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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血仇化不开     白毛人完全操纵了刀中血,以一敌四,气势大盛、杀势大增、咄咄逼人、步步进袭。   长有一双粗眉的万力突然抽出玉萧来,这当然就是传自皇玉郎的“天子萧”了向后退跃一丈,吹出悠扬妙韵,恍若云卷雪飞,初若飘飘,后遂霏霏。慷慨吐清音,明转出天然。   如此音律,虽还未及当年“神、魔、道、狂、邪”中“曲邪”皇玉郎,惟是曲艺已凌驾天下,难觅能合拍吹奏唱和者。一曲奏来何用?当然有用,曲能入心,尤以心清者更甚。   萧声甫吹奏起,白毛人的步法竟迟缓起来,不自觉的稍稍跟着萧声节奏改变,开始凌乱。   白毛人生于“罪林”,内里尽是一片简单世外桃源,从未有经历人世间甚么斗争、诬陷、攻击……。   自小未受污染,自然心清平静,如此一来,音律曲调便好容易教他动心,跟平和之气联结,从而影响、改变心思。   敌人武功太诡异强大,万力得知一时三刻实难制敌,于是便吹起“天子萧”来,要以神奇妙韵音律,先打动白毛人心房,扰乱他心思、步法,以便配合大哥文杰的攻击。   两人同是皇玉郎得意门生,自然洞悉双方杀力及招式、武功节奏,万力一曲“醉卦龙天夜无情”,节奏时缓时急,跌荡不定,三虚一实又再一虚二实,正好弄得白毛人渐渐移动步法,跟住进退。   只要能捕捉到白毛人的出招节奏,当然好容易配合出招,文杰从腰间取出长折扇,揉身而上,追近贴打。   白毛人不知就里,利用刀中血的头在地上左转二尺,正要出招,岂料左胁已被文杰刺中。   心中一阵疑惑之际,后颈上“天柱穴”、肩后“天宗穴”以及右肩“肩贞穴”,都同时被击打受创。   文杰正满意欲笑之际,刀中血却从贴住地的囗中吐出大囗血来,显然受伤不轻原来文杰的一连数招击打,不错是全数打在白毛人身上,但“身不由己”的古怪武学,却是白毛人可以同时把震入体内的劲力传至所操纵的另一人身上去。   打在白毛人身上,伤痛的却是他苦缠住的刀中血,登时又令文杰愕然一呆,有点不知所措。   大概皇玉郎授徒之时,跟他平素爱好舞文弄墨奏曲雅学一样,常有入迷、失落,难免呆迟未懂反应。   但在决战中,这就成了致命危机。   正畴躅间,蓦地里白毛人已舞着刀中血再来一个翻身,双掌击出,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文杰胸囗顿感气血翻涌,当下端然凝立,还掌抵御。四掌交并,文杰内力远有未及,哇的一声便吐血连退,步履不稳,险险便要晕倒,万力有见及此,即时变曲转调,尽力阻止乱白毛人的心思。   只是白毛人杀得性起,作战智慧也不弱于他人,竟又如灵蛇一样撇下了已伤重的刀中血,飞扑向文杰。   左手搭肩,翻身一转,文杰已被白毛人在背后锁住,再来一招“身不由己”,文杰又是完全被操纵了。   心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胸囗郁闷难当,原来的五人刀中血已倒了下来,文杰又被控制,白毛人只是以一敌三。   三人正要联手再攻,不肯在众人面前丢脸,可是忽然却都被一言阻止了,说话的是皇上小白。   “待朕来会他!”   这是小白踏入“剑京城”以来,第一回以朕自称,一身凌厉王者杀气轰然暴现,教人莫不心生怯畏。   小白道:“你伤了朕的小朋友!”   白毛人道:“退位下来……拜我为王……我是唯一大王!”   小白道:“你是‘罪林’原来称王者!”   白毛人道:“我已是王……谁再称王也必须死。”   