道过多,检查不易,干 脆再点一遍,方自安心离去。 老太婆可就如坠无底深渊,若如此继续下去,根本不可能恢复功力,不禁兴起了脱 逃的意念。 要逃,就得探探路,她立即往荆棘树下小通道爬去,发现此通道砍得甚好,长刺都 修得差不多,很少会扎中身躯。 不久,爬出通道,悬崖已现,百丈之下浪花轻拍,不禁犹豫宝贝兄弟真会从此垂直 的峭崖脱逃?正怀疑之际,忽然又发现下坠韧树皮结成的绳索,终于相信此事属实。 她想着:“如果以此条路线逃开,那两个混蛋会不会发现?这本就是他俩曾经走过 的路线。但是不走此路,四处全是断崖,照样要攀爬,而若想从岸边登舟,恐怕更不保 险。” 她估计一下高崖,大约百丈,只要有绳索,自己体重又轻,只要一刻钟,大概就能 逃至崖底。 她突然决定要从此路线脱逃,她暗自得意:“只要一刻钟,这种机会太多了,这两 个混蛋将自食恶果!” 黠笑中,她也返回原地,开始收集韧树皮。 然而宝贝兄弟似乎就在等这一刻钟,他俩竟然轮流守住通道口,日夜不停地等侯老 太婆上钩。 果然第三天中午,老太婆连饭也不吃,见着郝宝送饭后离去,她就往通道钻,到达 悬崖后,她先拉起宝贝兄弟攀用的绳索,再接上自己所结韧绳,然后丢回悬崖,回身四 处瞧望,并无动静,才如猿揉地攀滑直下。 等她下落二十余丈,宝贝兄弟已谚笑地出现崖边。 郝贝激动非常:“她快要享受悬崖的乐趣了。” 郝宝黠笑道:“可惜没有那招‘两个馒头满天飞’,否则非吓得她屁滚尿流不可。” 他说的是指第一次和阿贝以索连身,悬空荡落断层一事。 郝贝道:“多晃她几次也差不多,开始吧!她爬得不慢。” 宝贝兄弟俩很快解下绳索,又接一截约十余丈长,然后松手一放,霎时传来尖急惨 怖叫声。 老太婆以为绳索断落,尖叫老命体矣,闭上眼睛,肌肉纠缩一团,脑袋为之抽白, 冲坠阴曹地府,即将粉身碎骨。 宝贝兄弟见状,已笑弯了腰,却不知此人是否他俩奶奶,若真是如此,宝贝这玩笑 可开大了。 郝宝谚笑道:“只不过是滑个十几丈就吓成这个样子?再来一个空中飞人,想必胆 子都破了吧?” 便左右摆动绳索,老太婆也跟着在空中荡来荡去。 她似乎觉得身躯已不再往下掉,想张开眼睛瞧瞧,哪知一张开,整个人已悬空摆荡,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连崖壁都碰不着,又是尖叫,整个人纠缩成一团,还不停抽抖着。 郝宝甩了几趟,但觉老太婆已无其他反应,也觉得无味:“她可是以不变应万变, 实在没意思。” 郝贝故意丢砸几颗石头想打醒她,也是没有效果,摊摊手道:“她那么怕死,恐怕 不会再动了,还是把她拉上来吧?” 郝宝心念一转:“给她一点希望,她会继续冒险。” 提着老太婆,走向西方约二十丈左右,已发现两丈余高的断层,遂将绳索交给阿贝。 他说道:“我先下去,将绳索绑在断层,让她上不来、下不去,困她几天,看她以 后还敢不敢再跟我们做对。” 郝贝也觉得这方法不错,遂点头:“你小心些,可别跟老太婆一起掉下去。” 郝宝呸了一声,方自攀下二十余丈,落脚于断层处,将绳索再提高不少,省得老太 婆得以着地逃脱,然后他将绳索缠向断层硬石,但觉十分牢固,才割断另一头,抓住它, 要阿贝吊上来,很快已安全上崖。 此时老太婆觉得好像所有危险都已过去,才张开眼睛,果真一切都已平静,才嘘口 气:“要命,一生也没有如此害怕过。” 她慢慢回过神来,拉拉绳索,但觉牢固,才再次往下攀滑。 只要宝贝兄弟丢块小石子,她就吓得缩紧身躯,以免像方才如流星陨落,丢了几次, 宝贝兄弟也觉得没趣,也就随她去 老太婆爬至末端,发现离崖底仍有二三十丈,不禁愁容已升:“怎会如此?”她始 终没发现绳索已被宝贝兄弟缩短不少,而且也换了地方。 她犹豫一阵,又怕时间超过,被宝贝兄弟发现,想弃绳索,空手一试,但只滑了两 三尺,就觉得双脚发麻,不听使唤,搞得地上下为难。 郝宝为了让她呆久一点,遂装出远处叫声:“老太婆逃了,快去找她……” 老太婆闻言更是紧张,叹道:“完了,两个混蛋已发现,莫要找到这里才好。”她 暗自祈祷,再也不敢乱动。 宝贝兄弟但觉已没什么意思,遂双双返往木屋,心想老太婆要脱困,还得有过人胆 识不可,否则将会被吓个半死,想及仇怨都报了,两人为之开怀大笑,准备收拾收拾回 返老家。 然而未定到木屋,梁小福已喜气洋洋地迎面奔来,见着两人,更是欣喜说道:“大 英雄你快来啊!大爷爷来了!” 宝贝兄弟霎时惊诧,爷爷为何来此? 郝宝追问:“你有没有搞错?” 梁小福笑道:“怎么会?他的大肚子,我一辈子都会记得,错不了啦!” 郝贝摸摸自己肚皮,吃了这么多灵芝,不知是否可以免去遗传?他道:“我想爷爷 一定是听闻风声,赶来救我们。” 郝宝道:“有此可能……呵呵……可是爷爷来的未免太慢了吧?” 郝贝惹笑:“也不慢,还能赶上后半段,由他老人家去收拾老太婆,十分贴切。” 梁小福突然问道:“老婆婆呢?她在哪里?” 郝宝问道:“你找她干啥?” 梁小福道:“不是我要找她,是大爷爷要我一起把她找回去。 郝宝讶异:“爷爷认识老太婆?” “我不清楚个…不过……”梁小福欲言又止。 郝宝立即追问:“不过什么?? 梁小福想了想才细声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不可说是我说的。” 郝宝道:“你说吧!我不会说出去。” 梁小福细声耳语道:“以前老太婆抓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她跟我和花姊姊说,她是 你们奶奶。” “奶奶?!” 宝贝兄弟互望一跟,甚为惊诧,从懂事开始就记不得有奶奶的印象,怎会突然又冒 出一位奶奶? 郝贝道:“不可能,哪有奶奶对孙子这么残忍的?我第一个不接受。” 郝宝道:“太离谱了,我跟老太婆从未见过面,她竟敢会说出此话?想必是想孙子 想疯了,像她那么凶悍,就是真的,我也拒绝认她。” 梁小福额首道:“你们说的没错,我也不怎么相信,说不定她只是骗骗我们而已。” 郝宝道,“你既然不信,为何到现在才说?” 梁小福道:“老婆婆叫我不能说,而且大爷爷又叫我要找她,所以我觉得还是把这 件事告诉你们比较好。” 宝贝兄弟脸色又吃重了,两人同样想着一个问题——爷爷为何要找她? 郝贝问:“我爷爷指名要找她,还是你们说了,他才要找人?” 梁小福道:“我们没说,大爷爷就说要找人……不,是要把她请过去。” 郝贝已突然有点苦脸:“看样子爷爷是真的认识她了。” 郝宝脸容也差不多瘪皱:“难怪我们的武功招式一跟就被她瞧出来,这未免太可伯 了。 郝贝叹瘪后,坚决说道:“不管如何,我决定不承认她就是奶奶。” 郝宝更果断:“奶奶早已死了,若有,也是爷爷走私,我坚决反抗到底,还要爷爷 付出代价,害我们戴……戴红帽子。” 郝贝不解道:“什么叫红帽子?” 郝宝道:“老婆跟人跑了,叫戴绿帽子,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奶奶叫红帽子。” “说的有理!”郝贝认真道:“坚决反对戴红帽子。” 郝宝慷慨激昂道:“走,去找爷爷理论,他为何如此不守妇道,也不对,不守男 道。” 兄弟俩一副伐罪模样,直奔木屋。 梁小福也能感受这股气势,吆喝地也跟在后头,但喝了几声,突也想及自己为何而 战?想不出,喝声也泄了,心想:“莫要把红帽子往自己头上戴才好。”小快步地跟了 下去。 木屋里,郝大一袭青袍,看似新衣,却像藏放许久,样式有点过时,穿在身上反而 不协调,然而他已没时间理会这些,他明白得很,宝贝兄弟精明过人,尤其郝宝胆量特 别大,被抓来此地,不是他俩倒霉,就是老太婆倒霉,在未明白真相之前,他可坐立不 安,不时在屋前踱来踱去、东张西望,总想看到他们之中任何一人。 忽而见及宝贝兄弟回来,他欣喜地走了出来?含笑道:“宝贝啊!你们果然平安无 事。” 宝贝俩盛气不灭,直逼郝大,郝宝问罪道:“爷爷你是什么意思?害我们戴红帽 子!” “红帽子?”郝大惊诧不解。 郝贝冷道:“就是你未经过我们的同意就随便再娶老婆。” “爷爷哪有再娶老婆?!” 郝宝叱道:“否则我们怎会突然冒出另一个奶奶?” “奶奶?/郝大更不解。 郝贝指责:“就是那个恶老太婆。” “她?!”郝大恍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瞄向两人,头发是竖直的,已惹嘲一笑: “你们是该戴顶帽子。” 郝宝叱道:“再戴,也不会戴上红帽子。” 郝贝嗔叫:“爷爷老不休,为了维护我们未来的名声,决定阻止爷爷犯下不可饶恕 的罪行。” 郝宝叫道:“爷爷也真是,要娶老婆,为何不娶年轻一点的,娶个恶婆娘,你让我 出去怎么见人?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否则你会有报应。” 郝大问道:“什么报应?” 郝宝邪笑:“你很快又得当寡人。” 郝大惊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郝宝得意邪笑:“只不过让她荡荡秋千而已。” 郝贝黠笑道::爷爷要是不放弃,她就会变成空中飞人。” 郝大惊叹:“你们怎么可以胡来?快带爷爷去救人。” 郝大想拉两人去找人,却被闪开。 郝宝斜眼道:“没那么简单,除非你答应休掉她,否则你将得不到她。” 郝大大气直喘:“我的大孙子,爷爷哪来再娶?全是一场误会。” “误会?”郝宝瞄眼道:“我才不上你的当,连新衣服都穿出来,还说是误会?” 郝大瞧着新衣,有点困窘,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她是爷爷以前的女朋友,现在你 们总该放心了吧?” 宝贝兄弟一楞,连一旁的昙花和梁小福也楞住。 郝宝追问:“她只是你的女朋友,还没嫁给你?” 郝大瞪眼:“要是嫁了,我的孙子就不是你们两个宝贝蛋了。” 宝贝兄弟闻官方嘘了一口气,红帽子已脱了一半。 然而事情还没了结,郝贝道:“爷爷老不休还想旧情复燃,娶了她,我们还是一样 要戴红帽子。” 郝大叹道:“爷爷哪有要娶她,你们想到哪儿去了?” 郝宝瞄着郝大新衣,狡黠道:“很难说,爷爷今天举止可疑,所以我认为最好的方 法就是禁止你们见面,否则一见钟情再加旧情复燃,我们两个岂不跟着倒楣?” 郝大叹道:“你们到底要怎样才会相信爷爷的话?” 郝宝道:“已经很难相信。” 郝大突然拉下脸来:“你们根本不尊重我,这太不公平 郝宝仍是镇定如初:“怎么不公平?我们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郝大叫道:“你们准许你爹续弦,为什么不准许爷爷再娶,这分明是大小眼,太不 公平。” 郝宝道:“我们哪有不准你再娶?我们只是不让你娶那恶婆娘,其他要娶谁,只要 不过分,我们管不着。” “这又为什么?” 郝宝满肚子怨气:“你不知道那恶婆娘有多可恶,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和阿贝抓来 这里,封去我们武功,还逼我们做苦工,做不好要饿肚子,晚上不得安稳睡觉,累了不 能休息,看不顺眼还要挨揍,你看!”郝宝抓开身上衣服,露出不少疤痕,郝贝也忿忿 不平地扯开衣服,被荆棘刮伤、刺伤痕迹一一呈现。 郝宝嗔叫道:“这些都是恶婆娘所赐,你还要叫她当我奶奶?” 郝大不禁謂叹了,看来宝贝兄弟吃的苦头不少,这事又全是由他所引起。 长叹几声,郝大显得苍老许多:“阿宝、阿贝,你们不要怪她,是爷爷负她不少, 所以她才会对你们如此,你们要原谅她。” “不,绝不原谅!”郝宝坚决回答,郝贝也决心如此。 郝大叹道:“如果你们不原谅,爷爷感到难过,但这些爷没办法强迫你们,只希望 你们让爷爷有机会还掉这笔债。” 宝贝兄弟闻言,不禁心软了下来。 郝宝同情问道:“爷爷真的欠她那么多债?” 郝大苦笑:“多得数不清。” “欠什么债?”郝贝问。 郝大苦叹:“世上除了感情债,还有什么还不清的?” 郝宝甚为同情:“还不了,还要还?” “不还行吗?”郝大苦笑:“还好,你们替爷爷还了不少。” 郝宝为之气瘪:“可是也要回来不少,大概等于没还…… 宝贝兄弟俩对着眼,笑的十分怪异。 郝大惊心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郝宝干笑:“我们不知她是你的女朋友,所以把她丢下崖又拉起来,然后甩一甩, 再挂在悬崖上。” 这话可听得郝大及昙花、梁小福心惊肉跳,难以相信,又不得不相信。 郝宝干笑道:“有什么办法,她已害得我和阿贝吃过这种苦头,我们只是照样还她 而已。” 郝贝道:“我们两次,她才一次,照理来说,她还欠我们一次。” 郝大急道:“她也七老八老,哪禁得起让你们如此甩来甩去,快带爷爷去,免得出 了意外。” 宝贝兄弟有点尴尬地领着郝大奔向悬崖,昙花和梁小福因路不好走而留在原地。 三人匆匆来至断崖,海风啸袭,白浪涛涛,郝大还未靠近,就感觉出此地的危险。 他急问:“人在哪里?” 郝宝手指往崖下指去:“在下面。” 郝大往下瞧,并没发现,更急了:“哪来的人?难道已摔下去了?” 宝贝兄弟也感到意外,俯身下瞧,觉得绳索仍在,崖底也不见尸体,两人已想通, 老太婆一定躲在断层,正不知进退。 郝大惊慌道:“真的在这里?人呢?” 郝宝汕笑道:“别急,只要绳子往下一放,马上就有人爬起来。” “绳子呢?”郝大左右找寻。 郝贝很快将方才拉起阿宝那段韧绳交予郝大,郝大马上垂放崖下,想叫人,却被郝 宝阻止。 郝宝细声道:“老太婆骨头硬很,你想拉她,她可不一定愿意上来。” “那怎么办?”郝大甚急。 郝宝细声道:“让绳子飘下去,最好卡在旁边。” 郝大会意,立即用动绳索让它飘转,照着阿宝指示,约放在二十余丈左右,绳索已 贴于崖面,只有末端偶而会有随风飘动。 等了一阵,仍无动静,郝大为之紧张,郝宝立时打出石头砸向绳尾,引来一阵细小 落石,也借此引起老太婆注意。 果然郝大已见着有手伸出崖层外面,在捞绳索,他欣喜若狂:“有了!” 宝贝兄弟干干一笑,也不知是祸是福。 此时绳索已被拉直,想必老太婆抓上手,并试试是不是牢固。郝大可抓得比什么都 紧,想叫,又被阻止。 郝宝细声说:“等她上来再说,你最好也藏好。” 郝大会意。立即趴在地上,只露出双眼,不对往下偷瞄。 宝贝兄弟俩则躲向较远处,免得又自找罪受。 郝大渐渐觉得绳索重了许多,赶忙抓得更紧,往下偷瞧,老太婆果然慢慢攀了上来。 心中一阵欣喜,却也满心乱糟糟,想安慰好?还是向她道歉?开口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她上来之后会如何对待自己? 眼看老太婆渐渐近了,郝大心情更是紧张,想找宝贝出个主意都找不到人,一张脸 已涨得酒红。 宝贝兄弟看在眼里也为之窃笑,爷爷都七老八老了;还为女朋友如此失魂落魄,实 是老青春一个。 不多时,老太婆就快爬上崖,郝大则已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把脸摆正,然后装伤 最和蔼笑容;然后以最亲切的声音说最柔和的话。 正想着,老太婆已把头探出崖面,两人此时就像两只蜗牛面对面撞在一起,大眼瞪 小眼。 郝大乍见老太婆,笑容笑得更甜,含情脉脉说:“你好。” “你?!”老太婆突见一张老脸在前,惊诧瞪眼,突然认出是郝大,怒恨顿生,伸 手猛刮郝大巴掌。 叭地暴响,打得婶大左脸。又辣又疼,老太婆满含怒意地又往下滑去。 宝贝兄弟见着此情景,不禁笑得快掉泪,自己爷爷竞然为爱牺牲,一上手就是打情 骂俏,巴掌可吃得过瘾。 郝大眼见老太婆疾滑而下,急忙直叫:“玉女你听我说 “不听,你结我滚” “玉女……” “滚——滚得愈远愈好!: 郝大急忙收拉绳索:“你何须如此,上来再说如和?” “不上去,你再拉,我就往下跳!"” 郝大登时不敢乱动,急道:“你别当真,我不拉就是。” 老太婆怒意似无止境,又叱叫:“快滚──我不想看到你 郝大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躲在暗处的郝宝憋笑道:“这老太婆醋劲还蛮大地。” 郝贝叹道:“可怜爷爷惹上了恰查某,有得他受了。”又问:“你想爷爷能不能把 她骗上来?”” 郝宝轻笑道:“迟早的问题,老太婆根本伯死,吊久了会受不了。 郝贝但觉有道理,含笑道:“若能再耍她两下就更过瘾了。” 此时郝大仍苦苦哀求:“玉女你上来好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愿意付出一切来 补偿你。” “住口,我不想听,你给我滚,我不想再听你的花言巧语!” “这不是花言巧语,我都来了,是真心的……” “滚开!你再多说,我就死给你看!”老太婆作势欲放手 郝大吓得满脸肿涨,急叫:“千万使不得,我不说就是!你千万别松手。” 两人就此僵持不下,郝大无助地想找宝贝兄弟想办法,宝贝兄弟实在替爷爷叫屈, 遂走了出来。 郝太低声问:“怎么办?她不上来。” 郝宝憨笑道:“她不上来,你下去,要死大家一起死。” 郝大急道:“这怎么可以?爷爷还想活到一百岁……” 郝贝笑问:“爷爷不想还债?殉情不是很好?” “都七老八老,还殉什么情?快想办法把她弄上来。” 郝宝后笑:“要弄她上来,除非殉情!” “你是什么意思?”郝大想教训郝宝,却见他眨眼竖眉,但觉奇怪,想想,方知道 郝宝要他假殉情,也由出狡黠笑意。 他细声道:“也罢,要殉情就来殉情,都已七八十岁……还搞这玩意?”他也觉得 想笑:“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殉情记。” 郝宝黠笑不已,细声道:“爷爷,要壮烈逼真一点。” 郝大点头,遂有了淮备,急忙又往崖下叫道:“玉女你听我说,我还是关心你的。” “住口,全是花言巧语!” “你误会了,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我可以把心拿出来给你看!”“不必看了,全是 黑心肝,无情无义!”“玉女……”郝大欲泣无泪;瞧得宝贝兄弟暗自窃笑。老太婆斥 道:“不准你叫我名字,还不快滚!”“我不能走,你在下面……”“快滚——听到没 有?再不滚,我就死给你看!”“玉女不要,让我有机会补偿你。”“滚──我不想听, 你再说一句,我就死!”老太婆又想松手,准备坠崖。 郝大紧张尖叫:“玉女不要……” 突然郝宝壮烈大叫:“要死大家一起死!” 叫声未毕,郝宝抓过绳索,一脚端向郝大屁股,郝大哪知他会来这一招,吓得惨叫, 整个人已往崖下坠去,当真是急泻直落。 郝贝也被吓着;“阿宝你……” 郝宝笑嘻嘻道:“本世纪最伟大的爱情就快发生了。” 只见郝大惨叫直落而下,老太婆竞也被吓得惊惶失措,奋不顾身地伸手去抓郝大, 挤命急叫:“郝大不要——” 仓皇中,老太婆已抓住他衣角,刷地撕成碎片,郝大仍往下掉,但冲势已慢,老太 婆吓出眼泪:“郝大你不能死啊——”始终没松掉衣角。 还好,郝大那件新衣是丝绸所制,虽被撕成一半,却在领结处卡住,郝大也因此未 再往下掉,身形靠向崖壁,郝大才大难初醒,心中直骂:“这小子。竟敢玩真的?把我 踢下崖?!” 不由他多想,老太婆已紧张地攀滑下来,切声道:“郝大你不能死!”” 郝大灵机一动,立即装昏,害得老太婆悲极而泣:“郝大你怎么这么傻?我是骗你 的!” 她揽着郝大,已一寸寸往上攀。 郝宝直叹道:“这爱情真伟大,可是怎会发生在八十岁的老人身上?” 郝贝急道:“咱们快躲,她要上来了。” “可是我实在受感动……” 郝贝道:“感动是没错,要是感动过头,老太婆变了奶奶,我们就惨了。” 郝宝立即惊醒:“对啊!怎能让爷爷感情继续泛滥?” 拾起一颗石头已打向他脑袋,郝大唉呀痛叫,再也装死不得,宝贝俩眼看诡计得逞, 将绳索绑于凸石,双双溜回暗处。 老太婆见及郝大已醒,感情也为之收敛,一时也不知如何自处。 郝大则摸摸头?想装昏已是不成,只好装成受伤,哀叹道:“玉女谢谢你救了我 —……” 不说还好.这一说,老太婆不得不以怒意来掩饰困窘。突然叱道:“谁救了你,不 要脸!” “玉女……” 老太婆发现自己本就是怨恨对方,何必装?已痛骂:“我只是要让你死得更惨!死 两次;三次、一百次!”说到痛心,又把郝大甩出手,怒骂:“去死──-永远不要再 让我看到!”整个人已急攀而上。 她甩的力道不大,郝大很快抓住绳索,心知再装下去也无用,急忙攀追老太婆,急 切叫道:“玉女你听我说——” “不听,死也不听!”老太婆已爬上岸,不分目标,拔腿就奔。 郝大眼看她已逃开,顾不得再攀爬,双手猛用力,扯出力道,整个人已倒飞上崖, 复往老太婆方向掠去,一个飞身已落在她身前。 他祈求道:“玉女,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如何?” “让开!”老太婆斥道。 郝大仍未让路,急道:“你不是要我来?—如今我来了,你却 老太婆冷笑:“不错,我要你来,就是想看你死在这里。” “可是你刚才却救了我…” “谁救你!”老太婆斥道:“我是要你死得更惨。” 郝大叹道:“你说吧!要我如何死,才能消除你心中怨恨?” 老太婆厉道义我要你做苦工,铲遍玉女岛荆棘,让荆棘刺伤你,让你的血一滴滴流 尽而亡!” 郝大叹道:“如果这样能消除你的怨恨,我就留下来。” 老太婆厉道:“不但如此,我还要每天饿你,每天抽你一百鞭,抽得你皮开肉绽, 四肢残废。” 郝大低下头,“你要如何就如何,我依你便是。” 老太婆突然哈哈厉笑:“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么软弱的一天,哈哈哈……”笑得更 謔。 宝贝兄弟眼看爷爷竟然这么没用,深伯他为情所迷,急忙追了出来。 郝宝急道:“爷爷别听恶婆娘的话,她心理变态,你留下来会死在她手中。” 老太婆乍见宝贝兄弟,想逃,却被围住,已厉吼:“小鬼有胆放马过来,老身豁出 去了。” 郝宝謔声道:“我就在你面前,要豁命就动手啊!” 老太婆老脸挂不住,举掌就劈:“你找死!”右掌疾落郝宝头顶。 郝宝只轻轻一架,就已封去她手掌,并将她逼退,差点摔倒在地。 郝大这才发现老太婆武功受制,急忙拦向郝宝:“不得无礼,阿宝你们走吧!爷爷 决定留下来。” 郝宝叫道:“不行,我不能看着爷爷走入歧途。” 郝贝叫道:“我也不能看着爷爷被爱情冲昏了头,尤其是戴红帽子。” 郝大冷叱:“你们说什么话?还不快走开!” 宝贝兄弟同声道:“不走!” 郝大嗔叫:“你们想妨碍爷爷自由恋爱不成?” 郝宝坚决道:“这种黄昏之恋,不谈也罢!” 郝大再次北道:“走不走?” “不走!”宝贝兄弟坚决回答。 “不走?很好!”郝大突然出手抓向郝宝,郝宝立即闪避,郝大其势未变,他抓的 是老太婆,及至老太婆身前,不理她惊诧,已改抓为指,点解她身上被制穴道。 郝贝见状惊叫:“爷爷被爱情黄昏了头。” 郝大叫道:“爷爷冷静得很,你们快走,我就要解开她穴道,马上会恢复功力。” 郝宝急忙摆出架势火我才不怕,有阿贝联合,照样可以制住老太婆。” 此时郝大已解开老太婆穴道,她已冷斥扑向宝贝,却被两人逼退。 郝宝汕笑:“看到没有?’我们照样罩得住。” 郝大见状叱道:“还不快逃,加上爷爷,看你还罩住什么?”他也扑向宝贝兄弟。 郝宝见状急忙叫道:“阿贝快逃,罩不住了。” 两人再也不敢再战,拔腿就跑,郝大和老太婆急起直追。 郝贝急叫:“爷爷怎会变成六亲不认?” 郝宝叫道:“这还小意思,亲手杀孙子才可怕。” 两人没命地逃,掠过木屋已发现县花及梁小福,他俩还弄不清宝贝兄弟为何逃的如 此之快? 郝宝已向两人招手:“再见啦!情况危急,我们先走一步,等我爷爷清醒了,你们 再通知我。” 县花、梁小福一片茫然,听不懂郝宝说什么,宝贝兄弟早已逃向石阶,就快消失, 忽又见得两道人影掠追,见其背影,正是老婆婆和郝爷爷,方自明白郝宝话中含意,却 也更迷糊他爷爷怎会反过来追他们? 宝贝兄弟轻功不弱;也在于爷爷只在于逼退两人之下,他俩始终未被迫着,及至海 边,不假思考,全往水中落去,游向外海。 郝大追至此才止步,得意笑道:“爷爷不相信你们不逃?” 老太婆已斥道:“有什么好得意,从今天开始,你代替他们,去砍那些荆棘!” 郝大已默然低下头,那股得意神情早已不见。 老太婆冷道:“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封去功力?” 郝大叹息:“我自己来。”遂运气闭去穴道而失去功力。 老太婆这才冷笑:“早知会有今天,何必当初?” 她甩头就走。 郝太长叹不已,向宝贝两人说道:“爷爷有条船,开去吧!别再回来,爷爷会没 事。” 不等宝贝回答,他也默然跟着老太婆离去。 郝宝叹道:“我从来没见过爷爷这么泄气。” 郝贝道:“恐怕他这宁去就图不了头。” 郝宝道:“这倒不会,老太婆嘴巴硬,心肠还不错,看爷爷掉下崖,还会出手相 救。” 郝贝叹道:“我是伯爷爷忍不住就娶了她。” 郝宝也叹息:“有什么办法,为了她,爷爷还想追杀我们,看来已病人膏盲,无药 可救。” 郝贝问道:“我们救不救爷爷?” 郝宝道:“暂时让他吃点苦,等他清醒再说;我们回去找爹和大姑来,看能否说动 他的心。” 郝贝叹道,“也只好如此,唉!爷爷怎会搞个这样的女人?真是!” 郝宝谚笑:“还叫什么玉女?我看是三八婆!” 两人忿忿不平地说了一大堆,方自登上郝大开来的小舟,直往外海驶去。 郝大则心甘贸愿地为还债而工作,去铲除那片荆棘,昙花和梁小福虽然想离去,但 是见及老太经和郝大并不和谐,也不便开口,等些日子再说。 他俩仍惦记着宝见兄弟现在不知如何了。
第十四章 刁蛮少女
经过一天一夜.宝贝兄弟所坐小舟已由长江转向运河。
靠了码头,两人匆匆下船。肚子已肌肠碌碌,随便找家小饭馆,已吞食起来。
问起店小二,方知已到了苏州城外郊,郝宝素闻苏州美女如云,也想瞧个究竟,看
是否仍有一见钟情之事发生。 两人囫囵食过后,付清帐单,立即往苏州城行去,也因两人头发竖直、衣衫破碎引 来不少路人侧目,两人设法在入城之后,马上买了一顶帽子戴上;并换上布衣,整个人 看起来就清爽多了。 然而苏州美女不少,对宝贝兄弟溜眼的也不少,只是一见钟情之事,始终并未发 生。’郝宝不禁叹道:“戴了这项瓜皮帽,什么英俊潇洒也表现不出来。”郝贝笑道: “我认为这样不错,一见钟情并非好事。”郝宝叹道:“自从被令佳玉这么一搞,霉运 一直走到今天。”郝贝道:“我们是否要去改改运气?”郝宝道:“如何可以改运?” 郝贝道:“听爹说,吃红蛋,或是猪脚面线,运气会变得特别好。” “刚吃饱,还要吃?” “可是,我觉得运气比较重要。” 郝宝无奈点头:“走吧2猪脚再不管用,只有吃卤肉饭了。” 两人遂往街道行去,好不容易找家兼卖红蛋和猪脚面线的小摊子;两人勉强又吃了 五个红蛋、一碗猪脚面线。 郝宝摸摸肚皮,笑道:“吃得很舒服,我有预感,一定会遇上好事。” 郝贝也爽朗笑道:“就像上次在砌香助一样,大发神威。” 郝宝道:“说也真是,你跟我合起来就是天下第一剑的化身,可是近几天,连败在 令佳玉她爷爷手中,还有老太婆也把咱们吃定了,我倒有点对爹的功夫感到不够用。” 郝贝叹道:“可惜爹的那两招没传给我们,否则我们一定更厉害无比,听说爹以前 是打通天下无敌手。” 忽然小摊左侧有冰冷声音传来:“现在恐怕不行了。” 宝贝兄弟谅诧往那人瞧去,只觉此人年约二十四五,身材健壮,似书生,却拿着一 把刀,隐隐泛出逼人英气,脸容宽大方正,还算英挺,他冷冷地瞧着宝贝兄弟。 郝宝冷道:“你是在跟我谈话?” 那人道:“如果你是天下第一剑的儿子,我就是跟你说话。” 郝宝耸耸肩,显得威风:“不错,我就是天下二分之一剑,郝宝是也。” 郝贝也威风道:“在下第一剑的另一半,诸多指教。” 那人哈哈大笑,随后拱手:“在下贱名元刀,久仰天下第一剑所向无敌,今日特别 想领教一番,二位是否能赏脸?”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郝贝问道:“有人想找我们打架?” 郝宝点头:“再好不过,连挨两次瘪,也该享受一下战胜的滋味。”。 元刀道:“两位可愿意?” 郝宝道:“随时奉陪,不过你输了,要如何付出一点代价?” 元刀道:“在下立即弃刀;终生不再动武。” 郝宝笑道:“这未免太严重了,我只要你跟我们一样,也烫同样的发型就成了。” “两位的发型……”“等你要烫时,我会给你看。”“好。”元刀一日答应。 郝宝道:“好,就上路吧!” 元刀罢下银子,道:“在下在城西郊区等候,先走一步。”说完已飞身掠出街道, 直奔西郊。 郝贝道:“你有兵器,我没有“…怎么跟他比?” 郝宝指向老板,汕笑道:“去跟他借把菜刀不就成了。” 郝贝叫道:“这可是关于郝家的声誉,岂能胡乱来?我看我还是去买;把长剑算 了。” 郝宝笑道:“其实我来对付他就可以,不过为了公平,就买它一把,免得他输得心 不服口不服。” 宝贝兄弟俩也付了帐,走过街头兵器铺,买把长剑,悠哉地往城西行去; 元刀在郊区等得有点不耐烦,才见及两人姗姗采迟,他也不便发脾气,调整一下气 息,让自己血气较为平稳’。 等两人走近了,他才道:“此地人烟稀少,地形大而平,很适合比武。 郝宝瞧瞧四周,也点头:“不错,你选的风水很好;不知道咱们如何比法?” 元刀道:“未分胜负,不停手。” 郝宝道:“正合我的意思,不过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我们两兄弟就一次一个跟你比 斗。”转向郝贝:“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郝贝道:“我先上,否则你输了,我也不必打啦!” 郝宝斥笑:“这么没信心,要是爹在场;不把你修理一顿才怪,快上去吧!” 郝贝做鬼脸地一笑,才提剑上阵。 元刀早已将长刀举向门面,见郝贝前来,一声“有请了”,长刀划出七朵银花,直 捣郝贝心窝,这刀来得甚快,一眨眼已不及三寸。 郝贝对敌较生疏,一上阵就被抢去先机,不过他功夫自也不弱,见刀尖刺来,马上 横剑旋身护住胸口,叮然一响,封去长刀,两手却隐隐发麻,暗道对手劲道如此浑厚。 元刀一击不中,冷笑一声;好剑法”,长刀再吐,七七四十九刀一次展开,化成一 片刀墙,投在阳光下金芒闪闪:让人眼花缭乱,刀势抡起一片旋风尖啸刺耳,旋风过处, 刀光立即涌至,早巳将元刀身形层层裹住。 郝宝突然想及江湖中有十门刀法引阳吞月刀,莫非就是此人所施展者?今天这场比 斗恐怕占不了什么便宜‘” 他急叫:“阿贝用绝招!” 郝贝一上手就感到吃力,心绪也为之不稳,难免处于不利局面,经过哥哥提醒,无 声剑法也已展开,雾对剑如灵蛇‘吞天掠地,在那方圆丈余地区布下天罗地网,剑光一 条条接连不断,如银河倾泻,无以伦比地罩涌那排刀墙。 霎时刀光剑影错错分分,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点点火花四处喷飞,大白天里竞也能 看得清清楚楚。 在作最后一次撞击,两道银光已各自错开,倒射而退。 元刀飘身落地,满脸血红,气喘不停。 郝贝也旋身点地,大汗直冒,但气喘并不急,想必服过雪灵芝,内力胜了一筹,然 而他却觉得右手虎口十分酸麻,想必是吃了长刀较重不宜久击的亏。 元刀似也看出郝贝经验不足,马上又飞身攻前,刀走偏锋,削向郝贝左侧,引他举 剑去挡,然后再一个回斩,不可思议的角度下,已旋向郝贝背后,长刀划出九颗太阳般 强光,似能紧缩又能暴开,那光芒有若尖针,支支皆是利刀,在不定形的空间里,以数 十种不同的角度刺向郝贝背部。 这险恶情境要是普通人,早就得俯首称臣,还好郝贝不愧是第一剑后代,临危之际, 一个鲤鱼打挺,转向侧方,长剑更以无法想象的角度拉回,封去少许刀势,得以退后两 三尺,立即缠剑而上,绝招“惨雾幽魂”化了开来,剑如幽灵飘飞,虚虚实实、捉摸不 定,正是无声剑法特色,终于将元刀给逼退数步。 元刀猛一咬牙,岂能如此落败,长刀再抖,化虚为实,尽找郝贝长剑砸砍,已显得 杂乱无章。 郝贝自是不肯放弃机会,招招连挥,猛攻不断,忽见得元刀刀势一缓,露出空门, 他马上急起直戳,长剑刺向空门,他只是想着比剑,并无杀人之意,是以此剑刺出,只 见其势不见其劲;他早就将内力撤去不少,免得伤了人。 哪知长剑方近元刀衣衫元刀突然大喝;长刀快逾电光石火,附以全身劲道劈向长剑。 郝宝见状,心知要糟,急忙喝道:“阿贝快收剑!” 然而郝贝哪知那空门是元刀有意露出,自己又是撤下功力刺出,想急忙收回已是不 可能,不得已只好再运功力,紧紧抓住长剑以抵挡。 就在他运劲之际,长刀已劈至,锵然一响,震得郝贝长剑差点脱手飞出,虎口疼痛 难忍,招势自然松懈下来。 元刀冷笑:“第一剑快要除名了!”不让郝贝有喘息机会,长刀再砍,竞然砍向郝 贝右手,分明是要废了他。 郝宝哪能见着弟弟受伤,情急大喝:“你敢!”灵邪宝刃旋空飞出,像一道流光飞 掠,又快又准地打偏长刀。 郝宝急忙冲前推开郝贝,两人落地打滚,避开刀势,随后人立而起,此时宝刃也旋 飞回到郝宝身边,他一伸手已将宝刃接住。 元刀对于郝宝此种凌空打飞刃的技巧十分惊诧,一时也未再抢攻,抖着长刀,冷冷 一笑:“第一剑的剑法也不过如此。” 郝贝有点沮丧,自己竟然败在无名小卒手上。 郝宝可不这么想,冷笑道:“你这大混蛋,说好是比剑,你也敢使诈,还想砍去我 弟弟右手,分明是找碴而来。” 元刀冷道:“刀剑无眼,动上手,难免会受伤。” “你骗谁?你分明是要砍他右手,我看得清清楚楚。”郝宝冷笑:“不过你说刀剑 无眼,也没关系,就换我跟你较量较量,到时你可别后悔。” 元刀冷笑:“尽管放马过来。” 郝宝收起宝刃,疆笑:“对付你,不必用到宝刃。”接过郝贝手中长剑;笑的更谚: “也不必用到整支剑,用半支就可以了!” 他将长剑折成两半,这正是他惯用的断剑。 元刀见他将剑折断,不禁皱起眉头,据他所知郝家从不使断剑,难道郝宝太过于托 大,还是另有绝学? 他也不敢大意,摆正刀身,冷道:“来吧!希望你能保住第.一剑威名才好。” 郝宝呸了一声:“凭你也配我用上家传功夫?免了吧!我随便几招,也要你这引阳 吞月刀法吃不完兜着走。” 元刀心头一凛,冷道:“你果然精明过人,一眼便瞧出本人刀法。” 郝宝謔笑道:“我还瞧出更重要的秘密。” 元刀急问:“什么秘密?” 郝宝谚笑:“就是你的刀法根本接不下我一招。” 元刀但觉被捉弄,怒意已升:“试了就知道。” 他立即欺身枪攻,想一刀砍下郝宝手臂。 郝宝早知他心性狡猾,早就有了提防,见他欺前,手中折断的剑尖又快又狠地射向 他。 元刀未想及郝宝会丢出东西,他又不愿为闪躲而失了先机,硬是将刀挥出,想打偏 剑尖,其势不变地欺向郝宝。 郝宝可落落大方,一步也没退,謔笑道:“乌龟甩尾!” 话声未落,只见元刀长刀将剑尖扫偏,岂知郝宝早将剑尖震成四段,直射出去,一 点也瞧不出破绽,等到长刀拔掉第一段,其他三段可还疾射不停。元刀哪知剑尖藏有变 化,一时不察中了诡计,限看另三段急射而来,想用长刀架开都已过慢,情急之下只好 张口去咬。 然而他虽咬住一段,背后两段冲势仍急,又已被挤樱,只好往他左右两边喷射,刷 地一响,元刀脸上就像长了胡子,被划出两道血痕,像极了老鼠长长须。 宝贝兄弟为之一笑。 郝宝笑道:“这就是替我弟弟那只手报仇。” 元刀哪堪受辱,长刀猛挥,怒喝:“你找死!”刀身划出七颗太阳亮光,直冲郝宝。 郝宝汕笑道:“大老鼠你发什么疯?是不是牙痒痒,要我帮你磨?” 他可不想再比招式,全然乱打,东奔西掠,见有机会就反捣几剑,整得元刀哇哇大 叫。 “小鬼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专替郝家丢脸。” 就宝謔笑道:“你这个明险鼠辈,也会懂得英雄好汉?好吧!既然你说了,我也不 让你失望,看剑!” 断剑已刺出,用的竟然和元刀招式差不多,耍得元刀大为诧异:“你在偷学我的武 功?” “你少臭美,郝家剑法天下无敌,谁会去伤学你的武功?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 武功是多么的差劲!” 郝宝仍耍着元刀所施展过而自己学得不成章法的招式。 元刀冷眼看了几眼,已知道郝宝学的并不全,暗自冷笑:“拿我的招式对付我,你 简直是找死!” 他不动声色虚晃几招,待郝宝使出自己招式,登时冷笑,长刀疾出,戳向郝宝要害, 狞笑道:“你死定了!” 岂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郝宝见他长刀戳向招式要害,立即改用爷爷所教“大杀四 方”这零碎招式。接在后面使出。 只见长刀劈来,断剑一卷一带,像吸铁般将刀吸住,并带往左友侧自己轻而易举地 旋向他左后方,一剑已划向他左大腿,血痕立见。 郝宝已哈哈大笑:“鼠辈你现在该承认你的武功是如此不管用吧!” 元刀脸容一阵青白,自己勤练十数年,却让人家如当老鼠般耍,所有的心血岂不白 费了? 他仍不信邪,再次举刀猛攻,然而郝宝精明过人,全然不与他短兵相接,迫得他也 莫可奈何,只好弃招不再迎战。 他突然一改凶相,恢复在面摊时那种静默而英豪气息,长长一叹:“天下第一剑的 功夫果然不同凡响,在下十分佩服。” 郝宝被他极端性格的转变始弄迷糊,暗道:“这个人怎会如此善变?” 他已展现笑容:“对不起,在下方才是过火了些,但不如此,不能激发两位全力相 抗,也试不出在下武功,如今一试,方知在下差你们仍是天壤之别,自该承认是输家, 方才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说得头头是道,温文有礼,任谁也想不出他出手时的狠毒。‘郝宝瞄向他,冷道: “喂2你是不是在作戏?一下子装得吃人模样,一下子又瘪三哈腰,你这个人不是大奸 就是大恶。” 元刀苦笑道:“你误会了,我方才说过,那全是比武。” ’郝贝斥道:“既然比武,体为何想砍我的手?” “在下并无此意…” “难道要掉下来才算有此意?: 元刀急道/当时在下是用刀背砍去,并不能砍下你的手,只是你们未发觉罢了。” 宝贝兄弟为之一怔,当时是刀锋刀背,谁也搞不清,若是:用刀背,纵使仍会受伤, 但那已合乎比武规定。 两人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结果郝宝仍相信自己直觉。 郝宝冷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再搞这花招,小心我再 让你多生几条胡须,没你的事,快滚!” 元刀抹去嘴边两撇血迹,留下红疽,仍含着笑意:“在下已输了,自该接受赌注, 不知你的发型……” “你烦不烦?”郝宝嗔叫道:“你没听到一切事情到此为止,还看什么头发?你高 兴去理个光头,干我屁事!” 他本来下此赌注,无非是想整元刀,现在对元刀反复无常心态感到十厌恶,哪还想 跟他玩这游戏?尤其又是摘下不怎么好看的刺猴头给他看? 郝贝也升起怒意:“你再不走,我当真要剃你的头。” 元刀仍赖着不走,已叹道:“其实在下找你们比武,也是受人之托。” 宝贝兄弟同感惊惑地瞄向他,郝宝还在考虑要不要理他,郝贝已追问:“受谁之 托?” 突然远处传来女人声音:“我!”娇柔悦耳。 宝贝兄弟往发声处瞧去,白衣红裙的美姑娘韩芹已出现两人眼前,她颦颦而笑,露 出迷人酒涡,清新动人。 郝贝两眼给扭伤,苦笑不’已:“怎会是这个小辣椒?!哥,咱们快溜,迟了又要 倒循了。” 郝宝也瘪笑:“还是不见为妙!” 两人急忙背着韩芹,拔腿就跑。 韩芹本是笑的甜美,见两人看到自己就跑,立即破,口大骂:“给我站住,我会吃 人是不是?有什么好怕?站住——” 郝贝汕笑:“这种女孩,不吃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郝宝笑道:“我看她对你蛮有意思的。” 郝贝苦笑:“阿宝你别乱说,她只是想找人让她挨骂,我才不会去理她。” 韩芹追之不着,火气更大:“站住,听到没有?韩柏还不快拦住他们——” 远处已出现韩柏苍老身形,正好拦在宝贝前头。 韩柏恳求道:“两位小兄弟,老夫不得已又来找你们,是我家小姐想跟你们说几句 话,她不会再为难你们。” 郝贝急道:“我们不是说过没时间去当保漂吗?” 韩柏道:“小姐已不坚持要你们当保镍,她想告诉你们任务之后,让你们自由选 择。” 郝贝苦脸道:“她会那么干脆?”问向郝宝。 郝宝摊手笑道:“反正都已经碰上了,听她鬼扯几句,又有何妨?” 此时韩芹已迫近,见两人没被溜走,又极尽装出甜美笑容,含笑道:“对呀:我说 给你们听,你们再决定去不去,好吗?” 郝贝听到她声音,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暗自苦笑:“什么吃了红蛋、猪脚面线会 转运?一吃就碰上倒霉事。” 郝宝弄笑着:“吃五个不够力,下次要吃五斤,看能不能改运。” 韩芹见两人背对自己,又不回话,怒气又起:“我在说话,你们听见没有?” “听见了。”宝贝兄弟异口同声说,也同时转头。 郝宝瞧着韩芹,觉得她实在长得不赖,要是能一见钟情,那也不错。 ‘郝贝则因为上次分了神,被她误会自己没注意听,现在可睁大限睛瞬也不瞬地直 盯着她,深伯眨了眼皮面被她瞧个正着,又发生误会。 岂知他用意虽不错,就是得不到好结果,韩芹瞧及阿贝睁大眼睛像要吃人,也瞪得 比他还大,比叫:“我要你听我讲话,谁叫你如此看着我?想吃掉我是不是?” 郝贝这下可没辄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已冷道:“小姑娘.你有话快说,没 话,我要走了。” “你敢走?” 韩芹想斥责,从后边赶来的韩二娘急道:“小姐你要控制自己,别把事情又弄糟 了。” 韩芹嗔道:“姆妈你都看到了,他们仍是不听话。” 韩二娘含笑道:“暂时别跟他们呕气,先把你想说的告诉他们,免得待会儿又没机 会说。” 韩芹这才勉强压下怒意,瞄向宝贝兄弟,冷道:“我要你们当保漂的事,你们考虑 好了没有?” 郝宝淡声道:“我们最近比较忙……” “不必说了!”韩芹截口道:“不当就不当,还说什么废话?我也不稀罕你们当保 留,我找到人啦!比你们强多了!” 回头往元刀瞧去,笑的十分自得而动人,元刀也彬彬有礼报以微笑。 宝贝俩见她和元刀之间暖昧笑容,心头也不是滋味。 郝宝道:“她怎会找个笨老鼠?实在很不相称。” 郝贝嘘了一口气:“还好,有人垫底,否则我还真搞不过她。” 韩芹转向两人,笑的甜美:“你们该相信我不是没办法请到保镖了吧?” 郝宝捏谕道:“像他这种保镖,我家一箩筐。” ‘韩芹笑容一僵,叱道:“住嘴,你敢说我的保镖不好?” 郝宝认真道:“没有啊!他非常的好。” 韩芹笑容又露:“至少比你们好一千倍、一万倍。” 郝宝叹道:“当然啦!拍马屁,当龟孙的功夫,他简直所向无敌。” 韩芹登时大怒:“你敢侮辱他?元刀,把他们拿下!”一副盛气凌人,挥着手就想 拿人。 郝宝汕笑道:“你想拿下我哪一个部份?喂,臭鞋子倒是有一双,你要不要?”扣 下鞋跟,勾着鞋尖晃向韩芹和元刀,神情更是捉謔。 韩芹不由七窍生烟,直呼元刀将人给抓起来。 元刀拱手道:“小姐请息怒,在下把他们抓起来,再交给你发落。” 他明知打不过郝宝,仍往两人行去,只是步伐放得较慢。 韩芹眼看元刀即将抓人,一股报复感涌向心头,也露出笑声:“对,把他们打得惨 惨,叫救命。” 可惜她虽叫元刀试探宝贝武功,却没瞧及元刀早已落败,还长了胡子,否则她就不 会如此开心。 韩柏眼睛可雪亮得很,立即拦在元刀前面,说话却指向韩芹,急道:“小姐,你的 大任务未完成,不使节外生枝。” “可是他们太过分了,非得教训他们不可!” 韩二娘也劝导她:“小姐,每次事情都如此,你何时才能达成任务?”” “我不管,除非他们向我道歉。” 郝宝瞄她一眼,福来心至,突然骂道:“神经病!”然后哈哈大笑,挽着阿贝育往 山区奔去,不理会这小辣椒兼益疯子。 韩芹登时暴跳如雷,没命地扯喉嘶叫:“他骂我神经病,神经病啦——快抓住他, 快——”哇地已嚎啕大哭。 韩柏长叹,已掠身追向宝贝兄弟。 韩二娘则极力安慰:“小姐别多心,他说的不是你,是元刀,你听错了。” 元刀立即迎合道:“小姐,他们说的的确是我,刚才他们也曾如此说过,你听错 了。” 两人安慰之下,韩芹哭声方竭,猛接泪水,怒意未减:“骂你也不行,我非教训他 不可!” 元刀道:“我们现在就去。” 半哄半顺着韩芹,三人也慢步追向宝贝逃脱方向。 宝贝兄弟逃过一座山头,方自找条小溪洗把脸,直叫要命,碰上了小疯子。 郝贝笑道:“阿宝你这次怎会骂她?你不是也想追她?” 郝宝邪笑道:“你错啦!我现在不想追她了,因为我想到另一个人比我还适合,所 以就狠下心来骂她,让她对我绝望,她才会专心爱那个人。” 郝贝甚感兴趣:“那个人是谁?该不会是我吧?” “答对了!”郝宝睨向阿贝,笑的甚促狭:“如果她配上你,那该是多么完美的一 件杰作。” 郝贝苦笑道:“哥,你可别乱凑,我不会喜欢她的,尤其看到她变成母老虎时,我 就不相信世上真会有这种女人存在!” 郝宝笑道:“就是这样,把你们凑在一起,那才是绝配。” 郝贝说不过阿宝,只有提醒他:“哥,别忘了我未成年,你这样做,会让爹教训 你。” 他突然发现末成年也有这个好处,暗自欣喜不已。 郝宝笑道:“先撮合,以后再结婚嘛!如果你们超了前,我只好当牺牲品,让爹教 训好了。” 郝贝不安道:“这样牺牲值得吗?” 郝宝叹笑:“为了你一生幸福,哥哥再怎么牺牲都值得。” 郝贝十分犹豫:“娶了那母老虎,会幸福?”他十分怀疑。 对感情一事,他仍是生嫩得很,一些问题扣着他,就再也转不过来,哥哥只说要将 韩芹嫁给他,未娶过门,他已为母老虎的问题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郝宝也差不了多少,只知见着漂亮女人就想追求,然而令佳玉想靠向他,他却叭叭 乱跳,说他多老练,恐怕只有他自己才会自我陶醉的如此想。 两人洗完脸,都还没来得及擦干,韩柏已追至。 宝贝兄弟以为大批人马又追来,拔腿又想逃: 韩柏急道:“小兄弟别紧张,此次是老夫一人前来而已。” 宝贝听及此话,才放下心情,端口大气,也未再脱逃。 郝宝道:“老头你也真是,明明知道你家小姐是这种人,还硬要我们去见她。” 韩柏叹道:“都是我们把她宠坏了,她口口声声说不生气,谁知见着你们就是克制 不住,经过这次,老夫也不敢再带你们去见她。” 郝贝领首道:“这还差不多,像她那么凶,每见一次,我看非得少活一年不可。” 韩柏歉声道:“老夫代小姐向两位道歉。” 郝宝道:“不必啦!以后少见她就行了。” 郝贝问道:“奇怪,你家小姐是不是真的有病,硬要我们当她保镖?” 郝宝促狭笑道:“她是不是自幼失去父母,很没安全感,要找个人去保护她?” 韩柏叹道:“你说对了,她从小就没父母,是老夫夫妇一手把她带大。” 宝贝兄弟闻言,也不敢再促狭戏謔,毕竟失去父母的人,是十分可怜。 郝宝问道:“老头你是她的老仆人?” “正是。”韩柏长叹:“虽然小姐如此任性,我们却都不愿责备她。” 郝宝道:“你就眼看她变成这个样子” “她本性并不坏,也许她从未和外人接触,才会如此,将来或许会好些。” “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郝宝瞄了几眼;道:“好吧!我就来听所你们主仆 死缠活缠地要找我两兄弟去当保留,到底是有何重大任务?” 郝贝道:“你赶来找我们,该是要说给我们听的吧?” 韩柏点头:“小姐每次都说砸了,老夫只好代她将任务说给体们知晓。”顿了顿, 才说道:“小姐要请你们当保镖,是想请你们帮她找一样宝物。” 宝贝兄弟闻言互相望眼,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郝宝惹电怪笑:“又来了,上次一个令佳玉,找出一个老活宝,现在轮到体们,该 不会又是她爷爷也想出关,出不来,要我们去把他挖出来吧?” 韩柏道:“并非如此,那是真的宝物。 “每个人事前都会如此说,否则怎会有呆头鹅上当?” 郝贝追问:“那是什么宝物?” “无敌剑谱。” 宝贝兄弟敛起謔态,郝宝道:“这不是大姑以前说过的剑谱好像练成了就能天下无 敌,也很多人为得到它而牺牲性命。” 郝贝道:“大姑是提过这件事,就不知道是真是假,大姑也说过这只是传言。” 韩柏道:“千真万确。” 郝宝道:“怎么说?你可要说得我相信才行。” 韩柏道:“小姐手上有一张藏宝图。” 郝宝汕笑:“令佳玉手上也有一张。她才厉害,定是在我眼前画的,我更厉害,竟 然相信她。” 宝贝兄弟吃过一次亏,现在要他俩随便相信。这可比叫他们相信夜间出太阳还难。 韩柏郑重道:“两位该相信老夫的话,而且韩芹她父母全是为了这张宝因而丧生。 宝图正是她父母所留。” 宝贝兄弟看他说的如此慎重,也不好意思不相信。 郝宝道:“好吧!就算宝图是真的,她父母为此而丧生,可是那地方不好惹,你家 小姐我看笨手笨脚的;不顾着自己活命,于嘛还想去惹它?这不是找宝,而是找死。” 郝贝道:“她还想找多人一点,浩浩荡荡地陪她去,想必阴路上也比较热闹。” 韩柏叹道:“虽然寻求秘籍不易,也非全无成功的可能,小姐本身并无武功,所以 她须要你们的帮忙。 郝宝谅诧道:“她没武功?” 韩柏道:“没有。” “那她寻找秘籍想干什么?” “她说要练就练无敌天下的功夫。” 郝宝道:“口气倒不小。” 郝贝道:“她没功夫,跟她去不是更危险?” 韩柏道:“还有老夫两夫妇陪着,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韩芹一直想完成她父母 心愿,此行势在必行。” 郝宝道:“所以你才四处找高手?” 韩柏点头。 “你不怕泄露秘密,道来杀身之祸?”郝宝道。 韩柏道:“老夫相信你们,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郝宝道:“这可未必,元刀那家伙贼头贼脑,心术不正,你却没看出来。” “老夫看得出。” “那你还用他在身边?” 韩柏叹道:“这有许多原因。一方面他也寻求剑谱多年,也已找到小姐身上,若不 安抚他,他必展出凶性夺走秘图;另一方面,他武功确实不错,而小姐失去你们,赌气 的想找别人,在不想让她失望之下,只好找元刀顶替。” 郝贝道:“你们这不是引狼入室?” 韩柏道:“狼早已入室,现在是如何把狼当成猎犬使用。” 郝宝道:“所以你又前来找我们,想看住那匹狼,还可以保护你家小姐。” 韩拍道:“这正是老夫前来本意,还请两位能答应……” 郝宝立即伸手制止:“不急不急,这事我得好好想一想 韩柏道:“必要时;老夫愿以秘籍相送,老夫明白小姐想练武功的意愿不大,她泰 半是为了偿愿才寻求秘籍。” 郝宝道:“倒不是想得到秘籍;而是我得考虑考虑,是不是可以做这件事。” 郝贝急道:“阿宝千万不行,要是再碰上那母老虎,我们岂有命在?” 他想回绝韩柏,却见韩柏眼眶已红:“两位仁心仁德,韩家就剩小姐一人,如今走 头无路,还请两位施以援手,老夫没齿难忘!”说着就想下跪。 这可急慌了宝贝兄弟,急忙扶向他,郝宝急道:“老头你干什么?有话慢慢说,岂 能乱跪人家?” “为了小姐,老夫只好如此。” 眼看韩柏膝盖即将落地,郝宝急叫:“起来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何必下跪?哪有 这么严重?” 郝贝也扶着韩柏:“老伯起来慢慢说,被你跪着了,我们如何担待得起?快起来。” 韩柏这才起身,强忍泪水,感激道:“多谢两位对老朽如此看重。” 郝宝苦笑:“别说啦!我什么都碰过,就是没碰过你这一招,还真有点吃不消,既 然答应你了就算数,不过你家小姐那种脾气,我可吃不消。” 郝贝道:“对,先得避开她才行。” 韩柏问道:“两位的意思……” 郝宝道:“我认为你们走在前头,我们跟在后头,距离是差了点,不过也该可以保 护你们了。” 韩柏顿首:“只要不差太远,想必没什么关系,若有方向不明处,老夫将会做记号, 引导你们跟来。”郝宝道:“就这样子啦!什么时候开始出发?” 韩柏道:“也许明天,最迟不超过三天,方向往西北,在太行山脉,你们只要在城 郊等候即可。” 宝贝兄弟心想太行山离老家并不远,是同一个方向,如此一来也可以回家一趟,便 欣然答应。 韩柏再次道谢,已匆匆离去,在半途上碰上韩芹一行,只道没找着宝贝两人,韩芹 叫骂两句,也没人应和,只好含怒返落脚处。 宝贝兄弟则借此休息一番,养足体力,也可以应付一切。 一觉起来,已是黄昏,两人走下山区,随便进食,又寻往北官道,找个好位置露宿。 第二天醒来,只守了一个多时辰,已见着韩芹等一群人匆行过,韩柏自是东张西望, 想瞧瞧宝贝兄弟是否来了,及见着宝贝兄弟向他暗自招手,他才报以感激笑率,安心地 在前头领路。 宝贝兄弟俩也远远路在后头,他们走的并不快,宝贝兄跟起来并不吃力,遇到岔路 还有记号可寻,连脑筋都不必用自是轻松自在。 第三天。 众人已行至太行山区,韩芹拿出一张蜡黄牛皮地图,里面了不少青红图样,有山、 水、路线、特别目标及说明字迹,照一阵,方往山区行去。 先前还好,但爬过一座山脉,四处不是如剑山峰,就是崖峭壁,罩着原始森林及云 雾,可说是寸步难行。 韩芹已有点吃不消,都要韩二娘背着她。才能行走。 韩柏则须更加小心地四处留记号,以免宝贝兄弟跟丢了。 然而他虽做得甚小心,但久而久之已落入元刀眼中,他暗自观察,发现韩柏不断做 出记号,如折断树枝,抓去树皮,偶而也划上痕迹,他猜想韩柏必定别具用心,可能另 想引人来此,他遂不动声色地也照着记号做往另一条路线,借着方便或是找寻地图位置, 把记号引得甚远,及至自己认为已足足岔开两边路线。方自返回原地,跟着韩芹继续摸 索。 宝贝俩不知已被搞了鬼,越走越是难行,简直全是悬崖峭壁路线,还好两人轻功不 弱,还能应付自如,但郝宝已觉得奇 “以韩芹来说,她根本不可能走这条路线,有时候还得连纵十几丈宽的山涧.就算 有人背着她,也不容易。 郝贝道:“也许宝藏都在最险难的地方,他们为了找着,自是不顾生死。” 郝贝道:“话是不错,但是他们可以找寻比较好走的路线,这座山,明明从山底下 比较容易行走,他们支偏偏走这半山腰,非得碰上几个峭壁才甘心。” 郝贝也觉得奇怪,说道:“可是韩老伯留的记号并没有错。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那……有理由解释?” 郝宝无奈道:“理由是有,不过那只适合笨蛋,比如说这条路线是地图上所绘,他 们明明知道下边可以走,却不敢脱离地图线道,宁可死干活干地照着走。” 郝贝道:“这么说,我们照着走也是笨蛋了?” 郝宝道:“这就是我感到很不舒服的原因广 郝见轻笑:“谁叫咱们接了肆个笨差事?只好一笨到底了。 郝宝叹道:“这对一个聪明人来说,实在很惨。” 摆摆手,他又道:“走吧!再走一阵;找到笨韩柏,告诉他别老是整人。” 两人遂又往深山追去,始终都没想到已被动了手脚。 再行一座山峰,记号突然消失,兄弟俩颇为吃惊。 郝宝道:“难道已到地头?还是他们发生事情?” 郝贝摇头:“我也不清楚。” “再找找看!” 两人四处寻了一趟,竟然发现一支箭头直往对面山峰而去,而两座山峰之间相隔二 十余文,一条湍流流经此处,坠崖下,形成万马奔腾的瀑布。 两人看着箭头,绞尽脑汁在研究。 郝宝道:“阿贝你看这箭头会不会画错?应该是指这边山峰,韩柏一不小心把它画 反了?” 他们认为要纵过二十余丈的湍流,那是极不可能之事,其又是带着一名不会武功的 韩芹。 郝贝道:“我看方向没画反,只是意思变了,要我们到此止,别再往前走。” 箭头画在一块盆大岩石上,若使点劲,仍能把岩石移动,自可让箭头转向。 郝宝转了转箭头方向,惹笑道:“我看是天上飞鸟不小心落了鸟屎,把它打出来 的。” 郝贝登时也呵呵直笑:“你说的太离谱了吧?鸟屎哪有这么大的劲,可穿石裂岩?” 郝宝咯咯笑道:“我是在考验我的想象力丰不丰富,结果很满意。” 节骨眼里,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可把郝贝逗得奖弯了腰。 郝宝笑了一阵,才继续道:“反正已是绝路,确们就把它旋转,看箭头指向哪边, 咱们就注哪边走,如何?” 郝贝觉得有趣,仍问道:“要是转向瀑布下面呢?” 郝宝正经八百,一副从容就义:“我们就往下跳。” 郝贝知道他在开玩笑,跟着附和:“说不定宝藏就在下面,跳下去找找也好。” 郝宝立即将岩块旋转,岩块本身凹凸不平,转起来东倒西歪,四处处成滚,两人双 双离开数步,岩块转过之后已倒地,箭头正指向瀑布下方,宝贝兄弟笑容为之一僵,复 又瘪笑起来。 郝宝瘪声道:“凡事都有误差,多试几次总错不了。” 郝贝频频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 郝宝又抓起岩块,仔细衡量劲道,他无非想把箭头转往回路,如此自可名正言顺地 打道回府.量妥劲道,突然猛力旋转,喝道:“回家啦!” 岂知他用力过猛,岩块又凹凸不平.这一旋,又撞上崎呕地面,一个飞旋,整块岩 石已掉往万丈飞瀑,眨眼消逝无踪。 郝宝为之一楞,郝贝惹笑道:“岩石真的回家了。” 郝宝笑的窘瘪:“跑的比我们还快,有先见之明……” 郝贝问道:“我们呢?真的要回去不成?” 郝宝道:“若找不到人,我们只好回去了。” “怎么找?”郝贝寻视四周,一片云海、山峰,哪来的人? 郝玉黠笑道:“看我的!” 他马上昂头大叫:“喂——”音如洪钟,震得四处回音不绝。 郝贝但觉这方法不错,也跟着吼叫:“有人在吗?” 两人存心想把韩芹他们叫回来,但是虽有回音不绝,却被飞瀑奔流声吞去不少,想 听清楚恐怕并不容易。 两人更卖力地叫,忽然问对面山峰有了回音:“在这里……”是女孩声,淡淡地, 却十分悦耳。 宝贝兄弟为之一楞,郝宝睁大眼睛:“真的有人?!” 郝贝道:“我也听见声音……”说到后来又觉得没把握。 郝宝干脆再叫一遍:“喂2你在哪里?” 女人声音仍传回:“在这里……”淡淡地,和先前差不多。 宝贝兄弟此时已注意倾听,自能听的清楚。 郝宝疑惑道:“会是韩芹回答?他们已经过了湍流?!” 郝贝道:“也许吧!不然哪来声音?” 郝宝不禁瘪笑:“我讨厌这个叫声,它否定了我的判断力,害我感到很没面子。” 郝贝笑道:“你故意装作没听见不就成了?” 郝宝瘪笑:“都己听得清清楚楚,怎能听不见?那岂不更白痴?更没面子?” 郝贝笑道:“既然无法听不见,该如何?过去找他们?” 郝宝点头:“嗯,为了挽回颜面,非找到他们不可。” 两人走近水旁,湍流隆隆奔腾,虽引来不少震撼,但是十丈宽度,还难不倒两人。 郝宝道:“咱们各找一支较大的木头,然后飞到中央,将头丢入水中,再借力腾空, 你该没什么问题吧……” 郝贝欣然点头:“就是没木头,我现在也能掠过二十丈,近轻功好像进步不少。 “还是用木头较保险,免得对岸有什么危险,往后倒摔就不好。” 两兄弟遂找了两块腿粗木头,抱在身上,准备一掠而过,郝宝福至心灵,瞄着弟弟, 目光带邪意,黠笑道:“咱们来比赛,看谁先到对岸。” 郝贝衡量一番,似乎没什么危险,遂点头:“好,不过怎么算?是算谁掠得远,还 是看谁先落地?” 郝宝道:“谁先落地谁赢。” 两兄弟立即上下钻动,各自找着自认为两岸距离最短的位置,找妥后,两人相距不 到八尺,各自聚精会神地想尽方法抢先。 郝宝狡黠瞄眼:“我把石头丢向空中,等石头落地,咱们就往前冲。” 郝贝点头:“就这么说定。” 郝宝已捡块石头丢往空中,两人目光死盯石头,蓄势待发,乍见石头落地,两人暴 喝,如两支出弦之箭,疾射而出,旗鼓相当,不分先后。 及至十余丈,郝贝已丢下木头,身形急往下落,郝宝也不甘过馒,干脆把木头丢近 些,他知道若第二次腾空较慢者,可能就是输家。 眼看木头落水,湍流把它急冲而下,郝贝业已算好角度,凌空暴旋,湍流中出绝技, 一个筋斗,足尖点向木头,人已皓飞而起,快若飞燕;直冲对岸,冲势似乎已超前郝宝。 郝宝岂能落后?眼看弟弟冲势过强,如果再不往前起冲,就快落后,急叫着“等等 啊”,弟弟哪能等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木头尚未落水,欺足就往它点去,叭然一响, 足尖点中木头,木头疾往水中砸射,溅起一片水花,郝宝借此冲力也急忙弹起,疾向岸 边射去。 然而郝宝虽急起直追,一时也赶向郝贝,但弹射七八丈之后,却因凌空点木头,借 力冲前的劲道不被足,已显得不及邦贝强劲,两人飞向对岸,眼看邦贝巳超出一个头, 就要得胜 郝宝突然想及比赛规定,谁先落地,谁是赢家,登时黠笑:“阿贝你输了!”顾不 得预定位置;他已施展千斤坠,猛往地面落去,此时的他,只不过离岸边不及一尺。 郝贝眼看就要从赢容变成输家,急得大叫:“阿宝你使诈!”配看冲过了头,想下 全都不容易。 郝宝但见就快落于地面,已是稳操胜算,一时为之意气风发:“我才没有,说好谁 先落地……”岂知话末说完,足尖落地,却踩上长满台苔岩石,滑不溜丢地滑了脚,自 己又是贪得胜利,身形未过河,双脚就先伸前踩岩石,如今滑了一脚,重心立失,哇地 尖叫,整个人已往湍流落去,任他手抓脚蹬,仍然阻不了落坠之势。 他尖叫:“阿贝快拉我!” 郝贝身形刚刚落地,就已听到哥哥叫声,十数年来手足之情,让他连想都不必想, 已知哥哥有危险,惊惶转身急往郝扑去,急叫“哥哥”没命地冲去抓他。 然而手是抓着了,却因冲势过急,也阻不了前倾身躯,一声尖叫,两人已双双落水, 哗啦一声,没入水中,连叫声也被流淹没.只见得两人四肢不停暴出水面挣扎,身躯却 被湍流往飞瀑,再次传出哇哇地尖叫,已随着飞瀑坠往万丈悬崖。 水声隆隆,奔腾嘶吼,不尽倾泻,终将两人淹没潭水之中。
第十五章 奇幻神功
不知过了多久。
宝贝兄弟渐渐苏醒,睁开眼睛,一阵轻雾拂来,如梦似幻,将四周轻轻拥罩,透着
