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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價奇石

鑽石有價,"奇石"卻是無價?!那麼生命呢?這一回,穆秀珍深入火山口中,無視炙人的高溫和噴竄的岩漿,竟帶回來了一塊珍貴的奇石--。

第一章

推開旋轉的玻璃門,穆秀珍走定進大廈,大廈的大堂裝飾得十分華麗,四壁全是翠綠色的,有著各種花紋的義大利條紋瑪瑙瑣,而地上,則鋪著淺黃色的地毯。

這幢大夏被定名為“雲氏大廈”,是雲家兄弟最新造成的:自從大廈落成那天,穆秀珍來參加過雞尾酒會之外,她還是第一次來。

而今天,她也不是特別前來的,她恰好有事到市區來,找不到地方泊車,想起雲氏大廈就在附近,就將車子駛進了雲氏大廈的停車場,當她辦完了事之後,她忽然想起,既然來了,就該去看一看雲四風,和他也已有好幾天未曾見面了。

這幢雲氏大廈,是雲家兄弟屬下許多大企業的中樞,也是一切機構的辦公室。穆秀珍一直向電梯走去時,很多人都認識她,向她招呼著,而且,幾乎每…個人都告訴她:“四先生在設計室,設計室在六樓,穆小組可要我帶你去?”

穆秀珍微笑著,道:“謝謝你,不必了,我自己會去。”

穆秀珍進了電梯來到七樓時,她走了出去,可是,她在走廊中,才走出了幾步,突然被兩個大漢,攔住了去路。

那兩個大漢的面目呆板,聲音也是硬得可以,道:“小姐,你不能再向前去,前面是設計室,不可以隨便走近去的。”

穆秀珍呆了一呆,她心想,那兩個守衛一定不認識自己,所以才會那樣說的。穆秀珍雖然性子急躁,但是她卻絕不是沒有修養的人。

在那樣的情形下,只有沒有修養的人,才會突然之間大發其怒的。穆秀珍微笑著,道:“我正是要到設計室去的。”

那兩個大漢十分沒有禮貌地打量穆秀珍,問道:“你到設計室去幹什麼?”

穆秀珍回答,“我去見雲四風。”

“四先生正在開重要的設計會議,不能見客!”那兩個大漢的聲調仍然是冰冷的,“你要見雲先生,應該先到傳達室去登記,再等他的秘書安排時間,你以為四先生是什麼人,隨隨便便的闖進來,就可以見到他了麼?快離開,這裡是不準閒人進來的。”

穆秀珍心中,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她道:“你去告訴他一聲,我是穆秀珍,他一定會出來見我的。”

那兩個大漢不耐煩起來,揮著手,道:“走,走,什麼穆秀珍不穆秀珍,就算是穆桂英,也不準在這裡啰囉嗦嗦,走!”

那兩個大漢竟然已開始下逐客令了!穆秀珍可以說不論在什麼地方,都未受到過那樣的待通過,她反倒覺得好笑,心想那個守衛,一定是新來的,所以不認識自己。

她正在想著,如何才能使對方明白,在“雲氏大夏”之中,自己是可以喜歡上哪兒去,便上哪兒去的,她還沒有開口,只見一扇門打開,走出兩個人來。

那兩個人走出來的樣子,十分特別,他們竟是倒退著身子走出來的,穆秀珍一時之間,也不及去思疑何那兩人走出來的姿勢如此之怪,她從那兩人的衣著上看來,那兩人應該是公司中的高級職員,那一定應該認識她是什麼人的。只要那兩個職員認識她,那麼,問題就不存在了。是以她一看到那兩人背向著她,退了出來,她便揚起子來,叫道:“喂,你們——”穆秀珍揚手一叫,那兩人突然一呆,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一樣,這已在令得穆秀珍陡地一徵,看出這兩人的行動,十分蹊蹺了。

穆秀珍的心中已然起疑,是以她叫了一半,便突然停了下來,而就在此際,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穆秀珍身前的兩個大漢,一個突然托地跳到了穆秀珍的背後,而另一個,則突然伸手,抓住了穆秀珍的手腕,用力一扭!

這一切,全是來得突然之極的。穆秀珍猝不及防,手腕已被身前的那大漢抓住,那大漢接著,上扭手臂,將穆秀珍的手臂,扭到了背後。

雖然發生倉猝,但是穆秀珍的應變,何等之抉,她的右臂才一被人強扭到背後,左臀已突然向後一縮,手肘重重地向後,撞了出去。

那一撞,正撞在那大漢的胸前,那大漢發出了一聲悶哼,抓住穆秀珍手腕的手,不由自主一松,穆秀珍不肯放過他,手臂一勾,勾住了他的頸子,身子一躬,用力向前一摔,將那大漢在她的頭頂之上,直摔了過去,跌向她的身前。

那時,另一個大漢一開始就跳到了她的背後,正待狠狠向前撲來,被穆秀珍摔出的那人,是向他疾撞了過去,兩人跌作一團。

穆秀珍已經知道事情十分不尋常了!

因為雲氏大夏的守衛,就算是新來的,不認識她,也絕沒有理由,會無緣無故對她出手攻擊的;是以她不再理會那跌成一團的兩人,立時轉過身來。

她才一轉過身來,便陡地一震!

她對付了那兩個大漢,只不過是電光石火的一剎間,當她轉過身來的時,那兩個人,也在此際;轉過了身來,他們兩人的手中,各握著一柄套著滅聲器的手槍。

而且,他們兩人的頭臉上,還各套一隻女人的長統絲襪,還是黑色的有花紋的那種,以致於使得他們看來,十分可怖!

穆秀珍在那一剎間,心中不知生出了多少疑問,那兩個人是什麼人,他們在這裡幹什麼,雲四風怎樣了?

由於對方手中有著武器,是以穆秀珍在剎那之間,只得僵立不動,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又轉過了身去,他們兩人背靠著背,向前走來。

穆秀珍略閃了身子,貼住了墻。

那兩個也不說話,其中的一個,手中的槍,一直對住了穆秀珍,穆秀珍在剎那之間,想了許多辦法,但卻沒有一個好辦法對付他們。

那兩人來到了跌倒在地的兩個大漢之前,才聽得其中一個沉聲道:“快起來,得手了,我們要快快離開這裡,快起來!”

那兩個大漢掙扎著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在站直了身子之後,想是因為剛才一跌,跌得十分重,是以一個站不穩,又待向下跌來。

當那大漢向下跌來之際,一直用搶指使了穆秀珍的那人,連忙仰手去扶他,在那一剎間,他手中的槍,並沒有對準穆秀珍!

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穆秀珍倏地仲手,抬起了就在她身邊的煙火盤,用力向前,擲了過去,煙火盤一拋出,她身形一轉,向前族奔了過去,肩頭一撞,“砰”地一聲,撞進了那兩個蒙面人剛才走的那扇門,她撞進去的力道實在太大了,以致她在將門撞開之後,身子是滾跌進去的!

但穆秀珍的身手,究竟非同凡響,她在厚厚的地毯上打了一個滾,立時翻身,當她站直了身子之後,首先聽得雲四風一聲呼叫,道:“秀珍!”

穆秀珍這才看清,自己是撞進一個會議室來了,在會儀室桌旁,坐著不少人,主席的位置上,坐的正是雲四風。

雲四風也在,還有些人,穆秀珍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穆秀氣立即叫道:“四風,你呆坐在這裡什麼?他們要逃走了!”

雲五風苦笑道:“秀珍,你遇到他們?沒有辦法,只好放他們離去,大廈中職員太多,若是逼得他們急了,一定會出悲劇的!”

穆秀珍呆了一呆,連忙轉到門外去,走廊之中,卻空無一人了。穆秀珍一頓足,道:“四風,你什麼時候變得那樣怕事了?”

“秀珍,我不是怕事,他們手中有槍,你遇到了他們,一定知道的,何必逼他們傷人,就讓他們離去好了,他們一定急於離去的。”

穆秀珍搖著頭,但是她也說不出什麼來。她不同意雲四風的做法,但是卻也感到雲四風的做法,是十分有道理的,那樣可以避免他們殺害無辜。

穆秀珍略呆了一呆,又問道:“他們是什麼人?我聽得他們說已經得手了,他們搶走了什麼?你難道不準備通知警方麼?”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雲四風回答,“他們搶走了一份設計文件,五風快通知警方,說我們這裡,出了意外。”

雲四風剛拿起電話,便聽得走廊之中,傳來了一陣呼叫聲。

道:“有強盜啊,有強盜啊!”

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連忙衝了出去,只見兩個守衛,手足還被人綁著,從樓梯間滾了出來,一面滾,一面大聲叫著。

許多職員,聽到了叫聲,都慌慌張張地趕了出來,一時之間,人聲嘈雜,亂成了一片,雲四風大聲道:“大家回到工作崗位去,稍有一些意外,我們已通知警方了,發生的事情,和各位全然無關,各位不必大驚小怪,照常去工作!”

雲四風那樣一說,職員立時都散了開擊。早已有人將那個守衛解了開來,那兩個守衛十分狼狽,不住道:“四先生,他們一共有四個人,突如其來,制住了我們,將我們綁了起來,口中塞上了布,我們一點抵抗的餘地也沒有,我們……”

雲四風安慰著他們,道:“你們不必自疚,他們突然偷襲,你們自然不是敵手,等會警方人員來了,你們照實敘述好了。”

那兩個守衛千恩萬謝,穆秀珍又到梯口去看了一看,那兩人忙道:“他們四人是從樓梯下去的,其中一個,好像受了傷!”

雲五風也已從地上拾了一隻煙灰盤來,那個煙灰盤是倣古銅的,上面有著血漬,他揚著煙灰盤,道:“四哥,你看。”

穆秀珍回過頭去,笑道:“那是我撞進門來之前拋出去的,一定拋中了他們中的一個人,我希望拋中在他的臉上,那也夠受的了!”

雲四風笑了起來,道:“看來那人的傷勢也不輕了!”

一隊警員,已在這時衝了上來,由一位警官帶領著,他們在大廈下搜索著了半小時,除了在梯闊找到了兩隻絲襪之外,沒有什麼別的發現。

高翔自己雖然沒有來,但是也打電話來問過。

穆秀珍看雲四風忙得實在可以,她又問了雲四風一些問題,看不出那事情有什麼大不了,也就告辭回去了。

穆秀珍是心急的人,她一回到家中,自然便急不及待地將在雲氏大廈中發生的事,向木蘭花和安妮講了一遍,講完之後,她又道:“真可惜,我竟未曾捉住他們中的一個!”

木蘭花笑道:“秀珍,你以一敵四,還佔了上風,那已經很不容易了。四風沒有說被搶去的一份設計文件的內容是什麼?”

“他說了,那是一套很特殊的機械設備。”

“特殊到什麼程度?”“最特別的是。這一套機械設備,全有一個外殼保護,這外殼的設計要求,是可以耐攝氏五千度以上的高熱,那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哦?木蘭花的雙眉揚了揚,“攝氏五千度的高熱?那有什麼用?除了太空船回返地球,經過大氣層時,摩擦發生的高熱以外,很少有什麼情形,會產生那樣高熱的了,你沒有問雲四風,這些設備,究竟是有什麼用途的?”

穆秀珍道:“我沒有問,那有什麼關係?”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你倒問得出奇,我怎知有什麼關係?只不過那是一份特殊的設計,而又被人搶走了,這其中,多少有點曲折在的。”

穆秀珍點頭道:“對,四風今天晚上一定會來的,直接問也好了。”

安妮插嘴問道:“珍姐,你和四風哥哥約定了?”

“沒有約定,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來的!”穆秀珍肯定地說:“他自然更知道事情可能不簡單,他難道不會找我們來商量麼?”

木蘭花不再表示什麼意見,只是道:“秀珍,你已打擾了我們近半小時了,安妮今天該學的課程還未曾學完,你別再來打擾她了。”

穆秀珍笑道:“蘭花姐,別那麼緊張,放一會假吧!”

木蘭花臉色一沉,道:“不行,你忘記了?我要安妮在兩年之內,學完五年的中學課程,她自己也同意的,怎可以有絲毫的鬆懈?安妮,快做幾何題!”

安妮無可奈何地向穆秀珍望了一眼,控制著輪椅,來到了一張桌前,拿起了圓規和三角尺來,開始去做她的習題了。

穆秀珍料得沒有錯,當天色黑了之後不久,雲四風的車子,已停在鐵門之外了。但是穆秀珍所未曾料到的是,雲四風和高翔一起來的。

穆秀珍替他們兩人開了門,便急不及待地問道:“中午的那件事,可有什麼線索了?找到了那四個人沒有?”

“沒有線索。”高翔回答著。

他們一齊來到了客廳中,穆秀珍又道:“蘭花姐怪我未曾聞清楚那設計文件的詳細內容,四鳳,你現在可以詳細說說了!”

雲四風坐了下來,道:“性子那麼急,我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穆秀珍撇了撇嘴,道:“最好像你,坐在椅子上不動,等人家搶了東西走,還要算好了時間,讓搶東西的人。從容離去!”

木蘭花笑道:“秀珍,別拌嘴了。”

雲四風也笑了起來,道:“蘭花,這事情十分玄妙,在事後,我調查那件設計,是誰委託我們進行的,可是,調查的結果,卻十分意外。”

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穆秀珍一張口又想問,但是雲四風立時揚起了手,不讓她再說什麼,接著他就道:“通常,特殊和重要的設計委託,都是由我親自去接頭的,但是當這份設計的委託人來找我們時,我卻和你們一齊,在西印度群島中。”

穆秀珍“哼”地一聲,道:“空花了那麼多時間,只不過找到了兩顆珠子,真是太不值得了!”

雲四風續道:“所以委託人是五風接頭的,設計的要求十分嚴格,而且,據五風說,委託人的要求,是不完全的。”

“不完全的?那是什麼意思?”

“只是一半,因為委託人開列來的草圖,並不成為一套完整的機械設備,而至多只不過是那套機械設備的一半而已。”

“那也應該可以看出來是什麼設備的了。”

“是的,那是一套在高溫中可以操作的設備,它包括一個可以耐高溫的囊,人在那個耐熱囊中,可以在攝氏五千度的高溫中,做簡單的工作。如果是我接頭的話,那我一定拒絕那樣的委託,但是五風卻十分好勝,高溫操作機械,又恰好是他專門的課題,他在這方面的成就也十分高。是以他就接了下來。”

木蘭花問:“委託人是什麼身份?”

“奇就奇在這裡,”雲四風攤了攤手,“委託人根本就未曾露面,一切全是托裴隆律師代表進行的。”

高翔接著道:“警方曾向裴隆律師查問過是誰委託他來和雲四風接頭的,但是裴隆律師卻拒絕回答,而警方也無權逼他說出來。”

木蘭花笑了一下,道:“很神秘,是不?”

“是的,很神秘。”所有人都點頭同意。 (bbs.sept5.com 九月论 坛)地 球来 客整理 木蘭花支著頭,想了片刻,問道:“五風可曾估計過,那套設備是要來做什麼的?雲四風道:“他有一個假設,說是有了那套設備,可以使一個人在煉鋼的高爐,在熔化了的鋼水之中,做簡單的操作。”

“可是,那是沒有意義的!”高翔立時說。

木蘭花皺著眉,道:“我的想法,和五風稍有些不同,我認為這套設備,是為了方便人在火山之中,進行某些工作,更來得合理些。”

各人都吃了一驚,道:“你是說人進入火山上去工作?那是為了什麼?為了到地心去探險,像儒勒,凡爾納所寫的科學幻想小說‘地心探險記’一樣?”

木蘭花道:“那只不過是我的猜想而已,現在,這份設計文件失去了,你們會受到什麼損失?委託人會對你們怎樣?”

“我和裴隆律師聯絡過了,他說他會將發生變故一事,通知他的當事人,我要求和那委託人直接聯絡,但是他卻拒絕了。”雲四風說。

“那麼暫時,只好等委託人出面再說了。”木蘭花忽然興致勃勃起來,“我們玩一會橋牌,怎麼樣?別再去想惱人的事了。”

“好!”高翔、雲四風和穆秀珍全部同意。

他們玩得興高采烈,一直到午夜,高翔和雲四風兩人才告辭離去,在他們兩人離去之後不久,木蘭花忽然道:“秀珍,有興趣遊夜街麼?”

穆秀珍愕然道:“什麼意思,蘭花姐?”

木蘭花道:“我想,那份設計的委託人的身份,未免太神秘了,我們去揭開這份神秘,看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穆秀珍不禁大笑了起米,道:“蘭花姐:“你說我會不同意麼”木蘭花道:“那麼你去準備一切。”

木蘭花說著向安妮望去,安妮道:“我在家中等你們回來。蘭花姐,你可是準備和秀珍姐,到裴隆律師的事務所去?”

木蘭花點了點頭,道:“是的,如果你覺得疲倦的話,你可以睡覺,我想今天晚上,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你不必太緊張。”

安妮道:“我知道了,我會照顧自己的。”

在經過了安妮獨力對付牙買加土王屈健士那件事之後,木蘭花對安妮的能力,更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她也確知安妮是能力照顧她自己的。

木蘭花換了衣服,從穆秀珍手中接過了一些應用的東西,她們一齊駕車離開了家,向市區而去。那時已是將近淩晨一時了,郊區的公路上冷清得除了她們的車子之外,一輛也沒有,在進了市區之後,路上也是冷清的,木蘭花將車停在一幢商業大廈之旁。

車子停下之後,四周圍十分寂靜。 『bbs.sept5.com 九月 论坛)地球来客整理 木蘭花叮囑道:“我們的行動要小心些,不要出了事,令高翔感到為難。穆秀珍笑道:“蘭花姐;到律師事務所去愉看一份文件,那實在是太容易了,我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值得小心的好地方,難道我們還會給看更的人抓住麼?”

連木蘭花也覺得好笑了起來,她們一齊出了車子,繞到了那大廈的後面,沿著水管,向上爬了上去,到了二樓,弄開了窗子,便已置身在大廈之中了。

穆秀珍用電筒照射著,道:“蘭花姐,裴隆律師事務所在六樓,我看我們不必費手腳用電梯了,沿樓梯走上去,只有更快!”

木蘭花點頭道:“你說得是。”

她們兩人,用十分輕盈快疾的步法,向上奔去,不一會便到了六樓,而且立即就找到了裴隆律師的事務所,穆秀珍來到門口,低頭用電筒向鎖匙孔照了一照,取出了一百合鑰匙來,但是她還未曾插進那柄百合匙,手在門上輕輕碰了一下,“卡”地一聲,門已被推開了寸許!

穆秀珍陡地一呆,一低聲道:“蘭花姐!”

木蘭花就在穆秀珍的身後,她自然也看到了門並沒有鎖著!

那實在是太不合情理的事,可是如今,這樣的事,竟然發生了!

那只有一個解釋,便在她們之前,已有人來過了!

第二章

木蘭花也立時想到:那比她們早來的人,可能沒有走!

是以。木蘭花立時一拉穆秀珍,低聲道:“禁聲!”

穆秀珍被木蘭花一拉,連忙退了開來,和木蘭花一齊,背貼著墻;站在門邊,她手中的電筒,自然也早已經熄滅了。

木蘭花向門內傾聽著,她聽不到什麼聲響。

木蘭花自靴簡旁抽出了一枝短棍來,那短棍只有一尺長,但是卻是可以伸縮偽,木蘭花將之拉成了有四五尺長,輕輕地頂著那扇門。

她將那扇門頂了開來,卻仍然沒有什麼動靜。

穆秀珍看到了這等情形,已經一閃身想走進去了!

但是木蘭花卻一把將她拉住,木蘭花將電筒按著了,挂在拉長的金屬秤上,慢慢地向門內伸了進去,在黑暗中看來,就像是有一個人,持著電筒,走進了門一樣,她的電筒才一伸了進去,便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了“撲”地一聲響。

那一下響聲,和打開一瓶汽水時所發出的聲音,差不了多少,緊接著,木蘭花的手中一震,那只電筒,“砰”地一聲,跌在地上,熄滅了!

木蘭花也隨即聽出那“撲”地一聲響,是裝了滅音器的弓槍所發出來的。但是木蘭花人並未走進門去,是萬萬沒有被射中之理的。

那麼何以木蘭花向地上倒了下去的呢?

穆秀珍幾乎已要大聲叫了出來了。

但也就在那一剎間,她卻看到,倒在走廊的木蘭花,向她做了一個手勢,穆秀珍在剎那之間,已經明白了木蘭花的意思。

她仍然貼墻而立,一動不動。

四周圍又恢復了寂靜。

約莫又過了半分鐘,才聽得事務所中,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不一會,穆秀珍看到一個人握著槍,自事務所中,走了出來。

那人的行動看來十分小心,這時,眼前的光線十分黑暗,穆秀珍根本看不出那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只看到他握著槍,一步一步向前走來。

當他走到倒在地上的木蘭花身前之際,他才停了下來,然後,眼前一亮,那是他手中的小電簡發出的光芒,向木蘭花的險上照去。

也就在那一剎間,木蘭花的身子,突然向上坐了起來,一伸手,抓住了那人的右腕,將那人的手用力揚得向上,那人的手指連連勾動,在剎那之間,他手中的滅聲手槍,連射出了三梭子彈,但是那三粒子彈,地全射到了對面的墻上。

那時,穆秀珍也不客氣了,她踏前一步,雙手並在一起,重重地一掌,砍向那人的後腦,那人的身子,立時軟了下來。

穆秀珍還不放心,又在他頸際的大動脈旁,補了一拳,肯定他已昏了過去,才插進了那人的兩肋,將那人拖開了幾步。

木蘭花自地上一躍而起,她低聲道:“小心,那人可能有同黨,我先滾進事務所,你在門口替我接應,要小心一些!”

穆秀珍點著頭,木蘭花又道:“沒有帶紅外線眼鏡來麼?快戴上,那麼,我們在黑暗中行動,就可以佔不少便宜了。”

穆秀珍取出了兩副紅外線眼鏡來,遞了一副給木蘭花,木蘭花一戴上,眼前立時便現出了一片暗紅色來,她身形一矮,一個翻滾,就滾到了事務所中。

木蘭花在一張桌子後蹲下來,向前看去。

她看到好幾個文件櫃,都已被打了開來,文件櫃中的文件,已亂了一團,有不少還散落在地上,看來明天事務所中的工作人員,要很花些工夫,才能夠整理妥當了。木蘭花的心中十分疑惑,她和穆秀珍來,目的是為了搜尋文件,但是,居然有人先她們而來,目的為了搜尋律師事務所的文件!

這不是太巧合了麼?

這樣的巧合,使木蘭花想到,另一個更大巧合的可能性:前來搜索的人,和她們的目的是一樣,是想知道那個神秘的委託人究竟是誰。

那麼,事情真的十分不簡單了!