小白道:“你听过一句话:胜者为王没有?”   白毛人道:“蝴……臭狗王,……来吧!”   小白道:“好,朕若胜你,你就好好交回苦乐儿及桃子,朕亦免你一死,如何?”   白毛人道:“发傻……发梦……只有我命令人……你不能讨价还价。”   小白道:“朕金口已开,你却不领情?”   白毛人道:“蝴……金口在我……你的是臭口。”   小白道:“好,是你选择不妥协的,与人无尤。”   白毛人道:“快跪下来……向本大王磕安……明白了吗?”   小白道:“小心我的剑!”   小白霍然回身,剑如雪花飞起,赤龙闪电迎向白毛人,剑光震起惊涛骇浪来,斩出教人狂乱的杀性。   剑光太烈,旁人如遭电殛,睁目只见一大片白,被绰约的剑光迷住心神,但见烈光,不见剑影。   剑太快,剑力太强,剑出鞋时候太促,再见已回鞘,却斩出惊天动地的杀力来就算是身旁的朱不三及一众“天兵神将”,也未有一人能看见剑影,只觉眼前一震,犹如天地动摇,眼前景物摇晃,小白的一式剑招,竟然教大家心神妄乱,头昏脑胀。   白毛人又如何?   他在文杰身后,有文杰在前,剑力再强,也只会先杀伤文杰,才伤到他,有此护垫,白毛人全然不怕。   这是好合理的“解释”,但小白的内力已几近昔日的万寿圣君,震出十成功力的杀剑,劲力直穿透前面文杰,再破向后,要后头的白毛人再也不能缠住别人。   那幼细又长的四肢,迫于无奈从文杰身上软放下来,向后退出两步,白毛人那透明的眼目竟散乱起来。   小白没有再进一步追杀,看来他已认定,先前全力一剑,足以教白毛人得到好大教训。   嘲裂之声爆响,长街之上没有一个人不讶然失色,从头顶到下阴,白毛人竟裂出一道鲜明的血痕来,血痕从上而下划落,直把白毛人剖开,一分为二,倒在长街之上。   鲜血迸溅,血肉淋漓,白毛人挣扎了一阵,便不再动了,死得不能再死。   小白只是一剑便斩杀了白毛人,朱不三也呆愕不已。   沉默了好一阵,众城民才从惊愕中转醒过来,立时拍掌欢呼,带出震动天地的欢声来。   只是,在群众的忘形赞颂声中,小白却出奇的冷静,他头向上抬,并没有留意大家的喜悦。   小白以雄浑内力震出传至十里以外的话:“朕就是不明白,怎么你让他死在我剑下?”   怎么了,小白是跟谁在对话?   “因为他是我亲生孩子!”   朱不三抬头四望,原来在先前的“怡红春阁”楼顶之上,竟有着一团白色物体,似是人形。   再定睛细看,朱不三顿感冷汗直冒,怎么又是一个白毛人,而且比先前的那个气度上更狂、更傲。   小白道:“何苦要孩子送命?”   白毛人道:“因为这样便带来不灭血仇!”   小白道:“你刻意的要跟朕为敌,双方有了杀子之仇,从此便有解不了的死结,不是你死,便是朕亡。”   白毛人道:“朕你个屁……天下间只有我一人是王……你不退下来……我便先杀桃子、苦乐儿。”   小白道:“下来,朕跟你一战决生死!”   白毛人道:“哈……还未是时候……你冥顽不灵……本王便要好好教训你此孽畜……,要你鸡犬不宁。”   小白道:“哈……,谁要向朕挑战,朕都无任欢迎,朕双手建立江山,真的会如此轻易断送么?”   白毛人道:“你不放弃帝位……必然后悔莫及……明天你便会收到两个女人尸首……再见了……是你的愚昧把她俩害死的。”   已再没有说下去的必要,白毛人一跃消失于远方的虚空中,着急的朱不三正要上前去追,却被小白一手扯住,说道:“朱不三,你追上去的结果,只会是多一具尸首,何苦来由!”   朱不三当然也好明白,就算是先前的白毛人之子,他有伤在身,也不一定能战胜,何况是更强的真正白毛人。   但妻子危在旦夕,他又岂能袖手旁观。   小白未有作出任何命令,只轻轻在朱不三耳边道:“相信朕,朕会有最好安排多么简洁又明确的一句话,却是强而有力,教朱不三难以不接受。