一层淡淡薄红金光,随着轻雾阵阵涌现,层层送向宝贝兄弟,那谈红金光竟然看得见, 摸得着,像躺在彩霞云雾中,一伸手,彩云霞光皆在手中。 宝贝兄弟俩不禁醒醒眼神,满是心惊而好奇地瞧着四周,淡红柔姻中,隐隐看出不 少岩壁,壁上有许多奇奇怪怪图案,一直连到顶壁,他俩发现这似乎是在地洞中,除了 柔烟,就是岩壁。 柔姻不时卷飘,涌向两人,拂向脸、拂向手,可抓得着,甚至可吸人体内。 宝贝兄弟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寒意直冒,心想着:“难道这是地狱不成?” 他俩惊慌看着自己,依稀想及不久前似曾落水,随着飞瀑倾泻万丈悬崖,然后就不 醒人事,但是他俩的衣服该是湿的,现在却干爽怡人,帽子已掉,头发仍是硬直地四处 竖直,甚至随着柔烟摆动,那动作却是缓慢地像在太空漫步般晃着。 郝贝惊叫:“难道我们死了?!” 郝宝咬着手指头,却痛得唉唉叫,一脸惊疑:“死了难道仍会痛?” 郝贝惊惧道:“可是地狱怎会没有牛头马面?”四处瞧去,仍是一片淡红柔烟。 忽而一阵细笑轻轻传来,听得出是姑娘甜美声,宝贝兄弟急往发声处瞧去,忽见得 一尊仙女般美女飘飞柔烟中,忽隐忽现,不停细声嬉笑,似向两人招手,又像在烟中轻 舞,她似能溶入柔烟中,随它轻飘,可以不必着地,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 宝贝兄弟更是诧异,难道真的下了地狱或上了天堂?一股死亡阴影罩得两人心头直 害怕。—郝宝急想问个明白,伸手欲欺身:“姑娘……” 谁知话方传出,仙女般姑娘突然飘飞消逝,他想问都不知从何问起,怔楞停在那里, 两眼仍是不信邪地睁得圆大,四处找寻。 郝贝心头直发毛:“阿宝我看我们是见鬼了,我们一定死了。” 郝宝自嘲道:“既然死了,还怕什么鬼?”然而想及自己已变成鬼魂,那股自嘲心 情也没了,惊惶地瞧着四肢,抓摸肌肉:“难道真的死了吗?可是怎么还是温温的?” 郝贝道:“也许这已不是我们的躯体,我们已变成灵魂了。” “可是灵魂也是冷的……”郝宝又惊又奇:“我们为何仍是温的?” 郝贝道:“谁也没见过灵魂,哪知它是冷的温的?我看传言一定错了,我们是死 了。”一张脸惊惧得缩成一团。 郝宝也没了信心,叹道:“死亡到底是什么滋味?不病不痒?还是马上有大餐,上 刀山下油锅,还得穿心挖肚?” 他想着地狱种种传言,心头更是害怕,忽而嬉笑声再次传来,幽魂般美女再次出现, 这次飞得更快,却更靠近宝贝兄弟,他俩已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也有躯体,只是飘浮 在空中而已。 郝宝那能再失机会,急忙迫向她:“小姑娘请问你是人是鬼?” 募然他也跟着飘浮起来,像太空漫步,脚不着地,却以在空中飞走,吓得他尖大叫, 整个人已掉落地面,那摔跌却像连续慢动作,手指先按在地上,然后软慢地延向手掌, 像有弹性般渐渐靠向地面,身轻则如柔烟,失去重量地弯向手肘,然后肩头落地,再缓 慢地翻成四脚朝天,竟然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郝宝吓呆了,这不是灵魂是什么?摔都摔不疼。 郝贝急忙惊惶追过来,举足间仍在漫步,叫着哥哥,急往郝宝拉去,想把他拉起来, 然而在此虚幻世界,他以自己想象力道去拉人,却是用力过猛,不但将郝宝抓起来,冲 势还将两人带飞而起,直撞岩顶,复再弹撞墙壁再反弹地面,滚得两人头昏脑涨,却一 点也不疼。 那女子呵呵笑道:“我跟你们一样是人。”她远远地飘飞空中,轻轻嬉笑着。 宝贝俩定过神来,直往那女子瞧去,对此奇幻境界,两人哪敢多想? 郝宝急问:“你该不会骗我吧?我们还是人?!” 那女子含笑点头:“嗯,是人。” 郝贝道:“可是,是人,为何会飞?还跌不痛?” 那女子笑道:“在这里,每个人都会飞。” 郝宝道:“这是哪里?地狱?还是天堂?” 那女子呵呵笑道:“我也不知该如何说。”美目一眨,又笑道:“该说是地狱的天 堂吧……” 郝宝可急了:“既是地狱中的天堂,还是属于地狱,我们不是已是下了地狱的鬼魂, 又是什么?” 郝贝惴惴不安:“为什么死了还要有知觉?这比死亡还让人可怕。” 那女子笑道:“你们真的没死。” 郝宝叹道:“既然我们都是同类,你干嘛不承认呢?” 那女子呵呵笑道:“等你们肚子饿时,你们就知道自己不是鬼魂了。” 宝贝兄弟互望一眼,也不知该不该相信那女子的话,如果没死去,眼前亲身所经历 的,又是作何解释? 那女子似知两人所想,轻笑道:“你们想知道的问题,等你们确信自己没死之后, 我再告诉你们;现在你们下觉得自由自在的飞行,也是一种难得的乐趣?先玩玩如何? 在这里只有快乐,没有忧愁,只要你们轻轻用力,就能飞起来。 她轻轻摆手,整个人已随烟轻飞,实是逍遥。 宝贝俩也弄不清眼前情况,但是美女当前,又说着将要说。明一切,这可比自己瞎 猜来得好,尤其是见着那女子如此逍遥飘飞,一股好奇心已升,虽然内心仍紧压着死亡 阴影,但是想想,就算做鬼魂,也该练练飞行术吧?否则至凡间遇上坏人,不被打惨才 怪。” 两人在女子引诱下,也渐渐尝试飞行,先是漫步,但觉真的浮在空中,如此轻松怡 然地可飘到任何地方。 尝了甜头,两人再也耐不住这股好奇心,当下早巳忘记死亡阴影,专心玩练飞行, 几趟下来,颇有心得,笑声也就再次传出。 郝宝呵呵直笑:“原来当鬼魂也不错,可以腾云驾雾,蛮逍遥的。” 他和阿贝已能在空中飘飞自如,那女子看了,频传笑意:“你们还是活着,怎能把 自己当成鬼魂?”。 郝宝此时才仔细看着她,谈红柔烟中,她的脸也呈现一片红云,眼眉特别灵活纯真, 流露一股似该属于天上仙女该有的无忧无虑一 瞧及美女,郝宝猪哥相又露了出来,邪笑道:“管不了那么多啦!有美仙女跟着飞 来飞去,有说有笑,就算真的变成鬼魂也没关系,这叫做鬼也风流。” 那女子婿然一笑,笑得芙蓉绽放,生动已极,她笑道:“你说什么?做鬼也风流?” 婶宝邪邪一笑:“男的跟女的相好,叫做风流。” 那女子长得十六七岁,似乎不懂此事,含笑问道:“可是我是人,可以风流吗?” 郝宝可笑得更猪哥:“当然可以,做人也风流,更上一层楼。” 郝贝快笑岔了气,两眼直往那女子瞧去,终于找到一个比他不懂事者。 那女子含笑着,转向郝贝:“我也可以跟你风流吗?” “这,这……”郝贝急得结结巴巴,嫩脸已通红,还好此地红光遍布,否则必然使 他更难为情。 郝宝闻言,笑容已僵,急忙道:“小姑娘,你怎么可以风流过头?这会破坏你的名 誉。” 那女子不解道:“怎么会呢?我只想跟你们两个相好,怎会破坏名誉?” 郝宝大气直喘,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再说下去,会害我们兄弟两人自相残杀, ‘风流’、‘相好’这两句你就别说,省得麻烦。” 那女子更不懂:“为什么呢?” 郝宝道:“这两句话有很多意思,比如说‘风流’可以解释男女交朋友,也可以解 释男女谈情说爱。‘相好’就更严重了,如果你当我的小老婆,也叫‘相好’,你岂能 乱当人家的小婆?” 那女子笑容顿失,窘羞道:“怎会那么多意思?我再也不风流了。”瞧向两人,又 道:“可是我想跟你们交朋友,怎么办? 郝宝道:,“那就说‘交朋友’就可以,不过这种话通常是男人说的,以后你可不 能随便对其他男人说,免得人家笑你。” 那女子脸腮更红:“可是我对你们说了,你们会不会笑我?” 郝宝笑道:“我们认识了,你再说,这就没什么关系,不过阿贝就会了。” 他正指向听得发笑的郝贝,已露出整人的謔笑。 郝贝哪知哥哥突然会来这招?眼看想收起笑容已是过晚,那女子早已瞧向自己,他 只好把僵住的笑容硬再挤出笑意,道:“这不一样,我这是……这是抽筋的笑容,你别 误会了。”托着下巴,只好硬装到底。 那女子被他表情给弄出笑声:“怎么会笑到抽筋呢?我你瞧瞧。”说着就想飞过去。 郝贝赶忙闪退:“不必了,再笑两下就好了。” 他躲向郝宝身后,郝宝挺身而出,下巴摇得快掉下来,急声道:“他好了,毛病就 传到我身上,你帮我弄弄。”下巴已凑了过去。 那女子婿然一笑:“怎会传得那么快?”也未加猜想,仍是亲切地往郝宝下巴抚去, 细心按摩,就像照顾心爱情人一样,柔柔地、顺顺地,露出一股纯真关切神情。 郝宝早已陶醉得闭上跟睛,猪哥样的笑容尽露无遗,那女子的双手是如此柔和,温 温地、滑滑地,模在脸上,有股说不出的舒服。 揉抚一阵,那女子含笑道:“好一点了没有?” “还差一点点……”郝宝陶醉地说。 那女子也不吝惜,仍然亲切揉抚着,看得郝贝都有点心动.却又不敢开口,谁叫自 己躲得如此之快? 直到郝宝自己觉得对方实在太纯洁而不好意思再占便宜,他才说:“好多了,你的 功夫真不赖。” 那女子收回双手,轻笑道:“我也不知功夫好不好,你是我第一个揉的呢!” 郝宝听得两眼发直,直道艳福不浅,说道:“我终于相信我还活在世上。” 郝贝却不以为然:“阿宝你也想想,在世间哪能如此乱飞?” 郝宝本是想抛开这问题不去想,可是身临其境的现实问题,竟然扣得那么紧,逼得 他那股陶醉心情荡然无存。 他追问:“小姑娘,我们都已是朋友,你该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郝贝道:“我们到底死了没有?你又是什么人?” 那女子含笑道:“我叫幻女,我还有一个姊姊叫奇女。” “幻女?!”郝宝眉头一皱,解嘲道:“感怪你看起来如梦如幻。” 郝贝急问:“你姊姊呢!她怎么不在此?” 幻女道:“她在练功,待会入就会出现。” 郝贝又追问:“你们当真不是鬼魂?我们也没死?” 幻女笑道:“我已说过你们还活着…”心念一闪:“我你们到一个地方,你们就会 明白了,跟我来!” 她已往左侧一座石门飘去,宝贝俩马上紧跟其后。 幻女飘至石门,伸手推去,石门静悄悄滑开,出现一去为深长通道,仍然充满柔烟 与谈红金光。 幻女笑道:“出了这条通道,可能就飞不起来了。” 她领在前头往通道飘去,宝贝俩满心疑惑地跟进,心头着这条路是否会通向阎罗殿。 不知过了多久,又抵另一扇石门,幻女已不再飘身,渐将双足调整,落于地面,她 含笑说道:“出了这扇门,你们就靠自己功力飞掠,可别再飞出去了喔!” 宝贝兄弟齐点头,心中所想的却不是那么回事,只差一门就有天壤之别? 幻女轻轻推向石门,石门已开始滑动,前边已出现透白光,不算强,却足以把里边 和外边分割清楚。 幻女含笑道:“跨出这个门,你们又复活了。”她举步跨去,一切事情也没发生。 郝宝见她没事,狐疑道:“外边真的不能飞了?” 幻女笑道:“该是不行,你没有练过,恐怕飞不起来。” 郝宝闻言,幻女并未全部否定,自己尝试一下又有何妨?他遂慢步走前,距白光不 及三尺,心想就算飞不起来,也该摔不倒才对,所以他已轻跃出去,哪知身躯投向白光, 地面竟似有强大磁力将他吸去,整个人往下砸落,啪地掉在地面,摔得他鼻子通红,唉 唉叫痛。 郝贝见着哥哥如此,哪还敢再飞,赶忙学着幻女走步,然而一步跨出,突然像绑上 了铜块,重得举步艰难。 幻女笑道:“怎么样,还习惯吧?这是属于凡间正常的地方,所以任何东西都有重 量,但是在红先洞中,人的体重就不见了,所以你仍才能飞行,也许你们已习馈里边的 情况,所以一出采就无法适应,但过一阵子就会复原。”瞧向郝宝,含笑道:“你摔疼 了没有?” 郝宝瘪笑地爬起来,鼻子都红了,幻女不忍,又伸手帮他揉抚,郝宝觉得难为情, 一个大男人被人捏着鼻子,实在不怎么光彩,已退让一边,瘪笑道:“不疼,不痛,我 只是想证明一下死活而已。” 幻女笑道:“证明死活,须要如此吗?” 都宝干笑:“我通常都用这种方法证明的。” 幻女也不知该说什么应对,只能轻笑。 宝贝兄弟俩走了几步,也渐渐适应过来,两人对此遭遇仍自困惑不已,然而最让他 俩高兴的是,竖直的头发此时已完全平贴下来,不再发翘,两人又能恢复以前面貌。 走出白光区,眼前一片花草树木,已与外界所见差不多,宝贝兄弟俩这才确定并没 死去。 郝宝不禁奇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忽有声音从左侧传来:“这里是奇幻宫。” 宝贝惊惶地往发声处瞧去,那是一座倚山平台,平台后则为嵌在山壁的洞口,洞口 两旁立有石柱,又粗又高,顶端加了屋檐,宛似古神话中神殿的入口。 一名和幻女长得差不多美丽的姑娘就站在门口向宝贝兄弟微笑,身躯适中,淡青罗 裙迎风轻摆,透出一股脱俗仙气,让人觉得她和幻女一样,就是一位仙女,若有差别, 该是她笑颜展现时,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那虎牙让人觉得她更清纯俏丽。 幻女笑道:“她就是我姊妹奇女。” 郝宝两眼直瞪:“两人一样漂亮,很不错,真是艳福不浅。” 郝贝对美色似乎感应不大,再怎么瞧,也瞧不出哥哥心头那种滋味,于是他只好把 奇女的话拿来想想,已觉得生疏:“奇幻宫是什么?” 奇女向两人招手,笑道:“两位请到里边,我们会把你们要的答案说给你们听。” 在幻女引导下,宝贝已进入神殿,在里头,当真如远古神话的殿堂,满墙浮雕全是 如此精雕细琢,怪异的图形?有的似狩猎图,有的似奔月图……求雨图……及一些鸟兽 蛇虫都出现在浮雕上,也因全是石块所雕,涌现出一股神秘古老气息。 神殿略呈长方形,除了石壁,左右还有五尊石柱,约两人合抱粗大,一直往内延伸, 最里头又是石阶三四层,其上面平。台,雕有一尊白玉仙女,含情中带着庄严,栩栩如 生,大小亦与人身差不多,若非为纯白色,必会有人拿她当活神看。 奇女就站在石阶前,恭敬地向神像拜礼,宝贝兄弟见着她的拜礼十分怪异,左右手 交叉于胸口,慢慢举高,在空中划弧,然后恢复交叉于胸,才虔诚膜拜。 幻女也跟着向玉石神像行礼,她还以期盼的眼神看向宝贝兄弟,希望他们也能如此 行礼。 宝贝兄弟俩感到怪怪地,仍举手,依样划弧,行个大礼。 郝宝憋笑道:“真像在跳芭蕾舞。” 奇女、幻女姊妹并未听及郝宝所言,也未有任何反应,倒是宝贝兄弟觉得好玩,已 垫起足尖扭它两下也好。 行完拜礼,奇女转向宝贝兄弟,含笑道:“来坐坐,如何?”她伸手指向石阶,自 己已先坐下。 幻女含笑迎带,宝贝兄弟傻楞楞地已走过去,坐于石阶。 郝宝已问道:“上面那尊是谁?” 奇女淡声回答:“是幻神,也是奇幻宫的宫主。” “他就是你们的神?” 奇女领首:“不错,她一直保护我们。” 郝宝奇异地又往那尊玉女瞧去,觉得有些像观音菩萨,也该有资格当神。 郝宝笑道:“你们的神可真特别。” 奇女笑道:“可是我们很敬重她,也喜欢她,你们呢?” 郝宝又瞧几眼,笑道:“只要你们喜欢,我想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也就喜欢了。” 郝贝含笑道:“我也是如此。” 奇女和幻女笑的甚开心,奇女道:“如此我们就放心了,在奇幻宫,一切都将无忧 无愁,你们也该如此。” 郝宝笑道:“我们是很开心,不过我觉得你们这里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说那座能 飞的山洞,是怎么一回事?” 奇女含笑解释:“那是飞仙洞,它能使人飘浮,在那里可以学会御气飞行,是奇幻 宫最好玩的地方。” 郝宝仍有疑问:“为何在飞仙洞里就能飞行?” 奇女道:“真正原因,我们也不太明白,不过从宫主留下遗书中记载过,只要能往 地底深入,到达一个深度后,人就能飘浮了。” 幻女道:“这是奇幻宫最大的秘密,记载所言,那好像是地”底的中心,住了不少 神仙,不过到现在我们还没见着就是。” 郝宝疑惑问道:“这么说,飞仙洞在很深的地底里面?” 幻女含笑道:“嗯,那条通道也不知有多长,据我所知,在里边飘飞速度要比外边 快十倍以上,我们飞了不少时间,而且这里又是万丈悬崖裂缝之下,你想一共有多深?” 宝贝兄弟不禁谅叹,现在说是身在地狱也不为错。 郝宝叹笑:“够深了,离地心足足有余,说不定还穿过头了呢!呵呵2原来地心还 住着神仙,难怪那地方可以飞天。” 他笑的恍然大悟,却不知地心之可以飞行,全在于失去引力所造成。 他们也不知道地心聚有溶岩,十分火热,根本无法深入,飞仙洞只是较靠近地心的 一个小洞,是以并不火热,也因它靠近地心而引力大失,自能像无引力的太空一样,随 意慢步。 虽然奇幻宫徒众并不明白那些道理,但是她们发现了这项秘密,又拿它来练功,难 怪有人称他们为妖魂。 宝贝兄弟搞懂这些道理(以古代而言),疑惑尽去,心情为之开朗。 郝宝结笑:“你们得知了御气飞行秘密,是不是时常飞出外界,去扯扯人家的后腿, 摸摸人家的头发,让他们吓个死?” 奇女、幻女轻笑不已,奇女道:“我们很少出去,也没做过这种事,因为我们根本 没练成那种本领。” 郝宝叹道:“真可惜……”突然眼睛一亮:“我们可不可以学?” 奇女笑道:“你们来了,就是有缘,在这里不必拘束,要学什么就去学,我和幻女 还可以教你们。” “哇!太捧了!”郝宝拍手直叫好,他和郝贝想着能练成幽灵般身形,随处飘飞, 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当然,他们的“有趣”自是以恶作剧为多。 激动一阵,郝贝突然有了问题:“小姑娘,我们是怎么来的?” 奇女、幻女闻言掩口直笑。 幻女含笑道:“我听到有人在万丈高崖喊叫,我就应了几声,没想到你们这么大胆 就跳下来,吓得我们手足无措,又手忙脚乱地将你们救了回来,还好你们身躯很结实, 竟然一点内伤也没有。” 宝贝兄弟想起落崖一事,不禁相视瘪笑,糗事又多了一件。 奇女问道:“你们为何往下跳?看你们又不像想自杀的样子?” 郝宝瘪笑道:“我们本是要保护一个人,后来跟丢了;然后就大声叫,想把人叫出 来,没想到回答的是幻女,我们以为她们在对面山峰,结果一跳之下就跳下来了。” 奇女、幻女听得笑呵呵,两人的故事竟然如此让人发笑。 幻女歉声道:“都是我不好,否则你们也不会跳下来。” 郝宝欣然笑道:“不,你很好,要不是你这一叫,我们还没办法见面呢!”瘪声直 笑又带点得意,转向郝贝:“看来那块石头转的没错,箭头直往崖下指,忍不住干脆转 下崖,我的神算还算灵验。” 郝贝附和频频点头:“下次照着箭头走,准是没错。” 奇女、幻女不知两人在说什么,遂询问,宝贝俩似也——糗多不怕糗,照实说个清, 郝宝还加油添醋,听得两位姑娘笑弯了腰,心想着当时若在场,那该多好玩? 双方混熟了,话题也就不少,但几乎都是郝宝在臭盖,惹得姑娘欲罢笑而不能。 及至饥肠辘辘,宝贝兄弟才想到要进食,也想到了在飞仙—洞中幻女所说:饿的时 候就能明白是生是死,虽然生死老早已弄明白,但飞仙洞的飘浮仍让两人回味无穷。 奇女、幻女在两人催促下,弄些简单食物,宝贝来不及坐着吃,硬拖着姑娘就往飞 仙洞奔去。 此后几天,宝贝俩几乎全泡在飞仙洞练功夫,两位姑娘也把奇幻心法教给两人,并 知无不言。 几天下来,宝贝兄弟飞行术进步不少,然而要通过红白柔光交界处仍摔了不少次, 可见功力还差得远。 时光匆匆,已过了七天。宝贝兄弟已小有成就,不必运气可飞个一两丈,但这比轻 功一纵十几二十丈那种过瘾程度仍差得远。 郝宝不由心急,在洞中几乎疯狂地练习,突然问他似乎发现飞仙洞中和神殿一样, 石壁上绘了不少人形,而这些似乎都和奇幻宫武功心法有关系。 他如获至宝,急忙找来阿贝,两入摸索着图形练习,刹那间功力竟然大增,两人欣 喜若狂,练得更过瘾,身形满天飞。 不久,奇女、幻女已送来午餐。郝宝见着两人,已欣喜到笑:“奇幻女(奇女、幻 女合称)你们快过来,我发现了最新方法,画在壁上的图形可以增强功力,你们看!” 他拉着奇幻女往石壁行去,正为自己新发现而感到得意。 岂知奇幻女方走近石壁,瞧及图形,整个人如见鬼一样地惊叫起来:“你们不能练 这功夫!” 两女紧张地挡在宝贝兄弟前头,好似石壁藏有恶魔,不被两人靠近而节节逼退宝贝 兄弟。 对于奇女、幻女如此激动反应,甚至有些失态,这是她们从未有过的现象,宝贝兄 弟倒也真的被吓个正着,怔楞楞地瞧着两位奇幻女。 幻女惊急直叫:“你们不能练,真的不能练。” 奇女急道:“你们练了多久?练了多少?” 郝宝道:“刚开始练,才练到第三个图形。” 奇幻女先是怔诧宝贝兄弟练得如此之快,随后才嘘口气,似乎为两兄弟未练完图形 中的功夫而感到庆幸。 奇女惊笑道:“急死我了,差点铸成大错。” 宝贝兄弟俩被奇幻女举止吓着之后,他俩已渐渐感到疑惑,为何墙上武功不能练? 甚而也想到了奇幻宫到底是什么帮派、教派?这些本该在进入此地时就要问清楚,却因 为奇女、幻女的天真无邪、亲切和蔼的招待给抛诸脑后,若非突然发生此事,恐怕两兄 弟可要乐昏了头而一直被蒙在鼓里。 郝宝已追问:“为什么墙上的功夫不能练?” 奇幻女登时紧张,不知该如何回答,奇女急道:“它真的不能练,你们可以不问 么?” 幻女道:“这是本宫的一项残酷的秘密,我不想让你们知道,要是能说,一定会告 诉你们,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两人几近于祈求地要宝贝兄弟别问,然而事情都已发生,宝贝兄弟要是搞不清,恐 怕会寝食难安。 郝宝道:“要是你们不说,我们再也快乐不起来,因为我们根本对你们了解不多, 只知道你们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是属于奇幻宫的人,如此而已,却不知奇幻宫是什么, 为何要躲到这地底深洞里?” 奇女、幻女更紧张,奇女急道:“不,你不要问,我们只想让你们无忧无虑,快快 乐乐地在这里,请你相信,我们没有害你们的意思。” 郝宝道:“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可是如此迷迷糊糊混下去,我感到很不安,也快乐 不起来。” 郝贝道:“而且有了问题,我们好像变得生疏多了。” 奇女、幻女紧张万分,身躯微微抽搐,她俩怎会料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幻女欲说无言:“可是……可是以前规定是不能说的 郝宝叹道:“也罢,你们不说,我也不勉强,可是我也不愿在此混得不明不白,你 们能不能送我回去?” “你们要走了?!”奇女、幻女更为仓皇失措。 郝宝点头:“我们还是走的好。” 郝贝叹息:“其实我们相处得如此融洽,你们为何要瞒着事情?这未免太不真诚 了。” “没有……我们没有……”奇女、幻女快要急哭了,却不知要如何解释和挽留。 郝贝似觉话说的过重,已歉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是诚心诚意的,刚才那些 话,我只是对今天的事,一时感觉而已,你们不要当真。” 奇女、幻女忍不住终于泣泪直流。 郝宝叹道:“你们别难过了,也许你们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知道你们的事,也只 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处境,不管是好是坏,对于这几天的遭遇,我永远感激你们,不要 难过了,我不再追问就是。”” 婶贝也不忍心:“其实如果你们有困难,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帮忙。一。” 奇女、幻女已制不住感情奔放,哇地掩面大哭,似乎尝受了无尽委屈,刹那间全倾 泄出来。 宝贝兄弟十分不忍,已走前安慰两人。 郝宝道:“看样子你们是受了委屈,可是谁会让你们受苦呢?那人一定是个最狠毒 的入。” 郝贝道:“你们把他说出来,我一定一刀把他给切了。” 奇女、幻女哭泣一会儿,委屈宣泄不少,但觉自己失态,赶忙挽袖拭泪,强作镇定, 却仍抽搐着。 宝贝兄弟静静地等两入平静下来,因为安慰的话,他俩也学的不多,想多说一点都 不容易。 不久,奇幻女似乎下定了决心,想把事情说出来。 奇女抿抿嘴唇,含着害怕失望的表情,说道:“也许我们说出,你们就不会再喜欢 我们了。” 郝宝感到诧异,却一口否定:“没那回事,我说过,不管事情如何,我们都会感激 你这几天的照顾,哪会只听了几句话,就不喜欢你们?” 郝贝道:“对呀2你又不可能是我们的杀父仇人…” 话末说完,郝宝已敲他一个头,两眼直瞪着他。 郝贝但觉话又说得过分,急忙于笑:“我是说,我爹还活着,根本没那种事,你们 不要见怪。” 幻女摇头道:“我们没有怪你。” 郝贝咧嘴直笑,一句“如此就好”说个没完。 奇女内心挣扎一阵,也许她应该真诚面对人家,否则实在对不起宝贝兄弟,不管以 后的事情如何,总比现在心虚对人,要来得好多了。 她长叹一声,道:“好吧!我就将这一切告诉你们。” 幻女凄声道:“希望你们听了以后,别拿异样眼光看我们。” 宝贝兄弟能感觉出奇女、幻女那股无可奈何的悲凄处境,更肯定地回答两人,他们 已是朋友,岂会为了一些事而异眼看:人? 奇女、幻女再次感激地瞧向宝贝两人,然后领着两人走向。神殿,准备说出那奇幻 宫的秘密。 神殿里。 宁静中带着庄严肃穆。 奇女、幻女施完拜礼,要宝贝兄弟坐于石阶。 奇女回想过去,长叹一声,说道:“其实奇幻宫本来不是帮派,我们只是信奉奇幻 神,而一些信徒难免聚集在一起,共同敬仰奇幻神,久而久之就出现了一个教派。” 郝宝道:“就像少林派一样,他们信奉佛陀,那堆和尚也聚集在一起。” 郝贝道:“不过你们信的神不一样,好像是邪教。” 奇女、幻女愁容又房,郝贝又知说错了话,想解释都找不出字眼,急得往郝宝瞧去, 而郝宝正也瞄着他,郝贝无奈苦笑,心头想着哥哥多两岁,说话比他强得多,自己还是 少开口为妙。 郝宝瞄了一眼,也怕奇女、幻女想不开,立即接口道:“其实信奉什么神都一样, 只要不做坏事就行,阿贝不懂事就把它说成邪教,其实他跟我一样,对于信什么教,拜 什么神都赞成。” 郝贝立即猛点头:“对呀!我还觉得奇幻神比少林光头如来美丽多了,信奉她,也 不是罪过。” 奇女报以无所谓笑容,然后又轻叹:“其实阿贝哥说的也没错;在江湖中,尤其是 中原武林,我们就是邪教徒,而且还是罪不可恕的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宝贝兄弟知道话题说到正眼了,皆静下来仔细聆听。 奇女喂叹一阵,才又说道:“奇幻宫本来发源于塞外西域一带,后来好像发生一次 灾难,总坛毁了,奇幻宫教徒四处寻找另一个地点想重建神殿,结果在中原发现了这个 地方,他们遂往中原移动,谁知道中原教派得知奇幻宫的人会邪术,也就是御气飞行之 术,以为是妖孽,就群起围剿,可怜本派教徒大都是女性而且心存仁慈,一直忍辱躲藏, 但是中原武林不肯放手,誓必赶尽杀绝,逼得奇幻宫不得不为保护自己而战,结果和中 原武林大打出手,双方死了不少人,也因而他们更痛恨奇幻宫徒众,只要一有机会就袭 杀斩绝,到后来寡不敌从,奇幻宫只剩下寥寥无几,宫主心痛欲绝,只好想撤回塞外, 然而中原武林并未网开一条生路,却更残忍地想斩草除根,宫主只好死命相抗,最后也 死在他们手中。奇幻宫就此灭亡了。” 说至此,奇女、幻女不禁眼眶一红,心头凄切,岂是笔墨所能形容。 宝贝兄弟听得目瞪口呆,他俩实在不敢相信中原武林会是如此残酷的刽子手? 奇女凄凉一笑:“没想到我们奇幻宫个个心地善良,不与世争的徒众,会是杀人不 眨眼的妖孽,武林公敌。” 幻女继续道:“也许你想问,奇幻宫已经灭亡了,为何还有我们存在?” 宝贝兄弟本是被奇幻宫悲惨遭遇给吸引,并未想及这个问题,被幻女提及,也点头 表示想知道这问题。 幻女解释道:“我们本是驻守在神殿的长老所领养的孩子,当时发生惨事时一直都 未出过神殿一步才能活到现在。” 郝宝问:“这里还有你们的长老?” 幻女凄切道:“长老后来寻回宫主尸体,得知事实真相,把宫主尸体带回神殿火化, 并找了一块寒玉,日夜雕琢,直到神像雕成,他们就引火自焚,只留下一名长老扶养我 们,直到我们懂事以后,她说出奇幻宫种种往事后,交给我们宫主的遗物,便也跟着自 杀了。” 郝宝直叫:“好惨,这算什么世界?” 奇女继续道:“我们得知自己是奇幻宫弟子时,也不敢在江湖上走动,而且宫主遗 言也如此交代,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不敢露面,就算出去走走,也只限于附近小村, 去买点日用品而已。” 郝宝忿忿不平:“这算什么世界?你们也是人,为什么要藏头缩尾?他们凭什么杀 人?” 郝贝也甚为激动:“我虽夫成年,但是我对这种事已经达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所以 我必须发表意见,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杀人,尤其是像我们这种未成年的人。” 奇女、幻女在十五六岁之间,和郝贝属于未成年者,是以郝贝对两人感受有身I脑 其境的感觉。 奇女叹道:“你们知道了我们的背景,是否还要跟我们做朋友?” 郝宝气盛如火:“当然是朋友,我还想带你们出去玩呢!” 奇女、幻女已露出感激笑容,十多年来,她们又多了两个朋友,这是何等不容易。 郝贝也同仇敌忾道:“放心,你们若要出去,尽管出去,我和阿宝会保护你们。” 奇女感激道:“谢谢你们,不过我们不想出去,免得又惹来杀身之祸,还要连累你 们两人。” 郝宝豪爽道:“有什么好连累?我看我暂时先当你们宫主,去教训那些混蛋,看他 们还敢不敢弱肉强食。” 奇女紧张道:“阿宝哥你别激动,我们宫主遗言交代,不准我们复仇,就当这是一 个劫难,我们不敢违抗宫主命令。” 郝宝邪邪一笑:“你们还真是好门徒。” 奇女笑的窘困:“奇幻宫本就与世无争,我们必须遵守渝令,只好让阿宝哥失望 了。” 郝宝道:“难道你们宫主也规定你们不能走出神殿一步?” “这倒没有……她只是说不能报仇。”奇女回答,幻女也做如此表示。 郝宝邪笑道:“所以说,你们还是要出去,你们知不知道长老为何要收养你们?” 奇女、幻女想过这个问题,虽然长老没说,但她俩都认为自己因为是弃婴,所以才 会被收养,她俩也如此向郝宝表示。 郝宝摇头直笑:“你们只猜对一半,另一半却没猜着,也许是还没成年的关系吧?” 奇女、幻女感到讶异,幻女问道:“长老收养我们还另有原因?!” 郝宝点头:“不错,你们想想,奇幻宫留下你们两人,是否在延续奇幻宫的命脉? 也就是说,没你们两入,奇幻宫可能真的全部覆亡了。” 奇女、幻女相继点头,奇女道:“你说的没错,长老确实曾要我们好好照顾自己, 以延续本宫命脉。” 幻女道:“所以我们才遵守遗言,不准备报仇,也不再出此宫一步。” 郝宝笑道:“你们错了。” “错了?!”奇女、幻女同感惊讶。 郝宝轻笑道:“你们有责任延续奇幻宫命脉,可是将来有一天,你们也会老去,到 时你们该怎么办?” 奇女、幻女霎时怔楞,诚如郝宝所说,她俩还太年轻,并未考虑到这些问题,如今 被提及,她俩不由得紧张起来。 幻女道:“这么重要的事,长老怎么没说?” 郝宝笑道:“等你们老了,也会明白传宗接代这回事,所以他说不说都没关系,我 之所以提早告诉你们,是想说明,你们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 “那该怎么办?”幻女不知所措地说,奇女也一样茫然无措。 郝宝又道:“你们明白了延续奇幻宫命脉以后,最后还是要明白你们宫主最大的愿 望。” “宫主还有末完成的愿望?!”奇女、幻女更为惊讶,同声惊叫。 郝宝节节逼进:“宫主想留下命脉,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把台幻教发扬光大。” 奇女、幻女怔楞地不知所言。 郝宝再言:“你们宫主为何想找寻另一处神殿?那是因为她一心一意在为奇幻宫创 造前程,她更希望将来能和少林、武当派一样,为世人所接受。” “可是她叫我们不要报仇……”奇女怔仲不安地说。郝宝道:“报仇跟创教是两回 事,你们难道想不出宫主的牺牲是为了什么?为了奇幻宫对不对?奇幻宫徒众的牺牲是 为了奇幻教派对不对?” 奇女、幻女喟然不语了,她俩哪知自己身上还肩负了如此艰巨的责任?以前竟然全 是自己天真的想法,若非郝宝提醒,两人恐怕非得七老八十才能想通这道理,到那时, 会不会太晚了? 郝宝轻笑道:“现在你们该不反对我们带你们出去了吧?” 奇女方寸已乱:“可是报仇一事……” 郝宝爽朗道:“以前就让它过去,什么仇也不必报,从现在开始,只管为创教而努 力,我和阿贝暂时当你们代理宫主,呵呵,这样子才能显得出奇幻宫新生代的突出。” 郝贝也豪爽耸耸肩:“我很乐意接受这个职位,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奇女、幻女对两人自行封为宫主,也感到惊诧而手足无措。 幻女道:“可是你们不是奇幻教徒,怎可以当宫主?” 郝宝笑道:“很简单嘛!现在把奇幻宫分成正果部和开发部,你们是教徒,就归类 于正果部,是将来正牌的宫主接班人,我们没入教,归于开发部,现在开发唯艰,当然 是由开发部先任宫主一职,等到开发成功,再把宫主还给你们,这样解释,你们还满意 吧?” 奇女、幻女可被郝宝搞迷糊了,本是相当严肃的问题,被他这么二说又似乎变成理 所当然了,然而这前所未有的例子,仍让奇女、幻女感到迟疑不决,因为她们根本也不 是宫主,哪知道宫主是如何任职的? 郝宝则落落大方,笑道:“你们不能决定是不是?很简单啊!宫主神像就在上边, 咱们现在就去问她,我想她是会答应的。” 幻女感到不解:“宫主已经羽化多年,她会说话?” 郝宝笑道:“宫主是神,既然是神,她就会以很奇特的方法告诉我们,你先别问, 待会儿就明白了。” 他已站上台阶,和神像面对面站着,然后以奇幻宫的礼教膜拜,并虔诚说道:“亲 爱的上一任宫主,请您给我明示,在这危难时期,是否让我这开发宫主先行继任?请您 明示……” 他拜的得十分虔诚,脑袋就快点地,奇女、幻女基于对宫主的尊敬,也念念有词地 膜拜,剩下郝贝虽然跟着拜礼,却不停地瞄向哥哥,不知他在耍何花招。 “敬爱的上一代宫主,如果您同意,请快点显灵啊……” 郝宝念的虔诚,双眼不时从脚缝瞧往背后的奇女、幻女,只见得两人都低下头,他 才更虔诚祈求。 “宫主啊……请显灵……” 他已伸手向宫主玉石雕像推去,雕像底部仍为同一块白玉,呈四方形,只嵌入平台 三寸深,只秒稍用力一推,玉像已晃动,并发出淡淡而沉重的哄哄声。 郝宝立时放手,并激动叫道:“宫主显灵了,她在晃动,前后晃动就是点头的意思, 她答应了。” 郝贝看的想发笑,奇女、幻女却看得十分神仰,激动而高兴叫着宫主已显灵。 郝宝立即又跪下:“快跪下,感谢宫主显灵指示。” 奇女、幻女马上五体投地,虔诚膜拜。 郝宝谢思道:“感谢宫主慧眼识英雄,新任开发宫主一定会完成您的遗愿,您可安 安心心地在此享清福。” 说话中,干脆推得雕像晃得更厉害,直笑道:“宫主不但答应,还笑得如此开心, 你们看,她晃得太高兴了。” 用力一推,想让石像晃得更过瘾,哪知用力过猛,石像重心偏向前方,在晃向后方 而弹回前方之际,底盘已吃力不住而猛往下砸,正好砸向郝宝头顶,他尖急惊叫:“唉 呀!”突又发现自己在作弊,怎能尖叫?不就要穿帮了? 然而他想闭嘴已是过慢,奇女和幻女也同时惊叫,并两眼睁大直盯着郝宝及神像, 不知所措。 郝宝心知不妙,立即转为欣喜笑容,但石像并不轻,压得他笑容变得僵硬,对着奇 女、幻女,僵笑道:“宫主显灵,显得十分确实,她知道开发宫主的担子不轻,所以很 激动地就压下来,当然啦!我不会让她失望,很容易就可把重担给收拾了,你看!”他 已将神像扛推于原位,然后拍手轻笑:“很容易吧?” 奇女、幻女这时才又露出欣慰笑容,奇女笑道:“既然宫主已显灵答应,我们当然 要拜你为新任宫主了。” 说着姊妹俩就想拜往郝宝。 郝宝急道:“不必搞得那么大,我只是暂时代理,而且是半路出家,行这么大的礼, 我实在有点受不了。”已闪向一旁。 奇女、幻女为之怔楞,奇女道:“可是我们不拜礼,不就不尊敬您了?” 郝宝道:“别那么认真,宫主一职,只是对外边的入而言,私底下,我们还是朋友 嘛2而且你们是正牌宫主候选人,我是开发牌,也差不了多少,何必行大礼,拱拱手就 可以了。” 郝贝道:“对嘛!玩得好好的,如果再搞出这些名堂,我们岂不自找罪受?一切从 简啦!” 奇女、幻女听及宝贝兄弟所言,也许同是年轻人,或而双方友情已建立,她俩已接 受宝贝兄弟意见,改为拱手礼节。 “那我们就遵照阿宝哥的意思了。”奇女、幻女拱手为礼,笑的甚是亲切。 郝宝笑道:“也不必天天如此;有别人在场,又要摆门面时,再来这几招也不迟。” 奇女担心道:“可是,要是没拜礼习惯,到时会忘了。” 郝贝笑道:“放心,我可忘不了,你们跟着我做就对了,是不是,宫主?”转问阿 宝。 郝宝则哈哈大笑::对!阿贝已有十数年经验,自是错不了。” 有了郝贝带头,奇女、幻女也就不再担心,而且有了郝宝当宫主,纵使未来困难重 重,毕竟比自己孤军奋战来得好太多,想至此,不禁又感激地瞧向宝贝兄弟。 郝宝摆方步,过足了宫主的瘾,才又把问题转到奇幻宫。 他问道:“奇女、幻女,你们现在该可以说出飞仙洞壁上的武功,为什么不能练了 吧?” 郝贝也想着了:“对呀2那些练了,效果好像很不错。” 奇女、幻女露出惧意,奇女道:“岩壁上的功夫叫奇幻斩绝情,虽然它的招式能让 奇幻宫的武学发展到极限,但是练完这功夫,在短短三个月内则会耗尽精力而死,所以 不到最后关头,宫主是不难人家练的。” 幻女心有余悸地说:“刚才你们练了,可把我们给吓死了。” 宝贝兄弟闻言也捏了一把冷汗,暗自庆幸不已。 郝宝问道:“既然那是最厉害的功夫,为何不把它改良?让它练了以后也不会死。” 奇女回想道:“记得长老曾经说什么…”最厉害的功夫就是把体内精力发展至极限, 所以才必须付出生命作代价。” 郝宝闻言已明白墙壁上的武功为何会死人的原因,如果改良它而不至于练了会死去, 恐怕就无法成为最厉害的武功了。 他又问:“在飞仙洞里,真的能练成御气飞行?” 奇女肯定点头:“只要功力达到一个境界就能练成,听说宫主已练至九成,东飘西 飘地,好像仙女。” 幻女叹道:“也就是因为如此,武林才把奇幻宫当成妖魔鬼怪,实在冤枉。” 宝贝兄弟也认为那是轻功的极致,并非不能练成,他俩只是觉得是否有速成的方法, 要是七老八十才练成,像达摩祖师一样老头子一个,哪还有什么乐趣? 奇女似已看出宝贝心理,含笑道:“其实你们功力已大出我们意料之外,才几天时 间就能飘浮四五分钟,我和幻女练了十几年,也只不过才能飘个半刻钟,要是跟你们一 比,不气死才怪。” 宝贝兄弟虽听得蛮爽耳,但终究还是差人家十几分钟,总是有点遗憾一 郝宝道:“可是我们要是纵飞,为何只能飞个两三丈?” 奇女笑道:“这倒是有个方法,比如说有风在吹,你只要顺势提气让身躯飘浮,风 一吹那可足足飞上百丈也没问题。”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郝宝如获至宝,他要的正是这玩意儿。 百丈之遥,正是轻功所无法突破者,就算凌空飞掠,奇绝高手,最极限的极限也只 能掠出三十丈左右,想掠过百丈,还得落三次脚才行,现在能飘浮在空中,只要随风送 去,要多远就有多远,岂是所有轻功所能比拟的? 郝宝不禁激动万分,转向阿贝:“阿贝听见没有,将来我们可以从万丈悬崖飞过去 了。 郝贝可不以为然,道:“要是飞到一半,风突然停止那怎么办?”话也不说,手指 直往地面落去。 郝宝笑容登时怔住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些?苦脸一拉,勉强再挤出笑容:“阿贝 你的话实在叫我伤心。” 郝贝叹笑:“你伤心,我还不是一样伤心,不过那是很严重的问题,我们必须去克 服,否则练了也是白练。” 郝宝心中稍安,毕竟阿贝并非挖苦自己,他说的是实话,不得不小心此类事情,自 嘲一笑道:“那还是小事,要是有一天不小心被风吹到峨嵋派的洗澡堂,那才惨呐!” 两兄弟解嘲直笑着,奇女和幻女并不懂什么是峨嵋派,自然也听不出话中含意,不 过“澡堂”两字,她们俩则能会意,也跟着发笑。 郝宝笑过一阵,才想到一个问题:“你们姊妹的功夫怎么样?” 奇女摊手一笑:“不清楚,我们根本就没动过手。” “我来试试!” 郝宝当真一手抓向奇女,另一手则反切幻女,那手方见其形就已快捷印向两女身旁 不及三寸,两女吃惊万分,呀呀急叫,展出飞行术往后掠去,避开一爪一切。 郝宝但觉两人轻功高超无比,轻笑道:“身手不错,再看一招东拉西扯!” 他出乱招,只想以快制快来考验两人轻功及步法,只见掌影幢幢东扫西切,连绵不 断,奇女和幻女则四处游走,身形已化成一青一白两道光影,四处闪动,并不时传出笑 声。 郝贝看得手痒,也欺身加入战圈,双方搅成一团,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 郝宝频频赞许奇幻身法的神奇,随后轻喝:“小心!刀剑齐出啦!” 只见他往腰际一探,银光已旋飞平扫青白人影,那银光快逾闪电,旋飞处又如捣海 狂龙,张着银爪旋于四面八方流光之中,或探抓、或裂抓、或扫抓,皆是凌厉奔猛,只 见得旋入青白人影中已绞乱两人人影,并传出惊呼,人影为之倒闪左右上下乱飞,好不 容易才摆脱银光追缠。 然而在两人倒飞之际,郝宝已欺身而上,喝道:“看打!”开心剑法展开,以掌代 剑,则刷刷刷地全往奇女落去。 郝贝自也有样学样,无声掌影照劈不误。 此时奇女、幻女似已乱了步法,乍见招式强罩而来,惊惶又想闪向别处,然而宝贝 兄弟本就有意逼两人出手,她俩自是不易脱身,只一个照面,各自唉呀轻叫,双双已落 地。 郝宝惊讶地收手,也接回空中旋飞的宝刃,急忙走向奇女、幻女,诧然问道:“你 们不懂得掌法?” 郝贝也走近:“连一点都不懂吗?” 幻女摇头:“我们没学过。” 奇女道:“因为本派武功分为刚柔两路,我们练的都是柔的,以保护自己为主。” 郝宝叹笑:“这怎么成?光是跳来路去,要是没地方可既,岂不死定了?我想以前 奇幻宫一定在这方面吃了大亏,才会一路不振。” 奇女歉声道:“我们本来不想走出江湖,所以就没练,现在自然要认真去练了。” “恐怕一时也练不了那么好……”郝宝喃喃说了一句,随后作决定:“好吧!有练 有差,不练白不练,要不要什么刀剑、斧头、长枪的?” 奇女惧声道:“不必了,看到那些东西就感到血淋淋的,而且本门功夫也没这些, 我们就练掌法好了。” 幻女道:“不过阿宝哥你刚才挥刀旋飞的功夫,好像很好看……”她有点想学。 郝宝已耸肩得意道:“那功夫要学可就难了,少说也得学上一辈子,呵呵!太难 了。” 幻女有些失望。 郝贝安慰道:“幻女你也不必太失望,阿宝的一辈子只有二十岁,但他十九岁又十 一个月才开始练,算一算,他一辈子:也只是练一个月而已。” 奇女、幻女闻言顿然想笑。 郝宝怔愕急叫:“阿贝你岂能扯我后腿?” 郝贝嗤嗤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啊!” 郝宝瞪他几眼,眼看吹牛穿了帮,只好僵笑着:“其实阿贝不懂一些道理,练这功 夫是须要二十年修为作基础,否则是学不来的,我虽然一个月就练成,不过还是要归功 于一辈子的功劳。” 幻女笑道:“我已十六岁,再几年不就可以练成?” 郝宝干笑:“也许吧……不过目前你们还是先学掌法,掌法练熟了,照样可以当剑 法使用,等会使用刀剑,再练我这功夫也不迟。” 只要能练,幻女已感到满足,笑的十分动人。 郝宝觉得事情差不多都搞清楚,接下来该是继续练习御气飞行术,总该弄点名堂, 再回到江湖,自能与众不同,而好好表现一番,至于这功夫管不管用,那倒还在于其次。 他马上发出练功命令,然后拜别宫主神像,走出神殿,囫囵果腹后,和阿贝又回到 飞仙洞勤练御气之术。 奇女、幻女则拿出掌谱,也慢慢练起奇幻掌。 四人就此日以继夜不停练功。
第十六章 艺成出山
当宝贝兄弟离开玉女仙岛,郝大也甘心留在此做苦工,然而事情并未因此而结束。
有一天,近黄昏时刻。
玉女仙岛外海逐渐驶来一条小舟,速度并不快,却节节逼近。
梁小福自从宝贝兄弟离去后,就日以继夜地守在岸边,希望两人能再回头。
如今他发现船只,眼睛一亮”心想除了宝贝兄弟,谁还会来这荒岛?而且船只看起
来都差不多,于是他欣喜若狂,一方面要避着老太婆,一方面却极于想迎接大英雄回来。 他急忙躲躲藏藏潜向海面礁石,伸手急招,声音尽量压低:“喂!大英雄……老爷 爷还不想回去,你先要制服老太婆才行。 声音传来,船头猝然冒出一只蓬头怪兽,他张牙舞爪哈哈大笑,原来是令佳玉爷爷 令天山为寻郝大而找到此地。 他肆无忌惮地狂哮:“郝大给我出来——”音如劈雷,震得梁小福昏昏欲坠,再被 今天山蓬头乱须的怪貌给吓着,终于被吓摔于海水中,尖叫道:“我的妈呀!怎会有这 种怪兽?”赶忙游向岸,想逃开。 令天山又大吼:“十全真人郝大还不给我出来——你怕了是不是?哈哈哈…” 他张牙咧笑,神态狂妄,像要吞掉整座玉女仙岛。 在令佳玉操舟之下,祖孙俩慢慢逼近。 梁小福方游向岸边,没命地就往石阶逃去,边急叫着:“不好啦!大怪兽来了,老 婆婆你快来打败他啊!” 不必梁小福多叫,玉女老太婆早也闻及,已从住处追来,和梁小福碰于石阶。 梁小福上气接不了下气地指着小舟:“在那里,那人像妖怪,很可怕呀!” 老太婆也瞧及今天山,眉头一皱,记忆中似乎记不得有此人,方追前两步,令天山 已哈哈大笑,离岸还有二十余丈,他已凌空拔起,直掠岸边,右足轻点岸边凸石,已飞 近老太婆。 他上下瞧着老太婆,已狂妄哈哈大笑:“没想到数十年前美如天仙的玉女,今天也 变成鸡皮鹤发的老太婆?真是红颜不见老,见老非红颜啊!” 老太婆忌意地退后一步,也运功戒备,仔细瞧瞧令天山,已恍然而不屑地道:“我 道你会是谁?原来是三十年前染满血腥,然后被困于九华山的天夺魔君,命蛮长的,还 残喘活命?” 今天山厉声道:“这些都是郝大所赐,老夫既然没死,他就要偿还代价,快叫他出 来!” “他不在,老身早已跟他恩断情绝!” 今天山厉笑:“我看是藕断丝连,甭想瞒老夫,有人看他出海,一定躲在你这里。” 老太婆斥道:“令天山你说话干净点,还不给老身滚开,难道要老身赶你下水不 成?” 令天山謔笑道:“几十年前你或许可与老夫匹敌,现在你根本没机会,就是郝大也 照样要成为老夫手下败将!” 老太婆摆出架势,冷斥道:“那倒未必,试了就知道!” 令天山乃不屑摆手:“滚开!老夫一向不喜欢与女人动手!” 此时令佳玉已上了岸,掠向令天山,说道:“爷爷小心她用缓兵之计。” 令天山闻言顿有所觉:“好,我就先收拾你!” 喝声一响,凌空拔起,苍鹰扑兔般罩向老太婆,没什么招式,直如苍鹰又快又猛, 兔子自然很难脱逃。 老太婆但觉令天山身形快得无法思议,尚未感到他扑前,而整个人已罩得就快压着 自己,尤其那股霸气,足可推倒泰山,情急之下,她也极尽功力地封出一掌。 双方四掌接触,啪然暴响,老太婆但觉双手疼痛,叭叭叭,连退数步,难以相信令 天山内力如此之高? 令天山一招得逞,意犹未尽呀呀獠牙,双手往地面连劈数掌,只见石碎土飞,四处 喷射,地面已出现大窟窿,拍着胸脯已哈哈大笑,吓得梁小福早已躲向暗处。 “老太婆再不退开,老夫就打扁你!” 老太婆岂能认输,怒斥:“放肆!”身形化开,掌爪并用,毫不畏惧地欺罩令天山, 她心知内力不及令天山,只有以险招取胜,是以在出招之际,全落于要害重穴。 令天山哈哈大笑,似乎不大理会老太婆掌势,甚而让出部份身躯让她抓打,然而老 太婆毕竟功力不弱,几招下来,令天山也感到吃不消,遂也迎掌封招,破去老太婆攻势。 老太婆已扳回局面,冷笑不已:“令天山你找错地方撒野了,现在滚开还来得及。” “放屁!” 令天山对了几招,不能得逞,感觉实在没面子,厉叫出口,不再躲闪,干脆挺胸接 她一掌,自己却相准准老太婆心窝,一拳捣了过去。 老太婆哪知令天山挨了自己一掌,只是闷哼一声而已,竟会相安无事?只这一愣, 令天山拳头已捣向胸口,想躲已是不及,哇然一声,如虾米般倒撞而退,口角已挂出血 丝,显然受伤不轻,一时也无法爬起来。 令天山为这一拳而满意哈哈大笑:“老太婆你终于相信老夫汉骗你吧?现在的我已 是天下无敌,哈哈哈…。”他笑的更狂。 令佳玉道:“爷爷别笑了,郝大还没逮着呢!” “哦!我倒忘了!”今天山笑声一顿,喝道:“我们走!” 拉着令佳玉,掠往里边。 老太婆擦去口中鲜血,强忍翻腾血气,也迫向两人,只是步伐已显得蹒跚。 令天山和令佳玉掠向屋前,县花已见着令佳玉,惊讶道:“小姐,是你?!”” 令佳玉瞄眼一笑:“你倒是很会找地方!告诉我郝大在哪里,我就让你回到我身 边。” “这……”县花有点为难。 令天山早已等不及而四处乱窜,撞得门窗破宙破损不少。 令佳玉笑道:“你再不说,这间房子就会毁了。” 昙花左右为难;粱小福也巳追到,拦在县花面前,急道:“不能说,郝爷爷不在这 里!”。 令佳玉瞄向他,轻轻笑道:“小鬼你嘴巴蛮硬的,别忘了我可以把你嘴巴给弄下 来。” 梁小福马上举手掩住嘴巴,冷道:“还是不能说。” “你敢!” 令佳玉一伸手就想抓扣梁小福下巴,昙花惊叫:“小姐您快放了他!”欺身向前, 想拉开梁小福。 梁小福想躲,却逃不过令佳玉手爪,急得尖叫。 就在千钩一发之际,远处已传来郝大吼声,虽然不甚强劲,却也足够将令天山和令 佳玉给吸引住。 令天山哈哈厉笑:“郝大你终于还是躲不了,给我出来!” 他已掠向荆棘方向,令佳玉则松了手,安心地看着县花及梁小福,笑道:“你们会 来这里,想必是那两个宝贝笨蛋带来的吧?他们人呢?” 梁小福瞪眼道:“要是大英雄来了,你就逃不了。” 令佳玉模着米粉头,对于两个活宝的行径也觉得想笑,但自己骗了他们,下次见面 可就没那么好应付了,然而她却想着宝贝兄弟被囚在九龙吞鬼阵中,怎会跑到这里? “宝贝笨蛋真的在这里?” 梁小福瞪眼:“来了来了,早就躲在你背后。” 令佳玉被吓着地急往背后转瞧,身躯不自主地也退了一步。 梁小福已汕笑:“你才笨呢!我一说,你就上当了。” “小鬼你……” 令佳玉想教训粱小福,却因瞧不着宝贝兄弟而见及老太婆追来,只好暂时放弃,已 摆出架势,准备迎敌。 老太婆冷笑:“擅闻玉女仙岛,统统该死!” 她扑向令佳玉,两人大打出手,也因她受了内伤,功力减弱许多,令佳玉才能与她 周旋。 另一边。 令天山纵向荆棘园,发现郝大衣衫褴褛,拿着锄头在铲除荆棘,哈哈大笑地已从天 而降。 “没想到你的命运比我还惨,在这里做苦工?” 郝大见及今天山,也颇感意外,暗道宝贝兄弟果然被人所骗,将令天山给放出来。 令天山落于地面,两眼睁大,狂笑不已:“你没想到我会活到现在,更没想到我会 脱因而出吧?” 郝大淡然一笑:“的确没想到。” 令天山哈哈大笑:“老天有眼,你终将得到报应。” 郝大叹声:“老天是近视眼,否则怎会将你放出来。” 今天山笑的更狂:“我还想告诉你,放我出来的就是你孙子。” “将来锁你回去的,还是我孙子,根本不必我动手。” “哈哈哈……你做梦,你孙子早就被我锁在你的阵势里头,永远也别想出来。” 郝大稍惊:“你什么时候锁了他们?” “老夫一点也不浪费时间,一脱困就把铁拷套住他们。” 郝大闻言已知并非宝贝兄弟从玉女岛逃走后才被困,他俩自然已不在九龙吞鬼阵中, 也露出安心笑容。 令天山冷厉笑道:“你别得意,想去救人,我今天就是要连你也扣在阵势里边。” 郝大道:“我关在这里做苦工,不是更惨?” 令天山厉道:“什么惨?老太婆一高兴就把你给放了,你根本不会绝望,不会害怕; 我要锁住你,让你尝尝额临死亡那种恐怖,绝望的煎熬,要你尝尝三十年不见天日的苦 日子,三十年,三十年,啊——” 说到后来,他想及三十年的苦闷和不甘心,怒火直上升,一掌打向郝大,却见他如 断线风筝摔出去,撞上荆棘,刺得满背渗血生疼,郝大却强忍着。 令天山怔楞:“你的武功呢?” “被废了!”郝大叹息,他并不想和令天山做无谓的比斗,那样将对自己更不利, 他也想到令天山是为他而来,如今武功又出乎自己意料地高,为了避免老太婆、县花、 梁小福受波及,就让他带走也好,将来有机会再脱逃也不迟,是以更不想作还手准备。 今天山斥叫:“我不信,你一定说谎!” 他连连劈出数掌,想逼郝大还手,却得不到预期效果,不禁更为愤怒。 “你怎么不还手?你伯了?还是怕死?快还手!三十年前我输你半招,三十年后我 就不信打不过你?快还手,我再也不怕你们郝家的功夫,我一掌就能将你打败!还手啊! 再不还手就打死你!” 令天山疯狂击掌,若非郝大内力修为到家,早就被他打得五脏移位,喷血而亡,不 过尽管没丢了老命,郝大也被打得嘴角挂血,受伤颇重,已卷缩于地。 今天山厉吼:“你为什么不还手——”又打了两拳一脚;如踢死狗,郝大仍没反应, 令天山急忙抓起他,厉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会治好似,甚至恢复你武功,我要 你亲眼看着如何败在我手下,我还要囚你三十年,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能消我心 头之恨!还手啊——” 他猛勒郝大脖子,又摇又打,郝大始终不愿张开嘴巴说句话。 令天山想揍他,又怕他死去,只好将他拎抓肋下,掠出荆棘园,准备将他另囚他处, 慢慢算这笔三十年老帐。 至他掠回屋前,见着孙女和老太婆动手;望时冷笑:“老太婆你找死!” 并未放下郝大,照样腾空欺前,右掌一吐,打得老太婆鲜血狂吐,连连倒退,撞于 小池边石椅,脸色苍白得吓人,已无力再战。 令天山转向令佳玉,狂笑道:“郝大抓着了,我们走!” 话声未落,已先行掠向小舟靠岸方向,令佳玉瞄向县花及梁小福,含笑道:“如果 想告诉那两个宝贝笨蛋他爷爷已被捉,倒可以到九华山去叫几声,他们两个会听得见 的。” 说完她也长笑,掠身离去,她并不知宝贝兄弟已逃脱,这番风凉话可说的洋洋得意。 梁小福骂道:“坏女人,将来大英雄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要他好好教训你。” 县花则惊惶地奔往老太婆,急道:“老婆婆你要不要紧?” 梁小福也发现她受伤不轻,赶忙跑过去,看是否有救?—老太婆想说话,一开口就 涌出鲜血,急得昙花挽袖拭其血迹:“老婆婆您不要动,我去给您拿药……” 县花想走回屋中找些老婆婆曾经说过可治内伤的药材。 老太婆却拉着她:“不必了…”勉强压制胸口翻腾血气,急道:“快……快去救 人……去找宝贝兄弟,要他们救人……” 她虽然整过宝贝兄弟,但这全是由郝大所引起,基本上,她并无多大怨恨两兄弟, 而且经过落崖一事之后,她早知两兄弟聪颖过人,情急之下也就想着两兄弟该足以把人 救回来。 她见及昙花及梁小福仍楞着不动,更是心急:“快去…迟了恐伯郝大性命不保“…” 她推动昙花,要她去找人,县花却不忍就此离去,左右为难之下,立即转往梁小福, 急道:“阿福你去找阿宝哥他们,我留在这里替老婆婆治伤。” 梁小福乍闻要去找大英雄,兴趣要比救人浓厚,立即点头:“我这就去,花姊姊等 着好消息就是,如果这边没事了,我们在小庙见。” “好的,你快去,别误了时间。” 梁小福一溜烟地已奔向岸边,他有一种脱离苦海的感觉。 老太婆担心道:“他去……行吗?” 县花道:“小福的找人功夫很好,一定可以找到阿宝哥,老婆婆您放心就是。” 老太婆长叹:“真是冤孽……”也许叹气过长而岔了气,口角又涌出不少鲜血,伤 势更为不稳。 昙花急忙放倒她,赶回屋中拿回药草,替她疗伤。 梁小福则潜向岸边,见着令天山他们小船走远了,才下小舟,自己抓着风帆把小舟 渐渐开离玉女仙岛,他人虽小,但操起舟来却有板有眼,虽然操的不快,却足可远远跟 在令佳玉她们那艘船后头。” 或许是天色已晚,或是令天山根本目空一切,未将跟踪船只放在心上,梁小福始终 安然无恙地跟在后头。 一夜宁静。 当清晨来临时,内陆已在望,令天山祖孙两人加快速度,很快已登上岸,粱小福也 不怠慢,从另一边上岸,然后绕道找寻,终究被他找着,令天山祖孙走的并不快,所以 他能盯牢。 另外,小福仍须四处打探宝贝兄弟消息,以能把两人找来对付今天山祖孙。 清晨,格外让人舒畅。 宝贝兄弟到奇幻宫也已半个月,两人日夜勤练飞仙洞那种飘浮的本领,半个月下来, 似乎已有成就。 一大早,两人就打坐在庭院白石地面,闭目凝神,运起奇幻神功,身上渐渐发出雾 气,照着飞仙洞里面所学,先将真气汇集成形,像气球般提至胸前,然后慢慢往上退, 那股气渐渐冲向上方,似若一股力量托向空中,托向肩、托向颈、托向头部,果然将身 形给托起来,渐渐浮于空中。 此时两人就像充了气的气球能飘浮于空气中,而那股气就充于胸腔里头,只要真气 不散,身躯则可照常浮起。 宝贝兄弟知道聚气飘浮,在此时来说并不困难,难的在于如何聚集更精纯真气,使 身躯飘得更高更远,另外则是如何将真气维持更久,则飘浮时间也将愈久。 他俩也明白所谓奇幻心法,御气飞行,原来是练一种内家气(通常掌风为外家气, 可将身体真气退出体外,而形成威力以伤敌),而内家气就是将体内真气聚集成形,并 不排出体外,而以奇奥的运功心法,使它能越集越多越精纯,形成一股力量以能借着空 气浮力而飘浮。 而这些内家气聚集成形的初步却须在飞仙洞里边无重力状态下方能练成,只要入了 门,也就随时可以提气,只是效果能持续多寡而已。 宝贝兄弟明白这些道理后,再也不会把它看成邪功,因为这些毕竟有充分理由去解 释,只是未进入过飞仙洞的人,则不能想象其中奥妙,自然会以邪功,甚至妖魔来看待。 两人身躯浮向空中,慢慢随风飘飞,像气球在移动,慢慢地,却甚有节奏。 郝宝张开眼睛,眼看自己屁股离开地面,随风吹飞,一股腾云驾雾快感又上了心头, 一个激动已尖叫:“啊哈!飞得过瘾哪!” 谁知一开口,真气已泄,就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直往下掉,他唉呀急叫,想再次 提气已是不及,硬是掉往一株佳花树,撞得他屁股生疼,滚落花园,瘪痛又笑又叫。 郝贝本是憋紧真气,然而见及阿宝屁股被桂花刺个正着,再也忍不住笑意而笑出声 音,照样真气泄出,直往地面落,叭地一响,也震得他扭摸臀部直叫疼,却仍怪笑着。 还好奇女、幻女在做早餐,否则被见着,那可真没面子。 郝宝摸摸臀部,自嘲笑道:“要是屁股装个弹簧,想必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郝贝苦笑道:“为什么每次讲话都会泄气,难道仙人都不能讲话吗?” 郝宝笑道:“仙人能洞察天机,还要讲什么话?就是苦了我们这些凡人。” 郝贝叹道:“要当个凡人中的仙人还真不简单,屁股摔了不知多少次,以后怎么能 出去见人?” 郝宝笑道:“你也别泄气,仙人照样会摔屁股,他们也是跟我们一样,摔怕了以后, 才想出了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郝宝说的简单而得意:“就是双足落地啊!” “这样就摔不疼屁股?” “你摔下来的时候,硬要屁股落地,当然会疼了,现在改成双足落地,不就什么事 也没有?” “这么简单?” 郝宝油笑道:“你从高楼跳下来,双脚落地,会有什么事?” 郝贝这才恍然:“我怎么没想到?摔下来时硬要屁股落地,当然是会痛了,真笨!” 瘪笑着。 郝宝笑道:“也不必自我说笨,以前的仙人必定摔的比我们还惨,他们都不说笨, 我们还算是聪明的哩,只摔了十几天而已。” 郝贝也自我安心笑着,终究找到了让自己聪明的理由。 他道:“不过我觉得这门功夫好像有瓶颈,我们一直没办法突破。” “你是说,像仙人一样可以随处乱飞,要飞多久就多久?” “喂。” “阿贝你也太贪心了吧?”郝宝笑的弄人:“你也不想想;仙人是怎么变成的?” “仙人……” “你不知道是不是?我告诉你,仙人都是凡人死去以后才变成的,或是修炼了几百 年几千年才练成正果,我们只修炼十五天就想成仙人?你是不是有问题?” 郝贝顿有所悟,显得困窘:“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失望那么多天。” 郝宝笑道:“别急嘛2我也是被方才摔了一下才顿悟的。” “原来如此。”郝贝终觉得哥哥仍关心自己。 “我不但顿悟这些,我还知道咱们练这些,差不多可以吓死江湖人了。”郝宝笑道: “也就是说,咱们可以出关,准备为开发本宫前程而奋斗。” 他早已想通要练成如仙人般御气飞行,似乎非得穷毕生精力不可,而自己飘飞之术 已入了门,而且小有收获,自有别于江湖上任何轻功,用它来装神弄鬼已足足有余,急 于到江湖过瘾一番,何必还在这里干耗?这多没意思。 郝贝惊讶:“我们要走了?” 郝宝反问:“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待一辈子不成?你自认为可以变成仙人?” 郝贝为之困窘:“我只是觉得要走得太突然、太快了。” 郝宝道:“其实若没事,我也想持久一点,可是我们失踪半个月,爹要是知道,一 定急死了。还有爷爷还在落难,韩芹她们也不知结果如何,这些问题都很严重,我们该 出去解决。” 郝贝想及以前种种,也觉得该回去了,遂点头:“功夫只好慢慢练,我们先回去也 好,只是奇女、幻女她们……” “一起走啊!”郝宝自得说道:“你别忘了我还是奇幻宫的开发宫主。” “说的也是,可是她们愿意出去?” “当然愿意,只是又伯又好奇而已。” 郝宝立时大呼:“奇女、幻女啊!吃饭了没有?饿死喽!” 一阵“好啦!马上就好。”声音和着笑声传来。 不及三分钟,奇女、幻女已匆匆端出早餐,呼吸有点急促,却满面温馨笑容,将早 餐置于庭园石桌上。 不等两女招呼,宝贝兄弟已狼吞虎咽起来,一锅香丝黄鱼粥熬得嫩熟而可口,三碟 小莱也十分开胃,吃得两人满口流涎,奇女、幻女看得更是高兴,也添起色粥陪着吃, 笑声不时传来,洋溢一股温馨气息。 吃过早餐,郝宝一抹嘴唇,铁口直言:“时间到啦!你们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奇女、幻女闻言怔诧瞧向郝宝,同是想着一个问题:“这么快?!” 郝宝笑道:“你们一定会感到惊讶,但也同样感到好奇,不过早走晚走,总是要走, 还好我们这次也没什么大事要办,只是先带你们出去玩玩,等熟悉一切事务,再来办大 事也不慢。” 郝贝也将种种要回去的原因说明。 奇女、幻女闻及一切原因也答应同行,尤其是郝宝所说,只是带她们去玩,正好打 动她们的心,现在若不让她们出去,两人还真的会憋不住。 奇女激动喜笑:“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幻女也急着想跟去。 郝宝道:“不必拿什么奇幻宫的东西,免得惹麻烦,拿几件衣服就可以啦2想必你 们也没什么银两、姻脂、粉腮饼可带。” 奇女讶异:“带这么少?棉被呢?” 她想着出门一样要睡觉,棉被该是少不了才对,为何不必带去。 郝宝兄弟已扑陈笑起来。 郝宝汕笑道:“你想把棉被穿在身上?还是准备拿来搭帐篷?” 奇女稍脸红:“不是…我是想在外头睡觉……” 郝宝笑的更逗人:“那你的床要不要顺便扛去?” 这本是戏耍的话,岂知奇女当真为这个而烦恼,她瞧向幻女,急问道:“怎么办? 床那……” 宝贝兄弟就快笑抽了肠,奇女幻女果真是一步也未出过:门,连床铺都想扛着走? 郝宝摆摆手,弯着快笑出眼泪的笑容,道:“算了算了,你的床是够大了,根本扛不动, 也就不必扛啦!棉被也不必带,外边有一种地方叫客栈,在那里什么床都有,保证你们 睡得安安稳稳。” 奇女、幻女半信半疑。 郝宝道:“不必怀疑啦!你看我和阿贝是怎么来的?两手空空就出门,还带什么棉 被?千万别把它想成棉被是在我们跳下崖时被飞瀑冲走,我们是根本没带。” 奇女、幻女是该相信阿宝,可是两人总是茫然不解。 郝宝抓出一块碎银,笑道:“一切东西不必带,有它就行了,它叫银子,可以买你 想要的东西,明白了吗?” 奇女、幻女直往银子瞧去,想不出这么小一块东西,竟然如此好用? 郝宝叹笑道:“有些事情不是光说就会懂,你们只要到外头走一道,不用我们教, 自然就会明白了,去吧!只要带几件衣服就行了。” 奇女、幻女只好相信郝宝所言,返回寝房,选妥几件衣服包妥,也就准备跟着宝贝 兄弟行走江湖。 临行前,他们再拜别宫主神像,才由奇女领路走向一处秘道,秘道漆黑如墨,似是 天然形成,地面崎呕不平,四人不知走了多久,才见得淡淡阳光渗入,等走近时;郝宝 已瞧及秘道夕边仍有一道崖壁挡在对面,两边只相差一丈左右。 他探头往上瞧,才发现这是地层变动而分成两半的深崖,垂直耸向天空,而且下不 见底,他不知该如何行走? 奇女道:“这里本来有落脚处,就是从两边峭壁跳来跳去,但是后来长老为了断绝 后路,就把它给毁了,所以现在就要以本门飘身术,直往上飘,才有办法出去。”郝宝 听得眉头直皱:“才学几天就要现学现卖?”郝贝往下瞧,心头毛毛地:“要是飘下去, 那就惨了。”奇女道:“不会的,两边悬崖只有一丈宽,只要伸开双手,随时可以抓向 崖壁,我们以前都是一半飘飞、一半攀抓上去的。”幻女笑道:“对呀!很简单,我先 飞给你们看。”她已轻轻弹出崖面,运起神功,整个人如仙女般飘浮,然后轻轻伸手推 向对面岩壁,身躯已斜掠这边岩壁,如此相互交换,很快就已攀高数十丈。奇女笑道: “你们想不想试?若不想,我带你们上去。”郝宝但觉没面子,立即回绝:“不必了, 现在我是宫主,岂能失了威风?看我的!” 他先坐下来,调匀真气,然后运起神功,渐渐地已浮起,他为了防止泄气,左手还 掩着嘴巴,然后右手一推石壁,人也飞出,想及自己飘在万仍崖面,头皮就发麻,只好 硬撑着真气,也渐渐浮向上空,只要一有偏差,马上以右手校正,倒也飘得十分顺利。 郝贝眼看哥哥已上去,硬咬着牙也要试它一试,转向奇女:“你在下面伯不怕危 险?”奇女笑道:“久了就不怕了。”“不怕就好…”郝贝本想要她注意自己,若是往 下掉时,千万要拦住,但终究开不了口,也只好跟阿宝一样御气往上飞去,一只右手始 终不曾离开崖壁,可说是攀附上去的。 奇女见三入都上去了,也跟着轻飞而上,跟在斜侧方,免得阿贝出事。 四人就此攀飞上崖,而郝宝飞了二十余丈,似乎已飞出心得,他又发现自然飞掠要 比打坐盘飞要容易多了,原是多了两条腿可以用,当下也学起幻女东飘西掠,竟然如此 顺手而比幻女毫不逊色。 他和幻女几乎同时到达崖面,幻女则以钦佩眼神看着他,他又不免要吹嘘几句。 郝贝上崖时已直冒冷汗,不过他内心惧意已减了许多,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 可飞上天。 等大家都上崖,奇女指着左侧,笑道:“你们看,那就是你们摔下来的瀑布。” 宝贝兄弟这才感觉出隆隆声音原是如此清楚,望眼瞧去;飞瀑离此不到三十丈,在 左侧高峰直泄而下,其下方水漂离此处更近,波涛依样汹涌。 奇女此时已往飞瀑行去,及至石壁,伸手扳动一块稍凸崖块,忽见得水潭中凸起似 是巨大岩石而将波涛带高不少,湍流立时泄向那道万丈裂崖,哗啦啦地已将裂崖淹去一 半,逼得三人急往后退,再也见不着奇幻宫出入通道。 郝宝叹息不已:“这果然是最佳隐避方法,有谁又料想得到湍流下面还有洞穴?实 是天下机关极品。” 幻女含笑道:“听长老说以前并没这种掩避方式,后来逼得无路可走,才又造此机 关,所以才能将奇幻宫守得如此全。” 郝宝频频点头:“太棒了,如果这再不安全,天下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幻女含笑着,她欣喜郝宝和她有共同看法。 郝贝往悬崖瞧去,有个疑问:“悬崖淹满了水,那条秘道不会进水吗?”” 幻女笑道:“秘道出口稍往下斜,而又在半崖壁上,自不会进水,不过长老们早考 虑这问题,只要机关引开,秘洞也会被石块封住,自不必担心会进水。” 郝贝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否则淹到里面去,那还得了。” 奇女此时已走过来,含笑道:“奇幻宫已消失了,我们是否该走了呢?” 郝宝汕笑:“不走,难道要下去游泳?走吧!我带你们游天下。” 郝贝喜笑道:“带她们到最好玩的地方。” “在哪里?!”郝宝方问出口,已想到某个地方而謔笑道:“到黑白榜如何?呵呵! 不知上次的杰作还在不在?” 郝贝登时拍手叫好:“就那里了!”转向奇幻女,笑道:“你们想知天下事,到那 里准没错。” 郝宝汕笑道:“就是想嫁人,广告贴在榜上,保证门庭若市,比抛绣球还热闹。” 奇女、幻女为之脸红,直叫着“才不嫁人”,却也呵呵笑个不停。 随后郝宝领着她们在四周逛了一圈,想找寻是否有韩芹他们踪迹,结果仍是未能发 现蛛丝马迹。 四人遂往山下行去,奇女、幻女显得兴奋而紧张,她们就要与外边世界接触了,那 股心情就像凡人突然到达天庭一样,好奇、紧张、兴奋、喜悦通通都来。 三天后,四人已抵长江沿岸。 一路上可累坏了宝贝兄弟,为应付完全不借江湖事的两个大娃娃女人,他俩可说破 了嘴,累坏了脚,不过惹了一些笑话,倒也使两人感到开心。 最后郝宝干脆租一辆马车,直放江南,在车上不必劳累奔波,也不再担心两女会走 丢,宝贝兄弟轻轻松松就可应付过去,心血来潮,还可以睡上一个大头觉。 经过三天好奇与教训,奇女、幻女学到不少东西,不再土得一无是处,两人明白一 个道理,不知道的事情最好先问,或是看人家怎么做,免得出丑。 到了江南。 宝贝兄弟俩还去马车,已领着奇女、幻女,四人直奔黑白榜。 黑白榜前人潮仍自不断,好事者天天都有。 近日最热闹新闻是榜上贴了几个鲜红大字,几乎占满了整个黑白榜。 “天夺神君,天下独草,所向无敌。” 这分明是令天山要向天下高手宣战,也表示他的狂妄和野心在于称王天下。 他自不愿人家叫他魔君,而改成神君,但是明眼人依然能看出神君就是魔君。 这件事很快地传遍武林,颇为轰动。 宝贝他们抵达此地,也挤着人群凑热闹,向奇女、幻女解释黑白榜功用,两女子也 瞧得十分好奇。 奇女问道:“天夺神君是谁?” 幻女道:“他为何会天下无敌?” 郝宝对答如流:“天下无敌是他自己吹牛的,至于他是谁,马上就知道。” 他并不知令天山外号就是天夺魔君,已找个人问。 在黑白榜前有个特殊情形,有问必答,而且回答愈多则愈表示他消息灵通,也愈能 表示他本领非凡,所以那入说的很详细,听得宝贝兄弟横眉竖眼,果真仇人见面分外眼 红。 奇女不解又问:“那人是谁?” 郝宝虽瞪着眼,语气却平静而捉謔:“我的仇人。” 幻女不禁紧张:“他已是天下无敌,那你怎么办?” 郝宝謔声道:“我是天上无敌,比他强过一座天,他只有喝我洗脚水的分。” 幻女为之心安,瞄着红字,又道,“他这样一贴出去就能轰动武林?”话中含有羡 慕之意。 郝宝不屑道:“我贴出去,更能轰动武林。” “真的?”幻女感到好奇。 郝贝和奇女也想知道郝宝想贴什么,齐往他瞧去。 郝宝促狭笑道:“太简单了,只要在天夺神君旁边加个龟儿子不就成了?” 三人恍然一笑,幻女笑道:“原来如此。” 郝宝黠笑道:“这还是小儿科,要搞就搞大一些,又热闹又刺激。” 郝贝眼睛一亮:“像以前大她的情书被贴在”。 话还投说完,郝宝已敲他一个响头,嗔笑道:“漏气的事,你怎么记酌那么清楚? 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为什么要叫我也跟着想起?” 郝贝抚头瘪笑道:“我以为你说的是这件事,所以,所以……不说了,你的方法如 何?”反问郝宝。 郝宝黠笑道:“你们等等,我去去就来。” 不等三人回答,他已溜向人群,眨眼不见。 奇女惊问:“阿宝哥要去哪里?” 郝贝笑道:“去找大新闻,我们等着瞧就是。” 两女半是不解,半是期待地等着郝宝回来。 约过了盏茶工夫。 忽见得东边发出一声龙吟般吼叫,一道青影不可思议地凌空飞来,似快又慢,似慢 又快,似飘浮,又似飞掠,然而被掠过头顶的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影子是在飘浮, 而且不知来自何处,也未曾换脚借力,心念生起的是——难道是幽灵鬼魂? “鬼魂来啦:“有人如此喊叫,陡增可怖气息,杯弓蛇影之下,群众已相继四处避 闪。 郝贝及两女一眼看出那人就是郝宝,心情为之激动。 幻女急叫:“他不是阿宝哥……” 话未说情,郝贝已拉着她,闭声道:“不能说,免得人家认出他。” 幻女立即以手掩口,盖住控制不住的嘴巴,两眼还是睁得圆大,惊诧与喜悦流露无 遗。 只见郝宝凌空飞过,身底下万头攒动,人群往两旁挤跌散去,像牛犁田,犁出一条 直路。 郝宝促狭的可以,在飞掠同时,还不时洒出白酒,淋往群众,不少群众被淋,尖叫 立即传来,有的以为中了毒液,有的则觉得难忍,以为被尿液所淋,急忙脱下衣衫丢弃, 有的甚至跳入江中清洗,现场已乱成一片。 郝宝窃笑两声,直叫:“天神下凡,凡人让开!”声音低沉而宏亮,就和想象中的 仙人声音差不多。 待到将至黑白榜,郝宝御气飞高,直冲榜面,双手摊开淡红宣棉纸,飞向榜面左侧, 右手往上贴,左手由上往下一刷,棉纸已贴在榜上,复见郝宝足不落地,凌空打转,从 榜左转到榜右,棉纸一排平直刷开,既整齐又漂亮地贴于榜上,早就把令天山的风云榜 给盖去。 郝宝贴完前榜,并未放过后榜,一个转身,绕过象脚粗大红柱,依样贴纸转身将第 二张榜纸摊贴榜上。 贴完,他已高呼:“天上圣神殿,地上奇幻宫——”声音宏亮发颤,绵延不绝,震 得让人毛骨悚然,以为置身幽买鬼域之中。 郝宝暗自好笑,冷冰冰又传声:“去者不留,来者不拒,奇幻宫千秋大业。” 声音传出,郝宝凝气飞起,从黑白榜后方凌空飞掠,直隐百丈开外山坡林区,如鬼 魂般消失无踪。 从郝宝出现到消失,只不过花了几分钟时间,却把群众弄得神魂颠倒,满是心惊, 尤其是那泡白酒,洒得人群恐惧难安。 不过有人却喜悦说道:“神仙就是神仙,连撤的尿都跟人间的美酒没两样。” 可想而知,’这些人都是酒鬼。 此时有人已惊呼:“奇幻宫复出了,奇幻宫复出了,天下将要大乱,浩劫已生!” 众人满是心惊往榜上瞧去,只见榜中淡淡红纸上写着斗大红字: “奇幻宫将复出江湖,去者冤仇一笔勾销,来者愿与各派共存,请慈悲为怀,留条 生路。” 光是“奇幻宫”三个大字,就已占去榜面上端三分之一,要比“黑白榜”三个字大 上半倍,血红红,让人触目鲜明。 有人已惊呼:“妖孽又生,太可怕了。” “刚才那妖魂身手简直无法想象,奇幻宫复出,恐怕江湖非陷于万劫不复之地步不 可。” “奇幻富余孽不是二十年前就覆亡了吗?怎会又再出现?” 也有人说:“奇幻宫虽怪异,但它只要不危害武林,又何妨让它生存?” 说这种话的人并不多。 群众一片混乱,谈的皆是奇幻宫之事,早就把天夺魔君给遗忘,他们之中,十之八 九参与过围剿奇幻宫,不论是有冤仇,或是打落水狗,现在心灵都蒙上一层阴影,二十 年前,奇幻宫已是厉害非常,二十年后恐怕更匪夷所思。 至于榜上所说,昔日冤仇一笔勾销,谁又相信被剿杀殆尽的帮派会如此宽宏大量? 一些有过节者纷纷走避,免得遭受无妄之灾,要时黑白榜前人群已走了七成,显得 冷清。 奇幻和幻女也显得激动而惧怕,郝贝则在一旁安慰两人别怕。 奇女惧道:“阿宝哥如此一贴,恐怕又有人要杀我们了。” 幻女急道:“怎么办?!这么多人?”见着千万群众激动反应?幻女全把他们当成 敌人,自是害伯万分。 此时郝宝已溜回,朝着三人,得意就招手:“怎么样,很轰动吧?” 奇女惧声道:“阿宝哥,我好怕… “我也是。”幻女急忙躲靠郝宝身旁。 郝宝见两女如此害怕,一股作弄他人而感到得意的心情,也爽不起来了。 郝贝向他摊摊手,表示无奈。 郝宝勉强轻露笑容,笑道:“你们别担心,我只是先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然后看 看他们的反应而已。” 幻女惧声道:“他们反应很激动,都走光了。” 郝宝笑道:“那就表示他们十分害怕,我们暂时也按兵不动;你看看榜上,我是写 着旧仇一笔勾销,请留给我们一条生路,这样至少表明了我们的立场,所以你们应该感 到高兴才对,终于替奇幻宫打开第一扇门。” 奇女、幻女见及榜上所写,以及听了郝宝解释,心中稍安。 幻女道:“可是他们反应很激动,不知会不会答应我们?” 郝宝道:“暂时是不会,不过这是长久的战争,只要坚持不变,他们不答应都不行 了。” 奇女道:“希望他们不要和以前一样,对奇幻宫有歧视才好。” “最好如此。”郝宝也知现在多说无益,还是凑着趣味,先过瘾一番再说。 他说道:“刚才我飞过时,还带了一坛花雕酒,见着人就洒它几滴,结果他们以为 我拉尿,吓得四处逃开,呵呵!可惜后来有几个酒鬼尝出了味道,竟然一路追来,我只 好、只好…” 郝宝还是说不下去,已和郝贝昂头大笑,那模样已明显表示,郝宝真的撒泡尿让那 些酒鬼尝尝,只是在奇女、幻女面前不便说出。 奇女不解追问:“结果如何呢?” 郝宝謔笑道:“结果他们喝得津津有味。” 奇女娇笑道:“我知道,不过我是问,他们追过来时,你如何了?” 郝宝强忍笑意:“没办法啦!只好把酒坛丢给他们,他们自然喝得津津有味。” 奇女恍然一笑:“原来如此。” 她和幻女已笑的开心。 郝贝却有问题,话声有点黠逗,细声问道:“阿宝你当真,当众脱裤子?那不是见 光了?” 他有点不可思议地怪笑起来。 郝宝瞪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郝贝謔笑道:“你妨害风化……” “妨你的头!”郝宝打他一个响头,也呵呵笑起:“你想的美,要是小鸟被人打下 来,叫我怎么传宗接代?” 郝贝抚头瘪笑:“可是你说的这么认真……” “不认真,你怎会有临场感?”郝宝謔笑道:“我是希望你听了以后,下次会照着 做,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郝贝笑责道:“阿宝你太阴险了。”举掌就想拍去。 郝宝闪开一步,哈哈汕笑:“如果你是笨蛋,想不通这道理,笨鸟留着又有何用?” 兄弟俩追逐一阵,笑声不断传出,奇女和幻女也被两人给逗笑。 四人在气氛紧张的黑白榜广场上嬉戏追逐,形成了强烈对比,引起不少人侧目,然 而见着四人半大不小,也不以为然。 然而谁又想得着,群众所惧怕的奇幻宫门徒,就是眼前这四位不见经传的小毛头? 宝贝兄弟在追逐中,忽闻得有熟悉叫声传来。 “大英雄你可出现了,我找得你好苦!” 梁小福小小身形已直奔宝贝兄弟,虽然显得疲惫,却也掩不住找着两人的那股喜悦。 郝宝怔愕道:“梁小福?”往发声处瞧去,果然是梁小福,心头已知不妙,立即停 止脚步,等他前来。 郝贝也未再追逐,和两女齐往小福瞧去。 梁小福追到地头,方嘘了一口大气,擦擦额头汗水,欣喜笑道:“大英雄你们终于 出现了,我足足找了你们七天,到现在才找着。”感到有点得意,找人的本领果然有一 套。 郝宝问道:“有事吗?” “有啊!大事不妙了,老爷爷被大怪物捉去了。” “大怪物?他是谁?” “就是张牙咧嘴,披头散发……”梁小福想不出好的形容词,忽而想起黑白榜,立 即道:“就是榜上贴着的那一位。” 郝宝眉头一皱,那不是指着自己?他道:“你有没有搞错?” 梁小福微楞,立即明白郝宝意思,伸伸舌头窘笑道:“是方才贴着那位什么魔君神 君的。” 郝宝惊诧:“会是这老魔头?” 梁小福点头:“就是他。” “他怎会找上我爷爷?” “他和那坏女人坐船到玉女仙岛,然后就把老爷爷给捉去……”梁小福将令天山祖 孙如何侵入岛中掳入,以及玉女婆婆被打伤,要他找宝贝兄弟去救人等这些事情说了一 遍。 郝宝轻笑道:“这老太婆还挺看重我们的嘛!” 郝贝则心急如焚:“阿宝我们快去救人,别让那疯子把爷爷弄死才好。” 郝宝点头:“自是该去救人,可是……”他转向奇女、幻女,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安 排两人。 奇女急道:“阿宝哥你先去救人,我和妹妹会照顾自己。” 郝宝反问:“你知道坐在客栈的老头叫什么?” 奇女被问住了,支吾不知所言。 幻女道:“不是叫店小二吗?” 郝宝轻轻笑道:“有点像。” 幻女激动拍手:“哇!我猜对了。” 郝宝笑道:“猜是猜对了,只不过说他是店小二,被他听见,会被戴上黑眼镜而 已。” 幻女不解:“戴眼镜?这是什么?” 梁小福觉得这两个女人比自己不懂事,甚感好奇而好玩,已笑道:“就是眼眶被人 揍黑的意思!” 他说的甚为用力,还伸出拳头作势打去,幻女呀地惊叫,赶忙掩手摸眼眶,方才那 股猜中欣喜神情早已被吓个飞光。 梁小福呵呵直笑:“那个人叫掌柜的,店小二是他的手下,你叫错了,当然会让他 不高兴了。” “原来是掌柜的?”幻女干叫,一张脸也嫩红起来。 奇女也差不多,终究觉得自己懂得还不够多,而显得有些茫然。 郝宝想想,已问道:“小光头,我爷爷被囚在何处?” 梁小福道:“在长江附近一带,我也不会说,那里一片浓。雾,我就无法追下去 了。” 郝宝道:“我看就雇一艘船,到了地头之后,小光头你就留在船上陪她们两个,不 难离开,知道吗?” 梁小福频频点头:“知道了。” 救人如救火,宝贝兄弟也不敢怠慢,马上催促梁小福带路,五人疾往长江岸掠去。 及至岸边,他们租了一艘小船,也买些食物,已往上游驶去。 约过了半天光景,船只已走入支流深入,又不知过了多久,才抵达一处浓雾区,此 务区十分怪异,像吹不散的白烟,固定在一地方打滚,把江流上游全罩住,不但是江, 连江流两旁的山林也全罩住,像白色长毯,笔直罩住另一半,而出现明显的分界线。 梁小福指向雾区:“就是那里,老爷爷被他们捉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宝贝兄弟心里有了淮备,郝宝道:“你们就顺流坐到长江口,停在那里等我们,千 万别随便离开。” 梁小福认真点头:“大英雄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她们两个。” 宝贝兄弟也不耽搁,立即告别三人,直往雾区掠去。 梁小福等两入消失无踪,才带着奇女、幻女把船调头,驶向长江口。 奇女和幻女感触良多,梁小福比她俩要小六、七岁,懂的事情竞比两人多得多。