那事務所十分大,在左首,還有另外兩個辦公室,門都開著,木蘭花觀察了二五分鐘之後,肯定事務所中沒有人,她才站了起來。

她一直起了身子便向在門口等著的穆秀珍招了招手。穆秀珍輕巧地竄了進來,低聲道:“蘭花姐,我在那人的袋中,搜出了一疊文件,是用律師事務所的信封套著的,你可要看看?”

木蘭花揮了揮手道:“不必現在看,我們可以回去了。”

“回去?”穆秀珍有點不明白。

“是的,我敢說那人身上的文件,一定就是我們想要找的,要不然,事情決不會如此湊巧的,我們打一個電話,通知警方,叫警方將那人帶走就可以了。”

穆秀珍走向一具電話,拿起了電話來。

就在穆秀珍拿起電話的一剎間,木蘭花突然聽到了“卡”地一聲,門柄旋動的聲音,木蘭花忙喝道:“快臥下!”

穆秀珍的身形突然一矮。也就在那時,自左首那間辦公室之中,疾衝出一個人來,那人一面衝出來,一面手中的槍,在四下亂射,發出“撲撲”的聲響,他的行動十分之快,轉眼之間,便衝到了事務所的門口,木蘭花端起一把椅子,向他直拋了過去!

那人也不回身,反手向椅子又射了,兩槍,他人已奪門而出,木蘭花迅速地掩到門口,只見那人負起了昏暈過去那人,自樓上飛奔而下。

木蘭花著地滾到了走廊上,但是那人像是知道木蘭花會追上來一樣,又向上連發了三槍,有一槍的子彈,就在木蘭花的頭頂上掠過。

那個得木蘭花不敢向下追擊,只是臥伏在地上。

而那人的行動十分快,轉眼之間,便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了。穆秀珍也追了出來,道:“怎麼了,唉,給他們逃走了麼?”

木蘭花向穆秀珍一招手,她們也沿著樓梯疾奔而下。

可是她們一直來到大夏的最低層,卻還是不曾看到兩個人,而這時候,她們已聽得大廈的守夜人在呼喝著問道:“什麼人?”

木蘭花拉了拉穆秀珍,兩人一齊縮在樓梯的一邊不動,接著,便是“砰”地一聲響,一塊玻璃被打碎了的聲音,和那大廈守夜人的一下驚呼。

從那一下驚呼聲中聽來,那守夜人顯然是被擊昏過去了。

木蘭花忙低聲道:“他們正在奪門而出,我們快追上去,還來得及!”

她們兩人在黑暗之中,像貓一樣地竄了出去。

但是,她們的行動雖然快,卻還是遲了一步,當她們來到外面之際,只看到大夏門口,人影一閃,一輛車子飛駛到了大夏門口,兩個人一齊進了車子,那輛汽車一個急轉彎,已向前疾駛而去,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無法追得上了。

穆秀珍頓足道:“還是給他們走脫了!”

木蘭花卻微笑著,道:“他們走不脫的。”

穆秀珍愕然道:“蘭花姐,你那樣說,什麼意思?”

“他們到這裡來的目的,是為了要得到那份文件,現在他們無功而退,已得手的文件,又落到了我們手中,他們怎肯干休?”

“你是說他們會來找我們?”

“那倒未必,因為我們突如其來,他們吃了敗仗,糊裏糊塗,根本不可能知道是敗在什麼人手中。但這件事發展下去,一定還有熱鬧可看,我們先回到車中再說。”

她們貼著墻,向前迅速地走著,街道上靜到了極點:不但沒有行人,連車子也沒有,她們來到了車前,進了車子,穆秀珍已急不可待地道:“快看看我們搶到了什麼,如果不是我們要我的東西,那麼我們還來的及回去,再找一次。木蘭花打開了那信封,自信封中抽出一疊文件來,但是她還未曾仔細去看那疊文件,便突然呆了一呆,道:“我們身邊有人麼?”

穆秀珍吃了一驚,連忙抬頭看去,街道上冷清清地。附近只有她們一輛車子,並沒有什麼人,她吸了一口氣,道:“沒有人啊!”

木蘭花皺起了雙眉,道:“可是……我卻感到車子好像有些異樣的聲響,好像……好像有人躲在我們車子的底下,秀珍,下車看看!”

木蘭花那樣說,穆秀珍實在是不同意的,但是她卻習慣尊從木蘭花的吩咐,是以她立即打開了車門。也就在她打開車門,人還未及路出去之際,她們車子的車頭突然向上升了起來,上升的速度還十分之快,不到幾秒鐘便升高了兩尺!車頭突如其來地升高,令得穆秀珍和木蘭花兩人,都身子向後一仰,在那了剎間,穆秀珍的應變,十分之快,她身子一側,已向車外滾去。

但是,自車底出來的那人,動作卻比她更快?

那人從車底下直竄了出來。他的手中,持著一柄輕型的手提機槍,從打開了的車門中,對準了穆秀珍和木蘭花,他的頭上,套著一隻有黑色的絲襪,以致令他在路燈默淡的光芒下看來,顯得十分詭異。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被困在車中,她們的車子,車頭又被頂高了兩尺,使她們無法立即開動車子急駛而去,她們也不能跳出車子。

一句話、在突然之間,她們兩人,陷入了困境之中!

而且,那樣尷尬的處境,在木蘭花和穆秀珍的冒險生活中,前所未遇的,因為她們此際,連一點反抗的餘地沒有!

那人沉著聲,道:“好了,你們,將那份文件拿過來,願上帝保祐你們。還未曾看到它的內容,那樣才可使我不致於逼得要殺你們!木蘭花的處境雖然不利之極,但是她的聲音卻仍然十分平靜。她道:“你出現得太快了,我只來得及將文件自信封中取出來而已。”

“快拿來!”那人呼喝著。

木蘭花將那疊文件,又放進了信封中,她將信封向車門外遞去,同時,她的手肘,在穆秀珍的身上,輕輕碰了一下,左手向那人指了一指。

穆秀珍立時會意,她聚精會神地等待著。

木蘭花笑道:“你何必那麼緊張;在現在那樣的情形下,難道我們還能不給你麼?拿去,但是記著,我還可能將它再搶過來的。”

“不會的了,小姐,你不會有機會——”那人一面說,一面伸手來接那信封,他的一隻手,仍然握著那柄輕型的手提機槍,那種可以連續發射子彈的輕型機槍,不會比一柄大型軍用手槍更大些,一隻手是足可以把握的了。木蘭花將信封交到了那人的手中,但是就在那人一接過信封之際,木蘭花的手臂突然向前一伸,又伸出了半尺!

那使得木蘭花可以抓住那人的手腕,而木蘭花在一抓住了那人的手之後,立時手臂一縮,用力將那人拉得向近來!

而穆秀珍在得到了木蘭花的暗示之後,也已經知道木蘭花在將要採取行動,她也有了準備,就在那人身子向前一靠,向前跌來之際,穆秀珍突然一抬腿,“砰”地一聲,膝蓋正撞在那人的面門上!

那一撞,令得穆秀珍的膝蓋覺得好生疼痛,那人被撞在臉上,其痛苦更是可想而知,他立時發出了一下可怕的呻吟來!

而那種空如其來的痛楚,是足以令得一個人的神經,完全麻木,在剎那之間,根本無法有好何行動的,那人的身子向後跌倒之際,穆秀珍一伸手。輕輕地將那封信,自那火的手中,取了過來,她們兩人的動作。配合得天及無縫,雖然她們是在和敵人進行生死線的相拼,但是在互相配合這一點上,卻是美妙得如同一件藝術品一樣!

那人“砰”地跌倒在地,木蘭花也已打開了她那邊的車門,道:“快下去,那人可能有同黨,我們不能被困在車中。”

她們兩人一齊跳下車,向前面奔了過去,奔到了對街,立時隱身在墻角的隱暗處,那樣,她們便處在極有利的地位了。

她們向前看去,看到她們的車子,是被一個如同“千斤頂”事物頂起的。但那當然不是普通的“千斤頂”,因為普通的千斤預,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便將一輛車子的車頭頂高的。

那個倒在地下的人,只是因為穆秀珍的那一撞所帶來的疼痛,實在太甚,是以他才跌倒在地的,等到木蘭花和穆秀珍奔開時,他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當他站直了身子之後,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都可以看到自他的鼻孔之中,還在流著鮮血。

那人四面張望著,像是想選擇該從哪一條路逃走,但這時木蘭花已出了聲,道:“向我們走過來,服從我的命令,因為你在我的射程之內!”

那人陡地一震,他微微抬高著頭,那樣可以令得他的鼻血流得不致於太快,他向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慢慢走了過來。

“除去你險上的絲襪。”木蘭花繼續命令著。

那人已到了離木蘭花只有三四碼處了,他停了一停,拉去了臉上的絲襪。木蘭花本來,是想令那人在拉去了絲襪之後,看清他的臉容的。

但是,木蘭花發覺她並不能如願。

因為穆秀珍剛才,膝蓋的那一頂,實在太用力了,令得那人的影子,歪在一邊,而且,滿面是血,根本看不清他原來是什麼樣子的了。木蘭花冷笑了一下,道:“朋友,你很聰明,知道附近唯一的一輛車子可能是我們的,所以便伏在車下等我們前來,但是你卻疏忽了一點,你竟忽視了我的警告,以為你自己是可以穩佔上風了,好了,你是什麼人,快說!”

那人仍復抬著頭,並不出聲。

穆秀珍厲聲喝道:“說,你是什麼人?”

那人由於鼻子受了相當嚴重的損傷,是以他一開口,聲音也變得和剛才不一樣了,顯得十分模糊不清。但是不可以聽得出他在道:“小姐,你們問我是什麼人,但是我想問問,在你們身後的是什麼人。”

穆秀珍“哈哈”地笑了起來,道:“你想在我們的面前,玩那樣的花樣,那不是太可笑了麼?你不說,我再給苦頭你吃。”

穆秀珍的話才一齣口,她的身後,突然又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小姐,不是玩花樣,我就在你們的身後!”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同時一呆!

她們早知道對方是兩個人的,但是一個是早在律師事務所的門外,就被穆秀珍擊昏過去的,想不到在這時,那人已醒了過來,而且繞到了她們的身後!

穆秀珍的身形一動,但是身後的聲音立時警告道:“別動,你只要動一動,我手中的槍便立時發射,別拿你自己的性命,從事沒有希望的賭博!”

木蘭花忙道:“秀珍,聽他的話。”

穆秀珍雙手緊握著拳,道:“蘭花姐,他手中可能根本沒有武器,我們如果就那樣被他嚇住了,那不是太不值得了麼?”

穆秀珍的話才出口,在她的身後,便傳來了“拍拍”幾下響脆的聲音。

接著便聽那人道:“小姐,這是什麼聲音,你應該認得出來。”

穆秀珍沒有再出聲,她的確是一聽就聽了來,那是子彈盒拔出槍膛又插進槍膛的聲音,她身後的人,手中的確中有武器的。

這時,在她們面前的那人,又向她們走了過來,在木蘭花的手中,奪過了輕型機槍,又伸手在穆秀珍的手中,取過了那只信封。

同時,他還道:“兩位小姐,你們的身手如此了得,我想,你們一定是大名鼎鼎的女黑俠了,對不對?”

木蘭花笑著道:“在現在那樣的情形下,你稱我們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這諷刺,不是嫌太露骨一些了麼?”

那人取出了一條手帕來,抹拭著鼻血,身形向後退去,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仍然站立著不動,而在她們身後,卻傳來了一下嘆息聲,道:“兩位,我們不是的敵人,你們將我們當成了敵人,那是一個錯誤,希望我們不要再誤會下去了!木蘭花心中疑惑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身後那人這樣說法,是什麼意思。只見受傷的那人迅速地退到了對街的陰暗處,又轉過了墻角,看不見了,而在她們的身後,也好久沒有聲音傳來,木蘭花突然轉過頭去,她們的身後也早已沒有人了!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秀珍,那文件還是給他們搶回去了!”

穆秀珍憤然道:“我們一不小心,反上了他們的當。”

木蘭花蹙著雙眉,慢慢地向她們的車子走去,來到了車前,她檢查著那“千斤頂”,按下了上面的一個掣,“千斤頂”縮了下來,她車子的前輪也著了地。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坐進了車子,木蘭花踏下了油門,車子向前駛去,直到此際,她才像是自己問自己地道:“那人說,他和我們不是敵人,這是什麼意思?”

“別聽他花言巧語,胡說八道!”穆秀珍立即介面。

“可是”木蘭花說,“秀珍,你不能否認,他們只是得回了文件,就悄然而去,並沒有什麼對我們不利的行動!”

穆秀珍呆了一呆,道:“哼,他們不怕?”

“在剛才那樣的情形下,怕的應該是我們,在我們身後的人,如果開槍的話,就算附近有警車,他們也可以安全脫身的!”

穆秀珍又呆了好一會,才道:“可是,那人用絲襪蓋著頭,卻和我在雲氏大廈中遇到的人一樣。他們怎會不是我們的敵人?”

對於穆秀珍的這一個問題,木蘭花並回答,看來,她像是正在專心一致地駕車,但是穆秀珍卻知道,木蘭花是在思索著。

穆秀珍而且知道木蘭花是在想什麼,木蘭花是在想:那些搶走了設計文件,而又偷走了律師事務所文件的究竟是一些什麼身份的人!

車子本來是在向回家的途中駛擊的。可是突然之間,木蘭花卻將車子轉了一個大彎,又向市區中駛去,穆秀珍忙問道:“蘭花姐,你作什麼?”

木蘭花安靜地道:“我們去拜訪一個人。”

“什麼人?”穆秀珍大惑不解。

“裴隆大律師。”木蘭花的聲音仍然十分平靜,道:“如果那份文件中,說明著他委託人的身份,那麼裴隆律師應該十分清楚知道他的委託人是誰,我們去找裴隆律師,作用是和得到那份文件一樣的,只不過要多少用些工夫逼他講出來而已。”

穆秀珍對於那份文件的得而復失,心中本來十分沮喪,但是,這時一聽得還可以挽救,她就高興了起來:道:“你說得是,可是,你知道他住在何處?”

“我知道,我在家中,查他的辦事所在地址之際,也順便查過他的住宅地址,我們這次行動得小心些,如果我們再失敗,那就無可挽救了!像剛才那樣的失敗,在她們來說,也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事了,雖然那樣說的是木蘭花,但是穆秀珍還是紅了紅臉。

第三章

車子在寂靜的街道上,迅速地前進著。不一會,轉進了一條十分寬闊的馬路,兩旁全是精緻的小洋房,然後,在一幢綠色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車停之後,木蘭花並不立時走出車來,她先在車中,側頭細聽了片刻,然後才輕輕打開了車門,跨出了車子,穆秀珍也跟著走出來,兩人並沒有化費什麼工夫,就翻上了不到十尺高的圍墻,但是她們還未曾向下躍去,便惹來了一陣狗吠聲,有一頭狼狗,正由花園中,向前直竄了過來,竄到了墻腳下。

穆秀珍蹲在墻頭上一抖手,抖出了一方方布來,她雙手抓住了那方布,向下直跳了下去,用布罩住了那頭狼狗的頭,手臂緊緊抱住了狗須,用力將那頭狗,壓在地上,狼狗雖然在竭力掙扎著,但是卻已不再有吠叫聲發出來。

木蘭花也一躍而下,她們兩人,迅速地用皮帶將那方布束緊,然後再縛住了狼狗的四足,任由狼狗躺在地上掙扎著。

她們已經穿過了花園,來到了屋子之前。

四周圍十分寂靜,木蘭花和穆秀珍用百合匙弄開了門,推門而人,她們聽到一陣鼻鼾聲,像是在臥室中,傳出來的。

她們從樓梯上走去,到了二樓,先打開了一間房間的門,向內張望了一下,看到有兩個十幾歲左右的小女孩,正睡得十分甜。

她們又將門輕輕關上,然後,又打開另一扇房間的門,她們看到了一個戴著睡帽的中年人,也正熟著,那臥室中有兩張床,另一張床上,睡著一個中年婦人,那自然是裴隆律師的夫人了,她們閃身而入,將門關上,穆秀珍找到了電燈開關,“拍”地一聲弄亮了電汀,大叫了一聲,道:“起來!”

兩張床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

看他們的神情,顯然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茫然地望著木蘭花和穆秀珍,穆秀珍已用槍對準他們,道:“裴律師,希望你別以為我手中的只是玩具!”

裴太太首先驚叫了起來,道:“你們……想幹什麼?”

“別叫,”穆秀珍沉聲喝著,“我們只不過想問律師幾句話而已。裴律師,你有一個十分美滿的家庭,很令人羨慕!”

“你……你們…”裴律師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們也不破壞你美滿的家庭,裴律師。”穆秀珍立時接上了口,“但如果你不肯和我們合作的話,那就難說得很了!”

穆秀珍此際,語氣是冰冷的,再加上她手中那柄手槍,更是令人不寒而粟;裴隆苦笑著,道:“你們……究竟想怎樣。”

“很簡單,裴律師,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有一個委託人,曾委託你向雲氏兄弟的企業機構,作出一件設計,是不是?”“是……是的。”

“那委託人是誰?“小姐,那是我的業務秘密!”裴隆的聲音突然莊嚴。

穆秀珍冷笑了起來,道:“裴律師,對於你重視你的業務道德這一事,我很欽佩,但是不瞞你說,我是殺人不眨眼的,你那兩個可愛的女兒——”穆秀珍講到這裡,故意停了一停。

裴律師的面色煞白。他的妻子則又發出了一下驚呼聲。

穆秀珍笑道:“如何?”

裴隆嘆了一口氣,道:“好,那委託人是誰,我也不知道,他是通過書信提出來的要求,用信將委託費用寄來給我的。”

木蘭花直到此時才開曰,她問道:“信上難道沒有署名?”

“沒有,信上只是說,由於事情要秘密進行,所以他不說出姓名,他委託我進行的事並不犯法,而我又收到了委託費……”

“是的,沒有什麼人責怪你,但是你對於那個委託人,真的一無所知?他那信中,對他的身份,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麼?” (九月中 文网 www.sept5.com)地球来客整理

裴隆道:“那……我可未曾探究,這位委託人前後曾寄了三封信來,信還在我的事務所中,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給你們看的。”

木蘭花道:“我相信已被人偷去了。”

裴隆呆了一呆,不知木蘭花那樣講是什麼意思,而木蘭花已向穆秀珍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齊退到了房門前;木蘭花道:“非常對不起,我們打擾了你們,明天,我們會送兩隻大洋娃娃來給你們可愛的女兒,作為我們的歉意的,再見!”

她話一說完,便迅速地拉開了門,閃身而出。

她們知道裴姓一定會立即致電報警的,是以她以極高的迅速奔過了花園,翻過了圍墻,鑽進車子,向前疾駛而出。

等到她們駛出了三四條街後,她們已聽到了警車的“嗚嗚”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木蘭花忽然嘆了一口氣,穆秀珍問道:“蘭花姐,你可是說,又白走了一次?”

“不。”木蘭花簡單地回答著。

“我們有什麼收穫?”穆秀珍不明白。

但是木蘭花卻也沒有回答,她將車子駛得飛快,尤其是到了郊區之後,車子簡直像箭一樣向前射去,不一會就回到了家中。

安妮迎了出來,和木蘭花、穆秀珍一齊來到了客廳中,安妮第一句話就道:“蘭花姐,高翔哥哥已打了兩三次電話來了。”

木蘭花微笑著,道:“我開得那麼抉,就是趕回來接聽他的電話的。”

穆秀珍更是大惑不解,道:“你怎知道他會打電話來?”

木蘭花還未曾再說什麼,電話鈴已經響了。

木蘭花走過去,拿起了電話,她立即聽到了高翔的聲音,高翔道:“蘭花,你和秀珍,是才從裴律師那裏回來?”

“是的。”木蘭花直認不諱。

“有什麼發現?”

“我發現了很有趣的一件事,雖然那是我的推測,但我想離事實也不會太遠,在雲氏大夏搶走設計圖樣,和在律師事務所搶走委託文件的人,就是委託人本身。”木蘭花說著,不讓高翔插口,“這聽來好像是很不合邏輯的事。”

“是啊,你如何解釋這件事?”

“我的解釋是:那委託人為了要使一切在完全保守秘密的情形下進行,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的,我相信不久,裴律師還會收到設計費,要他代付給雲四風的!”

高翔多少有點疑惑,道:“這……好像不可能吧,那設計圖樣,本來就是委託人的,他為什麼不光明正大來取,而要搶劫?”

“如果按照正常的手續,設計圖樣自然是交給律師事務所。由律師事務所轉交給委託人,那麼委託人就非露面不可了。”

“難道不能採取郵寄的方式?”

“當然可以,但是那委託人卻考慮得十分周樣,郵寄可能失落此其一,面郵寄又一定要有收件人的地址,那便是留下了線索,而他們是不想留下任何線索的,所以連委託的書信也要取回來,這件事情,發展到如今為止,總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告一段落?”電話中的商翔,和木蘭花面前的穆秀珍,一齊叫了起來,“這件事更神秘了,那些人為什麼行動如此鬼祟?”

木蘭花笑道:“我也不知道,當然是有理由的,翔翔,我托你一件事,雲五風說他的設計委託是不完全的,那麼,在另一處地方,必然有另一個工業系統,也接受了一份那種不完全的委託,可能也發生了設計圖樣被搶走的奇事;你去展開廣泛的調查。”

“好的,但是……調查到了之後又怎樣呢?”

“調查到了之後,我們至少可以將那整個設計湊起來,看他們要那種可以耐高溫的囊,以及在高溫中操作的一切設計,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高翔沒有再說什麼,只道:“好的,再見。”

木蘭花放下了電話,穆秀珍立即道:“那麼,我們現在,沒有什麼可做的了?”

木蘭花打了一個呵欠,道:“有的,你現在要去做的,就是去——睡覺!”

穆秀珍空歡喜了幾秒鐘,嘟著嘴,賭氣走上了樓,等到她們全睡下去時,天已經濛濛亮了。

接下來好幾天中,木蘭花像是將那件事完全忘了一樣,一直到一星期之後,高翔才突然在傍晚時分,來到了木蘭花的家中。

那是一個細雨霏霏的陰天,十分冷,高翔才一走進來,便脫下了帽子,道:“蘭花,你料得一點不錯,同樣的事,在加拿大的溫哥華,和瑞典的斯德哥爾摩,都有發生,失去的是設計圖樣,而又毫無例外,是當地的律師,接受委託,對工廠進行接頭的!”木蘭花道:“可以知道那兩家工廠要求的設計內容麼?”

“暫時不能,但如果我們一定要知道的話,通過國際警方去聯絡一下,一定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高翔回答著。

木蘭花道:“中國的古老傳說,說有的醫生,有一張獨步單方的話,他在開出那方子之際,必定將之分成二四部位,叫病人到二四家藥店去配藥,好使藥方的內容,不至於泄漏出去,而如今,他們也是採取了這個辦法,我看,這次可要雲五風走一次,因為他對工業設計的知識十分豐富,不知道他肯不肯去。”

“我打電話給他!”穆秀珍忙自告奮勇。

在通了電話之後的四十分鐘,雲四風和雲五風兄弟兩人,一齊來到,雲四風一進來就嚷道:“真奇怪,我們不是失去了一份設計圖樣麼?可是前兩天,律師事務所卻還轉來了設計費,真不知道是收下好,還是退回去的好!”