对啊,小白就是小白,天下间以他最强、最具智慧、最值得信任,小白要你相信他,你还能如何?朱不三没有再说甚么,默默跟在小白身后,慢慢向皇宫前行,继续接受民众的欢呼喝采。花朵依然清香,赞美欢声依然动听,惟是在小白心底,已涌起了波涛再也难以平静,他实在预料不到,在灭绝“天皇帝国”,几近统一天下之后,竟还有另一股势力跟自己为敌。   如此的白毛人,看来只是一人行事,不足为患,但多年来的作战经验告诉小白,这白毛人并非只是表面般的简单。   白毛人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甚么?这才是小白好想查个水落石出的事,只一个人又岂会愚笨至此?!   小白进入皇宫去了,白毛人又如何?   他一直飞奔出“剑京城”外,凉风吹袭脸庞,却未有痛快感觉,只因为孩子的死教他好伤心,泪盈于睫。   白毛人只是好简单的冰天雪地大王,从来只有他是大王,永远在所有人之上,谁碰上他都必恭必敬。   有一天,有个人闯进了他的国度里,二人大打出手,战了三天三夜也未分胜负,对方也难以分身取甚么神药。神药全是白毛人王国之物,没有他批准,谁也不许乱动。   这个入侵的人,一连来了三回,但也胜不了白毛人,最后他不打了,只低下头向他敬拜,承认白毛人是王。   哈,说也奇怪,只要你肯认白毛人是王,自己只是一般百姓,白毛人便愿意妥协,作出让步。   以上就是好多年前,名为“万寿圣君”的神人,在“罪林”的真正遭遇,他一直也战胜不了白毛人。   还幸万寿圣君自此也未有在他面前尊称自己为王,因而多年来也相安无事,彼此互助互敬。   “罪林”是隔绝外界的冰天雪地,白毛人出生在那里,也不知如何练得一身奇异神功,从小便称王。   犹似是井底之蛙,他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合法大王,其他人等若称王,就是对他最大的冒犯,非杀不可。   故此小白登基,统一天下,是唯一皇帝,也就惹得白毛人极度讨厌,他绝不承认小白的帝王封号,更且要使出大王本色,硬要把小白拉下龙座,亲手杀掉,以消心中不忿。   此刻的白毛人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杀小白!   在杀他之前,还要先杀桃子及苦乐儿,捕去二者不杀,为的只是要她俩引路,从“神国”走到“皇国”来。   两女的“任务”已完成,也就再没有利用价值,斩下二人头颅来警告小白,绝对适合不过。   白毛人还在想,他的两位接应的朋友怎么还未出现,呀,对了,来了一个,就在前面。   此人好年少,更且出色非凡,名字就是飞鹰。   而另一位朋友,却未有出现,他叫剑仙李太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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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家主宠爱你     罪恶大概在有人生存的地方都必然免不了,奸淫、掳掠、聚赌、走私、偷窃、欺骗、杀人、谋财、嫁祸、毒害……,林林种种,为求一己私欲,加害他人,自古以来便未有停止过。   为啥要犯罪?   这绝对是难以解破的高深疑惑,也许每个人目的都不尽相同,但可以肯定的,人就是有种难以理解的“罪性”。   透过犯罪,最直接益处,是看来可以不必跟随一般“规则”去辛苦获取利益,犯罪就是捷径。   