第十七章 美男计
宝贝兄弟进入雾区,一片茫然,只好四处摸索并叫着爷爷,希望能听到回声,然而
将近走了两个时辰,一点头绪都没着落,两人有点失望。 郝贝道:“会不会又是什么怪阵势?” 郝宝留意走了几步,道—:“若有怪阵势,为何还能平安无事?” 郝贝道:“这是迷魂阵,光是雾,就够我们受了。” 郝宝已有感觉,眉头直皱,苦笑道:“恐伯是了,我们走入雾中,明明是山林、现 在却如履平地,四处走动,一点坡度也没有,连一颗石头都没有。” 郝贝亦觉得不妙:“对呀!刚进来还有感觉,现在却感觉不出来了。” 两人站立不敢再动,突见脚底似在下陷,郝宝急忙伸手摸去,惊诧道:“会是 冰?!” 郝贝也摸向地面,冰冷澈骨,不是冰是什么? 郝宝心想:“如若是在高山上,结成冰地也未尝不可能,可是自己为何不觉得冷?” 郝贝也如此发问:“有了冰地,我们怎会感觉不出来?” 郝宝又摸着冰,然后举高手掌,离冰面两寸,寒气已失,遂有所悟:“我知道了, 是万年雪灵芝的关系,若非绝对寒冷,我们不注意是感觉不出来的。” 郝贝也会意地点头,然而他又想到什么,急道:“要是爷爷被困在冰地,那将凶多 吉少了。” 郝宝亦有所觉:“咱们快去寻找。” 两人追向前头,不再关心误入阵区,大声喊叫,只希望找到郝大而把他救出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漫天云雾中,似乎传来淡淡声音。 宝贝兄弟乍惊,倾头聆听。 郝宝道:“有声音?”不等郝贝回答,马上以真力吼声:“爷爷你在哪儿?我们来 啦!” 山区本该有回音,但此处却没有,声音传出,有若石沉大海,一无音讯。 再过数分钟郝大声音才传回:“宝贝啊……我在这里 ……” 宝贝俩欣喜若狂,郝贝急道:“爷爷有回音了。” “咱们快过去看看……” 两人急往传音处奔去,奔驰间,两人不停叫着,以能引正方向而不偏差。 未多久,郝大声音已近了,两兄弟反而觉得奇怪,照声音传送大小以估计,该是十 分远,没想到却比预料的近得多,然而他们再走了十几丈,却又发现声音的大小、远近, 并不能用来判断距离。 他们发现此处地理特性显然十分特殊,并非一般常人所能理解,所造成的种种怪异 现象,更是难以想象。 虽然声音忽远忽近,找久了总会找到地头。 只见得郝大一身烂衣披身,胡须也长长了不少,一副潦倒模样,他瞧见宝贝兄弟前 来,已房出笑容,招招手,语调仍平静和蔼:“宝贝孙子,你们来了,爷爷就有救了。” 郝宝急道:“爷爷你就这么简单地被困在这里?” 郝大笑道:“是啊!过来坐坐,爷爷有话要跟你们说。” 白雾并不薄,两人走得甚近,才见着郝大坐在一张粗木架成的木板上,约有七寸高, 可以避开冰寒,也可以当床睡,木板一角还堆了一些破碗,如此而已。 郝贝惊心道:“爷爷,他们就这么狠心地把你囚在这里?” 郝大自嘲一笑:“爷爷就坐在这里,那还假得了?” 郝宝道:“爷爷为何不逃?” 郝大叹道:“我武功被制,又身受重伤,想逃谈何容易?” 郝宝道:“我这就替你打通受制穴道。” 说着就要伸手抵向郝大命门穴,以推送真气。 郝大笑道:“替我治治伤倒是真的,穴道可千万解不得。” “为什么?”郝宝感到不解,真气也未再推送。 郝大叹道:“令天山这老魔头千方百计要跟我比武,他的武功高得吓人,爷爷并没 把握赢过他,所以只好封住武功,借此避避他,等摸清了他所练功的门路再说。” 郝贝道:“打不过他,可以避开他啊!” 郝大摇头直叹:“老魔头已疯,如果找不到爷爷,他必定四处大开杀戒,玉女仙岛 就是一个例子,所以避开他反而不好。” 郝宝道:“那爷爷不就不能离开这里?救了你,他还是会到处迟杀。 郝大道:“爷爷自不会坐以待毙,所以爷爷稍一用计,令天山就答应让我离开这 里;”说话问已显得意。 郝贝激动叫道:“真的?!是用什么计?” 郝大得意笑道:“用激将计;令天山对爷爷虽恨之入骨,但他在年轻时并非爷爷对 手,才会被爷爷困在九龙吞鬼阵,三十年来他一心一意想报仇,所以勤练武功,今日果 然胜过爷爷,然而对阵势方面,爷爷仍说他非我敌手,因为引他出来的并非他自己或是 他孙女儿,而是我的两个宝贝孙子,九龙吞鬼阵自然不是他解开的,他不甘示弱摆下此 阵,也扬言只要我解得开就让我走。” 郝宝对于为了令佳玉而诈骗郝大之事,实在感到不好意思,直笑:“爷爷你要原谅 在恋爱个的人,是很容易受骗的。” 郝大瞄眼笑道:“爷爷要是小原谅你.早在玉女仙岛就把你屁股给打肿了,后来呢? 令佳玉怎么不理你?” 郝宝瘪笑道:“后来我想通爷爷另一句话,走桃花运会倒霉,所以就把她给甩了。” 郝太睨眼笑道:“我看你是先倒霉,再甩人的吧?” 郝宝瘪笑:“这有何差别?结果都是一样。” 郝大呵呵笑道:“说的也是。” 郝贝也笑起来:“还有另一种结果也是一样。” 郝大睨眼问道:“哪一种结果?” 郝贝道:“阿宝是被令佳玉甩掉的,谁甩谁,结果还不是一样?” 郝宝瞪眼笑骂:“阿贝你不给我留点面子就罢了,也该为你自己留点面子,这种事 也好说在嘴上?羞不羞啊?” 郝贝还以一眼:“这根本不关我的事,我为何会没面子?” 郝宝謔笑道:“我是追女人才被甩,你连跟她说过一句爱情的话都没有,就被甩了, 这会跟你没关系?谁比较没有面子?” 郝贝已然怔楞:“我……我……” “你也是被甩掉的!”郝宝已恰哈大笑。 郝贝想不出理由解释,也无可奈何笑起来:“被甩就被甩嘛!以后我少跟女人在一 起就是。” 郝宝汕笑道:“那岂不更惨;不跟女人在一起,连被她甩了都不知道?” 郝贝无奈一笑:“那我只好少跟你在一起了。” 郝宝笑道:“这更不可能,我们是一家人,你想甩掉我?爷爷第一个就会找你算 帐!” 郝贝一时也哑口无言,老是说不过哥哥,觉得很泄气。 郝大轻轻一笑:“阿宝你说的头头是道,爷爷看来,你别甩掉阿贝就行了,届时爷 爷要算帐的人可是你,不是阿贝。” 郝宝笑道:“有时候总会牺牲一下嘛!爷爷多担待一下嘛!” 郝大笑道:“要爷爷担待可以,不过你可要先替爷爷担待才行。” 郝宝瞄眼道:“爷爷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替你担待。”他说的甚是豪爽,一副 英雄气慨。 郝大轻笑道:“既然如此,爷爷就直言了,对于你们,谁被谁甩掉,对我来说,结 果都是一样,不过,如果阿宝你是被令佳玉甩掉,现在的结果可差太多了,因为爷爷是 要你把她追回来。” 宝贝兄弟闻言已楞着大眼,尤其是郝宝,一双眼珠快掉出来,令佳玉是仇家的孙女, 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爷爷竟然要自己再去追她? “爷爷你有没有搞错?叫我再去追令佳玉?”郝宝哭笑不得地说。 “没有。” “爷爷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郝大耸耸肩,轻笑道:“你看爷爷是得了神经病的人?” “有一点。”郝宝冷叫道:“不行,要叫我再追令佳玉,简直是太没面子,这种事 不能担待。” 郝大祈求道:“为了爷爷,你就再牺牲一次如何?” 郝宝瞄眼道:“叫我牺牲色相?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爷爷你想坏了我的名节不 成?” 郝大急道:“你想歪了,爷爷要你追她,是让你有报仇的机会,先把她追着,再甩 掉她,这跟牺牲色相有很大的不同。” 郝贝也替哥哥嘘了一口气:“爷爷这样说就中听多了,我也不赞成用美男计。” 郝宝心情较为缓和,瞄向郝大,冷问道:“爷爷在骗我,你一定另有目的!” 郝大为之干笑,显然已被瞧穿心思,他媚笑道:“阿宝你就帮我一次忙,如果追不 到令佳玉,爷爷就出不去了。” 郝宝睁大眼睛:“爷爷想跟令天山一样,要我从令佳玉身上骗来解开此阵的方 法?!” 郝大窘笑:“爷爷有不得已的苦衷。” 郝贝急问:“难道爷爷解不开此阵?” 郝大困窘道:“爷爷从未见过此种阵势,所以无法解开。” 郝贝有点泄气,在他心目中,爷爷是无所不能,现在却有问题使他难倒了。 郝大苦笑:“爷爷也是人,总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算解得了,也要花费许多精 力和体力,然而令天山已成气候,他马上会向武林宣战,到时又将一片血腥。” 郝贝听他所言,也觉得爷爷仍是无所不能,只是时间迫不及待而已。 郝宝叫道:“难道爷爷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一定要我去追令佳玉?” 郝大笑道:“爷爷也是为你着想,如果能报此冤,你不是觉得更有面子?” 郝宝怪笑道:“爷爷你知不知道,做这种事情是很难为情,尤其是被人甩掉以后, 又反过来追她,而且她都知道我想吃她的肉,又要我去追她?天下还有这种旗事吗?” 郝大祈求而瘪笑道:“阿宝啊!你也该体念爷爷年已老迈,往后日子不多,岂能受 得了天寒地冻?你若不帮忙,爷爷又能向谁求助?请可怜可怜你可怜的大家长。” 郝宝十分无奈:“有了你这样的爷爷,我还能不做吗?呵呵!真他妈地糗死我了!” 想及要反追那可恶的令佳玉,他就忍不了那股瘪心而想笑。 郝大虔诚拱手道:“多谢阿宝大恩大德,爷爷感激万分,请受爷爷一拜!” 郝大当真揖身一拜,郝宝也欣然接受,笑骂道:“死爷爷,跟真的一样,再多拜几 次,你孙子迟早会糗死在你手中。” 郝大笑道:“爷爷怎舍得你们这一对宝贝孙子?出点糗怕什么?你爹也好不到哪儿 去,反正咱郝家是糗多不怕糗!” 三人视目哈哈大笑,祖孙纯真感情为之流露,不管谁为谁牺牲,谁为谁出糗,皆是 如此心甘情愿而毫无怨言,天地间再无任何东西可划开他们那浓于血而更甚于血的骨肉 亲情。” 浓雾也知亲情可贵,慢慢地拥过来,扔向三人,如影随形,浓划不去。 也许是三人重量过重,或许是纵狂长笑,垫底木块终于受不了而垮塌一角;叭地一 声脆响,也把三人心绪给拉回现实。 郝宝问道:“这是什么阵?为何解不开?”” 郝大道:“据我所知,这阵该是属于太极无形阵势,看不见方向,摸不着天地,天 已被雾遮住,地则被冰封去,闻不及日月星辰,觉不出晨昏早晚,行则漫漫无涯,坐则 虚无飘渺,这种阵势,已是阵法中的翘楚,比爷爷所研究的阵学高出许多,想破开,非 得下一番苦功不可,唉!令天山也非等闲之辈,困了三十年,终也对阵势研究如此之 深。” 宝贝兄弟听得津津有味,也感受出此阵的可怕。 郝贝问:“这么说,我们也出不去了?” 郝宝感到一丝欣喜:“出不去就不必跟令佳玉碰面,也不必再追她。” 郝大道:“这倒未必,令天山祖孙隔两三天会来一次,他可不愿我死在这里,都会 送来难吃又不得不吃的烂东西,到那时你们还是会见面,不过爷爷可以向”今天山要求 放你们出去,带点东西以破阵,他会带你们出去。” 郝贝不解:“为什么?以前他被你困在阵中,不也是两手空空?” 郝大笑道:“我们相斗在于布阵与解阵,我只要说已想到破解方法。他若不让我试, 他就得承认失败,所以他必定会放你们出去,而且他对这阵势搞得比我的命还重要,岂 能相信别人能破去?” 郝宝有点失望:“要是令佳玉跟来,她可就没那么好骗。” 郝大笑道:“若是她来了,一切都得看你表现,爷爷老了,哪还能谈情说爱?”笑 的更促狭。 郝宝白眼道:“为什么要看我表现?阿贝比我英俊潇洒,他可以派上用场,你怎么 不用他?” 郝贝惊急道:“我未成年,家规明白规定,我是不能谈恋爱的,阿宝你不能强迫我 谈恋爱。” “我哪是强迫你谈恋爱?”郝宝黠笑道:“我是要你为爷爷而牺牲色相,这就不违 反家规了。” “我不行……我反对!”郝贝谅急万分,若真的派自己上场,那该如何是好? 郝大已轻笑道:“阿宝你也别想不开,你是哥哥,经历较丰富,人又聪明,由你去 办最恰当不过,要是阿贝误了事,爷爷可就老命休矣!” 郝宝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已轻轻叹息,瞄向,阿贝:“便宜你了,未成年的好处 倒不少嘛!” 郝贝呵呵笑道:“这是爹给我的保障,我没办法。” 郝宝謔笑:“你别高兴太早,还有一个韩芹等着你呢!” 想到韩芹,郝贝再也笑不出来,暗自祷告别再碰上她才好。 郝大轻轻笑道:“现在两人都有了麻烦,算是扯平,阿宝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应付 令佳玉,别忘了她还欠你一笔帐。” 郝宝登时有所觉:“对呀!这笔帐不算,岂非便宜她了?” 他想着该如何修理令佳玉,最好是把她揍个半死,却又觉得太便宜她,而且也浪费 体力,尤其要是让别的姑娘知道此事,则对自己名誉有损,说不定还吓跑了,这个方法 显然不好,该换别种方式…… 想久了,他终于想到理想方式,謔笑道:“善变的女人,我就再次把你丢在湖中, 用闪电把你电成狮子头,然后再拷在九龙吞鬼洞中,看你还敢不敢对我老人家乱变心?” 突然他又有了新想法:“爷爷,我们可以在他们来此时,将两个人捉起来,尤其是 令佳玉,把她给逮了,也就不必那么麻烦。” 郝大反问:“你们两个制服得了今天山?若制服得了,怎会被锁在吞鬼洞?” 郝宝如被浇冷水,那股劲顿失无遗,困窘瞄眼道:“我们当时是被偷袭,而且现在 功力又增强不少……” 郝大问:“有没有把握制胜?” “加上阿贝,应该没问题……” 郝宝瞄向郝贝,希望他能协助,郝贝却急叫道:“我没把握!” “阿贝!”郝宝责叫他,瞪着大眼:“你真没用!” 郝贝更坚决:“我真的没把握。” 郝宝白眼道:“好啦!没把握好像就很风光,说的那么大声,就算你有把握,我还 真没把握跟你共同作战哩!” 郝贝歪抽着嘴,也觉得不怎么光彩。 郝大笑道:“阿宝啊!你就死心塌地地去追令佳玉吧!说不定她会带给你好运,至 少爷爷可以肯定,她会带给我好运。” “追就追,有什么了不起!”郝宝已横了心,突然仰头大叫:“令佳玉你出来让我 追啊——我想追你啊——追不到你,我睡都睡不着,快出来让我追啊——” 声音高昂,宛若奔雷,四处奔腾。 郝宝似叫上了瘾,手掌靠向嘴唇,又想喝叫,岂知嘴巴正想张开,一尊淡青人影已 出现雾中,再飘前,令佳玉甜美脸蛋已浮现郝宝眼中。 “你?!”郝宝又心惊又紧张,方才的话分明全被她听去了,一时困窘,已惊叫地 跳往郝大后面,宛似见着鬼魂地盯着令佳玉。 对于她的出现,郝大及郝贝也惊诧不已。 令佳玉仍是清澈眼眸直往郝宝瞧去,虽然长发仍是曲曲弯弯的米粉头.似乎更添增 了她的美丽。 她似笑非笑地问着:“阿宝,刚才是你在叫我的名字?” 郝宝显得紧张:“我……我……” 郝大手肘不停偷偷撞在他膝盖,暗示他快点承认。 令佳玉谈然一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在叫,你的声音,我记得很清楚。” 郝宝但觉多生了两条手,不知要往哪儿摆。 郝大已帮他说话,笑道:“是他叫的,而且叫的很激动。” 令佳玉嫣然一笑:“我听得出来,—你为何要如此叫我?难道你忘了我是如何对待 你?” “我……我……”郝宝实在想实话实说,却又不能说,急得内心一团乱。 郝大又帮他说.笑的和蔼:“他不会记恨,因为当爷爷的我都不恨你,他自然也不 恨。” “真的?”令佳玉凝目瞧着郝宝,笑得非常可爱。 郝大又挤手顿肘,郝宝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令佳玉已笑的眉飞色舞:“我们真是奇怪的一对,你和我都有仇恨,却又忍不住想 跟对方做朋友,实在好奇怪呀!” 郝贝道:“不是做朋友,阿宝一开始是想追你当老婆,而你也答应了,可是后来又 黄牛了。” 令佳玉长叹:“我也搞不清为何会这样?真让人猜不透。” 郝宝突然想及以前到处追老婆都不怕了,现在演个戏,又为何会怯场?猛吸一口凉 气,壮壮胆,已叫道:“你现在准备怎么样?要跟我…和好吗?” 虽然壮了胆,但比起以前锐势,仍差了一大截。 令佳玉叹道:“我也不清楚……” 然而郝大岂能让两人熄火,手肘又撞个不停,逼得郝宝不得不再开口。 “好吧!你搞不清楚这些.你该搞得清楚我们的帐吧?” 令佳玉凝日望着郝宝。已点头表示明白。 郝宝问道:“你想不想还。” “想。” “那很简单,把我爷爷给放了。” “这……”令佳玉面露难包:“他是我爷爷关起来的,我不敢放人。” “你不放就是……”以下“不想还债”四字未说出口,郝大怕他把事情给弄僵,立 即猛力撞他膝骨.痛得他把话给吞了回去。 郝大接口笑道:“你不放也就是听从你爷爷的话,没什么关系,年轻人尽管交你们 的朋友,不要把老的搅在一起。” 令佳玉叹道:“我爷爷可没这么开通……”瞧向郝宝,轻声道:“我们四处走走如 何?” 郝宝有点困窘。 郝大已催促:“去啊!难得佳人有约,不去可惜。” 郝宝瞄了爷爷一眼,郝大对他使眼弄鼻,郝宝才开口:“你该不会再陷害我吧?” 令佳玉见他已想跟来,含情一笑:“不会的,我不想再让你失望,我们走吧!” 郝宝咬咬牙,下定决心跟她去,自嘲道:“也只有甜言蜜语才能骗人,再让你骗一 次,又有何妨?”大步跟向令佳玉。 两人眨眼消失雾区。 郝贝问道:“阿宝他会不会成功?’在我看来,令佳玉诡计多端,而且我们也吃过 一次亏,让阿宝一人去,我实在不放心。 郝大叹息一声:“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是爷爷的孙子,偶尔总该牺牲一下,不过照 令佳玉反应看来,阿宝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郝贝道:“要是看得出来,上次我们也不会上当了……”仍为郝宝担心,张眼望去, 却再也见不着一丝人影。 郝大无奈一叹,随后装出无所谓笑声:“别为阿宝担心,他贼得很,虽然上过一次 当,现在要他再上当可不容易,你闲着也没事,爷爷伤还没好,你帮我治治。” 他已打坐于木板上,心想多弄些事给他做,免得他无聊而东想西想。 郝贝有事可做,再也考虑不了什么,也坐下来,双掌直抵郝大命门穴,运气替他疗 伤。 郝宝跟着令佳玉在雾区绕来绕去.感觉上是转东转西,踩的都是冰,不过似乎已不 再平坦,脚下感觉有点坡度,却又无法确定,如此大约绕了一刻钟?眼前一亮,已然走 出这浩渺无涯的阵势,苍松翠林映眼而生。 令佳玉找了一条清澈小溪流,坐于净洁石头上,双手舀着溪水,玩得甚是入神,好 像已把郝宝给甩在一边。 郝宝莫名地就跟她前来,现在人家突然不理他,他有点不自在,不知该不该向她说 话,眼光直往她溜去,也蹲下来,漫不经心地拨着溪水。 令佳玉拨了一阵,忽又觉得拔水不再好玩似地,将手收回,手指相互揉搓,终于还 是把目光投向郝宝。 “你真的不再恨我?”令佳玉问的十分直接。 郝宝当然想整她一顿,但这似乎只在报复,用恨来形容,他觉得该谈不上,遂摇头: “不恨。” “你骗我。”令佳玉再次追问,她似乎想问的真确些。 郝宝仍两字回答:“不恨。” 令佳玉已谈然一笑,俯身瞧往水面,映出浮动美貌,她抚掠着头发,似在回味秀发 为何会变成曲曲弯弯的?不禁笑的更甜。 “我在想,你一定想把我抓到湖中,然后再把我电得头发发直,对不对?”令佳玉 美目直盯郝宝。 郝宝心头一凛,她怎会猜的那么准?可是这种事岂能承认?急忙干笑道:“没这回 事,电一次我都怕了,怎会再抓你去电?” 令佳玉笑脸又变成哀怨:“其实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实在太过火,你也不可能会原 谅我。” 郝宝急笑道:“没这回事,我若没原谅你,岂会跟你一起出来?” 令佳玉强自凄笑:“你跟我出来……就原谅我了?” 她心灵滚乱着,不知该不该相信郝宝,明知道这种事情要让人相信并不容易,而她 却渴望着什么似地,便是要找理由来说服自己,这并非她该有的个性啊! 滚乱的心灵不停绕荡自己,愈滚愈乱,愈滚愈烫,逼得她有点失态地挥手猛往溪水 拍去。 水花溅起,打得她半身衣、一张脸湿湿的。 郝宝被他莫名举止吓了一跳,想阻止她,她已停手。 令佳玉拔去脸上水珠,整个人似乎清醒过来,恢复以往的冷静,那冷水已使她做了 决定,至少不会再滚烫地煎熬自己。 她露出甜美笑容:“郝宝你若想再追我,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会嫁给你。” “真的?!”郝宝虽在笑,却没有以前的热情。 令佳玉也如此说道:“你的话比以前冷得多了。” 郝宝摸摸鼻子,无奈一笑:“谁知道追到后来,会不会跟上次一样,你跑了不说, 还叫你爷爷揍我一顿?” 令佳玉想及这段事,呵呵笑个不停:“当时实在太突然,情急之下,我也搞不清就 叫爷爷帮忙了。” 郝宝瞄眼道:“都追了那么久,怎会突然?我想当时你只是想利用我们,对不对?” 令佳玉歉声道:“有一点……”忽而传出笑声:“你当时真的想把我抓去当老婆? 要是我没叫爷爷阻止的话?” “那还假得了?你以为我的一见钟情是假的?” 令佳玉呵呵直笑,郝宝的话听起来还真有点浪漫爱情的味道,她幻想着当时要是跟 郝宝走了,那将又会是何种奇特局面?一定让人激情而又无法想象吧? 望着郝宝他仍是那副大胆妄为,似专心又带着傻劲的怪家伙,那股调调就是让人一 眼望去,永远都忘不了、挥不去。 她有点激动道:“如果我现在跟你走,你会带我走?还会跟我一见钟情?” 郝宝闻言显得惊诧,摸不着令佳玉用意何在:“你在说真的?” “我现在不是说了吗?”令佳玉含笑回答。 “这……这……”要是以前,郝宝一把热情如火,自是会一口答应,但是事情过了 那么久,又来得突然,而且还是令佳玉自行提出,他反而觉得不习惯而窘困。 “你真的还要跟我一见钟情?” “真的啊!”令佳玉纯真回答,美目尽是柔情。 郝宝终又觉得高兴,自言自语道:“这该算一见钟情还是再见钟情?”瞄向令佳玉, 以前那股作怪脸孔全然消逝无踪,换回少女应有的纯真,是该再相信她一次吗? 令佳玉含笑道:“你带不带我走?” 郝宝抿抿嘴,又咬咬牙,终于有了决定,笑道:“好,我带你走。” “真的?!我好高兴!”令佳玉雀跃万分。 郝宝笑道:“不过对我一见钟情的人并不少……” 令佳玉怔愕了:“还有很多女孩对你一见钟情?!” 郝宝笑道:“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有多少女孩对我一见钟情,不过已确定对我 钟情的有两位。” “哪两位?‘她们长得美不美?” “美是谈不上,不过看得挺眼热就是了。” 令佳玉甚为激动:“是谁?她们是谁?” 郝宝伸手往务区指去:“在里边的那两位。” “在里边?!里边哪有另外女人跟你一见钟情?” 郝宝笑道:“是男的。” “男的?!男的也会跟你一见钟情?!” 郝宝笑的有点黠逗:“我爷爷和弟弟,跟我从小一见钟情到现在,怎么说男的没有 钟情可见?” “是你爷爷和弟弟?!”令佳玉惊诧而恍然地得了愕,随后已窘热了脸,自己方才 是太激动而有点失态,已白眼瞪向郝宝,笑骂道:“既是他们,你直说就好,何必说的 让我心惊肉跳?” 郝宝轻笑道:“我说话一向很生动,只是你的反应也不差。” 令佳玉呵呵直笑:“还好他们不是真的女的,否则我的反应就会更激动了。” 郝宝笑道:“接下来会让你更激动。” “哦?我倒想听听看。” 郝宝瞄她几眼,还是说了:“我是很重感情的一个人,所以对我一见钟情的人,就 想带走他。” 令佳玉怔诧道:“你要带走你爷爷?” 郝宝点头:“如果把我爷爷留在这里,我怎能走得开?” 令佳玉脸色随之一变:“你跟我出来是有目的的?你根本在利用我?” 郝宝有点困窘:“一见钟情是你先说的,我也愿意如此,不过你该想得出,我来此 的目的。” 令佳玉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冥冥之中未谈及,也就不大花心神去想它,甚至希望郝 宝什么都不说,能像以前那般热情,不由分说地就把她带走,这样不就什么忌讳也没了? 现在郝宝终究还是说出来,她感到有点失望,却也默认她该知道郝宝跟她出来的用 意。 轻轻一叹,令佳玉也褪去不少那股期盼的热情:“你是为了利用我,才跟我一见钟 情?” 郝宝摊摊手:“现在说出来,你还是可以选绎,我是很想再跟你一见钟情,可是我 又不得不救我爷爷和弟弟。” 这不就是令佳玉以前的处境?她叹息道:“我能了解称现在的处境;你是否也了解 我以前的处境?” 郝宝点头:“了解了,不过你该跟我一样,事先说明,我一样会帮你的忙。” 令佳玉凝目注视郝宝良久,她知道郝宝并非说假话,尤其是他那股为钟情的狂劲, 更让人相信他会如此做,只是自己以前根本谈不上一见钟情,在只为利用他之下,岂会 向他说明?而今的想寻求一见钟情,不知是想寻求刺激,还是真有此意?她显得茫然和 不安。 郝宝已说道:“你不帮我的忙?就算你以前欠我的,现在还我,至少如此你会安心 些,我也不会怨你那么深。” 令佳玉闻言,心情忽然平静下来,点头道:“好吧!是该把这笔帐还掉。” 郝宝已露笑容:“这样也好,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我丢一次脸也没什么关系。” 令佳玉伸手舀起溪水,往脸上拍去,拍了几次,也清醒不少,回复方才笑容,问道: “上次,你真的觉得很没面子?” 郝宝窘笑:“当然,老婆都追跑了,哪还有面子在?还好,到现在我保密的功夫还 不错,知道的人并不多。” 令佳玉轻笑道:“谁叫你做的事,让人想都没想过?”又泼了几次水花,才笑道: “我虽然答应你想还这笔债,不过却没把握,你别高兴的太早。” 郝宝一点也不紧张:“你刚才不是进出自如?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他以为令佳玉 在开玩笑。 令佳玉笑的开心:“跟你说真的,我没骗你,我能进去,是问爷爷现在怎么走,过 了时辰,阵势变化就不一样,现在想进去都没办法。” 郝宝闻言也笑不出来,急问道:“一大片冰地也会随时改变?” 令佳玉含笑道:“这你就要去问我爷爷了。” 郝宝眉头直皱:“问你爷爷?不被他打死才怪。” 令佳玉笑道:“你有先见之明。” 郝宝干笑:“所以只好由你去问他了。” 令佳玉道:“我问他,他未必会说,方才要不是你们乱叫,他知道有人闯进来,要 我过来看看,他也不会把出入方法说给我听,我爷爷他说自己都还没全搞懂这个阵势。” “他还没搞懂就摆起来?” 令佳玉笑道:“我爷爷说,自己搞不懂,你爷爷自是更不懂,想解它就更难了。” 郝宝苦笑不已,令天山这招可绝得很,他问:“你下次总可以问到出入方法吧?到 时再把人带出来……”令佳玉道:“话是不错,可是我爷爷和你爷爷打赌的情形,好像 不是如此,你爷爷必须破除此阵才算赢得此局,否则我爷爷照样会再把你爷爷抓来。” 她话中含意,似乎也想彻底解开双方恩怨。 郝宝也听爷爷说过,可是他想令天山对此阵都一知半解,如何问他破除之法?尤其 令天山又不怎么正常。“你爷爷都解不了,我爷爷哪行,倒不如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令佳玉道:“我并没说爷爷破解不了,我只说爷爷没完全弄懂,这跟破解并没绝对 关系,就像解一堆缠杂一团的细线,十分因难,若是用利刀斩切,不就分得清清楚楚?” 郝宝闻言也觉得有道理,问道:“你爷爷有说过可以破除此阵?” 令佳玉道:“他没正面提及,不过他曾说过要破除这阵势,方法很简单,所以我猜 想他一定知道方法。” “很简单……会是什么方法?”郝宝自己也在想,可惜想得一团乱,只好抿嘴于笑: “还是问你爷爷来得快些。” 令佳玉摊手一笑:“我却不知该如何问,你给我一点意见如何?” 郝宝眉头直皱,谐謔反问道:“你觉得你爷爷脑子有没有一点点叭呆叭呆,也就是 神经不正常的意思?” 他以为令佳玉一定会出言反驳,然而令佳玉却出乎他意料,点头承认了。 她说道:“我爷爷被救出来之后,只想着如何算老帐,以及如何打遍天下,独尊武 林,连我都爱理不理,他是有点不正常。” 郝宝道:“他是有点不正常……跟不正常的人说话,倒是一件挺麻烦的事……” 令佳玉道:“所以我才要你想个办法。” “怎么想?” 郝宝起身,在摸中乱石跳来跳去,似如小孩嬉戏,无忧无虑,心中思潮也跟着起伏 不定,忽而问出奇怪话题:“你觉得我跳的好不好?” 令佳玉瞪他一眼:“要你出主意,你竟然不想,在跳小孩子游戏?” 郝宝已然呵呵笑道:“没错,我就是在玩小孩子游戏。” 令佳玉瞪眼道:“你是不是跟我爷爷一样,神经有问题?” 郝宝转为哈哈笑:“没错,我就是神经不正常!喀喀恰澎澎!”他跳得更起劲。 令佳玉看的甚为不顺眼:“神经病!再跳,我就泼你冷水!”说完早已把水泼去。 郝宝喝地一闪,已跳闪开去,笑道:“不急不急,我已想到跟神经病如何交谈了。” 令佳玉一怔:“如何交谈?” 郝宝笑道:“就是把自己也变成神经病。” “你在损我?”令佳玉伸手又泼水,眼看郝宝跳落另一块石头,她不甘心捡了粗石 子猛砸过去,石子落水,哗啦溅起水花四射,郝宝一时不察,被溅得半身湿,露出一脸 苦相,令佳玉已呵呵笑起来。 郝宝拭着脸腮,直叫道:“你听到哪里去了?我哪有损你?我是针对你爷爷而言, 你说他神经不正常,所以我就学他不正常乱跳,你是正常人,当然看不惯,自是无法和 我沟通,以此类推,我们要和你爷爷说话,尤其是骗他东西,非得跟他一样装成神经病 不可。” 令佳玉恍然笑道:“原来你刚才神经错乱地乱跳,就是在想这些问题?” 郝宝拧着湿衣,苦笑道:“我觉得还是当你爷爷比较好,神经发作都没事。” 令佳玉歉声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另有用意,否则也不会泼你。” 郝宝语气有点纯真而认真:“以后希望你了解,我做每一个举动,都有它的意义存 在。” 令佳玉看他如此认真模样,也觉得想笑,有点配合他的语调,说道:“我会很认真 去了解的。” 郝宝倒也一副纯真而带老成表情,说道:“这样就对了,现在让我们共同商量如何 对付那个疯子。” 令佳玉瞪眼:“别说的那么难听,他可是我爷爷。” 郝宝对答如流:“既是你爷爷,疯子可免,神经难逃,就让我们共同对付这个神经 病。” 令佳玉再白一眼,也禁不住笑意而笑起来:“算了,你们本来就是同一类,再跟你 呕,我看也会差不多疯了,你说,想到什么方法要去跟我爷爷较量?” “这……当然是和阵势有关的最好……”郝宝往阵势方面想去,葛有所觉:“反正 你爷爷也未必能全部了解,我就装成已知道破解方法,如何?” 令佳玉道:“行得通吗?我爷爷一定会问你破解方法,要是你答不出来,不就完 了?” 郝宝憨笑道:“岂可答不出来?你只要说我是自己闯出来的就行了,其他一切由我 来收拾。” “嗯?你好像很有办法的样子?” 郝宝干笑道:“也不是全有办法,最少不让你爷爷看到我就出掌乱劈,这可要全靠 你了。” 令佳玉嫣然一笑:“我还以为你会飞上天了!” “飞上天?!”郝宝忽然眼睛一亮:“这下可真的要飞天了!”催促令佳玉:“咱 们可以走了没有?” 令佳玉瞄眼道:“你好像想出了方法?” 郝宝笑道:“我说我能飞天你信不信?” “不信。” “这是正常!”郝宝笑道:“不过你爷爷会信的。” “真的?!” “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好!” 令佳玉似也想和郝宝较量一番,回答得十分爽劲,马上领着郝宝,掠过小溪,往对 岸林区奔去。 郝宝跟在后头,窃笑不语,自己学了奇幻宫神秘飞行术,虽不敢说一飞冲天,但耍 个几分钟绝无问题,用它来对付今天山这头脑简单的叭呆,效果是可预见。 不过窃笑中,他仍想及令天山武功高强无比,自己千万不能大意,要是栽了筋斗, 连小命都会赔上去。 两人掠入一丛青竹林,来到一小山丘,可见得宽平板石砌成石梯婉蜒穿于翠绿竹林 中,枯黄落叶盖去不少石梯,隐隐露出清幽沉静气息。 令佳玉已放缓脚步,细声道:“过了竹林就是松林,爷爷在迎松台练功,你先别过 去,等我先打点打点,你再过去不迟。” 郝宝一副自鸣得意有力地伸手一切:“不必了,我现在锐气十足,可以直接去见 他。” 令佳玉似笑非笑:“你不怕被揍?” “怕什么?你听过‘来者不来’这句话没有?” 令佳玉笑道:“我看你会变成‘来者不胖,胖者更胖’,你会被揍得混身发胖。” 郝宝自得一笑:“那有什么不好,不吃饭也会胖,这也是绝招之一。” “随便你,只要称受得了就好,走吧!” 令佳玉无奈,只好再次领着郝宝往前飞掠。 登过百丈竹林,接下来是一片苍松,棵棵大如米斗,有的更如圆桌,高耸入云,挺 拔苍劲,令人见之则豪情万丈。 松林尽头,已抵高峰,峰顶三棵巨松略呈弯月形排列,三株各有不同特色,第一株 合抱粗大,挺劲耸拔,茎直技粗,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君临天下镇在峰顶,再过七八 丈,将临崖边也耸立一株古松,不高,比第一棵差了一半,不过它立在较高处,看起来 仍有三分高度,此株古松盘根错节,攀深凹凸不平岩面,其根茎像腐化木头,白中带灰, 宛似枯骨弯弯扭扭,其顶端针叶则多得像伞罩,青绿得像要压垮权枝,让入觉得它虽苍 老而弥坚,第三株勾挂于悬崖,似是分枝,宛若勾月,俊逸天生。 令天山就坐在三株古松前面一座平台,闭目打坐,头顶隐隐吐现白气,依然满头散 发,狂态隐露。 郝宝和令佳玉方走近十丈距离,令天山耳朵已轻微动摆。 令佳玉见状,心知爷爷已发现,立即含笑道:“爷爷我回来啦!” “还有一人!”令天山突然旋飞而起,整个坐势不变,疾往郝宝射来,张起手掌就 劈去。 郝宝哪知他还没见面就出掌?心念方起,劲风已扫至,他想及此次前来,是要唬人, 哪能失了威风?突然哈哈大笑:“来得好!”也运功出掌迎招。 双方掌势逼近,在电光石火一刹那撞在一起,叭叭一连数响,双方已互击数掌,然 后倒飞而退。 令天山嗯了一声,飘身落地,看着自己双手,实也想不透自己掌力为何没将那人击 毙。 他之所以会施以突袭,全是郝宝走在令佳玉左后方,两人家的甚近,郝宝脚步又迟 疑不定,他以为是孙女儿道挟持,才突施重招,没想到对方功力也不弱,竟也死不掉? 甚至安然无恙? 郝宝自从服下万年雪灵芝,功力日渐增进,上次对敌至今,再加上奇幻宫那段时间 苦练,大有一日千里之势。 不过他仍忌讳令天山掌劲浑力吓人,逼退自己四五丈,还震得双手生疼,就快麻木 不听使唤,若非想硬撑场面,他非得猛甩双手不可。 此时他暗自咬牙,骂声死者头,仍自装出若无其事模样:“老头子你这算偷袭,再 来一掌如何?” 令天山瞪向他,突然想及他就是被自己锁在九龙吞鬼洞中,郝大的孙子郝宝,甚为 诧异:“你破了九龙吞鬼阵?还是郝大救了你?不可能,我早就把他抓起来,他不可能 去救你,说,你是如何出来的?” 郝宝心知只要自己应付得好,他暂时不会再出掌,也落落大方,含笑走向平台,笑 道:“这有什么困难,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任何阵势也阻不了我。” “你胡扯!一定是郝大早将方法告诉你……”令天山说到一半,又有了问题:“不 对啊!九龙扣拷在脚上,除了神兵利器切断之外,它跟阵势并无关系。”瞪向郝宝,喝 道:“你到底如何破了九龙扣?到底如何出来?不说,老夫打烂你的头!” 郝宝并没听过九龙扣是啥东西,但联想之下已猜出该是九龙吞鬼洞那条铁链链,遂 爱理不理模样:“唉呀!老头你是被吓呆了,要开九龙扣,郝家多的是神兵利器,就是 用来切菜的那一把,也能把它砍断,我自然可以轻轻松松地走出来。 “你胡说!”令天山双目尽赤,想及困住自己三十年的阵势,竟然被郝宝不费吹灰 之力就破去,他一把恨火实是难消。 郝宝心知话题深深扣住了他,更肆无忌惮地说:“这还算什么?你摆那什么鸟烟雾 阵,我还不是一样来去自如,刚刚我才跟爷爷喝过午茶,才抽个空儿前来告诉你,那阵 势不怎么管用。” 令夫山已七窍生烟,吼道:“你胡说——”欺前一掌就劈了过去。 郝宝早有准备,斜掠左侧,避开正锋,只被扫出三尺,今天山掌势直劈地面,轰地 暴响,碎石纷飞,平台已出现桌大凹面。 郝宝趁势飘向令佳玉斜左侧,谈笑风生道:“胡说有很多种,有人相信的胡说就不 是胡说了,这件事当然不是胡说,不信你问问你的孙女儿,她差点走丢,还是我指点她, 她才能回来跟你见面。” “放屁!此阵岂能另有出入方法?”令天山目射寒光逼向令佳玉,问道:“真有此 事?” 令佳玉回答的很自然:“他是指点过我,不过还是我自己走出来的。” “指点、指点,你为什么要人指点?自己不会走出来?”令天山极尽责备地叱喝着。 令佳玉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楞在那里。 郝宝谐謔直笑:“我看你连阵势都没搞懂,怎会让她走这条路?要是冰地起了变化, 你孙女就见不了你了。” 这句“没搞懂”正说进令天山心坎里,他不再追祖孙女,反瞪郝宝,厉叫道:“老 夫没搞懂,你就懂了?你说!你是如何走出来?要是说不出结果,立即叫你血溅当场!” 双掌已运功逼得通红。 郝宝怡然自得:“别说我那方法你不懂,就是你的方法,我只要把它倒过来用就行 了。” “放屁!你敢玩弄我?”令天山举掌就想劈。 郝宝立时大喝:“放屁,也该有道理,我就将正反乾坤方法告诉你。” 令天山果然被他喝住,他也想知道“正反乾坤”到底是何方法?硬将手掌收回,厉 声道:“说,说不出结果,别想活命!” 令佳玉不禁为郝宝担心起来,她知道郝宝根本就是胡诌,要是被发现,准死无疑, 已暗自运劲,希望在最后关头,能帮他一点忙。 郝宝似胸有成竹,侃侃而谈:“这阵势是属于太极无形之类,不见方向,摸不着天, 摸不着地,闻不及日月星辰,觉不出晨昏早晚,是无形无影……”他背出一段郝大所说 的话,以充当内行,听得今天山果然信以为真,两眼开始凝神,戾气为之去了不少。 令天山虽会摆此阵,但摆了多少,自己心里明白,他虽想了三十年,毕竟只在吞鬼 洞凭空想象,大不了摆摆石块,比起郝大钻研多年,其术语、常识、以及阵图奥妙方面 仍差了一截,现在听郝宝诌自郝大所说有关此阵一切,自也难分真假,只好任他胡诌下 去。 郝宝诌完了阵势特性,现在该说到进出方法,反正他是不懂,存心吹到底,潇洒自 得笑着,说的甚是顺口:“你的方法是把阵势看成无形太极来解,所以需要东摸西窜, 爬上爬下,实在累人,我却把此阵当成有形,是无形中的有形,然后避开有形为害,把 雾当成云,把冰当成地,这中间仍有空隙,那就是我行走的秘诀、不像你,要靠行走冰 面来判断是否走对路,这都落伍啦!我足不贴地就能通行无阻。” 今天山斥道:“你胡说,足不贴地,你如何行走?” 令佳玉闻及他语调已没先前暴厉,心知郝宝又诌出名堂了,暗暗嘘了一口气。 郝宝卖关子模样发笑着:“那是我的秘密,不能说。” 令天山哈哈大笑:“你骗谁?要是你足不贴地而能行走,老夫甘愿下跪拜你为师。” 郝宝突然也哈哈大笑:“当真?” “老夫言出如山!” “好!平白多个徒弟,何乐不为?”郝宝謔笑道:“你说过足不贴地就算数?” “当然,老夫活了百八十岁,还没见人走路不用脚的!” “你答错了,脚不能走路,手照样可以走路!” 郝宝本可利用奇幻神功御气飞升,但这招要留在最后,他只轻轻将双手按在地上, 倒立起来,移动双手,走的比脚还快。 他笑道:“如何?没有脚还是能走路!你没听过‘双手万能’这四个字吗?” 今天山登时满脸通红,舌头像打了结,吐不出字来。 令佳玉早已笑岔了气,郝宝鬼主意果真不少,整得让人哭笑不得。 郝宝汕笑道:“怎么样?你活了七八十岁终于看过人走路不用脚了吧?我却还没收 过七八十岁的徒弟,不知……” 令天山突然恼羞成怒,厉道:“你使诈,老夫说提双足离开地面,连身体也离开地 面那种,岂是以倒立行走耍老夫?” 郝宝立身而起,拍拍手掌,笑道:“没关系,你心不服、口不服,自然不愿拜我为 师,我也懒得收你这种徒弟,不过我仍会叫你心服口服,我倒立,只是要告诉你正反阴 阳的道理,只要你有了正出路,我就有反出路,一点也含糊不了。” 令天山内心有点动摇:“你当真都以反乾坤解我的迷宫沉冰阵?” 郝宝恰然自得:“那还假得了?” 令天山惊心不已:“连破解方法也相反?” “当然,这是我拿手的方法。” 令天山突然又哈哈大笑,而得意非常:“你终于露出马脚,此阵只有雷电可解,而 雷电需在空中才有,你用反乾坤法,你说,地里头哪来的闪电?” 郝宝终于嘘了一口气,胡诌了一大堆,目的就在“雷电”两字,如今知道破解关键 在此,所有的努力终于有了代价,满是心喜地笑着。 令佳玉不禁也钦佩郝宝机智绝纶,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不露痕迹地骗得方法,实属 绝妙。 郝宝笑的有点痴呆,令天山见他不回话,已厉喝:“小鬼你敢不回我的话?你承认 失败是不是?”突又想及自己得意花招而哈哈大笑:“地底哪来的闪电?你分明在骗人! 哈哈哈! 郝宝被他一吼,也已清醒过来,淡淡笑着,等今天山笑过了,才道:“你还是没搞 懂反乾坤的奥秘,不错,地底没有雷电,但它另有一样东西,也是能发光发热,那就是 岩浆,火山爆发威力不比闪电弱,你也应该明白这道理。” 令天山一时也僵住笑容,似乎被郝宝抽中要害,但只一刹那,他又狂态毕露,厉笑 道:“不错,岩浆有光有热,但我说的是破此阵的方法,在这里根本不会喷出岩浆,你 的方法也不能用,这个阵你仍破不了!” 郝宝轻笑:“凡事都有正反,都有意外,不信邪的反面就是信邪。” “哈哈哈……老夫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从来不信邪!” 郝宝笑道:“判断有时也会错误。”盯向令天山,邪邪一笑:“如果我说我能倒立 行走,你现在是相信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能倒着身子,浮于空中,两只脚朝天的走 路,你相不相信?” “哈哈哈…小鬼你是不是在做梦?这种话也夸得出口?要是真能如此,老夫当真要 三叩九拜的请你收我这个徒弟了,哈哈!” “徒弟免啦!只要你信邪就好,看着点,我现在就叫你心服口服!” 郝宝凝起心神,双手抱元守一,慢慢运起奇幻神功以聚气,他知道这次如果失败, 则这一切所说将会变成废话,要是成功了,至少可以吓这疯老头一天一夜睡不着觉。 虽然聚气于胸,然后飘浮之事,现在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但他还是小心翼翼,使真 气渐渐凝聚起来,在体内形成一股浮力,有若充气气球般慢慢增强真气,增强浮力,就 快足以托起身躯。 今天山和令佳玉乍见郝宝聚气凝神,像有这么回事,两眼也为之瞅紧,心头暗暗升 起一个疑问:郝宝当真能倒行空中? 突然间,他俩见及郝宝身躯浮起,双脚离地飘浮,两人不由自主惊叫,眼珠都快掉 了出来。 奇幻神功的奥妙,已使他俩浑然怔呆,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郝宝可一句话也不敢说,免得泄了真气而漏气,此时他已发现另一个问题,自己平 日所练,乃是将真气聚于胸口,得以飘浮,可是现在要倒转身躯,难免有点头轻脚重, 转的不怎么容易,转了几次都未成功。 心念一动,他已准备尝试新方法,将真气往下移,慢慢逼向小腹,果然在逼运真气 之下,它已渐渐移往小腹,身躯也从直立而转为平躺,郝宝一时欣喜,真气似乎不只凝 于胸口,甚而可以四处凝聚。 此时真气凝于小腹,倒转起来就方便多了,只见他双脚蹦抬,整个人已倒立而起, 胸口压力也随之减轻,心想此时讲话该没什么关系,乃哈哈细笑两声,但觉无伤于真气, 这才得意说道:“你说不行,我就走给你看!” 他跨起双足,在天空中踩着步伐,虽像太空漫步不着力道,却也吓得令天山祖孙俩 惊心动魄,见鬼地往后闪退。 令天山惊急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鬼魂!” “有什么不可能,我就走给你看,唉呀左三步啊右三步,回一圈啊跳一跳!” 郝宝故作表演地在两人面前风骚一番,走得过瘾,干脆将真气逼往脚底,一方面想 试试真气是否真能凝聚于任何地方,另一方面却想借此做出更高级动作。 果然在他逼推之下,真气已游走而凝于脚底,双脚为之落实而有重量感,他马上蹦 蹦乱跳,就和地面蹦跳差不多。 他更是得意:“倒着走路算什么?我还能跳舞呢!嘭恰恰啊恰嘭嘭!” 他跳的得意忘形,也许话说的过多,真气为之一泄,整个人像种萝卜般往下钉撞, 嘭然一响,脑袋钉向地面,撞得他又痛又沉。 一声唉呀!哪敢再笑?想再提气已是过慢,只好翻身落地,装出笑脸,笑的有点僵: “呵呵!这方法,连落地都跟你们不一样,呵呵!”摸着头,强忍着麻疼。 令佳玉已笑弯了腰,方才惊惧随着郝宝落地已一扫而空。 然而令天山可仍又怕又俱而不敢相信,大吼:“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耍把 戏!” 郝宝自得笑道:“这种把戏,普天之下只有我耍得出来,就在你眼前,倒转空中走 路,由不得你不信!” “放屁!你是在耍把戏,人不可能在空中行走,你一定耍了妖术,你是鬼魂、妖孽! 妖孽——” 令天山越想越怕,突然想毁去郝宝,欺身向前,郝宝一时未料及他会突袭,身手又 快,颈子被捏个正着。 今天山猛力掐捏,陷入疯狂:“妖孽——你该死!你想骗我?说,你是不是在使诈, 是不是?快说——” 郝宝被捏得满脸通红,舌头猛吐,没命挣扎,哪还能吐出一言半字? 令佳玉见状也惊急万分,冲前就想拉开今天山粗大双手,急叫:“爷爷你别把他捏 死,他不是妖孽……” “谁说的?不是妖孽怎会飞天?除非他耍了诡计,我要捏死他——” 郝宝挣不脱他双手,情急之下也伸手猛往他脸部刮嘴巴,打得又响又狠,双目直瞪 令佳玉,支支吾吾不知想说什么? 令佳玉无法所清楚,只好自己猜想,急道:“爷爷快松手,他是骗称的,他是在耍 诡计,你快放了他!” 她怕令天山听不见,是以声音叫的极尖锐。 信天山果然听及此话,冷谚厉叫:“是不是?你在耍诡计,是不是?” 他双手又抖了几下,痛得郝宝舌头吐的更长,急忙点头哦哦叫。 今天山见他点头,才哈哈厉笑,双手将郝宝丢开,撞向古松,他厉笑道:“雕虫小 技也敢在老夫面前耍,你分明是不要命了!” 郝宝抚着颈部,急忙喘几口大气,此时他感到空气竟然如此珍贵。 令佳玉欺前扶向他,急道:“你要不要紧?” “差不多了。”郝宝自嘲苦笑:“我现在想通了,跟疯子说话,千万不能装疯。” 这话似乎被今天山听去,他厉喝道:“你说谁发疯?老子宰了你!”举掌又劈了过 来。 郝宝哪敢再喘气,没命地滚往石梯,再拔起身子,疾往山下逃去。 他骂道:“赌输人家就算了,还耍什么赖?你不但是神经病,还是赖皮鬼!” 令天山听得哇哇怒吼:“别逃!”整个人往前扑,郝宝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令天 山一扑不着,落地打滚,沾了一身泥,更是怒火难熬,狂厉直追,所过之处,松倒竹断, 被犁出一条直路。 令佳玉见状暗自叫糟,也掠身直追两人而去。 郝宝一路骂个不停,仗着自己轻功不弱,再加了身法灵活;东奔西跳地掠逃,始终 未被抓着。 眼看令天山渐渐逼近,雾区也在眼前,郝宝落地定足,左手插腰,一副将军点令姿 态,骂道:“神经病、脓包、赖皮鬼、老油条、死不要脸的,输了人家还不认帐,天下 只有你最不要脸!” 今天山双目尽赤,狂厉咆哮:“狗娘养的,有种别逃!”身形更急,直扑而来。 郝宝骂得过瘾,已招招手笑道:“拜拜!”一溜烟已钻入雾区。 令天山哪能让他逃了,厉吼:“任你逃到哪里,我照样撕烂你!”急起直追,眨也 不眨一眼,就跟着撞入雾区。 郝宝本是有意引他进入阵势,然后再利用他带路,前往寻找爷爷郝大及弟弟。进入 雾区之后,连奔数十丈,再大声叫骂一阵,随后已躲在暗处,不动声色,慢慢运起奇幻 神功,以便跟踪。 今天山狂追数百丈,突然发现郝宝已失去踪迹,更为愤怒,狂吼厉叫,终是无人回 答。又追前十数丈,才发现自己已进入迷宫沉冰阵中,也不再乱闯,厉笑道:“你逃, 老夫看你能逃到哪里?嘿嘿!小的逃了,我就找老的算帐!” 喝吼中,他疾快地辨别位置、方向,寻往郝大困居处。 郝宝则找寻机会,渐渐潜近,利用自己奇幻神功奥妙,似飘似浮地远远跟在后头, 虽然看不见对方,但令天山的大动作以及不停的吼叫恕骂。足可让他辨别位置而紧跟在 后头。 令佳玉此时也追至雾区,未假思索—路撞了进去,直叫着爷爷别伤人家,可惜因答 仍是咆哮声。 令天山行动十分快捷,东拐西掠,眨眼已深入阵心,他仍吼着郝宝出来受死。 而此时因在阵心的郝大及郝贝已然发觉有了状况,马上停止疗伤。 郝大惊诧:“怎么搞的?!这声音好像是令天山的吼声!” 郝贝呵呵笑道:“阿宝一定又追错门路,和上次一样被令佳玉摆道,而被她爷爷四 处追杀。” 吼声更近,郝大苦笑道:“这么说,他的美男计失败了?” 郝贝笑道:“至少对令天山是没成功,否则他怎会;路杀到这里来?” 郝大登时惊觉:“令天山要是杀到这里,找不到阿宝,那我们不是惨了?!” 郝贝笑声也没了,惊急叫道:“阿宝一定在怪我们……” 郝大急叫:“本行,这小子不讲义气!”他昂头急叫:“阿宝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还不快出来!” 声音传向今天山,他已哈哈厉笑:“不错,小鬼不出来,我就收拾老家伙!”冲得 更急。 郝宝闻声,已知爷爷位置离此不远,马上吼叫:“神经病、赖皮鬼,我在这里等你 来送死!来呀!” 郝宝故意掠前六七丈,使得令天山瞧见他,反身厉笑:“老夫不信你能逃到哪里? 哈哈哈……” 他猛追扑郝宝,已把郝大抛在一边。 郝大闻及阿宝已将令天山引开,嘘口大气:“好险,阿宝总算还念及祖孙之情,没 把我害死!” 岂知话方说完,一口大气都还没喘透,郝宝巳慌张跳向他们,吓得两人惊跳起来。 郝宝压低声音急道:“爷爷快走,不走就会没命。”拉着郝大就要奔逃。 郝大急问:“令天山呢?” “他马上就会回头,我骗不了他那么久,快走吧!我已找到破除此阵的方法。” 真的?”郝大惊喜顿身,停了下来。 郝宝急道:“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为何要冒险引这老怪物进来?” 郝大突然满心高兴笑道:“知道方法就不必逃了,我与他较量去!” 郝宝可更心急:“你现在不走,他会宰了你们!” 郝大还在犹豫,令天山吼声又传过来:“臭小于你再使诈,我先杀了你爷爷再说!” 郝大闻言,哪敢再逗留,急道:“还是先溜为妙!” 他们祖孙三人,赶忙逃向别处,避开令天山。 然而此阵罩满烟雾,全无方向感,追逐一阵,令天山似也发现自己骂声太多而露了 目标,他也闭了嘴,暗骂道:“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他趴在冰上聆听脚步声,已冷狠厉笑,然后轻俏俏往左斜方掠去。 郝大忽而听不见令天山声音,眉头直皱:“惨了,现在走动,无异换我们告诉他, 人在哪里。” 郝贝急道:“可是四面都是冰地无处可藏身。” 郝宝黠笑道:“不如我们分开来,各躲一处,谁被找到,谁倒霉。” 郝大点头:“也好,三分之一机会,你爷爷哪会这么倒霉?”奸黠一笑,找了一处 较凹冰地就窝起来。 宝贝也想赌运气,各自找地方藏匿。 令天山迫近二十余丈,突然不见声音,暗自骂道:“想躲,岂有那么容易?老子非 挖你们出来不可!” 他一步步算着方位,节节逼近。 反正是看不到,郝大心头笃定得很,暗自想着自己有三分之二机会逃过此劫,就算 被逮着,自己和令天山有赌局,也不致遭到何种命运。 此时令天山已渐渐逼近,方向正指往郝大,看来他的运气不怎么好。 眼看双方就要撞上,忽然一块硬冰疾速射向令天山,郝宝叫骂声传来:“老不死, 神经病,你永远也抓不着我,来呀!我就在这里!” 令天山扫落冰块,正巧打中郝大脑袋,吓得他憋起呼吸,原来令天山只离他不及七 尺,再两大步,他那三分之二机会就泡汤了。 令天山大怒,厉骂:“小杂种,老夫劈了你!”猛吸真气,又追往郝宝叫声方向。 原来郝宝想重施故技,把人给引走,他自然知道,躲一处较三处躲人,安全多了, 他之所以提议躲三处,目的就在此。 追了一阵,突然又静下来,只有柔雾轻飞。 然而郝宝此次恐怕要失算了,原来令天山吃过一次亏,心知要捉郝宝实在不容易, 还是照原定计划,先捉住郝大再说,是以追了数十丈后,立即停下脚步,静悄悄溜回原 地,来个瓮中捉鳖。 他暗自窃笑着,因为这方法是从郝宝身上学来,也是他第一次耍心机,觉得甚为有 趣,也觉得郝宝这小鬼毛病实是不少。 任郝宝如何奸狡,也想不到神经不正常的老头会突然清醒过来,这个筋斗可就栽定 了。 郝大更该倒霉,躲了一阵,听不见声音,心想郝宝大概把人引走了,遂抬起脑袋, 细声叫道:“阿贝……你还在吗?” 远处传来郝贝声音:“我还好,只是阿宝又身人险境了!” 郝大坐起,轻笑道:“别替他担心,阿宝已得郝家优良血统真传,令天山这头脑简 单四肢发达的老迷糊,岂是他的对手?” 令天山听得满脸怒容又带笑意,双手张得紧紧,相准方位,渐渐潜去,准备捏个他 半死! 郝大不知危险已临,仍悠哉游哉扇着凉风,笑道:“阿贝过来吧!那老家伙现在一 定追得满身大汗,呵呵!我却在这里纳凉!” 令天山已快气炸,顾不得见着人影,已扑身欺前;撞向郝大,任他惊叫,两只手巳 捏住他脖子,压晃不停,喝骂:“谁是老迷糊?谁的头脑简单?我用计谋把你逮着了, 你的头脑比我更简单,更迷初!呵呵……”骂到后来也为自己诡计得逞而狂肆謔笑。 郝大吓得两眼凸大,哇哇直叫,一时也挣不脱令天山手掌,一脸狼狈落水狗的可怜 样子。 令天山謔笑道:“说,是谁笨?你笨还是我笨?” 郝大呜呜憋叫,要他放松,才能说话。 令天山有了笑意,仇怒也不会那么深,稍稍松手,给郝大能说话,笑的更謔:“说, 谁笨?谁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郝大还没等他说完,已急叫:“是我笨,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中你的计都不知道, 我很笨,你快放手!” 令天山并未松手,享受着聪明人的滋味,哈哈大笑:“知道就好,以前是你威风, 现在是我威风,哈哈哈……” 郝大陪笑着:“是你威风,我甘拜下风,可以放了我吧?” “不行!”令天山笑声一敛,怒意又起:“还有你孙子,他敢耍我,我要拆断他骨 头,快叫他出来!” “我不知道他躲在哪里。” “不知道,不会叫?打久了他就会出来!” 令天山一手抓着郝大脖子,一手猛捶他腹部,打得郝大哇哇痈叫:“阿宝啊!你想 害死我是不是?还不快出来——” 郝贝好不容易才摸过来,怒喝道:“老匹夫,要打就打我好了,快把我爷爷放开!” 想出手救人。 令天山狂笑道:“不是你,给我退回去,再走近,我就捏死你爷爷。” 郝贝投鼠忌器,硬是不敢逼前,恨得直咬牙。 令天山哈哈厉笑,又揍得郝大唉唉叫:“还不叫他出来,你想死是不是?” 郝大急叫:“阿宝啊!体念爷爷年老多病,你快来救我啊 叫了几声,郝宝很是不甘心才远远出现,他叫道:“老混蛋,你要的是我,于嘛找 我爷爷出气?” 令天山见着他,笑的更是捉謔:“我抓了他,不就等于抓了你?你说我笨,我就证 明给你看,给我过来!” “不过去!”郝宝冷言反驳。 不过来?我就修理你爷爷。”令天山一拳捣向郝大肚子。 郝大哇哇痛叫:“阿宝你快过来啊!我快痛死了。” 郝宝叹道:“爷爷你不会多忍几声,他打你不叫,自然就会放手。” 郝大急叫道:“你想要爷爷壮烈牺牲?” “嗯,就算不壮烈,也该叫小声些。” 令天山冷謔厉笑道:“还不过来,你以为要他小声就能小声?我偏偏要他大声。” 他揍得更猛,郝大唉叫更大声。 郝宝心惊急叫:“快停手,我过来就是!”拖着沉重步伐,像要进入枉死城,满是 委屈。 令天山巳停手,哈哈厉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郝宝装笑脸:“我不逃了,我们能不能静下心来慢慢谈?” “不行!老夫非得先揍扁你再说。” 郝宝苦叹:“你一向都不懂饶恕人家也是一种美德吗?” “什么饶恕?谁惹了我,谁就要付出代价,哈哈哈……我是猫,你们是老鼠,永远 也饶恕不了。” “唉!当老鼠真倒霉,尤其是小老鼠。” 郝宝无奈走近,满腔委屈,令天山纵声謔笑,诡计果然得逞。 郝大歉声道:“阿宝,对不起,我没办法为你牺牲了。” 郝宝瞄向他,说道:“现在牺牲还来得及,我走就是!” 说着已往后退。 郝大这下可没命喊叫:“阿宝快站住,快回来,让我断绝牺牲的机会。” 令天山双手激动捏向郝大脖子,捏得他哇哇大叫。 郝宝眼看是走不掉,只好回头、叹道:“这年头,要牺牲可真不容易。” 令天山见他返回,才松了手,郝大感激道:“多谢阿宝你给爷爷这个机会,爷爷会 记得你这份情。” 郝宝苦笑:“最好别记得情,否则下次我又要给你机会。” 令天山见他走的甚慢,喝吼道:“还不快过来!” 郝宝只好加快步伐,走至他身前七尺处,冷道:“我来了,你可以放了我爷爷 吧?”。 令天山哈哈大笑:“不放,除非把你揍完。” 郝宝已有心理准备,叹道:“我们有何不解之仇?” 令天山謔笑道:“老夫要跟谁有仇,就跟谁有仇;你方才骂我什么?再说一遍。” “神经病、赖皮鬼、老不死、脓包、老油条、死不要脸的、大混蛋、王八蛋、蹩脚 老头…”郝宝反正要挨揍,不骂白不骂,硬骂个够本。 令天山眉头直皱:“有骂的这么多吗?” 郝宝笑道:“有的骂在心中,所以你没听见。” “原来如此,你很诚实。”令天山频频点头:“好,骂一句,打一拳,把人送过 来!” 郝宝这下可抽了嘴,急道:“有的是骂在心中,该不算数,你不能乱打。” 令天山斥道:“罗嗦什么?一句—拳已是便宜你,还敢讨价还价?快过来!” 郝大始终被捏着脖子,深怕一个不妥,自己又遭殃,急道:“阿宝,救入救到底, 你干干脆脆让他揍完,咱们还有事待办;” “揍完了,还能办什么事;”郝宝苦笑,盯向令天山,挺起胸脯,冷道:“来吧! 无敌神功还怕你不成?”。 令天山哈哈大笑,提着郝大纵身而起,欺向郝宝,一拳已打向他心窝、謔笑道: “这拳是替神经病报仇,接下来为王八蛋报仇!” 他每念一句也就等于再骂自己一次,骂得连郝宝都想笑,不过几拳下来,他也感到 吃不消,尤其眼险都已被打得青肿,痛得他唉唉叫。 “最后一拳为死不要脸的报仇1” 令天山一攀打向郝宝右眼,劲道过处,郝宝疾往后摔,跌坐冰地,滑出十余丈远, 右眼眶又青又肿,早已把眼睛挤成细缝。 令天山掠前,把他拉回来,狂笑道:“现在你该明白谁的脸比较难看了吧?” 郝宝着实也够痛,另一方面也想装成伤重,以骗过令天山,干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郝贝一时担心,赶忙欺前,急叫:“阿宝你振作点!”已点向他数处穴道,封住元 气。 令天山这才哈哈大笑:“谁跟我作对,下场都是这样,郝大你看清楚了没有?” 此时他才将始终抓着郝大脖子的左手松掉,摔得郝大四脚朝天。 郝大摸摸脖子,感触良多,尤其不忍心见着郝宝被揍,长叹不已,道:“令老头, 我无意跟你作对…” 令天山截口厉声道:“以前你却处处跟我作对,这笔帐你还没还清,恐怕永远也还 不清。” 郝大心知多说无益,叹息一声;道:“我们的赌局现在仍算不算?”“当然算严令 天山戾气昂扬:“老夫摆的无敌阵势,谁能解得开?哼哼!你那宝贝孙子想装神弄鬼? 未免太未把老夫放在眼里。”瞪向郝宝,想着也笑,而转为冷笑:“人也能在空中倒着 走?真是撞了邪,老夫就把弥们关在这里,有本事就破给老夫看!” 郝大叹道:“破阵之事,纯属你我之间的睹局,跟他们两个无关……” 令天山哈哈大笑:“老夫爱如何就如何,你还能左右我?留下他们给你做伴还不好? 要死,你们祖孙死在一块,到西方极乐世界也热闹结,哈哈哈……” 狂笑中,他已弹身而退,謔笑声由近而远,终于消失无踪。 郝大叹口气、也走向郝宝,一脸苍老,抚着爱孙,心有凄凄焉:“阿宝啊!爷爷让 你受苦了。” 郝宝睁开眼睛,也因眼眶过肿,只能见着细缝,想瞪眼都没办法,憋出几个声音: “爷爷,不论如何,我都不怪你,但你为了女人而追杀我们,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郝贝也叫道:“对呀!要不是你和老太婆追杀我们,你岂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爷爷我……”郝大想及可爱孙子为自己被打得满身是伤,未责言半句,却说出心 中最难过的事情,为女人而追杀孙子,这对他们无非是一种忍心伤害,心头一凄,眼眶 盈满泪水,急忙抱向两位爱孙,泪已流出,却不愿让两人看见。 “爷爷会小心,下次再也不会被女人追杀了。” 宝贝兄弟心头盈溢温馨与满足,静静让爷爷抱着,陶醉在童年美梦之中。 此时令佳玉日缓缓走过来,她本是追进雾区,却因距离拉得太大而追丢,她也曾叫 喊,然而叫声怎能抵得过令天山,尤其当时他们都在追逐,更没心情去理会,她只好自 己摸索,找到这里时,正好是爷爷揍完郝宝,她想出来拦阻,却想及自己阻止不了爷爷, 若现身,可能会被带回去,只好等到现在才现身。 她静静站着,并未打扰他们祖孙,心头感慨良多,自己的爷爷和人家相比,怎会差 的那么多?不禁暗暗叹息。 突然间,郝宝已觉得有人逼近,稍惊讶道:“爷爷,好像有人?” 郝大武功被制,耳力自是较弱,闻及郝宝所言,马上拭去泪痕,恢复以往祥和含笑 脸容,他和阿贝已起身,往令佳玉瞧去。 郝大惊道:“是你?” 令佳玉来时正向着郝大背面,自也不知他流过泪,轻轻笑道:“是我,我来看看郝 宝伤势。”说着就想走前。 郝贝拦向她,冷道:“不行,要不是你,阿宝也不会受伤。” 他仍以为此事和上次九龙吞鬼阵中一样,是令佳玉所陷害。 郝宝摆摆手,叫道:“阿贝让她过来,她这次真的有帮我的忙。” 郝贝闻言,心灵倒也反应的很自然,哦了一声,道:“你有帮忙,我就让你过去。” “谢谢!” 令佳玉一声谢意,走过郝贝身侧,见及郝宝满脸青肿地躺在地上,很是不忍,切声 道:“对不起,我爷爷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她想落泪,却始终忍下来。 郝宝爽朗想笑,—谁知嘴巴稍张大就叫疼,也不敢再笑,道:“皮肉伤算不了什么, 有我爷爷在,不出半天就能消肿退红,还我潇洒脸孔。” 郝大苦笑道:“阿宝你别得意太早,爷爷手上没有银针可以替你放血,只好请你多 忍几天。” “这怎么可以?”郝宝急道:“被人打,没面子,只有打人的知道,被打后,不弄 好脸蛋,天下都知道了,尤其还有女人在场,更没面子。” 令佳玉轻笑,“没关系,我下次给你带来。” “还要等下次?你什么时候才能来?” 令佳玉为之结巴,她也搞不清,尤其又是闹过此事以后,她更没把握。 此时郝大又有了笑容,急问道:“阿宝你的灵邪宝刃呢?” 郝宝道:“在腰背上。”忽然想到什么,转为惊急:“爷爷想在我脸上划疤痕?哪 岂不更惨?” 郝大笑道:“放心,爷爷哪舍得把郝家后代潇洒脸孔给弄坏?爷爷会很小心地替你 治伤。” 说着已从他腰背找出宝刃,方出鞘,一道晶亮光芒静静散射于雾中,有若晨雾迎朝 阳,清新而宁静。 令佳玉不禁脱口赞美道:“好漂亮的剑,一定是它切断九龙扣的。” 郝大点头:“没错,灵邪宝刃算是当今武林第一把奇刃,锋芒晶莹内敛,是把祥和 之剑。” 说话中,已蹲身靠向郝宝头部,笑道:“你的狗运特别好,什么宝物都逃不过你的 手掌心。” 郝宝笑道:“大概是我名字本就是‘宝’!当然什么宝都跟我有不解之缘。” 郝贝皱脸叹笑:“那我的‘贝’呢?难道只能到海边捡贝壳?” 郝宝笑道:“这已经不错了,要是搞成狼狈的‘狈’,你就知道有多惨。” 郝宝哭丧着脸:“为什么会差那么多?” 郝大安慰道:“阿贝你别想太多,这个‘贝’字,在古代是当钱用,因为古代交易 用的是贝壳,所以你的名字也坏不到哪儿去,可别乱说,要是被你爹知道,你可不好 受。” 只要有了正确解释,郝贝为之安心,笑道:“原来我名字还算不错,害我想了十数 年都没想通。” 众人会心一笑,随后郝大已准备为郝宝治伤。 只见灵邪宝刃锋利尖端轻轻触及郝宝眼眶,划出一道细细血痕,宝刃似有一股吸力 将淤血吸出,像白水晶长着红琥珀,一条条细根粗茎直上升。 郝宝感到一阵冰凉从伤口渗入淤血处,觉得十分舒畅,疼痛大为减少,他仍是一动 不动,免得脸上留下疤痕,那可就得不偿失。 令佳玉注视着宝刃神奇变化,叹为观止造物的神奇,真想伸手触摸,却始终不敢伸 手。 只见得宝刃渐渐吸长血丝,布满整个刀身而成血红色,郝宝脸上淤血也渐渐化去, 肿胀也消退许多,及至吸出的血已变成谈红而带透明状,那把宝刃才又渐渐转为明红、 晶红,以至于淡红而恢复透白,郝宝脸上疼痛早已消失殆尽。 郝大此时才笑道::成了,宝刃已把你体内万年灵芝的潜流吸行运转,治你皮肉伤, 那是小事,阿宝你不必再担心青脸见人了。” 郝大收起宝刃,爱不释手地触摸着。
第十八章 巧破迷宫阵
郝宝张开眼睛,小心翼翼地伸手模向眼眶,是不疼了,可是见不到自己脸容,总难