高翔、穆秀珍和安妮三人,都笑了起來。

木蘭花道:“你只管收下好了,設計圖樣已到了委託人的手中,他們一定覺得十分滿意,是以才肯照付設計費用的。”

一向十分害羞的雲五風也不免氣憤,道:“那麼,他們的行動,買在太鬼祟了!”木蘭花道:“同樣的事,還在瑞典和加拿大發生,五風,如果你到那兩個地方去一次,一定可以了解到整個設計,是為什麼而服務的。高翔又將這一星期來的調查所得,補充說了幾句。雲五風靜靜地聽高翔講完,才道:“好的,我去,我想不必通過國際警方,我也可以辦得成這件事,因為那兩個工業系統是和我們有聯繫的,我認識他們的總工程師,那是不會有什麼網難的。”

木蘭花道:“那自然更好了,但是五風,你行動可千萬要小心,如果發現有什麼人跟蹤你,你立時要求當地警方的保護。”

那樣“有危險麼?”雲五風問。

“很難說,”蘭花搖著頭,道:“因為那批人究竟懷著什麼目的,我們還不知道,而他們行動秘密,自然是不想人知道的。”

雲五風點頭道:“我明白了,因為我恰好是去探聽他們的秘密!所以如果他們知道了,就會對我不利。”

“是的,你最好帶些備而不用的武器。”木蘭花說。雲五風笑了起來、他的神情,既興奮又緊張,道:“我完全明白了,我會為自己準備一些武器的,請你們不必為我擔憂。”

木蘭花想了一想,忽然又道:“五風,你如果不是到了十分必要的關頭,最好不要傷害與你為敵的人。”

木蘭花忽然又那樣吩咐雲五風,這不禁令得所有的人都感到十分錯愕,一齊向木蘭花望來,木蘭花攤了攤手。道:“我很難解釋,但是那晚上,他們完全可以殺害我穆秀珍兩人的,他們卻也沒有下手,或者他們的行為,和法律並沒有抵觸——”雲四風道:“他們搶走了設計圖樣。”

“那是他們不想別人知道他們的秘密。”

“哼,”穆秀珍也不同意,“如果他們進行的事,是光明正大的,為什麼要那樣鬼鬼崇祟,做些見不得人的行動出來?”

木蘭花道:“我早已說過了,現在。我很難解釋。”

還是雲五風的話,結束了這場小小的爭論,他道:“我知道了,蘭花姐,我會聽你的話,除非他們首先想傷害我,我不會傷害他們。”

木蘭花十分高興地笑了起來,道:“好,就這樣決定了,你明天早就動身,最好隨時和我們聯絡,使我們能知道你的行蹤。”

雲五風道:“好,那我告辭了。”

木蘭花也不再挽留他,因為他明天還有遠行。雲五風離去了之後,高翔和雲四風兩人和木蘭花姐妹,又閒談了一會,也告辭離去。

第二天,雲五風中午時分離開了本市,三天之後,就接到他從瑞典打回來的長途電話,電話是打給雲四風的,雲四風將電話的錄音帶拿了來,放給木蘭花聽、雲五風在瑞典已經得到了他所要的一切資料,那家受委託的工廠,進行設計的設備,是可以和他們的設計銜接起來的。雲五風說:“我雖然還未曾看到那全套設備,因為找還未曾到加拿大去,但是,我從已得的三分之二的資料中,卻可以肯定,整套設計,是前所未有的高溫操作工具,設記目的,是使兩個至四個人,能夠在攝氏三千度的高熱環境中操作!”聽完了電話錄音帶,木蘭花搖著頭,道:“那套機械設備究竟有什麼用處,我們還是不知道。很想像它有什麼用處!”

他們互相發表著猜測的意見,最後還是木蘭花的意見,被大家認為是比較接近事實的,木蘭花認為有可能是進行火山內部的探險之用。

因為除了火山口裏面,地球上實在很少地方,會達到攝氏三千度的高熱,這樣的假設,看來是唯一的可能了!

他們知道雲五風已飛往加拿大溫哥華,他們繼續等待著雲五風的消息。第三天上午,他們接到了雲五風,到達了溫哥華的電話。當天下午,雲五風又打了一個長途電話來,說他已得到了一切資料,證明他所料不錯,那是一套十分完善的高溫操作設備。

雲五風說他已準備在兩小時後,啟程回來。

雲四風也準備到機場去接他的弟弟,他向航空公司方面查詢它機到達的時間,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機場、一切看來,似乎都很順利。

但是,到了那一班飛機降落之後,不尋常的事便發生了,旅客陸續下機。但是雲四風卻沒有接到他的弟弟!雲五風沒有出現!

雲四風連忙向航空公司方面,查看旅客的名單,他看到有雲五風的名字,然而,在經過了一番查詢之後,航空公司的回答是:雲先生訂下了座位,但是在起飛之前,最後召喚,他仍然未曾到達機場,是以雲先生未能搭上這一班機。

雲四風心中的錯愕,實在是難以形容的,他們三兄弟,有一個共通的特點,那便是做事特別有規律,也特別遵守時間。

那也就是說,因為遲到而搭不到飛機,那樣的事,可以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但是卻絕不會發生在他們幾兄弟身上的。而如今,雲五風卻沒有搭上飛機…

那毫無疑問,是有意外發生了!

雲四風匆匆走出航空公司的辦公室,心中十分亂,雲五風是他們兄弟之中最小的一個,一向沒有個麼冒險生活的經驗,但是如今卻遭到了不可預測的意外,那自然令得雲四風焦急,一時之間,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才好,他茫然地站立在機場的大堂中發呆。

也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穿著棕色格子呢大衣的男子,來到了。

他的面前,脫下了帽子,向他點了點頭,道:“雲先生,來接你弟弟的。”雲四風突然一呆,後退了一步,打量著面前的那人。

他從來也未曾見過那人,那人的樣子,也十分普通,他當然是亞洲人,膚色狠黑,在他的臉上,可以說找不出任何特徵來。

雲四風一呆之後,立即道:“你怎麼知道?”“我只是猜想,你的弟弟本來是應該乘搭這班飛機來的,但是他卻沒有到飛機場去,他遭遇到了一點意外,我所能告訴你的是,那可以說不能算是意外,但是他卻要在半年之內,不能自由活動,他在那半年之中會受到很好的待遇,請你放心。”

雲四風突然伸出了手來,抓住了那人的衣領,道:“你是什麼人?他在什麼地方,你別在我面前玩弄什麼花樣,快說!”

那人被雲四風抓住了衣領,他雙掌突然向雲四風的手腕切了下來,雲四風知道自己如果不放手,那實是非吃虧不可,是以逼得放開了手。

而他才一放下了手,那人便迅速地向後,遲了出去,他一面後退,一面還道:“他大好奇了,雲先生,希望你不要學你的弟弟,一個人太好奇了,對他自己而言,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那人一面說,一面拔足向前奔去,雲四風連忙追了上去,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在機場大廈中追逐著,立即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那人向前奔出的勢子十分快,轉眼之間,便看到他推開機場大廈的玻璃門,向外衝了出去,雲四風離他,卻還有五六碼。

雲四風大叫道:“攔住他!攔住他!”

可惜,雲四風叫得太遲了!

如果在那人一開始向外奔去之際,雲四風便揚聲高叫的話,那麼大廈中的人十分多,一定可以將那個人的去路攔住了。

這時,那人已到了大廈之處,雲四風的叫聲,被玻璃門阻隔著,不能傳到外面去,外面的人只看到雲四風在大叫,卻聽不到他在叫些什麼!

等到雲四風也推開了玻璃門時,那人已跳上了一輛疾馳而來的跑車,那輛跑年一停不停,便向前衝了出去,轉眼之間,便消失在轉變處了!

雲四風站在門口,心中亂成了一片,有兩個警員自機場大夏中推門出來問他,道:“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雲四風忙道:“沒有什麼,謝謝你們。”

自然不是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而是發生的事,絕不是那兩個警告員所能幫助得了的,雲四風奔向自己的車子,直駛警局。

他和高翔見了面,將他看到的那輛跑車的車牌號數,告訴高翔,高翔立時下令調查,半小時之後,便已經有了結果。但是當,車主駕著那號碼的車子,被請到警局來的時候,雲四風不禁苦笑,因為他看到的是一輛紅色的跑車,而現在駛來的車輛,卻是一輛綠色的小型車。

那也就是說,他看到的那輛跑車,用了一個假的車牌,同樣的跑車,在本市至少有一千輛,那是根本無從調查起的!木蘭花也聞訊趕到了警局,雲四風恨不得立時能飛到加拿大去,但是木蘭花在聽了雲四風的敘述之後,卻道:“四風,加拿大的地方那麼大,你如何去找五風?”

“我去了,多少可以發現一些線索的。”

“我想你不能發現什麼,四風。”

“那怎麼辦?讓他去麼?”雲四風顯得十分焦躁。

但是木蘭花卻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回答道:“是的,暫時只有讓他去,我深信那些人不會害五風的,你大可以放心。”

“他們不害五風?他們不讓五風回來!”

第四章

“那是因為五風知道了他們的秘密,而他們不願這個秘密被洩露出去,所以不得不軟禁了他,如果他們要害五風,又何必來通知你?”

木蘭花的分析,雲四風知道十分有理,但是雲四風的心中,卻也十分生氣,更因為木蘭花對於雲五風落在人家手中一事,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他大聲道:“不行,五風在人家手中,我一定要去將他救出來,蘭花,你可以不必去,但是我一定要去,他是我的弟弟!”

雲四風那樣說,多少是有點負氣了!

那樣的情形,在他們相識以來,可以說是從來也未曾發生過的,高翔感到十分為難,她想勸幾何,可是也不知如何啟口才好。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四風,你誤會了,你以為我不關心五風的安危麼?你的弟弟,和我的弟弟,可以說是一樣的!”

雲四風道:“那麼你——”“我是認為,到加拿大去,根本沒有用,你們不會找到任何線索,留在本市,或者還可以使事情有進一步的發展!”蘭花誠懇他說著。

“不行,我還是要去!”雲四風十分固執他說道。

木蘭花又嘆了一聲,道:“好,你一定要去的話,我叫秀珍和你一起去。”

雲四風的臉上,本來充滿了不以為然的神色,但是木蘭花一提起秀珍來,雲四風的神色,便柔和了許多,道:“好的,我和她一齊去。”

“她現在在家裏,你去和她一齊辦手續,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動身越好,可是你們要小心,別亂來,就算你們和敵人見了面,也盡可能別傷害他們!”

這句話,在雲五風臨走的時候,木蘭花囑咐過雲五風的,當時雲四風聽了,不過覺得驚惱擊已,但此際,他卻覺得十分刺耳!

他並沒有問答,只是發出了一下悶哼聲,轉身便走出了高翔的辦公室,高翔苦笑了一下,道:“蘭花,四風生氣了。”

木蘭花微笑著,道:“他以為我不關心五風的安危,其實我只是根據事實來分析,斷定五風現在,只不過是被軟禁,絕不至於有危險的!”

“可是,難道就讓五風被軟禁半年麼?”高翔問。

木蘭花皺起了雙眉,道:“當然不能,我自有辦法使他們放走雲五風,可惜四風剛才不聽我的解釋,就已經睹氣走了!”

“你有辦法?”高翔驚呀地問。

“是的,我有辦法。”木蘭花一面說,一面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也準備離去,“我現在就準備去實行這個辦法。”

“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木蘭花已走了出去。

木蘭花離開了警局之後,來到了一家在本市頗負聲譽的報館。她找到了總編輯李先生,提出了要求,道:“我有一篇特稿,希望能在你們報上,顯著地位刊登。李總編輯十分高興,道:“蘭花小姐,你肯為我們報紙執筆寫特稿,那實在太好了,我們一定刊在第一版,最顯著的地位。”

木蘭花笑道:“你先別高興,這篇特稿的題材,是有關高溫操作的,可能十分枯躁,但是和最近的設計圖樣離奇被搶案,多少有點關係,所以很有新聞性。”

“歡迎!歡迎!”李總編輯搓著雙手,“稿子呢?”

“我想借你的辦公室用一用,即席揮毫。”

“可以,可以!”李總編輯請木蘭花坐了下來,鋪了一疊稿紙在木蘭花的前面,木蘭花略一思索,便振筆疾書了起來。

兩小時後,木蘭花離開了報館,她寫好的那能特稿,已在排字房中付排了,她回到了家中,穆秀珍不在,只有安妮一個人在家。

安妮一看到木蘭花就叫道:“蘭花姐,四風哥和秀珍姐一起走了,他們說不等你回來了,他們是駕駛小型噴射機到加拿大去的。”木蘭花無可奈何地搖著頭,道:“沒用處的,事情和上次他自己在歐洲機場上出事不同,五風不會有危險,他卻一定要去。”安妮關心地問:“五風哥哥怎麼了?”

“他破一些人軟禁了起來,因為他已探悉了那些人的一些秘密,但是那些人卻是不會有害人之意的,我已寫了一篇特稿,是有關那些人的秘密的,當那篇特稿發表之後,那些人感到軟禁雲五風也不會有保守秘密的作用,自然會將他放走了。”

安妮佩服地點了點頭,道:“那真是好辦法,可是如果他們知道那篇特稿是你寫的,他們不會來找你的麻煩?”

“我希望他們來找我。”木蘭花回答著。

“蘭花姐,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但他們一定不是一個犯罪組織的人,那是可以肯定的,他們而且還不慣犯罪,他們的做法,十分拙劣!”

“可是他們卻有武器廣安妮說著。“但是他們的武器卻也未曾傷過人!”

安妮沒有別的好說了,她只是望著木蘭花,好一會,才道:“希望你的推斷像以前一樣,是和事實十分接近的。”

木蘭花並沒有回答,只是笑了一笑。

但是木蘭花的笑容,卻是充滿了自信的。

第二天,木蘭花的那篇特稿,被刊在那張報紙的首頁,署名便是木蘭花。但是這篇特稿,卻並沒有引起什麼大的轟動。

不但沒有轟動,而且很多人根本連看都不看,因為特稿談的題目太專門了,講的全是如果克服了高溫,人可以在如何情形下工作等等的情形。

但高翔倒是一看到了那施特稿,便明白了木蘭花的用意,他和木蘭花通了一個電話。那天的天氣仍舊十分寒冷,中午時,陽光普照,氣溫回升了一些,兩個穿著大衣的訪客,在鐵門前按著門鈴,安妮一看到,便叫道:“蘭花姐,他們來了!”

木蘭花不立即即出去開門,問道:“你怎知是他們?”

“當然,你看,他們之中的一個,大衣袋中插著一份報紙,正是刊載特稿的那份,而且,他們的行動,多少有些鬼祟。”

木蘭花嘉許地拍了拍安妮的肩頭,按下了一個掣。

鐵門自動打開來。同時,擴音器也傳出了木蘭花的聲音,道:“請進來。”

那兩人並肩走了進來,到了門口,又停了一停,木蘭花打了門,那兩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立時從口袋中取出那份報紙。

他將那份報紙揚了一揚,道:“小姐,今天報刑載上的那篇特稿,是你寫的麼?”那兩個人的面貌,一點也不相似,但是此際,在他們的臉上,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他都十分之惱怒,怒瞪著木蘭花。

那人用力將報紙“拍”地拋在桌上,道:“小姐,原來你是一個專好探聽人家的秘密和管人閒事,妨礙他人的人,真失敬了!”

那人說話,對木蘭花來說,實在是很大的侮辱。

但是,木蘭花卻不生氣,她淡然一笑,道:“兩位,你們忘記什麼叫禮貌,我看你們需要冷靜一下,才是辦法!”

木蘭花勸他們冷靜些,可是他們卻更激動了,一個甚至大聲嚷叫了起來,道:“為什麼以揭穿人家的秘密而樂,為什麼?”

木蘭花道:“我沒有揭穿什麼人的秘密,兩位,事實上,是你們自己的做法不對,你們出動了四個人,首先搶走了設計圖樣!”

“那與你有什麼相干?”那兩人咆哮著。

“凡是違法的事,都與我相干。”木蘭花嚴肅地回答。

那兩人呆了一呆,才道:“可是事後,我們還是照樣付出了設計費用,我們只不過是取回自己的東西,這也犯法麼?”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你們若是在一家銀行中有存款,難道就可以蒙面,持槍,去搶那家銀行了麼?朋友,你們顯然不是職業的犯罪者,而且,我也要不客氣地批評說,就算是業餘的,你們的做法,也十分拙劣,包括了軟禁雲五風在內!”

那兩人被木蘭花的話,講得啞口無言。

一直不出聲的安妮,直到此際才道:“兩位請坐!”

她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她的話,卻像是有一股魔術力量一樣,令得那兩人聽話之極地坐了下來,他們沉默了片刻,其中一個才道:“我們今早看到了這報紙,便以放棄了軟禁那位雲先生,因為他所知道的,不見得會比你這篇特稿上所寫的更詳細一些。木蘭花笑道:“那才是聰明的做法,事實上,我這篇特稿,在你們看來。像是秘密全被洩露了,但是在局外人看來,卻是一點無關的。”

兩人一齊苦笑了起來,道:“但願如此。”

木蘭花又道:“事實上,你們現在手中所有的,只是製作圖樣,你們還得找基礎十分深厚的工廠,為你們製作這套設備,這是不能分成幾部分來做的,我想,你們還是要和雲家兄弟聯絡一下,委託他們進行,我看你們準備的資金一定很充足了?”

那兩人皺著眉,對木蘭花的問題,並不回答。

木蘭花的面色一沉,道:“若是你們因為資金不足,而在籌劃進行犯罪的話,那麼我要告訴你們,犯罪是一個泥淖,一腳踏下去,就越陷越深,很難自拔了!”

那兩人神色慌張地站了起來,雙手搖著,道:“不,不,我們……”

可是木蘭花的淩厲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們,令得他們覺得說謊是沒有用的,是以他們住了口,低下頭去,過了一會,才道:“是的,我們的確在計劃著一樁犯罪,我們準備……搶劫拉斯維加斯或是蒙地卡羅的賭場,但……僅僅是計劃。”

“你們會將之付諸實施的,對不對?” (bbs.sept5.com 九 月论坛』地/球/来/客整理

那兩人又無可奈何地點著頭,道:“但是,我們是準備歸還的,我們甚至於可以雙倍地歸還!”

木蘭花嘆了聲,道:“兩位,看來你們都曾受過高深的教育,但是你們講的話,卻完全是強盜的邏輯。你們應該感到慚愧!”

那兩人被木蘭斥得面有慚色,過了好一會,才道:“小姐,你說得非常對,我們決定取消這兩個計劃了,謝謝你的忠告。”

木蘭花的臉色,也漸漸緩和,道:“其實,你們可以採取較好的辦法,例如和工廠方面簽訂合同,分期付款,或遲半年一年付款。”

“唉,我們何嘗未曾想到過?但是,什麼工廠肯?”

木蘭花道:“如果我擔保的話,雲氏工業系統肯的。”

那兩人望著木蘭花,臉上出現十分難以形容的神色來。

木蘭花又道:“別以為我為你們盡了力,就是想得知你們的秘密,你們仍然可以保守秘密的。”

那兩人道:“那……那你是為了什麼?”

木蘭花一字一頓,道:“不為什麼,只是為了事情一發生,我就肯定你們不是犯罪者,你們一定在從事一種冒險,而不是犯罪。”

那兩人互望了一眼,道:“蘭花小姐,我們為我們剛進來時候的態度道歉,請你接受我們的歉意。”

木蘭花揮了揮手,柔聲道:“算了,別再提這些了。”

那兩人向木蘭花鞠躬,然後告辭。

他們走了之後才五分鐘,雲五風的長途電話就來了,木蘭花忙告訴他,雲四風和穆秀珍啟程到加拿大去了,木蘭花要雲五風和機場方面聯絡,到機場去和他們會合,立時回來,雲五風將他的經歷說了一遍。表示莫名其妙!

木蘭花並沒有將其中的原委和他說明,一直到了雲四風兄弟兩人和穆秀珍,從加拿大回來,木蘭花才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雲四風十分不好意思,道:“蘭花,沒有聽你的話,結果我還是白花了時間,一下飛機,五風已在機場等著我們了!”

木蘭花笑道:“你和雲五風手足情深,自然格外關切,四風,那幾個人如果來找你,你肯為他們承制這全套設備麼?”

雲四風道:“當然可以的。”

木蘭花又向雲五風望去,道:“五風,你是已知道了全套設備的內容的,大約要多少製造成本,才能夠完成這套設備?”

雲五風略想了一想,道:“我看至少要五十萬鎊,它的許多部分,都要動用十分貴重的稀有合金,這種金屬可以耐高熱,但也十分昂貴。”

“天,”穆秀珍叫了起來,“他們準備花那麼多的本錢,究竟準備做什麼生意?難道竟可以嫌得回本錢來麼?”

“那是他們的秘密,四風,我想,五十萬鎊的賬,對你們來說,不算是怎麼一回事吧!”

木蘭花又再度徵詢雲四風的意見。

“自然不算什麼。”雲四風豪氣幹雲,“只要他們來找我,我一定答應替他們做,等他們嫌了製造錢,再向他們收費!”

穆秀珍咕嚕著,說道:“這是正式的現錢換賒賬!”

各人都笑了起來,木蘭花道:“秀珍,或許他們所做的事,是對人類的科學進步,有著重大作用的,我們可以幫助他們,自然是好事。”

雲四風叫道:“走,天那麼冷,吃烤羊肉去,我請客!”

安妮叫了起來,道:“好啊!”

他們分乘兩輛車子,在嘻哈聲中離家而去。

第二天,雲四風接見了四個客人,那四個客人其實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雲氏大廈的,只不過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兩個擊昏了守衛。另外兩個,則套著絲襪,搶走了設計的圖樣而已。他們四人,一見到雲四風,便向雲四風致以最深歉意的。

然後,他們向雲四風介紹他們自己,他們四人的年紀都很輕,但是有兩個,是亞洲一所很著名大學中的物理學教授,有極好的學歷。

另一位的學歷更好,是專攻物質原子量變化程式的,那是一門十分尖端的新科學,而另一個,則是一個地質學專家。

他們四人自我介紹完畢之後,便提出了來意。

雲四風並沒有多問什麼,一口便答應了下來,他們四人交出了全套的設計圖樣,便告辭離去,自此以後,他們也沒有再露面。

只是每隔上十天,他們便會來一個電話,向雲四風詢問工程的進度,一直到了半年之後,他們知道全套設備都已完工,而且已裝箱待運了,他們才一齊來拜訪木蘭花,而且約齊了雲四風。

五風和高翔等人全到齊了之後,他們中的柯克教授用十分莊嚴的聲音道:“各位,我們宣佈這套設備的目的,我們是準備深入亞洲最大活火山中去——是在火山噴火的後期,進入火山口!”