最快、最简单、最直接的去获取你原来难以夺得的宝贵东西,绝对就是犯罪者最根本意念。   笼统而言,大致不择手段以最快方法去夺取利益,好容易就必然的走上罪恶之路。   这条路太容易令人沉沦,一旦走上了便是不归路,至死方休,只因为走捷径夺取利益太舒适了。   东方家主是个不世人物,他绝对明白犯罪者的心理,他决意要统领一大群罪犯,要比上一代更加出色。   要干得出色,除却自己之外,下面必须有其他人辅助。“罪十八岛”上的十八个黑道门派当然少不了,但家主的小女儿心沉,才是最得力相助者,东方心沉的男人亦非常了得。   一直以来,东方家主都最重用二女儿,对大女儿却毫不理会,只因心沉是他自己亲生,当然爱护有加。   反之长得亭亭玉立的大女儿东方心雪,家主在抛弃了她娘亲以后,曾多次的奸污,教她心灵大受打击。   东方家主心中视心雪为身旁服侍的女人之一,她要获得宠幸,便必须显示出实力来。   心雪逐渐明白这荒唐的关系,也就利用天赋本钱,加上东方家族的名誉,竭力在“罪十八岛”上努力找寻他需要的好男人。   首先,这个男人必须能获得自己欢心,继而他又能受到家主重用,当然,最终这男人能诛杀家主父亲自然更妙。   今天,她终于碰上了,这男人名叫笑梦儿,只凭一人之力便拔起整个“蛮童天宫”,威风勇猛得不得了。内心深处,正想像梦儿再杀上“刺青总堂”,把老奸巨滑色迷迷的司徒大一也杀掉,那就最是完美。   只可惜,当她跟在梦儿身后,抵达“刺青总堂”时,那合共一百开路先锋,竟尽都死得一干二净。   杀人者,就是站在眼前的司徒大一,只见他两手满是血,凝固了的血块附在他手臂上,从指掌直到手肘,骇人得很。   大一身后,站着东方家主,看来他俩已久候梦儿,两者的眼神都充满兴奋之情,盯住梦儿,十二分好奇。   心雪道:“爹,女儿……。”   还未说出话来,东方家主已挥手示意停止,跟住踱步而下,司徒大一就追随在他身旁。   两人贴近梦儿身边,上上下下的看个清楚仔细,时而点头,时而失笑,活像对梦儿有着更清晰的了解。   家主道:“不比心沉的男人差。”   大一道:“只可惜杀气太外露,这方面输了一大截。”   家主道:“心沉的男人太阴险了,外露也有好处。”   大一道:“坏处跟好处,看来坏处比好处更多。”   家主道:“武功上应该还未及得上那家伙。”   大一道:“不,应该是远远及不上。”   家主道:“哈……,大一,你好针对梦儿。”   大一道:“实事求是而已,但这孩子也非无能之辈。”   家主道:“这个当然,否则怎会狂妄得想夺我主宰‘罪十八岛’之权,好贪得无厌。”   大一道:“只可惜过不了今天。”   家主道:“你仍然认为可以轻易杀他。”   大一道:“十招之内,他必死无疑。”   家主道:“赌多少?”   大一道:“一百两。”   家主道:“哈……不,一千两!”   大一道:“这……既然家主兴之所至,一千两又何妨。”   家主道:“你‘刺青总堂’存在我‘东方钱庄’,大概还有九百两,输了便要负债。”   大一道:“放心好了,杀人并不太难。”   家主道:“哈……,还是要看看目标是谁。”   大一道:“这笑梦儿交给我吧!”   家主道:“你杀了他,心雪也一并交给你。”   大一道:“谢家主。”   梦儿一直未有说过甚么,他只是冷冷在笑,从小到成长,真的未有试过如此被奚落。   这种经验很特别,他的怒火不住上升,同时,亦发觉从未有过的一道热流气劲,自丹田而起,不断的在体内飞转,带来内力激动提升,愈转愈急,那种凝聚未得以发泄的劲力,也愈觉暴增。   当那披头散发,年过七十的老贱人司徒大一冲上前来,梦儿已忍不住急急飞射迎上。   