以放心,问道:“爷爷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郝大笑道:“爷爷还要你说出解开此阵的方法,岂会骗你?” 郝宝心想也有道理,可是一颗心仍放不下来,又瞧向郝贝及令佳玉,想得到更真确 的答案。 郝贝把脸推过去;笑道:“阿宝你现在的脸,完全跟我一样,敬请放心。” 令佳玉含笑道:“那宝刃如此神奇,早就治好你淤血伤处 “真的吗?”郝宝摸了模,也有了笑容:“还好,老天果然了解,英雄的形象是片 刻不能破坏的。” 探头往晶亮冰面瞧去,淡淡影子也能看出脸容不再青紫,他才放心,笑的更开心。 郝贝憋笑道:“阿宝,被揍的人算是英雄吗?” “这……”郝宝笑容一顿,立即瞪眼叱道:“你没看到我是为爷爷才牺牲自己,这 种精神多伟大,你想牺牲都办不到,这样难道还不算是英雄?” 郝贝脸容皱瘪着,感到困窘:“对不起,阿宝,我刚才没想到这些,你当然是英雄 了。” 郝大立时鼓掌:“对,如果谁说阿宝不是英雄,我第一个把他抓来揍一顿,简直是 有眼不识英雄。”向郝宝笑的十分献媚。 郝宝笑意又起,只是笑的有些苦:“话是不错,可是这种英雄还是少当为妙,迟早 会咽了气。” 郝大干笑道:“阿宝福大命大,哪是夭折之相?放心,爷爷支持你。” 郝宝瞪眼道:“支持我什么?被逼的英雄?你还要逼我几次才甘心?” 郝大笑的更干窘:“阿宝你要原谅爷爷,那是不得已的情况下,爷爷才会如此,以 后一定没有了。” 郝宝瞄眼道:“谁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只要爷爷脱困,什么事都成真的。”郝大有意岔开话题,道:“你 得到了什么破解此阵方法?快告诉爷爷,也好及时脱困。” “爷爷,我觉得你这个十全真人愈来愈没用了,连连吃瘪,还要拖累你孙子。” “有什么办法?长江后浪推前浪,爷爷老啦!一切都得看你们年轻人表现了。”郝 大窘笑中还带着点得意,毕竟像宝贝这样的孙子并不多。 郝宝自得笑道:“总算爷爷还知道毛病出在哪里,现在该知道日后要如何安排自己 了吧?我是说‘惹麻烦’这种事。” 郝大赶忙回答:“爷爷知道,以后少出来行走江湖,免得麻烦源源不断,咳咳,其 实爷爷早就想通这一点,只是偶而会出点不得已的毛病而已。” 郝宝道:“以后尽量避免就是。” 他想着爷爷此次出来也是为了玉女仙岛那老太婆把自己和阿贝囚禁,自也算是不得 已,再挑剔他就不够意思,摸摸自己伤势,也减轻不少,心情也就好转起来。 想及自己把令天山耍得团团转,更是意气飞扬:“爷爷还算你有眼光,这种阵势, 若非我,还真无人能解呢!” 郝大陪笑:“那当然,爷爷眼光自是错不了,阿宝,到底用什么方法?” “用雷电。” “雷电?!” 郝玉点头:“对,我诌了一大堆乾坤倒转的方法,令天山才说雷电只在空中,地底 根本不可能发生,可见用雷电破此阵,自错不了。” “会是雷电?”郝大开始沉思,迷宫沉冰阵自然天成,若有暴风雨或雷电交加,该 是可以破解,现在该想的是,此处烟雾迷漫,不见天地,若要借来雷电,似乎相当困难。 郝宝见他想得眉头深锁,说道:“爷爷,这方法不管用?” 郝大无奈一笑:“管是管用,只是哪里去找雷电?” “这倒是麻烦……”郝宝也开始沉思,转向令佳玉:“你爷爷有没有透露一点风声, 有关解阵或雷电的方法?” 令佳玉摇头:“没有,我爷爷从来不跟我谈这些。” 郝贝道:“我们可以和上次在九华山一样,引动九龙吞鬼阵。阿宝你不是一丢石头, 雷电就来了?” 郝宝瞄眼道:“哪有这么容易?这里哪来高山,石块要丢向哪里?你想的问题能不 能成熟些?” 郝贝为之语竭,干窘着:“我以为要引雷电,这方法最好,所以……”干笑起来, 下面也不敢再说。 “所以什么?难道你还想跳入湖中被电成刺猬猖头?”郝宝捉謔说着,有意无意瞄 向令佳玉曲曲扭扭的米粉头。 令佳玉处之泰然而带回忆的甜美淡笑:“可惜这里没有湖.也没闪电,电不成。” 郝宝若有所悟;突地问向郝大:“爷爷你想这块冰地,以前是不是湖?否则怎会那 么平?” 郝大回答:“有可能,也有可能它老早就存在此地,是冰源而非湖。” 郝宝道:“不可能,此处在长江支流,算算地头也只在江南稍靠北一点点的位置上, 要成为冰源,并不容易。” 郝大叹息:“有的地理位置不同,出现的奇迹也不同,就如江南庐山奇神峰,常年 照样下雪,而其四周却是四季宜人的天气。” 郝宝觉得爷爷说的并没错,自己差点抛弃原有的想法,然而老是不甘心地在湖冰打 转,终于被他想出点子。 他欣喜道:“不管这玩意儿是不是湖,只要能把它变成湖就行了,我想劈。雷闪电 的用意,差不多也在此。” 郝大眼睛一亮:“说的有理。”但突然又消了气:“这里全是冰,如何变成湖?哪 来如此神奇力量?” 郝贝道:“我们可以找木柴。点燃火花,溶化冰地。” 郝大摇头:“这冰地不知宽广有多大,你要找多少木柴?” 郝贝无奈摊摊手:“我只有这个办法了,看阿宝还有没有新花样?” 郝宝得意道:“当然有。我用水;你们想想:冰山溶化变成冰河,冰块丢入水中就 溶掉了,而此处在长江支流附近,只要把水引过来,当然可以把冰源给溶去。” 郝大闻言大喜,激动道:“阿宝真有你的,不错,就用这方法,你们快把水引进 来。” 郝贝也甚为激动:“我看把长江水也引来,一次解决如何?” 郝大急道:“不行!爷爷可不想淹死,适当水量即可,阿宝你快去引水。” 郝宝瞄向令佳玉:“要出去,也得有人带路才行。” 令佳玉道:“我也不行了,方才情急地追进来,现在也跟你们一样,要模着出去 了。” 郝宝无奈道:“看来只有多等几天再说了。” 郝大急道:“不行,爷爷可受不了这些罪。” 郝宝道:“爷爷先前不是说过要多忍忍,免得令天山大开杀戒,怎么现在又忍不了 了?” 郝大道:“先前是因为无法破解,所以必须忍,现在知道破解的方法,就一刻也忍 不了。” 转向令佳玉,急道:“你把这几次行走的方法说说看,说不定我能摸出一点门路。” 令佳玉很快将方法说的清楚。 郝大沉思片刻,道:“照你的说法,这阵势是立体形成像蜂巢一样,可高可低,就 如爬楼梯,可上可下,该是属于太极八封阴阳阵的解法……简单的说,就是把放平的八 封竖起来,则可找出它的出路……” 他很快地将可能行走的出路告诉三人,并嘱咐道:“快去快回,爷爷可不想老久困 在这里,只要走过大半冰源,剩下的以传音方式行走,该无问题。” 宝贝兄弟也想早些破去此阵,连连点头,带着令佳玉匆匆离去。 三人照着郝大所说方法,再加上令佳玉似曾相识的走法,在迷雾中摸摸走走,上上 下下,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行至郝大所说,无路可走的地步。 三人只好改变方式,以叫声来辨别方向,先是令佳玉走在前头,差不多二十余丈时, 再发声喊叫,然后郝贝超越她,再行四十丈,再轮到郝宝,如此保持直线行走。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也许外围阵势较为薄弱,眼前一晃,青翠上眼,他们终于走出 迷雾区。 郝宝嘘了一口气:“奶奶的,睁了眼的瞎子,竟然是那么难当,走一条短短的路, 就好像走尽一辈子的人生道路。” 郝贝道:“我们走完了,爷爷可还没踏出一步……” 郝宝笑道:“便宜他了,咱们弄点水,让他坐船就是。” 他不敢耽搁,立即往四处寻去,郝贝及令佳玉紧紧跟在后头,三人绕着雾区边缘奔 驰,终于被郝宝发现一处于涸的瀑布。 郝宝得意直笑:“毛病果然出在这里,咱们到上面去看看就能明白了。” 说完直掠而上。 瀑布虽高达百丈。但其秃岩两旁仍长有不少树木,足以攀抓惜力,郝宝换了两次落 脚处,也已翻上崖面。 郝贝和令佳玉衡量一番树木,也找好落脚处,各自腾身掠向崖面。 郝贝换了三次落脚处,令佳玉则需五次之多,她才明白自己功力要差两兄弟一大裁, 不禁对两人更为钦佩。 及至崖面,流水声自然传来,三人已发现崖面原有河流,只是在十余丈远之处,被 落石堵封而改道往右侧流去,就如巨树分岔,中间堆了一座不小的山垢。 郝贝恍然一笑:“原来冰天雪地原是有溪流相通的。” 郝宝得意道:“这下什么厉害的阵势都不管用了,咱们上,把石堤给劈开!” 他抽出灵邪宝刃,掠往石堆,一刀切下,挑出大堆石块,郝贝也不甘落后,奔向前 头,举掌就劈。 霎时碎石纷飞,石堤开始渗水,再劈挖几下,流水渗得更急,终于决口,哗啦啦一 涌而下,冲垮石堤,有若万马奔腾,汹涌滚吞而来。 宝贝兄弟俩笑的得意,立即闪向两边,尝受着胜利的滋味。 令佳玉心头一阵矛盾,自己本是和宝贝兄弟对敌,如今却反过来帮他们,这还没关 系,要是阵势破去,爷爷不知又会如何,该不会又疯狂吧? 眼看洪水就要冲至,她还失神地站在干河床中央。 郝宝以为她会闪开,但见她一脸茫然,心头一凛,登时喝道:“喂2你快闪啊!” 叫已不及,急往她冲去,赶在洪水前头,把她撞往岸边,两人跌摔一团。 令佳玉嫩脸已红:“对不起,我失态了。” 郝宝爬起来,拍着衣上泥灰,轻笑道:“洪水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一见钟情还可 讨价还价;它跟你一见钟情后,可就非带你远走高飞不可!” 令佳玉更形窘困:“如此也好,省得我有反悔的机会。” 她想着要是上次郝宝硬把她带走,也许事情会好些吧? 郝宝没想到她会回答的如此干脆,接下来要揶揄的话也接不了,只好干笑。 此时洪水已冲往崖下,刷出一条银白瀑布,冲向崖底,撞出轰隆震撼声,把三人注 意力给吸引过来。 他们齐往崖下大群雾气瞧去。 只见得洪水冲击流处,雾气渐渐上升.露出品白冷冰也被淹没而溶化。 水势先是汹涌冲势,但因水源广硕无比,及至后来,渐渐缓和,似有迟滞现象。 郝贝已紧张道:“怎么办?那么大的水源。冲到下面都不管用,要溶掉这座冰源, 也不知要多久?该不会要三天、五天或一个月吧?” 郝宝苦笑着:“除了这样,也没啥法子,只好让爷爷多等几天看看。” 郝贝问道:“是不是一定要雷电才能破去此阵?” 郝宝无奈道:“我也不清楚了。” 他不禁对自己先前的推断产生怀疑。 郝贝显得着急:“我们再往源头找找,说不定另有支流,把它引过来,也许水势大 些,可以让此肝很快破去。” “也好……” 郝宝想调头往水源行去,可是仍不甘心地瞄着冰源,为何如此难以溶解。这一瞄眼, 突然间他发现浓雾上升速度甚为快急。 他淬然有所惊喜,激动叫道:“阿贝不必去了,这水溶不了冰,可溶得了雾,你看 那些雾上升得如此快,只要雾气一散,爷爷自然可以脱困,这阵也算是破啦!” 郝贝闻言,也认真往雾气看去,果然上升快速,他已喜上眉梢:“能破阵就好,省 得爷爷被水淹了。” 兄弟俩陶醉在胜利情境中,令佳玉则显得忧喜参半,喜者,可以救出郝大,或而能 化去和宝贝兄弟间的嫌隙,忧者,爷爷要是知道阵势被破去,不知又会发生何事。 然而他们的思潮又被另一种情景所吸引; 只见得雾气上升速度惊人,像风吹浮云,一大块的往上飘,本是在高崖下方,如今 已飘向上空,仍迅疾往上冲,似乎连结了天空水气般扩散开来,遮去了阳光,刹那间化 成乌云密布,沉沉地压着大地,像是妖魔鬼怪即将出现的前奏,压得让人透不过气而寒 意心升。 郝宝皱眉道:“怎会如此?那迷雾难道有邪气不成?能带动什么妖魔鬼怪?” 话未说完,突见得天空劈出一道闪电,强光照得四处青白,雷声叭啦打得三人头昏 目眩。 郝宝可被吓得毛骨依然,急叫:“不好;妖魂出现了,咱们快躲开!” 拉着郝贝、令佳玉,也不知方向在哪里,慌急地往山区就撞,他只想找一处山洞岩 缝躲身,再也顾不了如何破去阵势。 然而那道雷电劈出之后,淬然间狂风乍起,带着骤雨扑将而来,叭啦啦扫打得山林 树木一片暴响,东晃西摇,宛若幽冥鬼在摧毁大地。 郝宝三人自是躲不了,被暴风雨打得全身湿淋淋,还发了疼,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 小山洞,三人勉强窝在里头,脸色被雷电照得一阵青一阵白,很是心惊。 雷劈打不停,狂风骤雨肆啸山林,天地间一片黑暗苍凉,挟掺洪水滚吞声、百兽惊 嚎声,宛似世界将毁去而沉沦幽冥地狱之中。 暴风雨中,雾气早就散去,却换上骤雨条条拉成长线编成的灰白巨网,罩着四面八 方,根本看不清四处,只能从青白电闪中瞧及冰源已被雨水淹没,渐渐溶解。 足足肆虐半个时辰,暴风雨方歇停,雷电也消失,乌云渐渐散去,阳光投射,又恢 复艳阳青天,大地更为油绿。 郝宝此时才探出洞,瞧了几眼,方才掉魂之事早就一扫而空,换回一阵自得笑容: “我就知道这方法一定行得通,呵呵!要闪电,闪电就来。” 郝贝无奈叹道:“可是你也不必连暴风雨一起要来,可把我吓昏了。” “这……这……”郝宝笑容转为尴尬:“光是雷电多没意思,再来点暴风雨,增加 一点气氛嘛!” 郝贝苦笑:“可是也不必搞成落汤鸡吧?” 郝宝干笑:“这……这是意外,呵呵!凡事都有点意外……亲身体验一下,不是挺 有趣的吗?” 郝贝苦笑:“有趣是有趣,就是太激烈了些,有点受不了。” 郝宝笑道:“你现在还会说话,表示你还受得了,爷爷可就惨哎!无依无靠的。” 笑的更逗人。 想及郝大,郝贝也笑不起来:“爷爷会不会被洪水冲走了?这洪水好像不小。” 郝宝这才想起不只暴风雨,还有洪水,尖急叫道:“糟了,咱们快去瞧瞧。” 说着已奔出山河,直掠崖边,郝贝不敢落后也直追而出,令佳玉犹豫一下,拧于湿 衣,但觉不会贴粘肌肤露出窘态,方自追在后头。 及至崖边,往下瞧去,雾气已散,冰源亦解,洪水已顺着山势婉蜒泄涛远流,两边 山势现出湖水泄失而留下明显的秃白,和上边草木翠青形成直线的水平分界,绵延不知 尽处。 他们自然无法找到郝大。 郝宝干瘪一笑:“爷爷不够意思,解了阵,就自己先溜了。” 郝贝急道:“爷爷不会先溜的,他一定是被水冲走了。” “溜跟冲都差不多,反正爷爷是走掉了就对。” “可是我们总要把他找回来。” 郝宝于笑:“我也是这么想,走吧,希望不要找到东海才好。”” 不敢怠慢,他和郝贝、令佳玉很快掠下山崖,四处搜寻,并不时喊叫。 从上游搜到下游,足足搜遍了大部份地区,郝宝这才发现床板破碎,再搜寻一阵, 方自见着郝大以自己腰带捆着床板,卡在一株分叉秃树,也因冰源已解,身躯已悬在空 中,奄奄一息。 郝宝憋笑道:“阿贝,爷爷好厉害,雷雨交加,他还睡的那么甜。” 伸手往枯木指去。 郝贝顺手势瞧去,只见枯树挂满长草,枯枝、树皮,随风轻摆.急道:“那只是爷 爷的床,他人呢?” “在床上啊!是用绑的!” 郝贝再仔细看,方自发现杂物中仍见人形,叫声爷爷,急忙奔前,果然发现祖父在 树上。 慌张地攀树而上,解下郝大;发现他仍有鼻息,这才嘘口气,平身置于地面,慢慢 推拿。 他道:“爷爷你可要醒醒,阵势已解了。” 郝大并无反应。 郝宝走前,发现祖父肚子胀得更大,已笑道:“爷爷不但肚子大,心更大得很,睡 觉就睡觉,还拼命喝水,喝得消化不良都不知道,这怎么醒得了?” 双手按向郝大肚子,按压几下,一口箭水从他口中射出,接连几次,肚子消去不少, 郝大也因此悠悠醒了过来。 一张眼就是郝宝怪昧笑容,郝大醒得更快,一掌已打向郝宝脑袋,叫骂道:“小兔 崽子,你爷要你放些水,你竟然搞得雷风暴雨,外带洪水灌淹,你想把爷爷淹死是不 是?” 郝宝一时不察,被打个正着,双手按头,瘪困直笑:“爷爷,凡事都有意外嘛!” “意外?你爷爷的命岂能拿来当意外?”郝大又想敲,郝宝已跳开。 郝宝干笑道:“其实我早就算准爷爷会挂在这树上睡觉,淹点洪水又有何关系?” 郝大瞧及树上破烂床板,不禁也笑起来,笑骂道:“再搞几天,爷爷非被你们搞死 不可,废话少说,快替爷爷整整身子,那老疯子恐怕就快到了,爷爷总不能如此狼狈见 他。” 说着,宝贝兄弟很快替他整整衣衫,郝宝道:“爷爷,干脆你把他脱了,穿着它, 什么派头也没有。” 郝大瞪眼道:“没衣服成何体统?”突有所思,邪笑道:“阿宝你身材不错,露在 外头也蛮好看,外衣就借我穿如何?” 郝宝汕笑道:“爷爷想的美,这衣服可是孙雪儿……”突然瞄向令佳玉,似觉得在 她面前说出孙雪儿之事,实是不妥,立即想改口。 郝大已逮着机会地奸笑:“来不及啦!你不借爷爷,爷爷就说出它是件……” “爷爷!”郝宝喝止他,瞪眼道:“爷爷你很没有良心,竟然对孙子使出威胁的手 段。” “没办法啊!世风日下,你借不借?不借我可要……” 郝大又想说,郝宝更急叫道:“借借借!真是世风日下,爷爷坑孙子!”脱下上衣 丢给郝大,白眼道:“就算我借你,你仍掩不了那个大肚皮,想来也光彩不到哪儿去。” 郝大一凛,自己肚皮实也不小,但岂能认输?也脱下破衣,穿上郝宝上衣,自得笑 道:“没关系,把腰带缠高些,不就成了?” 郝宝实也没办法,往令佳玉瞧去,光着上身,有点困窘,只好摆动结实肌肉,笑道: “男人不穿上衣,是不是更有魅力?” 令佳玉见着他身上肌肉结实而均匀,劲道隐露,十分抢眼,但是她却无法赞美几句, 叹笑一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更有魅力,便我知道它被打以后仍会淤血变成青紫, 而且打你的人就快来了。” 她目光移往远处,郝宝及郝大、郝贝也顺着她目光瞧去。 远方正有一位蓬头乱发的老人疾奔而来,那不是令天山是谁?” 郝宝暗自叫苦,郝大可更急,因为他的裤带还挂在树上,急忙叫道:“阿贝快把我 的腰带拿来!” 阿贝闻言马上掠向枯树,从破床板上解下腰带,掠回交给郝大。 郝大立即缠向肚皮,包是包住了,可是仍凸在衣衫外头,倒像是包了布的皮球,有 点滑稽。 郝大拉拉衣衫,自我安慰笑道:“聊胜于无,挺着就是。” 不由得他多说几句,令天山已奔至,厉声就吼:“郝大你敢破去我的阵势?”举掌 就劈去。 宝贝兄弟见势不妙,双双拦向令天山,倒也将他掌势封住。 郝大处之泰然:“令老头,你我不是赌了这一局?如今阵势已解”。 “放屁!谁也解不了我的阵势,你该杀——” 令天山怒不可遏,双掌聚劲往左右推去,逼得宝贝兄弟连连打滚,其势未停,猛往 郝大射去,一掌又打向郝大,震得他飞撞枯树,心头为之闷疼,窝缩一团。 令天山一招击中郝大,哈哈大笑:“郝大你永远是我手下败将!” 话方说完,再次欺身,凌空一掌就打,不想让郝大立即毙命,却也想让他痛叫连天。 郝大已无处可躲,连连劲硬撑的本事都没有,眼看掌势已临,暗道苦也,突听得郝 宝叱喝:“恶魔你敢伤我爷爷?” 灵邪宝刃已旋飞丢出,幻成一道银光,直扫令天山左胁,银光啸急,冷意逼人,迫 得今天山心头一凛,不敢挺身硬接,连忙侧扭身形,腾出左手往银光劈去,满以为一掌 就可打下银光,岂知灵邪俱有旋破真气之能,虽被封去不少劲道,却仍罩旋而来。 眼看就要扫中令天山腰胁,迫得他大骇:“小杂种,你敢偷袭?” 危急中扭掠身躯,倒翻天际,也因银光劲势弱了不少而被他避开。 他想同时教训郝宝及郝大,但身在空中,郝宝又在远方,当机立断,还是先揍郝大 一顿再说,遂扭身反扑郝大。 每以为郝大已不可能移动位置,是以在反扑之际,并未太认真辨位,只凭着方才的 直觉就已掌力尽出。 如今一转身,忽见得郝大已趁郝宝旋刀之际,躲开数尺,今天山怒喝:“你想逃?” 抬掌又移前数尺,想再次将人劈中,然而身在空中,变势不易,而且宝贝兄弟又围上来, 迫得这掌只能以边缘扫中郝大,滚向侧方,并无多大受击。 令天山此时也被宝贝兄弟逼退数尺,差点滚落溪流,宝贝俩趁此又逼向令天山,所 有绝招都使出,一时也迫得令天山手忙脚乱。 郝宝稍占上风,促狭之心又起,汕笑道:“老恶魔,你以为郝家那么好欺负?今天 就让你尝尝苦头,看招!” “大杀四方”巳攻出,已无招式可言,看来全是烂打,却招招迫得令天山节节败退。 令天山不由得咆哮:“该死的家伙,老夫宰了你!” 猛吸真气,空出胸部,硬接郝宝掌劲,被逼退三步,他却趁机反击两人。 郝宝一击不中,暗自叫糟,马上大喝:“阿贝快退!”不敢恋战,和阿贝双双掠回 郝大身旁,改攻为守。 令天山哇哇大叫:“歪种!连老夫一掌也不敢接,嘿嘿!你们逃得了?”身形一掠, 再次扑向他们三人。 宝贝兄弟俩只好挤力迎敌。 郝大却用尽全力吼出,希望能震醒令天山:“令老头你一生信守承诺,难道你想背 信不成?” 他虽武功受制,但全力吼出,声音仍不小,不敢说把令天山震醒,却把话震入他耳 朵里。 令天山一楞,攻势稍缓、喝道:“老夫何时背信?” 郝大冷静而带些不屑:“现在。” “现在?2”令天山叱叫:“现在是你破去我的阵势,我要宰了你。” “可惜你却说过,只要破去阵势,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你胡说!”令天山大怒,举掌又想劈。 郝大不闪不避:“你要食言,我也莫可奈何。” 令天山老脸一阵抽搐,哇哇大叫,他是想起赌局之事,双掌一直劈不下去,否则就 茫失信诺,可是一口闷气总是咽不下。 郝大见他表情,心知此话奏效,淡言又道:“令老头你该看得清,四处冰源浓雾已 化去,迷宫沉冰阵已解。”伸手挥指四处光秃一片。 令天山咆哮若疯子:“谁说阵势已破?你们胡说!” 不能打人,双掌只好落于那株大枯树,掌劲劈处,枯树为之粉碎,叭啦一响,木屑 满天飞。 “谁也破不了我的阵势——”枯树已碎,令天山仍狂劈乱打。 一旁不知所措的令佳玉此时已急忙欺前,急道:“爷爷你冷静些,阵势破了,还可 以再摆……” “谁说阵势破了!”令天山反掌逼退令佳玉,喝吼:“你不懂,还敢帮外人,退去, 否则我连你一起教训!” 令佳玉满是委屈,上前也不是,退开也不是,凄楞楞地站在哪里。 郝大道:“令老头你难道没听见劈雷骤雨声?你的阵势是被雷电所破去,你该没什 么话说了吧?” 今天山大骇:“你们……你们早知道破解方法?!” 郝宝謔道:“我爷爷都说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不只是雷电。用大水也能冲垮, 呵呵!不知大水有没有冲掉你的床铺?” 今天山不能相信而恐惧地退去,急念着:“不可能,你们不可能会想到用雷电,一 定不可能——” 说到后来,他已克制不住,发疯般地喝吼,手爪猛往身上扯抓。不但抓碎衣衫,就 连硬如铜铁的肌肤也出现血痕,他仍在抓.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令佳玉赶忙冲前,切声道:“爷爷不要抓了,那样会伤身体的!” 几次想拉住今天山双手,都被甩掉,她也快疯了,奋不顾身地想阻止爷爷此种举动。 令天山疯狂咆哮:“我想了三十年,岂会在短短几天内被破去!不可能,绝对不可 能!” 他抓得更狠猛,一爪五血痕,不停暴现肌肤上。 他本以为郝大要解此阵,少说也要十年八年,才和他订下此赌局。如今短时间被破 去,已让他无法接受此事情。 郝宝皱眉道:“这疯子疯成这样,他还会守信用吗?我看我们先溜为妙。” 郝大道:“我也搞不清他现在会不会守信用?不过现在走掉,并不能把事情解决。” 郝宝无奈一笑:“爷爷你以后千万别再惹这种事。倒霉的都是你孙子。 郝大干笑:“既然不是爷爷倒霉,那有何关系。” 郝宝瞪眼:“迟早有一天你会跟着倒霉。” 郝大笑道:“有这种事吗?有你们两位宝贝孙子在,爷爷好像十分幸运!” 郝宝正想反驳之际,令佳玉已有惊叫传来,她已被今天山甩跌于地,双手也现出不 少血痕。 她见着爷爷仍自抓着自己,已是不忍瞧及,急叫道:“爷爷你别再抓,是他们骗了 你的雷电!” 此语一出,全场皆惊,尤其是郝宝,每以为她会帮着自己,没想到在这节骨眼里竞 又被出卖了。 他瞪着令佳玉,实在想咬她一口,令佳玉本也歉然瞧着他,但目光一触,她已避去 郝宝凌厉目光,转瞧它处,泪水已盈眶,却始终未掉下来。 令天山不再抓自己,反抓令佳玉双肩,抖晃不已,急问:“他们真的骗了爷爷的雷 电?” “嗯。”令佳玉凄心点头。 “怎会?我分明没说这句话。” “他们是…” 郝宝见令佳玉要说出方法,赶忙喝止:“喂!你可别乱说你说过要帮我忙的。” “我……”令佳玉左右为难。 令天山已逼言:“阿玉你说,他们如何骗了我?” 令佳玉咬咬嘴唇,已顾不了那么多,将郝宝如何使诈骗得解阵方法说了一遍。 郝宝恨得咬牙切齿:“令佳玉你给我记着,我再也没见过像你这样坏的女人!” 令佳玉别过头,不敢面视郝宝,真想马上离开这里,这让她心疼的地方。 此时郝大已叫宝贝兄弟退守,以防令天山严厉反击,然而今天山闻及孙女所言,竟 然不再咆哮发怒,反而欣喜大笑。 “哈哈哈……原来你们是用诡计骗得,你们根本没自己想出破解的方法,哈哈 哈……” 他并未因被骗而恼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这反应使郝大祖孙三人感到诧异。 今天山狂态毕露,欺向郝大,哈哈大笑:“郝大你认不认输?这破阵方法根本不是 你想出来的,你输出这一局。” 郝大以为他要逼过来,但见及他只逼前两步就不再前进,—颗悬缩的心方自松下来, 也淡声道:“令老头你若守信用,就该想得通,咱们赌的是如何破去此阵,至于何种方 法并没约定,如今阵势已破,你该知道输赢是怎么回事。” 令天山不怒反而笑的更得意:“不错,阵势是被破去,但是你用的方法却是从我身 上骗去的,这证明你仍不如我,知道了没有?我赢的是比你强。比你聪明!哈哈……” 笑的更狂。 郝宝问道:“这么说,你是承认此阵已破去,赌局输了?” 令天山两眼寒芒扫向四周,哈哈大笑:“冰天雪地都不见,当然是破去,输了这局 又何妨,我是要让你爷爷知道我比他厉害。比他聪明,样样都比他行,哈哈…郝大你真 的老了,竟也叫孙子骗我的解阵方法?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人,天下第一天才——” 郝大自嘲一笑,不好回答,毕竟这破阵方法,他是想不出来。 郝宝却有妙言,揶揄道:“第一聪明的天才也会受骗吗?” 令天山并示把话听清楚,喝问:“你说什么?” 郝宝字正腔圆地说:“我是说,难道天下第一聪明的天才受骗时,都是这么高兴 吗?” 这话可把郝大和郝贝逗得憋红了脸,两人硬是把笑声给压下,连令佳玉也都有了笑 意。 令天山脑袋还是一片迷糊未通之际,郝宝实在也忍不了,哈哈笑起,又补了一句: “我说你是天才已被我骗得团团转,那我该算什么?哈哈……” 说完捧腹大笑。 郝大看他笑的得意忘形,急道:“阿宝你不想混了?” 郝宝仍搂着肚子大笑:“没办法,我忍不下来……”又笑的更狂嚣。 令天山哪能受得了,老脸一阵青白,厉道:“要不是你使妖术,老夫岂会受骗?你 讨打!” 话未说完,掠身而起,张手就揍抓。 郝宝果真得意忘形,直到见及令天山扑来.才知要糟,赶忙凝劲迎敌,然而时间过 急,令天山内力又深不可测,被他打得连滚数滚,疼痛遍身。 他急叫:“阿贝快救我啊!” 说话之际,又被逼砸两掌,险象环生。 郝贝想出手,却被郝大拦下。 郝大急道:“让他揍几掌就没事,要是你出手,事情又要闹大,爷爷又要遭殃。” 郝贝急道:“可是阿宝……” 郝大黠笑一声:“放心,阿宝那身皮就是欠揍?愈揍内力愈强.没啥关系。” 在爷爷阻拦下,郝贝只好住手,无奈道:“不知阿宝这次会伤得如何?” 郝宝连叫几声,眼看没人来救,吃过一次亏,学一次乖,见势不对,他赶忙装成重 伤,倒地不动了。 今天山喝吼厉叫,再打两拳,见郝宝只有沉痛呻吟声,已没什么反应,一口瘪气方 自泄气,叱骂道:“下次再骗我,小心我摘下你脑袋!” 他把郝宝提回来,丢向郝大,继续想起方才得意事而哈哈立笑。 郝贝赶忙扶起郝宝,急道:“阿宝你没关系吧!” 郝宝呻吟苦笑:“我终于想通,把天才骗得团团转的人,到后来就变成一样东西。” 郝贝好奇追问:“变成什么东西?” 郝宝苦笑:“变成肉垫子,随时都有拳头落在身上。” 郝贝有股恍然而逗趣表情:“哦,是欠揍的就对啦!” 郝宝突然想起方才郝贝并未救人,不由得火冒三丈,叱道:“你才欠揍,谁叫你见 死不救,该揍的是你!” 翻过身,拳掌全落向郝贝身上,吓得郝贝赶忙逃向郝大,一脸惊惶,不知所措: “阿宝你不能怪我,是爷爷不让我去的。” “爷爷也是一样,见死不救,照揍!” 郝宝照样扑向爷爷,挥拳就打。 郝大和郝贝急忙逃开,郝大急道:“阿宝别误会,爷爷武功受制根本救不了你。” “既然救不了,为何叫阿贝也不出手?” “那是因为爷爷算准你会用哪一招(装成重伤),为了能让你顺利施展,才叫阿贝别 去打扰,你快住手,否则爷爷可要把此招告诉令天山了。” 虽是追逐,郝宝确实也因受了内伤,功力大减,并末追上两人,闻及郝大所言,已 知他的用意,再说要是让令天山知道自己装成重伤,保证会再遭毒手。 他暗自好笑:“重伤的人还会追杀别人?”瞧向令天山,他似乎也正为这问题感到 不解,狐疑地瞧着自己。 他不得不再装出伤势沉重,追了两步就摔跌于地,沉痛叫道:“算你们好狗运,等 我伤好了以后再找你们算帐!” 他干脆趴在地上休息了。 今天山这才去了心头疑虑,哈哈大笑.喝言道:“别再玩小孩子游戏,郝大,你认 不认输?我是比你强!” 郝大慢步走回:“认输又如何?事实上阵势已破去……” 今天山喝道:“我要你承认想不出破解方法,是从我这里骗去的,这跟赌局无关。” 郝大一时弄不清他用意,也不敢胡乱表示意见。 令天山看他不懂,再次喝道:“阵势破去,赌局算你赢,老夫不耍赖;你却要承认 用奸诈手段才骗得我的破阵方法,是我的手下败将!哈哈哈……” 看他笑的如此狂妄,似乎赌局的输赢比两人的强弱更不重要了。 郝大摸摸鼻头,淡声道:“人说,兵不厌诈……” “胡说!是你耍诈骗得方法,你根本不如我!”令天山厉叱道:“承不承认?不承 认,今天休想离开这里。”双掌运劲,作势欲击。 闻及“离开”两字,郝大军心大定,已知浩劫已过,问道:“这么说,你也承认输 了这次赌局?” 今天山哈哈狂笑:“输了这局又如何?你是我手下败将,我照样可以摆出另一种阵 势,让你永远解不开,哈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武林皇帝,哈哈哈……” 他在狂笑,郝大也让他笑个够,心下暗叹,三十年的苦练,今天山功力果然大得惊 人,天下恐怕无人与之匹敌,除非…… 他想了许多人,例如以前的奇幻宫主……少林前任不知死活的长老惊天大师,还 有……该是服过万年雪灵芝,功力源源不绝,现在尚未完全化开的宝贝兄弟。 想及孩子,郝大不禁转瞧阿宝,他却当真睡在地上,决心不再插手此事。他有个愿 望,最好令天山再次发疯,把郝大和阿贝揍得跟自己一样,来个通通有罪受。郝大无奈 叹息。令天山再次逼问:“郝老头你到底承不承认败在我手下?”郝大叹息道:“我承 认,经过三十年,你确实比我强多了。”“真的?”“嗯。”郝大长叹不已。今天山十 分激动,就快像小孩手足舞蹈而蹦跳起来,哈哈狂笑:“果真是真的,哈哈哈……三十 年风水轮流转,十全真人再也打不过我了!哈哈哈……” 狂妄刺耳笑声震得满山回响。 郝贝有点不能接受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爷爷败在他人手下,不甘心地叫问:“爷爷你 当真认输不成?” 郝大叹笑:“凡事有输赢,避过今日,下次再赢他不就成了。” 郝贝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心情不再像方才如此忿忿不甘,已盯向令天山,静观其 变。” 令天山笑够了瘾头,才稍敛笑态,狂声道:“郝大,你功夫比我想象的差太多,还 是回去苦练三十年,到时……我看你连十年都活不了,哪还有三十年可言?哈哈哈……” 郝大暗叹不已。 “郝大,我看体干脆当我手下,咱们共同逐鹿武林霸业如何?” 郝大叹道:“我老了,没几年可活,再帮你打天下,实在是浪费生命。” 令天山哈哈大笑:“你不但功力不济,连锐气也挫衰,实在败得可怜,滚吧!十全 真人今后将在武林消失。” 郝大冷静道:“我不会消失,我会再研究阵势……” 令天山截口道:“尽管来!任你如何研究,老夫也不怕你,嘿嘿!可别再派你孙子 来拐骗,否则连你们一起杀了。哈哈哈…… 他欺身跳前,迅捷地拍掌,又赏了郝大、郝贝各一掌,打得两人往后倒摔,正巧撞 向郝宝,频频叫痛。 郝宝招招手指,黠笑道:“欢迎归来!”趁机又用手肘撞顶两人,方消心头怨气。 今天山击退两人之后,笑的更狂:“郝大。我要你败得彻彻底底?败得灰心、败得 想自杀……对!”恍然般大笑:“就是要你自然、瘪心、痛心、灰心地自杀,这才是你 最痛苦的死!哈哈哈……我还要你看我统御武林而像今天一样向我求饶!哈哈哈 狂笑中,又劈出强劲气旋。扫得四处飞沙走石,啸风大作,方自狂嚣离去。 令佳玉凄心地瞧向郝宝,却得不到他的眼神反瞧一眼,悲凄一叹,也跟着令天山离 去,留下一段令人感伤心疼的情孽。
第十九章 惊天和尚
郝大见他们走远,方自嘘口气:“终于摆脱这魔头纠缠,真是要命。”
郝贝道:“爷爷难道你就如此认输不成?”
郝大道:“对付这发疯的老魔头,输赢已不是很重要,最要紧的是如何想办法再把
他囚起来,这才是大事。” 郝贝道:“爷爷想到方法了?” 郝大苦笑:“我正为这事烦恼,不过……”转向郝宝,笑声转为惹黠,似乎有了他 的帮忙,很容易就可成事。 郝宝比叫道:“爷爷你少打我车意,咱们这笔帐还没算清,你还想乱搞?你不但害 我身受重伤,还让我的感情受到伤害,这样还不够?难道要把你孙子弄得死翘翘才甘心? 天下的爷爷就属你最残忍了。” 郝大摸摸鼻头,干笑道:“阿宝你别太在意,爷爷也是不得已,希望下次别搞成这 么糟才好……” 郝宝北道:“还有‘希望’?要‘一定’没有下次,否则我迟早会死在你手中。” 郝大赶忙说道:“好好好,爷爷一定遵守规矩,保证下次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还差不多,快帮我疗伤,打得可真是腰酸背痛!” 郝大和郝贝不敢怠慢,立即为郝宝治伤,有了万年雪灵芝,郝宝似乎愈带劲,内力 源源不绝,所受的伤,不但能避重就轻,而且复原时间也加快不少。 过了两刻钟,郝宝也觉得伤势去了大半,舒服多了,心头惦记着奇女、幻女她们, 算算日子也有两天一夜时间,希望不会出事才好,是以伤势较好,已急着要赶回去。 郝大疑惑问道:“阿宝你急什么?在这里把伤养好不行?” 郝宝叫道:“我还收了门徒,他们还在等我。” “门徒?!”郝大诧异:“你什么时候开帮立教?爷爷怎会不知?” 郝贝乱叫冲冲道:“前些日子,在太行山……” 郝宝截口喝道:“阿贝你别乱说,这是本帮的大秘密!” 郝贝立时住口,于声道:“我以爷爷是自己人,说出来没关系。” 郝大更是疑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连你亲生的爷爷都不能知道?” 郝宝虽知道爷爷不可能背叛自己,但毕竟还弄不清他对奇幻宫的看法如何,要是站 在反对立场,让他知道反而不好。 灵机一转,他已有了主意,干笑道:“其实哪有不能让爷爷知道的道理?只是…… 只是……”装出难为情表情。 郝大追问:“只是什么?对爷爷,还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郝宝无奈道:“好吧!你想知道我就说。”瞄向郝贝,狡黠一笑:“我的门徒只是 两个小女孩而已。”“小女孩?!有多大?”“大约十四五岁…” 郝太恍然一笑:“你们是不是在玩家家酒?聚派立帮,竟找这么年轻的小女孩?” 郝宝正是要郝大如此认为,笑在心里,外表仍是困窘表情:“只是玩玩,所以才不 想告诉你。” 郝大爽朗笑道:“说都说了,也无啥紧要,反正玩久了就会变成真的。”目露邪光: “爷爷想知道的是,她们长得如何?你们是不是对她们有意思?” 郝宝蹬服道:“哪有宫主和宫兵谈情说爱的,你胡说些什。么?” 郝大黠笑道:“说的也是,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你们的帮派解散了……” 突已想及,愈描愈黑,吃亏的恐怕是自己,立即改口笑道:“既然没恋爱可谈,爷爷也 不想追问,不过一个宫兵,也该长得上相;才不失面子,尤其又是女的。” 郝宝自得笑道:“放心,你孙子的眼光差不到哪儿去,她们长得跟大姑差不多……” “这么胖?!”郝大感到吃惊。 郝宝嗔笑道:“爷爷你也真是,大姑早就减肥成功,变回大美人,你还说她胖?” 郝大窘笑道:“原来你大姑已变回原形,爷爷失察了,请见谅。” 郝宝道:“原谅你是可以,不过我那宫兵是从山上捡回来的,凡事都不懂.爷爷见 着之后,不淮问东问西,免得吓着她们。 郝大但觉好笑:“她们当真不知世事?” 郝宝道:“现在知道一点点,爷爷你答不答应?不答应就别见她们。” 郝大急道:“答应答应,她不懂世事。问也是白问,爷爷可不想多费口舌。” 郝宝这才放心,否则郝大乱问,以奇女、幻女一无江湖经验。不必三句,保证泄露 身份,这可就麻烦。 他道:“爷爷不问也是对的,省得愈问愈迷糊,咱们找她们么吧?省得时间拖太久, 出了毛病。” 郝大也想见见这两位奇怪的女孩,遂立即答应同行。 三人稍作收拾,已往下游行去.行走中,宝贝兄弟不时替郝大解穴,希望能够替他 恢复功力。 雾层早已退去,溪流去路又明朗,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已走出长江口,郝大功力也 已恢复,他们改为掠行,顺着长江沿岸找寻那艘稍带尖长的小船。 只见得江水深碧绵延千里,粼波荡荡闪闪生光,照映山色倒影,宁静中带着深幽, 承载无数船舟点点,就是找不到想要找寻的那艘。 找了一阵,郝贝大为紧张:“糟了,没有船只,她们可能出事了。” 郝宝恨道:“梁小福这小鬼,明明要他等我们回来,他还敢乱跑?要是出了差错, 非扭断他的头不可。” 郝大道:“我想他们可能等得太久,说不定已找客栈落脚,咱们先到岸上小镇,一 方面可以打探消息,另外,你们看,爷爷一身破烂?阿宝还光着上身,也该换件像样的 衣服了。” 郝宝瞧瞧自己上身,也觉得想笑,遂答应爷爷意见,三人齐往小镇行去。 三人来到了镇上。先买件合身衣服换上,再找家客栈吃它一顿饱。 吃饭时,四处坐了不少人,各自交头接耳或高谈阔论,谈的几乎都和奇幻宫有关, 宝贝兄弟暗自得意,郝大虽有了警惕,但任他如何去想,也想不到此事会与自己孙子有 关。 郝大问道:“最近黑白榜是否贴出奇幻宫复出的消息?” 郝宝打迷糊:“我可不清楚。打从被你从玉女仙岛赶出来,我就一天也没清闲过, 不过听那些人所说,该是差不到那儿去。” 郝大叹息:“奇幻宫敢扬言复出,必定有备而来.江湖恐怕又要起浩劫了。” 郝宝道:“有时候浩劫是双方面造成,其实奇幻宫不做坏事,让她们立足有何不可? 而且她们不是说要和各大派共存?” 郝大道:“恐怕不可能,很多人不会饶了她们。” 郝宝叫道:“这就是他们不对了,赶尽杀绝,难怪人家会反抗,哼:逼狗都会跳墙, 何况是人。” 郝大看他反应如此激动,急道:“阿宝。这件事还未明朗前,你千万别插手。否则 事情闹大,恐怕连爷爷也护不了你。” 郝宝沉哼一声,未再继续说下去,心头却暗自决定谁不想让他活,他也不含糊要谁 摆平。 郝贝道:“我们还是先找奇女和幻女吧!” 一句话!把郝宝拉回现实,他四处搜寻,街道、巷口、店铺、窗户,甚至远处船堆 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找不到半丝踪迹。 他恨得牙痒痒,猛拍桌面:“这小和尚,专搞馊花样,被我逮着了,非拔光他头毛 不可:” 话未说完,眼睛余光但觉客栈西窗外有颗光秃脑袋一闪即逝,他现在对光头可特别 敏感,乍闪之下已警觉:“光头?!会是那小鬼?” 等不及向郝大、郝贝打招呼,已先行追出。 郝贝一脸诧异,郝大已笑道:“阿宝眼睛贼得很,光头是错不了,至于是不是你们 说的那个小鬼?就得追去瞧瞧才知道,走吧!再不去,阿宝找不到人也甭想他会回来通 知我们。” 两人一前一后掠出窗口,直往郝宝遁去小巷追去。 郝宝精灵无比,只势过一面土瓦墙,就已发现光头在小巷中晃动,再见其身材矮小, 分明就是小孩,不是梁小福是谁? 他促狭道:“这小鬼如此鬼鬼祟祟,分明是在做贼,我倒要看看你偷些什么?” 他遂摄手摄脚地追下去。 梁小福不知有人跟踪,躲躲藏藏地溜进一家富户人家。郝宝以为他想偷金银珠宝, 暗道这小子眼光不错,找到这么一个好对象,也跟着翻墙而入。 院内红亭绿瓦,小桥流水,布置豪华,在这小镇地方实属难得。 郝宝判断宝物该在左侧一座金碧厢房才对,为何梁小福会往右侧较为古斑月门遁去? “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还是他老早就知道哪里另有宝物?” 他愈想愈有趣,紧紧跟在后头,省得错失良机。 岂知梁小福掠入月门,竟然往厨房钻,撂下一个大布袋,把厨房里的山珍海味统统 丢入布袋,看他那副得意样子,简直比偷足一大袋珠宝还高兴。 郝宝眉头直皱:“这小子难道失常不成?要吃东西,花点钱到饭馆吃不就成了,就 算没钱,想办法弄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弄这堆便宜货?” 他想不通,梁小福已撂起布袋,掂掂斤两,但觉差不多,才露出满意笑容,又蹑手 蹑脚往回走。 郝宝见他快潜至门口,粹然闪身而出,叱喝:“小贼那里逃?” 双手猛地抓向梁小福的脖子。 梁小福吓得布袋直抛,甩头就逃。 然而在甩头背对郝宝之际,郝宝双手已扣住他脖子,抓得他四肢如狗儿般乱抓,却 一点也沾不着地。 郝宝黠笑道:“好小碱,你敢偷东西偷到我家,不要命了是不是?”双手甩晃不停, 扣得梁小福满脸通红。 梁小福挣扎沾不了地,只好双手反扣郝宝不紧不松的脖子.终能喘口气,急叫道: “我不是偷,我在收东西。” “收东西?跑到我家来收东西,这算什么?” “这不是你家,是你家厨房。” 郝宝憋住笑意:“厨房的东西就能乱收?” “我没乱收,那些都是快要坏了,我要把它收去丢掉。” “丢掉?我看是丢到你肚子里吧?” “没这回事,你抓着我的脖子,我怎么丢?快放开我!” “放开你?”郝宝汕笑道:“放开你,让你好丢是不是?” “没有啊!再不放手。我就快断气了!” 梁小福背向郝宝.不但瞧不着他,双手也无法反抓,显得十分狼狈.话一说多,连 舌头都吐了出来。 郝宝呵呵笑道:“知道要断气,还笨得偷这些东西?” 梁小福挣扎道:“我真的没偷啊:快放开我——” 好似性命他关.梁小福挤命急叫,声音又尖又锐,倒把郝宝给吓着,急忙把他丢在 地上,叱道:“要死啦:做贼还这么嚣张!” 梁小福跌落地面,气道也顺,方觉得舒服些.双手揉揉脖子,忽闻得这声音好熟, 立即转身,突见郝宝,惊诧得两眼凸大。尖叫:“是大英雄……” 这声音更尖,逼得郝宝赶忙欺前,一手封向他嘴巴,此道:“你有完没完?你以为 这是你家是不是?” 梁小福被封住嘴巴,方自惊醒,呜呜叫着.郝宝才松手,梁小福喘口大气,如获重 释,拍拍胸脯:“吓死我了!” 郝宝瞪眼道:“是你在吓我,还是我在吓你?” 梁小福为之干笑:“刚才被你抓急了,我只好尖叫,还好你终于回来了,等得我们 提心吊胆的。” 闻及此言,郝宝才想到正事,”嗔道:“我要你等我回来,你为何溜掉,还跑到此 地做碱?” 梁小福满是委屈:“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要偷,也该像样些,偷人家厨房.你不觉得很没面子?” “我是不得已的……” 那宝看他如此委屈,也想问个明白:“你说如何不得已?我真不相信你分辨不出银 子和鸡鸭肉.哪个值钱?” “要是银子有用,我也就不会偷鸡鸭肉了。” “你说.到底发生何事,由得你如此狼狈.有钱不能用?” 梁小福大气小气直叹道:“不说还好,愈说愈有气.就在你们离开的第二天的傍晚。 突然来了一位老和尚。他看我理光头,以为我是少林弟子,硬要我拜他为师,还要侍奉 他。我看情势不对,只好先答应。然后伺机开溜。前前后后—共被他抓着三次,这次最 躲掉了,却饿得我和奇姊、幻姊两眼发晕,我只再冒险出来偷些吃的东西。” 瞧向郝宝,十分欣慰:“还好,果真碰上了大英雄,我们于解脱了。” 郝宝闻及梁小福遭遇,但觉好笑:“怎会有这种和尚?呵,你的光头终于发生效用 了。” 梁小福苦笑:“倒霉的效用,大英雄你一定要替我们仇!” 郝宝大言道:“这当然,敢胡乱逼我门徒的人,岂能让他遥?” 梁小福欣喜道:“大英雄收我为徒了?!”表情更是激动。 郝宝轻笑道:“别高兴太早,我说的是奇女和幻女,你这专偷咸鱼的徒弟,收了还 真麻烦呢!天天都要吃咸鱼。” “可是我没偷咸鱼……” “咸肉也差不了多少!” 梁小福有点失望地叹息:“早知道也偷些金银珠宝,希大英雄下次给我新的机 会……” 郝宝道:“以后再说吧!说不定哪天我想吃咸鱼,你的机就来了,现在还是收拾那 和尚来得实在些。” 梁小福闻及要找老和尚算帐,一股气势也充现脸上,喝道:“对,先收拾他,看他 以后还敢不敢找大英雄的属下麻烦! 这声音不小,加先前的尖叫,终究将此家人丁引来,远传来声音:“在厨房,快去 看看!” 紧跟着细碎脚步声及棍棒碰撞声嚷嚷响来。 郝宝瞄眼道:“你真是会找麻烦!” 梁小福舌头伸得长长:“我……我不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的,你早就两眼发青了,快走吧!别忘了你的咸鱼!” 郝宝示意他要从左侧窗口逃去,自己则留下来引开人群。 梁小福再次伸伸舌头,抓起布袋,轻巧地已翻窗逃去。 郝宝等得众人逼近并叫喝,猛冲入厨房.他才抽出灵邪宝刃,就这么一挥,切断厨 房梁柱,人已破瓦而出?将人丁罩埋瓦砾之下,传来一阵杂乱哀叫,他方自扬长而去。 几个落脚,已跟上梁小福,两人直往西山掠去。 另一方面,郝大及郝贝,本是追丢了郝宝,但闻及屋瓦倒塌声及一条青影飞出,已 猜着是郝宝所为,也跟着迫往西山,总算迫对了路。 不到一个时辰,梁小福已把郝宝带至一隐秘山岩缝中,其外边长满面类长草;若非 用心找寻,并不容易发现此处藏有人。 方入石缝,奇女、幻女焦急脸容已出现郝宝眼帘,两人搂着肚子.想必是饿坏了。 两人见及郝宝,一时也忘了饿肚皮,惊喜急叫:“阿宝哥你终于回来了,可等死我 们了!”。 一涌而上,将郝宝抱得紧紧。 郝宝一副母鸡照顾小鸡模样,雄纠纠气昂昂。挺着胸脯道:“你们累坏啦!不急不 急,我马上给你们进补!” 手一挥,梁小福一搭一唱地拿出鸡鸭肉。笑道:“补鸡在这里.一人一只…不,一 人数只,直到吃饱为止。” 见及烤鸡,奇女、幻女再也忍不住饥肠辘辘,拍手直叫好,抓起鸡肉,有样学样地 和梁小福,张口就啃了起来。 郝宝见得有趣,也抓起大只好似鹅肉,照样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正吃的起劲之际,郝大及郝贝已撞进来,郝贝见状,也吃两口,但郝大却盯瞧本就 以为吃鸡肉要狼吞虎咽的奇女幻女。 郝大捉怪地笑着,问向郝宝:“你的门徒都是这一类型吗?” 瞄向奇女、幻女,两人嘴巴还啃着大把肉片,也以奇异光瞧着郝大。 郝宝被问,方自发现奇女、幻女吃相实在不怎么好看。怪异笑起来,道:“我的门 徒别的没什么突出,吃,可从不落后。” 郝大惹笑道:“总不能吃的这么个样子,尤其又是女孩家…呵呵!深山来的,总有 点不同于别人。” 郝宝也觉得该教教两女子;遂走向两人,作样斯文地以拈撕鸡肉:“你们啊!吃的 太豪放了,可变成了现代豪放女,不雅观,女孩子吃东西不能啃得离谱,要这样优雅地 吃。” 他示范地将肉片清新脱俗地放入嘴中,连咀嚼也是慢斯理,倒也有几分淑女风范。 看得郝大叹声弗如。 奇女和幻女看了示范以后。两人互望一眼,嘴中肉片塞满满.还有半截露在外头, 像极猛兽啃食,不禁嫩脸也红了,尬地反瞧郝宝.正为嘴中大肉不知所措。 郝宝正想要她们拿出来慢慢再吃’可是两人乍然紧张下,硬是将大肉吞人腹中,看 得郝宝惊心不已,叹笑道:“你真是很特殊。” 奇女窘笑道:“对不起,下次我们会小心的吃。”和幻女斯文地吃起来。 郝宝转瞧郝大,稍带得意笑道:“现学现卖,也是本派特色之一,爷爷你还满意 吧?” 郝大笑道:“满意满意,如此吃法,我老人家就不必跟你们争了!”抓起布袋肉块, 吃的可真凶猛。 奇女、幻女见状,不禁有了矛盾,奇女低声问道:“这样吃法。要多久才能吃饱?” 眼看熟肉被大口吃去,肚子更显得发饿。 郝宝看郝大吃的凶猛,吨叫道:“爷爷你分明是想吃垮我们嘛!” 郝大捉汕回答:“要不然,男人跟女人的吃法有何差别?” 郝宝眼看阻不了他强食,只好转向奇女、幻女,笑道:“有—种状况,就是有人抢 食时,你们就要比他凶,抢过他,最好连他的肉也一起吃下去,抢呀:” 自己故意找碴地往郝大手中肉块抢去,两人挣扎,扯得凶猛。 奇女、幻女嘘了一口气,那种吃法,她们实在不习惯,有样学样地也抢食起来。 现场霎时一片凌乱,竞争激烈,时有叫笑声传出。 过了盏荣光景,肉块被抢光,大家也吃得差不多,方自歇息于地。 郝大抢的并不多,故有所感言:“这年头,女人一天天出头,男人再不争气就快落 伍喽!” 这话连带挖着郝宝。 郝宝一点也不在乎,反言相戏道:“你放心。如果女人跟你一样吃得大腹便便,那 还算是女人吗?这种事根本不必争嘛!” 郝大干笑道:“可是她们争的那么凶……” 郝宝道:“那是她们还瘦着,要是撑胖了,要争都争不动喽!” 幻女一副认真模样:“对呀!要是我们像老爷爷一样胖,也就不必争着抢食了。” 宝贝兄弟闻言已呵呵笑起来。 郝大无奈一笑:“你的门徒果然很特殊,想法都跟别人不怎么一样.看来爷爷真的 老了,唉!青春不再啊!” 郝宝笑嘻嘻说道塑人仙姑那里可能有恢复青春的灵芝,郝大却推托不要,如果貌似 年轻人,心却似老翁,那岂不更糟? 郝宝说及此,也想试验一番,但手头无灵芝,无法试验,遂想点别的,先介绍奇女、 幻女给郝大认识,才询问梁小福有关恶和尚住在何处。 梁小福道:“就在东南方山上的一座小庙,那庙跟我以前住的差不多,破破烂烂 的。” 郝宝反问郝大:“爷爷你知道有个和尚住那种破庙的吗?” 郝大疑心道:“你们想干什么?” 梁小福抢口回答:“那和尚想强收我做徒弟,追得我们四处逃躲,现在大英雄要替 我出气。找他算帐。” 郝大眉头直皱:“收徒弟,这是好事啊!怎么……”瞄向粱小福光头,笑的有点邪。 梁小福急道:“我不是和尚.我才不要拜他为师。” 郝大笑道:“这年头收徒弟真不容易,还得看人脸色!”叹笑几声,才又问:“那 和尚光是住破庙,没什么其他特征?” 梁小福马上反应:“有,他是光头!” 郝宝立即拍他一个响头,笑叱道:“光你的头,谁也知道和尚理的全是光头!” 梁小福霎时抚头干笑:“对不起,心一急,我就忘了,他说他是少林正宗弟子,除 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他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郝宝道:“他有多大,有没有胡子?衣服穿的如何?这些都一样吗?” 梁小福道:“年纪大约五六十岁,胡子粗短,衣服破破烂烂。对了,有点像八仙中 的李铁拐。” 郝大沉吟道:“听你说来,这模样倒有点像惊天和尚,不过他已经百岁开外……也 许是他徒弟吧……” 郝宝问道:“凉天大师有收过徒弟?” 郝大摇头:“江湖并无传言,却不知他私下有无收授。” “照你说来,他身份仍未明喽!” “可以这么说。” 郝宝忽然笑起:“这样最好,揍了人,还可以装迷糊!”瞄向郝大,邪笑道:“爷 爷你要不要插一脚?这些日子你被令天山揍惨了,趁机发泄发泄也好。” 郝大想及此人和少林寺可能有关,赶忙摇手:“不必了,爷爷还有大事待办,得先 回去研究阵势,在迷宫沉冰阵中,爷爷输的实在没面子,总该再想其他方法将令天山给 困起来,事不宜迟,爷爷该走啦!” 说着就想快步离去。 郝宝道:“爷爷不觉得错过揍人,是一件很扫兴的事?” “扫兴也罢,总比揍得手痛来得好,我先走啦!咱们喜悦洞见!” 郝大已溜出岩缝,疾速掠去,省得留久了,麻烦又来。 郝宝追出,郝大功力已复,眨眼掠出百丈,想再出言相劝都已不及,只好吊高嗓子 叫道:“爷爷可别忘了连令佳玉一起算进去,做个大笼子将两人困死在里头。” 一声“尊命”,郝大已飞逝林中。 此时郝贝他们也走出岩缝。 郝宝顾不得再和郝大打招呼,转向众人,意气风发,道:“我爷爷已打头阵,咱们 也去揍个尾巴,走!” 手一挥,一行一人全往东南方向追去。 约行.数里,山势变得险峭,淡淡罩着薄云,苍松翠柏暗展其间,宛似一副绝佳山 水画。 再行半里,远处已出现红瓦,破旧地隐藏山腰云雾中。 梁小福伸手一指:“就是那里!” 郝宝凝眼瞧去,謔笑道:“破烂一大把,还带着点仙气,倒也十分难得,小和尚, 我看你就在此出家算了。” 梁小福闻言急道:“我不想出家,我还小,不想当和尚,我还有我的前程;” “你有什么前程?”郝宝看他如此紧张,心想他又是孤儿,想凋侃的话说到一半又 收回来,笑道:“其实当和尚有何不可?前途十分光亮!” 伸手摸着梁小福光头,笑声不断。 梁小福干笑道:“我不喜欢太亮了,这不好……” 郝宝道:“随你吧!你想教训那毛和尚,得先把他引出来才行。” “怎么引?” “到他庙口叫两声不就行了……” “可是.若被他逮着了,那怎么办?” “那你只好当他的徒弟了。”郝宝汕笑道:“你该不会笨得撞到他门口才叫吧?” 话中说明找适当距离即可,梁小福也已明白,舔舔嘴唇,稍带窘怯说道:“我觉得 在这里叫,最安全了。” 郝宝道:“我也知道这里最安全,但是你一叫,我们如何偷袭?” 郝贝道:“要报仇就忍着点,往前几丈该没什么关系。” 梁小福没办法,只好点头:“要是我逃不开了,你们可要赶来救我喔!” 郝宝笑道:“放心,你小命丢了,我还真不知要如何向昙花交代呢!快去吧!” 梁小福喔了一声,方自战战兢兢地往前行去。 郝宝则趁此找了一处较为直角的转角处,那里正好是一片橘树林,杂生不少狼尾草, 往里边一蹲,即可隐去身形。 郝宝找好位置,拿出先前装鸡鸭鱼肉而沾满油渍的布袋,呵呵黠笑:“和尚当久了, 也该吃点荤的,呵呵……阿贝,待会儿我套他脑袋,你只管揍人即可。” 郝贝道:“没问题,你说要揍哪里?” “当然是脑袋了;和尚的象征你都不懂?” 郝贝干笑:“现在懂了。” 郝宝满意一笑,转向好奇的奇女和幻女,笑道:“你们两个呢?就躲在树上看好戏 吧!” 奇女捏起拳头:“我们不揍人?”和幻女稍露失望神情。 郝宝笑道:“以后再让你们表现,呵呵!和尚要是让女人揍了。可一辈子翻不了身, 他的罪过没那么深,所以不必轮到你们两个出手。” 奇女、幻女想想,若真的要揍人,还真不知从何处揍起,也只好等待下次机会,遂 点头答应,照着郝宝指示方向行去,掠上一颗粗大橘树。 宝贝兄弟则各自蹲在小径两旁,准备施以突袭。 不多时,远处传来梁小福叱叫声,随后一阵长笑震出,响彻云霄,显然内力十分沉 厚,紧接着一前一后追逐喝叫声渐渐逼近,愈近则愈急,想必追得激烈。 梁小福眼看和尚节节逼近,心头发慌,叫得更大声,免得郝宝他们没听着而白挨一 顿打。 郝宝暗自好笑:“这小子也有被迫的这么惨的时候?真是难得。” 闻及声音逼近不及百丈,他也不敢大意,马上张开布袋.准备套人头。 果然布袋方张开,梁小福没命叫声钻耳而来:“决杀啊!死和尚要死啦!” 他又不敢明言要人支援,也不知郝宝会不会摆他一道,时下只好猛咬牙关,挤命往 前逃。 和尚果真像极铁拐大仙,灰白腮胡满脸,还带着酒态,哈哈大笑:“小娃儿,拜在 老夫门下有何不好?不出三年,保证你扬名江湖!” 眼看转角处已到,依他江湖经验,那将是梁小福逃去的机会,是以更加催劲往前追, 可惜他却万万没想到那里埋了伏兵。 就在蹿出转角的一刹那,眼见梁小福并未从眼中消逝。自想哈哈大笑,忽闻得两旁 劲风射起.怔觉有变,郝宝布袋已套向他脑袋。 就在布袋半套半落之际。和尚急叫不好,凌空斜掠蹿高,想避开布袋。 郝宝没想到他身形悬空,还能转换方向,差点被他甩开,幸好他轻功也不差,紧迫 斜掠,又手猛往下扯,终将和尚头颅套住。 和尚更是惊诧不已,凭自己身手,竟然在一招不到之下就遭人套头,对手岂非绝顶 高手? 惊诧之际,不再躲闪。如临大敌般,武功尽展,双掌全落向郝宝。劲道足可穿金裂 石。 然而郝宝自然得手,岂能再放脱,虽觉对方急劲力道浑厚非常,仍白以看家本领, 硬撑着挨打,就是不放手?并大声叫道:“快过来啊!” 郝贝及梁小福不敢怠慢,赶忙趋前去,拳掌开攻.全落向和尚脑袋。 此时和尚有若疯虎,却被三只狡黠灵猴给套住脑袋,挣不开、甩不掉,情况十分狼 狈。 三人却挤命往和尚脑袋敲打,光听咔咔声音暴响不停,也知三人是如何卖力敲打。 奇女及幻女见着他们大打出手,时而东时而西,时而撞树、液地。战况激烈,也已 忘记自己隐身树上,已拍手直叫好。 和尚但觉对方凶猛无比,一个照面。还不到一分钟,脑袋少说也吃了百来记拳头, 如此下去,哪还有命在? 淬然大喝,使出少林绝艺狮吼功,把三人震得两耳生疼.两眼发昏?然而郝宝拼命 功夫更是强悍,硬抓着不放。 和尚吼完之际,大肆挣扎,只见得他双掌往上翻,双脚架蹲一字马步,像似霸王举 鼎,在一次暴喝之际,整个人有若炸药般炸胀起来,更有劲气往四面八方冲去,三人再 也抓不住和尚脑袋,硬是被劲气给冲喷空中,四肢抓空地摔落地面。 若郝大在场,必定会十分吃惊.因为此人所用的正是达神功高层境界“佛吞天地”, 就连少林掌门苦莲大师恐怕也这个修为。 这和尚不但冲退三人,也将布袋冲碎,像流星撞月,爆四处,露出已被揍得满头紫 青肿瘤的脑袋。 郝宝虽被冲退,仍不信邪地又欺身而上,喝道:“花和(脑袋青花)看你横行到几时: “两拳劈头就打。 和尚望着郝宝,似乎为他没被自己劲气震倒而怔诧不已眼看他又欺上,赶忙敛收胀 肿身形,回招迎敌。 每以为一掌可以逼退郝宝,没想到郝宝却破去劲气,反罩而上,又给他一拳,起他 怔楞之际,又将他脑袋扣住,逼得他四处乱甩,好不容易才甩掉郝宝,自己也跌了个四 脚朝天。 他大喝:“你们是谁?” 郝宝汕謔道:“是如来佛,专管和尚的!又欺身扑上,他已觉得这和尚武功强得惊 人,不好惹,现在出招可全是拼了命。 郝贝此时也罩至,压着和尚,像小孩打泥架,和着地上滚来滚去。 梁小福被喷退之际,头皮已麻,本是准备开溜,但见此时和尚又被压在地上,想想 自己临阵脱逃,事后可能会更惨,如今和尚已倒,壮壮胆子,也就扑将而下?双手猛揍, 能赚多少多少。 和尚被揍得哇哇大叫,又故技重施将三人冲退,这次他乖了,冲退了也不敢停手, 马上欺前反罩郝宝,心知他是领者,只要制服他.将可摆平此战局。 然而郝宝也非省油灯,眼看和尚扑来,突然运起奇幻神功,不着力道地飘向左侧, 轻而易举就避开和尚凌厉扑击。 这套奇幻步法看得奇女和幻女拍掌叫好,就是“她俩施展,也和郝宝差不了多少。 和尚一抓不中,十分惊诧:“你用的是何种步法?” 郝宝汕笑:“如来佛的脚,还要用什么步法?踩和尚足足有余!”喝叫几声,又自 反攻而上。 和尚惊诧中叫喝,突然一反为沉静,双手舞出千万只手影,化作千万条灵蛇般翻腾, 忽而翻转,忽而涛掠,忽而沉扣,似能充斥丈二方圆,无所不至,无所不达,他用的正 是少林最佳擒拿绝技拈花手。 然而郝宝始终能在绵密掌指中穿梭飘闪,不被扣上一丝半毫。 和尚数十次擒抓不中,大为惊骇:“数十年来,除了奇幻宫的奇幻步法以外,老夫 从未失手过,难道你用的是此种步法?” 想仔细瞧个清,然而郝宝已警觉秘密即将泄露,顾不得再施展步法,爷爷所教的 “大杀四方”已经施展开来,扑击和尚,想—击奏功。 郝贝也不甘落后,无声剑法一招“惨雾幽魂”以手代剑使得淋漓尽致,追击而上。 和尚但觉两人武功十分高强而怪异,尤其是郝宝那招“大杀四方”更是前所未见, 不得不尽展少林绝学以应敌,双掌一翻摔碑手已封向两人,劲气化作城墙,罩压两人。 双方接触之际,暴声震起,震得山峰晃荡,回音不绝,宝贝兄弟双掌发麻,硬是被 逼退数步。 和尚也讨不了多好,连连退步,心中大骇,叫道:“你们是灞桥郝家的传人?!” 郝宝被逼退,很是不甘,叱叫:“是又如何?”趁和尚失态时,连发数掌,打得和 尚险象环生,节节败退。 他方自得意笑道:“怎么样?郝家功夫比起你们少林派不差吧?” 和尚也想扳回颜面,猛运真气,又自罩上,此次运劲非同小可,宝贝兄弟连连应掌 对敌都无法阻挡,被迫得手忙脚乱,差点栽了筋斗。 两兄弟这才相信遇上了高人,不敢再胡缠烂打,也凝起心神,专心应付。 然而宝贝兄弟终究初涉江湖不久,尤其又在和尚绝招尽出之际,就在一次凌空对掌, 宝贝兄弟左右开弓,将和尚夹在中央。 每以为此次必定得手,哪知和尚不知用何功夫,在腹背受敌之下,突然旋转扭飞错 开两道劲流,宝贝兄弟一时失去目标,双双撞在一起,满心惊诧而又昏昏沉沉。 “看你们还能作怪?” 和尚见及两人动作已缓,心知此招奏效,马上再次翻身前,双手并用,连点数指, 方自飘回地面。 宝贝兄弟穴道被点,整个人如断线风筝栽了下来,梁小以及躲在树上的奇女、幻女 惊慌撞了过来,深怕宝贝兄弟遭了不测。 和尚则拍拍手掌,像是去掉手中淤泥,爽声一笑:“放心他们死不掉!”慢步走了 前去。 梁小福惊觉,立即摆出架势,喝声道:“别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和尚似不愿逼得太急,也停下脚步,落落大大地瞧着梁小福,笑声道:“过不过去 都一样,老夫今天是收定徒弟了。” 梁小福心惊肉跳,却仍得面对他,甚至不能弱了气势,因为宝贝兄弟情况尚未明确, 他叱道:“你休想,这一辈子我永远不会当和尚。” 和尚哈哈大笑:“老夫现在可不一定要你,我发现那家伙筋骨比你好得多,由他当 我徒弟,最为恰当不过了。” 他指着郝宝,露出羡慕而自信的笑容。 宝贝兄弟并未被点昏,唉唉痛叫地坐起来,脑袋仍是昏昏沉沉的,一时也未听及和 尚所言。 梁小福则反斥道:“你休想,大英雄武功高得很,他不须要拜你为师!” 和尚笑道:“大英雄武功高,岂会败在我手下?”、 “这……这……”梁小福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转瞧宝贝兄弟,急道:“大英 雄,坏和尚改变主意,要抓你们去当徒弟了!” 宝贝一时惊醒,马上人立起来,一点也无受制现象,原是和尚点穴力道恰到好处, 时间一过,穴道自解,两人才能恢复功力。 郝宝瞪向和尚,黠笑道:“你想收我当徒弟?你吃得消?” 和尚爽声一笑:“是有点吃不消,不过你若甘愿拜在老夫门下,那又另当别论。” 郝宝謔笑道:“我拜你为师,你拿什么来教我?”瞧着和尚青紫肿凸如释迎的脑袋, 笑的更是促狭:“你想教我如何把脑袋变颜色是不是?” 和尚这才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想到脑袋,抽痛就来,显然被揍得十分激 烈,不禁再次瞪视宝贝兄弟,冷道:“你们当真是溺桥郝家的传人。” 郝宝耍耍威风:“你说呢?” “我看八九不离十,方才你弟弟所用那招,分明是无声剑法中的‘惨雾幽魂’,不 过你用的招式,老夫却没见过。” 郝贝一阵吃惊:“你怎会知道我的无声剑法?” 和尚哈哈大笑:“天下第一剑的剑法,有谁不知?” 郝贝无奈转向郝宝:“看样子,爹爹出名,儿子都不好混,被人一眼就看出来历 了。” 和尚闻言,稍带惊喜:“你们是郝大的孙子?郝家的嫡亲?” 郝宝眼看已瞒不了,只好来个气势压人:“是又如何?” 和尚闻言,频频点头:“普天之下,也只有郝家才能生出这么一对宝贝,实是羡煞 老夫!”惊喜一下,已转为失望:“可惜你们是郝家的人,看样子老夫是没什么可以教 你们了。” 郝宝自得耸肩道:“既然知道我们来历,还打不打?” 和尚摇头苦笑:“不打了,打赢了,没面子,打输更惨。” 郝宝得了便宜马上卖乖:“这么没志气?少林可是天下大帮派。” 和尚叹道:“要打也得找你爷爷打,否则传出江湖,人家我以大欺小,这如何是 好。” 郝宝装模作样,一副无奈而捉黠道:“我也选样觉得,以小欺大,会引起老人公愤 的。” 和尚叹笑不已;“郝家出的全是怪人,在你身上特别明显。” 郝宝显得更为得意:“这是郝家优良血统,是任何人传来的,看在你懂得郝家特长 的分上,俺就放你一马,这笔帐此一笔勾销,你要收徒弟,找别人去,别动由我头上 来。” 梁小福抢言道:“还有我头上;我也不想当和尚。” 他以祈求眼光瞧向郝宝,希望连他也能算在内。 郝宝频频点头:“对,人家不愿意,你强收徒弟,这算什么?呵呵!难道少林弟子 都是这么收授的吗?” 和尚有点困窘:“老夫虽是少林出身,现在已和少林无关,想收徒弟,乃是觉得那 小光头根骨也不差,尤其他又是光头,老夫以为他是少林弟子,所以……” 梁小福急道:“我不是少林弟子,我的根骨也不好,你去收他人。我不想当和尚。” 郝宝忽有奇异想法,看这和尚武功高得出奇,和他交手,十分吃力,不禁问道: “老和尚你是谁?” 和尚正脸一笑:“老夫昔日法号惊天……” “惊天大师?!”宝贝兄弟同感吃惊,这不正是爷爷所说的少林第一高手?难怪自 己会败在他手下。 和尚悠然自得一笑:“不错,老夫正是惊天,很久未出现江湖。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老夫名号。” 惊诧之余,宝贝兄弟又想起爷爷所言,不禁疑惑顿生:“你胡说!我爷爷说惊天大 师已是百岁开外,你看起来只不过五六十岁,当他徒弟还差不多,分明是假冒的!” 和尚叹笑:“老夫也搞不清为何会如此,也许易筋经练久了,具有返老还童的功效 吧?” 郝宝凝神追问:“你当真是惊天大师?” 和尚摊手无奈道:“现在老夫只能说一句话,信与不信全在你,不过老夫确实想收 个徒弟。” 他不坚决表明身份,郝宝反而信了几分,心想在砌香坳里边不就有那种令人返老还 童的灵芝?”更重要还是他的武功甚为高强,拜他为师也差不到哪儿去。 “就算你是惊天大师好啦!” 和尚露出笑容:“多谢阁下赐我身份。” 郝宝来不得客套,转向梁小福,笑的有点邪:“小鬼我看你就拜他为师如何?” 梁小福这一惊非同小可,本是要郝宝来帮忙,现在他却反过来帮倒忙,要自己拜师 当和尚?!急得直往后退:“我不要,我不想当和尚!” 郝宝道:“当和尚有何不好?光头吃四方,尤其他又是鼎鼎大名的惊天大师,武功 之高,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拜在他门下,准是错不了。” “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啦!” 梁小福想逃开,郝宝一个欺身将他扑个正着,梁小福惊惶直叫:“我不要,我不想 当和尚啊!大英雄你快放开我——” 郝宝捉汕而安慰道:“名师难求啊!你要明白,我这是为你好,快过去拜师” 梁小福挣不脱,硬是被抓至惊天和尚面前,被压得双膝落地,不拜师都不行。 郝宝惹笑道:“快拜师,向师父问好,反正你当不当和尚都差不了多少,光头永远 都是亮着。” 惊天和尚爽声笑道:“没错,入老夫门下,除了光头之外,其他和常人并无差别。” 梁小福快急哭了:“我不要……” 郝宝已有点生气:“拜个师父有何不好?学得一身功夫,到时候谁还敢欺负你?就 像现在你武功若比和尚好,你何必拜他为师?想个清楚,心不甘情不愿也只有一次,下 次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梁小福脑袋转不过来,感觉上拜师真如郝宝所说能为所欲为,却不知一个人一生只 拜一次师父的大有人在,在无以选择之下,他好像也妥协了。 他哭丧着脸:“真的要我当和尚?” 郝宝嬉笑道:“唉呀!差不了多少,都是光头,早拜师父早出师,才是上策。” “可是我拜了师父,花姊姊她……她会没人照顾……” 郝宝道:“放心,我会照顾她,你安心地去当你的和尚就是。” 梁小福不是滋味地皱着脸,瞧瞧这位被自己揍得满头包的师父,不知该如何拜礼。 惊天大师爽声道:“不必多礼,你我碰面总是有缘,今后只要好好学功夫就行了。” 梁小福天真道:“只学功夫就成,那不必当和尚了?” 惊天大师哈哈一笑:“不错。” 梁小福闻言猝然激动道:“当真?那我不必理光头了?” 惊天大师笑道:“可惜少林的功夫都得理光头才能练。” 梁小福登时又泄了气:“说来说去还是要挺着光头,难道就没有别的功夫可学?” “有,但能学那种功夫的人不是你。” “是谁?” “他!”惊天和尚转瞧郝宝,笑的有点暖昧:“小兄弟你不妨也拜个记名弟子,老 夫的功夫很适合你练。” 有人收徒,不在于传代,而在于想造就青出于蓝的下一代,以印证自己眼光不差, 武功了得,惊天和尚就是这种人。 他发现郝宝筋骨奇佳之后,那股幻想武功能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渴望,始终 挥之不去。 郝宝却不为所动,笑道:“你多想几步绝招,说不定我以后不够用再跟你学学,现 在小福先当你的试验品,希望效果也很出色才好。” 梁小福苦丧道:“我只能当试验品吗?” 郝宝笑道:“试验品也不差啊!只要试验成功,不就可以捷足先登了!” 梁小福苦笑:“我觉得这希望非常渺茫……” 谅天和尚叱道:“你岂能胡说:少林武学,天下宗师,你能学一半,保证你打遍天 下难逢敌手。” ‘梁小福苦叹:“可是我并不想当和尚啊……” 郝宝笑道:“忍着点,将来你就会习惯了,我先祝福你找到名师,将来大有可为。” 梁小福叹道:“不必祝福了,我觉得把你找来揍我师父,是这一生中最大的一件错 事。” 郝宝呵呵笑道:“没有错,哪来的对?最大的错事已做完,以后就没有大错了。” 惊天和尚突然截口:“谁说没有,他最最大的错事,就是不该再提起此事,使我想 起脑袋还痛得发烫,不揍几拳回来,实是难消心头怨气。” 抓过梁小福,手指一扣,往他脑袋如闷鼓般地敲得直响,梁小福唉唉疼叫,却也求 救无门。 郝宝心想事情已了,若再停留,要是惊天和尚问起奇女、幻女来历,自己又露了奇 幻步法,将不好回答,还是先溜为妙。 他遂打哈哈笑道:“老和尚,徒弟也交给你了,我还忙得很,先走一步啦!希望你 教出一个好徒弟,别让他把裤带给偷去才好。” 惊天和尚凝目扫向宝贝兄弟及奇女、幻女,心头似闪过思考。问道:“你可知当今 天下最轰动的是什么事?” 郝宝心神一凛,故作不知:“什么事?难道少林又多了几位紫瘤和尚?” 惊天和尚沉静道:“也许你不知,我告诉你,二十年前倾灭的奇幻宫,现在又复出 了。” 奇女、幻女闻言,脸容已转为紧张,郝宝则镇定自如:“奇幻宫复出又如何?这不 关我们的事:你若没其他事,我们走啦!” 说着拉向奇女、幻女柔手,快步离去,郝贝紧跟其后。 惊天和尚见他说走就走,也颇为诧异,急声道:“你要明白,奇幻宫在武林心目中 是邪派公敌,不得不防……” 郝宝回答仍是:“不干我的事。” 眼看他们已走远,惊天和尚突然冒出一言:“你爹正在少林寺,或许他们正为此事 在商讨对策。” 宝贝兄弟闻言已顿足,想转身问个清楚。 然而惊天和尚已掠身离去,临行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然后是长叹声源源远 飘,叹声中也闻及梁小福急切叫道:“要来看我啊……” 树影摇曳幢幢,人踪已失。 郝贝急道:“爹已知道此事,怎么办?” 郝宝白眼道:“黑白榜一贴,就是要天下人知道,爹当然也会知道。有何大惊小 怪?” 郝贝困窘道:“我是说……爹好像反应很激动,才几天上了少林商讨大计。” 郝宝顿有所觉,如若父亲真为此事而亲自赴少林,分明此事十分重视,也不知是仇 敌还是防范?不管如何,似乎对已十分不利。 “我们该上少林一趟,看看爹的反应。” 郝贝道:“要是爹疾恶如仇呢?” 郝宝眉头直皱,想了老半天才道:“用亲情感化他,再不就劝他别管这件事,我们 是不畏强权恶势的!” 说到后来,十分激情,郝贝也感受凛然之气,决心更为坚强。 奇女、幻女心性单纯,并未听出两兄弟正为她们的事而情赴义,两人仍含笑迎人, 等待神奇的宫主再带她们去瞧这奇异的世界。 郝宝转向两女,邪笑道:“你们相不相信,世上有一个地方的人,不论大小,脑袋 全是光亮无毛。” “真的?”奇女、幻女新奇同声道。 郝宝呵呵笑道:“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好棒啊!”奇女、幻女拍手直叫好。 郝贝担心道:“带她们去,妥当吗?少林寺对女人不怎么迎,尤其……要是她们身 份暴露,岂不自找麻烦恼?” 郝宝道:“没那么严重,我们只是去找爹探探消息,犯停留太久,难道把她们丢在 外头就安全?” 郝贝瞧着傻楞楞的奇女、幻女,让她们留下,实也没相安无事,只好摊手一笑: “随你吧!希望爹也和我们一样分的同情心才好。” 郝宝想及上次为了孙雪儿,和父亲大打出手,心头多少有些泄气:“老爹什么都好, 就是为了女人,可就六亲不认。” 望着奇女、幻女,不也是女人?他笑的苦涩,然后咬牙道:“不管如何,本宫上下 一定排除万难,在江湖上争一席之地!” 兄弟俩慷慨赴义般地领着两女,往嵩山少林寺方向行去。
第二十章 御气飞行术
二天后。
四人已抵少林古刹。
只见得林木参天,寄游白云,阵阵梵唱传诵,偶尔钟声鸣,让人闻之则清心寡欲,