木蘭花等各人,都吸了一口氣,這是一件十分驚人的事,是人類以前從來也未曾做過的事。但是木蘭花卻早在半年之前。

便已經料定了他們的活動,與火山有關。

高翔首先道:“那是極力危險的!”

雲四風也忙道:“各位,我們工廠承制的設備,決不保證安全、因為這樣的事,從來也沒有人做過,危險和不可測的因素太多了!”

柯克的臉上帶著十分鎮定的微笑,道:“做任何事情都有危險的,何況做從來也未曾有人做過的事。但有一件事。既然是沒有人做過,總得有人去做才是,在二百多年前,連潛水也是極危險的事,也是還是人有不怕犧牲,去從事潛水!”

木蘭花等人都不出聲,柯克停了一停,又道:“當然,我們也有個人的目的,因為我們研究的結果,認為在火山爆發之際,岩石化為熔岩。在火山將恢復沉靜之際,熔岩又開始凝結,在那樣的過程中,產生極大的熱量,和極大的壓力,這種熱量和壓力,都不是人工的力量所能達到的,在那樣的情形下——柯克教授略頓了一頓。木蘭花“啊”地一聲,道,“是啊,以前怎會沒有人想過這一點,人造鑽石正是根據那樣的原理,製造成功的!”

“鑽石!”穆秀珍叫了起來。

“蘭花小姐,你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柯克教授由衷地稱讚著,“我只是講到了一半,你便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穆秀珍急切地問道:“那你認為火山口中有鑽石?”

“鑽石是石墨的同素異形體,”柯克教授繼續說著,“人工可以利用高熱和高壓,將石墨轉為鑽石,但是,所形成的,只是微小的細粒。如果一個火山中,本身蘊藏著石墨礦,那麼,各位請想一想,在火山爆發,發生高熱和高壓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穆秀珍大聲叫了起來,道:“可以造成大量的金剛石!”

“是的!”柯克教授激動了起來,“根據我們的計算,所形成的鑽石,顆粒之大,將絕不是以“克”來計,而是以磅來計算的!”

雲氏兄弟齊聲道:“有這個可能?”

“在理論上是講得通的,”木蘭花站了起來,“但是我們不贊成你去冒這樣的險,鑽石即使像人那樣大,但也不如人的生命有價值。”

柯克教授等四人,呆了半晌,然後,他們不約面同地各自搖了搖頭,柯克道:“巨大的鑽石,在工業和科學上有巨大的價值,而且,我們將在火山的熔岩中工作,我們的發現,全是人類前所未有的發現,那也一定是很有價值的。”

木蘭花道:“我還是勸你們不要去。”

但是,從柯克教授等四人臉上的神情看來,木蘭花的勸告,顯然是一點也未曾起到作用,因為何克教授等四人,是在一種狂熱的情緒之中!

第五章

他們也不想多談下去,一齊站了起來,柯克教授道:“我們的行動,本來是下令極度的秘密,但因為得到了你們的幫助,所以……”

木蘭花打斷了他的話頭,道:“其實,你們的行動根本不必保守什麼秘密,冒那樣的險去取鑽石的蠢人雖然有,但是沒有你們的裝備,卻也是不行的。木蘭花竟然毫不客氣稱他們為“蠢人”,這和木蘭花平時的作風,實在是不相會的,但是高翔等人,卻全都知道木蘭花的用意,是在於阻止他們,希望他們四個人,能夠放棄這個念頭。但是,木蘭花的話,仍然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柯克等四人勉強笑了一下,柯克轉過頭來,道:“雲先生,在我們成功之後,我們會以大量的鑽石,來支付我們的欠款。”

另外一個更興奮地道:“到時,因為由於大量鑽石突然在市場上出現,鑽石的價格,至少要比現在下降一倍!”

雲四風笑了笑,用諷刺的語調道:“只怕我會什麼也收不到,那麼我便會損失五十一萬六千多鎊了,那是一筆很可觀的款項。”

“我們會還你的,一定還你!”柯克說著。

他們四人一齊告辭,在門口,柯克道:“由於攜帶的設備太重,所以我們要坐船走,希望們能替我們保守秘密。”

高翔道:“你們要到哪一個火山去,我們也想像得到,但是你們用什麼藉口,去接近那個火山呢?沒有當地政府的許可是不行的。”

四人中個子最高的一個道:“我是著名的地質學家,以考察火山為名,我們的四人考察團,已得到了當地政府全國支援的許諾,”柯克教授補充道:“政府還拔出了軍隊替我們搬運器材,而且還供應大型的直升機,以及種種人力和物力方面的方便。”

高翔嘆了一聲,道:“看來你們的決定是不可改變了?”

“當然,那是我們準備了將近四年的畢生工作呀!”

高翔道:“那麼只好祝你們成功了。”

四人頻頻向眾人鞠躬而退,離開了木蘭花的住所,登上了他汽車駛走了。雖然木蘭花、高翔和雲氏兄弟都現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來,但是穆秀珍的神色卻十分欽羨,她忽然叫了起來,“啊”地一聲,道:“唉,我們竟忘了一件事!”

各人都給她嚇了一跳,道:“什麼事?”秀珍道:“四風,你不應該要他們還你欠款,你應該將你的供應他們的設備,作為股份,參加他們,那就可以和他們分享所得的鑽石。木蘭花聽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秀珍,你在想些什麼?我剛才還在說他們所做的是蠢事,你倒反而羨慕?”

穆秀珍不服道:“我怎麼不羨慕?蘭花姐,你想想,論磅重的鑽石,就像撿拾石子似地可以撿到,那簡直就是童話中的寶山,隨身俯拾,就可以得各種珠寶!”

木蘭花道:“可是你別忘記,童話中的寶山,都是懲戒貪心的人的,貪心的人,可能永遠留在寶山上,變成一塊石頭。”

“那我不貪心好了,我只希望得到一百磅,不,兩百磅鑽石,那就夠了。”

雲四風不禁笑了起來,道:“聽聽,你看這還不貪心!”

連安妮都道:“秀珍姐,他們說得容易,但是人要到熔岩中去。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說不定他們一下去,就給燒死了!”

一直不出聲的雲五風,這時才說了一句,道:“那倒不會的,耐溫囊可以使人在囊中達十小時之久,而不會發生危險。”

“你們聽!”穆秀珍像是找到了支援者,高聲叫了起來,同時,她又撩拔著木蘭花,道:“蘭花姐,置身於熔岩之中,你有那樣的經歷麼?”

“沒有,”木蘭花平靜地回答:“而且我也不想有,為了財富而手產命危險,那是最蠢的蠢事,你再不肯干休,我們全不採你了!”

木蘭花那樣一說,穆秀珍果然不敢再說什麼了,但是她仍然中很快樂,悶悶地坐在一邊,安妮過去和她說笑。她也不出聲。

木蘭花等人也不去理會她,他們討論著柯克等四人可能到哪一個火山去,他們的意見都是一致的,因為消息傳出,亞洲最大的一個火山,有大爆發的跡象,那當然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了。

他們也覺得柯克教授的計劃,實在太以冒險,而且不是十分值得的。

當晚他們分手之後,以後相聚的日子中,也沒有什麼人再提起柯克教授他們四人來,漸漸地,他們也將這件事遺忘了。

又過了一個月。

新聞報導比較詳細的報紙上,有一則不為注意的新聞,報導一個由四位知名科學家組成的考察團,已經攜帶著許多新設備、準備登上大火山,去研究火山爆發的情形,由於火山剛經過大爆發,所以此舉是十分危險的云云。

但是因為那火山所在的地點,離本市十分遙遠,是以也沒有什麼人去注意那則新聞,但是穆秀珍在看到了之後,卻好一會呆。

早餐過後,她對木蘭道:“蘭花姐,我在美國威斯康辛大學有一個學籍,校方曾說過隨時歡迎我去上學的,現在我想去就讀,學些電腦的基本知識。”

木蘭花正在彈琴,她聽得穆秀珍那樣說法,雙手一齊按在琴鍵上,道:“秀珍,你為什麼突然想到要去上學了呢?”

穆秀珍笑著,道:“蘭花姐,不論我在什麼時候提出來,你都可以那樣問我的,我如何回答才好?現在電腦充滿了每一個角落,如果我們不去學一些有關電腦的知識,那麼,我們就快要追不上時代了,蘭花姐,你說我的話對不對,嗯?”

木蘭花望著她,道:“如果沒有別的花樣,那你的話自然是對的。”

穆秀珍豎起了手來,道:“保證沒有。”

“好的,你去好了。”木蘭花蓋了琴蓋。

安妮卻有些愁眉苦臉,道:“秀珍姐,你去多久?”

穆秀珍一本正經道:“怕至少要兩年!”

安妮更不開心了,轉著輪椅,來到了窗前,要和穆秀珍分開兩年,那對她來說,實在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打擊,她和穆秀珍的感情如此之好,心中自然難過。

木蘭花看到安妮那樣,便站了起來,道:“安妮,你聽她,她要是肯靜靜去念兩年書,保證可以得到好幾個博士學位。我看,至多兩個月,她就呆不住,要回來了,你難過什麼?”

安妮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那樣,就最好的了!”

穆秀珍摸著安妮的頭,道:“真的,說不定兩個月,或者更短的時間,我就可以回來了!”

穆秀珍決定要去美國求學,也著實忙了好幾天,到她上飛機的那一天,大家都來送行,安妮是唯一流淚的送行者,而且她還哭得十分傷心!

穆秀珍踏上了飛機,直到飛機起飛,她才松了一口氣,她自己有自己的秘密計劃,而這幾天來,她處處提防,唯恐木蘭花識穿她的計劃。

但是現在她已起飛了,那證明木蘭花並不知道她心中的秘密,穆秀珍高興得低哼了起來,她在飛機上享受了十分豐富的一餐,然後又休息了一會。

等到飛機在夏威夷降落時,她本來是不應該下機。直飛美國去的,但是她卻下了飛機,和航空公司交涉妥當,當天就上了另一架飛機,飛赴她的目的地。

兩天之後,她已經來到了火山腳下!

她是瞞著木蘭花,來參加柯克教授的冒險行動的!

火山爆發的最高潮,雖然已經成為過去,但是火山專家一致認為,這座火山正是在空前的活躍時期,爆發高潮,仍然隨時可以到來的,所以,距離火山二十里,便被列為禁區,有軍隊佈防,原來在禁區內居住的村民。也都撤出了居住的村落。

禁區是不準任何人進出的,但是穆秀珍一到,就設法和柯克教授通了一次無線電話,柯克教授對穆秀珍的來到,大表歡迎,親自駕車自火山腳下的營地駛出來,將穆秀珍接迎禁區,當吉普車在禁區向火山疾駛之際,穆秀珍看到了前所未見的奇景。

整片大地之上,都被灰白色的火山灰複蓋著,像是這裡正下過一場大雪,而雪花粒子全是灰白的。山灰十分之細,當火山灰複蓋著大地之際,也給整片大地,帶來一片死寂的氣氛,使人的心中,感到一股說不出來的重壓。像是置身別的星球上一樣。

但是,當漸漸向火山接近時,卻又不同了!

地面上仍然複蓋著火山灰,但是大地卻是在震動的,人的雙耳,其實並聽不到什麼聲音,但是從那震動之中,卻“感到”了隆隆聲,那種隆隆聲,的確是從感覺而來,而不是從聽覺而來的,那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是穆秀珍從來也未曾有過的。

抬頭向前看去。大火山的火山口,好像十分平靜,但是每隔幾分鐘。就有團大蓬濃煙冒出來,夾雜著許多閃耀的火星。

柯克教授道:“現在是白天,看來好像不怎樣,但是一到了晚上,整個火山口全是紅的,像是太陽不是下了山,而是跌進了火山口之中!”

穆秀珍笑道:“你形容得真好!”

柯克教授又道:“從現在起,已進入十分危險的區域了,隨時都可以有大量熔岩涌下來,也隨時可以有成噸重的石跌下來!”

不必柯克介紹,穆秀珍也可以知道,現在是進入了最危險的區域了,原來的田地、通路,全已消失了,而代之以一片荒無,和遍佈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石塊,像是已到了火星上一樣,而這時,她也的確可以聽到發自火山口的轟然之聲。

那種聲音,像是在山腹之中,有好幾萬人,一齊在擂著幾萬面大皮鼓一樣,真是驚心動魄。柯克教授又道:“穆小姐,你聽聽這聲音,徹夜聽著那種聲響,而想起我們就要進入火山口之中,那是何等樣的壯舉,真是會使人為之失眠的。”

“你們的準備工作進行得怎樣了?”

“很良好,設備正在被逐件搬上山頂去,穆小姐,我們已穿上防高溫衣囊,來到貼近火山門處觀察過,你一到營地,我們就為你安排那種觀察。”

穆秀珍這時,早已將木蘭花的告誠,拋到腦後,她只感到說不出來的興奮和刺激。歡呼了起來,道:“那真是太好!”

“離火山太近了,呼吸會感到不舒暢,但是會習慣的,但是到了山上,非依靠壓縮氧氣的供應不可了,你看,那就是我們的營地了!”

穆秀珍循著柯克教授所指,向前看去,只見在離火山腳下,一個只有半裏許處,在足有八九尺高的石塊堆成的基礎上,是幾問屋子,屋子的頂棚墻,全是厚厚的石棉氈保護著,幾乎沒有什麼窗子,而在屋子附近,則有幾架大型直升機。正將大木箱吊起來向上飛去。柯克教授道:“我們為了要使一切儘量接近火山口,所以那地方的溫度已十分高,木箱放了之後不久,就變焦了!”

穆秀珍道:“那怎麼樣工作?”

“自然是穿石棉衣了!”

穆秀珍是最喜歡冒險,刺激的人,她這時是想快些到火山口裏面去!車子到了營地的近處,其餘二人,也一齊迎了出來。

他們唱著歡迎的歌聲,拉著穆秀珍的手,跳躍著。穆秀珍受到了那樣隆重而且充滿了誠意的歡迎,她心中也十分高興,就在他們五人又唱又跳之際,一個高級軍官走了過來,道:“博士,我們要收隊了。”

柯克道:“好,請你們明天一早再來。”穆秀珍忙道:“你不是說我一到,就安排我到火山口去,看火山口壯麗的景色的麼?軍隊如果收隊,我豈不是要等到明天才能去了?”

柯克博士笑了起來,拍著那個瘦長的地質學家的肩頭,道:“你放心,穆小姐,他們會留下直升機,而他,是十分出色的直升機駕駛員。”

穆秀珍道:“好,我什麼時候上去?”

“等天色黑了再說。天色越黑,越是壯麗!”

柯克教授那樣回答著穆秀珍,而這時,天已經漸漸黑了,大型直升機在將木箱放下之後,通自飛去,軍隊也撤退了。

軍隊是每天晚上撤退,第二天白天再來工作的。因為在火山腳下,沒有那麼多保護性的因子,專供軍隊居住過夜。

事實上,柯克教授他們所建立的屋子,雖然可以抵禦零星爆發的侵襲,但如果火山大規模爆發起來,一樣是會被岩漿淹沒的。但是工作的狂熱,正在他們的體內燃燒,使他們根本不去想他們處境的危險!當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之後,壯麗的景象開始在穆秀珍的眼的展開!

首先,晚霞應該已經消退了,但是天上卻還是紅的,那不是十分明朗的艷紅色,而是一種暗暗的鬱紅,那種紅色,只有一塊燒紅的鐵,被從爐火中鉗出來,將冷未冷似的那種紅色,才可以與之比擬,於是,那一片天空,就像是鐵燒成的一樣了。

天空被映得如此紅,火山口應該更紅了?

但是卻並不然,火山也是暗紅色,由於熱空氣的蒸騰,使得整個火山口,看來不像是靜止的,而像是在蠕動一樣。

如果向之注視得久了,整個火山口,就像是一個碩大無比的巨人,張大了口,等待著吞噬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令人不寒而粟!

穆秀珍的足跡幾乎遍及世界各地,她也不如會看到過多少奇異瑰麗的景色,但是如此壯觀宏偉,不可思議的景色,她卻也還是第一次看到,再加上自山腹中不斷發出的隆隆聲,穆秀珍實在可以說看得呆了,好一會,她才長長吸了一口氣,道:“多麼奇妙啊!”

柯克教授介面道:“穆小姐,你再想想,那是天然的熔爐,它以人力無法達到的熱力和壓力,將石墨礦變為鑽石!”

穆秀珍感嘆道:“我真是不虛此行了!”

柯克教授接著又道:“其實木蘭花小姐也應該來的。”

穆秀珍一聽得柯克提起木蘭花來,她就吃了一驚,忙道:“教授,有一件事,我還未曾告訴你。我是偷偷來的,木蘭花不知我來了。”

柯克教授呆了一呆,然後笑了起來,道:“我明白了,我們不將你的行蹤向報界發表,那樣,木蘭花就不會知道你在我們這裡了!”

穆秀珍道:“那就好了!”

他們在屋外,一面仰觀著玫麗的景橡,一面閒談著,另一人自屋中探出頭來,叫道:“快來吃晚餐,晚餐之後,我們有行動。”

柯克教授帶著穆秀珍,爬上了石塊和水泥砌成的屋基,走進了屋中,屋中的空氣很好,雖然沒有窗戶,但是有純氧氣經過自動控制儀氣。不斷絕漫慢散發出來,那種空氣之清新,使得人如同置身在高山的森林之中一樣,身心都感到十分愉快。

她們五個人,圍著桌子吃完了晚餐,其中兩位,負責在營地圖守,那位地質學家負責駕駛直升機,柯克則陪著穆秀珍到火山口去觀察。

留在營地的兩人,自然不必換上什麼裝備,但是負責駕駛直升機的地質學家,卻也要換上輕型的防熱石棉衣。至於穆秀珍和柯克兩人,則要穿上重型的石棉衣,那種右棉衣,又笨又重,穿上了之後,猶如深海中水的潛水衣一樣。

他們在穿上了石棉衣之後,頭上也套上球型頭罩,那頭罩是尖端立業的結晶,非但能供應壓縮氧氣,使他們呼吸如常,而且,有無線電對講儀,使他們能正常的交談,而在眼睛部分,則有兩層一寸厚的耐高熱的石英玻璃:不但可以隔熱,而且可以觀看眼前的情形。

但是他們的手,卻可以在石棉衣袖子中,操縱兩個石棉衣之外的金屬手,那金屬手的動作,十分靈活,可以伸長,縮短,揀拾面前的東西,甚至還附有小型的風鑽,可以鑽下堅硬的岩石來,那時,他們兩人看來,就像一個機器人。

穆秀珍望著柯克,想想自己也是那樣的情形,她不禁哈哈大笑,道:“有趣,真有趣,但是我們一動也不能動,如何上直升機去?”

地質學家道:“直升機中有特製的傳送帶,可以伸進屋子來,將你們帶到直升機中,然後,你們將被吊在一條一百五十尺長的鋼纜上,吊到火山口附近被放下來。”

穆秀珍伸了伸舌頭,道:“鋼纜如果斷了那怎麼辦?”

柯克笑道:“最好不要去想那些,鋼纜斷了,固然不得了,我們站在貼近火山口處,如果突然有岩漿噴上來,我們也完了。”

“為什麼?石棉衣不是可以耐高熱的麼?”

“是的,但是它的耐熱能力,只是攝氏兩千度,一般來說,火山熔岩的溫度不止此數,就算耐得住熱,岩漿也會將我們凝在火山中,使我們無法離去,在那樣的情形下,我們就像是童話中的傳說一樣,要永遠變成一塊石頭,仁立在火山口了!”

穆秀珍忙道:“你可別嚇我!”

柯克笑道:“穆小姐,我不是嚇你,那是可能的,因為這火山現在十分之活躍。究竟什麼時候會爆發,是誰也不知道的。”

地質學家道:“所以,穆小姐,你還可以考慮退出。”

穆秀珍立時叫道:“豈有此理,當我是膽小鬼麼?”!

地質中家道:“好,穆小組既然已決定冒險,那我去準備,你們等我,喂,先將他們兩人,用平臺送出屋子,等我來接他們!”

地質學家的最後一句話,是向留守的兩位科學家講的,那兩人在一個控制臺前,按下了一個掣鈕,又扳下了一根控制桿,穆秀珍立時覺得地板移動起來,原來地板在向外升去,將她和柯克教授而人,送出了屋子,而地質學家的直升機,也已飛了起來。

第六章

直升機在他們兩人的頭頂之上飛了一個盤旋,然後停了下來,自直升機的機腹上,兩塊鋼板打開,現出了一個大洞。

而從那大洞之中。兩股鋼纜垂了下來,鋼纜的一端,全有巨人的鉤子,當鉤子垂到了穆秀珍和柯克兩人的胸前的時候,他們便利用機械手的操作,將鉤子鉤在石梆衣胸前的金屬環上,扣緊了扣子,柯克教授道:“行了,你可以將我們吊起來了。”

直升機開始升高,一面升高,一面將鋼纜絞上去,轉眼之間,他們已被吊上了直升機,而直升機也飛行十分之高了。

向下望去,那幾間屋子,如同積木堆出來的一樣。

直升機向上升著,越升越高。

穆秀珍知道,普通的直升機不可能作那樣高空的飛行,這直升機看來雖然不大,但一定是特殊設計的。終於,直升機飛得比火山更高了!

直升機來到了火山口的上面,約有一百五十尺處,停了下來,由於大量熱空氣洶湧上升,是以直升機雖然停了下來,但機身卻十分不穩定,非但左右傾側,而且忽上忽下,氣流的力氣太大,別說人還未曾下去,光是現在,已是十分危險了。

穆秀珍雖然喜歡冒險,但是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畢竟是太渺小了;穆秀珍的心中,也不禁十分駭然,手心已在隱隱冒汗。

她向下看去,火山口的直徑足有幾百尺,那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而下面,則全是煮沸的火漿,才看了一眼,穆秀珍便目眩心悸!

而就在此時,她已聽到了地質學家的的聲音:“請檢查鉤子的扣子是不是堅固,當你們站立在實地上之後,請立即放開扣子。”

“為什麼?”穆秀珍不明白。

“直升機停留在火山口,比你們站在火山上更加危險,放下你們之後,直升機便要飛走,直到你們通知,我再來接你們。”

穆秀珍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用機械手檢查著扣子,然而,腦和柯克教授一齊道:“行了!”

他們兩個字才講出口,身子便突然向下一沉,因為直升機機腹的兩塊鋼板,已被打開,鋼纜的絞盤開始轉到,他們一齊向下落去。

他們下落的勢力,開始時十分快,但是到了高火山口只有二十尺左右時,便慢了下來,這時候,他們兩人,猶如被吊線上上的傀儡一樣。

穆秀珍舉起了附在機械手上的溫度表看了看,離火山口還有二十尺,但是溫度的記錄已經是攝氏二百十六度,以後,每下降一尺,都有遞增。

當越來越接近火火門之際,穆秀珍向下望去,剎那之間。她突然驚惶了起來,吊住她的鋼纜,已伸展了一百多尺,是以搖晃不定。而每一次搖晃,穆秀珍都像是會被拋進火山中去一樣!