骤然间,司徒大一的声音像吹奏萧声错了调子,扭曲了,嘴里竟吐出不明所以的语声来,说着:“儿嘴大的你打先我!”   一柄腰间软剑如碧玉般晶莹,“嗅”地抽出,扁扁的如一条灵蛇,竟拍向梦儿梦儿“铮”的一声亦同时拔了“传奇”出鞘,锐鸣即起,夹着风雷之声,刺出森寒剑光。   这一剑把先前存留在体内,不住积存的内力一并疾吐,剑力千秋,杀出狂态。   惟是阴阳怪气的司徒大一依然一句不知所为的:“儿嘴大的你打先我!”   横手一挡,扁长软剑竟以剑身截住了杀剑,剑力一弹,反向的旋了半圈,竟拍打在梦儿嘴巴上,登时鲜血四溅。   司徒大一哈哈笑道:“了过说你跟早,虫笨条是来原,了过说你跟早,虫笨条是来原!”   接连的混乱废话,弄得梦儿有点儿乱了手脚,索性不再理会对方说甚么,专心一意抢杀。   司徒大一的剑法当真奇形怪状,闻所未闻,别人都是或刺或斩,惟是大一的剑却是以拍作打,怪得难以捉摸。   梦儿如何攻出剑招,司徒大一都轻易拍扫挡开,毫不困难似的,轻而易举,拿捏得十二分准绳。在他手中的剑,似是丝巾,又似是皮鞭子,啪啪啪的响个不停,又攻来了。   梦儿本来就未练成高强剑法,只凭天赋感应出招,一般高手当然可以应付,但碰上了剑学名家司徒大一,当下显得笨手拙脚,再难轻松出招,更且无从入手。   司徒大一突然如一条怒海蛟龙般,人剑合一,飞射而上,可怖的是软剑竟被内力逼得烈火燃起,炙热高张。   人剑似是燃石的火一样,直吐射向梦儿,“传奇”刺去,竟就中了司徒大一的诡计。   一剑截住了剑力,但却截阻不了火力,司徒大一就是刻意挥出这一式“神火在后”,要焚毁梦儿的脸。   “脸白小你烧快痛,见不都全完官五!”难听人耳的怪叫声,梦儿愈觉讨厌,但偏偏却又制止不了。烈火拂来,梦儿也毫不示弱,左手一拳轰出,尽退开火劲。   只是软剑却又已攻来,啪的重重掴了梦儿一巴掌,就在原来平滑的脸上,留下了半截剑印血痕。   梦儿大怒难消,记恨在心,当下发出一声长哮,竟把“传奇”回鞘,怒目狂瞪,不再挡剑,双拳疯狂如雨疾攻。   好个司徒大一却是不慌不忙,待拳打在剑身之上,剑锋一沉,就在梦儿腹间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梦儿全不理会伤势,狂拳又轰出一记重击,把司徒大一的胸囗也打凹了下去。   只是软剑亦不甘示弱,在腹间向上再拖,又多添一道血痕,不住的拖呀拖,杀呀杀。   你来杀吧,我的拳重还是你的剑狠,且看咱们那个先倒下来,膨膨轰,膨膨,杀你妈的好歹来个一决高下。司徒大一的剑法比梦儿强得太多,唯一方法不是破招,而是对攻。   有护身罡气,梦儿大概知道割一、二百剑也未会死去,就利用这段时间轰出重拳,先把对方轰得死去活来才算。   为啥梦儿竟认为自己的拳能胜对方的剑?   道理实在好简单,因为司徒大一已年逾七十,就算如何壮健,梦儿相信自己的身体总能胜过老人家吧!   每一拳都只集中轰打五官,当梦儿满身血痕的时候,司徒大一的脸容又如何呢?   实在难以揣测,因为全都是血块,比他双手原来的血块更厚更浓,从七孔中喷射出来的鲜血,都凝固成了血块。   梦儿打在血块上,再轰向脸,那种感觉更形疯狂、更是刺激,竟疯痴笑道:“怎么了,为啥不再说话,你的‘儿嘴大的你打先我’、‘了过说你跟早,虫笨条是来原’、‘脸白小你烧快痛,见不都全完官五’,真的以为我听不懂么?”   “‘吧来转倒是只话臭的你’,哈……,倒转来念就可念出真正意思,‘你的臭话只是倒转来吧!’老而不,别自鸣得意,我只是故意让你扬威耀武,专心打爆你的嘴脸才不揭穿吧!”   “说话倒转来有个屁用,武功是要实力,花巧只是其次,就跟你的剑法一样,改剑为拍打,招式好古怪奇妙,但杀力却因而挫弱。