心头一片祥和。 四人登向婉蜒灰白石阶,绕着青山,直通宏大正门。 门高丈八,气势宏伟,中门上端嵌着黑灰石匾。三字楷“少林寺”大若斗盆,苍劲 拔遒,更显出少林百年基业稳固坚。 方抵门前,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知客僧已施佛号引前,见有女人上山,年轻小僧老 练地问:“不知女施主是来进香?还是……” 奇女和幻女听不懂他说什么,却从大门瞧及知客僧和边行走和尚全是光亮着脑袋, 幻女忍不住已激动而新奇喜叫道:“他们真的全是光头耶!” 这话可听得知客僧嫩脸一阵窘红,毕竟敢在少林大门“光头”两字,这还算第一次, 而且又是女的,若是恶言漫骂,客僧早好办事,难的就在奇女、幻女表情看不出一丝侮 辱道,让人不知该不该责备她们才好。 宝贝兄弟已呵呵发笑,郝宝道:“小和尚请见谅,她们从没见过那么多的光头,难 免会大惊小怪,不过你们偏好理光头地聚集在一堆,实在让人感到十分特殊。” 知客僧干笑着:“没办法,物以类聚……”忽觉得说溜了嘴,登时窘笑,急忙问道: “施主来此是……”眼睛寻着四人。 郝宝道:“我是来找我爹天下第一剑,她们是来观‘光’的。” 知客僧闻及郝宝乃是贵客之子,立即躬身施礼:“原是佳客到来,小僧失礼了,令 尊正在观心台和敝掌门观心论道,不知您是否现在就去?” 郝宝笑道:“观心和观光差不多,看看也好,你带路如何?” “自该带路,可是这两位女施主……少林重地,不能让女施主进入……” 郝宝笑道:“你看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只要把你们寺内奇特的光头多叫几个让她 们仔细鉴赏:她们不会挑剔太多的。” 知客僧困窘着脸,笑道:“小憎尽力而为,就安排两位女施主到西院客房稍待如 何?” 郝宝点头:“就这么办。”转向奇女、幻女,叮吁道:“你们先在那里等我们,可 以四处瞧,不过不能走远,一定要等我们回来。” 奇女、幻女同声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知客僧又唤一名小僧过来,领着奇女、幻女离去,自己才领着宝贝兄弟往后山 禁区观心台行去。 穿过明心岩,小径已陡峭,走在其间,宛若攀梯入仙境,步步升高,早将云层踩在 脚底。 不久,来至一峭崖,其旁盘长三五棵古松,苍劲挺拔,与嶙峋怪石相映,显出特有 坚贞气节。 知客僧指向松树后方,说道:“观心台就在那里,除了掌门和长老以外,其他弟子 不能上去,我这就替您通报。” 郝宝立即阻止:“不必了,安安静静地,乱叫乱叫,多煞风景?” “可是规定如此……” “来都来了……这样好了,待会儿我上去时,就说你通报过了,只是他们没听着, 这样不就得了?” “那么可以……” 郝宝道:“你听如此安静,说不定他们正在悟道,被你一叫,要是悟不出来,罪过 可就大了。” 郝宝一心想暗中瞧瞧两个老头子在一起,是在扯些什么事? 知客僧从来没碰过这种事,要是郝运所说属实,岂不糟了?心头想想,至少宝贝兄 弟是贵客,他爹又在上头,让他上去,就算有罪也该责备不大。 他遂答应了:“你们就上去,不过可别乱闯,这是少林禁地。” 郝宝笑道:“我们会小心,你回去吧!” 知客僧犹豫着,再三叮吁,眼看宝贝兄弟等不及地已往前走,方自拜别离去。 郝宝见知客僧走远,才露出狡黠笑容:“阿贝你想爹在上面悟个什么道?” 郝贝摇头:“我想不出。” “随你想一个嘛!” “也许是在下棋,或是喝老人茶。” 郝宝摇头:“不对不对,下棋有棋子声,喝茶,话必定多,怎会静悄悄?” “那我就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郝宝摄起足尖,细声说道:“去瞧瞧就知道了。” 两人无声无息地已摸向观心台。 方转过古松,前面丈余远处已现出一平台,呈椭圆形,居中置有石桌椅,还摆了棋 盘。 然而最让两人猜不透而好奇的是,平台左侧立着一棵枝叶茂密的丛树,其下边各躺 了两个人,呈八字型摆着,脑袋相向,只差两尺距离。 郝宝见及左侧那人身穿整齐烫得平滑的青丝袍,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自己父亲,不用 说右侧着袈裟者必定是少林掌门苦莲大师了。 “他们在于什么?”郝宝但觉有趣,已和郝贝躲在松树后方,想瞧个究竟,郝宝又 道:“他们在悟什么道?为何要躺着?我看是在偷睡吧!” 郝贝道:“爹他不是随地睡觉的人,尤其又是穿新衣,怎会如此甘心地躺在地上?” 心念一闪,突然紧张:“难道他们遭了人家暗算?” 郝宝闻言头皮为之发硬,除此之外,哪还有其他更让人心惊的解释? 一声“不好”,和郝贝就想掠前看个究竟。 就在身躯方掠未掠之际,那树忽然飘落一片树叶,躺着不动的郝运突然会动了,轻 轻抓向树叶,似乎觉得不是所要的而将树叶弹开,然后又静俏俏躺着。 宝贝兄弟又傻了眼。 郝宝睁大眼睛:“爹还会动?!” 郝贝也同样吃惊:“他没死?!” 两人同时又蹲回松树后方。 郝宝满头雾水:“爹到底在搞何花样?” 郝贝摇头:“我想不出来,我看是真的累了吧!偷睡一会儿。” “也不对,既然睡觉,落叶飘下,他才懒得抓!”郝宝疑惑地往那棵树瞧去,赫然 发现那是一棵果树,还结有果实。 郝宝惊诧道:“是苹果树?!”突然想笑“难道爹他想吃苹果?!” 郝贝也发现这奇妙的现象,憋笑道:“这里怎么独独长着一棵苹果树?实在不像修 道的地方。” 郝宝笑道:“这还在其次,奇怪的是,他们若要吃苹果,伸手一采就有,何必干 等?” 郝贝道:“你确定他们想吃苹果吗?” 郝宝道:“也许吧!方才爹捡了落叶,不是有点失望?” 郝贝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道:“也许他们在悟的是贪念,苹果虽好吃,却不能吃, 眼睁睁的看着它掉下来,也不能吃。” 郝宝道:“也许掉下来的就可以吃,打中的就非吃不可。” 郝贝笑道:“这我就不明白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 郝宝有心看个究竟,已选好两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弹出两颗细石直射苹果连枝。 细石闪过,无声无息打下两颗红苹果,不约而同地打在郝宝及苦莲大师,咔地一声, 不出郝宝所料,正中额头。 郝运和苦莲大师同时坐起,各自暴出同样话题:“苹果为什么会掉下来?!” 这问题使得宝贝兄弟哭笑不得,面面相觑。 郝宝表情怪异笑着:“爹他们好像不是想吃苹果…” 郝贝皱眉怪笑:“他们……好像很喜欢被苹果揍脑袋?” 两人猜不透父亲到底在于啥,只好再瞧个清。 此时郝运和苦莲大师已拾起苹果,双双起身,对眼一问,都是同样问题:“苹果为 何会掉下来?!” 这问题问得宝贝兄弟大感惊诧,他们躺在苹果树下竟是在揣想苹果为何会往下掉这 奇怪的问题? 宝贝兄弟俩不禁面面相觑,暴出呵呵笑声,立时又以手掩口,免得泄形,脸颊早就 涨得通红。 苦莲和郝运似乎并未发现,两人互望一眼,苦莲拿起苹果掂了掂,淡然道:“是啊! 苹果为何会往下掉?” 话未说完,淬见两人凌空暴起,如苍鹰扑免般直扑宝贝兄 弟躲藏位置,分明两人窃笑声早已被听见而露了行踪。 郝运及苦莲乃是一代宗师,又再猝击之下,其势何等快捷,宝贝俩方闻得破空声遏 前,想做防范,然而一抬头,两片快影早已罩在头顶,两人又在开玩笑心里之下,哪来 得及出手还击。 乍见四爪探至,郝宝情急之下,只有发声急叫:“爹你别乱来,是我和阿贝啊!” 话音方出,郝运怔诧一喝:“是你们?!”瞧出两人正是自己宝贝儿子,双手一收, 化去掌劲,身形也展出千斤坠,轻巧地钉向地面,落于两兄弟前头。 苦莲掌门见郝运收手,自己也不便再攻,随后也撤去功力,飘落地面,瞄向两人, 果真和郝运长得七分神似,也露出然笑容。 郝运辨明是儿子之后,总该摆出父亲威严,冷道:“你们何躲在这里?想干什么?” 郝宝急道:“没干什么,我们是来找爹的。” “找我?什么事?” “没事,只是有人说爹上了少林寺,我们顺道过来瞧瞧。” 郝贝也笑脸迎答:“对,正是如此。” 郝运叱道:“既然来找爹,就直接来,何必躲在此地,鬼祟祟,还闯禁地?” 他之所以会责备儿子,全在于苦莲在场,自己儿子闯了地,若由他责备,难免形成 尴尬局面,所以才出言相责。 宝贝兄弟是有点儿紧张,但瞧及苦莲及父亲手中苹果,兄弟又已忍不住笑意。 郝宝憋笑道:“我们没闯禁地,只是知客憎带来时,你们在睡觉,呵呵,所以我们 就坐在这里等,结果苹果落下来,你就醒了。” 郝运和苦莲闻言,心知方才窘态已被瞧及,老脸隐泛云,显得困窘,一时也不知该 如何面对两个小鬼,总想找话说。 还好,终被苫莲想到,他轻咳两声,隐去窘态,道:“既是客僧带来,也不算是闯 入禁地,郝兄不必太苛责两位小侄。” 郝运瞄了宝贝兄弟一眼,也有了笑意:“还不快谢过掌门方丈?” 宝贝兄弟拱手为礼,同声道谢。 苦莲挥手笑道:“免礼、免礼,倒是老衲,让两位见笑了。拿着手中苹果,笑的有 点儿困窘。 郝宝笑道:“掌门方丈别客气啦!我正也为这问题很头痛,苹果为什么会掉下来?” 他和郝贝装出百思不解状,以表示这问题十分深奥,掌门不懂,也不是什么多难为 情的事,藉此化去他的窘态。 苦莲果然自在多了,频频点头:“是啊!苹果为何会往地上掉,不会往上掉,或四 处乱飞?” 郝宝探住笑意:“大师想不通,我们更参不透禅机了。” 眼睛斜光瞄向父亲,大有一别苗头之势。 郝运心知郝宝聪明过人,却也有心较量,漫不经心道:“难不成也有我宝贝儿子想 不通的道理?” 郝宝装迷糊:“对呀!这问题很难想得通,尤其是苹果为何偏偏会打中爹的脑袋? 这问题可严重了。” 和郝贝视目,眼中充满了笑意。 郝运不知被动了手脚,抓着苹果,心头不是滋味,一时也找不出答案。 苦莲方丈已打哈哈,道:“能解无解之解,方可参最上禅机,慧根无长幼,咱们一 同参掸如何?” “好啊!反正这问题玄得很!”郝宝一口答应,他也正为这问题感到好奇。 郝运有心和宝贝儿子较量,道:“让你们参些佛理也好,免得野过了头,不过在参 禅中,你们得安分些,别误了方丈禅机。” 苦莲笑道:“没关系,顿悟要比苦思来得好,说不定他们一说,老衲就顿悟了。” 郝运道:“掌门不知我那宝贝儿子野得很,不事先交代,他们可会闹翻了天,尤其 是大儿子!” 他瞪向郝宝,郝宝立即矢口否认:“爹你对我误会太深,才不吵,有佛理可悟,我 是最认真的,你们看,我现在就在绞脑汁地悟禅,哪有时间吵你们?” 他装出一副绞尽脑汁沉思样,倒也逗得苦莲方丈露出丝笑意。 苦莲笑道:“郝大侠,令郎慧根颇深,想必会有妙解,咱别误了时间,这就一同参 禅。” 说着走在前头,回到平台上,等着郝运过来,两人坐回先铺在地上而被躺压的黄麻 蒲团上,开始闭日参掸。 宝贝兄弟含带促狭地走向平台,瞧瞧父亲,仍是满面风,梳理整齐,似有愈来愈年 轻的趋势,再看看苦莲方丈,光的脑袋已找不到毛发,纯秃头,光亮无比,灰须及胸, 隐含一仙气,两道眉毛也闪闪发白,只是眉头似皱得过多过久而露深深的纹路,虽然有 点儿愁眉苦脸,也露着智者形象。 郝宝盯着他,呵呵窃笑:“看他样子,就像真的吃了一辈黄莲,可以苦出汁水,难 怪连法号都叫苦莲。” 郝运已睁开一双眼睛,盯向郝宝,郝贝赶忙伸手肘推撞他腰际,细声道:“阿宝小 心些,爹在瞪你了。” 郝宝回身瞧向父亲,伸伸舌头已跳向他身后,让他瞪着。 郝运转头再瞪郝宝一眼,方自闭目,凝神开始思考,希望别回答的比儿子差才好。 眼看苦莲及父亲如此认真,郝宝也觉得有趣,反问郝贝“苹果为何会往下掉?” 郝贝道:“这好像天生就是如此,为何还要去想它?” 郝宝笑道:“有时候天生的道理并不一定正确,只是我们没碰到而已,就像我们在 飞仙洞,不也发现那地方能飞,历以这道理还得想清楚。” 郝贝但觉有道理,也瞪着鲜红苹果,绞尽脑汁去想它。 时间一分一秒渐渐流失…。 “苹果为何会掉下来?” 郝宝觉得好奇,吐气吹吹苹果,看它晃摆着,甚有节奏,再用力吹就掉了下来。 他也学着父亲躺在苹果树下瞧瞧,还故意射出指风打向苹果,再让它打向自己脑袋, 不怎么痛,却想及父亲和苦莲也被自己耍了手脚而吃了一记,那种因捉弄的得意已使他 呵呵发笑。 他也想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理由,自我陶醉地笑着,高兴之余,还采下苹果,大口大 口啃食。 几刻钟下来,红苹果都快吞食人腹,只剩下稀松几颗青苹果。 郝宝突有所悟,转向郝贝,叫道:“我想通了!” 郝贝急问:“什么道理?” 郝宝笑道:“因为我手痒时,苹果就会掉下来。”说着痒手一伸,又摘下一个苹果。 郝宝呵呵笑道:“就这么简单?” 郝宝笑道:“简不简单并不重要,只要有道理就成了,方才掉下来,还不是我的手 在痒?” 他说的是方才以细石打下苹果,砸中苦莲及父亲二事。 郝贝无奈直笑,瞧向父亲及苦莲,笑道:“不知他们想通没有?” 忽闻得苦莲已合掌为礼,宣个佛号,张开眼睛,含笑道:“天机难参,两位小侄想 通了?” 显然方才他没听清楚宝贝兄弟说话。 郝宝暗自笑道:“想的可真认真!”轻轻一笑,说道:“马马虎虎啦2只要有意思, 我已经很满意了。” 郝运也张开眼睛,瞧向郝宝:“你说说看,你想出了什么?” 郝宝呵呵笑道:“真的要说吗?”” 苦莲方丈含笑:“但说无妨,参佛理,没有定案。” 郝宝笑的有点促狭:“那我就说啦!其实这答案还是来自你们身上。” 苦莲好奇反问:“是吗?怎么会呢?你说苹果是如何掉下来的?” 郝宝汕笑道:“是因为你们流口水,它就掉下来了。”说完哈哈大笑,分明是在捉 弄人。 郝贝闻言窃笑不已。 苦莲及郝运则相互对服,甚为困窘。 郝运按耐不住已比道:“阿宝你何时说话变得这么没有修养?再不闭口,小心爹教 训你!” 郝宝强忍下笑声,憋着笑意:“这是我悟出来的道理,我也是如此啊!流口水,苹 果就掉了下来,流了十几次,苹果也掉了十几颗。” 这话逗得苦莲和郝运都想笑,却又顾及身份,硬是将笑意给压下。 瞄向苹果树,苹果所剩不多,郝运实是拿儿子没办法,叱叫道:“站一边去,要你 悟禅,你竟敢偷吃苹果?” 郝宝趁机躲向后头,黠謔笑道:“就是吃多了,我才悟出这个道理啊!” 郝运叱道:“狗屁道理!给我闭嘴。” 郝宝只好以手掩口,仍笑个不停。 苦莲方丈直宣佛号以忍住笑意:“果真何种人悟何样道理。”转向郝贝:“你呢? 是否跟你哥哥相同?” 郝贝困窘道:“也许是吧!我想不出来,苹果好像自然会如此” 苦莲道:“自然乃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化两仪,生四象、转八卦,都有其道理, 自然既有道理,苹果往下掉,也该有其道理才对。” 郝贝摇头干笑:“这我就不清楚了。” 郝宝又有所悟:“我清楚!” 他想说,已被父亲喝止:“没人叫你说,你最好别说。” 郝宝硬是把话吞回去,很是无奈:“不说就不说,禅机稍纵即逝,你们失去最佳机 会,将一辈子悟不通了。” 郝运训言道:“悟不通,总比苹果全被你吃到腹中还好!” 郝宝缩着脖子,干笑着,也不好意思再吭声。 苦莲方丈笑道:“若能悟通,吃几颗苹果又有何妨?”含笑望了郝宝几眼,方自将 目光移向郝运:“不知郝大侠可有妙解?” 郝运拱手道:“惭愧,在下悟得不深,只觉得苹果成熟了,枝柄渐渐发黄,到后来 支撑不住重量才往下掉。” 他说的甚合道理,宝贝兄弟已鼓掌叫好。 不说话的郝宝忍不住又开口:“对,爹说的和我的想法相近;落叶归根,万物生生 不息,苹果为了传宗接代,成熟了自是要落入泥土中,将种子播种,延续生生不息的生 命,这是天理啊!” 郝运闻言频频点头,郝宝说的更具有禅理了,不得不暗欣慰儿子比自己强。 这道理和地心引力有别,却也是另二种合理的解释。 岂知苦莲却摇头笑道:“树故可以种子传宗接代,但它不一定要立即落地不可,就 如芦苇花,它被风吹送种子,可飘得好远,甚至有的树,只要剪下枝干插在地上就能活 命。” 郝宝道:“可是它后来仍须要落在地面。” 苦莲笑道:“这正是我们所要想的,为何万物到最后必定落于地面?” 郝宝眉头皱了皱:“水面呢?浮萍在水面,也能活。” 苦莲道:“水与土同属五行,水底下仍有土,若无水,浮萍也会落于土面,至于它 只生于水中,该归属于造物的安排。” 郝宝无奈摊摊手:“那你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就看苦莲有何妙喻。 苦莲施个佛号,将手中苹果置于石桌上,方道:“苹果之所以会落于地面,该归属 于它是凡间之物,若是凡间之物,必定会落于地面,抛石头仍会掉于地,叶落归根,这 些全是凡物,而星星、月亮、太阳,是属于天庭之物,所以它们不必落于地面,就如得 道升天,也须留下凡体,因为身体也是属于天庭之物。” 苦莲说至此已露出难得的得意神采,毕竞要想出他这番道理,非得有深厚禅学不可, 说得郝运不得不佩服他,能将此道理说得有条有理。 郝宝可不服气,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凡间物,必定会落于地面?” “不错,老钠正是这个意思。” “我反对!”郝宝正色道。 苦莲仍镇定而自信:“你有何反对理由?” “因为我是凡人,但是我能飘于空中。”郝宝想用奇幻神功来攻破苦莲方丈的禅理。 郝运冷道:“阿宝你别再给我胡说乱搞。” 郝宝急道:“我没有,我真的能证明!” “你拿什么证明?” 郝运想阻止他,苦莲却含笑道:“郝大侠,就让令郎证明一番又有何妨,想证明禅 理并不容易。” 郝运本是怕郝宝冒犯了苦莲,如今苦莲不反对,他也想瞧瞧郝宝能耍出何种花招, 遂道:“阿宝你最好拿出方法,否则爹可要罚你,这是大不敬。” 郝宝见他们不再阻止,甚是得意:“放心,爹,你儿子从来不会让你感到没面子吧? 现在也是一样,我这就证明给你们看。” 说着他已盘坐于地,开始运起奇幻神功,两眼不时瞄向苦莲,自得笑道:“凡人也 能离开地面的。” 苦莲报以微笑,他仍对自己悟出掸理有信心。 郝宝凝气于丹田,勤练下来的心得,他很快凝够真气,渐渐涌向胸腔,人也开始浮 起来。 他得意笑道:“看到没有,我是凡问产物,照样可以浮在空中,不必落于地面。” 郝宝虽浮于空中,但只离地面不到七寸,而且时间并不长,苦莲轻轻一笑:“你这 个功夫并不难,并不能证明你能飘于空中,只要内力修为一甲子者,都可办到。” 他乃认为郝宝是以内力暗将身形弹于空中,再以轻身功夫暂时借着冲力而飘于空中, 只要冲力消失,身形自将落回地面,至于盘坐如何弹起,那只是巧劲运用问题。倒如盘 叠双膝稍稍抖动,自能产生力道将身形弹起,只要动作不大,仍能将人瞒过去,苦莲也 认为郝宝是用此种方法将身躯弹于空中。 郝运可没苦莲那么镇定了,他素知儿子内力修为尚未达到这种境界,心头揣想不定, 暗道:“难道是服用了万年雪灵芝的结果?!” 郝宝则谈笑风生:“掌门方丈,这功夫是不难练,不必一甲子,半个月就够了,接 下来更是精彩,你嫌不够高、不够久,那你数好了,我还可以东飘飘西荡荡呢!” 他又蹿高七尺,足足高过苦莲一个头,不但如此,他还左右飘晃几下,真如鬼魅飘 荡不定。 苦莲这下脸色全变了,他知道借暗劲弹起,只能飘上飘下,大不了左右小角度地晃 两下,要像郝宝如此像走路般左右来回飘晃,那简直是不可能,吓得他连连后退:“你 学了妖术?!” 郝运也大为惊诧:“阿宝你何时学了这功夫?!” 苦莲骇声道:“是奇幻魔功?!” 郝宝没想到两人反应如此激烈,心知耍得过火,可能要糟了,马上干笑道:“这不 是什么奇幻魔功,这都是我爷爷教的。”想撤去功力,落于地面。 苦莲闻及是十全真人郝大的功夫,心头稍安:“却不知十全真人如何创出这功 夫……”转向郝运,似乎想询问清楚。 郝运心知郝大根本没有这种功夫,可是在苦莲面前又不能拆穿,若拆穿了,那将是 一件让人无法想象的麻烦事.只好装作镇定而不在乎:“掌门有所不知,郝家心法练至 极致则能1御气飞行,就像少林达摩神功一样,小犬得天独厚,服下了万年雪灵芝,所 以才有这份造化。” 苦莲恍然:“原来如此,果真是造化安排。” 瞧向郝宝,他已飘身落地,干笑道:“是啊!练这功夫并不难,飘浮空中也不难, 假设我们立在地面是被一种力量拉着,只要有另一股力量超越它就能飘浮,像气球、飞 鸟,飞震翅膀力量大过拉力,它就能飞于空中了。” 苫莲道:“可是最后它还是落于地面。” 郝宝道:“那是因为它累得使不出那股力量,否则它会永远飞于空中。” 苦莲一时无言以对,似乎自己所悟的禅理将不攻自破,他问道:“那小侄你用的方 法是……” “御气于胸,像气球般飘浮!”说到得意处,郝宝又耍出此功夫,飘于空中。 苦莲频频赞许:“果然能飘于空中,实是神奇。” 忽然有声音传来:“那不是神奇,那是妖法!” 话声未落,一名五旬和尚已掠向观心台,不高,六尺左右,却长得一副粗横眉毛, 眼神凌芒闪动,虽是向苦莲拜礼,神情却显得不怎么敬服。 苦莲惊诧:“是师弟?!” 苦竹合手回答,凌厉目光却盯向业已飘落地面的郝宝,冷森道:“掌门师兄该看得 出来,此人所用邪术,和二十年前的奇幻魔女如出一撤。” 郝宝为之心惊,这和尚眼神弄邪,和苦莲相比,似乎少了出家人应有的祥和之气。 苦莲冷道:“师弟不得无礼,他乃是郝大侠的公子。” 苦竹冷笑:“掌门师兄难道没听及近日奇幻宫想复出江湖的消息?” 苦莲道:“这两件事并不牵连,岂能混为一谈?” 苦竹冷道:“师兄真的看不出那妖术,还是有心包庇?” 这话说得颇重,苦莲和郝运脸色为之一变,苦竹为此更显得嚣狂。 苦竹乃是苦莲侄师弟,拜在惊地和尚门下,苦莲则是惊天和尚首徒,照理说来,惊 天为惊字辈最高辈分,他本该接掌少林上一代掌门人,却因自己生性豪放,而且玩世不 恭,不适合接掌掌门人一职,乃让位给惊地师弟,后来传位时,诸长老有意再传回苦莲, 以归正传位先传大弟子之戒规,然而身为惊地传人的苦竹岂能眼看掌门职位被夺走,乃 千方百计想要回职位,硬是说惊天早已离开少林,不得以此规而传位苦莲。 可惜他戾气未除,人缘又不好,几番争执都输给德行兼具一派尊师的苦莲,而失去 掌门一职,沦为罗汉堂堂主。 然而他却不甘心也不死心,决心争到底,为此难免处处和苦莲作对,只要苦莲下台, 掌门一职就归他接掌,他岂能放弃? 苦莲道:“师弟你这是什么话?郝大侠英名天下皆知……” 苦竹冷笑:“可惜他儿子就不晓得了!” 郝宝闻言不禁有气:“我又如何?我会妖术又如何?你想、怎么样?来呀!谁又怕 了谁?” 双拳一捏就想教训苦竹。 郝运见势不妙,急忙喝止:“阿宝不得无礼,这事让爹来处理!”已拦住郝宝。 郝宝硬是将一口怨气给压下,嘴巴张牙咧齿,很想咬他几口。 苦竹冷笑不已:“年纪小小就如此狂妄,再长几岁,那还得了?” 苦莲眼看他越说越过火,已冷道:“苦竹退下,否则以门规处置!” 任苦竹如何嚣张,提起门规两字,他仍是忌讳三分,一则门规甚为严格,再则自己 将来还想当掌门人,岂能随便犯门规而落人口实? 他冷冷一笑,横眉抖跳几下:“事关重大,掌门不得不小心。”说完才退后一步。 苦莲冷静说道:“灞桥郝家一向拥护正义,岂会做出危害武林之事?师弟多心了。” 苦竹冷笑,并未回答,冷眼却不停扫于苦莲与郝运之间。 郝运素知苦竹心性,觉得再待下去,事情可能会愈描愈黑。遂准备离开,拱手道: “掌门方丈,悟掸一事,来日再说,小犬擅自前来,替您添了不少麻烦,自该带回去教 训,以明郝家尊严,就此告别。” 苦莲也合十为礼:“发生此事,实属遗憾,就来日再说吧!容老衲送您一程。” “多谢掌门。” 郝运再次拱手谢礼,苦莲已领在前头走向小径,郝运瞄了宝贝兄弟一眼,冷道: “别给我乱来,出了岔,爹都担待不了。” 郝宝反瞧苦竹,露着诡秘冷笑,不必说,这笔帐是算定了,若不是顾及父亲及奇女、 幻女,他可能会干上一架再走。 苦竹可也不甘示弱,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冷笑不已,不即不离地跟在后头。 一行五人各怀心思地走下观心台,往前山寺院行去。 及至前院,苦莲突然发现不对,广场上早已摆好十八尊人罗汉阵,不是赤手空拳, 还拿了十八种兵器,俨然如临大致 苦莲急问:“出了大事?!” 苦竹冷笑一声,答道:“奇幻宫妖孽入侵,自是大事。” 苦莲惊道:“奇幻宫入侵?人呢?” 苦竹拱手为礼,立即转向左侧,右手一挥:“带上来!” 眨眼已有两名中年和尚押领着慌张不安的奇女和幻女走出禅房。 宝贝兄弟见状脸色大变,以为奇女、幻女露了身份,郝宝更是心急,突然大喝: “你胡说,她们根本不是奇幻宫的人!” 话声未落,人已蹿飞而起,直罩奇女幻女背后两名和尚。 苦竹急喝:“快阻止他!” 十八名罗汉要时齐出手,想拦下郝宝,却因郝宝发难过。快,拦之不及,被他掠过 防线,并逼退两名硕壮和尚,护着奇女及幻女,十八罗汉只好将他们三人困于阵中。 奇女、幻女见及郝宝前来,惊心甫定,受尽委屈地靠向郝宝,齐声道:“阿宝哥, 他们欺负人,不明究里地就把我们给抓起来。” 郝宝闻言,心知两女并没泄露身份,暗道好险,安慰道:“没关系,哪天再把他们 揍回来,咱们快离开此地!” 说完拉着奇女幻女就想往大门行去,突被十八罗汉遏阻通路,这才发现少林派不是 玩假的,立时抽出灵邪宝刃,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苦竹哈哈大笑:“这么恰巧,听知客僧说,一个叫奇女,一个叫幻女,另一个又会 奇幻魔功,还是一路的?分明就是奇幻宫的妖孽!” 郝宝闻言已知毛病出在奇女幻女的名字上,事情至今,郝宝似也不想隐瞒,冷斥: “是又如何?总比你妄自托大、仗势欺人来得好。” 郝运可紧张万分:“阿宝这到底怎么回事?!” 郝宝道:“哪有什么事,她们是我带来少林寺的,只是名字怪了些,一个叫奇女、 一个叫幻女,那贼和尚就硬要把我们扣上奇幻魔宫的罪名,我有什么办法?就算真的是 奇幻宫门徒,又犯着他们什么?” 苦竹冷笑:“奇幻魔宫妖孽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诛之!” 郝宝冷斥:“笑话,她们两个连武林都未踏人一步,如何危害武林?你分明是欲加 之罪何患无词?” 苦竹一时无言以对,不禁恼羞成怒,喝道:“好一张利嘴,先拿下再说!” 右手一挥,十八罗汉齐出手,化作十八道劲风全罩往郝宝,逼得他险象环生。 郝宝冷笑:“我就不信少林全是恶人!”灵邪宝刃挥出,银光乍闪,相准准地切向 前方刺来三把兵刃,只听得挣然脆响,连火花都没弹出,枪、戟、铲三兵刃已被切成两 段。 和尚为之怔愕,不知郝宝手上握的是神兵利器,武器被毁,郝宝又借势冲前,迫得 和尚连连打滚,阵势露了空门。 苦竹见势不妙,暴喝厉道:“大胆妖孽敢毁我阵势?” 掠身而起,罩向缺口,他身为罗汉堂堂主,武功自是不弱。几番扑击拦阻,弥补了 阵势缺失,这才稳住阵脚,又将郝宝困住。 郝运眼看不出手是不行了,和郝贝一同掠身,直扑阵势,免得郝宝有所闪失。 苦竹见及郝运加入,惊诧中带着冷笑“好!父子一窝,今天谁也别想离开少林一 步。” 喝令下去,攻势更为凌厉,分明想置他们于死地。 事出突然,前前后后也只不过眨眼光景而已,苦莲有点儿措手不及,眼看罗汉阵已 施辣手,若不阻止就快有伤亡。 他立即喝道:“苦竹快收阵!” 苦竹冷残道:“师兄难道看不出他们是奇幻宫妖孽?” “无凭无据,何来妖孽之有?”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家伙(郝宝)所用的妖术及奇幻宫的妖女,这还不够?” “这都是你自己猜想的,不能拿来当作证据。” “擒下来再审问不就得了?” 苦竹笑声更是捉謔,分明想以围捕武林公敌之意来违抗苦莲,硬是不撤开阵势。 苦莲但觉威严受损,冷喝道:“罗汉堂上下听令,若不撤阵,一律以抗令处置!” 命令下达,十八罗汉惊惶万分,纷纷停手,逼得苦竹也只好叫停,脸色却变得暴戾 难看。 苦竹北道:“大敌当前,掌门为何私自放人?” 苦莲冷道:“无凭无据,少林不得如此做。” “什么无凭无据?你分明是想掩饰他们。” 苦莲冷道:“在掌门人面前,岂容你如此无礼?戒律堂受戒—个月!” “是!”一声应诺,戒律堂主苦石瘦高清闕身形已现,拿着齐眉棍,直逼苦竹。 苦竹脸色微变,心知触了戒律,仍自不服:“我说的全是实话,掌门和师伯一样, 和奇幻魔宫有私情,才会做出此事!” 苦莲闻言脸色大变,他心知谅天师父之所以会离开少林寺,其原因似乎和奇幻宫甚 有关系,可是此事在下一辈分之人都只是猜想,哪敢明言指责,苦竹无疑损了惊天,还 损了掌门威信,苦莲更感棘手,若斥责,难免落于话实,以师父私情而处置不公,若不 责备,又怎能维护掌门威严? 事情紧迫不容得他有多余时间思考,苦莲立即沉声道:“灞桥郝家并非邪教之徒, 本人在此向少林上下保证,若有差错,愿辞掌门一职以谢罪;苦竹冒犯尊长,罪无可恕, 责刑冰池一月?行刑其问,撤其罗汉堂主职位。” 刑于冰池,日夜浸于冷澈心骨寒水之中,并且要封去武功。常人能挨一星期已是不 错,若挨上一个月,不死也得掉了半条命,刑罚不可谓不重。 然而苦竹虽然感到惊心,却被另一种喜悦所代替,原是听得苦莲当众承诺要为郝家 负责,只要找出郝家与奇幻宫有关,他就得引罪辞职,自己顺理成章就能接掌掌门一职, 挨冻一月又算什么? 他立即拱手:“多谢掌门赐罚!” 丢下手中方便铲,毫无反抗地让戒律堂主封去武功。 苦莲长叹:“押下去吧!” 戒律堂主苦石这才将苦竹押往冰池方向,行路不时传出苦竹若有若无的得意笑声。 苦莲长叹不已,转向众罗汉,也叫他们撤去阵势。 此时郝运方自走前,含带歉意地拱手:“掌门,在下带给少林麻烦了。” 苦莲长叹:“敝师弟脾气火爆了些,否则也不会出此误会郝大侠英名天下皆知,岂 是和妖孽为伍之徒?今日之事该道歉的是老衲治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郝运也长叹二声:“掌门对令师弟一直都处以容忍,如发生此事,不知……” 苦莲叹声道:“师弟脾气躁了些,但还算明理,老衲想他知道所犯何罪,若他执意 不醒,老衲也只好再次动用门规了。 郝运本想要他提防小人,但想及苦竹仍是少林一堂之主此话说出,恐怕十分不妥, 是以说到嘴中的话又压了下来。 他苦笑道:“本是前来和掌门共同商讨有关奇幻宫之事没想到却把麻烦揽上了身, 在下可得回去把事情弄个明白,则就更对不起掌门了。” 苦莲宣个佛号:“郝大侠高风亮节,老衲信得过。” 郝运瞄向宝贝兄弟,叹道:“就伯小犬无知……” 苦莲也叹息:“若真如此,也是天意,不过令郎看来并非奸之徒……” 郝运苦笑:“希望如此,时候不早,在下就此告辞,他日登门拜访。” “容老衲送你们一程!” 苦莲心知发生此事,再留他们反而不好,遂亲自送他们直到山脚下,脱离少林寺范 围,方自折回。 郝宝此时才嘘了一口大气,宝刃方自入鞘,奇女、幻女有了笑容。 奇女拍拍胸脯,擦着额头,也不知有无吓出冷汗,说话倒能让人感受惊心气氛: “吓死人了,那些光秃秃的和尚,一子就把我和幻女抓起来,我们也不知该不该逃走, 要是逃了阿宝哥你们回来就找不到我们了。” 幻女余悸中含带笑意:“我是怕逃走了,阿宝哥一定会说我做错事,所以才没逃, 现在我也不知道做对还是做错了?” 两女以询问眼光瞧着宝贝兄弟。 郝宝眉头可皱得紧,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做对还是做错?” 郝运却回答的有些冷:“她们是做对了,你可就不一定!” 只要有人说做对,奇女、幻女早己天真无邪地笑个不停。 然而郝宝瞧及父亲脸容十分怪异,直接感受,他似乎是站在反对奇幻宫立场的一面 ——至少也得先探探口风再决是是否该让他知道。 郝宝装出一副笑脸:“爹您是愈来愈年轻英雄了,可别胡乱生气,否则会容易……” “老”字末说出口,郝运已瞪眼:“你想说什么?” 郝宝呵呵笑道:“就是那个(老)字啊!刚才少林掌门不是‘老衲、老衲’说个不停, 我以为你年轻过头,不再避讳那个(老)字了。” 郝运老脸一拉,冷斥:“你再说,小心爹皮尺抽你三百大板,几天不见,爹规定的 事都不听了?” “可是掌门方丈为何能说?” 郝运叱道:“那是爹输他一盘棋,准他说一个月……”说到此也觉得困窘而稍带脸 红。 宝贝兄弟闻言已呵呵笑起来,郝宝笑道:“原来爹的禁忌是可攻破了,以后我可要 勤练下棋,将来就能如愿以偿,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呵呵!” 郝运瞪眼道:“你永远没机会!捅了大娄子,还由得你笑的这么嚣张?给我过来!” 伸手淬然抓向郝宝,由不得郝宝躲闪,一手提着他衣提小鸡般地抓向山林的另一头。 郝宝挣扎急叫:“爹体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谁规定爹爹提儿子要扯一大堆‘干什么’?” “可是我没做错什么事啊!爹你不能……” 人已走远,郝宝的话也为之模糊,不过猜想情况不会很好。 突然发生此事,郝贝及幻女、奇女笑容委时僵住。 奇女紧张道:“阿贝哥,我们快抓住那油头粉面的老人,他揍一顿,把阿宝哥救回 来。 说着就想冲过去。 郝贝立即拉住她,苦笑道:“揍不得,千万揍不得。” 奇女茫然不解:“为什么?” 郝贝无奈回答:“因为他是我爸爸。” 敢情奇女并未听清楚方才郝宝他们所谈的话,闻言不脸红而羞窘:“那怎么办?” 幻女含带窘涩地说:“爸爸能揍儿子,儿子就不能揍爸?” 这话说的天真,让郝贝哭笑不得,他苦笑道:“揍是可揍,不过揍我爹一拳,就得 在床上躺一个月。” 奇女和幻女喜叫道:“那好啊!”这样就可以救出阿宝了。” 郝贝苦叹:“好什么?要是能揍,阿宝早就出手,哪还能轮到我。” 奇女不解:“为什么?” 郝贝道:“因为躺在床上的不是我爹,是我们两个。” 奇女、幻女像被钉子凿了背脊,登时楞住,奇女怔然道:“你们打不过你爹?” “以后可能可以,现在只有挨揍的分,因为我爹留了两招。” 奇女、幻女暗呼好险,幻女道:“原来爹爹是不能揍的。” 郝贝道:“这不只是武功不行,若是揍爹、揍娘,那可是大逆不道,会被天下人所 指责,因为父母养育我们,恩情大过天,是揍不得的,你们千万要记住。” 奇女、幻女又是一声“好险”,差点犯下大错,奇女战战兢兢又问:“除了这项, 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郝贝明白她指的是针对父亲而言,遂道:“这可多着呢!不过最重要的是,你们不 能说我爹‘油头粉面’,这话说在男人身上有点儿轻浮。” 奇女、幻女暗自想笑,幻女道:“可是阿宝哥每次看到头发抹油。白白净净的男人 都会这么说……” 郝贝也想笑:“话是不错,可是他是我爹就不能说,这是忌讳。你们千万要记住, 还有一个就是‘老’字,千万别在我爹面前说这个‘老’字,否则我爹会不喜欢你们, 我们也就不能在一起了,这没什么理由,只是一种忌讳,知道吗?就像我们奇幻宫会御 气飞行,对江湖就是一种忌讳,要解释都无从说起。” 奇女、幻女虽不明究里,但想及这是忌讳,而且说了会造成与宝贝兄弟离异,心头 早已不想去了解是何原因,暗下决心,绝不在郝运面前说及这些禁忌。 奇女道:“我们会很小心,不说那些话的。” 幻女道:“可是他却抓走阿宝哥……” 郝贝瞧向郝宝遁迹处,皱了皱眉头,道:“这也没什么,是我爹在召开家庭会议罢 了。” 奇女纯真问道:“你爹召开会议都是用抓人的么?” 郝贝闻言不禁有些困窘,干干一笑:“有时候啦!我爹偶有这些毛病。” 奇女婿然一笑:“这毛病好特殊,不知阿宝哥有没有?” 郝贝道:“他有被抓的毛病。” 幻女道:“那他被抓,会不会有危险?” 郝贝道:“大概不会,我爹还算仁慈,就怕阿宝不小心犯禁忌,那就惨了。” 奇女、幻女望着山林,开始也为郝宝担心,希望他别说话才好。 郝贝心知父亲抓走哥哥,必定是不愿让自己或奇女、幻知道谈些什么,自是不便跟 过去,遂在附近找棵古松,三人于树下边乘凉边等消息。 郝宝并没抓远,只是转个山角,恰巧有处山场,长长弯,两旁长草丛生,走近一看, 方知是条小溪。 郝运但觉溪谷深助,颇能隔音,遂把郝宝丢于一块岩石上,叉手瞪眼斥道:“你这 个小混蛋,才混几天江湖,就把江湖搞得一塌糊涂,你不要命,你爹可还想活!” 郝宝迷糊中方自坐定,眼见父亲吹胡子瞪眼,心头觉得好笑,但想及自己身负奇幻 宫大责任,在不明父亲态度之前,千万不能乱来,遂又把笑意给压回去。 他装迷糊道:“爹您在说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懂……” “不懂?你是不是要揍上几拳才能真懂?” “不懂就是不懂,揍了更不懂,爹,我到底给了你什么麻烦?” 郝运威棱逼人:“你倒是挺会装?好,我问你、黑白榜上奇幻宫复出之事,可是你 贴上去的?” 郝宝立即否认:“不是。” “不是?那你为何曾经出现在那里?” “因为爷爷被令天山抓去,我们到处找人,后来听到黑白榜贴出令天山想独霸武林 之事,我们才会去那里,结果碰上梁小福才知道爷爷下落。”郝宝反问:“爹,爷爷被 困,你为何不去救他?” 郝运感到一丝愧疚:“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消息,赶着出来,又听到你把爷爷弄 出来,想想,我才掉头前往少林找苦莲方丈谈谈有关奇幻宫的事……”说着火气又来: “倒是你,竟然比爹还大胆,搞了两个奇幻宫余孽上少林,你想找死是不是?” “爹,她们不是……” “住口,她们要不是奇幻宫的人,你的奇幻魔功,御气飞行术哪里学来的?” “这……”郝宝一时不敢乱言。 “说,不必考虑!你的功夫哪里来的?”郝运逼得甚紧。 “是爷爷教的!”情急之下,郝宝只好以爷爷先挡一阵。 郝运满脸狐疑:“你爷爷教的?他怎么不教我?” “爷爷最近才想通……而且我服过万年雪灵芝,练起来比较容易,所以就先练了…” 郝运盯着郝宝甚久,两人未曾眨过一次眼皮,各怀鬼胎,想从眼神中瞧穿对方心思。 过了半晌,郝运似不能看穿郝宝心思,才冷道:“你何时学会跟你爹大眼瞪小眼?” 郝宝急忙道:“我没有,我只是要爹相信那功夫……” 郝运截口道:“不必多说,到时爹问问你爷爷就能明白,要是你撤了谎,看爹如何 收拾你!” “我不敢……” “什么事你会不敢?”郝运瞪眼支道:“那两个女的,你又是从何处弄来?为何又 叫奇幻女?” 郝宝道:“她们在山上活了十几年,我只是带她们下来走,至于为何叫奇幻女,我 也弄不清,她们也弄不清,这问题像我为什么叫郝宝,理由恐怕只有爹知道。” 郝运冷道:“爹是把你当宝,才叫郝宝!也就是说有人把俩当成奇幻宫的人,才叫 奇幻女。” 郝宝道:“话是不错,可是要是有人乱叫,她们不是很冤吗?爹你难道看不出来她 们一点儿江湖经验也没有?” 郝运瞪眼道:“就是因为如此,爹才被你耍的团团转,说,她们到底是不是奇幻宫 的人?” 郝宝反问:“难道奇幻宫的人都该杀?包括像奇幻女她们那么纯真无邪的人?” 这话使得郝运怔楞:“这……这……人并不能保持一辈子不改变。” 郝宝道:“话是不错,可是我们也不能因为担心狗会咬人,就把全部的狗都杀了 吧?” 郝运一时找不出适当的话回答。 郝宝趁机追问:“爹你对奇幻宫有何想法?你也和他们一样赶尽杀绝?” 郝运长叹:“阿宝你有所不知,奇幻宫杀人无数,她们是武林公敌。” 郝宝道:“那是她们被逼得无路可走才杀人。” “唉!在世间,有时候并不公平。” “所以她们就注定要当杀人魔王、武林公敌?”郝宝显得有些激动。 郝运道:“不管如何,她们确实杀了不少人,而且几乎让各大门派折去大半高手, 这笔恩怨岂能算得清?” 郝宝尽量平息心情,说道:“可是奇幻宫已主动表明,以往恩怨一笔勾销,她们只 希望能和平活下去。” “这恐怕只是口号,谁又能忘了那深仇大恨?” “要是确实有此事呢?” “不可能,因为仇怨是双方的,奇幻宫能一笔勾销,各大门派恐怕也不肯罢手。” 郝宝咬咬牙,又问:“别人如此,爹你呢?你和奇幻宫有恩怨?你的立场又如何?” 郝运长叹一声:“爹和他们谈不上什么恩怨,但爹反对你沾上此事。” “为什么?” “为了你,为了郝家!”郝运道:“你该看得出来,天下人早已将奇幻宫列为死敌, 任何人沾上她们就等于与武林为敌,爹可不愿你成为武林公敌,尤其又在未明白奇幻宫 目的之时。” “要是明白她们目的之后呢?” 郝运突然拉下脸:“你问那么多到底想干什么?你真的想跟奇幻宫扯上一腿?你知 不知道不管奇幻宫抱着什么态度,只要她们重回武林,又将是一片血腥,厮杀遍天下, 你爹一直想化解此事,你却想搅和,这算什么?” 郝宝虽能明白父亲心思,但他对奇幻女所负冤枉仍愤愤难消,道:“爹,你说的没 错,可是总不能弱肉强食,她们也有生存的权力啊!” “你懂,天下人未必全懂,爹已说明,不准你沾惹此事。听到没有?” “要是已经沾了呢……” 郝运大为紧张:“你当真……” 郝宝立时改口一笑:“只是说说而已。” 郝运长叹:“不管如何,你若沾上了,现在就给爹脱离,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郝宝笑道:“放心,爹,奇女和幻女只是普通女子,不会有什么毛病,如果真有毛 病,我一定照您意思办理,我才不会自找麻烦。” 他见父亲反对如此激烈,决心隐瞒此事,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说出,他还有个想法, 想利用机会慢慢影响父亲,说不定有一天父亲突然转过头来帮他的忙,这岂不是更好办 事? 可惜这机会并不多。 郝运冷道:“阿宝你要明白爹的苦心才好,我看时下武林将要大乱,你们就跟爹回 家,没事多练点儿功夫,省得在外面惹下大风波。” 郝宝道:“不回去行吗?” “不行,你那儿把功夫还跟人闯什么江湖?练成了再说。” “要练爹的功夫,恐怕难喽!就算练成,再出来,江湖也没戏可看了。” 郝运瞪眼:“你说什么?爹的功夫会难练?” 郝宝乃是指父亲没事就偷藏两招,自己再怎么练也练不着,不过这话可不能当面说, 省得遭殃,瞧及父亲横眉竖眼,赶忙说道:“练,我练就是,只不知何时才能练成……” 郝运冷道:“该练成的时候就能练成。” “总该有个时间吧?” 郝运邪笑几声:“够你避开这次风头了!” 郝宝苦笑:“爹分明在整人……” “不整你,你爹就会被你整死,人人闻之变色的奇幻宫,你还想替她们出头,这算 哪门子儿子?给我好好呆在家里,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郝宝苫叹道:“爹,您听过女大十八变……” 郝运叱道:“你是男的,还谈什么女人事!” “我是说……女人大十八变,男大就有三十六变……呵呵……”郝宝促狭一笑。 郝运斥笑:“就算给你七十二变当孙梧空,也逃不出你爹如来佛的掌心,回去好好 把你看着,看你能变出啥花样来?” “爹您这是何苦?” “不必多说,跟我回去!” 郝运伸手就想拉住郝宝,郝宝急忙闪向一边:“爹。我发誓绝不乱来,就像,就 像……”突然想到石块,随手抓起一颗揍在手上?诌媚笑道:“就像石头,直到海枯石 烂,永不变心……” 话未说完,他突然发现抓起的乃是泥岩,早已化出条条裂痕。一个抓力就稀稀松松 地碎开了,瞧得他一时不知所措。 郝运汕笑道:“看来你的石头不怎么管用,一发誓就烂了。” 郝宝干窘一笑:“爹,我是说海枯石烂,就是石头烂去,此心水不变…”无奈地将 泥石抛弃,笑的更干窘。 郝运道:“这话留给你的情人听,爹只要你跟我回去,石头烂不烂都没关系!” 说着又想抓人。 郝宝急道:“走就走嘛!还抓什么抓?回去就回去——”走在前头不甘心地晃走几 步,忽又想到什么,停顿下来,说道:“爹,我回去可以,但是奇女、幻女她们呢?难 道你也想关住她们?” 郝运道:“她们是麻烦,哪里来就哪里去。” “可是她们对这世界一点儿都不熟悉,很容易出事,尤其现在又有人把她们当成奇 幻宫的人。” “爹管不了那么多了…” “爹——”郝宝叱道:“您的同情心哪里去了?我不管,要是没办法安顿她们,我 永远不跟你回去!” 他态度十分坚决,这话也说出了郝运恻隐之心,一时无言以对,叹声连连。 不久,郝运终于做了决定:“就把她俩先带到你大姑那里,等风声较弱时再说,如 何?” 郝宝本就有此打算,父亲开口,自是再好不过,笑容也露了出来:“这还差不多, 否则我真不敢再认这么一位残忍的爸爸了喽!” 郝运叹道:“废话少说,咱们走吧!” 两人遂掠回原来地方。 郝贝东问西问,得不到具体答案,和奇女、幻女满头雾水地跟着郝运齐往尽花谷方 向行去。 方行数里,江山美景映眼帘,奇女、幻女早就心花怒放而忘了方才沉郁气息,一路 高高兴兴地跟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情书的妙用
行约一日,众人已抵尽花谷。
冰心美人含笑迎接,她身躯已不再肥胖,美丽依旧,瞧得奇女、幻女目不转睛,弄
不清世上竞有如此美女,而冰心美人也含趣地瞧着两女,心想这莫非就是阿宝追到的女 朋友? 及至厅前碧青草坪的白石桌椅,丫鬟送来茶水,郝幸方自含笑问道:“阿宝你这次 下山,收获可算不错喔?”美目又瞄向天真无邪的奇幻女。 郝宝一脸无奈:“别说了,大姑,我终于相信一见钟情未必是件好事。” 郝幸笑道:“不会呀!看你和她俩处得查融洽的。” 郝宝苦笑:“大姑别误会,我追的不是她们两人。” “那……”郝幸转瞧郝贝,心想不是阿宝的,该是阿贝追来的。 郝贝急忙摇头:“也不是我的,大姑,她们是阿宝收的门徒,我们的关系是清白 的。” 郝幸哦了一声,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们所言,轻轻一笑:“那……阿宝你为何说一 见钟情未必是好事?你好像感触十分深刻……” 郝宝苦叹:“别说了,你们女人真是怪物,心思无时无刻在变。” 郝幸笑道:“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别说别说,说了就有气!郝宝不停摆手,摆到后来,自己也笑了。 郝幸转问郝贝,郝贝笑呵呵地把令佳玉如何整耍阿宝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郝辛也笑 不合口。 “阿宝找上了仇家的孙女儿,当然会如此,要是换别人,能就不会了。” 郝宝叹笑:“女人心,还是别猜的好,我放弃机会,一见情的事改由阿贝去执行好 了。” 郝贝急忙摇手:“我不要,我未成年。” “未成年可以先试试啊!习惯就成自然了。”郝宝笑的意,但一昂头,目光突然触 及父亲冰冷眼神,笑声顿然僵断,为干笑:“阿贝未成年,照规定是不能交女朋友的。” 郝运冷眼道:“交不交是另一回事,别忘了你来此的目的尽说些废话。”“郝幸闻 言轻笑道:“老弟你又为啥事不高兴?想想都快了年纪的人,不再开怀自己,恐怕将来 日子并不多了。” 郝运老脸又拉下来:“大姊你不说那个(老)字行不行?” 郝幸轻笑:“那有何关系?事实上你人老心可不老,又怕么老字呢?” 她一共说了三个“老”字,气得郝运吹胡子瞪眼,把头甩一边,不再理会郝幸。 郝宝立即说道:“大姑你说错了,我爹不但心不老,人也来愈年轻.根本不老……” 话未说完,郝运一个飞拳敲向他脑袋,乃因为他连说了两个“老”字,郝运叱道: “叫你来办事,尽说些废话,还不快办,想挨揍是不是?” 郝宝抚头苦皱着脸,自言道:“马屁拍到马腿了。”自嘲一笑,方自转向郝幸,说 道:“大姑,是这样的,目前江湖将要混战,爹要我们呆在家里,又不肯让我部下跟随, 所以只好请你帮忙,暂时收留她们,你意下如何?” 郝幸瞧着奇女、幻女,早就被她俩纯真美丽所吸引,立即点头:“好啊!你的部下, 大姑哪敢不收,事实上她们也很讨人喜欢。” 郝宝欣喜笑道:“如此甚好,不过大姑你要小心些,已有人怀疑她们是奇幻宫的人, 因为她们就叫奇女跟幻女。” “有这回事?”郝幸凝神注目奇女及幻女:“她们才十五六岁,怎会卷入奇幻宫风 波?” 郝宝道:“别人爱乱说;防也防不了,只要大姑知道这件事,能早做预防就可以 了。” 郝幸点头:“我省得。” 郝宝这才放心转向奇女、幻女:“你们提时就跟着我大姑;她可以教你们一些女人 该做的事情,我和阿贝有空,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们。” 奇女、幻女对郝幸似乎十分投缘,遂一口答应,只交代郝宝要早点儿回来,并无离 愁之苦。 郝运不愿多待一刻,省得郝幸又口出忌言,见事情交代完毕,立即领着宝贝兄弟匆 匆离开。 临行前郝宝仍干交代万交代郝幸,若惹了奇幻宫的麻烦,得随时通知,他会想办法 处理,郝幸也一口答应。 走得匆忙,连简宏和司马长青的事也没得问,还好她冰心惯了,照样能处之泰然, 倒是奇女跟幻女让她引起很大兴趣,原来两女竟然一点也不懂世事,要教她们的可多着 呢!还好奇女、幻女并不笨,一学即会,所以教起来十分过瘾。 她也问过奇女、幻女出身,两女除了有关奇幻宫之事,其他全说了,但除了奇幻宫, 她俩也无啥可说,郝幸问不出结果就干脆不问了,专心教些事情,偶尔也指点武功,三 人处得十分融洽。 而郝宝兄弟回到灞桥郝家,景物依旧,镇上的孙大娘也未搬走。 在父亲监管下,两人又恢复已往生活,每天起来就是功,偶尔只能利用练功余暇到 村庄逛一趟,找找孙大娘及孙雪儿。他俩还发现父亲对孙雪儿似乎并未死心,而孙雪儿 并未排斥,反而对郝贝那股热情似乎谈了许多。 起初宝贝兄弟为此事十分懊恼,离开久了,被父亲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郝宝想起 死回生向孙雪儿大献殷勤,但结果不如理想,郝贝还好,跟她仍是有说有笑,但气氛却 冷得多了。 如此过了二十余天左右,也许是时间一久,大家都累了,也搞不起什么男女感情, 反而是困在家里,对外面世界有股独特的吸引力及期盼。 尤其近些日子,来路不明的人有意无意地频频出现郝家庄,似乎有股山雨欲来风满 楼之势。 是夜。 初秋夜月,清明阴冷,月光映向大地,一片深青。 郝家屋脊勾于青月中,孤寂中含带庄严。 三更一过—— 数道黑影直蹿屋脊,动作轻巧有若夜猫,不出一声半息地隐入暗处。 约过半晌,又有两条黑影闪向郝家屋顶,随即逝去。 郝家虽谈不上什么大宅院,却也是合院建筑,前后院分得清楚.东西厢房也不算小, 宝贝兄弟住在西厢房,郝运则住在东厢房,不过最近他怕两人开溜,偶尔也会换地方住 于两兄弟隔壁,今夜他就住于此处。 几条黑影飘落西厢房,一名轻巧地靠于窗口,伸指戳破宣纸。往里头窥瞧,青月弱 光中仍可看出宝贝兄弟睡得七横八竖,缠在一团。 那人又移往左侧戳窗瞧瞧郝运,他则闭目打坐于床上,一无动静,那人立即拿出迷 香之类的东西往里边吹,约过半晌光景,方自冷笑,也因他们全是蒙面,瞧不出表情。 一切就绪后,那蒙面人又折回宝贝兄弟房间,吩咐手下占妥位置,随后他已打出一 样东西直射宝贝兄弟。 熟睡中的郝宝但觉破空声啸得刺耳,一股子张眼,见得银光乍闪,心知有异,喝道: “谁?有刺客!”马上推开郝贝,双双滚向床角。 那银光钉向床边木头,是一把闪闪生光的飞镖,宝贝兄弟几乎同时抓起随身兵刃, 追窗而出。 蒙面人本是有意引他俩出门,见诡计成功,立即分作两批,一批三人直掠屋脊,引 开宝贝兄弟,另一批两人则反掠屋中,似在找寻东西。 等宝贝兄弟追逐刺客飞逝夜空之际,复有两名黑衣人直掠屋中。 先前那两名黑衣人但觉有人冲入,瞧及对方同一装扮,一名较老声音已开口:“这 么快就回来?” “是……” 后到者压低声音,说的模糊,在说话问已逼近数尺,粹间扑向两人。 那两人惊诧急叫:“你们是谁?” 来不及让他俩多说,两人赶忙还手迎战,然而后至者武似乎高于先前这两位,见对 方封手迎战,只轻巧地斜劈一迫退对方,再一个翻身,轻而易举地就点中对方齐门穴, 那人应指倒地,动弹不得。 “决搜!” 竟是女人声音。 较大者说完,两人立即掠向床前搜索宝贝兄弟包裹及木箱,并未得到想找之物,复 又掠向郝运房间,方掠入,较大者闻及香气,立即掩鼻:“小心迷香!” 较小者闻言也将嘴鼻封在,双双潜向昏迷的郝运,搜索身躯,仍无法找到想找的东 西,两人复又四处搜寻,仍是一所获。 较大者当机立断:“走,下次再来!” 两人立即掠出房间,较大者想想又掠向宝贝兄弟房间,蒙面人身上找着一瓶粉末, 抓回来吹向郝运寝房,这才和较者—同离去。 这两人又是谁?听其所言,分明是女人身份,两人前来乎在找东西,并无伤人之意, 否则郝运很可能遭她毒手,又会平白送他解药? 解药已生效,郝运已醒,心知有变,叫声不好,立即掠出刀外.探头瞧向宝贝兄弟 睡床,只见一片乱,儿子已不见,哪还有心思去找寻躺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 一声“糟了”,郝运不假思索,马上追出庄院,凭着经验,直掠西山。 宝贝兄弟正是追向西山,那三名蒙面人似不知两兄弟轻功了得,尤其又是练过奇幻 神功以后,普天之下想赢过他俩者可说寥寥无几。 追过一座山头,黑衣人也发现宝贝兄弟轻功实在不简单,愈追愈近,追到后来已不 及七尺。 郝宝謔声已起:“喂!你们三个见不得光的鼠辈,三更半夜找我们出来,就是想运 动一番而已?” 手中灵邪宝刃挥旋而出,化作银轮,如星月飞星,快捷地旋向三人背脊,迫得三人 不得不取下兵刃以迎敌。 锵然一响,三把长剑同时拦向银光,泄出满天火花,震得三人虎口发麻,长剑早已 陷下一大凹口。郝宝接回灵邪宝刃,轻轻飘落地面,道:“我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是二 流货色,哪用得着我的宝刀,真是没面子。”已将宝刃归鞘,赤手空拳对敌,轻笑道: “说,没事三更半夜找我们出来,是为了什么?” 郝贝抖起剑花,冷道:“给我说流利些,否则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三名蒙面人定定心神,尤其是带头的那位,岂能在属下面前弱了威风?他冷笑道: “你们是奇幻宫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是来报仇的。” 郝宝轻笑:“终于找上门来了!” 郝贝显得紧张:“阿宝,怎么办?” 郝宝镇定若常:“你急什么,当初我们不是早已下定决心,有何好怕的?” 郝贝回想以前在奇幻宫,确实曾慷慨激昂过,可是现在遇着了,心情总是不能处之 泰然,他开始又怪自己不够成熟,遇上事情仍会心惊肉跳。 蒙面人闻及宝贝兄弟所言,已冷笑道:“看样子你们真是奇幻宫余孽了。” 郝宝落落大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蒙面人冷笑:“我看准错不了!” “那又如何?” “奇幻宫妖孽,人人得而诛之,你们死定了。” 郝宝轻笑:“要讨债,也该报个名号,蒙着脸,见不得人,算什么?” 蒙面人不由自主地抓向面巾,忽又发觉自己失态,立时手收回,冷道:“杀奇幻宫 妖孽不必什么理由。” 郝宝道:“如此说来,你们和妖孽又有何差别?” 蒙面人一时语竭,恼羞成怒,DC道:“少逞口舌之利,还不快把两名妖女叫出来, 老夫好一起宰了她们!” 郝宝终于明白对方来意,轻笑道:“原是为了她们而来?可惜你恐怕要找错地方 了!”转向郝贝:“先把他们捆起来再说! 郝贝立即应诺,长剑抖出剑花,登时罩向三名蒙面人。 这下反而使对方乱了手脚,那老蒙面人慌张退后,急道“你们想于什么?” 郝宝一脸捉谚:“这就奇怪了,是你们找我们出来,却问们干什么!呵呵!既然你 不懂,我就说说也无妨,没什么事,是想揍你们几拳罢了!” 喝地一声,郝宝凌空一拳直取对方心窝,这拳头来得好快,宛若迅雷,不及掩耳, 它已捣至,蒙面人身手似乎并不高,一拳捣来,避也避不掉,被捣个正着,闷哼一声, 人如虾米弹开,撞上背面巨树,摔得满天星斗。 郝宝亦觉意外:“怎会这么差?”也不想再出手,转向郝贝:“阿贝,把他们面巾 挑下,看看是何方神圣。” 郝贝闻言也想速战速决,无声剑法顿时展开,霎时满天剑气,笼罩丈二方圆,剑剑 连绵不绝,逼得对方无招架之力,连连败退,想伸剑拦阻郝贝攻势,就像把剑伸人流星 巨轮中,一个锵响,不但震得虎口生疼,简直就快被震昏,接连几次,他们哪还敢伸剑 迎敌? 郝贝将三人道至一堆,这才化攻势为挑拨,拨开三人面罩,清一色,全是三十上下 男人。 三人想做最后挤斗,但见宝贝兄弟并未再出手,三人按兵不动。 郝宝瞄向三人,有点儿失望,因为一个也不认识,而且对方武功也不是挺高,分明 是探路者。 乍想及“探路者”,郝宝顿有所觉:“糟了!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顾不得再修理三人,向阿贝招手,两人登时往回掠奔,走的可比来时紧张万分。 三名中年人等宝贝兄弟离去,方自摘下头巾,竟然全是光头,分明是和尚。 较老者说道:“要不是堂主吩咐不得走露身份,岂容你如此嚣张?” 原来三人全是少林罗汉堂弟子,老者乃第三代弟子戒明,很明显,他们之所以前来, 必是奉了苦竹之命令,为了掩饰身份,只好改用长剑,也不敢使出少林武功,难怪会如 此不济。 不过要是郝宝能小心注意戒明挨了他一拳并未受多大伤害,也该知晓对方武功不弱, 但在此黑夜中,谁又会去注意此事,而且戒明又装得如此逼真。 戒明眼见宝贝兄弟已走远,方自沉声道:“咱们先走,免得那家伙又追回来!” 声音未竭,三人齐往林区掠去,似早已寻妥方向,想必与另两名和尚有约;只是他 们并不知那两名和尚已被摆平罢了。 而宝贝兄弟掉头回奔不到半里,已见着父亲追掠而至,两人一颗悬在嘴边的心方自 嘘了下来。 郝宝笑道:“爹你还是挺厉害的,能随时醒过来。” 郝运白眼:“你爹不行,你们早就被宰了,还由得留你在此说风凉话?对方是谁?” 郝宝摊摊手:“小瘪三,连一掌都挨不了,实在没意思。” 郝运疑惑道:“会是如此?小瘪三也敢动咱们郝家?” 郝宝叹声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郝家若再不发发威风,就快没落喽!” 郝运谈笑道:“你想该如何发威?放你们出去亮相?” 郝宝正有此意,闻言已露黠謔笑容:“爹你不觉得这方法很理想?” “理想个屁!才出一点岔子,你就想动歪脑筋开溜?什么没落的郝家,沦入你们手 里也确实要没落了,还不给我回去好好练功!” 一声叱喝,宝贝兄弟哪敢吭声,挟着尾巴,没头没脑地赶忙掠回郝家宅院。 郝运在后头暗自窃笑,也跟着折回。 及至厢房,郝宝仍自嘀咕不已,抱怨上错天堂投错胎,一生就此完了,而郝贝却发 现屋内一片凌乱,急道:“阿宝,他们是来偷东西的?” 郝宝道:“有什么好偷?一个人穷光光能偷出什么油水?我倒希望他们真能把我偷 走,省得闷死在郝家,没事睡吧!明天还有得累!” 大眼也懒得张,一副无奈而懒醉地就往木床撞去。 淬然唉呀一声,右脚绊上倒地的黑衣人,整个人摔向床头,砰地一响,差一点儿把 床给压垮。 郝宝不禁有气,叱道:“阿贝你脚痒,三更半夜还开这种玩笑?要是木床被压垮, 小心我抓你来垫底!” 郝贝满头雾水:“我没有绊你啊!” “没有,我的脚怎会被绊住?难道是鬼不成?” 郝宝瞪向郝贝,发现他刚刚走入门口,直觉上是不该被他绊倒,心头狐疑,立即寻 向地面,郝然发现两位黑衣人,登时尖叫:“唉呀!真的碰上鬼了!” 他和郝贝同时摆出架势,如临大致地盯着黑衣人。 郝运闻声也撞进门:“什么事?!” 郝宝此时已发现那两人似被受制,无法动弹,也无须紧张今今,乃淡笑道:“没什 么,夜路走多了,碰上黑鬼而已,爹你放心,这种事由我处置即可!” 他落落大方走前,一手摘下两人面罩,赫然发现光头,三入同时惊叫:“是和 尚?!” 郝运立即欺身瞧个清楚:“不错,是少林和尚,头上还点有戒疤。” 郝宝道:“他们为何前来……”话方说出口就已想到是为了什么,不必说必是为了 奇幻宫之事。 郝运盯向郝宝:“你惹了大麻烦,少林罗汉堂主对你并未死心,现在又派人前来探 消息。” 郝宝心想:算算日期也快一个月,苦竹也该受完戒律出关。他道:“怕什么?他敢 来,我照样收拾他!” 郝运冷道:“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多?收拾得了他,你能收拾得了全天下的人?” 郝宝道:“那怎么办?人家都已找上门,你要我如何做?” 郝运责声道:“都怪你爹没好好管教,才让你们惹出这麻烦,给我照实回答,那两 名女孩是不是真的奇幻宫的人?” “爹……真的不是…” 郝运蹬着宝贝良久才叹息道:“现在是与不是都没什么差别,苦竹必定一口咬定… 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他想到要是两名和尚若死在郝家,误会恐怕更深,立即蹲身检视 两人伤势,不久发现只是齐门穴被制,并无生命危险。 “你们点了他们穴道?” 宝贝兄弟齐声回答:“没有。” 郝运疑惑:“这就奇了,他们分明穴道受制,难道还有他人潜入?” 他想不通,若有其他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郝宝道:“也有可能他们两个人互戳穴道,故意留在这里。” “也有可能……若如此,又有何另外目的?”郝运百思不解,遂道:“这可能性并 不大,不管如何,你们不准擅自行动,给我乖乖待在家里!” 说话间已将两名和尚挟于腰际,反身退出厢房。 郝宝不解:“爹你这是……” “放人,只要入不躺在郝家,一切都好解释,听见没有?给我乖乖待在家里!” 郝运口气甚为吃重,宝贝兄弟也不敢再呕气,双双点头,郝运这才挟着两名和尚掠 向屋顶,眨眼消失。 郝宝瞧向郝贝,细声道:“你认为苦竹这混蛋会善罢甘休?” 郝贝道:“我想他不会,尤其是……” “尤其什么?” “那是我自己的想法……苦竹似乎很想当掌门人,而且掌门承下诺言,若我们与奇 幻宫有关,他就得辞职,所以他绝不会放手。” 郝宝叹道:“这就是我头痛的地方,苦莲大师真是帮了倒忙。” “他很可能因此而丢了掌门职位。”郝贝有点儿同情苦莲。 郝宝道:“这也没办法,不过听说惊天大师也沾上奇幻宫才离开少林,苦莲是他徒 弟,多少有些感染,我想他不会很在意才对,让我担心的反而是奇女、幻女她们。” 郝贝道:“为什么?” “因为苦竹没找到她们势必不肯罢手,找到了,一定会动手逼她们露出原形,而她 们一点儿经验也没有,我们又不在她们身边。” “那你的意思……” 郝宝道:“事已至此,我想该摊开来摆明的斗,否则对奇女、幻女十分不利。” “可是爹不让我们出门……” 郝宝凛声道:“那是爹为了爱护我们才如此做,但他不知事情已到如此地步,我们 也该保护奇女、幻女,至少我们发过誓,至少我们知道她们遭遇,弱肉强食,这算什么 正派?” 郝贝感受一股沸腾血气,他也是血性男子,岂能路见不平而不拔刀?尤其奇女、幻 女又如此纯真,那段相处的友谊使人永难忘怀,更支使他支持哥哥的行动。 他是决心要跟哥哥走,可是父亲的命令仍让他感到神圣不可侵犯。 “阿宝,也许我们坦白跟爹说…” 郝宝截口道:“不成,这事只属于我们两人,要是跟爹说了,他反而为难,其实我 也不想让爹沾上奇幻宫的事,那对他并不好。” “那,我们该怎么办?” 郝宝稍加沉吟,说道:“算算日期,苦竹就快出关,我们得在他前头把奇女、幻女 藏回音幻宫,等避过这阵风头再说。”“要是避不过呢?”郝宝伸手抓向灵邪宝刃,用 力握抚着,似已下定决定:“避不过,灵邪宝刃将饮血了!” 那股气势,宛若征赴沙场战士,凛凛泛出慷慨激昂,竟发出轻鸣声。 一时间天地为之沉寂,两人似乎僵冻了,四日相视,不言不语。 及至屋顶传来郝运脚步声,郝宝才收回心神,含笑问道:“阿贝你怕不怕?”郝贝 猛咬牙:“不怕.我永远跟你走!”郝宝满意一笑,拍拍阿贝肩头:“其实哥哥也不愿 看你四处奔波,还要受生命威胁,只是我实在没办法避开此事。” 兄弟俩惺惺相惜,流露出一片诚挚真情,两人相拥,倒于床上,热泪为之倾流,那 泪竟是如此晶莹洁白。 郝运走近,虽未见着那泪痕,却见着兄弟俩相依为命交缠着.他深深一叹,未再打 扰两人,也返回寝房,却不知他能否睡着。 第二天清晨。 宝贝兄弟仍照以往勤练武功。 一月苦练,兄弟俩功力又精进不少,尤其是体内那股劲流已有七分镕入内力之中, 举手投足之间能感觉到威力增强不少,将其用于奇幻神功,凝气更加快捷,身躯更为轻 盈,可惜郝运看得紧,两人始终无法尽兴勤练御气飞行的功夫。 练至日上三竿,该是休息时间,郝运通常都会沏壶好茶,坐在树荫下浅饮慢酌。 宝贝兄弟也计划利用这时机制造机会开溜,两人盟洗过后,连早餐也不吃,费了九 牛二虎之力才仿造孙雪儿笔迹写了一封信,然后兜个圈子,在墙外装模作样,故作遇见 孙雪儿,直打招呼。 “你要我把这信交给我爹?”郝宝吊高嗓子说。 郝贝立‘即装出女人声浅浅一笑,反正女人笑声都差不多,只要能让老爹听见就行, 连“是的”两字也不必说出。 在树下品若的郝运听及笑声,果然显得十分激动而紧张,想追出来又怕太莽撞,不 追出来又怕儿子把她给骗走了。 正在犹豫之际,又传来郝宝声音:“孙姑娘这么快就要走?好吧!替你送信就是。” 郝贝立即装女人笑声,又加一句“多谢”,然后可真的笑起来。 郝宝也笑抽了肠,却要一本正经:“孙姑娘慢走……” 说完此话,两兄弟泪水就快笑出来,两入强忍着,等心情较为平静之后,方自转身 大踏其步地走回。 郝运听及脚步声,也赶忙敛起失措形态,坐回椅子,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 郝宝方自踏人大门已急叫:“爹,孙雪儿送信来了。” 郝运故作责备眼神:“这有何大惊小怪?拿来,吃饱给我继续练功。” “是……”郝宝有点儿不甘心地将信交给父亲,和郝贝脖子伸得长长,想瞧瞧信中 到底写此什么? 两人一搭一唱,俨然真有那么一回事,可把郝运骗得战战兢兢而又窃喜万分,粉红 信箴要打开,都得先行吸闻一番,然后才心甘情愿地拆封。 宝贝兄弟脖了伸得更长,就快足以挡住郝运视线,郝运方自察觉,瞪眼斥道:“看 什么?如此偷瞧他人信件,礼貌在哪里?给我闪一边去!” 宝贝俩互望一眼,装出干瘪而不甘脸容,瞧得郝运更形得意,收起信箴,摆着双手: “走开走开,是写给我的,根本不会谈到你们的事,快走!” 宝贝俩这才无奈而依依不舍离去,走入大厅,急忙又闪向窗隙,窥视父亲反应。 郝运果然欣喜忘形,不停亲着信箴,里边寥寥几字“午时西山晤面,可好,不见不 散”再悠扬清雅题个“雪儿”字样,已叫郝运如痴如醉,捧在的口,一副少女的祈祷: “太棒了,迟来的爱情是那么样的甜美,雪儿,雪儿,我的雪儿” 那副猪哥样就快把信箴给亲破了。 窥于窗后的宝贝兄弟笑得眼泪直流。 郝宝笑道:“没想到我还是写情书的能手,只草草几字就能让人如此感动而付出真 情。”” 郝贝道:“可是你写给孙雪儿的,为何行不通?” 郝宝笑容为之一顿,随即干笑:“不是行不通,可能是女人较保守,不敢像爹表现 的如此狂热。” 郝贝笑道:“会不会你的情书对男的特别有效?” 郝宝急道:“不,不该这么说,应该说;我写的情书连男的都能感动,何况是女的? 呵呵,女的该是感动得励哭流涕才对。” “希望如此……”郝贝轻笑着,方才说话,是有点儿扯阿宝后腿,现在反而有点儿 希望他真的有些能耐。” 由不得两人再在信箴上打转,因为郝运此时已激动地捏手尖叫,随后直往后院奔去, 想必是去换一套自认为帅气而笔挺的衣服。 郝宝也敛起笑容,“爹马上会去西山,我们得小心应付,免得爹起疑心。” 两人遂往后院行去,有一句没一句地绕着郝运发问,郝运躲在房间换衣服,不断斥 责宝贝如此多嘴,老是过问大人之事,不久他穿出一套白银丝绸缎外镶红丝边的长袍, 这该是二十弱冠佳公子穿的,他却穿在四十岁的身上,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不过他仍摇 着白玉扇子,朗朗风度地迈向西山,临行前丢下一句话:“请尊重你爹的第二春,好好 准备迎新娘!” 此“娘”非彼娘,乃“后娘”之“娘”。 郝宝謔笑道:“放心,如此年轻的娘,我一辈子也不会让你得手!” 眼见父亲已离去,两人不敢怠慢,连东西也不必收拾,从后门小心翼翼地开溜了。 两人溜出后门不久,屋后山坡林中已传出得意笑声。原来昨夜夜闯郝家的少林和尚 并未离去,仍留在山林中窥探郝家行动。 领头者仍是戒明,他见着宝贝兄弟逃开郝家庄,得意说道:“堂主果然没算错,两 名妖女仍跟郝家混在一堆!” 并未多言,他要随从弟子放出鸽子以传信少林,随后也暗自跟踪宝贝兄弟,这可是 大功一件,是以他们跟得特别小心。 宝贝兄弟并末察觉,尤其要防止父亲追着,两人可逃的比什么都快,一路泄到底, 哪有时间再回头查察是否有人跟踪? 而郝运兴高采烈地往西山行去,还特别找了一处地形较美的地方,从此处可以眺望 远山、云层,视野宽美,还有古树遮荫,十分理想。 也许在兴头上,等的甚是畅快,时间匆匆溜过,眨眼已是午时,郝运并未见着孙雪 儿前来。 他开始有点儿慌张,不时仰头瞧往山下。“大好时光,可别失约才好……”念着念 着,可惜望穿秋水,仍是不见伊人前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算庄院路途难行,走个三趟也足足有余,都运兴致大减,开始 担心:“难道她也出事了?昨晚还有莫名的人入侵。” 想及昨夜事,郝运再也等不下去,一路赶往郝家村,沿路搜了过来,可惜仍未见着 孙雪儿。 及至郝家村,一切如故;并无任何变化,郝运心中稍安,想着就快与佳人见面,心 情也就好转,整整衣衫,迈开大步,直往孙大娘裁缝店行去。 从窗口,郝运已瞧及孙雪儿细心地在缝一件花红衣服,秀发披肩,含情甜美,依然 清新可人,郝运瞧得心情为之舒畅,却仍暗自责怪孙雪儿失了约。 “写了这么一封漂亮多情的信,竟然把它给忘了?”郝运已想好待会儿要如何兴师 问罪,不过那种问罪也只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之类而已。 虽然责怪,心情可不差,拿出信箴,暗暗晃向窗口,嘴巴还努努嘘嘘,希望孙雪儿 能见着,并且希望孙大娘别见着。 努晃几次,孙雪儿终于发现有人在窗外,转头望去,乍见郝运,亦显吃惊。 郝运则笑容尽房,嘴巴张呀张地说道:“快出来呀!约会时间到了!”尽管嘴巴张 得圆大,却不敢发出声音。 孙雪儿瞧不懂他说些什么,一脸茫然。 郝运见她如此反应,心知此招无效,立即又拿起粉红信箴晃个不停。 孙雪儿显得娇羞,以为郝运要送来情书,一时不知所措。 郝运瞧她如此举止,心花为之怒放,暗自幻想她不是故意失约,而是害臊才不敢来。 不知哪来的胆子,他已细声说:“没关系…我原谅你…… 孙雪儿听得莫名不解:“原谅我什么?” “约会啊……”郝运说出口,但觉过于大声,又觉得不妥,赶忙收口,免得孙大娘 听见。 孙雪儿听得模糊,已娇笑说道:“没关系,你说吧!我娘不在,送衣服出去了。” 郝运如获大赦,马上走入店铺,孙大娘果然不在,这岂不正好?然而想及要正面说 出感情事,他也不能处之泰然:“这信……”捏了捏手中信箴,始终没说出口。” 孙雪儿红着脸:“信,怎么了?” “信……信……”郝运还是说了:“不是你写的?你还约了我……” “我写的?!” 原是以为郝运要送信来,没想到却变成自己写的,孙雪儿诧然不解:“没有啊……” 她接过信箴?想瞧瞧写些什么,乍见之下,竞是邀约信箴,纵使她最近对郝运较为亲切, 也还没达到邀约谈情地步,不禁满脸通红:“我没有,这信不是我写的!”急忙将信箴 丢还郝运,神态困窘己极。 郝运也怔住了:“你没约我?!” “没有……” “那这信……” “不是我写的。” “早上你也没送信,也没碰上阿宝他们?!” “没有。” 郝运顿有所觉,嗔骂一声“这小子!”困窘地说道:“一定又是阿宝搞的鬼,我这 就去找他算帐!冒犯之处,请多多原谅!” 红着脸他也拱手离去。 孙雪儿不知如何应付,呆呆坐在那里,远瞧着郝运背影,直到他消失,仍自呆坐着。 郝运一路奔回家,哪能见着宝贝兄弟影子? “这小畜牲,竞敢耍你老子?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气头上,连“老”字都说出来,不必多想,他早料到宝贝兄弟必定是去找奇女、幻 女两姊妹,他也快步追向尽花谷。 可惜前后已差近半天时间,想追着可能不大容易。 及至黄昏… 宝贝兄弟慌慌张张已奔至尽花谷。 来不及通报,两人已往谷中闯去,惊得冰心美人亲自迎敌,复又发现来人是宝贝兄 弟,转为轻笑:“阿宝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郝宝马不停蹄奔来,苦笑道:“能耍出把戏就好了,大姑你最近有啥事发生?比如 说有人像我一样闯进来?” “没有啊2一切都很平静。” “奇女、幻女呢?” “她们也没事;正在后院玩得开心。” 郝宝欣慰一笑:“还好赶得及,快带我去,我要把她们带走了!” 拉着郝幸就想奔往后院。 郝幸被扯得迷糊:“阿宝到底发生何事?看你如此神经兮兮?” 郝宝勉强一笑:“没事没事,这叫山雨欲来风满楼,带走她们以后?什么事也没 有。” 郝幸道:“明明有事,还说没有?阿贝你说,不得隐瞒。” “我……我……”郝贝有口难言,急在那里。 郝宝只好说道:“真的没什么事嘛2只是家庭纠纷,我说爹是老不修,到处乱追女 孩,爹就要杀了我,为了保护我和奇女、幻女,只好先走一步,免得遭殃!” 郝幸闻言倒也相信郝运会做出这件事,婿然一笑:“原来如此,其实你也不必慌张, 在大姑这里,你爹该不敢对你如何才对。” “问题是他守在谷口,我这辈子不就完了?还是先溜为妙!” 郝宝有苦难言,硬拉着郝幸奔向后院,郝幸也莫可奈何,盈笑中带两人抵达后院花 园。 奇女和幻女正张着白绢,照向园中一丛秋.菊迎带几只蝴蝶翩翩飞舞,两人兴味正 浓地在绣花蝶图,绣得起兴,连郝宝奔来都未察觉。 郝宝可等不了,大老远就吼着:“喂!小女孩,良辰吉日到了,咱们回家吧!” 奇女、幻女被声音吓着,纷纷回头,乍见是思念月余的宝贝兄弟,哪还顾得绣花, 激情地冲了过来:“阿宝哥.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想死我了。” 两人喜极而泣,扑向宝贝兄弟,抱得紧紧,以抒发月余思念之情。 郝宝心头仍急:“抱够了?良辰难得,我们可要走了!” 事实上他已抱着奇女往回奔,一点儿时间也不浪费。 奇女此时才察觉郝宝甚为紧张,心神亦凝聚起来:“阿宝哥出事了?”挣脱郝宝, 仍跟着他跑。 “没有,有事先离开这里才说。” “那,我该向大姑告别……” 郝幸含笑道:“不必,你们宫主一向做事急惊风,该走就走,大姑送你们出去!” 她也不耽搁郝宝时间,跟在四人后头,送到谷口,也来及寒喧告别。郝宝挥挥手就 已溜得不见人影。 “这孩子,何时如此慌张过?看来此次事情可能闯得不小,希望他能应付才好。” 郝幸轻轻一笑,猜想着郝宝到底犯了何种错,以及将来被他爹逮着的种种糗态,笑 意中也折回谷中。 可惜她却没想到郝宝此次所做之事,就算郝家上下尽出,恐怕都无法摆平。