越是接近火山口,熔岩的那種在火山口內滾動的勢子,看來便越是令人心驚,穆秀珍不由自主,喘起氣來,她想叫:“吊我上去!”

可是她卻竟力不從心,叫不出來!

穆秀珍絕不是膽小的人,小時候她和人家捉迷藏,便敢一個人躲在墓墳之旁,有那樣驚恐的感覺,那可以說是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就在這時,她的身子突然一頓,她已碰到了火山口的岩石了。

同時,她也聽到了地質學家的話,道:“選擇穩固的立足點!”

隨著這句話,穆秀珍的身子,被吊上,落下三次,直到肯定她的立足點是穩定的,地質學家才道:“請解開鋼纜的扣子。”

穆秀珍只覺得自己的手有點麻木,但是她還是努力工作著,她看到柯克已將扣子解開了,而就在這時,直升機突然向上升高了好幾尺,將鋼纜扯直,那一拉,將穆秀珍原來已站穩了的身子,拉得向前一仆,向火山口中,直蕩了出去!

穆秀珍的身子突然向火山口中蕩了下去,剎那之間,她耳際嗡地一聲,幾乎什麼也不能做,而同時,她聽到了駭人之極的兩下驚呼聲!

那兩下驚呼聲,一下是柯克發出的,另一下則是地質學家發出來的。穆秀珍在身子蕩定之後,向胸前的鈞子看去,她不禁全身直冒冷汗!

她鉤子自然還鉤住在她胸前的石棉花上,要不然她早已跌進火山口去了,但是鉤子上的扣子,但在剛才已被她弄開了。

這時,鉤子只有寸許鈞在金屬環上,而她的手,仍然在不斷搖晃著,有時,鉤子鉤得深些,卻有時,鉤子向外滑來,卻還不到半寸。

穆秀珍看到那種情形,像是她的喉際,被人緊緊捏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講不出,只是發出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聲音來!穆秀珍的一生之中,不知曾經經過多少驚風駭浪,但是她卻從來也未曾如此驚恐過,她的生命,就係在那鉤子之上。

而那鈞子,卻是隨時可以滑脫的。

鉤子一滑脫,她將跌進火山口去,被埋葬在幾千度高熱的火山溶岩之中,再也沒有人能夠找得到她,而她變得不存在了。

穆秀珍因為極度的驚恐,已到了難以講出一句話來的地步。

而此際,不止是穆秀珍吃驚,連柯克教授,也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由自主地喘著氣,穆秀珍的處境,他看得十分清楚,穆秀珍是隨時可以跌下火山口去的,此際,沒有人可以救得了穆秀珍,只有穆秀珍自己才可以救她,但如果穆秀珍要救她自己的話,她就必需要鎮定,極度的鎮定! (九月中 文网 www.sept5.com)地球来客整理 柯克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開始想著如何對穆秀珍講話,但是儘管他勉力鎮定心神,他的聲音,聽來也是在劇烈地發著抖的。

柯克先叫著駕駛直升機的地質學家的名字,道:“孟斯,你盡一切可能保持直升機的穩定。盡一切可能,穆小姐正在極度的危險之中!”

他立即聽到了孟斯的回答,孟斯的聲音也在發著抖,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訴我,她怎麼了?你知道,如果直升機猛烈地搖晃,我是無法可以控制的。”

柯克已不及口答孟斯的這一個問題,他又叫道:“穆小姐,你聽到我的聲音麼?”穆秀珍是聽到他的聲音的,不但他的聲音,連剛才孟斯的回答,她也聽到,可是此際她卻無法回答柯克的這一句話。

她的身子在火山口上,晃來晃去,有好幾次,防火衣胸前的扣於,和那鉤子,只不過相差一分就要滑出來了,穆秀珍只覺得她自己已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之中,她只是發出一連串濃重的呼乎聲,然後,她才勉強講出了一個字,道:“聽……”

她連“聽到”的“到“字也講不出來,柯克則已接上了口,道:“穆小姐,你必需鎮定,防火衣的一切設備,全是十分妥善的,你必需鎮定,控制你的機械手,將扣子扣緊。那你就沒有事,慢慢來,不必驚慌,你可以將機械手操縱得很好的!”

柯克的話說得十分緩慢,他一字一字他說著。當穆秀珍聽到了他的話之後,心中略為鎮定了一些,她的手開始在防火衣中慢慢地移動。

她突如其來,身子到了火山口的上一面之後,由於極度的驚恐,她的全身,似有一種僵硬麻木之感,以致此際在移動的,仿佛不是她自己的手一樣。

等到她的右手,據住了操縱球桿,她的動作,才變得漸漸靈活了些,她也可以有足夠的鎮定來講話了,她道:“我……正照著你的話去做了,我……正在做著……”

她轉動著球桿,機械手立時靈巧地接近防火衣胸前的扣子。

終於,機械手的“左手”,已然碰到防火衣胸前的扣子了!

但是也就在那最要緊的關頭,在火山口中,突然發出了一陣隆隆的聲音,岩漿開始向火山上面,涌了上來,火山口的岩漿,並未曾涌出山口自然也沾不到穆秀珍的防熱衣上,但是,當岩漿向上湧來之際,一大團強而有力的熱空氣,卻也向上,涌了上來!

那一大團熱空氣,以極大的力道向上托著,將孟斯駕駛的直升機,托得向上,突然升了起來,鋼纜也隨之升了上去!

只有再遲十分之一秒就好了!

但是事情偏偏在穆秀珍還未推上活扣的十分之一秒之前發生!

鋼纜向上升起,鉤子突然滑脫!

穆秀珍和鋼纜已分開了!

站在火山口的柯克,不自禁地發出了一下尖呼聲,閉上了眼睛,他緊緊地閉著眼睛,因為他實在不想看穆秀珍跌下火山口去的悲慘情景!

穆秀珍走了之後,屋子中靜了許多。

本來,穆秀珍在樓上哈哈大笑,連樓下也可以聽到她的笑聲,整幢房子也就充滿了熱鬧歡樂的氣氛,但是現在,卻使人有冷清清的感覺。

木蘭花倒還不覺得怎樣,但是安妮卻十分深切地感到了這一點,那是穆秀珍離家之後,第二天的晚上,安妮因為耐不住屋中的靜寂,是以她來到了花園中,停在噴水池前,可是噴水池中泉水發生的單調的聲音,卻更令得她有說不出來的惆悵。

安妮嘆了一口氣,順手扔了幾塊麵包,給在池中游來游去的金色,她心中在想:秀珍姐才去了一天,就好像已去了二年一樣。

而她,卻要去整整的三個月!

安妮又扔幾塊麵包進魚池,心中繼續地想著:秀珍姐到美國,是去學習電腦基中知識的,自己如果不想和她分開,也一樣可以到美國去的啊!

安妮幾乎一整天沒有開過口,當她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她不禁大是高興起來,同時,伸手在她自己的額上,重重地打了一下,那是她自己在埋怨自己,為什麼早想不到這一點,而她的臉上。

在那時,也自然而然,現出了笑容來。

就在此際,她聽得木蘭花的聲音,自她的身後響起,道:“安妮,你想到了什麼。忽然間高興了起來,秀珍走了之後,還第一次聽你笑呢!”

安妮忙轉過輪椅來,木蘭花是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的,她一點也不知道,但她也不及去問木蘭花,立即道:“蘭花姐,我想……”

木蘭花突然伸出手來,阻止她再講下去,笑著,道:“你別說,讓我猜一猜,看你是在想些什麼,好不?”

安妮接受了這個“挑戰”,道:“我想你猜不著。”

“猜不著?”木蘭花笑著,“我一定猜得著,而且,我只猜一次,我猜,你是也想到美國去,和秀珍在一起,猜對了罷!”

木蘭花一句話就道中了安妮的心事,那令得安妮十分忸怩,她有點羞怯地笑了起來,道:“我……可以麼?蘭花姐?”

木蘭花輕輕撫摸安妮柔軟的頭髮,道:“安妮,可以是自然可以的,但是我勸你不要去。”

安妮聽了,木蘭花講的上半句話,臉上立時現出了十分高興的神色來,但是水蘭花下半句話,卻又令得她莫明所以,道:“為什麼?”

“你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安妮,”木蘭花緩緩他說著,“這自然和你自幼所處的環境有關,但是人總是不能不分離的。”

安妮著了急:“為什麼?蘭花姐。”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道:“傻安妮,你怎麼那麼傻?你想,現在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秀珍離開你就覺得悶悶不樂了,但是我們三個人,是不能永遠在一起的,四風和秀珍已在議論婚事了,我想他們很快就會結婚,那麼,秀珍就不和我們在一起了!”

安妮聽了,呆呆地坐著,望著花園中的花卉,過了好一會,她才道:“我明白了,蘭花姐,你和高翔哥哥,也快要結婚了?”

木蘭花笑了一下,道:“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當然會結婚的,但是我想總還不會那麼快,我如果結婚了,我還是住在這裡。當然仍和你在一起,但是秀珍就不同了,她得協助四風去管理龐大的工業系統,她會非常之忙……”

木蘭花講到這裡,沒有再講下去。

因為她看到安妮的眼圈紅了!

安妮轉過了輪椅,木蘭花仍然站立著不動,但是安妮雖然是背對著木蘭花,木蘭花也知道,安妮已經在流淚了。

木蘭花可以說是故意惹安妮流淚的,因為這一次流淚,對安妮來說,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在穆秀珍走了之後,木蘭花就看出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看出安妮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可以整整一小時坐著不動,不說話,那證明安妮在心理上,在感情上,對穆秀珍,對自己,仍然有著極其嚴重的依賴性。

對任何人來說,感情上的嚴重依賴,都不是好事,人必需學會單獨生活。而且要有單獨生活的信心,而對於像安妮那樣的人來說,尤其重要!

所以,當木蘭花看到安妮獨自一個人來到噴水他之前發呆之際,她便來到了安妮的身後,用那番活是提醒安妮,告訴她應該如何做。

在安妮流淚的時候,木蘭花並不出聲,只是等著。

她並沒有白等,她只不過等了五分鐘左右,便看到安妮又轉過輪椅,她還是滿面淚痕,但是在她的臉上,已多了一種堅強的自信的神態。

她一面抹著眼淚,一面道:“我知道了,蘭花姐,你說得對,我時時說我自己已不是小孩子,可是在心理上,我還是小孩子。”

木蘭花微笑著,並不出聲。

安妮已抹乾了眼淚道:“我不想再到美國去了,我想,秀珍姐一定很快會回來的,還有,她以後……就算再忙,也會來看我的,是不是?”

木蘭花忍不住笑了起來道:“當然是的——”她那句話才講了一半,突然之間,只見她倏地轉過了身去,喝道:“什麼人?”

隨著她那一喝,安妮忙抬頭看去,也看到鐵門外人影一閃向外避了開去,那人剛才,顯然是在鐵門前向內窺伺的。

這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那人走得又十分快,木蘭花和安妮兩人,都沒有看清楚那人的臉面,木蘭立時向鐵門外衝去。

到了鐵門口,才看到一個人,閃閃縮縮,已躲到圍墻的角落上,但卻又在慢慢向前走來,那人見了木蘭花,叫了一聲,道:“蘭花小姐!”

木蘭花此際,已然看清那人是誰。那人原來是一個十分能幹的小偷,是不用鎖匙開保險箱的專家,但是在有一次犯案中,他用炸藥對不小心,炸斷了兩根手指,就成了一個小偷,曾投進一個犯罪組織之中,曾被木蘭花擒住過的。

他在服了幾年刑之後出獄,表示願意改過自新,而又因為他對犯罪份子的一切,都相當熟悉;是以警方便留他,作了一個線人。

他在做小偷的時候,倒有一個十分好玩的綽號叫著“花蛤蟆”,實際上,他姓花,名楷模的。木蘭花一看到是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是你,你鬼頭鬼腦作什麼?”

花蛤模尷尬地笑著,道:“蘭花小姐,我有事想要見你,但是卻又怕驚吵了你,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家,剛才你一叫,倒將我嚇了一大跳!”

木蘭花正色道:“你現在又不做虧心事,大可堂堂正正地做一個人,何必自卑,又何必看到了人,就閃閃縮縮,裝出那種樣子來?”

花蛤蟆邊聲答應著,道:“是!是!”

木蘭花這才問道:“你有什麼事?進來說。”

她一面說,一面打開了鐵門,花蛤蟆走了進來,道:“蘭花小姐,我聽到了一點和你有關的消息,那……那是很秘密的情形之下聽到的,我一聽到,就……就冒著生命危險來告訴你,蘭花,小姐,我希望,嘿嘿……我希望……能夠……”

木蘭花已知道他的意思了,是以木蘭花的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去去去,你有什麼消息,去報告警方去,他們會給花蛤蟆急了起來,道:“可是那和你有極大關係啊,蘭花小姐,我又不向你要太多的錢,你聽我的話後,才決定不遲。”

水蘭花略想了上想,道:“什麼事,你說吧。”

花蛤蟆將聲高壓得十分之低,道:“蘭花小姐,有人買兇殺你!”

在任何人聽來,那都是十分嚴重的一件事,但是木蘭花聽了之後,卻立時笑了起來,道:“原來是那樣,那你的情報,可以說一錢不值。”

花蛤蟆瞪大了眼睛,望著木蘭花,像是不相信他自己的耳朵一樣,木蘭花道:“世界上不知有多少歹人希望我立時死去,那有什麼稀奇?”

“可是這次不同啊,”花蛤蟆擺開了雙手,“我聽得那兩個人說,如果不殺死你,幾個名列世界豪富之首的人就要破產,他們出了十分高價錢!”

木蘭花呆了一呆,花蛤蟆的話,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自己生與死,怎會和出了名的豪富發生了關係,為什麼自己不死,他們便會破產?

木蘭花立時皺著眉問道:“你這從哪聽消息,這不是太無稽了麼?我又不做生意,和人家破不破產,有什麼相干!”

花蛤蟆忙道:“那是千真萬確的,蘭花人沮,那兩個前來買兇的人,住在最豪華的藍天酒店,是前天到的,已有很多人去見過他們,但是去的人一聽說他們是要對討你,就搖了搖頭走了,所以他們還未曾找到合適的人,他們是先找到郭老大,然後透過了郭老大,放聲氣出去引人前去見他們的。”木蘭花雙眉蹙得更緊,那是因為花蛤蟆提到了郭老大。郭老大表面上是一個“正當商人”,但實際上,他的魔爪控制著好幾個犯罪組織,那是警方和木蘭花所重視的,但是因為沒有確鑒的證據,是以警方和木蘭花,才未曾和郭老大有過正面的衝突!

事情如果和郭老大有關,那麼就不是全不可靠的了!

木蘭花冷笑了一聲,問道:“郭老大也想害我麼?” (bbs.sept5.com 九月 论坛』地 球  来  客整理

花蛤蟆道:“那我不知道,可……不敢亂說。我只知道那兩個人,是從南非來的,據說他們的身份十分之高,是南非兩家最大的鑽石礦的董事。”

木蘭花陡地一怔,在那一剎間,她像是捉摸到了一些什麼了,南非,鑽石礦,破產……這一些事聯繫起來,就可以構成一個簡單的輪廓。

而那些簡單的輪廓,木蘭花也可以看出整件事件的梗概了,那便是:柯克教授等人雖然用盡了心機,但他們的秘密,還是洩露了出去!

當然,柯克教授等人想在火山之中尋找大鑽石的秘密,卻又誤會了她是這件事的主持人,所以才會想殺死她,而阻止這個計劃的進行!

的確,鑽石的價格如此之高,一大半是人為控制的,大財團的人為控制鑽石的價格,使得鑽石財團獲得驚人的鉅額利潤。

如果大量的鑽石在火山口中被尋獲,推出市場的話,那麼,人為控制的堤防便被衝破,鑽石的價格,一定直線下降!

那的確是可以使得許多豪富破產的!

從花蛤蟆所提供的那一些零零星星的消息中,木蘭花縝密的頭腦,略一推理思考,便使她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梗概了。

而且,她也意識到,這的確是一個相當嚴重的事,那些豪富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那一定會千方百計地來阻止它的進行的!

而他們又識破了她是事件的主持人,那自然一定會用盡一切可能來對付她的,他們出得起很多的價格,也一定有亡命之徒為錢來拼命!

木蘭花想起以前,世界各地的大犯罪組織,曾聯合提出一筆十萬磅的獎金,獎給只要能殺死木蘭花的人,令世界上第一流的狙擊手,暗殺者,全都來到了本市,木蘭花幾番死裏逃生,現在,這樣的事情又來了,而且,鑽石大財團所出的價錢,可能更高!

必需制止這件事再演變下去!

第七章

木蘭花卻並不出聲,進了客廳之後,她簽了一張相當數額的支票給花蛤蟆,道:“你從我這裡離去,可得小心些,說不定來殺我的人已經到了!”

一句話說得花蛤螟面色發白,道:“不……會吧!”

木蘭花笑道:“你剛才不是說,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告訴我的麼?怎麼來的時候膽子大,現在反面倒膽小起來了少?”

花蛤蟆又紅著臉,尷尬地笑著,道著謝,告辭而去。

花蛤蟆才一走,安妮使緊張地問道:“蘭花姐,有人要殺你,什麼人?”

木蘭花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我猜想一定會有人來的,而且,還絕不止是一個,安妮,南非洲的鑽石大財團,誤會我是火山發掘鑽石計劃的主持人,所以派人來到本市,要找人對付我!”

安妮奇道:“蘭花姐,柯克教授他們四人行動那樣秘密,何以這件事,還會傳出去的。”

“唉,”木蘭花嘆了一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任何事,你做了,以為一定沒有人知道,以為秘密守得極好,但是到頭來,一定還是有人知道的,他們在瑞典和加拿大委託設計,人家再從他們的行蹤來推翻,也不難知道了他們是為了什麼。”安妮頻頻點頭,道:“可是事情又怎麼會扯到你身上來的人。”

“因力我和他們見過面,我想,鑽石大財團的密探和情報人員,一定早就在進行著監視了,只不過我們還不知道而已。我的名氣大,他們自然也知道我不容易對付,所以,他們才誤以為只要對付了我,那麼整件事,就會瓦解,不能再實現了!”

安妮道:“蘭花姐,那我們怎麼辦?”

木蘭花早已有了決定,是以她立時回答道:“很容易,我到藍天酒店,去見那兩個鑽石大財團派來的代表!”

“那……不是自投羅網了?”

“我當然不是表明身分前去的,你在下面等我半小時,安妮,看看我在我身上,會有什麼變化!”木蘭花說著,已上了樓。

安妮等在客廳中,她不時留意著外面,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動靜,給木蘭花那樣說了,安妮的心中,自然而然,緊張起來。

半小時後,安妮聽到樓梯上傳來一下咳嗽聲,她連忙轉過輪椅來,她看到有一個人,從樓梯之上,慢慢地走了下來。

那是一個身形瘦削的中年人。穿著一套裁剪得十分講究的西裝,在西裝的背心口袋中,還露出了一截金錶鏈來,他的顴骨很高,眉毛很濃,下巴向前突出,看來像是一個權力欲十分強的人,當那人走下來的時候,安妮著實嚇了一跳!

她連忙伸手,將手指按在輪椅扶手的一個按鈕上,喝道:“別動,你是誰,如果你再向下走一級,那你一定得在醫院躺上一個月!”

但是那人卻笑了起來!

那人一笑,安妮便呆住,那是木蘭花的聲音!

那人是木蘭花,是木蘭花所化裝的,這樣的化裝術,實在是太神奇,太美妙了!安妮仍然未能相信那竟會是事實!

但木蘭花已在繼續向下走來,道:“安妮,你認不出我,是不是?”

“真認不出,真的認不出,蘭花姐,你看來完全像是一個男人,你的頸際……怎麼看來好像有一個喉核一樣?”安妮驚奇地問。

“那是貼上去的一塊軟膠,它的顏色和皮膚的顏色,是完全配合的,我就準備那樣去見他們兩人,安妮你上樓去,你一個在家,千萬要小心。”

安妮點頭頭,道:“我知道了,可是你講話的聲音——”木蘭花的聲音,突然變了,那是百分之百的男人聲音,道:“安妮,我看你不必替我擔心什麼,我的聲音現在不是很好麼?”

安妮睜大了眼,不信似地搖了搖頭。

木蘭花立時又回復了原來的聲音,道:“你覺得奇怪麼?其實,這並不是我的口技,而一個小小的儀器,幫了我的忙,它壓在我的舌底,可以改變我講話聲音的聲波震頻率,使我的聲音可以變粗,講穿了,那和快速錄音的錄音帶,用慢速來播放,聽來聲音變得很粗一樣,實不足為奇!”

安妮“哦”地一聲,道:“還是太奇妙了!”

木蘭花向窗外看了看,天色已相當黑了,她先推著安妮上了樓,使得整所屋子的一切警戒系統,都開始工作。

安妮就坐在一個電視熒光幕之前,通過電視攝像管,有人接近她們的房子,警告信號就會發出聲響,安妮也可以從電視上看到來人了。

木蘭花安排好了一切,才離開了住所。

藍天酒店是本市數一數二的大酒店,木蘭花這時的化裝,完全是一個十分有身份的中年紳士,所以,當她走進燈光輝煌的酒店大堂之際,受到禮貌的招待,她送來到櫃檯之前,伸手敲著花面,道:“請通知十二樓大客房的住客,有一位霍人慧先生要來見他們,是郭先生特別介紹來的,要他們準備一下!”

櫃檯後面,酒店的職員,看到木蘭花那佯的氣派,如何敢怠慢,連忙答應著,照木蘭花的吩咐,去打電話,不到三分鐘,職員便道:“霍先生,請上去。”

木蘭花來到了電梯前,跨進了電梯,到了十二樓,她又大模大樣走了出來。叫住了一個侍者,吩咐他帶到大套房的門前。

木蘭花舉手,輕輕在門上敲了幾下,門便打了開來,那是整座酒店中最華麗的套房,開門的是一個五十上下,頭頂已半禿的中年人。

另外有一個胖子,挺著肥肚子,正站在一張沙發之前,木蘭花逕自走了進去,老實不客氣地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道:“就是你們兩人?”

那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禿頭的首先說道:“閣下是——”“我姓霍。”

“霍先生的大名是——”木蘭花發怒了,大聲道:“你們是想弄清楚我的名字呢,還是想找能夠解決木蘭花?若是你們再廢話多多,我不談這交易了。那兩人齊聲道:“你能對付木蘭花?”