第二十二章 宝贝发威
宝贝兄弟溜出尽花谷,一路直往山区逃去,心想山区较为隐秘,要躲藏也容易得多,
何况太行山也是山,连着山线奔逃,可省去不少迂回路程。 然而他却没想到早就被人盯上,在山区反而给敌人最佳跟踪环境。 及至二更天,奔驰将近百里,四人虽练得奇幻神功,脚程并不感觉累,然而肚子可 就挨不了而咕噜乱叫。 郝宝看看地形,四面山峰高耸,罩上氤氲水气,沉静中隐带肃穆,心头隐隐现出不 安,不知该不该停下来。 然而郝贝可难忍挨饿:“阿宝,从早上到现在,我都还没吃东西……先抓些野兔吃 吃如何?反正现在身在山区,爹可能找不到…” 郝宝瞧着他,复瞧往奇女、幻女,两人先前那股闲情逸致早已消失殆尽,换上一副 惶惑脸容,她俩也不知郝宝为何逃得那么快?其其中似也知道出事了,而显得十分不安。 郝宝见之则不忍,遂点头:“好吧!就算惹了麻烦.也不能饿死!阿贝你跟我去抓 野食,奇女、幻女你们先躲起来。” 奇女、幻女茫然点头,一无江湖经验的她们,此时只有凭郝宝吩咐,除了惊惶,哪 还有主意上心头” 郝宝四处瞧瞧,决心将两人藏在一处隐秘山岩缝隙中,然后才和郝贝去找寻食物。 他盘算过,如此分开两地,就算有人找上门,只要见不着两女,他仍可应付,至少 拖它一些时间没问题。 凭两人身手,抓些飞禽走兽并非大问题,只花半刻钟,两人已抓了一只野兔、两只 雄鸡,胡乱拔毛就上火烤烧。 烤烧位置在山谷小溪处,离奇幻女藏身处仍有一段距离,最重要该是山谷中烤烧可 以避免火光外泄。 火花生的甚猛,不到两刻钟,已熟得差不多,郝宝方庆幸能过关,正想扑灭火种之 际。 忽而传出一声:“人在这里!” 咻然几响,已出现各自不同衣衫,却全部蒙着脸的蒙面人,为数九、十名左右,各 自带着兵刃围向宝贝兄弟。 “困住他们。别让他们脱逃了!” 黑暗中也不知谁发的命令,蒙面人个个盛气凌人逼了过来。 郝宝暗道一声苦也,其势不变,突然伸手拨向火热火堆。狠猛地洒向那群蒙面人, 划出一道透红扇形火花;甚为漂亮。 蒙面人不知郝宝出此奇招,深怕火花沾身被烧伤.纷纷逼退数步。 宝贝冷笑:“既然来了,何必蒙着脸?我不必看也知道你们全是假借正义之士,专 做土匪行径的混蛋!” 一人冷喝:“奇幻宫妖孽,人人得而诛之,不必多说,先宰了他们再说!” 话方说出。已有两把长剑攻向宝贝兄弟,出招就是杀气逼人,剑光走偏含带阴狠, 分明是想置人于死。 郝宝冷笑:“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能欺负人,灞桥郝家也不是省油灯!” 只见寒光逼来,直指身上七处要穴,郝宝镇定如初,他不知对方功力如何,为了自 卫,也是倾力而出,灵邪宝刃化作一道银轮,像要揪动天地灵力,霎时将对方长剑卷入 游涡之中,宛若一直旋之不尽的洪流,奔腾不息。 只见银光方送向那两道剑光,忽听得唉呀一声,那两人长剑已脱手,手腕还挂了彩, 鲜血流染整只手。 乍见血迹,有人喝道:“妖孽凶性大发了,快收拾他们!” 众人一方面不甘受创,另一方面为了自保,霎时绝招尽出,全然攻向宝贝兄弟,一 时间也将两人迫得连连敌退。 郝宝从他们武功路子察知这些人不少是九大门派门徒,功力更属一流,并不容易对 付,尤其是这批人之后,是否另外有人随时会再赶来?答案是肯定的。 分神之际,一把长刀刺来,郝宝挥刀即砍,锵然一响,长刀断落,刀尖却弹划伤郝 宝左肩,疼痛钻心。 郝宝不禁大怒:“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一人冷笑:“赶尽杀绝!哈哈哈……” 一人狂笑:“铲除妖孽!” 郝宝叱吼:“妈的!不杀你们,你们以为我怕了是不是?” 喝地暴此,再也顾不得对方,爷爷所授“大杀四方”已展开来,登时满天剑光,劈、 砍、扫、挂,逼得蒙面人穷于应付。 “阿贝,砍啦!” 郝宝但见对方不留情,拖下去只有自己吃亏,乃通知郝贝齐下杀手,深藏不用的奇 幻步法此时也展开,与阿贝东飘西蹿,游闪于刀刃下,化作团团银网,在黑夜中宛若一 轮明月。 只见得明月银光往地面猛缩,唉叫声立即传出,紧接着叮叮当当,蒙面人兵器到处 飞蹿,人也东倒西歪散落四处,除了传出几声呻吟外,早就不能动弹,冷风吹过,血腥 为之扑鼻。 宝贝兄弟身上也溅了不少血斑,郝贝更是瞧着血红双手发呆:“我杀了人…我杀了 人……” 郝宝心神一凛,拍醒他,说道:“他们没死,只是受伤,事不宜迟,咱们快走:” “他们没死?” “嗯,就算死了也怪不得我们,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 顾不了再整理衣衫,拉着郝贝,直奔山峰,方行数步?又想到食物,乃转回捡起烤 熟兔子,才再快步掠回山峰岩缝。 奇女、幻女早就心惊肉跳,忽见宝贝兄弟染血而回,张口就想哭,然而一张嘴,郝 宝已把兔肉撕下两腿塞给她俩,急道:“我们没事,快走,敌人马上就来!” 由不得奇女、幻女选择哭是不哭,郝宝已把两人拖着走,眨眼遁入山林。 夜风徐徐,凄清中隐带萧瑟。 尤其是血腥味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又奔来一玄衣和尚,他正是受戒一月的苦竹。 虽是受戒一月,他却提早三天出关,这三天就是他计划抢其先机的做法。 接连三天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他先命手下戒明赴郝家打探情况。从飞鸽传书得知 奇女、幻女并不在郝家,乃赶在半途和戒明会合,问清原因后,又拟定了另一计划,找 来十位高手,先行捉拿郝宝一行,然后…… 他很快找到打斗位置,也见着散落四处的残兵败将,他忽然笑得奸邪,近月的受戒 使他瘦了不少,却使他显得更加暴戾。 他冷笑:“郝家武功果然厉害,竟然能打败各派高手联手,可惜碰上了我!嘿 嘿……” 冷笑中,他开始审视尸体,有些仍在呻吟待救者,他并未理会,却注意他们所受伤 口。 “这小子下手分寸丝毫不差,十个全部活着?!显然功力不差他爹,要是再多些时 间,必成为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此时重伤者已有人张开眼睛无助地瞧向苦竹,呻吟道:“救我……” 苦竹笑的邪样:“是该救你……” 欺身向前,忽然伸手再戳其创伤,戳得那人翻白眼:“你?!你…”话未说完已咽 了气,两眼仍睁得圆大,死不醒目。 苦竹并末停手,一口气连戳九人,十条人命眨眼全丧失他手中。 他却一丝悲怅也没有,反而显得得意:“若要成事,牺牲一些人在所难免,诸位安 息吧!老衲会替你们要回这笔债!” 说到后来忽然哈哈邪笑:“如此一来,我看奇幻宫将要如何化解这场恩怨,哼!旧 仇加新恨,让你永世不能翻身:” 原来苦竹刻意安排,就是想制造奇幻宫与各派更大仇怨,使得双方永远水火不容, 如此他才能更具煽惑力地煽动各派力量,也可间接由此逼迫苦莲下台,以接手掌门之职 位,其心机之沉、用心之毒,实属少见。 笑够了,他才拿出信号箭,射向空中,霎时啸声震天,响彻出谷。 不多时.已有大匹人马赶来,声势之力,恐怕已是武林一半精英以上,分别有武当 掌门空阳真人、华山掌门钟月如、峨嵋掌门送佛师太,以及其他各派高手。 苦竹见及众人来到,立即迎向前头,叹声佛号:“各位来晚了,妖孽已然大开杀戒 了!” 凄叹中,伸手指向山谷。 众人掠往山谷,见着十具尸体个个嗔目瞪眼,咬牙切齿,更是愤恨填膺。 峨嵋掌门察视一名伤者,大为震怒:“他们全死在无还手余地之后,妖孽已丧心病 狂。” 武当掌门空阳真人道:“二十年前奇幻宫如此惨无人道,二十年后仍是蛮无人性。 又岂能容她们存在?” 众人同仇忾,恨得咬牙切齿。 苦竹瞧在眼里,心知诡计奏效;该进行下一步了。 他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诸位请节哀.倒是妖孽,不能放过他们,瞧这炭火未熄, 他们可能尚未走远。” 空阳真人立即定夺:“留下几名照顾尸体.并运回各派,其他跟我去追人。” 众人全无异议,各派有伤亡者皆自行派人处理,其他全跟着空阳真人,在苦竹领路 之下追向郝宝一行。 时光如梭,眨眼东方已吐白。” 逃在山区的郝宝暗自叫苦,要是天一亮。想逃可就难了,当机立断.他想找个隐秘 地方,先躲过白天再说。 他很快又找了一处藏身地,那是一棵处于大片森林的巨树,树干大如圆桌,树心早 巳腐蚀而形成中空,躲在里边只要不出声,自不易让人发觉。 四人很快钻躲树心,虽不宽敞,也足够他们蹲坐,还好出入口不在树根,而是在半 腰一处本是分枝现已腐脱的小洞口,所以躲在根底仍不怕外界一眼看穿。 四人屏息而坐,也借此稍作休息,他们皆暗自祈祷能逃过此劫。 不知过了多久,郝宝已闻及细碎脚步声渐渐逼近,郝贝及奇女、幻女也被惊醒,四 人心跳如鼓,郝宝已做出要他们别慌乱的手势;在静默中等待危机脱离。 脚步声渐渐加大,也夹杂着说话声:“你们搜左边,你搜右边,别放过一草一 木……” 人声杂乱,已可感觉从巨树身侧行擦而过,郝宝四人早已满头大汗。 时间似乎难熬,汗水不停滴落,脚步声愈来愈多,比郝宝估计的还多,他实想不透 为何对方如此快就能调动大批人马前来?莫非早有计划?若真如此,情况比想象的可能 更糟糕。 方自揣测中,或许是大批人马追赶,亦或是此树心本就被狸鼠做了窝,突然有只狸 鼠仓皇跳入洞中,直落根部,正巧跌在奇女、幻女身上,宝贝兄弟还好,奇女和幻女哪 见过这怪物,又被沾了身,吓得尖叫、挣扎。 郝宝见状不妙,立即扑身掩压两人嘴巴,及时将她封住,叫声才未迸出。 狸鼠哪知树心还躲有人,吓得复往洞外逃窜,已引起外边一阵骚动。 有人说道:“这家伙看是吓破胆,蒙了眼,躲入洞中又跳出来,简直找死!” 紧接着传来狸鼠吱吱唉叫声,然后渐渐咽了气,想必已被戳杀。 郝宝他们哪敢再乱动?就连心跳声也压得紧紧,免得泄露了行踪。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已渐渐稀疏,以至于完全消失。 郝宝此时才嘘口气:“要命!”想来危机已解除大半,方自挽袖擦擦汗水。 奇女、幻女惊魂甫定,为方才事感到歉意,奇女道:“阿宝哥·,我不是故意 的……” 郝宝马上又伸手制止她说话,含笑道:“我知道,天还未黑,我们还得等一阵子。” 奇女、幻女闻言,已想及危机未除,也不敢再多言,歉意转为泪水,泄流不止。 郝宝安慰道:“没有关系,事情马上就会过去,我们都会平安无事。” 奇女、幻女哭得更凄心,不知不觉已睡在郝宝怀中,待她惊醒时,郝宝已含笑对着 两人说道:“醒了吗?我们该走了。” 奇女及幻女哭过、也睡过了,心情好多了,遂点点头,也不知该如何进行。 郝宝则安慰地再拍拍两人肩头:“放心,天大的事有宫主替你们顶着,我们走吧!” 不敢再耽搁,他已先行掠高,爬出树洞,了望四周无人,才要郝贝、奇女及幻女慢 慢溜出洞外。 眼看天际,又是另一夜晚开始,今夜弦月显得特别清冷。 四人机伶伶打了个冷颤,郝宝选个东南山区方向,带着三人已往山区奔去。 谁知方行数十丈,忽闻得一声“围上来——” 霎时千百条人影蜂拥而出。 郝宝急道:“不好,有埋伏!快往西!” 顾不得多想,领着三人复往西边逃去。 然而遭遇仍是一样,西边也涌出无尽人潮,硬将四人逼退。 郝宝想再回头已是不可能,四处早已围满人潮,无处可逃,两人只好抽出兵刃将奇 女与幻女围居中央,以敌对人群。 苦竹冷笑声已传来:“任你如何狡猾,也逃不过上天法眼,还不快束手就缚!” 郝宝转向发声处,赫然见着苦竹,及一些状似首脑之人群,他也冷笑:“原来是你, 我早该料到。” 苦竹冷笑:“是我非我都无关紧要,可惜奇幻宫妖孽非杀不可!” 郝宝冷笑:“谁又是奇幻宫门徒?你想乱栽赃?” 苦竹哈哈大笑:“就算你不是奇幻宫的人,今夜也难逃一死,你手段残忍,连杀十 条人命,这笔帐岂能便宜你了,何况你;们又是奇幻宫妖孽!” 郝宝斥道:“他们想杀我,难道我不能自卫?再说我只是将他们放倒,哪有杀死他 们?” 峨媚送佛师太已喝道:“十条人命摆在眼前,岂容你狡赖先拿下再说!” 佛尘一扫已先出手,凌空罩向郝宝,众人见她出手,也纷动手逼近。 郝宝哈哈大笑:“什么正派人土?全是脓包,阿贝拼了!我就不信你们邪还是我 邪!” 灵邪宝刃似已通灵,化作一条银龙,吞天掠地,翻江捣海锐不可挡地涌扑向来袭众 人。 郝贝也豁了出去,无声剑法使得水泄不通,宛若铜墙铁壁攻之不破,据守为攻,因 为他必须保护奇女和幻女,让郝宝无后顾之忧。 郝宝果然了得,仗着灵邪宝刃无坚不摧,腾空掠扑,一口气将送佛师太拂尘长须斩 个精光,送佛师太哪知一个照面就被斩去拂须,方自惊慌之际,郝宝凌空扑至,宝刃落 如雨点,迫得师太节节跌退,拂尘柄方送出去,就如爆米花被砍个稀烂;吓得她脸色铁 青呆立当场。 郝宝哈哈大笑:“杀啊!有本事来啊!谁又怕了谁?” 再砍数刀,早将师太衣衫切个稀烂。郝宝其势未竭,复又扑向掌门一群,宝刃挥砍; 挡者披靡,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众人心惊胆颤,世间何来如此神勇霸道之人?!只一个 照面,掌门人群被迫退两三丈远,面子哪还挂得住? 幸好他们全是江湖老手,在失去先机之余,干脆再次掠退,以缓和郝宝攻势,然而 能掠走者也只两三人,其他人全部卷入郝宝游涡之中。 尤其是苦竹,一路挨打到底,架裟不知被削去多少,变得破破烂烂,碎片满天飞, 他已急叫:“决攻向妖女,先挟持她们!” 危乱之际,乍闻喊话,自有一窝蜂盲目人群攻向郝贝,郝贝对敌经验自不及郝宝, 乍见人群围攻,虽是拚命,然而带着奇女、幻女,未免捉襟见肘,已节节败退,险象环 生。 郝宝心知弟弟罩不住,怒意更甚:“你们这些人渣,难道怕我不敢杀人?啊——” 喝吼中,灵邪宝刃已脱手飞出,宛若一道光轮,在那墨夜空中幻化亮丽银虹,旋飞 回绕于宇宙间,仪是阎王索命利刀。 只见银虹刷飞而过,罩向郝贝的人群纷纷唉叫滚地,手脚肩背不知挨了多少刀,鲜 血涌射而出,腥味扑鼻。 未受伤者眼见银光锐不可当,哪还敢大露背面空门地去斗郝贝,皆转攻为守,郝贝 也因而得以喘息。 郝宝一招得手,大喝:“阿贝快走——” 凌空推掌,是气逼退三人,再次旋身想接回灵邪宝刃。 苦竹但觉郝宝若有宝刃在手,简直如凶神恶煞,立即喝道:“快阻止他,打下那把 刀!” 难得拼命的他,此刻也使出浑身解数,左手摔碑手,右手降魔剑,直刺郝宝。 其他诸人有的猛射兵器打向灵邪宝刃,有的齐攻郝宝,全死挤活缠。 郝宝人在空中,变换身形不易,眼看对方奇招尽出,心知无注全身而退,暗道一声 苦也。猛运真气布向胸口,想借奇幻神功飘向高空以减少伤害,纵是如此,他仍飘得不 高.因为他还想抓回灵邪宝刃。 双方交会一刹那,郝宝已挨了两掌,倒翻而起,宝刃又打偏,不得不逼身欺向宝刃, 就在此时又有数把利器刺来,刷两声,郝宝左背、左大腿各自挨了一记,鲜血直冒。 空阳真人为之心惊,他自认这剑刺向他背部,就算不死也能刺中灵台穴而叫他瘫摔 于地,岂知一剑刺出,好像刺在纸上,不着一点力道,这和二十年前奇幻魔女那一战岂 不一样? 他惊心直叫:“这真是奇幻魔功?!” 他攻势已停,苦竹可未停,眼见郝宝身形偏飞而来,正好在自己上空,只要来个一 柱擎天,自能刺穿他胸口,登时冷笑:“你死定了!” 利剑快逾闪电刺出,郝宝但觉胸腹寒气袭人,想避开又因换势方竭,新力未生,避 无可避。 眼看就要被戳穿胸口,看在奇女与幻女眼中,哪还顾得郝宝千交代万交代嘱咐不得 用及奇幻神功?两人同时尖叫:“阿宝哥——” 奇幻步法同时展开,宛似仙女,踏着彩虹梯子,凌空蹿向郝宝想救人。 其实郝宝虽身处困境,他亦有所计划,眼看两女撞来,心知要糟,赶忙以吸字诀吸 抓宝刃,回手砍向苦竹利剑,锵然一响.利剑已被砍断。 苦竹怔愕,仍不死心,所剩半截利剑仍射向郝宝胸腹,岂知奇女与幻女同时掠至顶 着郝宝像要登天般直蹿高空,连所射利剑都追不及。 苦竹大骇:“妖法,妖法,他们果然是奇幻宫妖孽。” 送佛师太更是惊慌:“这分明是奇幻魔法,妖孽重现江湖,快杀了他们——” 群众为之骚动.有的退缩。有的却倾全力追向郝宝一行,想消灭所谓的武林公敌, 奇幻宫妖孽。 可怜郝宝为隐瞒奇幻女身份不遗余力,此时却已前功尽弃?眼看地面刀光闪闪,万 头攒动,该如何是好? 就在干钧一发之际—— 蓦然数道声传来:“住手——” 音方啸起,数道劲风疾掠而至,分别从四面八方罩向人群,劲风又快又急,根本让 人无暇思考是敌是友,只觉劲风扫至,又传来女人冷嘲笑声:“真正奇幻宫的人在此, 人是我们杀的!” 声音尖锐刺耳,震得群众两耳生疼,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得那发出女人声音的紫衣 蒙面人一行数名,分别打出暗器逼落不少兵刃,其势未竭,全射往高空的郝宝及奇女和 幻女。 那蒙面女子又是一阵冷笑,暗器相准难打向苦竹,冷笑道:“老秃驴,我才是奇幻 宫的人,他们根本不是(指郝宝及奇幻女),专找小孩晦气,算什么名门正派!” 暗器发处,逼得苦竹及几名掌门忙脚乱,那蒙面女子已反冲郝宝,与其他几名蒙面 女子共同发掌,将郝宝及奇幻女送出十数丈,脱出了刀剑包围中。 事出突然,全场一片惊愕,时光宛似停顿,众人目光全被这几名蒙面女子给吸去, 心念同时幻起一问题——莫非她们才是真的奇幻宫的人?! 蒙面女子冷笑数声,见及郝宝及奇幻女已脱险境,似有引开群众,遂又冷笑;“新 仇旧恨,奇幻宫通通算上,找小孩顶罪,这算什么?” 话声中又反扑群众,逼得他们掠惶乱撞。 苦竹哪甘计划失败,急乱中咆哮:“全是奇幻宫妖孽,一也别让他们走脱,快拿下 他们——”自己一马当先就扑向蒙女子。 有人带头,其余群众胆子也镇定不少,纷纷复往蒙面女罩去,声势又起。 然而蒙面女子似不想恋战,只虏晃一招,数人同时倒掠而退,撂下话来/奇幻宫的 帐以后有得算;但不是现在!” 话末说完,她们似乎全用上了奇幻神功,琳然一声,飞得老远,眨眼即将消失。 眼看她们就快走脱,苦竹怒火就要焚心,喝吼:“别让她们逃了,还不快追——” 自己想追,却再也见不着对方影子,更是大吼:“你逃?看你能逃到哪里?有胆别逃— 二”再追几步,无从追起。怒火实是难熬目光,忽又落向郝宝奇幻女,已扑向前,怒喝 道:“宰了他们,全是奇幻宫妖孽—-” 随着他,也有数名怒气攻心的人往前扑。 然而郝宝却呆楞楞地站在那里。目光死盯着蒙面女子消失的地方。他满是疑惑和惊 诧,奇幻女明明说过奇幻宫只剩下她们两人.怎会突然问又冒出那么多门徒?她们到底 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想不通,所以呆楞着。奇幻女心思较纯真,并未想及此事,只要能救及郝宝平安 脱困,两人已心满意足。忽又见群众扑来.两人不知所措已尖叫:“阿宝哥快走,他们 又来了:” 拉着郝宝,准备掠往左侧山林。 苦竹志在必得,哪能让人走脱,早有防范地掠往左佣前头。封去三人退路,哈哈冷 笑:“想走?没那么容易——” 话未落,出手就是杀招地劈向奇幻女,已失去出家人应有的仁慈心性。 此时又有数条人影掠来,罩向苫竹,并喝声:“苦竹住手!” 人影一闪,苦莲已然封住苫竹攻势,凛然立于该地,并示意其他群众不得再次攻前。 另有人影掠往郝宝,来者正是郝大及郝运。 其实郝大、郝运及苦莲赶来此地时,正和蒙面女子不约而同赶至,只是当时他们三 人也为奇幻女的人复出而被吸引,各自猜想蒙面人来历,及至她们消失,苦竹又再次攻 向郝宝等人,他们方自惊醒,心知事情未了,马上出手阻拦。 郝大但见孙子平安无事,方寸始定:“好险,及时赶到,否则郝家传宗接代可就有 问题了。” 苦竹哪知掌门师兄会赶来,哪甘心计划就要落空,冷森道:“师兄难道还想助纣为 虐?你还想与武林为敌,掩饰奇幻宫的人?” 苦莲深深施个佛号,却不知如何回答。毕竞他曾经保证郝宝与奇幻宫无关,而此时 郝宝与奇幻女所作所为似乎很难脱除嫌疑。 苦竹见他难以自处的表情,心知他已自觉理屈,遂再逼言:“掌门师兄请让开,妖 孽留他不得!” 送佛师太一身狼狈,想及郝宝斩去,她拂尘的糗事,她就恨意难消,怒喝:“对, 妖孽留他不得,苦莲掌门请让开!” 她向前逼近一步,迎得群众情绪而大喝:“妖孽留不得。” 郝大听得刺耳得很,登时反喝:“谁敢说我孙子是妖孽?给俺站出来!” 十全老人数十年前即已叱诧武林,一身功夫自不在话下,尤其辈分之尊,恐怕在场 者无人可比,这声叱喝倒也将群众给震住,也把郝宝给震醒了。 郝宝自言苦笑:“奶奶的!这是什么世界,这么玄?本宫主还没收门徒就有人自愿 加入了?” 郝运一职闷气可憋了老半天,自郝宝逃跑,还耍了孙雪儿那一招,他就有心要儿子 好看,可惜此时此地不容得他发作,只好闷斥:“你还笑得出来?还不快给我把伤口堵 起来?” 郝宝见及爷爷、父亲全到了,危机去了大半,但触及父亲眼神,暗自叫苦,这不就 是另;个更大的危机?自己得好好应付,否则将会死得很惨。 郝运见他眼神乱闪,再次叱喝:“你想死了不成?还不快治伤?” 郝宝醒醒脑,干笑一声:“爹还是关心我的,会叫我治伤。” 伸手摸向左腿、左背,鲜血仍流,伤的不轻。奇幻女也欺身筹备替他裹伤。 郝运冷眼直瞪:“谁关心你?我是要把你的伤治好后,才有更多时间去修理你!” 郝宝干笑:“孩儿最喜欢让您修理了。”郝运冷笑:“最好是如此!”话声方落,苦竹 喧嚣声又起:“不管是谁,只要是奇幻宫门徒就是武林公敌!”他似乎已豁出去,声音 说的尖硬刺耳。 郝大冷眼道:“这么说郝家现在是武林公敌了?” 苦竹冷笑:“不错。” 苦莲急喝:“师弟不得无礼!” 苦竹显得激动:“什么无礼!大家都看见了,那妖孽用的是奇幻魔功,孙子如此, 爷爷也差不到哪儿去。”转向群众,故意煽言:“你们是不是都看见了?那妖孽用的是 什么功夫?” 群众一阵喧叫,皆指言郝宝会魔功,情绪显得激动,苦竹已露出奸邪笑意。 送佛师太语声也转硬:“十全老前辈,念你江湖辈分尊贵,只要你深明大意,交出 你孙子,而你又和奇幻宫无关,在下愿意放郝家一马。” 郝大突然哈哈怪笑:“真的如此吗?” 送佛师太点头:“贫尼以峨嵋派声誉保证。 郝大笑的有点儿正经了:“我自是无话可说,可是此事我不能做主。” “老前辈您这是…”送佛师太不解。 郝大轻笑:“没什么,只是你得问问我孙子,他比我厉害,我老啦!;不中用啦 郝宝此时已将伤口包扎差不多,精神起来,反问道:“老太婆,你要我干什么?我 是男的,你们峨嵋派全是女的,这样不太好吧?” 送佛师太哪知一照面就吃了口舌之亏,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妖孽死到临头,还 敢逞口舌之利,饶不得你。” 群众有起哄者,趁机叫嚣不已。苦竹冷笑:“拿下妖孽,有话先宰了他再说!” 说话问更逼近数步,群众情绪又开始沸腾。 苦莲惊心阻挡,急道:“师弟不可……” “何者不可?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他们不是奇幻宫门徒……” “不是?那群众的眼睛都是瞎了?” “师弟……” “师兄让开,否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群众一阵激动,有人喝吼:“让开,谁要阻挡,全拿下他!” “对,全拿下他——” 群众刀剑齐动,即将蜂拥而上,现在郝宝是不是奇幻宫的人,他们倒不在乎,他们 只想起混乱中能发泄先前被撂整的怨气。 眼看情势又吃紧,郝大、郝运已然运足功力,准备应战。苦莲则手足无措,不知该 如何处理此事。 郝宝可安心得很,见及群众骚动,忽然大喝:“叫什么?” 一声狮子吼只将群众震住。 郝宝这才慢条斯理道:“我脸上有写妖孽?你们竟然把我当妖孽?” 郝大狐疑道:“对啊!这是什么原因?” 苦竹厉叱::你用的是奇幻魔功,分明是奇幻宫妖孽,还想狡辩! 郝宝道:“谁跟你说我用的是奇幻魔功?难道郝家就无秘传功夫?” 苦竹斥道:“任谁都看得出那是奇幻魔功,使妖法在空中乱飞。” 郝宝道:“这么说,少林达摩祖师能御气飞行,他也是妖孽?” 此话有若闷棍,敲得苦竹一时无法应对,老脸一阵抽动。 郝大则呵呵直笑,孙子果然比爷爷厉害,让他去对付大堆人,自是省事多了。 他笑呵呵道:“不错,不错,达摩祖师能卸气飞行,我十全老人岂不能自创功夫? 少林易筋经能让人脱胎换骨,我灞桥郝家岂无秘门功夫?…” 瞧向郝宝,祖孙俩笑的更逗人。 苦竹恼羞成怒,叱道:“就算郝家有秘门招,那两个妖女人的妖术从何而来?又叫 奇幻女,分明就是奇幻宫的人。” 郝宝轻笑:“奇怪,她们叫奇幻女就一定和奇幻宫有关?那你法号苦竹,是斑竹子 有关,还是跟猪有关?反正‘猪’跟‘竹’音差不多。苦竹、苦猪,呵呵!我看你是大 笨猪,跟猪类完全有关,是四肢爬虫类吧?” 苦竹怒不可遏:“你敢——”双掌暴涨,就想扑击。 郝宝比他更大声:“你没听见奇幻宫门徒说我们不是奇幻宫的人,也该看见真正奇 幻宫的紫衣蒙面人?” 这话把众人心思引向方才现身那几名紫衣女子。这也是郝宝有侍无恐的原因。 他本以为身份是掩护不了,谁知半路杀出了另一堆奇幻宫门徒,一手将奇幻宫一切 给揽了过去,暂且不谈她们是真是假,所为何来?聪明的郝宝早巳想妥藉口,应付苦竹 一班人足足有余了。 郝宝声音提的更高:“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奇幻宫门徒,你们怎么不去追?” 苦竹老脸变化不定;“你休想以此藉口抽身……” 郝宝截口道:“说话客气些,蒙面女子讲的话可不只我一人听见,是我藉口,还是 你在栽脏?” 婶大与郝运已嘘口大气,暗自欣慰事情终于有了代罪羔羊,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也暗自自嘲,为何未想到紫衣蒙面女子,否则也不必担心儿孙,代为出面,自己即可风 风光光地处理此事。 群众似已失去讨伐依恃,气势弱了不少,苦竹哪甘心计划成空,喝道:“就算你们 不是奇幻宫门徒,九大门派十条人命,你也得碎尸万段。” 本以为如此就可再勾起群怒,岂知郝宝早有筹备:“你没听到蒙面女子说,那些人 是她杀的吗?” 虽然一句话即把罪状摆脱,但郝宝并不开心,因为那笔帐可记在奇幻宫上面,到头 来自己还得还。 奇女急道:“不会的,要是她们是奇幻宫门徒,她们不会乱杀人的。” 郝宝细声道:“我相信,现在先脱身再说,以后问问那些女的就明白了。” 只要郝宝能相信,奇幻女也就不在乎他人如何想法,两人瞧向郝宝报以感激笑容, 未再多说。 苦竹也沉默下来,他心知人是他杀的,而对方却一口咬定是她们所杀,这似乎不寻 常,其中又包含了何种道理或阴谋?此时此地并无足够时间让他深思。想及蒙面女子出 现,又一口说出自己是奇幻宫的人,再加上郝家祖宗也来了,而且苦莲又从中作梗,今 天要放倒郝宝及奇幻女似乎不大可能,倒不如针对掌门一职着手,纵使夺不过来,也能 让苦莲威信损失不少。 心情有了转变,表情却一如往昔凶戾:“都是奇幻宫妖孽惨无人道,杀人不眨眼, 天下武林与他们誓不两立。” 转向苦莲冷戾道:“师兄,今日事你可见及?妖孽重现还杀了各派弟子数十人,这 些全是那小妖怪所引起!”指向郝宝:“你还想替他隐瞒……” “师弟!”苦莲喝声较高,随即又叹息,摆摆手:“今日之事,待回到少林,我自 会给你一个交代,在群雄面前,你好自为之。” 苦竹闻言先是不信,目光闪了又闪,师兄说及此话,分明就想下台,他竟然如此容 易而愿意地就将掌门职位让出来?, 郝运听得颇为吃惊:“苦莲……” 苦莲瞧向他,一味苦笑:“又能如何?少林事,怎能让大家见笑?” 他心知苦竹若得不到掌门之职,“必定不甘休,或则恶语相向或则大打出手,届时 不但少林颜面扫地,尊颜尽失,自己若拿不出戒律管制苦竹,将何以再维护掌门之尊? 最重要的是,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郝宝兄弟和奇幻宫脱不了关系,纵使此时有另一批蒙 面女人顶替,然而将来又如何?为此,他已早下决心让出掌门一职。 郝宝也大为紧张:“大师你没看见奇幻宫另有她人?你何必对他客气,要是他当上 少林掌门,那可就是少林浩劫……” 苦莲一味苦笑。郝运已喝言阻道:“阿宝你给我闭嘴,搞得如此还不够?你还想天 下大乱不成?” 郝宝只好闭嘴,毕竟老爹在场,话不能不听,满是憋闷地瞪着老爹,复又忿謔地瞪 向苦竹。 苦竹已无暇理会他,一副志得意满的笑容展现无遗,瞄着苦莲:“师兄说话可算 数?” 苦莲长叹点头:“师兄老了,力不从心,只要交代各长老以后,我也该退休了。” 他音调不低,似也想说给其他各派掌门听。各掌门原就对于他未能亲自剿杀奇幻宫 而不能谅解,尤其是他后头赶来竟是为了阻止各派追杀奇幻妖徒,这更说不过去。如今 闻得他有意辞职,那最好不过了,将来办事免得碍手碍脚,找苦竹商量自是容易多了。 是以各掌门皆保持沉默,也未出言挽留。 听的人不只其他门徒,还有少林弟子,苦莲话已说出,无异己默认地向门徒宣布。 苦竹军心大定,禁不了心中狂喜,大笑两声:“很好,师兄果真明智抉择,今后对于剿 杀奇幻宫妖孽的责任就由我代劳了,师兄则可安享天年,再也不必操劳任何事啦!” 苦莲施个佛号,语重心沉道:“师弟好自为之。” “我自有分寸!” 苦竹转向送佛师太及空阳真人,说道:“看来奇幻宫妖孽真的是那些蒙面妖女子, 让他们走脱实是不该!” 送佛师太一身狼狈,自是怨恨郝宝颇深,闻言以为苦竹要放开郝宝,她哪能甘心, 急道:“苦竹禅师,那妖女虽是奇幻宫门徒,可是那些小妖怪“…” 苦竹含笑道:“师太说的也是,郝家兄弟嫌疑,老衲将他们带回少林一月,以能彻 底查清。” 此话一出,众人动容,这分明是要囚禁宝贝兄弟。 郝宝叱道:“老和尚你想得美,脚在我身上,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了!” 苦竹冷笑道:“老衲管不了,天下人管得了,若你想表明你是清白,最好跟老衲回 去,否则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说话间还瞄向奇幻女。 郝宝想及奇幻女,一些脾气也没了,自己想躲容易,奇幻女可就麻烦了,时下先避 过此刻也好,只是也不能如此便宜苦竹。 他冷笑:“我是清白就清白,何必让你替我洗清?” 苦竹笑声转为奸黠:“郝家人一向聪明?看来也不见得……”目光有意无意瞄向郝 大及郝运。 郝运只好瞪向郝宝,冷道:“你惹了二身麻烦还不够?乖乖给我到少林寺,郝家弟 子一向清清白白,还怕什么阴谋诡计?” 郝宝哭丧着脸:“爹,受苦的不是你,你答应的倒是干脆。” 郝运道:“总比你到处被追杀的好:” 苦竹黠笑道:“放心,令公子到少林只是避开与奇幻宫种种关系,并不会受到什么 苦。” 郝宝瞄眼道:“每天看到你的脸,是我一生觉得最痛苦的事。” 苦竹干笑两声:“你要如此想,老衲也没法子了。”转向送佛师太:“一个月后, 老衲自会给天下一个交代。” 送佛师太心知今日郝家大小都来了,讨不了什么好处,苦竹如此决定,倒也行得通。 目光落向奇幻女,心想苦竹囚两人,自己何妨也将奇幻女带回?说道:“堂主带走郝家 兄弟,贫尼就把那两名女子带回,为期;样一个月……” 话未说完,郝宝已斥道:“放屁!谁敢动她们脑筋,我就跟他们拼了!”灵邪宝刃 一扬,杀气立时逼人,任谁都看得出他是玩真的! 郝大轻轻笑道:“拆散人家亲密关系,是不道德的;” 送佛师太吃过宝刃的亏,又见郝大出面,眼看已难以下台,却又不能弱了峨媚一派, 老脸一抽,正想发作之际。 苦竹说道:“师太何须大动干戈?你若想审查,一同上少林即可,若你带走两女, 此时贵派人手折了不少,难免节外生枝,这并不好。” 有了台阶,送佛师太问道:“你要将两女一并带走?” 苦竹黠笑点头:“正如十全老人所言,拆散人家并不道德。” 送佛师太道:“既是如此,贫尼也不便再带人。”目瞪向宝:“便宜你了,哪天落 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郝宝晃着宝刃,戏谚道:“再怎么好受,也比不上你一身萝卜切切来得好受!” 他说的乃是方才打斗时将送佛师太的拂尘及衣衫当萝卜切个稀烂一事。 送佛师太怒不可遏,大喝“找死”,一个欺身就想扑往郝宝。 郝宝可撂对了门,也大喝一声:“来而无往非礼也!”前面挡着苦莲及数名老头。 他身形不动,灵邪宝刃甩手飞出,化作一道晶白灵光,宛若腾龙般狡捷飞掠,绕向送佛 师太,逼得她手忙脚乱穷于应付。 苦竹趁宝刃即将飞回之际,腾身掠前一手抓住宝刀,触手冰心,说不出的舒畅,双 足落地后,他瞧着这把奇怪兵刃,一时也失了神。 郝宝见宝刃被抓,叱言道:“老和尚,兵器是我的,你想吞了不成?” 苦竹定过神来,含笑道:“不是吞,而是暂为保管,为期一个月。” 郝宝一怔:“你想扣我兵刃?” 苦竹道:“你斩坏师太拂尘,她扣你兵刃,这并不为过。” 他已将宝刃送予送佛师太。师太一阵冷笑,大有毁去之势。 郝宝大惊:“双方打斗,坏了兵器是他家的事?快还给我!”夺步想抢回。 苦竹拦住他:“放心,老衲保证一个月内,若你是清白,必定将宝刃归还予你。” “那也不成,你没看到老尼姑一脸奸笑,她分明想毁了宝刃!” 送佛师太确有此意。 郝大已轻言谈写:“宝刃天成。自有灵气存在,想毁它并不容易,弄个不好还得赔 上性命,乖孙子,你就借他们瞧瞧也无啥干系!” 郝宝听及郝大所言,心情也定了不少,反问:“爷爷当真?” 郝大瞄眼送佛师太:“你看人家用尽内力想震断,它还不是好好的?” 送佛师太果真暗运内劲想震断宝刃以能让对方当场出丑,哪知内劲一运如泥沉大海。 一点儿也没反应,又被郝大点破,显得十分困窘,只好冷笑以掩饰:“破铜烂铁,老身 还懒得沾!”想丢还苦竹。 苦竹道:“师太请收下,囚他兵刃,也好杀杀他锐气。” 武林中人,兵刃有若生命,兵刃被囚?身份亦随之降低,是以苦竹才要送佛囚他兵 刃以弥补拂尘被削之辱。 送佛师太可不屑囚收,反手丢给一名弟子?冷冷哼了一声,未再理会郝家。” 郝宝仍有点儿不忍心:“老太婆你可要给我好好保管,将来要是有了差错,小心我 收拾你!” 送佛师太理都不理他,目光移向老远,说道:“奇幻宫妖女已现,大师如何处理?” 苦竹道:“当然要派人追查,以能完全消灭妖女,老衲这派人追去。” 说着派出数名弟子追向山区,随后转向苦莲:“师兄,此已了,不知有何指示?”: 苦莲轻叹一声,道:“随你吧2带走郝家兄弟,别忘了跟前辈说——声。” “这应该!”苦竹恭敬走向郝大,拱手为礼:“老前辈,为令孙清白,在下只好从 权,还请前辈见谅。”说完也向婶运拱礼。 郝大叹气,摆摆手:“带走吧!快去快回,只要我孙子安然无恙,你爱怎么样就怎 么样。” 郝宝急道:“爷爷你怎能说这种话,爱怎样就怎样?” 婶大邪笑道:“不让你们吃点儿苫头,还以为江湖那么好混,去吧!一个月后,我 再去接你。” 郝宝瞪眼:“一点儿都没有爷爷的风度,要把孙子推入火坑。” 郝大笑道:“是你把爷爷拖了下海,还是爷爷把你推入火坑?” 郝宝也想笑了:“我入火坑,你也未必有多好受,这笔帐以后再算!”转向苦竹: “要走快走,免得我临时又反悔!” 苦竹求之不得,立即令达摩堂弟子“抑”着宝贝兄弟及奇幻女往山下走去。他拜别 郝大、郝运及各派掌门,随着苦莲,也跟在后头下山。 少林派散去,群雄亦纷纷离去。 望着群众消逝背影,郝运长叹道:“我怎么会有这种儿子?弄得鸡飞狗跳墙。” 郝大瞄他一眼,感叹中带着戏谚:“我怎么会有这种儿子?缩头缩脑像只乌龟。” 郝运但觉脸热:“爹您别忘了我已经退出江湖。” 郝大对答如流:“儿,别忘了你儿刚进入江湖。” 郝运莫可奈何笑了几声:“刚入江湖就如此,将来还得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长辈的最好看开些。” 郝运叹声:“早知如此,我也不会让他们涉入江湖……”想到什么,迫问道:“爹, 您真的发明另一种功夫?否则阿宝怎会飞行术?他真的和奇幻宫沾上关系?” —郝大眉头皱了皱:“你认为沾上奇幻宫就不得了,你也认为她们是邪教徒?” 郝运瞧及父亲眼神含带责备,一时也不敢再追问,急忙道:“孩儿不敢,只是宝贝 要是沾上了奇幻宫,将来可麻烦大了。” 郝大感慨无奈一笑:“走吧!麻烦是自家的,该想办法自家解决!”说着想追向群 雄消逝方向。 郝运跟上步伐,不解问道:“爹,您想去哪里?” “哪里?少林寺!别忘了你宝贝儿子的女朋友不懂事,要是出了差错,阿宝那蛮性 可有你好受!” 郝运有所顾忌:“我看我还是别去,苦莲是我找来,如今他又准备让位,过节骨眼 里,要是去了,也不知把脸摆成何种样子?” 郝大道:“也好,看管阿宝女朋友,我一个人该差不多,你去追那蒙面女子,说不 定有个蛛丝马迹。” 郝运立时拜别父亲,找个方向遁去,郝大则动身追往少寺。为孙子,他可是马不停 蹄。
第二十三章 假传神功
苦竹一行先抵少林寺,已是晨时。
他很快将宝贝兄弟囚于篙山最高峰中的一处迎霜洞中。而奇幻女不适合带入寺区禁
地,又是女人身,只好先行安置于女宾客房。 此时苦件正为掌门职位冲昏了头,只要掌门一到手,事情总算成功了一半。是以一 回寺,即行布置交接大礼,对于宝贝兄弟及奇幻女,他认为只要多派人看守即无问题, 何况宝贝还是为了清白才甘心受囚,他们逃了,岂不是罪加一等、自添罪嫌? 虽然如此想,苦竹还是派了十八名高手看管宝贝兄弟,而奇幻女住处也派了十名高 手困于周围。 岂知—— 当奇幻女被带人客房不久,忽然从墙口冒出一名貌美女子,她身手矫捷无声地飘向 奇幻女。两女发现她,正感吃惊而想叫出声音。 那女子已伸手掩向两人小嘴,低声含笑:“别怕,我是来救你仍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郝宝冤家令佳玉、她早就跟踪郝宝兄弟,发现他们和奇幻女要 被带回少林寺,是以先走一步,住进了少林女宾房。而女宾房一落厢房,只要打通泥墙, 很容易即可潜通各房。 令佳玉聪明过人?她认为少林派要囚人,必定选择最右或最左客房,若在中间岂非 碍事?是以衡量之下,住进左侧幽静的第三间房,果然被她找对了。 奇幻女并无心机,听及令佳玉说要救她俩,又见她是女人而且长得漂亮,戒心随之 消失,令佳玉这才含笑松手。 奇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幻女也问:“你救不救阿宝哥?” 令佳玉笑道:“我就是阿宝哥暗中派来救你们的,他说先救你们出去,他不久就会 出来。” 奇幻女同时惊喜:“你也是阿宝哥的朋友?那太好了。” 幻女欣喜道:“阿宝哥好厉害,早就派人在这里等我们!惊心一笑:“唉!差点儿 吓死我们了。” 令佳玉见她俩一点儿戒心也没有,先是颇感意外,随即喜一笑,似乎计划即将得逞。 她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她从暗处抓出两套乡村妇女穿着较为朴素的衣衫,要幻女换上,也许临时找不到合 身衣物,穿在奇幻女身上显得大,然而袖子折起,虽是宽宽松松也勉强凑合。 须知小镇乡村生活俭朴,难得买新衣裳,若买了,也得上好几年,如此大衣小穿情 况也不少见。奇幻女如此一穿,真有点儿像村家小姑娘了。 令佳玉甚为满意:“就这样,待会儿若碰上任何人,你们别说话,我自会处理。” 奇幻女怀着;份新鲜感,连忙说声“知道了”。 令佳玉也不多说,马上带两人穿过两道泥墙,也因泥墙早已挖通,走得无声无息。 及至第三问客房,令佳玉探头往外面庭院瞧几跟,发现三名和尚盘地打坐,全面对奇幻 女被囚那间客房,暗自好笑。她领着奇幻女,大大方方地走出客房,往右边行去,眨眼 混入其他女客之中,三三五五.大大方方走向前院,还出了少林寺,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若非令佳玉事先预谋,在奇幻女被送入客虏不到盏茶工夫即行动手救人,大大 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否则她也不会走的那么顺利。 却不知她救走奇幻女,所为何来? 及至近午,知客僧送膳食时,已发现两女失踪,急得往上报.却因苦竹正在行交接 掌门职务大礼。等他从苦莲手中接过掌门一职,知道奇幻女失踪之后,已是近黄昏时分。 他仓皇追查.却无迹可寻,只好追向迎霜桐,想查看宝贝兄弟是否仍在囚? 迎霜洞地形怪异,立于山峰一处斜口,外边啸风不止,里边常年下霜,冰冷非常。 苦竹本想让宝贝兄弟吃点苦头,岂知宝贝早就在砌香坳中爬入万年雪灵芝的冰洞中, 哪会怕这小地方?是以两人在此反而显得舒服,只是苦了在外头的十八罗汉高僧。 苦竹匆忙通过守卫,问过戎明,皆说宝贝兄弟仍在洞内,他不放心,掠入洞内,果 然还在,他仍不放心——因为宝贝兄弟看起来并无痛苦状,仍是游哉悠哉。 郝宝见及苦竹手中降龙法杖,心知他已接得掌门之职,有心调侃,拱手为礼:“恭 喜大师飞黄腾达,总管少林、将来可就能横行斜走,所向无敌了。” 苦竹冷笑:“多亏你的出现,让我省了不少麻烦。” 郝贝道:“可是我觉得当个掌门并不怎么样嘛2每天扛着法杖,你不嫌累?” 苦竹謔笑:“法杖岂是人人能扛?” 微微一抖,冰洞掀起嗡嗡响声,震落不少冰块。 郝宝逗笑道:“果然稀罕,难怪你一扛到它,就好像小孩在外边捡到五文钱一样, 高高兴兴很了不起地跑来给他爸爸看。” 身躯耸耸,还当真摆出一副老爹模样,逗得郝贝呵呵直笑。 苦竹本就有点儿炫耀心态,被郝宝一说登时显得困窘,老脸一红,不得不拉下脸, 斥道:“阶下囚,说话当心点,否则有你好受!” 郝宝无奈道:“那你要我如何对你?扛着法杖匆匆忙忙就:赶来此。我觉得我将来 的孩子也会如此才对啊!” 终于忍不住和郝贝视目大笑,笑声震得山峰烃隆作响?把外头和尚给搞迷糊了,掌 门怎会和囚犯有说有笑? 苦竹本想让两人尝尝苦头,旋又想及郝宝功夫奇特,昨日拼命,讨不了多大好处, 遂把怒火给压下,冷冷一笑:“你们嚣张,不怕我对奇幻女下手?” 说及奇幻女,宝贝兄弟笑容尽失,郝宝急问:“你拿她们怎么样?” 苦竹冷笑:“只要你们乖一点儿,她们会过得很好。” 郝宝心中稍安:“最好她们无总,否则我跟你永远没完没了。” 苦竹阴沉一笑,反问:“我看把她们和你关在一起,如何?” 如果能,郝宝早就使尽方法,他怕奇幻女奈不住阴寒,关在此,不就等于受苦? 他似笑非笑说道:“不必了,关在少林禁地,坏了少林门风,这不好,你只要好好 照顾她们两人,一切事都好办。” 苦竹本是有心试探宝贝兄弟知不知奇幻女失踪一事,闻言之下,似乎他俩并不知情。 他心知宝贝兄弟要是知道奇幻女失踪;必定千方百计想脱逃,是以暂时隐瞒。可省去他 不少麻烦。 苦竹冷冷一笑:“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们,你也好好给我呆在此,一个月期限日 子并不长。你们好自为之。” 郝宝道:“好是好,我想到天天要吃斋,我就觉得很想不开。” 郝贝也叹声道:“要是吃斋吃久了,头发会不会掉光?会不会变成和尚?” 郝宝苦叹:“我正为这问题烦恼,掌门大师你的头是不是吃斋吃秃的?” 苦竹汕笑:“吃斋哪会秃头?” “可是你的头明明是秃的,你看,秃得一根毛都不见!”郝宝认真指指点点?宛若 母猴替小猴抓跳蚤般认真。 苦竹汕笑:“天下吃斋的可不只少林派,他们怎么不秃?” 郝宝茫然而有所悟:“说的也有道理,秃头不只少林一家……”指指点点苦竹秃头, 禁不住又笑起来。 苦竹不解:“你笑什么?”模向脑袋,以为有啥挂彩之处。 郝宝却笑的更谚:“我突然想到,一个堂堂掌门被人当头指指点点论秃头,这算什 么嘛!” 说完已和郝贝搂腰直笑。 —苦竹哪知一个不察又被捉弄,老脸一红,怒火顿起,叱喝:“你敢戏弄老衲!” 一掌劈出,打得宝贝兄弟弹丸倒退,撞上冰墙,唉唉痛叫,叫声中仍掩不了捉弄之得意 笑声。 苦竹冷叱:“你笑?禁食三天,看你能作怪到几时!”说完拂袖而去。 宝贝俩笑够了方自坐定。 郝贝感叹道:“哥,笑一下,饿三天.划得来吗?” 郝宝憋笑:“我知道划不来,可是就是无法忍住,呵呵 郝贝也再次笑出声音:“也罢,指着和尚论秃头,这事不多见,饿上三天又有何 妨。” 两人笑声不断,可惜时间一长,肚子已咕咕乱叫。要外边和尚送东西,全无回音, 兄弟俩只好运功疗饥。” 幸好他俩服用无尽灵芝,此刻运起功力,药效再次延伸,竟然未再感到饥饿。 趁此,两人又练起功夫,尤其是飞仙术,“先前是聚气于胸而飘浮,现在郝宝又悟 出另一套方法,以毛细孔吸缩进气,似也能飘浮。如此发现,他更欣喜,两者交互练习, 效果更佳,不知不觉已练得入迷。 匆匆三日已过。 在这三日中,苦竹并未将奇幻女失踪一事大费周章,反而尽力掩饰。因为郝大第二 天已赶来,他和苦莲遁于观心台,不便四处探查,只要消息传来宝贝兄弟及奇幻女无恙 即可,乐得悠闲,偶尔悟及苹果,何尝不是乐事。 苦竹再次登上迎霜洞,他想暗中瞧瞧宝贝兄弟被饿昏的糗态,是以不动声色地潜入 洞中。 岂知糗态未见及,却发现宝贝兄弟身形在空中飘来飘去,暗自一凛,这莫非即是奇 幻神功?还是郝家自传秘招? 心念一闪,他决定当场闯入,让宝贝来个百口莫辩。 一闪身,他已掠入洞中,频频点头:“好功夫,老衲总算开了眼界,是奇幻功,还 是郝家秘传?” 宝贝兄弟正练得入神,突被声音惊扰.也十分诧异,功力一泄,纷纷坠地。郝贝心 头叫糟,郝宝仍能处之泰然。 他汕言:“你是鼠辈投胎吗?专做些榆偷摸模的事?” 苦竹未加理睬,笑的更邪:“能见及奇幻秘功,偷摸一时又有何妨?” 显然他摆明的脸皮厚。 郝宝见他反常反应.被奚落而不怒,必有所为而来,不得不加以小心应付,冷謔道: “你说错了,这是郝家秘传功夫。不是什么奇幻神功。” 苦竹笑道:“在老衲看来,并无差别,皆能飘浮空中。” 郝宝道:“所以你就一口咬定我跟奇幻宫有关?” 苦竹笑道:“不但是我,任何天下武林见及此功夫,必定会说及奇幻功,这是难以 改变的事实。” 郝贝冷道:“这么说你就想以此强加罪名,说我们是奇幻宫人?” 苦竹哈哈轻笑,来回踱步,摆着手道:“非也,非也,要是老叱有意陷害,哪会带 你们回少林以召天下,一月之后还你们清白之身。” 郝宝道:“你何尝不能以一月之间栽脏给我们?” 苦竹笑的更玄:“错了,锗了,老钠自始至终并无此意。 郝宝斜眼一瞄:“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苦竹笑道:“灞桥郝家与少林关系匪浅,老衲自是帮着你们来的。” 郝宝邪笑道:“你这人,说变就变,倒也是武林一绝.我倒想听听你要如何帮我 们?” 郝贝道:“说我们是奇幻宫的人也是你,现在你又想耍哪一招?” 苦竹歉然一笑:“刚开始老钠真的以为你们是奇幻宫余孽,难免水火相忌,还请见 谅,但后来想通了……” 郝宝追问:“什么事让你想通?” 苦竹道:“也亏你说及少林达摩祖师也会此功。既然少林祖师爷也会这玩意,你爷 爷十全老人也有可能创出此种功夫,当今天下该不只奇幻宫余孽会耍它了。” 郝宝半信半疑道:“所以你就全信郝家与奇幻宫无牵连?” 苦竹沉静点头,表现十分肯定。 郝宝落落大方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呆在此了?那我走啦!” 拉着郝贝,即想和苦竹挥手说走就走,苦竹一愕之下。赶忙拦上去:“少侠不 可……”但觉无效,立即改口:“少侠别坏了事,老衲虽相信你的功夫并非奇幻魔功. 别人可不相信,还请留步。” 郝宝只不过做个样子,若能走他早走了,闻言已止步,道:“现在不相信,难道过 了一个月,他们就能相信?” 苦竹叹息:“老衲也正为此事手足无措。” 郝宝道:“这样关了还不是白关?不如不关。” 苦竹道:“并不白关,纵使未能让他仍相信,也可避开嫌疑。” 郝宝摊摊手:“只好如此了……”一脸无奈地来回走动:“要是能叫他们相信,那 该多好?” 苦竹闻言,目光一闪即逝,嘴角已现出怪黠笑意,亦即闪即逝,淡声道:“其实老 衲也曾想过这问题。” 郝宝眼神一亮:“你想过了?!有无办法?!” “办法是有,只不过……” “什么办法,你先说说看。” 苦竹似难言,仍说了:“若老衲也能练成此种功夫,不就能证明一切?” 郝宝闻言暗道:“搞了老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因套出苦竹目的暗自得意。 郝贝可就心直口快,惊讶中带着嘲汕:“原来你是想份学我们的功夫?” 苦竹面不改色,从容道:“少侠说的也许过火些、须知少林武学亦有卸气飞行一门, 达摩祖师即会此功。” 听他一说,郝贝但觉错锋人家,歉声道:“我以为你想偷学,请见谅。” 苦竹叹笑:“这正是老钠难言之处。” 郝宝心中可雪亮得很,道:“大师学了几层,能不能飞起来?” 苦竹叹息:“惭愧,达摩祖师传功一向玄机重重,老衲悟得并不多。” 郝宝摊手:“这么说等你练成了,我们说不定儿孙一大群,或者老死在这里喽!” 苦竹老脸稍红,干笑几声:“老柏实是有难言之处……” 郝宝道:“时已至此,还有什么难说?你就全部说了,就算要我把这功夫教给你, 让你代替达摩神功以证明,我们是无辜的,我也愿意!”显出烦躁样:“呆在这块地方, 不死也会发疯。” 苦竹闻言一对横眉可跳动不停,掩不住喜悦却又想掩饰,表情显得怪异。 他强自镇定叹声道:“少侠都说了,老衲也只好厚着脸皮说出来,其实老衲并非要 学郝家秘功,这并不好。老衲只想请少侠指点一二,将经验告诉老衲,只要点通门路, 学起达摩神功想必不会太难了。” 郝宝落落大方:“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不尽。你问吧!” 答应过快,苦竹反而有点儿受宠若惊,并起疑心:“少侠……” 郝宝凛凛正经:“别想那么多,你要不信;我教你的,大可练过之后丢掉,现在不 练,这计划就得落空,你不急,我还想出去呢!” 苦竹想想也对,若郝宝搞鬼—,他自可不练。立时拱手歉声:“少侠误会了,老袖 岂会信不过少侠,只是少侠答应过快,老袖一时难以接受,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郝宝道:“难以接受是事实,不过现在你该能接受了吧?不知该如何问起也是事实, 只要你想一想也就该知道如何发问;你现在想该问什么,我在听,咱们别浪费时间。” 苦竹干笑不已:“没想到少侠如此快人快语,老衲也就不。客气了,别让人说少林 派不够豪迈……” 念了一大堆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念出的豪迈客套话。终究还是郝宝先开口指点。 郝宝可并未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奇幻神功入门心法教给苦竹,苦竹练得欣喜若狂, 当真以为郝宝把他当朋友了。 而郝贝则心惊肉跳,哥哥怎会如此傻就将奇幻宫秘功教给这老秃驴?还教的如此认 真?! 从晨曦及至黄昏,苦竹学了不少秘功,笑得合不了口。 终于,郝宝有了反应:“老和尚,功夫也指点不少,你该没忘记我们已快四天没吃 饭了吧?” 苦竹从秘功中醒来,立时歉身施礼,万分陪不是:“老衲荒唐。竟然虐待佳客,实 是罪过、罪过。” 郝宝道:“罪过免了。弄点吃的倒是真的!” “一定,一定,马上来!” 苦竹敢情迷昏了头;立即住洞外奔去,并大喝:“戒明,立即送来大餐,鸡鸭鱼肉 通通不能免,再加美酒数大坛。” 此语一出,可把新任罗汉堂堂主戒明给吓住了,掌门师父进洞不到一天,竟然吃起 荤来?! 他讷讷道:“师父,我们是和尚呐……” 苦竹立时知道自己已失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耳根微红,还好他不愧修为高 深,只一凛神已醒过来,道:“里面的人可不是和尚,是他们要吃的。” 戒明讷讷道:“少林上下皆吃素,哪来鱼肉?何况送入禁区,这还是头一道。” 苦竹冷道:“你何时学会顶嘴?” 戒明立即下跪:“弟子不敢。” “那还不快去准备?” “是!”戒明拜礼,回头即奔。 “回来!”苦竹叫住他,说道:“这事不得张扬,免得落人口实,而且此后每餐都 要如此,你小心准备。” 戒明再次应声是,方自战战兢兢离去。 苦竹瞄向四处和尚,见及他们强忍笑容脸孔,自己也觉得想笑,还好这些人若非他 亲信也不会被调来守此地,他并不担;心此事传出,就算传出,此时他也想妥理由应对。 他只说声“好好看守”,手下齐声应“是”,他已满心得意返回洞中。 见及宝贝,苦竹终究忍不了笑意而笑出声音:“两位见笑,了,老衲一时得意忘形, 做出此事,开了少林先例,不过只要能弥补老衲先前之不是,破点例又有何妨?” 郝宝陪笑道:“无妨无妨,只要有鱼肉可吃,什么事都好办!” 苦竹笑道:“多谢少侠宽量,佳看可能马上送来,你也可解解馋了。 郝宝拱手:“多谢掌门照料,咱们坐下来一同吃了它们如何?” 苦竹霎时干窘,连施佛号:“罪过、罪过,出家人哪能生此念头?还是少侠慢用吧! 时候不早,老衲先行告退,来日再访。” 说着拜礼而退,倒像故人老友般亲切无暇。 郝宝也客套一番,送走苦竹才返回洞中。 郝贝可一肚子闷气:“哥,怎么对他那么亲切,好像师徒一样……不只连父子都没 那么亲切。” 郝宝笑道:“不亲切,哪来大鱼大肉可吃?” 郝贝道:“可是你也不必亲切得把秘功教给他?”拉着郝宝衣角:“哥哥你当真要 把奇幻神功教给他?” 郝宝黠笑道/做梦!” “可是你所教的……” “全是真的对不对?” 郝贝正为此事感到纳闷。 郝宝拍拍他肩头,笑道:“你放心,苦竹是老狐狸,我就是,狐狸精,永远耍在他 前头,就因为他是老狐狸所以必定弄假不得,只好先教他真的秘功,只是他忘了奇幻神 功要发挥功效必须在飞仙洞中练出真气,这点他恐怕一辈子也想不通还有这么一个妙诀、 妙地方。” 郝贝恍然道:“原来如此,今天可把我逼得发问,就快发疯了!”拉长的脸也露出 宽慰笑容。 郝宝笑道:“多亏你的脸,让老狐狸更信三分,练得如此入迷。” 郝贝这才知道哥哥为何不早说清楚,原来已把自己拉长的脸当作行骗道具,难怪苦 竹练到难处,听及阿宝解说过后会再转过来瞧瞧自己反应,想及自己一副苦脸骗得苦竹 入迷,也感到一丝得意。 他笑道:“这么说.苦竹永远飞不起来了?” 郝宝道:“也不尽然,只要功力深厚.双脚一蹬.照样能飞起来,只是他未进入飞 仙洞,不能了解飘浮是何感觉,所以他会以为那样即为飞行术,只是力道消失了,他又 得回归地面。” 郝贝听得更加叫好:“如此一来,他可就要摸错方向了。”叫好中,忽又想到什么: “可是哥哥,你还是把奇幻神功秘诀交给他了,这并不妥当。” —郝宝道:“放心,我教的只是前段初期功夫,照我看来.奇幻飞仙术分三个阶段。 一为入门、二为内卸气、三为外卸气——即是我们现在发现的从毛细孔吸气有助于飞行。 我教的只是入门功夫,这些苦竹想必也从达摩神功入门篇学得一点,通常入门易学,也 有精神去学。将来复杂了,麻烦了,他想学可不容易,到时我仍也离开此地,呵呵,说 不定我们还可摆他一道,找人来看他练奇幻神功呢!” 前半段郝贝听的似懂非懂,最后一句可让他完全放心了,哑然失笑:“原来哥你早 有摆他一道的用意。” 郝宝也自鸣得意:“否则怎会叫狐狸精?” 两人又是哈哈大笑。 可惜狐狸精却算不出奇幻女早已落入令佳玉手中,否则他哪笑得起来。 未多久,戒明果真偷偷摸摸送来大鱼大肉外加美酒,填得宝贝兄弟一肚子饱,还喝 得酩酊大醉。 只把戒明及一群和尚给搞迷糊,掌门为何忽然对两人如此热切?而把自己留在外头 凄冷霜?这似乎十分矛盾——既然热切,何须看管囚禁? 回答只有冷飕飕风声。 一连几天,苦竹皆晨曦即来,晚昏而归,学的功夫大有进展,当真以为郝宝看开了, 无所不教,教无不尽。他甚至想让宝贝兄弟人他门下以能共同开创另一局面。 而追赶查探奇幻女下落之人也回来,有意无意将消息露了出来,他们只探出是一名 女者劫走,并不知女者何人,传到苦莲耳中并非女者,而是苦竹发怒责备查探者,从戒 律院苦石口中传出奇幻女失踪少林一事。 苦莲认为事情不小,是以告知郝大。 在观心台待了七八天,满以为能顺利过完一个月,可惜却出了毛病。 郝太可焦急了,追问:“奇幻女何时失踪?” 苦莲道:“传言似乎才入少林即被劫走。” 郝大道:“这分明有预谋。” 苦莲道:“若无预谋,想从少林带走人并不容易。” 郝大焦急:“若有预谋,想找回可就难了…”反问:“可有任何消息?” 苦莲道:“听言为一女子所劫。” “一女子…会不会是奇幻宫的人?” “晚辈不知。” “看来只有老头我亲自出马再查一趟了,就此告辞!”郝大未敢耽搁,立即奔往山 下、眨眼消逝,声音又传来:“老和尚可别把此事告知我孙,否则可惨了……”声音渐 逝。 苦莲苦笑几声,想及宝贝兄弟,他也莫可奈何。 而令佳玉劫走奇幻女,并未回到今天山住处。 她将奇幻女带至一处隐秘地方。 此地似洞非洞,似谷非谷,外边看来一片蔗草深露,里边则宽宽敞敞,似经过修饰, 石床、石椅,还摆了不少日用品,壁上五盏油灯把石室照得通明。 令佳玉仍是一袭劲衫,身躯健美均匀,举止干净利落,隐现着她特有的聪明与灵巧。 她安顿奇幻女于石椅上,突然下跪为礼:“属下参见两位小宫主。” 此话一出,可吓得奇幻女不知所措,坐立不安地蹦了起来。 奇女谅惶道:“你,你说什么?” 令佳玉含笑道:“小宫主受惊了,属下乃是奇幻宫记名弟子,自该称您为小宫主 了。” 奇幻女不敢相信:“你,你当真是奇幻宫弟子?” 令佳玉含笑道:“弟子不敢欺瞒。” 奇幻女不知所措,打从入江湖以来,还以为世上只剩她俩是奇幻宫门徒,谁知前些 日子又冒出几名蒙面女子也说是奇幻宫弟子,如今又碰上了令佳玉,也不知该不该相信 她? 令佳玉当然不可能是奇幻宫弟子,她之所以如此,乃有所为而来。 她胸有成竹,道:“小宫主有所不知,此事全部得知阿宝哥,所以我才知晓世上还 有两位宫主活着,实是本宫不幸中的大幸。” 一说及郝宝,奇幻女疑心尽去,或者该说她俩根本不懂如何怀疑人,只要想通道理, 两人则深信不疑。 奇女定下心来问道:“阿宝哥都跟你说了?” “是的,小宫主。”令佳玉顿首说道。 幻女婿然一笑:“这样我们就放心了,没想到世上真的还有奇幻宫的人,总算不虚 此行。” 令佳玉闻言心头窃喜,终于相信这两人即是奇幻宫弟子,方才大胆试探,还担心探 错了方向而露出狐狸尾巴,看来全自己多心。 她暗自窃笑:“不虚此行的该是我吧!” 奇幻女得知本宫仍有门徒,欣喜若狂,哪还顾得小宫主份,急忙拉着令佳玉:“快 起来,姊姊,见到你;我们好高兴。”令佳玉装出矜持:“小宫主,属下不敢失礼。” 奇女也不知如何是好,急道:“婶婶,奇幻宫就只剩下我们了,你再这么样,我们觉得 好难过。”幻女道:“姊姊,我们也不是小宫主,其实宫主另外有人了。” 令佳玉大为吃惊:“宫主另外有人?” 幻女含笑道:“对呀!就是阿宝哥,他是奇幻宫的开发宫主。” “开发宫主?!”令佳玉觉得想笑,她不懂奇幻宫编制,也猜不透开发宫主乃是郝 宝发明的,她却不得不佩服郝宝神通广大,才分手没多久就已混上奇幻宫宫主,比自己 不知快了多少步。 奇女含笑道:“姊姊,开发宫主就是阿宝哥啊!你要拜的是他,我们都是他的属下, 就不必多礼了。” 令佳玉知道再拗下去已无多大意义,含笑道:“原来如此,阿宝哥却一直没跟我提 及,下次可要对他敬重些了。” 幻女欣然道“阿宝哥人很好,他不会怪你的。” 奇女道:“姊姊你叫何名字?我们好想知道。” 令佳玉见及两人天真无邪,反而升起一股瞧不上眼的心态,暗道两人不知天高地厚。 她轻轻一笑,说道:“我叫佳佳,小宫主请多多指教。” “佳佳,好好听!”奇幻女念个不停,老早把令佳玉当成了心腹密友。 三人热络聊了一阵。 奇女方想到于事:“佳佳姊,奇幻宫到底还有多少门徒?你知道吗?” 令佳玉叹息道:“不多了,只剩下几位,其他都牺牲了。” 奇幻女感到悲切:“为什么世人都要如此对付我们呢?” 令佳玉道:“也许是奇幻宫让人害怕吧!” 奇女道:“其实我才怕他们呢!” 令佳玉安慰道:“我想他们怕的该是奇幻宫的武功,尤其是能飞行的那一种。” 幻女道:“那也只是一种飞行术,根本伤不了人,有何好怕的……”忽又欣喜问道: “佳佳姊姊你的功夫学得如何?” 令佳玉摊手一笑:“我学的不好,也可以说全部不会,因为流落在外头的奇幻宫弟 子,似乎没有人会飞仙术。” 奇女奇道:“怎么会呢?那天在无名山看到的蒙面女子,她似乎也会…” 令佳玉心知说溜了嘴,但她不慌不乱说道:“她们只会一些?而且是长一辈的人, 像我,平常躲人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学功夫。”长叹一声道:“我们平时很少联络,都 是分开来避人耳目的。” 奇幻女亦能感受奇幻宫的悲哀,叹息中,幻女已说道:“佳佳姊姊您别伤心,我把 功夫教你们就是!” 令佳玉也不推托,既是奇幻宫弟子,学奇幻神功自是理所当然。领首道:“多谢两 位小宫主。” “我们不是小宫主啦!来,佳佳姊,你说些在江湖上有趣的事给我们听好不好?” 奇幻女缠着令佳玉,令佳玉亦不负两人所望,说了些趣事,及至两女因疲惫而入睡, 她才起身走向外头。仍是浓雾一片。她不禁想起和郝宝在迷宫沉冰阵那段情缘,那段奇 妙感情,有酸有苦,有爱有恨。 “他一定恨死我了,还是……”想及郝宝种种行径,感伤中也觉得想笑。 随后她想到爷爷,笑容也没了。 不久,长叹道:“爷爷是疯子,父亲又去逝…我能求助于谁?呵呵!想要爷爷传武 功,都不知如何传起,逼得我不得不去偷…唉!” 自从她发现爷爷心内不正常之后,她领悟到爷爷并不能给她多大庇护,甚至有时还 成了她的累赘,所以她必须寻求更大的庇护,而在江湖,也许只有武功能给自己最大信 心,所以她也打定主意要偷学任何天下奇学。 奇幻宫神奥武学,她自不会放过,是以暗中追至无名山,也暗中设卞暗渡陈仓之计, 把奇幻女引来此处,没想到奇幻女竟然天真到如此地步,让她省去了不少功夫。 然而她又有所感慨:“要是有郝宝那奇怪韧命的宫主可依靠,如此天真又有何不 可?” 怅然失笑中,她已显得落寞。 雾依然是雾,轻烟翻飞,柔得不可捉摸,抚面舒畅,却拥着幽寒。 自郝宝全心全意传授功夫予苦竹,苦竹已学得七横八竖,不亦乐乎。 半月下来,他已颇有收获;正如郝宝所言,已能借真力飞跃,虽然离自行飘浮仍有 一大段距离,然而他已得意非常,真以为自己会飞行,尽管如此,他的轻功自也精进不 少,获益匪浅。 然而苦竹私心岂会如此清楚,有秘功可学,当然是学得愈多愈好。 他又打起郝家其他秘学主意。 一大早,照往常,他很快又掠至迎霜洞中。 宝贝兄弟俩正在痛食早膳,天天鱼肉佳看,吃得两人光肥壮不少,先前所受伤势早 已康复,分不清两人是来此囚禁,还是来此享受? 郝宝但闻脚步声逼近,心知竹已临,闲来无事,他通常都会想些让人难以解释的问 题。 今天,他又想到——件趣事。 眼看苦竹前来。恭敬地向两人打招呼:“两位少侠早,早餐吃的可温饱。还合口味 吧?若不合,老袖立即要他们换上其它佳味。” 郝宝擦擦油嘴笑呵呵道:“饱啦!甚合口味,你看,肉都长数斤啦!像养猪—样!” 下巴一缩。果然多出不少肥肉。 苦竹也逢迎笑着:“少侠吃得习惯即可,人岂能跟猪比呢!” 郝宝频频点头:“不错,人怕出名,猪伯肥,呵呵!人是不肥的!” 苦竹含笑:“语云:能吃即是福,少侠多吃一些又有何妨何况肥肥胖胖的,看起来 更有福相。” 郝宝叹息道:“可惜时代变了,能吃也许还是福。肥胖可不一定是福,唉!这年头 胖死的人还不在少数呢!” 苦竹道:“生死有命,胖者能死,瘦者亦亡,皆是天数。” “说的也是。”郝宝笑道:“所以我觉得不管胖死或瘦死那是另外一回事,最重要 我认为饱死必定比饿死还舒服。” 郝贝立即附和:“对,我也这么想,所以天天吃得多。” 苦竹含笑道:“两位少侠慧根果然深如瀚海,不同于常人,能悟非常之理。” 郝宝笑的邪:“真的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出自肺腑之言。” 郝宝脸容转迷茫:“可是有件事我一直悟不通。” 苦竹追问:“什么事?” “就是……大师为什么要吃素?” 苦竹闻言亦是一怔,这问题过于简单——和尚必然吃素,郝宝为何如此一问?也因 太简单,苦竹连想都没想过,才会被问呆了。 “这个嘛…’苦竹思索一阵,含笑道:“因为出家人慈悲为怀,爱护动物,是以才 吃素。” 郝宝问得更绝了:“可是您既然爱护动物,那您为什么要抢它们的食物?” 此语二出,登时问得苦竹哭笑不得:“这……这…” 郝宝眼角快笑出泪水,却装出广副茫然不解:“对呀!大师吃的是素,牛马羊也是 吃素,你们日夜吃个不停,争个不停,这是什么道理?” “这……这…”苦竹无言以对,窘热透红了耳根。 郝贝也发现这有趣问题,想试着回答,却无法解释,一肚子迷惑。 郝宝叹声道:“本来牛马羊也可吃菜的,被你们一争,它们只好吃草了,那样还算 爱护它们吗?” 苦竹真的绣不远,没想到吃素还有这么大的麻烦?他只能苦笑:“少侠把老袖问倒 了,老衲想都没想过,吃素是在跟动物抢食,实是罪过、罪过。” 郝宝道:“当初佛祖不知道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他老是劝人吃素,要是所有人都吃 素,那动物就没得吃了,难道要它们来吃人不成?” 问题愈扯愈严重,搞得苦竹一个头两个大,讷讷不知所闻。 郝贝紧张道:“那怎么办?将来牛马羊要吃人肉,那像什么话?”忽然瞧往一块牛 肉,若有所悟,轻露笑容:“我看我还是先吃了它们再说,免得将来后患无穷!”一咕 嘲把肉丢入口中,猛狠咀嚼有声。 郝宝也吃块牛肉,道:“也许佛祖造就你们吃素的和尚,也造就我们吃荤的人,才 能让你们安安稳稳地吃素吧!” 如此一说,吃素的人反而要感激吃荤者替他们解除了危机。 苦竹只能干笑:“也许……也许佛祖自有他道理”。只是老衲慧根尚浅,不能悟 通…” 郝宝眼看整人也整得差不多,肚肠也笑岔了气,才装模作样说道:“看来这问题只 有等您悟通再告诉我们了。唉!真是难题……” 苦竹干笑:“只好如此了…”仍绞尽脑汁想悟出结果,可惜依然混沌不清,只好作 罢,不知该怪佛祖整人,还是该怪郝宝题目出得太难。 郝贝可满头雾水,不停猜想,却得不到理想答案。郝宝含混口答,总是笑声不断。 苦竹趁此整理一下思绪,心想问题可以慢慢想,功夫却不能不学,是以定定神,准 备照计划进行。 “老衲亦有一事不解…” 郝宝以为苦竹也想说些难题难倒自己,不禁兴趣浓浓问道,“何事不解?是不是牛 马羊改吃荤的?” “不是……”苦竹困笑几声,说道:“老伯是对少侠的那把兵刃。” “你说的是灵邪宝刃?!” “正是,它…为何设计如此奇特?凹凸不平,有缺口,有锯齿。” 郝宝神秘一笑:“它是天下第一宝刃,自然要与众不同了。” 郝贝道:“这也要天下第一功夫去使用它,才能显出它的威力。” “它的威力,老钠已见识,只是不解为何如此打造它。” 郝宝兴味不减,干脆以掌代刃耍它几招:“你看,此刃能砍、能打、能戳、能截、 能锯、能勾、能钻、能劈、能扣,能能能,什么都能,这种兵刃哪里去找?” 他耍得虎虎生风,看得苦竹目不转睛,赞不绝口。待郝宝耍完一套功夫,他才赞言 道,“郝家功夫果然博大精深,让人叹为观止。” 郝宝拍拍手,得意笑道:“哪里哪里,光是绝招就有一百多种,像这些能杀人的, 多得数不清,连我都记不了那么多,呵呵……” 苦竹陪笑一阵,问道:“却不知郝家最厉害的是哪种功夫……” 郝宝听他贪婪口气,已知这是怎么回事,暗自骂道老狐狸果然贪得无厌。 不动声色,他也说个清:“不错,每家功夫都有最厉害的,郝家最厉害的功夫就是 配合灵邪宝刃所施展的大……大四叉功夫。” 他本想说出爷爷所教那招大杀四方厉害功夫,但想及自己当然不会完完整整传予苦 竹,自会改造一番,既然招式变了。名字当然也要变,捡了“大杀四方”的“大”及 “四”,“福来心至再加个?叉”,倒也能显出此招的特性。 他整个人手脚张开。左足落地,右足斜斜伸直,跟狗撒尿差不多,全身呈个“大” 字,并不怎么雅观。 郝贝搞不懂哥哥怎会突然耍此招,被他逗得呵呵窃笑,却又得强忍,表情显得怪异 不协调。 不但他想笑。苦竹也看不过去,憋笑道:“这真是郝家最厉害功夫?” 郝宝也笑出声音:“不错,呵呵:虽然不雅,却是千真万确。” “这……这似乎……” “好像在开玩笑是不是?不过你可以试试看!” 苦竹心想也对,试过之后再讨论也不迟:“那老衲有请了!”掠身而起,一上手即 是开碑手,上下左右封向郝宝门面为了试招,他可用了全力。 郝宝胸有成竹,耍的是大四叉用的可是大杀四方,未见式.随形随意;见及掌风迎 来,大喝一声“来得够劲”,立即旋后退,却在似退非退之际,暗借奇幻功让身形飘浮, 以消弱竹少许掌劲,然后双手一翻,右手迎向苦竹右掌,左手就是此巧妙地点向苦竹胸 腔,逼得苦竹凌空身形若再欺前,非得掌不可。 苦竹万万投料到郝宝能在不可能的角度及时间下使出此招,想回手救助已是过慢, 只好干笑:“好快的身手!”凌空干脆发掌以错开人。 掌风碰处,轰然大响,震得地动山摇,外头十八罗汉个个心惊,以为掌门遭受强敌, 纷纷追往迎霜洞。 双方错开,苦竹抢攻,身形再旋,陀螺般转来,连发数道金刚指劲,却被部宝轻易 避过,但也将他逼至墙角,哈喝—声,般若禅掌及一些不知名而带威力招式尽展,宛若 长江泄堤,洪流直冲郝宝,充塞霜洞,带起雪白白霜花,像似利针般刺面冷痛。 那洪流冲向郝宝,看是避无可避,瞧得郝贝心惊肉跳,早已欺身想助哥哥二臂之力。 岂知郝宝另有妙招,算准苦竹撞来掌势,自己便是运功将冰墙撞陷七寸,容得半身, 右手却摘下尖长冰针,猛然打出,化为流光射迎苦竹双掌。 苦竹先是一怔,但当机立断,其势不变;再用真劲将冰针震碎,冰花啸然四射,掌 劲也全落在郝宝双掌。 又是一声暴响,震得地动山摇,冰层垮了不少,露出褐黑壁面一郝宝已被挤进冰壁 一个人身,他本是双手迎前对掌,对掌后迎势往左右摊去‘整个人加大字般地嵌在里头, 人却无恙,仍有笑容,只是发肤全被冰屑粘得有点儿狼狈。 苦竹惊讶站在郝宝前头,想不透郝宝吃他一掌还能无恙,其实当时情势过快;他并 未察觉郝宝嵌入冰层前半身是自己撞进去的,自可抵去不少掌劲,如此一来当然能相安 无事。 郝宝趁他怔愕之际,似笑非笑地以服神指引苦竹往下瞧及他左脚尖,可见及脚尖前 刚好有一冰块。郝宝耍戏般地轻轻一跳,冰块正打向苦竹下体。逼得苦竹惊皇退一步。 无可否认郝宝已用冰块告诉苦竹,若玩真的,苦竹此时可能真的变成太监了。 苦竹惊惶失措,强笑几声:“好功夫,多亏少侠脚下留情。耳根也热起来—,幸好 在冰洞,耳根本就发红,倒也掩去不少糗态。 郝贝见哥哥无事,才嘘口气,安安稳稳摆出威风姿态。 郝宝运劲,硬直地将身形弹出冰壁,含笑道:“如何?这招大四叉该不赖吧?” “不赖、不赖,果真是奇绝功夫……”苦竹的话已被外头惊惶奔来的罗汉打断,戒明仓 惶急问:“师父,发生何事?”武器上手,随时准备出招。” 苦竹转身,竟也想摆出幽默举止,挥着手:“没事,地上那些冰块,你们拾出去即 可。” 戒明有点儿哭笑不得,慌慌张张赶来,竟然是来搬冰块的?!“师父……” 苦竹笑道:“就这样了,口渴的话,加点冰‘莲子,想必能解馋,退去吧!” 戒明但觉师父近几天言行有点儿反常,也不敢多说,憋笑在心里,道声“是”和罗 汉弟兄迅速将洞内冰块抬往外头。他可搞不透宝贝’兄弟是如何制得师父如此服服贴贴, 宛若拜把弟。 十八名弟兄,左一块、右一块,眨眼已捡干净,戒明瞧向父,复瞧向宝贝兄弟,也 不知该说什么,仍是哭笑不得,在示意下已领着弟兄退出洞外。 苦竹待戒明退出洞外,这才转向郝宝、仍是赞不绝口,“郝家绝学果然名不虚传, 老衲领教,这招,这招大…大……” “大四叉!”郝宝摆出“大”姿态:“头伸,手伸,腿伸,形成×状,才叫大四叉, 呵呵!虽然不雅,却有必要,就像刚才,要不是我手脚并用,左脚留了这么一下,大敌 当前,岂不太惨?” “说的也是……” 郝宝强调两腿必须张开:“如果腿不张开,重心变化不易,一虚一实,自有妙用, 老和尚你看出它的妙用没有?” 苦竹经过试探,早对此招心服口服,再也管不了难不难看,顿首道:“老衲领教过 了,实是厉害。” 郝宝满意道:“其实奥秘的地方还在后头,你只要融会贯通,自能运用自如。” 苦竹目露贪婪黔光,口中却惊讶道:“少侠要将此招传给老衲?” 郝宝落落大方:“有何不可,您如此帮助我们,要帮郝家洗清奇幻宫余孽的罪名, 如此大恩岂能不报,何况你近几天又对我兄弟俩百般照顾,施思图报总是应该的。” 苦竹笑不合口:“少侠言重了,济弱扶贫,伸张正义乃是佛门中人应该尽责,何来 恩惠之有,只是如此绝学,练武之人未免心动,少侠不避讳,老衲自也不愿失去切磋的 好机会。” 郝宝心想老狐狸果然又老又辣,既然想学,说客套话未免太虚伪,说成切磋那就顺 口多了。 郝宝也不点破,含笑道:“其实要是我手上有灵邪宝刃,配上此招,威力更强上三 分,就是方才我以尖冰代替兵刃,否则您也不敢硬将掌劲逼前,我也不会那么惨啦!” 苦竹稍带困窘点头:“说的也是,老衲占了便宜,害得少侠一身霜灰,实是罪过。” ‘ 郝宝摆摆手道:“老和尚别:客气啦!印证武功还分什么此?倒是别把时间耽搁, 咱们就再切磋下去如何?” 苦竹笑声更勤:“随少侠意,老衲随时奉陪。” “那就开始吧!”郝宝敛起笑容,有板有眼摆出架势,道“此功看似无招,有招无 招随心而动,贵在精、在快、在绝、巧,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应不变,衍拓相生,招 化百招,百藏单招,运乎于心,则能随心所欲,无所不至,无所不达……” 福来心至,他念十一大堆口诀,背得苦竹老汗淋漓,却不出所以然来,也练得杂乱 无章,他只有苦笑。 郝宝见他汗流的也差不多,才道:“其实说穿了也只有一个快字,你只要记着以最 快的速度,当然是要快过敌人的速度去迎敌,自能发挥此招功效,其他细节部分你可以 慢慢练。” 苦竹如获重释:“化成一个快字就容易多了,原来此招并无固定招式吧?” “有!”郝宝摆出起招式大字形,认真道:“这招式一定忘,否则将来威力会有缺 陷。至于为何要如此,您练久了自悟通,我只能暗示它能在任何情况下变换身形,占了 快字机。” 单脚落地,转向自是容易,郝宝乃将练武之三七步(七三虚)加以改造一番,亦有其 道理存在。苦竹早巳入迷,哪还疑惑,照着单脚转东转西,感觉上果真快多了,其实和 双脚身亦差不了多少。 总归一句,他对郝宝传授功夫深信不疑,已无暇再去分此微不足道的小问题t而且 郝宝确实是倾囊相授,瞧得郝贝有点儿妒心 及至黄昏,苦竹苦练一天,也悟出不少快字诀的奥妙,眼看天色已晚,他才依依告 别离去。 见及苦竹背影消逝,郝贝方问道:“哥你把爷爷的招式几乎全教给他了?” 郝宝频频笑道:“有何不可,其实爷爷也是这样教我,我也是这样传你,不对吗?” “话是不错,可是苦竹是大坏蛋,老狐狸……” “阿贝你放心:“郝宝笑的甚有自信:“你忘了我是狐狸精,对付他足足有余。” 郝贝不解:“传都传光了。还有什么好对付的?” 郝宝神秘笑道:“你忘了爷爷还传下一句话?” “什么话?!” “爷爷教的你全学了。他却说这招‘大杀四方’无固定招式,在于使用者本身悟性 及灵巧,悟得愈彻底,受用愈大,身形愈灵巧;愈能抢尽先机?你懂不懂这些含意?” “不懂……郝贝坦白说。 郝宝笑道:“理由很简单啊1就算苦竹全学会了,他未必悟得比们快,精灵反应也 差一截;就像早上对招,他要是侧身扑向我,我的冰块也打不着他的卵蛋。他不就赢了? 呵呵!千变万变,还是脑袋灵光的占上风。” 郝贝恍然失笑:“我懂了,只要我们反应快,永远赶在他前头,他就永远打不过我 们了。 “对呀!”郝宝自得笑着:“既能传授苦竹让他高兴,也能让自己享受高兴,何乐 不为?” 郝贝豁然开朗,已和郝宝笑成一团。 不久郝贝又问:“阿宝你为何把那招取名大四叉?” 郝宝笑的更成,张手张脚,宛若狗撒尿:“你看这狗撒尿姿势像不象‘大’字?” “象。” “呵呵!每次看到苦竹狗撒尿,我就很爽!”郝宝謔笑不已:“你再看看,大字左 右再加四个叉(×)变成什么字?”右手在左胁右胁各打两个×,笑的更谚。 郝贝重有所悟:“是爽字。” 郝宝登时大笑:“可不是吗?大四叉就是爽功,呵呵!看到苦竹狗撤尿地练爽功, 我就很爽。” 郝贝也笑出眼泪:“我也很爽!哈哈!他妈的世上还有爽功呐?哈哈…” 郝宝蹦蹦跳跳宛若小孩又叫又笑:“哈哈!真他妈的大四叉(爽)啊!” 兄弟俩为发明此“爽”字而笑成一团,早已忘了身在何处? 爽快之极又将几坛存酒大口、猛灌,为此爽字喝个爽快。” 笑声可把外头罗汉僧弄迷糊,隐隐传来大四叉,他们却悟不通说话者有多爽快。 及至深夜,笑声转为呢喃梦吃,这一天总算落幕。