木蘭花翹起了一雙腳,說道:“那得看代價多少。”

“代價是十萬英鎊。”

“那是你們的條件,我的條件是十萬英鎊之外。再加上你們鑽石大財團屬下的鑽石礦,每年利潤的百分之五!”木蘭花像模像樣地說。

“霍先生,你在開玩笑了,”大胖子忙道:“不可能!”

木蘭花道:“好啊,不可能就不可能,我有什麼損失?當鑽石的價格下跌到了只有現在十分之一時候,受損失的是誰?”

胖子和禿子的面色都變了一下。

木蘭花的話,顯然已說進了他們的心嵌中!

胖子的額角上,微微有汗沁出來,道:“霍先生,如果你真能解決木蘭花,那麼,我們的價錢,還可以提高一倍,整整二十萬鎊!”

“每年利潤的百分之五,先生,”木蘭花堅持著,“我們不是在買豆芽白菜,我想,討價還價,那是十分無聊的事。”

胖子和禿子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們互望了一眼,木蘭花則老實不客氣地打開了銀色的雪茄盒,拿起了一枝名貴的略瓦那製造的“PUNCH”雪茄來、打開了鋁管,取出了雪前,先放在鼻端上一聞,然後點著,深深吸了一口。

木蘭花平時是絕不抽煙的,但是她卻有這個本事,當她需要抽煙的時候,她絕不會驚駭的,她的樣子,就像是煙癮極深的人一樣。

而且,她在化裝的時候,也早在牙齒上了不少煙跡,再配合她那自然的姿勢,真是絕不會有人去懷疑她吸煙的資格的。

胖子和禿子兩人,考慮了足有三分鐘之久,才由禿子發言,道:“先生,關於這一點,我們難以決定,要請示董事會的決策者。”

“那你們就快點去請示吧,我相信你們來了這裡之後,董事會一定不分日夜,都在等候你們的回音,請吧,如果你們不想被我聽見。可以到房內去打電話。”

木蘭花話才說完,胖子和禿子已然道:“那麼,請閣下稍等一等我們在長途電話中討論,可能要相當的時間,請閣下不要不耐煩。”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不會不耐煩的、這是大買賣啊,是不是?”

那兩人退進了房中,立時關上了門。

在他們關上門的一剎那,木蘭花還是以一個十安靜的姿態,坐沙發上的,但是他們才一關上門,木蘭花就像一個彈簧人一樣,跳了起來。

她一跳起來,便已放下了雪茄,來到了房門外,取出一具微聲波擴大儀來,吸在門上;將連在儀器上的一隻耳塞,塞進了耳中。

她立時聽到了一陣“嗡嗡”聲,那是房間中空氣震蕩的聲音,她也立時聽到那胖子道:“他行麼?他能對付得了木蘭花?”

禿子則苦笑著,道:“至少,他是到目前為止,唯一敢聲稱自己是敢以對付木蘭花的人,不像別人,聽到木蘭花的名字就窒息了!”

木蘭花聽到這裡,心中多少有點自豪的感覺。

她想到自己出死人生的冒險生活,不但應付了許多大規模的犯罪活動,而且,她自己也建立起了極高的聲譽,至少在本市,這兩人的價錢出得如此之高,但是所有覬覦這筆資金的歹徒,也都知道她不容易對付,是以,都望而卻步!

胖子悶哼一聲,說道:“可是他的條件如此高。”

禿子發出了“拍”地一聲,好象是在他的頭頂上,自己打了自己一下,道:“唉,我們只好和董事會商量,看看情形如何了,那總比破產好!”

接下來,兩沒有再說什麼,只聽到搭電話聲,叫接線生聲,木蘭花的心中,不禁暗自好笑,這兩人顯然並不是貫於犯罪的人,因為他們對她的身份,竟然毫不懷疑。木蘭花頗有不虛此行之感,因為她至少知道,對方並未請到兇手。

木蘭花在考慮第一步的行動計劃:如果對方在通了長途電話之後,竟然答應了自己的苛刻條件,那麼,自己應怎樣呢?

木蘭花想到這裡,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因為她立即已想到,一直和那兩人拖延下去,到頭來,如果那兩人知道出了高價,雇請來殺木蘭花的人,原來就是木蘭花本人時,想起來他們的神情,一定會是十分奇怪可笑的!

木蘭花正在想著,只聽得房間中的兩人,忽然同時發出了一下短促的驚呼聲。那一下驚呼聲不是十分高,如果不是有儀器的幫助,木蘭花也是聽不到的。

那一下驚呼聲,令得木蘭花突然想到:有意外了。

只聽得在驚呼聲之後,兩人又道:“你……你是誰?”

隨著那兩人的問話,只聽得一個十分陰森的聲音,笑了起來,即使是木蘭花那樣鎮定勇敢的人,聽到了這笑聲,也不禁感到了寒意!

木蘭花緩綴地吸了一口氣,事情果然是有變化了!

在那剎間,她真想立時推門進去,看個究竟,但是一轉眼間,她卻又改變了主意,因為她現在可以聽到房中的一切聲響,但是房中的人卻是不知道的,那麼她是站有利的一方面,如果她突然衝進房中去,有利地位便消失了!

是以,她身子只是略動了一動,又全神貫注,向房中傾聽起來,只聽得那陰森的聲音道:“我是布列治先生派來的人。”

那兩人一齊道:“原來你是董事長派來的!”

“是的,這裡是布列治先生的信。”

在一陣開信紙的聲音之後,又聽得胖子道:“原來布列治先生已聘請了你,為什麼他不先打一個電話,通知我們?”

那人又怪聲怪氣,笑了起來,道:“那是我的意思,我不喜歡現代的東西,一切現代的東西,我全都厭惡,你們看我的殺人武器,它不是現代的手槍,而是無聲無息之間,就能制人於死命的東西,你們看到了沒有,它是多麼美麗!”

在那人講到最後兩句話時,只聽得胖子和禿子一齊驚呼了起來,道:“請將……你的工具拿開些……別讓它觸到我們!”

那人笑得十分得意,道:“你們看到了?我要的價錢並不貴,而且還眷你們免費打發你們所討厭的人。外面那個漫天開價的傢夥,我現在就替你們去打發他!”

胖子的聲音有些發顫,道:“你……在這裡殺人?”

“對一個職業兇手來說,無時無地,都可以殺人,只有在一種情形下,職業兇手才是絕不殺人的。”那人的聲音,堅硬如鐵。

胖自和禿子兩人,顯然都都被那人震攝住了,因為在他們的聲音中,都有一種怯生生的感覺,他們問道:“在什麼樣的情形之下?”

“沒有錢,就不殺人!”那斬釘斷鐵地回答道。

“可是……可是你如果在這裡殺了人,會連累我們的,我們……卻不想被連累……那人到我們這裡來,連櫃面也知道的。”

禿子解釋著。

那人總算同意了,道:“也好,那麼我跟蹤他出酒店,在路上結果他的性命,和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快去打發他離開酒店!”

木蘭花聽到了這裡,連忙拉下了聲波擴大儀,回到了沙發上,重又燃著了雪前,看來,她根本不像離開過沙發,而且她的神態,也十分悠閒。

然而別看她的神態優閒,她的心中,卻實在十分緊張!

她知道自己又遇到一個勁敵了。

那敵人的本領十分高強,他當然是偷進房間去的,所以他的突然出現,也使胖子和禿子兩人,突然吃了一驚,發出了一下驚呼。

而且,他在到了胖子和禿子的房間中之後,一定還做了不少工作,至少,他也利用過音波擴大儀,偷聽過客廳中的動靜。

要不然,他又怎會知道自己的條件苛刻?

那個人是一個職業兇手,那已是毫無疑問的事了,而且他一定是職業兇手中的佼佼者,不然,鑽石大財團的董事長怎會找他來本市行刺?

那職業兇手不喜歡用槍,這一點並不令得木蘭花高興,而且反而令得木蘭花覺得不容易應付,因為自己對奇特兇器的兇手,是最難應付的,這一類的兇手,不但有他們自己的兇器、而且一定有他們自己獨特一套的行兇方法。

他們的是冷靜,殘酷和沒人性的!

然而木蘭花在此際,也還是在十分有利的地位的,因為她知道自己一離開酒店,就會被跟蹤,那麼,她就可以將那個職業兇手,引到適當的地方去,加以對付!

木蘭花急速地思索著,胖子和禿子已經推門而出了!

木蘭花趁機向房門中看了一眼,想看清那職業兇手的樣子,但是走在後面的禿子,一齣來就將門關上,木蘭花並沒有看到什麼。

木蘭花見到了他們兩人,便道:“討論的結果怎樣?”

胖子面上,堆起了十分虛偽的笑容,道:“真對不起閣下,董事會的決策人表示,閣下的條件,實在太過苛刻,難以接受的。”

木蘭花道:“那不要緊,只不過我想警告你們,就算木蘭花死了,也不一定能使那個計劃付諸實行,你們明白麼?”

胖子和禿子呆了一呆,沒有出聲。

木蘭花揚了揚手,道:“再見了!”

禿子走前幾步,為她打開了門,木蘭花走出了套房,來到了電梯之前,等電梯來了,她走進了電梯,可是電梯只下了一層,她便按鈕令電梯停止,而她也迅速出了電梯,又從樓梯上,到了十二樓!木蘭花那樣做。是因為她知道那個職業兇手會跟蹤她,那麼自然也會在她之後離開。

木蘭花是想在那職業兇手離開之際,看看他的樣子,進行反跟蹤!木蘭花一回到了十二樓,便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套房的門口。

可是,她足足等了五分鐘之久,竟然不見有人出來。

木蘭花緊皺著眉,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職業兇手,急欲解決他職業上的競爭者,也為了要增加他僱主的信心,說要殺死自己,當然不是說著玩兒,他是要付諸行動的。

那麼,他為什麼還不出來呢?

在一個大城市中,要跟蹤一個人,別說遲了五分鐘,就算只遲過五秒鐘,只怕也會就此失去了對方的蹤跡,難以跟得上了!

當木蘭花一想及這一點時,她的心中,陡地一亮;是了一定就在自己進入樓梯之際,那兇手立時閃出了房門!

那兇手用什麼辦法方可以追上自己呢,他一定是以極快的步伐,走下梯銻去,按停電梯,再走進電梯來,那麼,如果自己還在電梯中的話,便一定以為他是下兩層的住客,而毫不起疑!

木蘭花甚至可以肯定,那職業兇手一定是奔下了兩層樓梯才按停電梯的,因為如果他只是走下一層的話,木蘭花走出電梯時就會和他迎面相撞了!

那職業兇手為什麼要走下兩層,而不是走下一層,木蘭花猜想那可能是由於謹慎的原故,他的謹慎,使他錯過了跟蹤自己的機會。

但是,當他走了兩層樓梯,按停了電梯,電梯的門打開,他發現電梯中竟空無一人的時候,那職業兇手會怎樣想法呢?

木蘭花一直沒有發現自己處在十分不利的地位,直到此際,她一步一步推想下來,才知道自己的處境,已十分不妙了!

那職業兇手看到電梯中沒有人,只要他是稍有頭腦的人,他自然立即可以想到,他要找的人,在上一層電梯停止時離開了。

那麼,這職業兇手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呢?當然是走上樓梯來,繼續搜索!

當木蘭花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她似乎感到四方八面,都有眼睛在注視著她,在她躲在樓梯角的五分鐘內,那職業兇手早已看到她了!

職業兇手之所以遲遲未曾下手,自然是為了在酒店中發生命案,仍然會牽連到胖子和禿子的原故!她以為在監視著那職業兇手的行動,以為可以等到那職業兇手從房間中走出來,但是卻反為被對方在暗中監視了她的行動!

木蘭花心知那職業兇手一定就在附近,說不定離自己極近,但是,他在什麼地方呢?木蘭花裝著十分不經意地四面看了一下。

她看不見有人。

但是她仍然可以肯定,那職業兇手是在監視著她!

木蘭花知道現在她是處在不利地位之中,但不論她想到自己的處境是如何不妙,她都是不會慌張的,她想了片刻,吹著口哨,向樓梯下走去。

她裝出十分輕鬆的神采來,像是什麼事也沒有一樣,她知道,當自己向樓梯下去之際,職業兇手一定仍會跟著她的。

她現在是十二樓,她準備走到十樓之後,就去乘搭電梯,職業兇手自然會故技重施,奔下樓去,在九樓或者是八樓,按停電梯走進來。

那麼,木蘭花至少也可以知道他的樣子了!

第八章

木蘭花來到了十樓,便不再下樓。她在滿鋪著地毯的走廊中走著,來到了電梯前,等了一分鐘,電梯自上面下來,木蘭花進了電梯。

當木蘭花在電梯中時,只有她一個人。

電梯在九樓沒有停,至八樓時,停住了。

在那一剎間,木蘭花的心神,也不免十分緊張,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的推斷不差,那麼電梯門一打開,進來的一定就是那個職業兇手了!

可是,當電梯門一打開時,木蘭花卻一呆!

站在電梯門口的,竟是一個老婦人!

那老婦人看來已然十分之老了。行動也很遲緩,當電梯門打開之後,她遲遲疑疑了一下,才走進了電梯來,背對著木蘭花而立。

木蘭花在那一剎間,心中實在疑惑之極,她等待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職業兇手,但是結果,走進電梯來的,卻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婦人。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電梯繼續向下落著,七樓,六樓,五樓,都沒有停,一直到四樓,才停了一停,有一對男女,走了進來,那老婦人直到此時,才動了一下。

木蘭花也趁機踏出了半步,用不經覺的眼光,望了老婦人一限。那時,她和那老婦人,相距不過兩尺的距離而已。

存這樣近的距離之下,精明如木蘭花,實在只要看上一眼就夠了。在看了一眼之後,她的心中,也不禁覺得好笑了起來。

她可以變成一個相貌陰沉的中年男子,那麼,一個職業兇手,又為什麼不能變成一個老婦人呢?行動遲緩的老婦人是最不為人注意的,也是一個職業兇手最好的掩護身份。木蘭花已可肯定,那婦人是一個男人,化裝而成的!

“那老婦人”的化裝術,也可以說是登峰造極的,但是木蘭花在一瞥之間,就看出了一個破綻來,她看到了老婦人的手!

女人化裝成男人,比較容易,因為纖細的手,可以加上極軟的肉色的軟膠手套,使手看來粗大,可以在頸際加上軟膠的托墊隨得看來像是有頸核。

但是,男人要化裝為女人,即使可以將頸部掩飾得十分之好,卻是絕沒有辦法,將一雙粗大的手變成纖細的手的!

那職業兇手的手上,也已經過了刻意的假扮,看來青筋綻露,像是一雙老婦人的手,但是它確是如此粗大,顯然不會屬於一個女人!

木蘭花仍是不動聲色,要進一步證明那婦人是不是職業兇手假扮的,十分容易,只要看在離開酒店之後,她是不是跟著來就行了。

電梯很快落到了酒店的大堂,電梯中的四個人,一齊走了出來,木蘭花故意走在前面,不料那老婦人卻突然在她身後叫道:“先生!”

木蘭花突然一呆,那是她料不到的。

她以為那職業兇手只是暗中跟在她的後面而已,卻不料到他會公然叫自己。木蘭花轉過身來,不耐煩地道:“什麼事,老太太!”

她雖然知道對方不會在酒店下手,但是她仍然全神貫注,以防萬一。老婦人道:“先生,我想到一個地方去,你能送我去麼?因為我第一次來這個城市,我又老得幾乎認不清路,我要去的地方,是市中心區的……歌劇院。”

木蘭花“嗯”地一聲,道:“當然不能,你自己去吧!“那“老婦人”道:“先生,你缺少禮貌。”

木蘭花突然一轉,轉到了那老婦人的身旁,壓低了聲音,道:“對一個職業兇手,是不必什麼禮貌的,在我前面走出去,走得慢些!”

木蘭花說著,已用一柄小型手槍,抵住了對方的腰,哪“老婦人”突然一呆,木蘭花又道:“在你腰際的,是你不喜歡的現代武器,但是只要我手指略略一動,它就可以結束你的兇手生涯了,所以,還是聽我的話,慢慢向前走去的好廣“老婦人”吸了一口氣,他沒有說什麼,就向前走了開去,這一次他的步子十分大,木蘭花立時警告他:“走慢一點,別忘記了你是一個老太太!”

“老婦人”又放慢步子,他們一齊走出了酒店的大門,並沒有任問人對他們起疑,出了酒店之後,木蘭花仍逼著“老婦人”向前走著。同時木蘭花冷冷地道:“你壞了我們的行規,你知道麼?要不是你突然插了進來,他們已答應我的條件了!”

“你瘋了!”老婦人回答著,他已經恢復了男人的聲音,“你要求他們每年總利潤的百分之五,你以為他們會答應?”

“當然會的,如果木蘭花的計劃成功,他們手中的股票,便只值現在的十分之一,你想想,那時候,他們又會怎樣?”

職業兇手就笑了起來,道:“其實,我要的代價也不低,我想,我可以和閣下合作,聽說木蘭花真的不容易對付,很多著名人物,都栽在她的手中。”

木蘭花只覺得好笑,但是她卻一本正經地道:“如果合作的話,我佔九成,你佔一成。”

那職業兇手怪聲叫了起來:“你說什麼?”

木蘭花將手槍向前伸了一伸,道:“別那樣大叫,你現在是老太太,老太太是不會大叫的,我想,你不想惹人注意的吧?”

那兇手不敢再出聲,木蘭花冷笑著,道:“再向前去,我們可以在前面比較冷靜的地方,好好地談判一下條件的。”

“如果我只佔一成,那就不必談了!”

“是麼?”木蘭花一面反問著,一面已扳動了槍機。

一枚麻醉針立時射進了職業兇手的身於,他的身子挺了一下,木蘭花連忙扶住了他,急走了幾步,已轉進了一條十分僻靜的街道,然後,她將那兇手的身子,拖到一個郵筒的後面,如果不是有人特地繞到了郵筒的後面,是不容易發現有人的。

而在那樣僻靜的街道上,在這樣的時刻,只怕也不會有什麼人特地繞到郵筒後面的了,木蘭花快步離開,在最近的公共電話亭中,打了一個電話給值日警官,告訴他到××街的郵筒之後,就可以找到一個化裝成老婦人的職業兇手,一直等到她聽到了警車聲,她才離開,十分鐘之後,她又在藍天酒店的大套房之前敲門了。

開門的仍然是禿子。

禿子看到木蘭花時,臉上神情之奇特,已經是難以形容的了,他道:“你……你為什麼……又來了?我們之間不是沒有事了?”

“是的,沒有事了,”木蘭花用力推開門,走了進去,“但是,我卻有一點消息,要奉告給兩位知道的。”

“什麼……消息?”胖子和禿子同時問。

“那位由布列治先生聘來的職業兇手,就是化裝成老婦人的那位,他想殺我,但是卻事前被我制住了,現在,他正在一輛警車之中!”

木蘭花越是說,那兩人的面色便越是難看,等到木蘭花講完,他們的臉上,簡直成了一片死灰色,木蘭花暗暗笑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道:“我想,你們那位董事長,布列治先生一定不是十分精明的人物,因為他聘了那樣的一個人!”

胖子張大了口,道:“你……說的是真的麼?”

木蘭花一攤手,道:“我為什麼要騙你?我看你們還是快點和布列治先生通一個電話的好,要是那位兇手先生供出他的名字來,那你們全完了!”

胖子和禿子兩人,面面相覷,胖子取出了一條手帕來,抹著額上的汗,道:“他……他會不顧職業道德麼?他回那樣?”

木蘭花道:“那就很難說了,只不過我是請你們還是快快離開本市的好,雖然國際警方可能仍然會來找你們問話的,但總比在這裡被捕好得多!”

禿子忙道:“謝謝你,謝謝你提醒。”

木蘭花揚手道:“再見!”

她站了起來,走出了房間。這時,木蘭花的心情,的確是很輕鬆的,因為她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可以說解決了!”

鑽石大財團一定不敢再用收買兇手的辦法來對付她,而會改用別的辦法,來挽救可能出現的鑽石的危機,那就與她無關了!

木蘭花覺得十分好笑,因為整件事,解決得如此容易,倒也不是她料得到的,尤其,當她想到了自己被人一直監視著之際,形勢還十分惡劣!

在半小時之後,木蘭花回到了家中。

她才一走進客廳,便聽到了安妮自樓上傳下來的尖叫聲,安妮在叫道:“蘭花姐,你快上來,蘭花姐!”

木蘭花呆了一呆,安妮的叫喚,尖銳而短促,那表示她的心中,十分驚恐,然而,木蘭花卻想不出安妮為什麼而驚恐。

因為,事情已解決了,以後不會再有兇手出現了。

木蘭花二步進作兩步,上了樓梯,安妮已在門口,安妮的臉色,蒼白得很可怕,她的身子,也在微微地發著抖。

不必是木蘭花那樣有經驗的人,任何人都一眼可以看出,安妮正在極度的驚恐之中!木蘭花忙道:“安妮,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安妮的聲音,顯示她隨時可以哭出來,但是她必需忍住了哭泣,才能對木蘭花說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以她的聲音,十分難聽。

她道:“蘭花姐,我剛才十分無聊,我想……我們這裡是晚上,美國已經是早晨了,我想和秀珍姐通一個電話,她聽到了我的聲音,一定會很高興的。”

木蘭花立時問道:“秀珍怎麼了?”

安妮終於哭了出來,她一面哭,一面斷斷續續地道:“我不知道,蘭花姐……我不知道……電話接到學校,接到秀珍姐的那一係;但是我得到的回答是根本沒有這個人,蘭花姐,這一兩天中,這,一係並沒有新報到的學生,秀珍姐她……”

木蘭花也陡地一呆,過了好一會,她的腦中仍然十分混亂,道:“你可曾問清楚了?秀珍或許不想別人的電話打饒她?”

“我問清楚了,我……說了,我是長途電話,請他們查一查他們也查了,有秀珍姐的名字,她可以隨時入學,但是她沒有去!”

木蘭花一句話也不說,拿起了電話,撥了雲四風的電話號碼,過了兩分鐘的等待,她已聽到了雲四風的聲音。

木蘭花劈頭便問:“四風,秀珍到那裏去了,你可知道?”

雲四風完全摸不著頭腦,道:“秀珍不是到美國去了麼?”

“沒有,學校方面說,她根本沒有到,四風,你且放下手頭的工作,繼續向美國維斯康李大學查詢有關穆秀珍的事,情形怎樣再和我聯絡。”木蘭花說著。

“是,是”雲四風也慌了,“那怎麼會呢?她到什麼地方去了?好,我立時吩咐接通長途電話,報上沒飛機失事的消息啊!”