第二十四章 女人劫
时光茬苒,一月匆匆已过。
苦竹所学功夫大有精进,他不得不相信郝宝是真心教他,是以对宝贝兄弟已无往常
敌意,如今他俩即将出关,自己如何面对他俩? 他担心的不是武功学不全,而是如何向宝贝兄弟解释奇幻女失踪一事? 经过再三思考,他不愧是一代枭雄,老狐狸一只。 他想宝贝兄弟虽真心传他武功,或而现在能处之融洽,但将来未必能继续如此发展 下去。也许能将两人留为已用,却不可太依恃两人,免得后患无穷。 “就把他俩当作跳板石吧!欲成事,岂能婆妇心?” 苦竹有了决定,只要能保持关系,他也不急着翻脸,至于奇幻女一事,他想打迷糊 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一大早,他如往常般欣然步入迎霜洞。 宝贝早巳换上请净衣衫,一月静养,不但功力精进不少,还养得肥肥胖胖,更显得 容光焕发,架势一摆,大有将军出征之气概。 苦竹也备了美酒以饯行。方迎入洞中,他已含笑为礼:“恭喜两位少侠闭关成功, 重获清白之身;老衲也为两位高兴。” 郝宝抱拳为礼笑道:“大师不必客气啦!混了一个月,咱们还分什么彼此?今日要 出关还真有点儿依依不舍,来!我以美酒先敬你。” “不不不,该是老衲先敬你才对!” 两人抢着举酒杯,三人相互敬酒,直如老友相会,哪有彼此可分。 美酒下肚,郝宝神情即来:“哈!好酒,真是大四叉(爽)。” 苦竹讷然:“什么太四叉?”忽有所悟,笑道:“哦,少侠可是说喝酒有若练那招 大四叉功夫能随心所欲?” 宝贝兄弟笑眯了眼,郝宝立时逢迎:“对,就是这个意思,哈哈!…真爽!” 苦竹亦豪气干云,酒杯一奉:“来!为此老衲破戒再干三大杯!” “好,好!好气魄L” 宝贝俩当真痛饮三大杯,笑不绝口。 苦竹平日滴酒不沾,此时黄汤下肚,巳满脸通红,然而他兴致不减,又陪宝贝喝光 两坛美酒,显得有些醉意。 郝宝促狭道:“大师喝了酒,不怕你们和尚门徒说你破了戒,还拿你当榜样?” 苦竹醉笑道:“难得佳友造访;醉他一下又有何妨?我佛桌前不也常有王杯清酒? 佛祖能喝!我也能喝……” 郝宝看他似乎真的醉了,也不敢再开玩笑,急忙道:“大师父你可千万别醉了,要 是醉了,你叫我如何离开少林寺?” 他怕人家误会苦竹酒醉是他耍的诡计而拦人不放。 苦竹定定神,醉态较醒,歉然说道:“失礼了,老衲不谙酒量,平日又见你们大口 大口地喝,以为喝酒并非难事,没想到三杯下肚还真有点醉昏昏的。” 郝宝笑道:“这才显出大师豪气,其实你只要运功逼住酒气,喝再多也不会醉。” 苦竹恍然:“这我倒忘了。现在,逼是不逼?”他怕逼酒,失去豪气而对宝贝兄弟 失礼,不逼又是醉态迎人,走出去并不妥,方才大话可全是酒话,怎能接掌几天掌门即 露了丑相? 郝宝似也想到他的难处,笑道:“你还是清醒些好;免得少林变成酒鬼城。这就罪 过了,呵呵:和动物抢食已是难题,怎能再和酒鬼枪酒喝?” 苦竹窘笑道:“既然少侠如此说,老衲恭敬不如从命。” 他不知该如何逼酒方为恰当。猛运劲逼向腹中黄汤,只见酒气直冒嘴巴。他功力深 厚,眨眼已逼出酒气,红热脸容也褪了不少。 他窘笑:“老衲出丑了。” 郝宝笑道:“哪里;时地不对,否则我还想跟你喝得大醉呢!” “一定、一定,有机会.老衲一定奉陪。” 郝宝扯了一大堆话.其实未尝不是想等奇幻女到来.然而扯了老半天,不见两女到 来,他不得不开口询问了:“大师,不知我那两个女门徒。” 苦竹含笑道:“少侠别担心,早在半月前,你爷爷来此,老袖早巳将入交给他带走。 少侠如此对待老衲,老衲岂能愧对佳客呢?” 郝宝惊讶:“我爷爷真的把人带走了?” 芳竹苦笑道:“少侠回去便知…” 郝贝追问:“那你为何当时不通知我们?” 苦竹道:“当时少侠住的十分开心,老衲又想令爷爷带走她们该无问题,所以才末 加通知,心想现在说明,也是一样的……” 郝宝心念细想,此时情境,苦竹的确没有留难必要,何况他向天下保证过一个月放 人,如今并无栽赃事情,他是该放人。 何况他也相信爷爷不会放着他们不管。 想及爷爷,郝宝军心大定,笑道:“那我该谢谢大师这些日子的照顾了。” 苦竹笑道:“何来照顾?该是少侠照顾老衲才对,使老衲受用无穷。” 郝宝笑脸迎人:“咱们彼此彼此啦!” “少侠如此说,老衲就放心多了。” 笑声中,郝宝已想离去:“时候不早,在下须告辞了……” “容老衲送您出去。”苦竹满脸慈祥;“今后少侠不必再担心被误为奇幻宫人,老 衲早已向天下宣布,还你清白之身了。” “多谢大师。” 三人步出迎霜洞,朝阳方升,银光万斗,照得宝贝兄弟很是舒畅,这才发觉洞内虽 好,洞外却更好。 苦竹领前,宝贝兄弟在其左右,后边随着十八罗汉浩浩荡荡往山下行来。 郝宝忽而问道:“大师,要是我真的是奇幻宫人呢?你将如何对我?” 苦竹怔愕:“少侠真是奇幻宫人?” 郝宝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是已证明了?” 苦竹这才再露笑容:“说的也是,少侠怎会是奇幻宫人?” 、郝宝试探道:“我是说,奇幻宫曾在黑白榜贴告示,要和天下武林和平共处,不 记前仇,大师以为呢?” 苦竹斩钉截铁道:“妖孽的话岂能相信?何况她们杀人无数,她想忘仇,别人可记 得清清楚楚,谁能让妖孽再造孽武林?” 宝贝兄弟闻言,心头沉痛不已,难道天下武林全和苦竹一样想法,非置人于死地不 可? 苦竹见两人不说话,以为自己失态,连忙致歉:“老衲失态了,其实奇幻宫二十年 前消失即罢,她们为何还要出现武林,引来血腥,分明是有预谋,老钠最是痛恶血腥之 徒,所以才一时忍不了,说话过重……” 郝宝露笑容:“不干你的事,我只是搞不清奇幻宫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会让天下武 林如此怨恨?” “奇幻宫罪行可不少……又如他们用邪功害人……”苦竹说了一大堆旧事传言。 然而听在宝贝耳中,那全是片面之词,但觉奇幻宫复教任务更加艰难了。 兄弟俩被风风光光送出少林寺,苦竹也够义气,一路送到山下,在依依难舍中才舍 得分手,直到宝贝兄弟消失小径,他才满是欣喜地返回少林。这一月来,在功夫上,他 着实是得了不少好处” 而宝贝兄弟呢? 两人走在路上,心绪一片混乱。想及奇幻宫刚出道,即被逼得走投无路,何况又要 和天下和平共处。 郝贝道:“一见面他们即下杀手,我们如何跟他们和平共处?连打都不能打。”郝 宝苦笑:“我哪知全天下全是恶人投胎,好杀之徒,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郝贝道:“现在又如何?本以为奇幻宫没有他人,谁知道平白地又冒出三名女门徒?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人?” 郝宝叹道:“多少人倒是其次,最重要,我们搞不清她们是真是假,要是假的,岂 不更糟?” 郝贝也觉得此事十分严重:“你认为她们是真是假?” 婶宝沉吟道:“依那三名蒙面女子行径看来,她们是有意帮我们,才会大庭广众之 下把奇幻宫罪过给揽了过去,我想她们该是真的……至少她们对我们并无敌意。” 郝贝道:“可是她们如此一搞,不就加深了奇幻宫罪行?” “话是不错,但当时那是最好的处置了,何况就算此事并非奇幻宫的人干的,他们 还是会把罪状加在奇幻宫身上。” 郝贝无言以对:哥哥说的没错。他问:“到底谁把那十名九大门派弟子给杀了?” 郝宝摇头:“我不清楚,不过那人做的并不聪明。” “为什么?” “因为他虽然嫁祸给我们,却埋下了另一条让奇幻宫翻身的。证据。” “这怎么说?” 郝宝道:“如果我们抓到真凶,不就可以昭告天下。是有人嫁祸奇幻宫,藉此可以 缓和双方嫌隙,也可减些奇幻宫好杀成性的形象。” 苦竹做梦都未想到,自己下的毒手,却在郝宝巧智中安排成最有力的脱罪证据。 郝贝点头:“说的有理…”忽而有点儿冲动:“哥,我们现在就去找元凶,只要抓 到了,事情就好办了。” 郝宝笑道:“别急,这是次要的事,我们先得巩固内部,把奇幻宫人手给搞清楚; 是真是假才有个对策,否则三不五时东冒一个、西冒一串,就算不是嫁祸,也得被她们 整死。” 郝贝又觉得此事更重要:“那……我们该如何着手进行?” 郝宝沉思半晌:“看来先得找到奇幻女,问她看有无辨认本派门徒的方法,咱们就 回爷爷那儿去吧!” 两人已准备调头往喜悦山方向行去。 郝贝问道:“要是没有辨认方法,那该如何?” “没有辨认方法……”郝宝先是皱眉,忽而呵呵邪笑;“那就自己发明吧!呵呵! 弄个大四叉谜语让他们猜,猜对了就是本派门徒,猜错了,彼此爽一下也好,哈哈哈…” 被郝宝一逗,郝贝也笑起来:“那岂不太绝了?” “有什么办法,谁叫她们不识我这个开发宫主?” 笑声中,两人快步追逐式地往林中小径奔去。 方行百丈,进入古松林,但见古木参天,棵棵合抱粗大,阳光迎顶投下,闪烁万道 光影,使人见之则气血奔腾,宝贝兄弟方获自由、见此情景,不禁豪气大发,长啸几声, 双双追逐于松林间。 奔驰一阵,忽见得苍翠林叶中映出—火团般红影。郝宝灵眼一闪,自是刺眼,随即 止步:“阿贝,那是什么?”话未说完已传来笑声,尖高而得意,是一女子。 宝贝兄弟俩眼睛睁得凸大?那人竟是他俩最不想见到的 凶女孩韩芹。 郝贝苦急困笑:“她怎会出现这里?!” 郝宝来不及回答,韩芹美目转溜溜,装出一副和蔼笑容,往前奔来:“喂!你们好 啊!”可惜她想装温柔,手中却握着一把银亮巴首,奔起步来倒有点儿像在追杀什么。 郝宝见状苦笑:“她出现是她的事,跟我无关!”转身即逃。 郝贝哪敢落后,拔腿就逃:“哥你不能丢下我啊!” 逃的比郝宝还快。 郝宝笑道:“我看她八成是看上你了,呵呵!你们是天生一对嘛!” 郝贝未敢多言,挤命奔逃,心想逃不了可惨了。 韩芹不懂武功,方起步即见两人逃开,哪还装得出温柔笑脸,气得直跺脚:“给我 回来!无耻之徒——不守信用——”眼看叫不回宝贝兄弟,滚滚跌跌也想追上。 宝贝兄弟一阵乱窜,心想背着韩芹奔逃总是愈逃愈远,岂知奔行百丈,忽又见得元 刀彪然身形已挡在前头。 他恭敬拱手道:“二位少侠请留步。” 郝宝见及他,苦笑道:“怎么他也来了?!”喝道:“让开!我懒得管你们的事!” 和郝贝运足掌力企图闯关。 元刀似无强留之态,已然让身侧内,准备让两人通过。 郝宝但觉奇怪,他怎么不拦?抬眼一望,果然远处仍有灰影晃动,不是韩柏即为韩 柏夫人。 人情难却,宝贝兄弟俩只好苦笑,随即掉头。郝宝叹道:“怎么该来的都来了?” 往斜左侧奔去。 韩芹追得甚勤,忽见得左侧现出宝贝兄弟,欣喜一笑,喝道:“赖皮狂徒给我止步, 快止步!”激动得匕首直抖。 郝宝朝她招招手,含笑道:“大小姐何必呢?跟赖皮鬼打交道,不是太失你面子 了?”脚下一点也不慢,又逃开数丈。 韩芹决怕两人走丢,匕首猛往脖子架去,喝道:“你敢不停,我就自杀!” “那你自杀好了。”郝宝戏言道。 “死了也好,省得安宁。”郝贝也说风凉话。 “你们敢——” “我们不是在逃吗?” “那我就死给你们看!”韩芹性情刚烈,匕首当真往脖子嫩肉抹去,但听得闷哼一 声,血痕立现,人也栽倒。 宝贝兄弟看呆了眼,他俩只想到韩芹是想以此威胁,大概不会抹脖子,岂知她真的 抹了。 急叫一声“韩姑娘”,两人纷纷追向她,哪还有心情脱逃。 那头也听及“小姐”声音,韩柏夫妇及元刀也惊慌追往韩芹。 方追近,韩芹也许真想自杀,可惜手无缚鸡之力,也未自杀过,巴首是抹往脖子, 但觉一阵疼痛,以为,自己死了,已然昏了过去,脖子留下不深不浅血痕,鲜血缓缓而 流。 郝宝将其扶起,连戳数指想封其血脉以防止流血过多,但立及鲜血流速甚缓,已知 不碍事,一颗悬吊的心方自揪了下来。 韩柏夫妇迫至,接过韩芹,悲怅直叫“小姐”,撕下衣角,连裹带扎,包个结实。 宝贝兄弟尴尬困窘站立当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两人相视,有苦说不出。 自寻宝以来,即无韩芹主仆消息,没想到会在此碰上,郝宝瞧及韩柏夫妇及元刀衣 衫皆旧,还有少许破损,想必刚从山区出来不久。又见韩芹以死相逼,想必宝藏仍未有 着落,今日遇上,恐怕又难以脱身了。 不久,韩芹悠悠醒来,入眼即见及宝贝困愁肠容,不问自己生死?反而先笑起来: “看你们还敢不敢逃?” 郝宝苦笑:“我不逃,我走行不行?”说着和郝贝转身作势欲离去。 韩芹笑容顿失,大喝:“走也不行!我的刀!”慌张抓着巴首,又想以死相逼。 韩柏急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韩芹匕首抵胸,自得笑道:“我就是不信邪,斗不过这两个赖皮鬼!” 宝贝兄弟只是作势,他俩知晓今后是走不掉了,只是一口瘪气实是不好受。 郝宝汕惹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力些,也好一了百了。” 韩芹嫩脸一红,冷斥道:“你以为我不敢自杀?” “敢是敢,可是……你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我……我是真的抹了脖子!” 抹是抹了,只是抹破了皮就昏过去,呵呵!也算死啦!” 眼看郝宝笑声謔人;韩芹哪能受得了这口怨气,气咽不下,猛一横心:“你以为我 不敢死,我就死给你看!” 她现在可不是想威胁宝贝兄弟,而是想争一口气,匕首猛往心窝戳去,一点儿也不 留情。 这举止可吓死韩柏夫妇,急呼:“小姐不可!”两人四手硬把匕首给架开。 韩芹挣扎:“让我死!放手啊——-” 韩柏悲张:“小姐,你死了,老奴怎么办?” “我不管;我就是要死!” “小姐……” “快放手,让我自杀啊——” 韩柏无奈,老泪含眶,只有求助于郝宝。郝宝于心不忍,苦叹一声,说道:“你这 么就死了岂不便宜我们?让我们能逍逍遥遥地离开。” 韩芹一怔,就是听不得宝贝兄弟能追逐过日子。 郝宝稍带汕意道:“你就慢慢地死,用来威胁我们,那样我们就会活得很痛苦。” “对呀!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话得逍遥?”韩芹忽有所悟,突又党得自己此时是在听 郝宝的话,蛮性又起,叱道:“我就是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2我就是想死!”说着 匕首又乱扎,又急死韩柏夫妇。 郝宝暗自好笑,表情却冷寞:“那你就死吧!” “你要我死,我偏不死!怎么样?” 韩芹挥挥匕首,摆出生命神圣姿态,就是要跟郝宝唱反调,高傲骄纵笑容尽露无遗。 在韩柏目光恳求下,郝宝也不愿再多言拉扯,只希望赶快明白韩芹想干什么。 韩芹战胜一局,感到得意:“我就不相信制不了你们!”风凉话说了一大堆,才扯 到正题,叱间道:“说,你们为何自己先逃开了?” 郝宝道:“我们是迷了队失散了,并非逃开。” “我看你明明就是怕死!” “既然我怕死;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 韩柏怕事情又闹僵,低声恳求:“小姐……” 韩芹抽抽嘴角:“知道啦!可是他们实在太可恶了,临阵脱逃!”整理一番情绪, 摆出答应韩柏不发脾气的姿态,冷道:“你们说是迷路失散?并不是有意脱逃?” 郝宝点头:“确实如此。” “这么说,你们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秘籍?” “有你这么一位大小姐,我们敢不去吗?” 韩芹但觉得意:“谅你也不敢,否则你再脱逃,我就死给你们看!” 郝宝不是味道:“没想到你的死,还有这么大的功用?” “那当然!”韩芹更得意:“这是我想出来对付你们赖皮鬼的招式,有你们受 的!”” 郝宝但觉跟她再扯,只会纠缠不清,遂问向韩柏:“你们可寻得秘籍?” 韩柏叹息:“只差一点儿,那地形似有阵势,我们未能越雷池一步,只好作罢。” 韩芹冷斥:“要不是韩柏说你是什么十全大补老人的孙子,精通阵势,我才懒得再 来找你呢!” 郝宝苦笑:“当大补老人的孙子也不好过,补得太多,终究会出了毛病。” 韩芹冷笑中含带得意:“你是逃不掉了,你到底会不会破阵?” 郝宝指向郝贝:“破阵,他最行了,只要狮子一吼,什么阵也挡不了!” 郝贝登时困窘结巴:“我不行,不成,我不会狮子吼!” 只要见及有人窘态毕露,韩芹即呵呵畅笑:“我不管你会不会吼,破不了阵,就死 在那里!” 郝贝喃喃道:“我再怎么吼也吼不过你,这次死定了。” 韩芹听不清;斥问:“你说什么?” 郝贝没想到自己喃喃细语也被听去,急得发慌:“没有,没有,我是说、说……” 瞧向阿宝希望他能解危。郝宝轻笑道:“他是说,他吼不了阵,换你吼,你再吼不 了,我们只好死在一堆了,呵呵!他觉得不能跟你同生,能共死也是不错。” 郝贝更窘:“我没有……” 韩芹嫩脸也红了起来:“谁要跟你们同生共死?不要脸!给我记着,破不了阵,死 的是你们,不是我!” 郝贝欣言道:“我觉得生离死别要比同生共死好得多了。” 韩芹听不出话中含意,郝宝则笑弯了腰。 韩芹就是看不惯郝宝笑的开心,斥道:“有什么好笑,谁想跟你们同生共死?” 郝宝椰掐道:“这样也好,免得我死了,连棺材都枪不过你,落得死天葬身之地!” 韩芹笑呵呵:“你这种人本来就该死无葬身之地!流氓一个,外加赖皮鬼、怕死 鬼!” “怕死即怕死……”郝宝道:“我觉得奇怪,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一下山就被堵 着了。” 韩芹更形得意:“想不透了吧?我早就算准你躲在少林寺,所以老早就等在这里。 哼!就算你躲到天庭,我照样有办法逮着你!” 其实宝贝兄弟被囚少林一事,天下皆知,韩芹一伙退出太行山,稍十打探即知此事, 乃躲在古松林干等。等了七日、一夜,终见宝贝兄弟出关而逮个正着。” 郝宝心想既然走不脱,而奇幻女又在爷爷手中,该无问题才是,倒不如利用此时替 韩芹办完此事,免得始百般纠缠。 他道人你逮着我了,现在你要我于什么?跟你玩捉迷藏,还是自杀游戏?” 韩芹斥道:“谁要跟你玩?”转向一旁沉默良久的元刀,说道:“元哥,神着他们, 别让他们再脱逃了。” 元刀恭敬道声“是”;已走向宝贝两兄弟后头,或因他知道。非宝贝兄弟敌手,并 未出刀押人,只是默然站立。 郝宝觉得肉麻:“这么快就变成元哥了?什么时候会变成元相公、元丈夫呢?” 韩芹粉脸已红,斥道:“你管不着!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元哥押他们走! 宝贝兄弟怪笑不已,郝宝摆手道:“不必了,我们自己会走,免得妨碍你们感情的 发展!” “你们敢!”韩芹恼羞成怒,跳起来又想揍人。 宝贝兄弟呵呵怪笑,早已跳开往前行去。见及韩芹追来,粉颈缠着大把布条,行动 十分怪异,更礁得兄弟俩发笑。 郝宝謔声道:“这年头怎会有机器人?” 韩芹动作果真像机器,一抖一抖地,宛似抽筋,她不停叱叫追赶,一行人已返往太 行山方向行去。 奇幻女和令佳玉在石室里呆得不少田子。 初几天,令佳玉并不急于学功夫,然而奇幻女迫不及待地想教会难得碰上的奇幻宫 弟子,是以令佳玉很快即能学得奇幻神功及奇幻步法。 经过十余天练习,步法已能融会贯通,施展开来亦有七分火候,唯独飞仙术这门功 夫,始终见不得好成绩,无非在于她内力修为不够,想和苦竹一样,御起真气代替飞行 都无法办到。 他不禁追问:“小宫主,这飞仙术口诀真的没错么?” 奇女道:“不会呀2我们从小练到现在,怎会出错?” 幻女道:“我们还是同样地教给阿宝哥,他也学会了,该不会出错才对。” 今佳玉也知口诀不可能出错:“那错在何处?我怎么飞不起来?” 幻女若有所悟,欣喜道:“对啦!佳佳婶婶L—定是没在飞仙洞中练功;所以才飞 不起来。” 奇女闻言如获重释,顿首轻笑:“该是如此,害我担心死了。” 令佳玉惊楞:“飞仙洞?!那是什么?·它在哪里?” 奇女含笑道:“飞仙洞是奇幻宫练功的地方,它在总坛,很神秘的喔!” “令佳玉心想这下河好,自己歪打正着i毫不费心地即可能进入武林最神秘的奇幻 宫总坛。这机会岂能失去? 不必她开口,奇女拉着她的手,急切欣喜说道:“佳佳姊姊.我看我们还是回总坛, 你没去过,一定感到很新奇,在那里你不但前以练功,还可说见到宫主的玉像呢!” 令佳玉窃喜万分。然而却不能露得太多,微微浅笑:“我也该回去拜见宫主了。” 奇幻女见她已答应,霎时欣喜高呼,迫不及待地即想回宫。 令佳玉也有所顾忌,时下武林必定多人在探查奇幻女下落,她不得不小心应付。 她问道:“不知本宫总坛现在位于何处?” “太行山一带。”奇女答的甚快。 “太行山…”令佳玉盘算一番,有了决定:“太行山离此大约有七天行程,而最近 武林对本派十分不利,我觉得还是隐去身份比较好。” 幻女惊喜道:“佳佳姊姊说的是易容术?” “正是。” “哇!太好了!我们要易容啦!” 奇幻女高兴非常。三人同室相处不少时日,闲聊之余,令佳玉也将易容术的奥妙说 给两人听,当时两人即跃跃欲试,却苦无机会,现在听及要易容了,当然喜不自胜。 令佳玉很快将自己打扮成老太婆,灰头白发还带点儿驼背,看呆了奇幻女,大呼易 容术奥妙。 而奇幻女不久也被易容成村家野丫头,憨憨的、土土的,还带点儿雀斑,瞧得两人 指指点点,笑不合口。 好不容易按耐住笑意,令佳玉这才领着两人走向雾区,辗转一阵,雾气已失,方见 两边高山耸立,乃是一山谷。 令佳玉四处瞧视,但觉无人,这才领着奇幻女往北方行去。 她们走的也是太行山方向,却不知能否碰上宝贝兄弟? 然而—— 像韩芹那种人,要不被发现还真不容易。她总是以叫嚣来指使人,而宝贝兄弟偏偏 心不甘情愿地喜欢唱反调。 有了第一次经验,他们很快走入太行山深处。 郝宝心知奇幻宫位置,有意避开,眼看即将行及飞瀑地区,他有意绕道,遂指着宝 图路线,故意站偏位置,对向一座小山脊,道:“照地图看来,我们走那边比较正确而 且顺利好走。” 韩芹却反对:“不行2路,我们走过了,不准变换!” 郝宝瞪她一眼:“你没看到那边山脊较平,地图又是指向那边,不走那里,走哪 里?” 韩芹叱叫:“我说不行就不行,听到没有?” 郝宝不禁有气:“你为什么老是唱反调?明明那边好走,你就是喜欢走悬崖峭壁, 自己不会武功,还要人家背你,也不怕摔死!” 韩芹哪能挨骂?登时反吼:“要摔死早摔死,也摔不到你,我说走哪里就走哪里, 听到没有——”气极之下已抢过郝宝手中秘图。 事实上郝宝选的路的确好走,只是韩柏他们已走过一趟,未敢再冒险走一条路线; 此时也不便反对韩芹。 郝宝干脆来硬的:“你要攀岩跳壁那你去好了,我可想轻轻松松地走。” 拉着郝贝,霎时掠身往较小山脊奔去。 事出突然,元刀想拦入已是不及,眼看宝贝俩轻功绝妙眨眼飘出老远,韩芹气得想 哭,喝吼:“给我回来,再不回采我就自杀——” 郝宝心知自从她抹脖子后,韩柏早就留意她,岂能让她再得逞,遂得意招手道: “别死得太快,咱们另一头见,拜拜!” 两兄弟未加理会,直往另一座山头掠去。 韩芹想抹脖子又临时找不到匕首,怒极之下也不管是对是错,拔腿即追向宝贝兄弟, 怒骂:“你们不是人——恶属——给我回来——” 她跑,韩柏夫妇及元刀自然急追,免得她出了差错。 一行六人一前一后直行小山脊方向追去,郝宝只想将人引离奇幻宫总坛较远些,至 于宝藏路线,绕过那座山头再找也不迟。 就如此,一路皆听及韩芹叫声。 而令佳玉、奇幻女等人也行至太行山区,藏藏走走也将靠近总坛。 忽而传来韩芹叫声,令佳玉生性多疑,已凛神道:“怎会有人?还不在少数?!” 转问奇幻女:“总坛还有人看守?” 奇女摇头:“没有,除了我们和阿宝哥阿贝哥以外就没人进入过总坛。” “那就奇了,深山地区,怎会有人喊叫?”令佳玉沉吟半晌,问道:“奇幻宫离这 里有多远?” 奇女道:“就快到了,再过一个山头即熊看见。” 令佳玉心想对方莫非也是为了探查奇幻宫地头而来,当下决定过去看看,道:“咱 们去瞧瞧,小心些!” 带着两女,已往发声处潜去。 如此正好,不碰着也得碰着。 方攀过了处高峰。 远远看来,两条青影在前,灰影扛着红影在后追赶。 韩芹怒极而泣:“你们不得好死!给我回来下——” 郝宝远远招手笑道人大小姐忍耐些,就快到地头啦!啊呀! 耍得过瘾,宝贝兄弟干脆用上飞仙术,不掠地面,反掠树尖,一腾—飘,宛若仙人。 奇幻女本就听及郝宝熟悉声音,忽又见得飞仙术;再瞧瞧,那不是阿宝哥是谁?’ 她俩重时激动万分,急叫:“阿宝哥 早巳忘记身边还有令佳玉:两人纵身而起,展出飞仙术,身在峰顶,凌空冲出,直 如腾云驾雾,疾往郝宝腾掠那座山峰射去。那身形宛若流星,上不着天下不落地,空空 荡荡悬于高空,划出两道白影。鬼勉般地现于空中。落向远峰那一头。 令佳玉先是看呆了,复又惊醒。暗自叫糟,她做梦都没想到来者会是宝贝兄弟? “更没想到奇幻女敢隔着万丈深渊扑向另一头,自己想阻止已是不及,气得猛咬牙,却 不知所措。 而奇幻女的叫声也引住宝贝兄弟。郝宝回头乍见空中飘射两女,心念一闪,正是飞 仙术。复闻得奇女欣喜叫道:“阿宝哥,我是奇女。”幻女也说/我是幻女。”两声齐 出。 宝贝兄弟掠诧而异口同声叫道:“是奇幻女?!”哪还顾得韩芹等人,霎时调头飞 掠,追向奇幻女。 韩芹等人眼看宝贝兄弟掠过头顶,却只能哇哇乱叫,莫可奈何。 宝贝兄弟飞近奇幻女,忽见得两女已化妆成村姑,未能识得,大惊道:“你们不是 奇幻女?” 奇幻女这才想到自己易了容,轻笑道:“阿宝哥,我们是呀!”双手往脸上抹去, 笑容可掏:“我们易了容!” 双方交会,飘落地面,‘奇幻女已将粉灰抹去,还出真面目。 “果真是你们?” 宝贝兄弟见及两入果然是奇幻女,疑虑尽去,笑声自是不断。 奇幻女想及与宝贝兄弟生离死别,如今重逢,‘喜不’自胜,一声:“阿宝哥、阿 贝哥。”双双扑向宝贝怀中,尽情而泣。宝贝兄弟也加以安慰,总算见着两人安然无恙。 充久,激情过后,奇幻“女方自擦去泪痕,破涕为笑。 奇女道:“阿宝哥、阿贝哥,你们怎么先回来了?” “先回来?”郝宝先是不解,随即明白此乃奇幻宫地盘之内,不是回老家是什么? 遂笑道:“有事,只好先回来,你们呢?怎么易了容?” 奇幻女笑呵呵道:“为了掩人耳目呀!”奇女笑道:“阿宝哥,我们找到了另外一 个奇幻宫的佳佳姊姊哩!” 看两人一副想邀功模样,更使郝宝吃惊:“你们不是被我爷爷带走!” 奇幻女纳闷;“没有啊……” 郝宝更急:“你们没碰上我爷爷?!” “没有。” “那你们跟谁在一起?” 奇女道:“跟佳佳姊姊在一起。” 两女见宝贝如此紧张,也没了笑意。幻女道:“是佳佳姊抹把我们从少林寺救出来, 后来我们都一直跟她在一起,佳佳婶姊还说是你叫她去救我们的。” 郝宝更迷糊:“是我叫她去救你们的?!” 奇女点头:“对呀!佳佳姊姊还跟来了呢!”反手一指,宝贝兄弟也随着指头瞧去, 一座大山,哪来佳佳抹姊? 奇女登对窘笑:“我忘了她的飞仙术还没练好,不能飞过来,只好慢慢走来了。” 伸头瞪足还真想瞧出蛛丝马迹以取信宝贝兄弟。 郝宝心知佳佳姊妹是不会来了,只是苦笑不已,他已明白苦竹撒了谎,‘接走奇幻 女的不是爷爷而是奇幻女说的佳佳姊姊。 “她是谁?”郝贝问道。望穿秋水,还是不见芳踪。 “我哪知道她是谁?”郝宝虽然想知道她是何人,却更想知道她为何而来?从奇幻 女身上骗得了多少秘密? 见及奇幻女两人天真笑容,一时也不愿让两人失望而目责,何况韩芹叫声已渐渐逼 近。 郝宝关道:“佳佳姊姊带你们来找我的吗?” 奇女摇头:“不是,是我们要带她进神殿练功。” “带进去了没有?”郝宝甚紧张。 奇女摇头:“没有。” “你们教她功夫了?” “奇幻女同时点头:“她不会,我们只好教她,她学会了不少。” 宝贝兄弟已能猜出大概,庆幸总坛神殿末被她闯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韩芹叫声近了。郝宝不得不当哪立断:“佳佳姊姊看到了我,她也放心了,当 初我还给她其他任务,她可能不会来了。” 奇幻女失望道:“不是说好要练功的吗?”瞧向远峰仍不见踪影。 郝宝笑道:“功夫可以慢慢练,事情不能不办,我现在要帮一个人寻宝,他们马上 就来,你们要记着,对于本派的事绝不能提及,尤其是神殿的秘处。” 奇幻女见及宝贝兄弟—如此认真,亦感受出事关重大,两人双双噤若寒蝉:“我们 不说便是。” 话未说完,韩芹声音骂来:“看你往哪里逃?”和韩柏夫妇、元刀已赶来。 韩芹忽然发现多了两名跟自己差不多的村姑,但觉奇怪:“她们是谁?” 郝宝道:“附近村民,可以带我们走近路!” 奇幻女猛点头:“这里我熟,你们要找哪个地方?” 奇幻女自幼长在此山,复修行飞仙术,白天不敢,偶尔夜间亦会溜出神殿四处理游, 几年下来,太行山要她们不知的地方实在难找。 郝宝随便一扯竞也扯对了头。 奇幻女虽抹去大部分粉灰,脸上仍残留不少,村姑模样仍浓,韩芹见之并无好感, 冷道:“谁要你们带路!” 奇幻女从来没被凶过,闻言不禁傻了眼。 郝宝不忍,反瞪韩芹一眼:“谁要替你带路!机器人!”拉着奇幻女:“我们走!” 与郝贝已快步离去。 韩芹怒意又起:“你敢骂我机器人?给我站住!”她想追却苦无武功,跌跌撞撞始 终追不着。 韩柏夫妇长叹,扶着她掠前,始终和宝贝兄弟保持距离,免得又伤了和气。元刀总 是沉默地跟在后头,他似乎能任劳任怨而不觉得累。 奇幻女和宝贝走在一起,心情开朗多了,笑声渐渐传来,幻女偷瞄韩芹,问道: “阿宝哥,你为什么叫她机器人?” 郝宝汕笑道:“你没看她脖子缠着大堆布条,像木偶似的。” 奇幻女似懂非懂,不久奇女又问:“……什么叫机器人 郝宝想想,笑声不断:“会说话而没有大脑,不懂人情昧,而走起路来像抽筋的人, 大概就是机器人了,呵呵…” 瞧瞧韩芹模样不正如郝宝所言?奇幻女有点儿懂了,浅颦而笑。 韩芹坚持要走旧道,郝宝坚持绕道,终于在奇幻女指点后发现另一条可行之路,避 开了奇幻宫位置,郝宝这才偏回韩芹所走路线,一行复往山区行去。 韩芹暗自意,以为自己又战胜了一局。 危林峭壁中,仍可见及令佳玉并未离去,她发现郝宝他们似在寻找什么?想必定是 稀奇之物,她也想瞧个究竟,是以紧紧跟在后头。 行过多座山峰,斜月初升,夜已降临。 别人能再走,韩芹可就要休息了,是以他们找了一处山洞,生火取暖,准备过一夜 再继续前行。 令佳玉见他们进入山洞,等待许久,见里边已生起火光,心知他们今夜将在此过夜, 自己也该找寻地方窝身。心想着,目光寻向四处,静夜中一片凄清,她忽觉得脸庞紧绷 绷的,方自想起自己仍易容成老太婆模样,那易容膏抹在脸上可不好受,现在奇幻女己 回到郝宝身边,自己已没有必要再扮成老太婆,倒不如卸了妆,免得不小心被识破而带 来麻烦,自己也能恢复轻松脸容。 想妥后,她往山林行去,未久发现一条清澈小溪,心头一喜,赶忙奔前,蹲身舀起 清水往脸上洗去。 不多时,易容膏尽去,她但觉脱掉一层枷锁,爽快多了,不禁又洗得舒服些,也恢 复了润红美貌。 静静享受清水洗脸,忽而在流水声中,她似乎听及淡淡鸣叫声,夹渗在水声中,源 源不绝。 “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令佳玉倾听良久,发现那不是水声,而是一种近乎笛与萧声之间的声音,深郊野外, 何来如此奇怪声音? 令佳玉已起疑心,匆匆又往郝宝那山洞奔去,掠过林区回到山洞,但闻笑谚声,哪 是自己想寻找的答案。她又掉头往四处寻去,那笛音源源不断,追寻半里,她似已发现 笛音来自另一座山峰。心想郝宝今夜该是走不了,倒不如去看看是何声音,说不定另有 收获。 决定后,她已施展轻功,小心翼翼掠向另一处山峰。 冷月初升,皎洁明亮,映得山水一片泛白。 令佳玉奔上山峰就在一处高峰断崖处,她发现了一个人,那人侧向冷月,一身皎白 衣衫随风淡淡轻飘,月光投射他身躯,那感觉就如玉树临风,皎如仙人。 令佳玉心头一震,见他模样,不就是自己常常幻想的佳公子? “却不知他长得如何?” 她有个渴望想瞧瞧这位侧面看起来如仙人的人,其长相是否也是俊美绝伦? 她虽有点儿提防,却禁不住好奇,仍旧一步步前行,那人吹奏不断,乐声含带喜悦。 他吹得入神,直到令佳玉走至他八尺距离,还故意踩碎石块,叭的一声细响,方自 将那人惊住。 那人怔然转身,忽见得令佳玉,不知是发现来人还是被美貌所惊.霎时怔怔诧诧, 眼睛瞧得发直,再也忘了其他反应。 令佳玉何尝不是如此?乍见那人,竟然俊美得如此传神,本来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是 用来形容女人,现在这男人竟然也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令佳玉很快拿他和郝宝作比较,郝宝虽俊,却不及此人文雅,郝宝五官虽突出,尤 其鼻子挺如悬胆,但却不及此人配合得如此完美,她似乎挑不出任何缺陷。 他是潘安?是宋玉?世上哪来如此美男子? 然而在郝宝眼里,他的美是过于娘娘化了,宛若富家子弟塑造出来的全子哥儿,只 适合当作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总是缺少郝宝那股豪气和灵性。 尽是如此,令佳玉仍对他有一见钟情之感觉。 那美男子伤了一阵,但觉失礼,显得慌张,笑也不是,说也不是,手足已然无措。 令佳玉淡然一笑,也恢复泰然神情:“刚才那笛音是你吹的?” “是…是……姑娘……” 那男子显得惶恐。 令佳玉听他声音也是文雅悦耳,心头又是一喜,笑道:“我是被你的笛声引来的, 你那笛子……” 她瞧向那男子手中笛子,发现此笛子十分怪异,通常笛细而横吹,萧粗而直吹,此 物并非竹制,而是一种白玉之类所雕,只有短短三根手指长,却有十几个孔,就算双手 十指全用上也未必能校完那些孔。 那人此时已定过神来,淡雅一笑,拿着手中短笛,笑问: “姑娘知道这笛子?” 令佳玉摇头:“不知道。” “它叫十三绝。” “十三绝,这么奇怪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那人轻轻一笑,习惯地拂收一下长袖,才书生型地说道:“这笛虽叫十三绝,但它 却有十四个孔,十三绝即是指它和人一样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惧、爱、恶、欲, 以及眼、耳、鼻、舌、身、意所生的情趣欲望。” 令佳玉但觉惊奇:“它也会有欲望?” 那人笑道:“不是它,而是它能勾起凡人这些欲望。” “那第十四个孔呢?它有何功用?” 那人道:“它指的是杀,只要吹完第十四个孔,那个人就得死。” 令佳玉心头一凛:“为什么?” “因为要吹第十四个孔,必须以全身精力去吹,等吹完了,必定被其杀气所伤而五 脏移位,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可怕……那不是自杀吗?” “正是如此,但有时候拥有它的人还是会吹它的。” 令佳玉再次凝视这小东西,洁白如玉,却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瞧了几眼,又 有新问题:“第十四孔也可以杀人?” 那人含笑道:“自能杀人,而且自古至今还没人能逃过它的魔音。”轻轻一叹: “它是一件不祥之物。” 令佳玉只听得此笛能杀任何人,心头一阵兴奋,甚想拥为已有,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会吹这笛子?” “会,但我吹不到第十四孔……” “为什么?” “一方面乃因我功力不够,另一方面是我不知它如何吹法才能杀人。”那人轻轻一 笑:“何况我也不想自杀…… 令佳玉闻声笑的稍僵,不久又问:“谁知道吹奏它的方法?” 那人凝想道:“百年前此物乃魔笛老人所有,他自能吹奏,当今天下可能只有十全 老人知道它该如何吹奏了。” “十全老人!郝大?”令佳玉听及十全老人,正是郝宝祖父,她又想打郝宝主意, 不禁一阵窃喜,好像郝宝又能随时上她的当似的。 那人轻轻一叹,抚着十三绝:“此物虽神奇,可惜却是不祥之物,我无意中获得, 却也不愿带在身边,更不愿它留在世上害人,所以才登此峰,想把它丢下万仍悬崖。” “你想把它毁了?!”令佳玉十分吃惊。 那人含笑点头:“不错。” “可是它……它是稀世珍宝……” “虽是稀世珍宝,却是不祥之物,毁了也好……” 那人已往崖边走去,眼看就要把它丢人万丈深渊。 令佳玉大惊:“公子——” 那人诧然回首:“姑娘有何事?” 令佳玉哪能对一个萍水相逢而且又是心目中爱慕的人说出“把它送给我”的话?玉 脸稍红:“我……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如此地掉它,有点儿可惜。” 那人笑道:“身外之物,虽是可惜,可是若含带不祥,只有丢弃它,免得祸及天下 人,现在只有舍它而弃了。” “说的也是,丢掉也好……” 那人似征得令佳玉同意,这才把十三绝抛入万丈深渊,直没雾层,连回音都没有。 宝物都丢了,想要也要不到,令佳玉收回心神,注视那人,笑问,“公子不知为何 来此山中?公子贵姓?” 那人含笑:“在下名字俗了些,和古人潘安同名……” “潘安?”令佳玉一阵喜悦,眼前这位书生就是潘安再世也未必赢他多少,含笑道: “公子容貌果然出群,就算潘安也比不上你…” 潘安含笑:“多谢姑娘赞言,不过在下亦名潘安。” 令佳玉这才知道自己说话出了语病,潘安是他,却又比不上他?她轻笑道:“我说 的是古代的潘安,不过现在可就古今难分了。 潘安笑道:“这也是在下十分头痛的原因之一,幸好在下、见的人少,也就可以避 开一些麻烦。”” 令佳玉道:“现在却被我碰上了,在这深山断崖处,倒是有缘。” 潘安凝起思绪,轻叹一笑,道:“在下是来此找寻宝物,谁’知却找到不祥之物, 说来有点儿白走了。” 令佳玉想想也说道:“我也是来此寻找宝物,不过是跟在;别人后面来的。” “是何宝物?” “不清楚,我还没见着啊!”令佳玉笑的爽朗。 潘安稍带困窘:“对不起,我心急了点儿。” “没关系。”令佳玉忽有所思,问道:“你跟他们会不会在同样东西?” 潘安挽挽衣袖,文雅说道:“在下是即兴而发,随意寻找并没什么特定目标,自无 同样东西可找,在下只是对稀奇东较为爱好而已。” 令佳玉顺口说道:“我也是如此,只想看看宝物……” 潘安含笑:“那我们是有同样兴趣了?” 令佳玉轻轻一笑,只点头,并来回答。”入” 潘安笑道:“既然如此,不知姑娘是否愿让在下跟您一同欣赏宝物?” “这……”令佳玉不得不思考,让他跟去说不定会坏了事情,要是让郝宝发现,自 不易处理,她得找理由拒绝; “那地方必定更加险恶,不知公子武功……” 潘安轻轻一笑,忽而负手于背,未见其动,身躯宛若嫦娥奔月已射飞而起,快如电 光石火,往一处凸崖射去,及近半尺,忽见他左手迅捷挥出,幻成千百道手影,竟然全 部刺向坚逾精钻岩石,直没肩膀,等他抽出最后一次刺出的左手再飞回原地,岩石已出 现十余个拳大黑窟窿,未见半丝岩灰,未听及任何声音,宛若红热铁条刺入冰块,一刹 那即溶化了。 这分功力看呆了令佳玉,就算她爷爷也差不多如此而已,对这年轻人,她又得另眼 相看,又多了一分爱慕。 潘安气定神闲说道:“不知这一手,姑娘认为还可以吗?” 令佳玉敬佩笑道:“我不知公子功力如此之高,那我就放心了,不知这是何种功 夫?” “这叫回天穿云手,是无意中拾到的秘籍,施展开来功力还算能顺手。” “是你拾到的秘籍?!” “喂,在下偶而到山区寻找,总是会有收获的。” 那十三绝魔笛不就是他无意找到的? 令佳玉大为心动:“你找到了多少秘籍?” “并不多,大约四五本吧……” 四五本?!通常只要一本绝世秘籍即能称霸天下,他却找了四五本? 现在令佳玉想不爱他都不行。 除了爱他,更爱那些秘籍。 “你能把那些秘籍或者武功施展让我瞧瞧吗?” “自是可以,难得你我趣味相同,在下岂能让姑娘失望?姑娘若想学,在下还可以 教你。” “这太好了!”令佳玉喜不自胜。 潘安并不吝惜,大大方方地将武功施展开来,令佳玉也就依样画葫芦地学了起来。 这一练一学,早把两人给混熟,时而有笑声传出。 潘安并未让令佳玉失望,教的全是绝世功夫,有的甚至前所未见。她可庆幸自己此 行收获匪浅;得好好花功夫学它不可。 及至深夜,两人方歇手,令佳玉也知道欲学功夫并非一蹴可成,如能将他留在身边, 一方面可学功夫,另一方面也可把潘安据为已有,他的容貌已是天下无双,尤其武功, 不就能保护她吗? 她答应潘安同行,两人已返回郝宝所住山洞,准备次日再跟踪。 潘安始终如此高雅,对令佳玉亦有好感,有佳人同行,他也感到欣然多了。
第二十五章 无敌神功秘籍
次日清晨。
郝宝一行及早即动身,令佳玉和潘安则远远跟在后头,他俩不急着逼近,因为深山
地区,行过之后很容易即可找到痕迹。 照着地图,在奇幻女引导之下,未到中午,众人已来到一处形势怪异的山谷。 奇幻女称此谷为幽灵谷,四面八方全是尖耸石笋,从数丈至数百丈,多得不计其数, 黑漆漆,宛若进入恶魔口中,利牙就在身旁,随时会刺穿众人肌肤。 韩拍指着前方石笋,说道:“就是此地,前次老朽进入该处转了数次,差点出不来, 而且这些石笋随时会倒塌,不易应付。” 郝宝倒是有点儿卯劲:“有这回事?”忽然运足功力大喝,声音如雷,震得众人耳 根生疼,双双以手掩耳。 韩柏急得直叫:“少侠使不得——” 声音未落,石笋林已传来劈里啪啦倒塌声,震得地动山摇,那感觉,宝贝兄弟似曾 相识,在九龙吞鬼阵时不也有此地动山摇情况?郝宝一吼得逞,又想再吼。 韩柏急得脸色发青:“少侠千万使不得。” 郝宝捉謔道:“为什么?吼完了,等石笋倒塌精光,不就一切没事了?” 韩柏急道:“少侠别忘了背后山谷……” “背后山谷?!”郝宝往后瞧去,这才发现背后隆隆之声要比前面大。 原来前进谷口时,两边山仞有若刀削,垂直耸向天空,其成分和石笋似乎类似,稍 一震动即落塌不停,若再吼下去,恐怕整座山崖都会塌下来,不被活埋也得被砸得落花 流水。 郝宝窘瘪地瞧向众人:“后面的比前面的还精彩嘛……” 韩芹嗅斥道:“你想活埋我们是不是?”想骂个够,却被郝宝怪异表情逗得发笑。 郝宝干笑道:“其实我觉得找秘籍虽然童要,但是还是不能忘记娱乐。” 韩芹叱骂:“你这是什么娱乐?把活埋当成娱乐?”又笑又叫,表情十分怪异。 郝宝笑道:“有何不可?你要进去寻秘籍,还不是想活埋?” 韩芹已笑不出口,斥道:“我是在寻宝,不是娱乐。” 郝宝黠笑道:“既然都是活埋,找不找宝物倒是不必去担心了。” 郝贝附和道:“对啊!何不借此娱乐它一下。” “乐你的头!”韩芹匕首又往心窝比去,叱叫:“你们敢再娱乐,我就死给你们 看。” 郝宝皱眉看:“娱乐一下都不行?” “不行!” 郝宝摊摊手:“不能爽一下,我不晓得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人生不必你管,还不快给我进去找秘籍?” 郝宝无奈,眼着落石已停,转问韩柏:“你能确定里边一定有那鬼秘籍?” 韩柏离开秘图,说道:“照此图看来自是不假。” 韩芹叱道:“这是我爹生命换来的,你还敢怀疑?还不快进去!” 郝宝无奈自嘲而谚声说道:“要是我以生命换来这么一本破秘籍,我自己都会怀疑 世上还有天理吗?” 跟着韩芹又想发作,郝宝未敢再多言,拉着奇幻女和郝贝已先行奔入石笋林中。 韩芹叱叫几声也和元刀、韩柏夫妇跟入石笋林。 韩柏不禁感叹,郝宝所说的话不就是韩芹她爹最好写照——难道秘籍比生命更重要 吗? 郝宝的喝声,不知有意或是无意,不过他确实得到了收获——跟在后头的令佳玉和 潘安哪知郝宝会来这么一招,在跟踪时,发现岩石崩塌,吓得他俩慌慌张张、东躲西闪 地才退出险谷地区。虽是如此,也弄得一身泥灰。 令佳玉不禁暗骂郝宝这天杀的混蛋,她也想起九龙吞鬼阵的际遇,实也觉得莫可奈 何的发笑。 她想着郝宝此次不知又会遇着何事?想去瞧个究竟,忽又想到郝宝精灵古怪,难道 他已发现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她再也笑不出来。 “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了?” 潘安摇头:“我不清楚。” 令佳玉沉吟半晌:“我看我们还是先避开一阵再说。” 潘安也不反对,两人在谷口躲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敢动身潜入石笋林中。 石笋林经过郝宝探寻后,报快已找出此阵属七星阵之流,并不困难,只转转走走即 能破阵。 然而再深入里边,情势又改观。 里头石笋不是凸于地面,而是凸于一大片湖潭之中,石笋之间点缀着几颗能当踏板 用的石块,大小间隔不一,小则数尺,宽则数丈甚至数十丈。 碧青潭水青得让人生寒,湖面谈淡冒着白烟,宛若幽灵翻飞,说不出一种窒息感压 着众人。 郝宝观察一阵,仍看不出有何玄机,捉謔道:“宝图画到这里,宝藏就在这里啦!” 韩芹谅喜:“你找到宝藏了?” “找到了。” “在哪里?” 郝宝指着湖水,謔笑道:“在里边,只要下去捞就成了。” 韩芹不知被耍,皱眉道:“这湖这么大,怎么捞?” 郝宝谚笑:“慢慢捞嘛!迟早都会被你捞着,人家大海都在捞针了,你还担心什 么?” 郝贝捉謔道:“对,小湖捞秘籍要比大海捞针要容易多了。” 兄弟俩视目而笑后已大笑。 韩芹登时明白已被戏耍,恼羞成怒:“你们敢耍我,不要命了是不是?” 这次匕首不是刺在胸口,而是刺向宝贝兄弟,宝贝早已逃开而哈哈大笑,韩芹追之 不及,气得脸色发白。 郝宝可不想看她又拿刀划脖子,笑謔够了,立即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在耍你,秘 籍是有可能藏在沏里。” 韩芹斥道:“你胡说,秘籍写的是笔墨,弄上水岂还能看?” 郝宝道:“话是不错,可是若放在封腊盒子,不就可以防水了?” 他已找了枯枝耍謔道:“你不信,我就捞给你看广装模作样地甩着枯枝往水中捞去: “你看,很快就捞着了……” 岂知话未说完,他可吓呆了。只见得指粗枯枝往水中捞去,竟然被蚀腐化入水中, 只剩露在外头的一小节。 这不但吓坏了郝宝,也吓着了其他人。 湖水竟然是强烈腐化性毒水? 郝宝赶忙丢掉枯枝,干笑道:“大小姐你猜对了,秘籍不可能在水中。” 郝贝头皮也发麻:“我觉得很有道理,秘籍很可能已换地方了。” 兄弟俩早有打退堂鼓之意。 韩芹却仍不死心,喝叱:“不准走!秘籍就在对岸,拿不到不准走!” 郝宝也知道要得秘籍,先得经过此阵,哪有人想不开把它丢人毒水里头?只是自己 看不透其中阵势奥妙,还是别惹为妙。 他反问,“你怎知秘籍在对岸?” 韩芹指着湖中石块:“那石块分明是用来踩的,踩着它们,自是能到对岸,秘籍不 放在那里放哪里?” 郝宝指得更远:“你没看到那边一块相差数十丈,你一步能跨那么远?呵呵……” 说到后来,自己竟然笑起来。 韩芹叱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郝宝笑得更謔:“我是说你既然那么爱宝,怎么不带个铁脸盆,现在就可派上用场! 呵呵!乘脸盆去寻宝,岂不变成脸盆佳人了?哈哈……” 他和郝贝又自大声謔笑,亏他此时还能想出此种捉謔人家的方法,不过这的确可行。 奇幻女也觉得好玩而发笑,韩柏夫妇和元刀则只能苦笑。 韩芹耳根己红,斥叫道:“谁要当脸盆佳人?你们两个人现在就给我过去,否则我 就跳入湖中!”说着就想跳,急得韩柏夫妇赶忙把人拉住。韩芹忍不住心头悲怅已哇哇 哭了起来。 韩夫人将她拥入怀中,不停安慰,长叹不己。 韩柏叹息,走向郝宝:“少侠,你我萍水相逢,老朽自无权要您做任何卖命之事, 只是此事事关我家小姐,老朽方自一再相求,如今危机重重,少侠若真无法破解,老朽 亦不敢勉强,只是就此放弃未免太可惜,少侠能否告知一二,容老朽一试或许能找到秘 籍也说不定,还请少侠多多帮忙。” 说完拱手拜礼,态度诚恳而悲怅。 碰着韩柏,宝贝兄弟也笑不起来,抽抽嘴角,郝宝说道:“老伯你去了,铁定必死 无疑,此湖不但湖水含有剧毒,就连湖中石块也是危机重重,稍一不慎就得丧命,你先 别急,待我看清楚些再说……” 韩柏叹息:“老朽已活得差不多,只希望能替小姐寻得秘籍。” 郝宝道:“话是不错,只是你若出了差错,秘籍未到了手,人就翘了,那岂不白死 了?还是由我来吧!” 他实在不忍心让韩柏牺牲,已走向湖边准备瞧个究竟。 韩柏感叹,默默立于该处,不知如何是好。 郝贝和奇幻女已走向郝宝,奇幻女同样有个问题。 奇女已道:“阿宝哥,这湖水虽然危险,可是我们可以用飞仙术飞过去啊!” 郝宝低声道:“话是不错,可是在他们面前,这功夫是不能用的,还有,这湖宽达 数百丈,我可没飞过这么远,还是别试为妙。” 幻女笑道:“阿宝哥你的功力该是够了。” 郝宝笑道:“没试过,谁知道够不够?最重要是在另一头,还不知有何危险,如此 贸然飞过去,要是没个落脚地,那可不好玩,还是让我想想其他办法。” 如此一说,奇幻女也没了意见,毕竟郝宝比她俩强得多了。 郝贝道:“我看不如去扛一个铁脸盆算了,这样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郝宝瘪笑道:“话是不错,可是人争一口气,我怎能把糗人的话拿来自己用,变成 脸盆先生,这多没面子?” 郝贝笑道:“脸盆这么大,当然面子也大。” “有面子?那让给你好了。” “我不要!” 兄弟俩又是一阵会心笑容。 郝宝开始抓起石子,朝一些浮在水中石块打去。果然不出所料,有的石块被击中后 立即沉入水中,有的则凸刺出利针,或是喷出毒水,情势十分险恶。 试过一阵,郝宝了解大概,转向韩柏:“这阵式属于机关之类,我想只要克住机关, 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就让我先去探探看。” 韩柏过意不去;“容老夫先去探查如何?” “不必冒这个险,纵使失败,我还是有办法脱身,你就不一样了。” 有了飞仙术作后盾,郝宝心里驾定得很,吩咐众人退在一旁后,转向阿贝:“帮我 弄两块木头,我要做高底鞋。” 郝贝皱眉而笑:“哥你已够高了,还要穿恨天高?” 郝宝瞄眼:“你没看到有的石块会冒起利针?不穿恨天高,你叫我穿什么?” 郝贝憋笑:“你要穿多高?三寸够不够?” “愈高愈好!” 兄弟俩一搭一唱,倒也找起木头,可惜此山谷全是岩石,长不出草木,全得靠山顶 一些枯枝随风吹落,才有那么一点点枯木细枝。 大块木头找不到,郝宝只好找些细技捆在一起然后切切修修成鞋型,才套绑在鞋上, 足足有九寸长,穿得他一晃晃地—走着,足足高出众人一个半头。 郝宝但觉好笑:“他妈的!男孩子还穿高跟鞋?” 众人也想笑。 郝宝定定神,忽而掠起轻功往第一块岩石落去,随后掠高丈余,飘向第二块岩石, 谁知方落脚,岩石已沉,众人尖叫,郝i宝早有准备,自得一笑:“不急不急。”往左 侧一座丈八石笋粘去,轻而易举躲过危机。 就此停停飞飞,他已飞出五十余丈,这也是他能以石子试探最远距离,接下来全凭 摸索,尤其落脚石又远了许多,最近一块也得二十余丈。 郝宝心知那块石头必有机关,但他胸有成竹,立时吸气拔身掠往该处,方落脚时, 轻轻点下。 果然不出所料,石块刺出利针,早已被高跟鞋挡去。郝宝正为此事得意之时,石块 竟然突然往上冲,突如其来的变化,郝宝没想到石块也会冲高,一惊之下赶忙借势蹿高, 方向已偏,而四周并无借脚石块,他不得不佩服设计此机关者的心机,那石块突然蹿高, 必然使人吃惊而失措,至少他不敢再停在此石块上,只要一离开石块,四处方因数十丈 已无借脚之地,只有落水丧命一途。就算再回石块也不可能,因为此石块凸出水面一刹 那又已沉入水中,根本无法再利用。 郝宝身在空中方向又偏,若非他练了飞仙术,势必坠入水中,只见他一提真气,改 飘为浮,转向左侧二十余丈一座大石笋,临空吸气,快疾射了过去,省得韩柏元刀等人 看出端倪。 就在他转向石笋之际,忽然石笋已晃动,更不可思议地往水中沉去,那下沉不是顺 势沉入,而是一种撞沉,有若天际陨石撞落湖水,轰然一响,吓得众人心惊肉跳。 郝宝更是惊心,没想到巨岩也会下沉,他急叫:“不好!”哪还由得思考,双脚马 上猛踢岩笋,身躯斜冲天际。 巨笋沉入水中,又是叭啦巨响,湖水蜂拥倒溅起来,直裹郝宝,众人急声尖叫,眼 看郝宝已被水花包围,若被溅身,哪还有命在? 还好郝宝精明过人,当巨笋下落之际,他已想到水花势必溅起,他才会叫声不好, 踢脚倒纵而起,抢了先机。只见得水花要将其裹住之际,郝宝又如脱出乌贼八爪包围, 从中蹿出水花,得以脱身。 众人方想嘘一口气,哪知阵势起了大变化,平常稳若山峰的石笋,此时竟然像是飘 在水面的浮水,开始晃动,而且晃得十分快速。 郝宝苦笑:“妈的,这阵还是活的!这下麻烦了!” 相准准往另一座石笋落去,岂知身躯方落至一半,湖面突又蹿出巨峰,直往他身躯 捣去。人家是泰山压顶,他此时可就是泰山射顶,危机更甚三分。 郝宝大惊,顾不得危机,双掌直往山峰打去,轰然一响,石峰尽碎,湖水亦溅得满 天高,郝宝脱身不及,只好撕下一截长袖猛然打转,转得水泄不通,挡去门面喷水,借 此得已倒飞空中。 然而事情并未解决,从湖面又射出大量寒芒,显然是毒针之类东西,那速度咻咻作 响,揪得让人血气沸腾。 —郝宝哪敢多想,只恨自己宝刃未在手中,眼看寒芒射来,不得不以双脚底下木头 乱挥,以扫去毒芒,然而毒芒多如牛毛,扫不尽扫,终究被砸中四五根,毒芒刺人生麻。 郝宝大惊,分不清方向,只觉左侧有巨石可落,已往此处掠撞而去,只图个脱身。 岂知此巨大石笋乃是朝他撞来,他又撞向石笋,快上加快,又在他中毒针之际,动 作难免迟缓。就只这一刹那,他已撞上石笋而被倒弹飞出;呕地闷叫,如弹丸般飞出。 奇幻女和郝贝看得尖叫,想冲去救人,岂知韩柏赶在前头,将三人给拉住。 奇幻女挣扎尖叫,韩柏虽是心惊,却要三人冷静。他对郝宝那身能耐似乎有说不出 的感觉,那是用之不尽的,尤其郝宝临行又向他保证脱身并无问题。最主要的是郝宝离 此百丈,他哪想到奇幻女能飞过去,以常人身手,无异送死,他自不愿有更多人牺牲。 而韩芹早已吓呆,猛咬嘴唇,脑袋一片空白。 只有元刀屏气凝神,想看郝宝如何脱身,他也想不适郝宝为何有此能耐,能应付如 此多重危机之变化。 而郝宝被撞退之际,脑袋昏沉,直往后射抛,还好奇幻女的叫声惊醒他,他猛抽一 口真气,让脑袋清醒不少,而此时体内忽然出现一股清爽脉流,冲向四肢百骸,方才中 毒那种麻热已去了不少。他心想这一定是万年雪灵芝显出了功效,替他解去毒性,不禁 信心大增,借此顺势施展飞仙术,顺着撞退之势直往对面岸边落去。 “阿宝哥——” 奇幻女奋不顾身,挣脱韩柏,飞也似地急追而去。郝贝哪能落后,抢步掠身,先后 退出。 韩柏想追都无从追起,绕着湖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郝宝落退之后,直飘对岸,他不知此处有何其他危险,一扫眼之际,已找了一块较 平坦宽敞的石头。他已筋疲力尽,只好落了过去,心想石头平坦,就算有意外,自己也 该足够时间反应。 岂知双足方点向石头,方才惊心之下,他已忘记脚底还绑了木头,力道一个拿捏不 淮,点得过力,身形往前栽去,还好他立时稳住,方自要嘘口大气之际,岂知那石块竟 然有玄机,猛往下抽,轰地一声,郝宝吱呀尖叫,整个人已往下落。 也不知落向何处,劈里啪啦,滚滚跌跌落入深坑中,最后咚的一声,撞得他头昏脑 涨,方自摆平于冰凉凉的地面上。 郝宝未敢躺平,心惊肉跳地支跳起采,四处扫寻,赫然发现不远处盘坐一尊骷髅, 挂着破烂衣服,阴气森冷透骨。 郝宝很快发现此处若非墓地,必定是秘室,心念一闪:“难道这就是藏宝地方了?” 他很快掠向骸楼,小心翼翼地瞧着,骷髅缠了不少蛛丝和灰尘,想必死亡已久,再 瞧几眼,忽然发现衣衫一处鼓鼓的,分明藏有东西,他伸手摸去、拨开衣服,赫然出现 一本古黄色秘籍。他立即将秘籍抢过于,仔细一瞧,表封写有“无敌”两字。 “这里果然有宝藏!” 郝宝捉謔一笑,马上将秘籍揣入怀中。 宝物已得手,这才想起脑袋还痛得很,转身注入口处瞧去,—已发现一尊古铜色雕 花花瓶,此花瓶约有半个人身高,撞起来可痛得很。 郝宝走向前去,赫然发现花瓶凹了一处,分明是被他撞凹的,有点儿气不过地骂道: “什么玩意儿,把花瓶摆在入口,分明是在整人嘛!” 气之所极也端它两脚,随后又把它摆在原位,呵呵謔笑:“要撞大家一起撞嘛!” 话未说完,突听得外边传来惊叫声,紧接着劈里啪啦,不知何时,郝贝也滚了下来, 稀哩哗啦朝花瓶撞去,咚的一声,花瓶跳开,郝贝唉晴尖叫,双手抚头,趴在地上唉唉 痛叫。 郝宝呵呵謔笑:“队嘛!有福大家享,这才公道!”伸手又将花瓶摆回原地。 郝贝闻及哥哥声音,抬头一瞧,郝宝正对他謔笑:“如何?金钟撞顶,有无晴天霹 雷的感觉?” 郝贝见及哥哥无恙,心中已安,紧接而来是脑袋的撞痛,爬起身躯,皱眉苦笑: “阿宝你明知跌下来会撞上花瓶,为何不拿走?” 郝宝謔笑:“哪有这么便宜,不撞这么一下,你怎知宝藏是什么?” 郝贝苦笑:“那花瓶就是宝藏?” “也可以这么说啦!”郝宝謔笑:“下一位是谁?” 郝贝瘪笑:“是奇幻女。” “她们?”郝宝想拿走花瓶,但想了想,还是放回原位,捉謔道:“机会难得,宫 主都撞了,宫兵岂能不撞?成何体统?” 话未说完,传来奇幻女两入叫声,咕碌碌地滚下来。 郝宝惊诧:“两个一起来?!” 郝贝笑道:“不知谁在后面。” 他以为后面那位就撞不着了。 岂知郝宝抱定决心,道声“未必”,眼看奇女在前头滚来,唉呀一声撞开花瓶,郝 宝迅捷又将花瓶抓回想放回原处,然而幻女已滚下来。郝宝无计可施,只好把花瓶敲向 她脑袋,照样咚的一声,敲得滚趴地上的幻女眼冒金星,不知身在何处? 郝宝呵呵笑道:“人撞花瓶、花瓶撞人,效果应该差不多嘛!” 幻女滚地下来,郝宝动作又快,她并不知是被敲中,还道自己运气不佳,见及奇女 也是如此,两人也就笑起来。 笑声中,两入发现郝宝无恙,这才笑的更加开朗。 奇女嘘气道:“吓死人了,阿宝哥你刚才太让人担心了,现在呢?” 郝宝笑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儿头昏而已。” “我也是……奇幻女同声笑道。 郝贝瘪笑:“头昏没关系,头上好像尖尖的……” 奇幻女往头顶模去,想及一个女人头顶长了一个肉包,这多难为情,两人不禁红了 脸,还好两人头发不少,相视过后,发现并瞧不出来,这才放心不少。 郝宝自得笑着:“可惜那拾查某不能来,否则也得请她吃。包子。” 郝贝道:“他们也过来了。” 郝宝惊诧:“难道他们会飞过来不成?” 婶贝道:“没有啊!只是不知怎么,你落向这边不久后,湖中的机关就不再发动, 飘浮石笋停了下来,汹涌湖水也不再溅飞,一切就此恢复平静,而且水面也浮起石块, 踩着它们就可通过,我们要不是半途踩着石块,说不定也落水了呢!” 郝宝惊诧:“有这回事?!” 郝贝、奇女、幻女同声表示事实确是如此。 郝宝沉吟;阵:“如此看来,机关钮一定在这边了……我只动过上面石块和花瓶。” 想着什么,他开始审视花瓶以及置花瓶的位置,果然发现那位置此时巳下陷三分。 “原来机关钮在此,看来我是没白撞了!” 他不禁对设计此机关的人报以佩服的微笑,做的甚绝,甚合他胃口。 话声中,忽又闻得韩芹尖叫声,想必她也滑滚下来。 郝宝捉弄之心又起,马上把花瓶摆回原处,謔笑道:“让你也尝尝恨海生瘤的滋味, 生大颗一点!” 不但摆正花瓶,还拆下脚上木材往里边丢,但觉不够重,干脆整个入坐上花瓶,来 个泰山压顶。 韩芹脖子受伤,又因心急,一路并非滚来而是头前脚后地滑下来,还来不及由她去 想,当的一声,撞上花瓶,连哼都未哼已昏死过去。 郝宝有些失望:“这么不中用?只一下子就翘了?” 他本想瞧瞧韩芹痛叫糗态,如今瞧之不着,自是失望。 紧接着元刀、韩芹夫妇也滚滑下来,无一幸免。 一切都平安,韩柏这才放心,赶仗叫醒韩芹,她悠悠醒了过来。 郝宝由不得她开口,已说道:“大小姐,宝藏就在这里啦!你要什么尽管拿吧!’” 韩芹闻及已寻得宝藏惊喜若狂:“宝藏,宝藏在哪里?”四处张望,想找得宝物。 郝宝戏謔地扛起被撞得凹凹凸凸的花瓶,送向韩芹,挖苦道:“这就是了,呵呵! 破花瓶一个。” 韩芹吃惊万分:“会是这花瓶?!” 不但她吃惊,元刀和韩拍夫妇也吃惊而不敢相信。 元刀急道:“宝藏不是秘籍吗?” 郝宝謔笑:“说不定秘籍就刻在花瓶上。” 元刀心急,马上接过花瓶瞧视,韩芹和韩拍夫妇也围了过去,但如何瞧都瞧不出这 雕花的铜瓶有何武功秘图? 元刀瞧不出名堂,说道:“说不定藏在花瓶里,把它切开如何?” 韩柏有此意。 郝宝似乎不忍心将此阵设计者的心血让人毁去,遂说道:“别急,宝藏隐在花瓶, 得不得秘籍就得问向那尊骷髅老前辈了。” 他们这才发现石墙角还有一尊骷髅,纷纷放下花瓶,往骷髅行去。 韩柏似识途老马,马上跪于骷髅前,膜拜说道:“晚辈幸不辱命,替主人完成心愿, 照前辈指示,以藏宝图路线寻至此地,前辈在天有灵当可了却心愿,今日撞进此处,冒 渎前辈之罪,在此叩头谢罪。” 说着叩头于地,喀喀有声。 韩芹、韩夫人以及元刀不自禁地也双膝落地跟着叩头膜拜。 郝宝謔笑道:“想必撞上瘾了,连地板都不放过。” 郝贝道:“我们叩不叩?” “叩什么?这可不于我们的事,如果你想过瘾,再从上面滚下来,效果会更好。” 郝贝瘪笑,未敢多言。 此时又有了变化。 只见得他们叩头于地,喀喀数声,地板忽然滑开,浮出一长形铁黑盒子,倒把郝宝 给弄惊,暗道:“秘籍明明在我身上,难道另有秘籍?” 趁着他们被黑盒吸引之际,转身抽出秘籍翻开仔细瞧瞧,该是假不了才对,那黑盒 里边的又是什么? 把秘籍揣人怀中,他也想瞧瞧黑盒中的东西。 此时韩相等人叩拜完毕,毕恭毕敬拿起黑盒,打开一看,里边放宣一把长剑,黑勃 勃,像似埋藏良久而生成的黑锈,柄塑有“无敌”两手狂草,像似龙飞风舞,狂态毕房。 韩芹欣喜而泣抓起长剑,激动道:“爹,女儿终于替您完成心愿,您该可以瞑目 了。” 郝宝恍然一笑:“原来是剑,那秘籍该是我这本了,却不知那剑利是不利?” 此时韩拍已从盒子拿出一张腊黄信箴,张开瞧瞧。 里边写道: 既入此门,即我弟子, 火速拜师,扬我武功。 不尊者,天诛地灭! 无敌神君留字。 简简单单几个字,可感觉出无敌神君之狂气隐隐逼人。 韩柏瞧向韩芹,韩芹犹豫:“我只是替爹完成心愿我不想拜师” 韩柏道:“就算是替你爹拜师如何?” 韩芹眼眸瞧向郝宝,还真希望他能拜师。 郝宝耸耸肩头:“免了吧!我觉得郝家武功足够我用了。”大有天下第一之态。 韩芹气不过:“好,我就练此功夫,再把你剁成肉酱!” 马上磕头拜师:“晚辈韩芹,愿意替父亲拜您为师,今后将替您把本门武学发扬光 大,专诛不肖之徒!” 连磕三个响头,总算拜完师父。 郝宝汕笑道:“拜了师,我倒不知你如何练武功?” 韩芹抽出长剑,剑体漆黑生寒,叱骂:“我就以此剑练功杀你!” 方自挥出,因剑身过重,她又无缚鸡之力,剑尖已坠往地面,喀地一声,戳入硬石 地面七寸深。 除了韩芹,大家都知道那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元刀眼睛不由得发亮,但一闪即没,不露痕迹。 郝宝自认灵邪宝刃不比它差,也未心动,謔言笑道:“捧着一把剑四处乱戳,这就 叫练功?呵呵!只要我撒把米,我家公鸡可啄得比你准呢!呵呵,颗颗必中。” 郝贝道:“意思就是说,这啄米功只要找我家公鸡练就可以了。” 韩芹气得哇哇大叫:“你们找死!”双手捧剑就想追杀两兄弟。 韩柏急忙阻止:“小姐,别忘了还有秘籍未寻得……” 听及秘籍,韩芹怒气突然又化失,未再追杀,急道:“对啊!怎会没秘籍?”。 她和韩柏又找回黑盒,盒已见底,空空如也。 元刀则已掠向骸骸,长刀一挥,挑开衣衫。 秘籍已被郝宝拿去,自是挑寻不着。 元刀暗自猜想,说不定是系在衣衫上,复又将衣衫挑起,摊于地面,仔细找寻。 郝宝本就对他无好感,瞧及骷髅光了身,黠謔道:“你想无敌神君会笨得把武功记 在衣衫,好让后世弟子剥个精光?呵呵!除非他是色情狂。” 这色情狂有指桑骂槐之嫌,元刀闻言耳根一红,仍然不动声色:“我是替小姐找秘 籍。” “找秘籍也不必把她师父剥光,尤其她又是个女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虽骷髅已不分哪话儿,可是想起来意义差不多,奇幻女早巳脸 红别过头,未敢再瞧。 韩芹也是羞窘满面,叱道:“你怎能剥光我师父衣衫……还不快点替他穿回去?” 元刀窘困应声,立即将衣衫覆回骷髅,心中自是忿忿不平。 韩芹找不到秘籍,嗔叫道:“明明有秘籍,又会藏在哪里呢?……瞪向神君,也想 叫骂。 郝宝此时已拿出秘籍丢给韩芹,汕笑道:“你师父怕你再剥他衣服,转告我得把秘 籍快快送给你,免得他再遭殃,唉!人一死,徒弟都要比师父大。” 韩芹可听不了郝宝这番话,抓着秘籍欣喜忘形:“找到了找到了,这就是秘籍,终 于得到秘籍了。” 韩柏、元刀凑过去,韩相接.手翻了几页,动容道:“果真是无敌神功秘籍,太好 了”不禁老泪纵横。 元刀满心欣喜,似乎所有努力都得到了报酬。 韩芹忽又想到什么,瞪向郝宝:“是你偷了秘籍?” 郝宝懒得理她,说道:“我若偷了,也不会还给你,秘籍是放在花瓶里,被我撞出 来的,现在还给你,寻宝的事就此告一断落,以后别再来烦我,也不要以死要胁,以后 我可不吃这一套,再见!” 干净利落,话方说完,已领着郝贝及奇幻女掠向通道。 他想先溜为妙,省得再被缠上。 没想到郝宝说走就走,韩芹先是一愕,随即叫骂不停,可惜再也没有回音。 韩柏叹道:“小姐,我们也走吧!郝少侠总算替我们找到秘籍,我们已没有理由要 留难他了。” “谁稀罕!” 韩芹骂在口中,心头却有些失落感。 随后他们拜别无故神君,也双双离开地穴。 郝宝方出洞口,发现水潭果然平静如常,而且一路都有踏板,不禁大叹造物神奇, 能搞出移山倒海花样。 想及石块能突蹿尖石,他这才想到身上还有一些细针未除,还好这些毒性都被万年 灵芝解去,并无大碍,只须把针抽出即可。 左腿两支、左臂一支、臀部一支、背部一文,抽出之后,身躯爽然多了。 虽是阵势停摆,郝宝仍不敢掉以轻心,先行试过十余丈,但觉没问题,这才敢让郝 贝和奇幻女通行。为了不让韩芹追及,他们走得甚是快捷。 奔向谷口,躲于暗处的令佳玉和潘安已然发现。 令佳玉道:“他们出来了?!怎会只有郝宝四人?” 潘安道:“不清楚,再等等看。” 令佳玉沉吟一阵,有了猜想:“想必韩芹已得到了秘籍,所以才让郝宝离去。” 她也默然等下去。 果然不久后,韩芹一行已款款行来。 潘安眼尖已注意到元刀手中多了一把黑剑,不过他却没说出口,只淡然喜悦道: “他们果然得到宝物了。” 令佳玉也从他们表情得到结果:“不错,要是没找到秘籍,、他们不可能有笑容。” 不久,韩芹一行已走远。 令佳玉道:“潘哥你觉得该如何呢?” 她想下手盗取,却又难以开口。 岂知潘安竟也深深被秘籍吸引,说道:“不如我们跟去,暗中借来瞧瞧如何?” 这岂不合了令佳玉意思?两人一拍即合随后又盯向韩芹,准备盗取。 折腾一阵,已近黄昏,韩芹等人已住进昨夜居住的石洞中。 吃过猎来食物当晚餐,火光下,韩芹拿出秘籍翻看,她本不好武功,更未看过秘籍, 只觉得里边字句艰深;很难领悟,图样又是空空荡荡,只见人形,比起彩图美画要差得 多了。 她不禁感叹:“爹为什么要为这东西丧命?” 她认为太不值得。 韩柏安慰道:“小姐,老爷是武林中人,自是对武功看得比性命重要,您现在虽然 看不懂,过些日子自能了解,到时学了武功,就能替老爷报仇了。” “仇人呢?是谁杀了我爹?” 韩柏叹息:“老奴不知,不过天理昭彰,终有一天他会出现的。” 韩芹落寞地翻着秘籍,不久说道:“杀人好可怕,血淋淋地……我不敢……” 韩柏也不知该如何了,他关心爱护韩芹,自不愿她做不想做的事;可是她却身负父 亲血债。 韩芹忽然瞧向默默坐于一旁的元刀,他总是如此忠心耿耿地跟在身边。 她问:“元刀你想不想学成绝世武功?” 元刀诚恳点头:“想。” “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想……” 元刀叹道:“我本江湖中人,既入江湖,武功已是不能缺少……” “到头为还不是跟我爹一样?” “也许有较高的功夫就不会了。” 韩芹忽有所觉,郝宝那讨厌鬼,不就是死命不死,难道也是武功作怪? 她黠声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两件事情?” 元刀拱手:“承小姐看得起,小的自该从命,小姐但说即可。” 韩芹欣喜道:“好,我要你替我报仇,杀了我的杀父仇人,另外,我要你教训那天 杀的宝贝兄弟!”摸着头还有点痛呢!不过此时她已为找到不必练功,又能报仇的两全 其美方法而高兴。 她又道:“只要你答应我就把秘籍让你练,宝剑也让你用。” 元刀恭敬道:“小姐的仇即是我的仇,替老爷报仇,小的义不容辞,至于教训宝贝 兄弟……”他有点儿为难。 韩芹逼问:“你不敢?” 元刀抿抿嘴:“小的尽力而为就是。” 韩芹已呵呵笑起:“你放心;练了无敌剑谱,你就能打赢他们了!”转向韩柏: “柏爷爷,你觉得如何?” 韩相心想她铁定是不喜欢练功,要她练,岂非虐待她,说不定还是白练了,虽然郝 宝曾说元刀心术不正,瞧起来亦是如此。然而他忠心耿耿跟了那么久,若是真心,倒也 罢了,若正如郝宝所说,那他岂非为了宝藏秘籍而来?留在身边迟早会出温题,若将秘 籍大大方方送给他,他平白获得,自也会做个顺水人情,帮帮韩家的忙,如此大仇可报, 又不必为秘籍而担心元刀,这最好不过了。 他含笑道:“小姐说的极是,元刀对您忠心耿耿,传他秘籍是应该的,老奴并不反 对。” 韩夫人难得笑容:“小姐决定怎么做就怎么做,姆妈当然支持你了。” “那太好啦!” 韩芹如获重释,立即将秘籍交给元刀,自己落得无事一身轻。 元刀接过秘籍,心头一阵欣喜,谢言不止,他可是真心要替韩芹报父仇。 火光渐熄。 冷风萧萧。 夜已近三更。 韩芹早巳进入梦乡,韩柏夫妇也熟睡。 只有元刀刚获至宝,寝不能眠地连夜研究武学,兴之所致还抽出长剑比划几招,他 不得不佩服无敌神君果然称得上无敌两字。这剑法足以弥补他以前所练刀法的种种缺陷, 使招式更练得无懈可击。 他练得入神,却不知潘安和令佳玉已渐渐潜近。 及至洞口不及丈五,令佳玉已发现元刀,惊心道:“秘籍在他手上?!他也是偷秘 籍而来?” 潘安笑道:“如果他想偷,偷着了也该离开,何必在此大大方方地练剑?” 令佳玉嫩脸一红:“这我倒没想到,那么是韩芹那小姐要他练的了?” 潘安点头:“大概是吧!” 令佳玉定下心来,瞧瞧内洞,问道:“我们该如何下手?” 潘安谈然说道:“我去制住他,然后你再拿秘籍瞧瞧。” 他说的轻而易举,好像随时可成,令佳玉不禁对他多瞧一眼,想不透这位美郎君武 功有多高,她想”瞧个究竟,遂点头答应。暗中也运起功力,毕竟她见过元刀练功,那 是一流身手,绝非容易撂倒者。 潘安则落落大方走向洞口,一副温文儒雅模样,哪像在偷袭,瞧得令佳玉又爱又怕, 心头怦怦乱跳。 潘安走向洞口,并未及时出手,似在等待元刀,果然元刀也发现洞口有人闯进,轻 喝一声谁,身剑合一已准备迎向潘安。 “我!” 潘安轻声回答,骤然间宛若电光石火射向元刀,未见及他如何腾身,就似突如其来 的闪电,让人目不遐思就劈到元刀身边,左手这么一伸一缩,元刀已被点中穴道,一招 不到已躺了下来。 哪由得令佳玉出手,潘安借势飞近韩柏夫妇及韩芹,随手弹出指劲,点向三人穴道。 如此轻而易举又干净利落地将一切摆平,瞧得令佳玉日瞪口呆。 潘安儒雅飘落地面,轻轻招向失态的令佳玉:“成了。” 令佳玉收回心神,报以微笑:“公子好高的功夫,让人心折。” “令姑娘夸奖了,您要的秘籍在此。” 令佳玉也落落大方走出向元刀,伸手拿下他手中秘籍,翻阅之下甚为喜悦:“果然 是绝世剑谱。” 潘安也凑上前,顺着令佳玉翻页瞧去,含笑道:“这功夫要比我以前找到的秘籍强 过不少。” 令佳玉道:“那我们仔细瞧瞧,绝世功夫,不瞧可惜。” 潘安笑道:“就随姑娘意思。” 两人趁着淡弱光仔细瞧个够,然而潘安却对黑剑较感兴趣,不时瞄眼瞧去,终究忍 不住伸手将黑剑始起.以指抚摸,快慰非常。 不久令佳玉发现潘安并未瞧剑谱感到疑惑,而潘安也发现令佳玉注意到他,立即技 巧地将剑还予元刀身前.才含笑瞧往令佳玉。 今佳玉问道:“你不看了?” 潘安含笑道:“我想我已记得差不多了。” 令佳玉更吃惊:“你有过目不忘之能?!” 潘安笑道:“难的不敢说,简单的我大概可以。” 令佳玉知该说些什么,要是这秘籍不能说难.那世上什么才算难?她又惊又喜,潘 安的能耐,实让她钦佩万分。 “公子既然记起来,那我也不用多看了。”、 潘安笑道:“要是姑娘愿意,在下愿将所记的武功抄录给你。” 令佳玉欣喜:“那再好不过了。” 两人相视而笑。 未久,令佳玉收起秘籍,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看了,就此回去如何?” “随姑娘意思。” 令佳玉再次对他报以心仪笑容,随即将秘籍交还元刀手中,然后与潘安双双大方走 出洞口。 冷风吹面不寒,倒使两人如沐春风。 天空寒星万斗,万籁寂静。 令佳玉突然问道:“不知公子可有去处?” 潘安显得落寞:“在下只身江湖,形踪飘泊,并无固定去处。” 令佳玉心头一喜:“既然如此,何妨到我家坐坐?” 潘安拱手:“多谢姑娘照顾,只是在下一介草莽,恐怕打扰尊府。” “不会的,我家只有我和爷爷两人,打扰不了什么。” “那……就随姑娘意思了。” 令佳玉喜不自胜:“多谢公子赏脸。” 随后她半是做梦,半是陶醉地领着这位佳公子往山下行去,内心那股甜蜜挥不去化 不开。 四更一过。 元刀已醒来,发现秘籍和宝剑全在,倒把方才情况给搞迷糊,那人到底为何而来? 瞧瞧韩芹和韩柏夫妇也都无恙,他真的猜不远了。 “难道见鬼不成?” 想及鬼魂,他未免倒抽一口凉气,紧紧握起宝剑,退向洞;底,守住三人,再也不 敢练功,直到天亮,早餐也不吃,匆匆忙忙已赶往山下免得遭殃。郝宝一行老早已回到 奇幻宫。一切如故。心绪却不尽相同。郝宝追问奇幻女,奇幻宫到底有多少人?奇幻女 仍是一味摇头。郝宝苦笑:“你们都搞不清楚,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宫主更不必说了。” 幻女道:“有千个叫佳佳姊,她是我们唯一碰到的人,您可以问她。” “她长得何种模样?” 奇幻女奇了,奇女问道:“你不是见过她了?还要她把我们从少林寺救出来?” 郝宝听两人说过,却猜不出那人是谁,当时情势不容他多说,现在得好好说个清楚。 他笑道:“其实我老实告诉你们,那个佳佳姊并不是我派去的,我也不认识她。” 奇女惊愕:“怎么会呢?” 幻女怔愕:“既然不是,她怎会救我们出来?” 郝贝道:“她是有目的而来。” 幻女不懂:“她的目的不是在救我们?” 郝宝笑道:“救你们只是其中目的之一,她仍有其他目的,你们把那些天所发生的 事情详细说一退让我听听,说不定我能找出她真正目的。” 奇幻女可认真得很,将令佳玉如何从少林寺把人救出来,又如何把两人带到秘谷中, 以及她俩如何传授令佳玉武功及至后来易容回到太行山想进入奇幻宫神殿一事讲得清清 楚楚。 宝贝兄弟先前虽猜个大概,现在更能肯定那入是为了骗取奇幻宫武功而来。 郝宝道:“你们上当了,她是想骗你们的武功,还好你们没带她进入神殿,否则后 果不堪设想。” “怎么会呢?” 奇幻女满面愁容,她俩哪知令佳玉如此纯真慈善脸容会是一个骗子?然而她俩又对 郝宝的话深信不疑,小小心灵起了波涛,却不知如何抹平。 郝宝安慰道:“其实在江湖上,这种事相当多,你们想想,要是他不慈善,怎会骗 得了你们呢?” 奇幻女想想也对,可是又有另一种感伤。 幻女道:“这么说来,慈祥的人更可怕了?” 郝宝道:“慈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以慈样面孔骗人的人。” 奇女道:“可是我们分辨不出来……”她和幻女手足无措。 “这种事需要历练……”郝宝心头想想,有了决定:“其实现在你们不必去分辨, 暂时把那些人全看成坏人.因为奇幻宫敌人满天‘厂,你们把慈祥的人也当成骗子,那 就不会吃亏上当了。 奇女道:“可是要是真的慈样的人,如此待他……” 郝宝笑道:“他要是真的慈祥也就不会怪你们啦!” 奇女蛹然一笑:“说的也是。” 郝宝又道:“其实算一算,你们也只认识我们和我爹和爷爷。还有韩芹那一堆人, 其他的就不必理他们了。” 奇幻女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人好认识,心头安心不少。 幻女又想到什么,问道:“可是若有人再说是您派来找我:们的,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大问题……”郝宝得想个办法。 郝贝道:“不如弄个令牌,见牌辨身份如何?” “方法虽是可行,只是令牌带在身上不方便,何况要是掉了,奇幻女容易受骗……” 郝贝也觉得这方法不好,两人开始寻思。 突地,郝宝已拍手叫好:“有了!” 郝贝目光一亮:“什么方法?” “用暗语!” 郝贝笑道:“原来是秘密通话。倒也可行,阿宝你想要用什么密语?” 郝宝自得:“当然是愈简单愈好,而且又能表现出本宫的智慧为佳。” 郝贝好奇:“什么密语?还有这么多功用?” 郝宝笑而不答.随即问向奇幻女:“密语你们懂不懂?” 奇幻女摇头。 “密语就是双方约定暗中用来辨认身份的语句。它只召目己人知道……” 郝宝详尽地解释,直到奇幻女弄懂为止。 奇幻女但觉好玩,间道:“我们要用什么密语呢?” “自是不同于别人的。” 郝宝灵机一动已说道:“一加一等于多少?” 郝贝想笑:“这什么密语?太简单了。” 郝宝捉謔道:“就是简单才能显出密语的困难,等于多少?” 奇幻女同声笑道:“一加一等于二。” 郝贝心思较精,当然不认为答案是二,遂动。个脑筋,说道: “等于十一,把一加一改成一十一,就变成十一了。” 郝宝摇头:“都不对,一加一等于一才对,因为我那个‘加’字不是加而是‘夹’, 一夹一,一被一夹住了当然还是等于一嘛!呵呵……” 说完呵呵大笑。 郝贝和奇幻女也被逗得格格发笑,虽是不甘心,却也心服郝宝的机智。 幻女笑道:“阿宝哥你怎么不说是个夹字呢?害我们都猜错了。” 郝宝笑道:“说了就不灵了,再来一题如何?一减一等于多少?” 郝贝立即回答:“等于零,不过我的答案不是减出来的,而是把‘减’换成‘灭’, 以一灭一当然是军了,对不对?” 郝宝笑道:“既然是零,还费那么大功夫做啥?要吃鸭蛋把考卷画个零蛋交出去即 可,还诌什么答案?” 郝贝干笑道:“参考参考嘛!” 奇幻女已忍不住,问道:“阿宝哥,到底是什么答案? 郝宝自得一笑:“等于二。一捡一,有了一支再捡到另一文不就有两支了,所以答 案是二。” 亏他能想出这些问题逗得郝贝及奇幻女笑不绝口。 郝贝笑道:“照你这种算法,我敢确定你每次考试都得拿零分。” 郝宝笑道:“你放心,聪明的人只会出题;解答案就得让给你们这些吃鸭蛋的人 了。” 幻女笑道:“要是你也加入解答呢?” 郝宝笑道:“那时你们就得饿死,鸭蛋通通被我吃啦!” 这话逗得三人格格畅笑,就是饿死也甘心。 郝宝边笑边说:“将来密语就是这些,除了答案要正确之外,还得懂得解释,答对 了两题才算过关,你们可要记清了,而且还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奇幻女同声应是,这题目她俩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 密语已敲定,郝宝回过头来想想:“奇幻宫门徒遍天下,该有一些辨认之法才对, 奇幻女怎会不便?或许是没人教她们g巴!” 思考一阵,郝宝有了决定,道:“宫内可有任何遗物?尤其是宫主和长老的东西?” 奇女道:“宫主的东西,我不清楚,不过长老留下一箱东西,我这就拿给你看。” 说着转身往神殿左侧行去,幻女也跟着去拿,不久已搬出三尺大小木箱,时日已久, 木箱已落斑不少。 郝宝打开箱子,里头置了几件衣服,剩下只有木髻及发饰,找到最底处,终于发现 一白丝绢包着一包东西,丝绢本该发黄,此时却仍洁白晶柔,实是出奇。 郝宝拿起丝绢,慢慢摊开,已然发现两块白玉佩,雕有美女,乍看之下似乎相似, 仔细一瞧,郝宝已瞧出一块玉佩美女似如宫主。另一块美女又是谁呢? 郝宝忽见得丝绢绣有美女扑蝶图,右上角题有清秀字迹: 轻戏蝶,永长情 青姊贺。 郝宝还发现那两名美女左右靠膝处已被写上名字,左边较美者写上“青雨”两字, 右边则为“香庭”两字,这字迹和题字者稍有差别,想必是“香庭”自己所写。 再摊得仔细些,果然丝绢左下角题有蝇头大小字迹,写着“寅庚年秋,二十生辰青 姊贺图及挂佩,感激不尽”。 至此,郝宝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那“青雨”必定是宫主名字,而长老则名“香庭”,两人自幼情同手足,而那玉佩 也是宫主所赠,玉佩图中美女当然也是香庭了。 郝宝拿起玉佩仔细端详,果然在背面发现细如牛毛字迹,写的正是“香庭”两字, 另一面自也找着了“青雨”字迹。 奇幻女激动不已:“原来宫主叫青雨,长老嬷嬷叫香庭……”想及往事,两人禁不 住又落下泪来,但随即抚去。 郝宝喃喃念道:“也许这就是她们的信物了。又有什么信物能比自己的雕像更能让 人相信?” 郝贝道:“不知外头那些人有没有?如果她们跟宫主不熟 郝宝已然胸有成竹:“放心,现在不必信物,我也能辨别她们是真是假了。” 奇幻女不解:“阿宝哥你有何方法?” 郝宝笑道:“其实也很简单,我只要问她们,宫主叫什么名字,她们既是奇幻宫门 徒,总不会弄不清宫主是谁吧?” 奇幻女一阵感叹:“我们却不知……” 郝宝安慰:“你们是第二代,自是不知,而外面那些人如果有第二代弟子,因为她 们是在外边,迟早要依归本宫,所以第一代一定会传下遗言,说些辨认方法,否则那不 是白收弟子了?” 有了这些话,奇幻女心头稍安,总算有了辨认方法。 郝宝想想,还是把宫主玉佩带在身上,说道:“那些门徒也许不知我的身份,有了 这玉佩,她们自是无话可说,我也能让她们听话些。” 他想到一些老太婆那种顽抗个性就头大,尤其像爷爷的女朋友,那可就没辄了,还 是带点儿信物较好。 随后郝宝将香庭玉佩包妥,置回箱中,再至宫主雕像膜拜一阵,大约是次些借用玉 佩及安慰宫主的话,这才走回奇幻女身边。 他问道:“现在你把那佳佳妹长相说清楚些,我好猜测她是恼方神圣。” 奇女问道:“你要找她?” “不错,找到她,说不定可以找出一些线索。” 奇幻女闻言,想尽办法形容那女子.什么长得漂亮,眼睛大大的、说话甜甜的、身 躯甚高,喜欢穿白衣服、武功不弱……一些无关紧要的描述。 宝贝兄弟听得直摇头,这些从何猜起? “还有没有其他较常人不一样的?”郝宝问。 奇幻女说了老半天仍摸不着边,不禁也发急了。不知如何是好。 郝宝道:“别急,慢慢想,想仔细些.例如说她是不是穿绣花鞋、指甲涂了颜色没 有?头发喜欢怎么弄?有没有变颜色 幻女眼睛忽然一亮:“她的头发好像卷卷的,跟常人不大一样,看起来是直直,但 我觉得它是卷的。” “卷发?!” 宝贝兄弟相视惊叫:“令佳玉?!” 幻女急追问:“你们猜到她是谁了?” 郝宝转为苦笑:“怎会是她呢?这娘们安的是什么心?” 奇女也追问:“她是谁?” 郝宝笑道:“是个神经不大正常的女孩,以后你们见着她,少跟她说话为妙。” 奇幻女相视闷笑:“是个神经女人?!”两人庆幸跟她相处那么久还能那么正常。 幻女拍拍胸脯:“好险,要是被她传染,那可就惨了。” 郝宝笑道:“危机已过去,以后避她远一点儿即可,时下武林都认识你们两人,我 又搞不清本门弟子有多少人,只好先将你们留在这里,等我找到了本门弟子,你们再出 去也不迟。” 奇幻女经历一次江湖危机,已吓得魂不守舍,两人并不喜欢江湖,自也甘心留在此 地。 奇女道:“我们就留下来,不过阿宝哥、阿贝哥你们可要小心,别再出危险,那时 可汉人救你们了。” 郝宝笑道:“放心,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郝贝道:“我不行还有我爷爷,保证没事,你们安心呆在此就可以了。” 时间不多,宝贝兄弟不再久留,叮吁一阵,拜别宫主遗像,随后已飘出神殿。有了 一次经验,两人很快飞向崖顶,照着奇幻女指示,走向飞瀑,转动机关钮,要时有凸石 将飞瀑水滔一分为二,泄往深崖,封去出路。 奇幻女祈祷宫主保护宝贝兄弟平安,两人也体会武功的重要,开始练起郝宝所教的 掌法,希望将来有所稗益。 宝贝兄弟则快马加鞭,掠出太行山脉,想找令佳玉探探虚实——在茫然无绪下也只 好如此进行了。
第二十六章 计耍潘安
不出三天。
宝贝兄弟很快打探出令佳玉下落。
因为令天山不知何时,藉着自己高深武功,一夜之间把千刃帮帮主仇千刃给打败,
轻而易举地接收帮主职位,仇千刃却也甘心降级当上副帮主。 仇千刃不敢吭声,他手下更是喋若寒蝉,以他马首是瞻,是以千刃帮也无多大变动, 甚至有人以拥有武功更高的帮主而耀武扬威,横行一番。 宝贝兄弟探出下落,一路也往千刃帮总坛摸去。 千刃帮总坛位于西梁山,临长江岸,气势宏伟,难怪今天山会看上眼而把它夺下据 为已有。 令佳玉及潘安早于郝宝两天前已赶回此地。 有此如意郎君,令佳玉当然想把他介绍给爷爷,她觉得就算爷爷行径怪异,对潘安 长相也该没什么好挑剔,尤其他的武功,自该能看上眼才对。于金碧辉煌大厅上。令天 山换穿一身龙袍,自比为真命天子,方接下千刃帮不久,他老兄可一有时间即坐在龙椅 上,享受那种君临天下的滋味,可惜仍是一头散发,糟老头披上龙袍,一点王候将相之 态也没有,倒有点像唱戏的。 令佳玉高高兴兴领着潘安入殿,搞不清状况即想奔往令天山以示亲情:“爷爷我回 来了……” 令天山冷目—瞪:“谁回来?见本盟主还不跪下?” 冷冰冰语气可把令佳玉和潘安震住,令佳玉也不敢跑了,惊愕道:“爷爷……” 今天山冷道:“大堂之上只有盟主,还不下跪。” 令佳玉不是滋味,但她心知爷爷喜怒无常。不顺着他,闹翻了。更让自己难堪,立 即和潘安往地面跪去。 “孙女儿参见盟主。” 潘安也客气叫声盟主,乐得令天山哈哈大笑:“好!好!这才像话!起来吧!有什 么话快说。” “多谢盟主。” 令佳玉和潘安双双起身,令佳玉含笑道:“爷爷,我替你找了一位帮手。” “什么帮手?”令天山此时才往潘安瞧去,冷道:“就是他?” “是……爷爷…。” 潘安温雅拱手:“在下见过盟主……” 今天山没回答,冷眼直瞪:“你想帮我什么?文弱弱,还长得一副娘娘味,你还是 去天香院骗那些姑娘吧!哈哈……”说着已狂笑。 潘安哪知一见面就被说得一文不值,嫩脸不禁一红,不知如何是好。 令佳玉心中甚不服气,说道:“爷爷,他的武功很高,而且绝顶聪明……”“武功 高?好,我试试!”令天山话未说完,啪地一声,从龙椅平飞而起,宛若流星一闪即至, 右掌老实不客气往潘安头顶劈去,若是潘安武功不济,非得捣碎天灵盖而亡。 潘安哪知好好一个盟主说打就打?眼看一片青云罩来,想出手已是不及,只好落地 打滚,然而令天山早有算及。掌势再推,劲风啸起,硬是打向潘安胸口,潘安不得已迎 掌护胸,叭然一响,被震得双手发疼,人如溜滑梯般直往墙角滑去,煞之不及,脑袋还 撞上墙头,撞得他满天星斗。 令佳玉焦急迫向他:“你怎么了?” 潘安困窘坐起,一手抚甩脑袋,一时难以回话。 令天山哈哈狂笑:“这叫武功高强?在本盟主手下走不完一招,这叫高手?哈哈 哈……” 令佳玉将潘安扶起,自是不信他连爷爷一招都接不下,转向令天山:“爷爷这不算 数,因为你偷袭,而且他知道你是我爷爷,自不敢用全力对付你,自然落败了。” 今天山眉头一皱:“有这回事?”瞪向潘安;“再来一次,公平打,我不偷袭,你 也不必客气,哈哈!客气让自己生气!哈哈哈……” 潘安只好点头,深深吸气,平服一下奔腾血气,已迎向令天山,礼貌拱手:“那小 的就有请了。” 今天山似等之不及:“准备好了?快上招!”对方未上招,自己已先扑身过去,只 是速度放缓多了,以让潘安能出手。 潘安也不敢怠慢,连忙腾身,回天穿云手施展开来,凌空掌影,裹得密不透风,亦 守亦攻,湍流不息地往令天山罩去。 令天山大势落定,双掌仍是不变,双方在空中遭撞,只见得潘安掌势推来,他即迎 掌过去,宛若小孩在玩击掌游戏叭叭有声,只是每击一掌,劲风即贯得满厅啸响,威力 非凡。 眨眼连对数十掌,潘安不得不佩服令天山功力高超,自己采取主动都无法越雷池一 步,心念一转,借势击出两掌,身形翻高,有意掠过令天山头顶,错开双方纠缠。 令天山哈哈大笑:“盟主头顶岂是你能过的?” 他改掌为抓,只这么一探,抓向潘安左腿,还以为此抓必中,哪知潘安功力也非弱 者,借机一抬,避开三寸,令天山一爪落空,只抓着潘安包鞋,眼看他即将翻过自己头 顶,那这个盟主岂不太没面子了? 当下大喝,双掌上翻,掌风贯急,直往潘安胸腹扫去。 潘安但觉强劲气流旋来,宛若干军万马,速度又如此之快,想避都避不了,又在梁 顶之间,上无退路,只好苦笑,尽量缩成一团,以减少受掌面积,双手也发劲反击令天 山。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这么容易!”只见得他掌劲扫向潘安,打得他气泄三分, 人往梁柱撞去,眼看就要撞断梁柱,令佳玉看得尖叫躲闪,以为大殿将垮,岂知令天山 立即将击劲改为拖劲,右手这么一旋一带,潘安如球般地又滚抛左斜侧跌落地面,和方 才一样,撞上墙头,又吃了一记墙头炮。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这么容易就把我大殿梁柱给撞断?”飘身落地,笑声更狂。 潘安此时不敢等令佳玉前来扶起,醒醒脑子,自己爬起来,挤出笑脸拱手道:“盟 主武功盖世,在下佩服。”已然气喘不已,却又得抑制。 令天山狂笑:“好、好,承认输了就好!不过你的武功还算不错,能挨我数掌还未 吐血,又能避开老夫一爪,年轻一代,你算是第二人啦!哈哈…” 说着已将手中包鞋丢还潘安,潘安急忙道谢,令佳玉听及爷爷口气,心知危机已过, 心头安了下来,奔向潘安,帮他把鞋子穿上。 令天山狂笑中喃喃念道:“要是郝宝那小子,他该怎么应敌?” 他所说的第一人当然是指郝宝,郝宝被自己打得莫名其妙,竟然还能活命,实也是 少见。 他突然有个想法:“郝大有个孙子,那我也找个徒孙来对抗他,非得把郝家彻底打 败不可!” 他盯向潘安,叫道:“喂!过来!”声音想亲热些都叫不出来,反而显得怪异。 潘安被叫,感到惶惑不安,令佳玉亦是如此,但不过去又自能如何? 令天山瞪眼:“过来,怕什么?难道老夫会吃了你不成?快过来让老夫摸骨头。” 潘安更搞不借这老人为何要摸他骨头,正踌躇之际,令山等不及已自己走过来,一 手捏着潘安腕脉,捏得他直冒冷汗。 令佳玉焦急:“爷爷……” “没你的事,我看他是不是练武材料!” 闻及此言,令佳玉和潘安这才放下心来,一切转变实在让两人措手不及。 令天山捏过脉门,又捏往其他骨铬,不久皱眉道:“你学的到底是哪派武功?” 潘安道:“在下只是随便学学,不属任何门派。” “难怪内流这么杂……”令天山再捏几下,松手说道:“筋骨还算不错,不知比起 那家伙(郝宝)如何?” 令佳玉含笑道:“爷爷,潘公子不但武功学得快,而且还绝顶聪明,有过目不忘之 能。” “有这回事?!” 潘安干笑:“令姑娘过奖了,在下……” 令天山截口道:“不管你有什么能,老夫就考你一题!” 他只想装出师父考徒弟模样,哪知话方说出,自己脑袋却抽不出任何考题,实也感 到为难,东张西望想找个题目,忽而见及潘安喘气仍未平息,终于有了灵感。 他自得说道:“你聪明绝顶,那你说说看,人为何要呼吸?” 这问题未免太简单了,问得潘安不知该答或不答,若答,也许此话另有玄机,若不 答,除此答案,难道另有答案? 令天山看他犹豫,以为自己题目难倒他,更形得意:“快说叨!人为何要呼吸?” “这……这……”潘安有口难言。 令佳玉道:“你就据实回答,有答总比没答好。” 令天山又逼问:“对啊!快答!” 潘安只好说了:“那是为了活命。” “活命?这么简单?” 这下可换令天山坐立不发了,没想到自己以为了不起的答案竟然这么简单,那不是 表现自己太庸俗了?还逼得人家喘不过气来,原是对方觉得太简单而不敢回答。 想及此,他不禁恼羞成怒,索性撑到底了,冷道:“不对,哪有这么简单?回去好 好想,想通了再来!退去、退去!我的题目是吸气跟呼气分开的,好好想清楚再来!” 摆着手,命令两人退开。” 令佳玉心知爷爷脾气,不敢停留;拉着潘安拱手告退。 令天山则一个头两个大,绞尽脑汁在想,人为何要吸气跟呼气,却哪能得到另外一 种想要的答案? 令佳主领着潘安走至后院西厢雅房,也因潘安和令天山对掌,功力耗去不少,她已 准备客房让他休息,自己月余的奔波,也得轻松一番,是以她也返回自己闺房,好好梳 洗妆扮,也好让如意郎君看得更顺眼。 此时已近黄昏,霞光万斗,天色凄美。 令佳玉梳洗过后,礼貌上地邀请潘安共进晚膳。两人吃过晚膳后,谈些风花雪月后, 因过于劳累而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 宝贝兄弟已摸至千刃帮总坛。 值此帮主易人之际,帮众军心涣散,防守自是松懈,宝贝兄弟很容易即混入庄院内。 人生地不熟,他俩只好慢慢摸索,潜过一厢房,远处回廊忽见得一名二十上下男子 大摇大摆行来。 此人长得并不算俊俏;却穿得一身镶金白衣袍,故作温雅状,五官平平,尤其耳朵 过小,倒有点儿像老鼠。 他自命风流地踱步而行,看在宝贝兄弟眼里,实在不怎么顺眼。 郝贝问道:“他会是千刃帮少帮主仇千亮?” 郝宝点头:“我看差不多,看他男副德性,自己老爹的帮派都保不住,还神气什 么?” 郝贝笑道:“我想他是在苦中作乐。” 郝宝謔笑:“这种人倒也少见,咱们跟上去瞧瞧,他到底作什么乐?” 两人小心翼翼潜跟于仇千亮后面。 仇千亮大摇大摆地往西厢院行去,折过不少月门长廊,来到春暖花开的西庭院。 他本是高兴地整理衣衫,似想勤见什么人,忽然见及潘安在花园中散步,观赏春花。 让仇千亮心惊肉跳的是此人竟然长得如此俊美,自己跟他比起来,实是不堪入目。 世上怎会有这美男子?他是从何处来? 想及此人何处来,仇千亮已腾身掠往潘安,落于七尺开夕卜。 潘安发觉有人,转身乍见来人:“你是……” 仇千亮截口道:“该是我问你,你是谁?” “在下潘安…” “潘安?哼!自比潘安!”仇千亮冷笑:“不管你是谁,私闯千刃帮,只有死路一 条,来人啊!把他抓起来1” 重时有十名高手临空扑下,围住潘安。 此时宝贝兄弟也潜至此,见此场面,倒落个看场狗咬狗的好戏。 潘安冷道:“你又是何人,敢如此无礼对人?” 仇千亮哈哈冷笑:“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拿下他!” 十名高手应是,立即扑杀过去,潘安冷笑,出掌迎敌,一个照面就将三名敌手迫退。 仇千亮见此人武功不俗,深怕有变,立即腾身,准备亲自抓人。 “不知死活的家伙,闯入千刃帮还敢撒野!” 有他加入,潘安已显得吃力,叱喝打斗声传开,又来了不少人。 此时令佳玉也闻风赶来,乍见情境,喝盲阻止:“住手!给我退开!” 一群人不知该听她的还是听少帮主的,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令佳玉冷斥:“谁敢抗命,一律问斩!” 群众可知新任帮主喜怒无常,掌帮以来莫名地也杀了不少人,如今这位女少帮主威 凌仍自逼人,己然有了退意。 仇千亮本就对令佳玉有了爱慕之意,否则也不会一大早赶来想瞧瞧她,谁知半路杀 出一名比他更上相的佳公子,使他颜面失色不少,虽是如此,他仍想讨好令佳玉。 “小公主,那人私闯本帮……我们应该把他拿下。” 令佳玉冷笑中带着戏謔:“他是我带回来的,谁说他闯入本帮?还不快退去!” 群众闻及此人是令佳玉带回来,哪还敢停留,识相地都已躬身退开,干脆避得远远, 省得遭殃。 令佳玉的话听在郝宝耳中,实在不是滋味,郝宝骂道:“妈的!这女人竟然养起小 白脸?!” 赫贝道:“我看问题好像不只这样,她有可能养两个。” 郝宝叫道:“这还得了,实在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哪点比不上他们?” 郝贝道:“我认为你是最好的品种,比起他们绰绰有余。” “可是那娘儿们为何移情别恋?” 郝贝茫然不解:“我也感到奇怪,可惜我未成年……” “未成年,不会凭感觉吗?”郝宝瞪眼。” 郝贝怪笑:“我感觉…感觉好像令佳玉感觉配不上你,所以她才另外找别人……” “就算如此,她也该通知’我一声才对,哪能由她胡作非为?” “令佳玉跟她爷爷一样,神经有点儿不太正常……” “这点我倒是相信。”郝宝道:“现在我该怎么办?当局者迷.我现在心肝乱糟糟, 你替我出主意。” “她这么容易移情别恋。我看你不如放弃算了.免得戴绿帽子。” 郝宝恍然:“好险,还没嫁过门就那么搞,将来还得了?呵呵!绿帽子就让他们两 个去抢吧!” 自从上次迷宫沉冰阵内。令佳玉拂袖而去以后?郝宝再也没把她列入追求范围之内, 免得被她耍得团团转。如今见着有人为她争风吃醋,难免有些酸葡萄心理,现在酸味已 过。自能处之泰然,不为假情假意所动。 “其实我老早就将她放弃,只是上次又被爷爷逼迫去追她,实在很没面子。” 郝贝问:“要是爷爷再逼你呢?你追是不追?” 郝宝斩订截铁道:“追,但追着后再把她抛弃.替我自己报仇。” 郝贝道:“可是现在有了那家伙,他好像长得不赖。” 任何人都可看出潘安品貌出众,郝宝有点儿酸:“长得不赖有什么用?一股娘娘腔, 女人味,倒不如出身当女人,混在女人堆里面算了,再过个十年,令佳玉就该知道娘娘 腔会如何变成老姑婆,只有英雄气概才是真的!” 胸部一挺。果然英气焕发,比起潘安,自家另一股男人特有的气质,郝见看了,也 觉得哥哥实在不比他们差。 自家人捧自家人,虽过瘾,郝宝可没放弃礁瞧潘安的俊美,虽然相距颇远,但是他 的眼神却让郝宝觉得不对称, 他道:“我看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路数。一身文雅雅的,眼神不时泛光,好像一副 贼眼,心头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得好好留神才是。” 郝贝也专注瞧向场面; 此时庭院只剩下令佳玉及潘安、仇千亮三人。 令佳玉忽觉得仇千亮对她有意思,一颗心也笑得心花怒放,自己一味对潘安钟情、 是有点损及身价。现在另有男人为他争风吃醋,不正也表示自己并非凡花俗草?心头想 着?若是郝宝在场,那将是更加热闹了。 仇千亮仍对潘安怀有偏见?说更明白些,根本容不下这位情敌。 他冷道:“小公主,此人来路不明,咱们不得不小心。” 令佳玉不怒反笑:“你怕他把我骗走?” “正是此意。” “那你是关心我了?” 仇千亮不愧执挎弟子,也不脸红,一副真情关心道:“在下一直为小公主关心。” 令佳玉格格笑个不停:“可是他是我带回来的,而且我爷爷也想收他为徒,你说我 该怎么办?” 仇千亮闻言心头凉了一半,看样子今天是赶他不走了,但是令佳玉那种若即若离的 表情,总让他悬着一丝希望。 他道:“身份不明自是危险,不过小公主想留下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他能接我 三招不败,千刃帮特准放他一马。 一旁久末开口的潘安,此时也开口:“你在向我挑战?” 仇千亮冷笑:“可算是,也算不是,要留下就得接我三招。” 他想长相不及人家,若能以武功杀杀对方气焰,自能讨得佳人芳心。 令佳玉则笑的弄人,对这场争风吃醋的比斗,更显得她媚力十足,任天下男子都过 不了她这关。当然她对潘安情有独钟,也对他武功怀有信心,自乐于观赏这场比斗了。 潘安只听令佳玉笑声即知她不反对,自己也就不再推拖,拱手雅然一笑:“既是如 此,在下接你三招便是。” “很好!” 仇千亮脱下外袍,腰间插了一支白玉扇,缓缓迎向潘安,令佳玉则退在红亭一角, 对潘安浅颦一笑,表示她仍关心他的,潘安也报以微笑。 躲在暗处的郝贝已问道:“哥,你看谁的身手较高?” 郝宝道:“当然是那个潘安了。”鸡皮疙瘩抽了起来:“唉育……自比潘安,实在 受不了!”随后才道:“他气定神闲,稳若泰山,仇千亮心血浮动,架势不够,差了他 一大截。” 郝贝也如此感觉:“这么说来,仇千亮要吃苦头了?” 郝宝邪笑:“哪有这么简单,什么潘安,我要叫他潘不安,连败三仗!” 他存心整整潘安,听得郝贝心头大开。 此时仇千亮已抽出白玉扇,以扇代剑刷刷有声地直逼潘安。 潘安则一路闪退,借势躲闪,连出手都免了。 仇千亮耍出几招,心知此人功夫不弱,当下不敢大意,玉扇一张,满天花雨打出去, 左手一探,多出一把晶亮利刃,旋飞而至,宛若石火暴闪,一光一截部,点的全是潘安 上三路要害。 潘安不敢怠慢,冷喝一声,右手封向白玉扇,脚踩奇幻莲花步,游走仇千亮四周, 避着利刃。 仇千亮冷笑,算准玉扇倒旋之际,退向潘安背部,人已扑身,双手开攻,七剑十三 掌打得潘安应接不暇。 潘安不愧武功高强,游刃有余,趁机还伸手反抓白玉扇,心想若抓着对方武器,这 局算是赢了。 谁知左手方抓向白玉扇,忽然觉得腕脉一麻,他哪知暗中的郝宝相准准地打出细石, 这一差错,扇子也没抓着,更被扫得手臂生疼,差点栽筋斗,他赶忙斜掠三尺,方自躲 过仇千亮威胁,额头已冒冷汗。 他不知有人搞鬼,还道仇千亮玉扇有机关,败得甚是不甘心。 令佳玉笑容也没了,她看得出仇千亮根本没那么容易得胜,但他却赢了,要是潘安 再输一局,如何是好? 仇干亮一招得手,更是威风八面,接回扇子,謔笑道:“潘公子武功也是不弱,再 接在下一招试试!” 马上掠身腾空,来个饿虎扑羊。 潘安吃过一次亏,再也不客气,眼见他已扑来,也想抢先机,募然电射而起反冲仇 千亮,双手猝然劈展招式,层层掌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仇千亮,用的正是和令天 山对掌的那招回天穿云手。 仇千亮哪见过如此快速招式,还来不及应付,叭叭数响,也不知挨了几掌,整个人 已往后倒泄,败得更没面子。 潘安一招抢回颜面,大摇大晃地飘向地面,总算出了这口气。 郝贝看的有些失望:“现在你帮不了什么忙了,他已赢定了。” 岂知郝宝仍不死心:“哪有这么简单!” 仇千亮已被击退,他还有何方法反败为胜? 只见他相准准又打出一颗圆细石头,直落潘安左脚尖,本来潘安双足落地也就没事, 他却想表现优雅些,非得像仙人跳舞般,足尖先点地,这正好了,足尖一点,刚好点上 那圆细石头,一个滑动,叭地一声,整个屁股己落在地上,想不脸红都不行。 郝贝见着已笑岔了气.一个高手岂会出此糗态? 令佳玉也跟着脸红。她想不透如意郎君今天怎会搞得如此灰头上脸。 仇千亮也见着他摔倒了,自己落地步法虽跟跄不稳。终究没严重到倒坐于地的地步, 似乎自己又赢了一局,然而方才空中对掌,他对潘安武功已存了忌心,再也不敢狂声大 笑。 潘安心知这局自己该赢,但摔了一跤,再也没什么面子说:出赢了此局,当下爬起, 定定神,露出少见的冷笑:“少帮主好功夫!”二话不说,再次腾空飞罩仇千亮,此次 出手,他势在必得,更见威力迫人。 仇千亮暗亏吃在心里,哪敢放肆,唰的一声,不知从何处又抽出三把不长不短利刃, 千仞绝学尽展,也迎了上去。 潘安空手搏敌,有所顾忌,然而他身手矫捷,周旋于数利刃之余仍未逊色,而且越 打越勇,招式频频变换。 郝宝忽而觉得他的招式十分眼熟:“这不就是无敌剑谱的招式?!” 虽然他只是翻翻剑谱,天下也不只潘安一人能过目不忘,他至少记了七八成,潘安 用招自是瞒不过他。 郝贝不解:“他怎么会?难道他也得到了秘籍?!” 来不及多想,郝宝突然大叫:“无敌剑谱!”登时拉着郝贝溜之大吉。 这“无敌剑谱”四字对仇千亮是没影响,对潘安和令佳玉可就如晴天霹雷,竞然有 人知晓他俩秘密?! 尤其是潘安,听及此话,凌空身形为之一愕,哪还由得他多想,仇千亮三剑七刀早 将他衣衫切得数片,得意自己又赢了一局。 潘安未敢再战,立即倒掠地面。满脸惊心地瞧着令佳玉和郝宝发声地点。 令佳玉亦是心惊肉跳,急叫:“有刺客,快抓刺客!” 她叫了.但来的手下不多,而且都习惯地瞧向仇千亮——既然有刺客.少帮主怎会 不动声色? 令佳玉不得不叫向仇千亮:“你没听到刺客叫声,还不快派人去抓?” 仇千亮哪有听不见的道理?只是觉得这叫声似乎有意在帮他,不是他这么一叫,自 己想战胜还真不容易,说不定那还是自己心腹所为,何必急着抓人。 然而在佳人面前总得保持风度,当下也命令手下前去搜寻。 他道:“若有刺客,必定逃不出千刃帮,小公主可放心,只是三局比试已过,小公 主如何发落?” 潘安此时哪有脸再呆在此,拱手道:“姑娘,在下技不如人,就此告退!”说着就 想走。 令佳玉可急了,急忙叫道:“潘公子等等!”奔前将他拉住。 “姑娘……” “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客人,这跟比斗无关。” “可是…。” “你不是输,只是运气不佳。”令佳玉转向仇千亮,冷道:“他虽然输你三局,但 是他是我的客人,而且我爷爷也要他留下,你无权过问。” 仇千亮只不过想杀杀潘安威风,以表现自己赢他不少,如今目的已达成,潘安走是 不走,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了。他含笑道:“败都败了,留不留跟我没关系,只要他有脸 留下来,我也管不着了。” 潘安留下只是自找丢脸,然而潘安却充耳不闻。 令佳玉马上维护他,含笑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的武功远不如你。” 潘安哑然失笑:“输都输了,好设面子。” “你走了岂不承认自己彻底输了?找个机会再赢他三局便是。” 潘安点头,未再坚持离去。 此时仇千亮见及两人如此亲密,又后悔没逼走潘安,然而出尔反尔也未见得光彩到 哪里,总该想个好理由。 他眼珠一转,令佳玉已猜透他心事,冷邪一笑:“你想要我理睬你,最好给我光明 些,否则你一辈子休想。” 仇千亮闻言再也不敢打歪主意,轻轻一叹:“只要小公主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我明白,我会仔细考虑。” 令佳玉不回绝也不答应,弄得仇千亮神魂颠倒,希望无穷。 令佳玉做得再看他,要他去追刺客,仇千亮找不到藉口留下来,只好拾起白袍,不 舍地离去。 令佳玉瞧他走远,这才挽着潘安走向红亭坐下,她问道:“潘公子你伤得如何?” 潘安苦笑:“我没受伤,只是今天对招让你失望了。” 令佳玉含笑道:“你也别在意,我想一定是那人搞的鬼!” “仇千亮功夫也不弱。” “比起你可差了一大截,只是那暗中的人……”令佳玉忧心仲仲:“他怎会知道你 用的是无敌剑谱的功夫?” 潘安苦笑:“我跟姑娘一样,一无所知。” “他的功夫好像也不弱。” “能逃过你我耳目,自是比我们强多了。” “也不见得,他躲的很远,说不定是怕我们发现才躲这么远,这又表示他功力不及 我们。”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是何人?” 令佳玉也沉默了,这是最重要的问题,瞧瞧远处,哪有抓刺客那种紧张性,分明已 让他给脱逃。 令佳玉心想是找不到人了,遂道:“其实咱们也没偷他秘籍,只是凭记忆练功夫, 并非见不得人,有何好伯的?” 潘安笑道:“只要姑娘想通这点,我就放心多了。” “我老早就想通了。”令佳玉开朗一笑:“来,我弄件衣服让你换,哪天再教训教 训仇千亮这家伙,现在最重要的该是如何回答我爷爷那怪问题,什么——人为何要吸气, 又为何要呼气?想到就叫人头痛。” 两人为此问题哭笑不得,已往厢廊行去。 然而—— 另有一人也为这问题一天一夜不休不眠。 他正是出题考倒自己的疯老头令天山。 他独自在大厅里想得出神,或站或坐,或咬牙或发恨、发怒。厅中椅子至少已被他 砸碎八九张,他仍想不出名堂。 “他妈的!人为什么要吸气,为什么要呼气?”他呼吼不停。 而宝贝兄弟并未逃出庄院,郝宝潜逃一阵,发现并未有人积极迫赶,心知并未引起 多大骚动?是以又躲向暗处,也正好躲在大厅左侧厅房。 郝宝忽闻得吼声,皱眉瞧向郝贝:“是那疯子?” 郝贝道:“他干嘛大吼大叫?” 郝宝笑道:“也许发了疯吧?咱们去瞧瞧。” 一半好奇、一半探查,两人已摸向大厅。 方至窗门,探头一瞧,令天山正好又劈碎一张太师椅,狂吼道:“他妈的!人为什 么要吸气——为什么要呼气——想不出来!气煞我也!”乱蹦乱跳,直如疯子。 此举可把宝贝兄弟逗笑了。 郝宝道:“这家伙在做习题,猜不出来就快发疯了,呵呵!不知哪个家伙整了他?” “什么习题?” 郝宝倾耳听,登时想笑:“题目还真难:人为什么要吸气?” 郝贝想笑:“这么简单……” 岂知令天山正吼道:“为了活命,哪有这么简单?哪有这么:简单?” 郝贝怔愕,不敢多笑,以为令天山发现自己,小心翼翼偷瞧,方自明白那是令天山 自言自语,当下低声问道:“阿宝你知道另有答案?” “知道!呵呵……” 郝宝得意忘形,竟然笑出声音,忽然觉得失态,想收口已是不及,急叫:“不好, 阿贝快溜!” 然而这笑声已让今天山听及,大喝一声,凌空扑向郝宝,也不开窗,砰的一声,整 个窗户被撞个粉碎。 “站住!别逃!” 令天山再一个飞掠筋斗已挡宝贝兄弟面前。 郝宝苦笑:“这下真的不简单了!” 他想拜礼以缓和情势,岂知今天山乍见郝宝,惊诧万分“是你?”不由分说,双掌 猛劈而出。 宝贝兄弟搞不清名堂,一个碰面已被劈里啪啦打得后退倒撞大厅。 今天山哈哈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专闯老夫地狱门,你找死!” 腾掠人厅,见人就揍,噼啪打得宝贝兄弟有若陀螺乱转。 及至把宝贝击撞墙头,闷气泄了不少,今天山忽有妙想,突然贼笑:“怎么不还手? 怕了是不是?好,老夫今天就饶你一次,只要你答得出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们走!” 宝贝俩一脸苦相地爬起来,碰着这疯子,两人只好自认倒霉。 令天山等不及已问道:“人为什么要吸气?” 郝宝捉谚道:“你放心,我不想回答,我要把你活活气死!” “你敢——”令天山怒不可逼,又想劈掌。 郝宝镇定得很,见及掌势不及自己三尺,才冷謔道:“打啊!打死了,你永远得不 到答案!” “老夫就是不要答案,也要打扁你!”掌势更怒劈了过去,瞧得郝贝心惊肉跳,正 想出手救人,令天山已煞住手掌,表情怪异:“你当真知道答案?” 郝宝黠笑一声:“不知道,我还敢站在这里?” “知道就快告诉我!” “没那么简单!” “我也知道不简单,老夫足足想了一天一夜,快说!” 郝宝笑道:“我所说的不简单,是要你拿条件来交换。” “什么?你敢威胁老夫?!” “没有啊!你不交换,我不说,谁也不欠谁,我哪敢威胁你。” 令天山脸色变化阴晴不定,想劈死郝宝又下不了手,拖拖拉拉一阵,终于敌不过答 案的渴望,已点头:“好,我答应你,要什么条件?” 郝宝自得一笑,他早知道这疯老头受不了被问题困扰心情,问道:“条件很简单, 我想知道你孙女身边那个男的是谁?” 令天山皱眉而茫然:“我孙女身边一向很多男的……” 宝贝兄弟瘪笑,郝宝暗骂:“这疯子还会消遣我?”他道:“是长得很有女人味那 个男的。” “哦!是那个娘娘腔?”令天山想通了:“他叫潘安,是我孙女带回来的。” “我是说他的师承来历,还有他的出身。” 令天山突然目露狡黠膘向郝宝:“出身不清楚,师承就是我,我准备收他为徒,要 叫他来收拾你!哈哈……”说完狂笑。 郝宝本想打探潘安底子,现在看来连今天山也迷迷糊糊,只好作罢,謔然一笑: “那恭喜你啦!找到一位娘娘腔的徒弟。” 郝贝笑道:“你就变成娘娘师父了。”兄弟视目而笑。 令天山笑声煞断,冷道:“老夫会把他娘娘腔变掉!” 郝宝笑的暖昧:“有时候不论你如何变,娘娘腔始终是变不掉的,你还是小心些的 好。” 令天山不解而狂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有的人天生就是娘娘,再怎么变也变不掉娘娘腔!” “你说潘安是娘娘,是女的?!” 郝宝这玩笑可开大了。 他暖味道:“你也不想想,一个大男人,哪有如此嫩白的皮肤,女性化的儒雅动作, 娘娘化的嗓子,不长胡子、不见喉结,还喜欢穿女裙似的长衫,你不觉得这些都很重要 吗?” “这……”令天山头脑简.单,不说还好,愈说他愈想不开,当真起了疑心。 “员重要的是,他一直和你孙女粘在一起,这问题可就不小了。” “他当真是女的?!” “就算不是女的,大武林盟主,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也该把他验明正身,搞清楚他 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否则,一不小心出了差错,那不是很冤枉吗?” 宝贝兄弟俩憋着笑意,却快笑出眼泪。 令天山心头转不过来,喃喃念着:“非得把他弄清楚身份不可……” 郝宝暗自笑道:“到时候不知潘安要脱上身还是下身?呵呵!” 郝贝道:“最好上下身都脱了。” “这岂不妨害风化了吗?” 两兄弟呵呵大笑,倒把令天山惊醒。 “你们笑什么?” 兄弟俩敛起笑声,’仍忍不住怪瘪笑意,表情十分怪异,郝宝忙道:“没笑什么, 只是觉得要是他是女的,你难道要亲自验身?” “那当然,否则老夫岂非被他骗了!”令天山似乎未想通男女关系,态度坚决。 宝贝兄弟幻想潘安被剥衣服的情况,又自憋笑。 令天山瞪向两人:“问完了没有?” 郝宝憋笑:“问完了。” “那还不快回答老夫问题!” “这么急吗?” “想了一天一夜,还不急?” 郝宝想笑:“是谁出这题目,把你整得这个样子?” 难得胜红的令天山,此时也感到困窘:“是老夫自己……” 郝宝惊诧:“是你自己?!” 郝贝道:“那你不是在自找苦吃吗?” 两人终于忍不住又呵呵大笑。 令天山困窘而不自在,终于喝止两人:“有什么好笑,我是出题目考我的徒弟,我 想把问题变得更不简单,你以为老夫猜不出来?” 郝宝憋笑:“猜一天一夜,若猜不出来也是很难了。” “废话少说,快说,人为何要吸气?” 郝宝对答如流:“为了争一口气。” “争一口气?”” “你没听过;人争一口气?不争气,活着干什么?” 郝贝已拍案叫绝,这答案十分绝妙,让人会心一笑。 令天山更是睁大眼睛:“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吸气就是争气,嘿嘿!争一口气, 太好了!” 他又问:“那人为何要呼气?” “为了出一口气!” 郝贝禁不住拍手叫好:“太棒了,争一口气又出一口气,简直无懈可击。” 钦佩眼光崇拜地瞧向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郝宝,问题到他手中,既变得有趣又合理, 聪颖急智可谓天下一绝,他自有资格如此洋洋得意。 令天山喃喃念着:“吸气,争一口气;呼气,出一口气;吸气呼气。争气、出气, 争一口气,出一口气!” 突然恍然大笑:“我情了,我便了,太好了,太好了!”张牙舞爪,禁不了内心激 动就想找东西发泄。 郝宝深伯又遭他毒手,急道:“有了答案,快去找你徒弟考试,要是题目冷了,气 也消了,一口气也完了!” 今天山呀呀大叫;“对!争一口气,我现在就去考他!” 啊地大叫劈向窗,又是破窗而出。 宝贝兄弟俩庆幸又逃过一劫。 郝贝笑道:“阿宝,不知潘安要如何出这口气?” 郝宝滤笑道:“还不简单,由嘴巴进的叫吸气,由屁股出的叫呼气,呵呵!他的气 只能从下边出来,一点效果也没有。” 郝贝摇着手:“也不是尽无效果啦2出多了也会熏死人!” 两兄弟一搭一唱,笑的捉谚,心想着和令天山周旋一阵,想必已被发觉,两人反而 大大方方走出前厅,果然没人阻拦‘,必定以为两人是帮主好友——否则怎会说说笑笑? 郝宝邪笑:“走啊!快去看脱衣穿帮秀!” “可惜是男的。” “马马虎虎啦!” 两人搭搭唱唱,又往西厢院潜去,及至地头不远,听及令。天山吮喝声,两人这才 又躲入暗处,模了过去。 潘安和令佳玉正在临湖雅轩沏茶吟赋,学得古人作乐一番。 令天山啊啊乐叫,一路撞掠而来,见及两人,立即腾身飘落雅轩,哈哈大笑:“怎 么样?在想问题?想到了没有?” 令佳玉和潘安大为吃惊,双双立起,搞不清他怎会突然光临。 “爷爷你这是……” “是来问你们答案,想到了没有?” “还没……”今天山哈哈大笑:“我猜你们也想不出来,哪有这么简单就被你们想 通?” “爷爷想通了?” “想通了……”令天山忽又想到什么,嚣叫道:“我出的题目,我岂会想不通?你 们有办法想出答案没有?” 潘安困窘摇头:“晚辈…” 令佳玉马上制止他,深怕若说出来,自己爷爷将不传他武功。 令天山哈哈大笑:“想不通是应该,只要你承认,做我徒弟,另有方法!” 令佳玉追问:“什么方法?” “验明正身,只要证明他身份即可。” 令佳玉哪知他要验的是男女之身,以为事情变得简单,嘘了一口气,也要潘安承认 算了。 潘安实在也想不出来,只好承认:“晚辈无法参透前辈玄机。” 今天山更形得意:“你当然参不透,告诉你,人吸气不只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争 一口气,人呼气则是为了出一口气,知道了没有?哈哈……”笑的更得意更狂。 令佳玉、潘安闻言,心头一愕,没想到这疯老头也能解出如此妙句,不禁对他多看 两眼,也被此答案逗得发笑,自叹弗如。 “知道了没有,人活着是为了争一口气跟出一口气,尤其是我令家的人,还有我徒 弟!” 令佳玉、潘安双双应声:“知道了”。 “答案就是如此,现在我要验明正身!”令天山盯向潘安:“脱!” 潘安怔诧:“脱什么?” “当然是脱掉你身上衣服,没听到我要验你身子?” 潘安登时发楞发窘,这老头怎会突然来这么一招? 令佳五更急:“爷爷你说什么?你想验明什么?” “我要验明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话弄得两人哭笑不得; 令佳玉急道:“爷爷,他当然是男的,怎会是女的?” 令天山瞪着潘安,发现他就如郝宝所说,长得白嫩,没胡子、没喉结,衣衫宽宽松 松,说话娘娘味重,当下邪笑:“谁知道他是男是女?还是脱下来吧!” “爷爷!” “不必多说2想当我徒弟就得脱衣服,否则我一掌劈死他!” 潘安、令佳玉已变了脸色,不知爷爷怎会突来此招,却怎么也想不到是郝宝搞的鬼。 令天山语气已转冷森和霸道:“你脱是不脱?” “前辈,在下确是男身……” “谁知道?没看见,谁知道,快脱!” “在下不能……”虽是男人,但当众脱衣,潘安仍觉得困窘非常。 令天山冷森逗人:“不脱就得死!谁也不能骗老夫!” 令佳玉心知爷爷喜怒无常,杀个人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他自是不会放过潘安,箭 已在弦,她只好转求潘安委屈求全:“潘公子,你能不能…我爷爷只想知道…为了我…” 潘安轻叹:“好吧……”大有为了令佳玉才脱。 他果真开始解开腰带,令佳玉不忍心已别过头去。 令天山胜利狂态:“就该如此,大男人,脱个衣服算什么?” 潘安窘红着脸,一件件地将外衫褪去。 躲在暗处的宝贝兄弟瞧来,实际表演反而没有想象中的精彩,两人有点儿失望。 郝宝道:“男人脱衣秀,实在差了一点。” 郝贝道:“也没什么高潮。” 此时潘安已脱下长衫,露裸上半身,虽是文绉绉,肌肉倒也算结实。 令天山眉头皱了皱:“果真是男的…” 此时令佳玉也转过身躯,瞧及潘安均匀身子,感到一丝喜悦,笑道:“爷爷现在你 该相信他是男的了吧?” 令天山茫然点头。郝宝只要他验明正身,验过之后的步骤该如何,他倒是没想过。 然而郝宝哪甘瞧得如此乏味,立即传音入密,细声说道:“大盟主,有的女人发育 不良,胸部是扁扁的。” 令天山闻言,登时大叫:“好险,老夫差点儿被你骗了,快把裤子也脱下来!” 这话罢时又将令佳主和潘安吓呆,眼看就要结了,谁知他又来这么一招。 令佳玉急慌道:“爷爷你太过分了!” “什么过分!有的女人发育不良,看上身不准,快脱!” 话说得令佳玉满脸通红,却想不出应对方法。 潘安说什么也不敢再把裤子褪去:“前辈……” 令天山又逼迫:“你脱是不脱?”踏前一步,大有替他撕下长裤之态。 潘安躲退,脸色铁青。 宝贝兄弟瞧至此,才感到有些高潮,笑不合口。 郝贝道:“你觉得他该脱或是不脱的好?” 郝宝謔笑:“脱了也好,否则我还真没办法弄清他是男是女呢!” 令天山逼得急,潘安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窘急得直往令佳玉瞧去。 令佳玉满脸通红:“爷爷你何必逼迫他?” “谁逼他?我只是想弄清他身分,快脱!迟早都要弄清楚,还拖什么?” “爷爷!”令佳玉急叫,眼看无法挽回,哽咽地甩头奔回房中,不知是气不过还是 逃离当场,好让潘安褪下裤子。 令天山黠笑:“我孙女走了,现在没女人,你该脱得安心了吧?” “前辈…” 令天山态度仍自坚决,潘安无奈,似乎巳软化而想脱了。 郝贝皱眉:“他当真想脱?” 郝宝点头:“他来此必定有目的,否则他不会如此甘心受辱。” “什么目的?” “不清楚,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原来郝宝耍下此招,不只想看脱衣,他也想逼迫潘安,瞧他是否有所为而来,如今 连裤子都想褪去,如此男人若非懦弱,必有隐情。 郝贝道:“他会不会为情牺牲,看上了令佳玉,不惜牺牲肉体?” “也有可能,不过这种牺牲真让人受不了。” “哥,你当真想看他脱光?” 郝宝作呕:“恶心!只有他敢在男人面前脱裤子。” “除了这样……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证明他是男的?” “当然有。” “什么办法?” 郝宝謔笑,又往今天山传音入密,说了一阵,已然促狭直笑。 只听得令天山也传出狂妄笑声:“叫你脱,你是不是觉得太粗鲁?我就来个斯文的, 把茶壶拿起来。” 令天山謔笑道:“很简单,把茶壶嵌在石柱上,你想办法把它装满即可。” 说完哈哈大笑,他觉得这方法要比一脱了事来得文雅又高明多了。 郝贝闻言早巳笑抽了肠,搞不清哥哥怎会想出这整人花招。 郝宝却故作镇定:“要是女人就很难辨别,呵呵!这是男人专利。” 潘安也想笑。不过这方法要比脱光裤子好多了,他依照指示,把茶壶嵌在与头齐高 的石柱上,深伯太矮装了还不算。 结果他把那茶壶装得满满的。 宝贝兄弟呵呵大笑,这也算是武林一绝啦! 令天山笑的更狂:“你果然是男的,这样我就放心了,阿玉交给你啦!明天来拜师, 哈哈……”狂笑声中,飞掠而退,一闪即逝。 潘安满脸羞红,望着满满一壶茶,实也莫可奈何,窘困羞涩通通都来。 令佳玉闻及爷爷叫声,方自走出厢房,其实她哪能放心潘安,老早从门缝窥得潘安 举止,窘困中亦觉好笑,不过踏出房门,她不敢再笑,免得潘安无地自容。 她窘困歉声道:“对不起潘公子,我爷爷他行止有点异于常人。” 潘安不敢再瞧茶壶,转身干笑一声:“还好,他并没要我褪去裤子,总算解决了。” 闻此言令佳玉也放心多了:“咱们再换个地方,让我做几道菜替你压压惊。” 说着也未收拾东西,领着潘安已步往他处。 潘安抓起衣衫,行了数步,复又回身弹出指劲将嵌挂石柱茶壶给击碎,了却这场尴 尬事。 两人这才有说有笑转入回廊,消逝无踪。 郝贝笑道:“要是我来,不知能否一滴不漏?” 郝宝笑道:“要是不行,茶壶换大一点儿不就成了?” 郝贝呵呵笑道:“这功夫实在是武林一绝,潘安实是不简单,刚露了一手;现在又 能平安无事地去谈恋爱。” 郝宝想及两人情投意合,不禁有气:“令佳玉这女人移情别恋,也得让她吃吃苦头 方可。” 郝贝道:“怎么整她呢?她爷爷可不会验她的身。” 郝宝道:“验身免了,踢她几下屁股也好。” “怎么踢?” 郝宝沉吟半晌,灵光已现:“她曾冒充奇幻宫门徒,现在咱们就以奇幻宫弟子来会 会她,看她能耍出什么名堂?” 郝贝欣喜:“这样也好,不但可以办事,还可以踢人,一举数得。” 两人研讨半晌,决定晚上行事,遂又潜出庄院,找了两套紫衫蒙面装,以便晚上备 用。 是夜。 三更。 灯火渐弱,一片寂静。 宝贝兄弟俩已换上蒙面装,以奇幻神功轻飘进入西厢院令佳玉住处。 令佳玉住于厢院最后一栋雅房,幽静清雅,倒也省了宝贝兄弟不少麻烦。 她刚和潘安分手回房,是以并未入睡,躺在床上想及今天发生种种怪事,她搞不清 爷爷怎会变得聪明了,又想及潘安种种迷人风采,尤其又肯为自己牺牲,不禁痴痴入醉, 幻想着美好未来将是如何完美。 葛地—— 一声幽冷冷的声音传来。 “令佳玉……” 音如冷泉,冰凉透骨,贯得令佳玉毛骨悚然,往窗口一瞧,一阵幽烟轻晃,吓得她 浑身冷汗。 “是谁!”心头想起的是幽魂鬼魅之类,心头毛冷冷的。 郝宝本想捉弄个够,听她一叫,倒也顾及传到外头被他人听见,乃推开窗子,和郝 贝先后飘身入内。 令佳玉见及来人,鬼魅心情方去,又自惊心:“你们是谁?” 宝贝兄弟冷笑而不答,在房中飘来飘去,宛似幽魂。 令佳玉毛骨生寒;复见其装扮和飘浮功夫,更是心惊肉跳:“你们是奇幻宫门徒?” 郝宝冷笑:“不错!” “你们想干什么?”令佳玉可知奇幻宫门徒武功诡异,尤其神出鬼没,那股神秘感 直如幽魂,让人心生寒意,不自禁地已缩回床角。 郝宝压低嗓子早把声音变得老成,自不怕她发现身份,已和郝贝飘身落地,逼向令 佳玉。 郝宝冷道:“来算帐的。” “算什么帐?我没欠你们什么……” “有!你冒充本门教徒,骗了小宫主,还有奇幻宫武学。” “我没有……”令佳玉遍体生寒。 郝宝冷笑:“你以为瞒得了?” 令佳玉心无头绪,急道:“我是救了小宫主,她才把武功教给我。” “教给你?末得宫主允许,谁敢传给异教徒?你学的功夫必需追回!” 和郝贝共同出手,存心整她一顿。 令佳玉急忙躲闪:“不要我和你们宫主很好,他会答应传我武功。” “你知道本宫宫主?” “知道,他叫郝宝,跟我很好。” 郝宝想笑:“好个屁!宫主说你早遗弃他,这笔帐还有得算。” 令佳玉急道:“我没有遗弃他,是因为我爷爷跟他爷爷有仇,我不得不暂时离开 他。” 郝宝冷笑:“太慢了,你移情别恋,还把姘头都带回家,我们宫主早巳对你没胃口 了。” 郝贝冷笑:“就是宫主派我们来教训你!” 喝的一声,宝贝俩迅捷出手,令佳玉武功本就不强,虽练了奇幻步法,那也只能躲 闪,然而宝贝兄弟练的比她精,只要她一动,宝贝即知她落点,双双欺上,哪是收回武 功,双脚猛抬,踢得令佳玉呢呢痛叫,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郝宝我永远饶不了你!”令佳玉嗔极而叫。 郝宝謔笑:“你饶不饶他没关系,他可命令我们要端你千百个屁股,看你还敢不敢 发骚!” 和郝贝两人当真踢得上瘾,踢得令佳玉无处可躲,东也被端、西也被踢,转也难逃、 滚也遭殃,踢久了也病得她受不了。 “救命啊……” 她想急呼,然而郝宝快她一步,一戳指点中她哑穴,还将她按在床上、呵呵謔笑: “才喘几下就受不了啦!也罢!脚端够了,手可还痒得很,就换换口味!” 当下和郝贝劈啪打得令佳玉眼泪直流。 郝宝似乎觉得打下去没有痛叫声实是不过瘾,遂又解开她哑穴,阿呵謔笑:“听惨 叫声也是一种享受啦!叫啊!.痛叫一声,痛苦会减少一点点。” 哪知令佳玉此时却咬紧牙根,一声痛叫也不吭。 郝宝打了几下但觉奇怪:“你为什么不叫?难道打麻了?不痛了?” 郝贝道:“还是不过瘾要吃大餐了?” 令佳玉突然瞪向郝宝,无尽委屈而又愤怒:“郝宝,我恨你——”哇地扑在床上哭 不止。 这话说出,可把宝贝给吓呆了,猜不透令佳玉为何会发现兄弟身份?一时也不知该 如何是好。 其实令佳玉早就该发现来人是宝贝兄弟,原是奇幻宫门徒并无男人,而且宝贝兄弟 同时出现,那股气氛和调调儿,只要稍加留神即可发现。只是令佳玉当时被吓着而未加 思索,后来被打疼了;郝宝也得意志形,说话腔调未免露了形,是以令佳玉才会认出两 人,硬是咬紧牙根也不肯再叫痛。 宝贝兄弟俩互望一眼,甚是无奈。 郝贝摊手:“穿帮了,怎么办?” 郝宝干笑:“反正屁股也踢了,总算没有白来。” “那……可以走了?”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她!”郝宝转向令佳玉:“喂!初恋情人!是怎么发现我 的?” 令佳玉哭声已竭,转过身躯坐起,满脸泪痕,愤恨嗔叫:“我恨你——永远根你— —” 郝宝倒能处之泰然:“小白脸都带回家了,不恨也得恨,只是不知我该恨还是你该 恨!” “我恨你恨你恨你——你不懂!永远不会懂——”哇地一声,令佳玉又是捧脸痛哭。 见着女人哭,郝宝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不懂就不借,不懂也不必哭得那么伤心 嘛!” 令佳于止住哭声,仍自不停抽泣,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何哭得这么伤心,然而她却不 知对郝宝已动了真情,只是双方一些仇怨使得她深深压抑着,甚至未感受出这份感情, 及至受到郝宝惩罚,那股感受无尽委屈而宣泄成狂涛巨浪,逼得她痛哭流涕,她只觉得 郝宝不应淬如此对待她,却不知这感觉来自另一种具具真情。 当然,郝宝被她整得七荤八素,自也感受不出那股真情若有,也只是在迷宫沉冰阵 中,郝大要他反追她,她流露的那份纯真情愫,只可惜她事后又反悔,逼得郝宝有那种 被欺骗的感觉而不再相信她了。 如今又碰上潘安这小白脸,那更不必说啦! “帐也算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玩弄我纯洁的感情:” “我没有——”令佳玉叱叫。 “没有?连小白脸都带在身边,你还说没有?” “他,他武功很好。” “武功好?呵呵,你就想骗他,跟骗我一样再玩弄他?” 郝贝道:“还好我哥哥学乖了,再也不上你的当。” 令佳玉叱叫:“我没有!没有——你给我滚——” 郝宝得意黠笑:“滚是要滚,不过我得告诉你,像小白脸那种家伙,专门偷学人家 武功也不是什么好路数,还敢在别人面前表演脱衣秀,实是武林一绝,你可别赔了夫人 又折兵才好。”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自是不想管你,咱们恩恩怨怨到此为止。” 郝贝接口广还有,以后千万别再假冒奇幻宫弟子,也别用奇幻神功,否则你会很 惨!” 令佳玉咬牙切齿:“滚!滚——永远别再让我看到!” “拜拜——” 宝贝兄弟俩招招手,场长而去,临行还特别丢下台有暗示意味的话:总算‘出了一 口气’! 夜风吹来,一阵冰寒,窗外似传来潘安声音:“令姑娘你要紧吗?”‘ 不知怎么,令佳玉此时反而不想见潘安,说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那……在下告辞了,明天见……”潘安声音仍是温文儒雅。” 令佳玉心头一片狂乱,凄夜中显得特别孤单,一切似乎都不再属于她,潘安的笑、 潘安的举止、他的柔情、他的关怀,此时变得如此淡薄,竟然抵不上郝宝一片笑声?随 着笑声散去,她巳愤然了,不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