、“你別著急,我想秀珍一定瞞著我們在做什麼事,”木蘭花安慰著雲四風,“我再通知高翔,請他到航空公司去查一查。”

木蘭花放下了電話,停了片刻。

安妮道:“蘭花姐,她——”但是木蘭花立即又撥了號碼,當他和高翔通了話:將穆秀珍並不在美國的情形,告訴了高翔之後,她又道:“我看,秀珍一定是在中途下了機,那班飛機的第一站是夏威夷,你去航空公司查詢,秀珍是不是在夏威夷下了機,然後,進一步調查她去了何處。”

“好的,一有了結果,我就來。”

木蘭花放下了電話,安妮又想問她什麼,但是看到木蘭花那種不常見的發怒神色,她卻不敢講什麼,木蘭花只是來回地踱來踱去。

雲四風和高翔,幾乎是同時到達的。

高翔已從航空公司方面,查到了穆秀珍的轉機經過,木蘭花用力一拍桌子,道:“秀珍到大火山去找柯教授他們去了!”

木蘭花已猜到了穆秀珍的行蹤,是到大火山中去的,但是她卻再也料不到,穆秀珍在火山口已遇了險,她隔熱衣胸前的扣子,和鋼纜上的鉤子已經脫離了!

穆秀珍防火衣前的扣子,從鋼纜的鉤子中滑出來之際,站在火山口旁的柯克教授,立時閉上了眼睛,不忍觀看慘劇的發生。

而在那一剎間,穆秀珍自己,不像是在向下跌去,倒像是耳際突然響起了“轟”地一聲,一下了向天上飛了上去一樣!

她滑脫了鉤子,向下跌去!

穆秀珍的雙手,這時正把在避火衣中機械手的控制盤上,在剎那間,她的手本能地向上提了一提,防火衣的機械手,也揚了起來,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間,機械手的手指,鉤住了鋼纜。

穆秀珍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那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內,她真正嘗到了死亡的恐怖,她完全不能想,也完全不知道如何應付。

直到她又聽到柯克教授的聲音,她才漸漸定過神來,只聽得柯克教授的聲音在發抖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緊張。

柯克教授在叫道:“謝天謝地,你得救了,你別動,緊緊鉤住鋼纜,把穩機械手的控制盤,我叫孟斯吊你到火山邊緣來。”

穆秀珍那時幾乎已陷進了一半昏迷之中,但是柯克教授那幾句話是對她說的,她還是聽清楚了,以後柯克教授又對孟斯說了些什麼。她簡直無法回憶,她緊握著控制盤,手心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汗,然後,她覺得她的身子又蕩起來了。

那時,她已經鎮定了許多,她看到防火衣外的機械手,鉤住鋼纜之處,也只是極少的一點地方,她還是隨時可以跌下去的。

但是,直升機已開始向外飛去,將她帶離了火山口,當她又緩緩落下來之際,她落在柯克教授的身邊,那時,她已完全恢復鎮定了。

她轉動著控制盤,將鋼纜松脫,她聽到孟斯和柯克兩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穆秀珍不由自主,眼淚奪眶而出,道:“我想不到居然沒有死!”

柯克教授喘著氣,道:“別提了,再也別提起剛才的事了,只當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好了,我們來仔細觀察火山口情形。”

穆秀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才的經歷,只怕是她畢生難忘的了,她竟險險跌進火山口中!火山口的溫度;足以令她化力氣體!

穆秀珍勉力定著神,問:“像剛才那樣的危險情形,在你們的工件中,可是經常遇到的?我真想不到會有那樣驚心動魄的場面!”

柯克緩緩地道:“穆小組,當我們的探索工作正式展開之後,將在隔熱囊中,進入火山口中。那項工作的危險性,我無法說得出來!”

柯克教授雖然無法說得出來,但是對穆秀珍而言,那卻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了,她低聲答應了一聲,定睛向前看去。

這時,他們站立的地方,是一塊高超的大岩石,離火山口大約七八碼,由於大石是高起的,所以可以俯視看到火山口的情形。

柯克教授道:“這塊大岩石,就是我們停放一切設備的地方,進入火山口的防熱囊,將在這裡,由一個巨大的承軸吊著,由耐高溫的特種金屬纜吊下去,兩人在囊中,一個人如同我們現在那樣,運用機械手操縱一切,孟斯則負責直升機。最危險的自然是我們在囊中的那兩個人了!”

穆秀珍再沒出聲。

柯克繼續道:“我們現在,還無法知道在火山口的中心,溫度究竟是多麼高,現在我們所知的,只不過是一個大概的數字,如果存岩漿中含有某一種金屬,這種金屬在燃燒這際,又會發出高熱的話,那麼,溫度就會在我們的估計之上了。”

穆秀珍大是駭然道:“那就怎樣?!”

“那麼,特種金屬纜耐不住高溫,就可能被燒熔。”

柯克教授在講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還是十分之平靜,但是穆秀珍聲音,卻已在微微發抖了,她道:“那……又會怎樣?”

“那麼,整個防熱囊便會向下跌去,沉在岩漿之中,像是跌進了泥沼一樣,只不過那泥沼中的泥漿,是有著幾千度高溫的。”

柯克教授雖然在提及幾千度的高熱,但是穆秀珍卻覺得遍體生寒,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顫!她沒有再問下去,因為問下去也是多餘的了。

她望著岩漿翻騰,不時迸出萬千點的火紅熔岩的火山口,過了好半晌,才嘆了一聲,道:“柯克先生,我覺得木蘭花的話是有道理的。”

構克教授並不回答,只是“嗯“地一聲。穆秀珍又道:“那太不值得了,教授,你們冒著那樣的危險,只是為了取得太原的鑽石麼,那實在是不太值得了,我勸你們放棄這個計劃。”

“穆小姐,你到這裡來,不是為了參加我們這個計劃的麼?”

柯克教授反問著,“為什麼你竟勸我不要實行這計劃呢?”

穆秀珍據實道:“的確,在我來的時候,我覺得你們的計劃不但新奇,而且,極具刺激,但是現在來看,那實在……實在……”

“太危險了!”柯克教授接上去說,“也可以說,穆小姐,你是給剛才發生的那意外嚇退了,是不是?”

“我不是一個沒有勇氣的人,而我剛才,的確差一點死在火山口中,化為氣體,如果你說我是嚇怕了,我大可以自己退出,我只是為你們著想,你們的生命,全是有價值的生命——”穆秀珍的話還未曾講完,柯克已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頭,道:“你說錯了,穆小姐,世上最有價值的東西,一定是永恒的,以這個標準來度量,生命就是最沒有價值的,因為生命是如此短促,它的平均數,還不到六十年,而鑽石卻是永恒的!”

柯克雖然也在避熱衣之中,但是隔著特種玻璃,穆秀珍可以看到,柯克在講那一番話的時候,他的雙眼之中,閃耀著一種狂熱的光彩!

那令得穆秀珍的心中,暗吃了一驚,因為從那種眼光看來,柯克的神經,顯然有一些不正常,他是完全沉迷在他的計劃之中了!

穆秀珍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而柯克教授則不斷地向穆秀珍解釋著他們計劃將如何進行的步驟,過了足足二十分鐘,穆秀珍才提出來,道:“我想,我們該離開火山頂,回到營地去了,我……感到相當疲倦,想休息一下。”

“好的。”柯克教授立時回答,同時,他叫喚著孟斯。

不多久。他們又看到了直升機飛了上來,兩條鋼纜垂下,他們利用械手,將鋼纜緊扣在防火衣前的環上,直升機高飛,將他們兩人吊到了半空,然後拽進了直升機的機艙之中,這一次,一直到直升機在營地之前降落,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直升機停在傳送帶之前,傳送帶又將穆秀珍和柯克兩人,帶進了屋子,他們從沉重龐大的避火衣中,走了出來,另外兩人忙著檢查那兩件避熱衣,孟斯緊緊地握住了穆秀珍的手,道:“穆小姐,剛才那一刻,是我畢生難忘的,你太勇敢了。”

穆秀珍忙搖頭道:“一點也不勇敢,我嚇得根本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你及時利用機械手鉤住了鋼纜!”

“那只不過是我的運氣好而已!”穆秀珍掠了掠頭髮,“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休息一下,剛才的驚嚇,令我極需休息。”

“當然可以。”盂斯回答著,“請跟我來,我們已替你準備了住的地方,穆小姐,如果火山有間歇性的爆發,你別吃驚。”

穆秀珍苦笑了一下,道:“在經歷了剛才那樣的驚恐之後,只怕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了。”

孟斯將穆秀珍帶到一間小小的房間之中、那房間大約只有六平方尺,有一個小小的窗子,向外外看去,恰好可以看到烘爐般的火山口。

穆秀珍向孟斯道了謝,在床上躺了下來。

第九章

她自從來到了這裡這後,新奇的興奮和刺激接踵而來,令得地根本沒有靜下來好好想一想的機會,直到此際,她才冷靜了下來。

她開始想,自己欺騙了木蘭花和安妮,來到這裡、是不是對?

當她來的時候,她根本未曾考慮到這一個問題只是想來,就來了。

但是現在想來,她卻覺得自己做是不對了。

以前,她認為柯克教授他們的行動,十分有意義,但是現在她卻感到,支援柯克教授行動的,只不過是一股不可靠的狂熱。

那實在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穆秀珍一想到這裡,俯身從床上坐廠起來,她是想要儘自己的可能,去說服他門四人,放棄這個計劃的,她剛坐起來,突然聽得門上有人敲門聲,接著,便是孟斯的聲音,道:“穆小姐,你睡著了沒有?有你的長途電話?”

穆秀珍呆了一呆,她的長途電話,她到這裡來,根本沒有人知道,那會是誰打電話給她?她匆匆走了出去,來到了電話旁。

她向四人看了一眼,拿起了電話來。

當她才將電話湊到耳際時,她就聽到了木蘭花的聲音,一聽到了木蘭花的聲音,她的心頭的吃驚,實是難以形容,幾乎連電話也抓不住!

但是,木蘭花的聲音部出奇地平靜,她道:“秀珍,你還好麼?火山附近的空氣,和別的地方是不同的,你能夠適應?”

穆秀珍好一會講不出話來,才道:“我……很好,他們的營地中……有純凈的氧氣供應,是以我倒並不覺得什麼不同。”

“秀珍,請你轉告柯克教授他們,”木蘭花繼續說,“南非的鑽石財團,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還以為這個計劃是我主持的,來找過我的麻煩,當然他們沒有成功,但是他們一定會直接來找你們麻煩的,你們的工作本來就充滿了危險——”木蘭花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又道:“我想你是知道我的意思的了,秀珍,要千萬小心!不然我們可能難以再見了!”

雖然是長途電話,木蘭花還在千里之外,但是穆秀珍還是可以在電話中聽出那股親切之情,她心中一流,幾乎流起淚來。

她忙道:“蘭花姐,你的意思是贊成我參加這工作?”

“我當然不贊成,那是你早已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來了,而且有那樣的決心參加這工作,那就該好好完成它!”

木蘭花那樣說:那倒很出乎穆秀珍的意料之外,她忙道:“可是……可是我現在……卻感到……”木蘭花不等她講完,便道:“不論怎樣,你一定要留下來,幫助他們,他們四個人全是科學家,不會防範一切突變的事故,那就要靠你了!”

木蘭花語氣嚴肅,令得穆秀珍感到事情,十分嚴重,她忙道:“蘭花姐,你也來罷,只是我一個人,恐怕……難以應付。”

木蘭花卻拒絕了穆秀珍的要求,道:“我們都不來,秀珍,既然是你自己的決定,你就應該獨力負起一切責任來!”

穆秀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明白木蘭花的話中的意思,木蘭花是要她對自己輕率的決定,負起責任來,不要輕易改變自己的主意,成為一個沒有主意的人!

她呆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再見。”木蘭花在講了那兩個字之後,就放下了電話。穆秀珍也將電話輕輕放了下來。

柯克第一個問:“蘭花小姐說些什麼?”

“她說,南非的鑽石財團,會對我們的工作進行破壞,要我小心提防”穆秀珍轉述著木蘭花的話,“如果他們破壞成功。那就不堪設想了。”

柯克教授等人呆了半晌,孟斯才道:“那不必太擔心吧,我們有車隊協助,而且,普通人是絕不能夠接近火山爆發地區的!”

穆秀珍皺起了眉,道:“那很難說,鑽石財團財雄勢大,他們可能想出我們意料不到的辦法來對付我們,因為在火山口中,如果找到了大顆的鑽石,對鑽石財團而言,會是致命的打擊,他們一定會千百計破壞我們的計劃,那是一定的事!”

穆秀珍剛講到這裡,一陣驚人之極的轟隆聲,令得屋子搖幌了起來,屋子中的一切東西,都在搖擺著,杯子和其他的東西,自桌上跌下。

穆秀珍等人連忙伸手扶住了桌子,柯克沉聲道:“火山又爆發了!”

他們一齊從窗口向外望去、看到大蓬的熔岩、自火山口中,噴了出來,緩緩向下流來,整個山頭,都成了暗紅色。

熔岩在緩緩向下流來之際,就像是無數史前怪獸,在向山下爬來一樣。同時,在屋面之上,也傳來了“刷刷”地聲響,像是正在落雹一樣,那是大量的火山灰降落的結果,他們四人中的兩人,忙於察看火山爆發的記錄儀將一卷紙帶慢慢拉了出來。

他們察看紙帶上的符號又和許多圖表對照著。

對於他們在做的工作,穆秀珍一點也不懂,過了半小時,才聽得他們兩人,發出了一聲歡呼。道:“太好了!太理想了!”

穆秀珍更最聽得莫名其妙!

因為這裡,火山爆發正在漸漸加劇,每一次轟隆聲傳來,營的地屋子,就像是搖藍一樣,幌動起來,連站也站不穩!

那樣的情形,照穆秀珍看來,簡直是壞極了,如何好兩人還說又好又理想呢?她忙道:“究竟怎麼了?為什麼好極了?”

那兩人中的一個道:“根據記錄,同樣的爆炸在四天之前,八天之前,十二天之前發生過,爆炸的級數是相等的,每次爆發的時間,是三小時。”

穆秀珍仍然有些不明白,柯克已接上去解釋道:“那就是說。在三小時的爆發之後,就有四天的平靜,可以供我們放心展開工作。”

柯克突然提高了聲音,道:“各位,我們現在,儘量去爭取睡眠、明天我們可能要日以繼夜地工作了!”

穆秀珍扶著墻,走回她自己的房間裏。

當她在床了躺下來時,她的身子仍然不停地右左搖擺著,她好像是睡在一鍋沸騰的水上一樣,當然沒有法子睡得著。

她思潮起伏,一直等到火山的爆發漸漸靜下來時,她才朦朧睡去,然而,她並沒有睡了多久,便被許多聲音呼醒了。

那是飛機聲,車子聲,人聲,以及種種機械發出來的聲音。

穆秀珍睜開眼來,天色己然大明,但是天空上卻籠著一重奇異的靜灰色。

那種青灰色,是由於連續不斷的火山爆發所造成的,看來簡直像天上挂了一幅銀幕,軍隊已經開到,工作已展開了。

穆秀珍在忙碌的搬運工作中,幾乎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但是她卻又是閒不住的人、是以自靠奮勇,駕駛著一架直升機,將器材搬上人山頂去,足足忙了一天,她對於火山口的氣流突然升降,已有了經驗,她操縱的直升機,穩定程度,已可以和孟斯比美,是以博得了一致的讚賞,那令得穆秀珍很高興。

足足忙了一天之後,軍隊撤退了,穆秀珍也甜然人睡,第二天,又是同樣地忙碌,那是最主要的一天,穆秀珍的責任更重。

因為她已能夠適應火山上空的氣流突變,是以最接近火山口的飛行工作,完全交給了她,孟斯則在火山口旁,參加了設備的裝配工作。

第二天傍晚時分,一切都準備好了,所有的裝備,都已運到了計劃中的地點,而且安裝好,明天一早,就可以開始人類歷史上從來也沒有過的火山中心探險了!

那一晚上,他們幾個人的心情都十分興奮,但是為了輕鬆一下神經,他們暫時放下了一切工作,彈著吉他、就在火山腳下,唱著歌,跳著舞。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異的舞會了,這個舞會的照明,是火山口冒出來的紅光,而這個舞會的鼓舞伴奏,則是來自火山腹中的隆隆聲。

穆秀珍幾乎是一刻不停地跳著舞,那真是令人胸懷壯闊,畢生難忘曲一次歡樂的集會,一直忙到了半夜他,他們才回到屋子內。

穆秀珍並沒有放棄木蘭花交給她的責任,她已和軍隊的保安官員聯絡過,保安官員已答應加強保衛措施,務使他們的工做,不受破壞!

天亮了!

這是穆秀珍到達營地以來,最靜的一個早晨。

因為每一天,大一亮,軍隊便來到,光是十數輛載運士兵的大卡車,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疾駛而來的聲音,也足以令人吃驚了。

但是今天,因為是他們幾個人正式工作展開的日子,軍隊的搬運任務已經完成,剩下來的只是警戒任務,離營地都有好幾裏,是以當陽光普照之後,營地的附近,仍是出奇地寂靜,像是完全存另一個環境之中一樣。

但他們幾個人,還是依時醒了轉來,當一切全都準備好了之後,柯克教授才分配工作,他道:“一個人留在營地,負責一切聯絡,兩個人和我,一齊到火山頂去,穆小姐則負責直升機的駕駛,我們先將隔熱囊放下火山口去,試驗一下隔熱囊的性能,然後,再由我和孟斯,進隔熱囊去完成我們的計劃,各位有異議麼?”

沒有人出聲,這實在是十分莊嚴的一刻,柯克等了一分鐘之後,才道:“好,那我們三個人,先進防火衣去,穆小姐,請你準備。”

穆秀珍快步奔到了營地之外。停在不遠處的宣升機旁。那是一個好天氣,由於火山的平靜,是以天色看來,也十分明徹,和別的地方無異。

穆秀珍登上了直升機,不一會,傳送帶將已進入防火衣中的柯克等三人,送了出來,送進了機艙之中,他們各自用鋼纜將防火秋扣緊,穆秀珍發動引擎,直升機“軋軋”作響,向上飛了起來,穆秀珍的心中,似早已想通了,不論鑽石的價值如何,他們此際的工作,其意義當然不是任何鑽石所能局限的,他們是在進行著史無前例的探險!

將柯克等三人放了下來這後,穆秀珍將直升機又升高了些,在上空盤旋著,從上空看下去,火山口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火山今天出奇的平靜,但是火山口裏面,仍然是通紅的,穆秀珍在上空盤旋了片刻,轉飛向營地,降落在營地之前。

他們五個人之間,都保持著最密切的無線電聯絡,是以他們雖然分開成二起,但是想互之間的講話聲,都可以聽得到的。

穆秀珍在直升機,等待著柯克進一步的命令。

她聽得柯克在發號施令,已將那隔熱羹,由特種的金屬纜,慢慢垂下火山口去。柯克發出的聲音,在不明情由的人聽來,是全然平淡無奇的,但是,在穆秀珍聽來,卻有驚心動魄之感。柯克不斷他說著:“一百尺,一百二十尺,一百四十尺……”

那是代表著隔熱囊垂下去的深度!

等到柯克說到了“七百六十尺”這個數字之際,穆秀珍己忍不住叫了起來,道:“柯克,我們已成功了!”

“不,”柯克立即回答她,“我們的目標是八百尺!”

深入火山口八百尺!

穆秀珍一想起來,就禁不住興奮得身子微微發抖!

柯克的聲音變得遲緩了許多,他道:“七百八十尺……溫度……溫度超過計劃一百度,隔熱囊還可以支援,我們的計劃有修正,七百七十尺是我們所能到達的極限深度,絞起隔熱囊,準備下一步的工作。”

穆秀珍松了一口氣,她又有了工作了。

她的工作是將隔熱囊和柯克、孟斯兩人,從火山口運下來,然後,孟斯和柯克兩人,進入隔熱囊之後,再運上火山頂去。

她發動引擎,直升機的機時,“軋軋”響了起來,就在這時候,只聽得留駐營地,負責聯絡的那人,用十分急促的聲音道:“據駐守部隊報告,有一輛國籍不明的飛機,正在迅速地接近本地區!”

穆秀珍吃了一驚,忙道:“快請軍方派空軍攔截!”

在她講了那句話之後,是幾秒鐘極其難堪的沉默,然後,那人又道:“來不及了,那飛機離我們已只有十二里了,目標顯然是火山口!”

穆秀珍又聽到了柯克教授憤怒的聲音,道:“他們終於來了,他們竟從空中來襲擊我們;實在太卑鄙可恥了!”

穆秀珍大聲道:“柯克,你們照原來的計劃行事,我升空去迎截這架飛機!”

“你?”柯克等四人異口同聲地問。

“是的,我用直升機去迎截,直升機中有一挺機槍,我會使用它對付那架飛機的。”穆秀珍說著,扳下了控制桿,直升機已向上飛了上去。

“可是穆小姐,根據雷達報告,來襲的飛機,是一架性能十分好的戰鬥機!你用一架直升機去對付它,那……那是不可能的。”

穆秀珍鎮定地回答著,道:“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我會儘量應付一切的,請報告我飛機來的方向,我好對付他!”

“敵機的方向是三十一度、速度每小時一百八十里,現在,肉眼已可以看到它自東而來,迅速地向火山口接近了!”

穆秀珍連忙向東看去,她立時看到了一個小黑點,那小黑點以驚人的速度在擴大著,當她的直升只飛到了火山一半的高度之際。那飛機已以驚人速度,在離火山口上空,約有五百尺處,掠了過去,機首上昂,迅速地沒入半空。

從那種飛行的姿勢來看,駕駛著這架戰鬥機的,毫無疑問,是一個經驗極其老到的駕駛員,是極不易對付的空中之狼!

敵機在火山上掠過的時候,雖然短只不過幾秒鐘,但是穆秀珍已然看清,那是一架二次世界大戰末期的小型戰鬥機。

那架飛機的機身是草綠色的上面沒有任何標誌。

但即使機身上沒有任何標誌,穆秀珍也可以知道,那一定是南非鑽石財團派來的破壞飛機。那的確是極其毒辣的一個計劃!

一架飛機突然來襲,進襲的地區,又不是國防的重點,那使得當地的空軍,根本得不到時間來應戰,而這架來襲的飛機,只消破壞了火山口的裝備、他的任務就完成了,火山探索一事,也自然而然,成為泡影了!

那架飛機在火山口掠過之後,沒入雲端,但是穆秀珍知道,它至多再低飛一次,就會開始它的破壞行動了!

以一架直升機,去對付一架戰鬥性能相當好,有備而來的戰鬥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穆秀珍卻立即想到,至少有一點,是對她十分有利的。

那便是,敵機一定要十分接近火山口,才能夠破壞一切,它必需飛得比剛才更低,來到離火山口不到一百尺處,才能達到目的。

穆秀珍一面迅速地轉著念,一面仍然操縱著直升機,向上飛去,在快到火山頂時,她卻不再向上升去,令直升機停在半空。

她估計,那架飛機又會從東面俯衝下來,是以她停在那飛機可能飛來的方向,她準在那架飛機一俯衝下來時,便立時展開射擊!

那架飛機的轟然聲,又傳了過來,穆秀珍的估計不錯,飛機仍然自東而來,飛得更低,看來它不準備再一次觀察,已準備展開攻擊了!

穆秀珍按動控制鈕,直升機的機槍,槍口向上昂了起來,轟地一聲響,那架飛機在直升機上,只有三二十尺掠過。

飛機掠過時所帶起的氣流,令得直升機突然向下一沉,也就在那時候,穆秀珍按下了按鈕,機槍口噴出了火焰,子彈呼嘯而出!

若不是直升機有那意料之外的一沉,那一次射擊,一定可以射中那架飛機的了,但這裡,子彈卻全在機旁,掠了過去,那架飛機,受了突如其來的攻擊,立時向上升空而去。 (九月中 文网 www.sept5.com)地球来客整理 穆秀珍一擊不中!

雙方所使用的飛行工具,無論在速率、機動方面,穆秀珍的直升機、都是難以和對方的戰鬥機上提並論,作一比較的。

穆秀珍可以說是在極度的劣勢之中。

唯一對穆秀珍有利的機會,就是她可以在對方未曾覺察之前,伏在火山口,趁對方俯衝低掠之際,進行一次奇襲。

但是,穆秀珍的那一次襲擊,卻失敗了!

她的目標已經暴露,那架戰鬥機,必然繞回來,對她展開攻擊!而她如果再停留著不動的話,那麼她簡直就是射擊的目標。

穆秀立時升高直升機,當她在升高直升機之際,她已經聽到了戰鬥機轟然飛來的聲音,她特地迎著戰鬥機飛了過去。

在那時候,她的心中已然有了一個決定。

那決定是極其危險的,但是她卻必需那樣做,事實上,她就算不那樣做的話,也是同樣的危險,當她迎著戰鬥機飛去的時候,她聽得柯克等四人一齊叫道:“穆小姐,你作什麼?”

穆秀珍無法向他們解釋自己想做什麼,她甚至一聲不出,事實上,她那時也緊張得難以出聲,因為她和那戰鬥機漸漸接近了!

這是一場以死亡作賭注的賭博,賭的是絕大的勇氣。

戰鬥機迎面飛來,直升機迎面飛過去,兩種飛行工具的戰鬥性能,雖然難以相提並論,但如果雙方在半空中相撞的話,結果卻只有一個,那便是同歸於盡!

當直升機向著戰鬥機飛過近了的時候,那戰鬥機的駕駛員顯然猶豫了起來,因為飛機的速度減慢了,而且機身在左右搖幌著。

但是穆秀珍卻還十分堅定,直升機“軋軋”地響著,速度並不高,然而直向戰鬥機而去,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二百碼!二百碼!一百碼!

每一秒鐘間,都向死亡接近一分,等到雙方來到只有八十碼的距離時,雙方不約而同,一齊開火,機槍子彈在空中呼嘯著掠過。

戰鬥機的機身,顯得更不穩定。而穆秀珍則將直升機的速度,提得更高,令得直升機看來,就像是切向飛機的一柄圓形刀!

突然之間,戰鬥機機首一昂,帶著一陣呼嘯聲,避開了直升機正面的撞擊,飛了上去,穆秀珍用力按下機槍的按鈕,射出了幾十發子彈,但因為戰鬥機的速度太高,是以穆秀珍仍然未射中!

但是這一下變化,卻令得穆秀珍信心大增。

對方在最緊要的關頭,避了開去,那分明表示對方沒有同歸於盡的打算,或者是對方以為有別的方法可以取勝,不必與之同歸於盡。

但不論對方的想法怎樣,穆秀珍卻肯定了一點,那便是,只要她有和對方同歸於盡的打算,對方一定會退讓,而對方在退讓的時候,自己就有機會了!

穆秀珍本來可以將高度降低,以引誘那戰鬥機也低飛,在低空中,直升機又比戰鬥機便宜得多了,然而穆秀珍又怕自己飛得低戰鬥機便去攻擊火山口的裝備和那二個人,而他們是一點抵抗能力也沒有的,所以穆秀珍再擊不中,又向上升了去。

她才一升高,戰鬥機的轟然巨響,又從左面傳了過來,穆秀珍連忙控制著直升機,轉向左,這一次戰鬥機衝過來的速度,十分之高。

而且,在相距足還有三百碼的時候,對方已經開火了!

第十章

機槍子彈像是驟雹一樣,向前飛來,穆秀珍仍在迅速地向前飛出,子彈已經射中了直升機的機艙,機艙前的玻璃立時碎裂。

碎玻璃迸散了開來,穆秀珍只覺得左臂突然一陣麻木。

在那剎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左臂是被子彈射中。還是被碎玻璃濺中的,她的左手本來是緊握著高度桿,控制著高度的。

當她的左臂一陣麻木,喪失知覺之時,再也控制不住高度桿,直升機迅速地向下落了下去,穆秀珍連忙低頭看去,只見左臂上血流如注。

奇怪的是,在那樣的情形下,穆秀珍竟並不覺得痛,但是她一時之間,卻難以控制直升機,直升機迅速地向下跌下去。

她似乎聽到了柯克教授等人的驚呼聲,但是在如今那樣的情形下,她根本無法去留意他們在叫些什麼,她必需全神應付正俯衝而下的飛機。

在直升機迅速地下跌之際,那架戰鬥機的機首向下直衝了下來,飛機上兩挺機槍的槍口,不斷地噴出火焰,子彈像是要將整架直升機都吞了下去。

直升機仍在下墜著,穆秀珍已騰出了右手來,但這時她看到,自己離地面只有兩百多碼了,她還有一下險著可行!

她一點也不理會直升機的繼續下跌,卻又連續地按下機槍控制鈕,還擊著,那架飛機還是不顧一切地向下衝了下來。

等到雙方只有五六十碼之際,直升機高地只有五十來碼了、也就在那時候,穆秀珍一咬牙,用力扳動升桿,直升機突然向上衝上去。

戰鬥機正在俯衝,絕提防不到直升機會突然上升,是以當直升機突然迎了上去之際,它立時昂起機首,向前衝了出去。 (bbs.sept5.com 九月论 坛)地 球来 客整理 和第一次迎戰時的情形一樣,戰鬥機仍然不願意和直升機同歸於盡!但是這一次的情形,卻是大不相同了!

當戰鬥機才一飛出之時,穆秀珍又按鈕銜尾,射出了數十發子彈,那幾十發子彈,仍然不能射中戰鬥機,因為飛機向前逸出的速度,十分之高。

但是,也正因為飛機向前飛出的速度,實在太高,而這時,它的高度又十分低,它是向著火山,疾衝了過去的!

那飛機的駕駛員,已可以說是世界上第一流的駕駛員了。

但即使是第一流駕駛員,在那樣的情形下,也是無法可想的了!

當飛機向火山疾衝而出之後,飛機已立時昂起機首來,看情形,駕駛員是準備以超凡的技術,令得飛機直地向上飛去,以求脫險的。

但是,當飛機的機首突然昂起之際,飛機離火山太近了,當飛機變成了機首垂直向上,疾衝上去之際,機腹在岩石上擦過,擦出了一串耀目的火花來。

緊接著,在飛機衝高了幾十碼之後,一下震耳欲聾的巨響聲,整架飛機,化成了一團火球,迸濺出無數火星來,一架飛機,已經成了碎片!

這一切,全是在穆秀珍目擊之下所產生的,而且,也正是穆秀珍想要造成的事實!穆秀珍從來也未曾覺得如此之輕鬆過,她不由自主,發出了一下歡呼聲來。

在火山頂上的三個人,只看到直升機迅速地向下落去和戰鬥機俯衝追了下來,當直升機和飛機,來到了他們的視線之外以後,他們便看不到究竟是發生了一些什麼事了,當他們以為穆秀珍萬無悻之際,卻忽然又聽到了穆秀珍的歡呼聲,他們的高興,實在是難以形容的!

他們三人齊聲問道:“穆小姐,你怎麼了?”

穆秀珍還未回答,便聽到了留守營地那人的聲音叫道:“太了不起,太了不起:穆小姐令得那飛機撞向火山,炸成碎片了,這真了不起,可以說是世界空戰史上的奇跡!”

穆秀珍向下看去,可以看出那人奔出了營地,雙手揮舞著,穆秀珍控制著直升機,慢慢落了下來,直升機才一降落,那人就奔了過來。

穆秀珍跨出了直升機,當她伸手扶住下直升機的機艙之際,她才覺得左臂一陣劇痛,一個扶不住,整個人都向下跌來。

那人連忙迎了上去,扶住了穆秀珍,他自然也看到了穆秀珍的一條左臂上,幾乎全是鮮血,他驚呼道:“你受傷了!”

穆秀珍定了定神,道:“不要緊的,只是外傷,紮好了以後,一定可以繼續工作的,你快扶我到救急箱去,我自己會包紮的。”

從無線電對講機中,柯克等二人,對穆秀珍的傷勢,不知發出了多少問題,穆秀珍一再告訴他們,傷勢並不嚴重,他們才算略為放心。

到了屋子中,穆秀珍割開衣袖,才看到手臂上,鑲著七八片碎玻璃,她忍著痛,用鉗子將玻璃片一片片地鉗出來,洗乾淨了傷口,那人在旁,不斷地替她抹著汗,當穆秀珍椅著身子,略休息一下之際,那人突然低下頭來,在穆秀珍的手臂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穆秀珍吃了一驚,叫著那人的名字,道:“漢谷,你,你做什麼?”

漢谷的面上、現出了十分虔誠的神色來,一個人若是和一個普通人在講話,他的臉上是絕不會有那樣的神情的,只聽得他緩緩地道:“在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手臂上,將有幾個疤痕,但那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手臂!我禁不住要深深地吻它,請原諒我!”

穆秀珍紅了臉,她自然知道對方的行動是不會有什麼惡意的,只不過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是以才令得她感到吃驚而已。

穆秀珍笑道:“別傻氣了。”

漢谷的神情,仍然十分嚴肅,他又道:“我從來只知道東方的女子美麗、溫柔,但是從來也不知道東方的女子竟也如此勇敢!”

穆秀珍笑道:“看你,誇獎得我臉也紅了,我還要去工作,柯克和孟斯,還在火山頂上等著我,我要接他們下來。”

漢谷忙道:“你休息一會——”穆秀叫道:“我不要休息!”

漢谷掇著手,道:“你,你不休息也可以,你可以替我的工作,而由我駕駛直升機去接他們下來,工作就可以如常進行了!”

在經過了剛才的劇烈戰鬥之後,穆秀珍的確也已十分疲倦了,她點頭同意了漢谷的辦法,道:“好,但是你要小心些。”

穆秀珍在漢谷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漢谷向外走了出去,穆秀珍立時接到了軍部查詢那架國籍不明的飛機的電話,穆秀珍將實際情形,回答了他們。

她看著漢谷駕著直升機向上飛去,不到半小時,又吊著隔熱羹,落了下來,穆秀珍連忙按動紐掣,傳送帶伸了出去,將穿著防火衣的柯克和孟斯接了出來。

然後,在漢谷的幫助下,他們兩人從防火衣中,走了出來。

本來,他們出了防火衣,應該立時去檢查那隔熱羹,並且進入那避熱囊的。

但是他們兩人卻不那樣做,一齣了避熱衣,立時向穆秀珍走了過來。穆秀珍已知道他們的來意,穆秀珍雖然十分開通,但是對於西方人的熱情,多少有點不習慣,是以她連忙搖著手,道:“行了行了!”

可是她一面搖著手,柯克和孟斯兩人,還是一人握住了她的一隻手,在她的手臂,深深地吻著。柯克道:“穆小姐,你是我所見到的最了不起的人,以前,我再也想不到,一個東方女子,竟會有那種的勇敢,那樣的鎮定和本領。”

穆秀珍掙脫了手,道:“記住,我們要在火山爆發的四日之內,完全工作,你們還不快檢查避熱羹。準備正式工作?”

柯克和孟斯兩人,站了起來,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柯克道:“穆小姐,由於你的勇敢,救了我們,我們有幾句話——”穆秀珍笑道:“行了,你們的工作完了麼?”

柯克道:“不是,穆小組,這次隔熱羹放下火山口七百七十尺,是人類歷史上的創舉,如果你不在隔熱翼中,那是不公平的。”

穆秀珍的心頭,怦怦跳了起來。

柯克繼續道:“所以孟斯準備放棄那特殊的光榮,將他的位置讓出來,讓你和我,作歷史上第一次進入火口的兩個人。”

穆秀珍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在隔熱囊中,下火山口去,那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但是,在他們四人之中,卻是認為那是一件極光榮的事。

而今孟斯肯將這件事讓給她去做,穆秀珍自然知道那對孟斯而言,是一種極大的犧牲,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心中感激已到極點的話,是絕不會那樣做的。

穆秀珍自然也想,到如果拒絕了這件事的話,那不僅十分不禮貌,而且令得孟斯的一片熱情和犧牲落了空,那也是十分不好的。

但是穆秀珍卻絕沒有進入火山口的打算,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令得穆秀珍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才好。

她呆了片刻,道:“可是……可是我對於操作隔熱囊中的一切,一點準備也沒有,如果我進入隔熱囊,可能妨礙工作的。”

柯克道:“那不要緊,你很快可以學懂的。”

穆秀珍站了起來道:“好,謝謝你,孟斯。”

孟斯高興得直跳了起來,叫道:“穆小姐,你肯答應,那是我們的光榮,更尤其是我的光榮,我實在太高興了,多謝你,我該多謝你!”

看到孟斯那麼高興穆秀珍一點也不覺得後悔!

他們一齊向外走去,來到了隔熱囊前,柯克和孟斯兩人,檢查著隔熱囊,他們用了半小時,才得到了完美的結果。

柯克讚嘆道:“那真是第一流工業的結晶,穆小姐,我們的探索,雖然還有危險,但是可以說是相當安全的了,你只管放心。”

穆秀珍笑道中我不怕,我們該進入了!”

柯克點了點頭。爬上了隔熱囊,在囊的頂部,旋開了一個蓋子,他先落了下去,然後,穆秀珍也下去,進入了隔熱囊之中。

隔熱囊的內部空間十分小,像是只能容兩個人的深水潛艇一樣,在座位上坐了下來之後,並沒有多少活動的餘地了。

在座位之前,有著精緻的控制盤,那是控制隔熱囊外機械手的,柯克計劃在深入火山口時,搜尋大顆的鑽石之用的。

穆秀珍只用了十分鐘,便已學會了操縱機械手和操縱、檢查各種儀錶,他們又試和火山頂上的人通話,一切妥當之後,孟斯起飛了。

隔熱囊被吊在直升機下,向上飛去,他們在隔熱囊中,可以自一方極小的特厚特種玻璃中,看到外面的情形,二十分鐘後,隔熱囊已被放在火山頂之旁了。

孟斯駕著直升機回去,柯克將手放在穆秀珍的手背上,道:“最榮耀的一刻就快到了,穆小姐,你的心中可緊張麼?”

穆秀珍點著頭。

隔熱囊已被扣在特種金屬纜上,柯克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放下隔熱囊的準備開始,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

柯克的一個“零”字才出口,穆秀珍只覺得隔熱囊突然滾動了起來,剎那之間,有若天旋地轉之感,隔熱囊滾下火山門去。

突然之間,是一下震蕩,隔熱囊的滾動已停止了。穆秀珍和柯克兩人,都緊張得屏住了氣息,從深度表來看,他們已迅速地沉下了一百尺!

從玻璃眼中望出去,他們所看到的岩漿是橘黃色的,像是在緩緩地流動著。又像是靜止的,他們已在漿岩之中了!

但是在感覺上而宮。他們卻和在空氣中並沒有什麼不同,那自然是由於隔熱囊超絕的隔熱性能,在保護著他們。柯克已緩過了氣來,道:“請繼續錘下去,我們的一切都正常。”

隔熱囊繼續向下沉去,兩百尺,很快便到了五百尺。他們看到的熔漿顏色,已經成了耀眼的白色,穆秀珍檢查著儀錶,一切都正常。

她向柯克作了一個手勢,柯克的聲音有些發顫,道:“繼續下放!”

隔熱囊向下沉下去的勢子慢了許多,但終於到了七百尺的深度。有兩個儀錶上,指針己接近危險的紅線了,柯克忙道:“暫時停止。穆小姐,我們開始工作,如果我的理論不錯,在這樣的深度,我們應該已可以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了。”

穆秀珍點著頭,連忙轉動著操縱盤,從玻璃眼中。他們可以看到巨大的機械手伸出去,機械手開始左右擺動著,在開始幾分鐘,一切都很正常。

但,在突然之間,在玻璃眼中看出去,他們看到了一陣耀目的火花,四隻機械手突然之間,在亮光之中消失了,接著,壓力儀錶和溫度儀錶上的指針,都越過了危險的紅線,克柯教授大聲叫道:“快吊起我們,快吊起我們!”

隔熱囊迅速地向上升了上去。

穆秀珍驚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柯克?”

“我不知道,我不能估計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像是濕度和壓力突然增加,我們希望能夠上去,希望金屬纜不致於……斷……”

穆秀珍注視著溫度表,他們是在上升。

隔熱囊既然在上升,那就證明鉤住隔熱囊的特種金屬纜並未曾斷,上升的速度十分快,不到兩分鐘,隔熱翼便已被拉出了火上口!

孟斯的直升機也立時飛了起來,由於出了意外,是以柯克下令,不再在火山口逗留,而回到營地上去,柯克和穆秀珍仍然在隔熱囊之中,當他們落地之後,漢谷和另一人,用了足足半小時,才將隔熱囊的蓋打了開來,使柯克和穆秀珍兩人,能從囊中走出來。

那是因為由於估計之外的壓力和高度,使得隔熱囊已略為變了形的原故,當他們出來之後,發現隔熱囊外的機械手,已只剩下了兩截尺許來長的殘餘!

柯克吸了一口氣,看著已變了形,分明已不能再用的隔熱羹,苦笑了一下,神情十分沮喪,道:“多少日子的準備,一下子便完了!”

穆秀珍道:“你難過什麼,只是為了未曾得到大顆的鑽石?還是因為沒有發財?”柯克等四人都不出聲,穆秀珍揮著手,激動地道:“我們已經做了一件極偉大的事,我們到過火山口中七百尺的深處,這就已經夠了,要知道我們是第一個做這工作的人,已經有了那樣的成績,真是極其難能可貴的事了,在我們之後,人類必然將一步一步地展開對火山內部的探索,直到火山口內部毫無秘密可言為止!而我們就是第一批功臣!”穆秀珍的話,令得他們四人的情緒。比較開朗了些,柯克嘆著氣,道:“我們自以為準備得很充分了,但事實,我們還是在以生命作兒戲,那突然增加的壓力和溫度,我們根本料不到。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我和穆小姐能夠活著出來,總算是好運氣了!”

孟斯道:“不管如何,我們這次行動,總應該寫成一個報告。向全世界公佈,當然,我們不必提這次探索的真正目的……”

他講到這裡,突然聽得漢谷叫廠起來,道:“你們看,那是什麼,在機械手上……好像有東西夾著月下究竟是什麼?”

那時,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分了。

從西面照射來的陽光,射在隔熱囊上,那四隻機械手,已只剩下了殘餘,在其中的一隻上,熔化了的金屬上,有著拳頭大小的一塊石頭,那塊石頭,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一種奇妙的,暗紅色的光芒來,好像是一團將熄未熄的火一樣。

漢谷一指,他們一齊奔了過去,孟斯伸手便待將那塊“石頭”放了下來,但是柯克大聲喝止,道:“別動,那可能是放射性元素!”

孟斯連忙縮回手來,漢谷奔迸屋子,用一隻長鉗,將那塊“石頭”,取了下來,放在一隻十分厚的金屬盒之中,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是他們此行的唯一收穫了。

七天之後,在一次十分隆重的集會之中。火山所在國的政要和高級將領齊集,在國防部長致辭之後,柯克、穆秀珍等五人,都得到了一枚最高榮譽勳章,以獎勵他們在探索火山口中這件工作中的努力。

這件事在報章上公佈之後,引起了很多議論。

第一,為什麼這種獎給科學家的榮譽獎章,要由國防部來頒發?其二,柯克教授的探險團,究竟有了什麼成績,也未見公佈。

當場在頌發勳章之後,就有記者提出了這兩個問題,但是該國國防部發言人的答覆是:“事關國防機密,無可奉告。”

在集會上,柯克等人,全是容光煥發的,也絕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最近的四天,是在夏威夷防止輻射的專科醫院中渡過的。

他們之所以會被秘密地送到那家專門的醫院中去,是因為他們都受到了輕微的輻射的傷,但是經過徹底的檢查,已證明是無礙的。

而他們之所以會受到輕微的的傷,那是因為他們都曾經離得那塊“石頭”太近的原故。

那塊“石頭”一被送到檢查所,就被肯定是放射元素,但是,那種放射元素,和已被發現的放射元素,如鈾、鐳、釷等,卻有根本上的不同。

已發現的放射性元素,所發出的輻射線有三種,但是那塊“石頭”卻有四種射線,另一種射線,是任何放射性元素所沒有的。

那實在是極其驚人的發現,是以這塊“石頭”立時被送到最高當局:進行進一步的檢查,以確定它是不是一種新的放射性元素。

這一次檢查,是由於好幾個國家的放射性元素專家,會同進行的;他們的結論是:那是一種放射性元素,在特殊情形下的變態。

放射性元素本來就是極不穩定的。它們發出氦原子核和電子能變成別的元素。例如鈾能一步一步一步變成鐳,而鐳能一步一變成鋁等等。

那種由火山口帶出來的放射性元素,可能是由一種常見的放射元素,在高溫和高熱之下,所形成的另一種新的形態。

本來,這是科學上極其重大的新發現,也應該公佈於世的,但是,從那塊“石頭”上,可證明那火山,是蘊藏有豐富放射性元素的礦藏,而放射性元素,卻又是核武器的原料,是以這件事,便成了極之嚴重的國防秘密,而決定不向全世界公佈了!

柯克教授他們,未曾在火山口找到鑽石,但是卻有了意外的發現,這全然是他們想不到的,他們除了得到勳章之外。還得到了一筆極可觀的獎金,而該國的國防部,又同意替他們支付過去的一切費用,因為放射性元素實在是無價之寶!

穆秀珍在受勳之後的第二天,飛回了本市,本市的新聞記者,群集機場,穆秀珍眉飛色舞,向記者敘述著她三次遇險的經過。

在機場上足足耽擱了一小時,雲四風、高翔、木蘭花和安妮他們,才簇擁著穆秀珍,回到了家中,穆秀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松了一口氣,道:“最舒服還是回到自己的家中來了!”。

木蘭花笑了笑,道:“可是你騙我們到美國去的時候,就根本未曾想到最舒服的是家。你只想到大顆的鑽石。連我們都瞞騙起來了。”

穆秀珍紅著臉,道:“蘭花姐,那算我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會有那樣的情形了!”木蘭花搖了搖頭,道:“別問我,以後,隨便你怎樣。我都不管你了,自然有人來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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