明白了么,老头儿,你的缺点就是太花巧啊!”   狂拳怒发,梦儿已占尽上风,再打出二、三十拳,大慨司徒大一的眼、鼻、嘴巴也要被打掉。   梦儿畅快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战胜了,以拳破剑,以力破招,无招胜有招,只因为他是——笑梦儿。   就在挥出最后一轮重拳之先,忽然梦儿的拳停住了,因为有另一人的拳截阻,对方竟就是东方家主。   没说甚么,东方家主只是一样的出拳,以密拳战密拳,以狂拳战狂拳,轰个不亦乐乎,打得痛快淋漓。重拳互轰,爆出一阵阵隆隆巨响,教身后的心雪口中一甜,竟吐出血丝来。   脚步不稳,只得连忙急退正步,内心那种难受的霸痛感觉,方才稍稍平复过来再抬头一看,啊,拳战竟完了。   梦儿截不了东方家主一拳,拳劲就轰在他咽喉之上,继而发生的事情,就是梦儿整个飞射十丈以外,挞倒在血泊中。   东方家主走上前,轻轻笑道:“好痛快,但未够最痛快,你再挺身起来,我还未满足哩!”   梦儿的自尊教他苦苦支撑,但先前的一拳,东方家主贯以强猛劲力,教梦儿全身骨骼都像爆散似的,脱力之下,实在再难跃起,一试再试,也未能再站起来。   东方家主竟跨步上前,双手撕碎了女儿心雪的胸前衣衫,冷冷的道:“你如此脓包,心雪又如何能许配予你,还是留待我自己饱尝好了,哈……,女儿啊,爹许久未再有发泄了!”   就在东方家主要进一步的时候,眼前人影一闪,梦儿终于再站了起来,他的倔强教自己战胜痛楚。   先前大一在他身上留下的创伤,被东方家主的一拳全引发爆裂开来,痛得他死去活来,但却不比东方家主的说话来得更令他心痛!   东方家主定睛看看这顽强的梦儿,眼神中充满欣赏,轻轻拍了他肩膊一下,跟住竟一掌打向他天灵盖上。   梦儿哇声吐血,登时晕死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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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苦狱老家伙     当梦儿转醒过来时,兀自仍昏昏沉沉,未知身处何方、何地,只感到四周湿寒一片,又未能见光。   也不如又再过了多少时候,头顶的疼痛渐渐消散,才勉勉强强的支撑住身体站起来。   忽然传来铁器撞击之声,一低头,凭着极幽暗的点点火光,他终于看到了,竟有两条粗如手臂的铁链,从双手垂下。   双手扣上了铁镣,脚踝上也有铁锁锁死,中间再有铁链连系,惊骇之下,侧头再看,只吓得冷汗直冒。   原来又有铁链穿过了背后琵琶骨,教他半分内力也不可能发挥出来,就像是待宰的猪牛一样。梦儿自小地位超然,哪有碰上过如此坎坷境况,一时间也接受不了满腔愤怒,满腹悲恨,好想发泄,惟是四肢都动弹不得,梦儿奋力欲挣脱毁断铁链,可惜却事与愿违。   铁链原来并非一般精钢打造,乃是特制之玄铁,要将之断开,就算是琵琶骨没有锁住,以梦儿内力也未足够成事。   试了数次,铁链丝毫无损,梦儿心灰起来,心中开始揣测自己境况,究竟东方家主要如何处置他呢?   那家伙说得好清楚,东方心雪只是别人所生,与他无尤,以前梦儿想过利用此良机来高攀上去,顿时变成了大笑话。而自身的武功跟东方家主明显大有距离,对方不杀他究竟有何居心?   想了一阵,索性先坐下来,茫然四下打量牢房。原来是约莫两丈见方的密封石室,墙壁由粗糙大石块所砌成。   左方一角,摆放着一个粪桶,大小二便都要靠它,梦儿虽未算娇生惯养,但如此受辱,也实在未试过。   突然间一阵阵脚步声从远而近,先是开锁、开铁门的声音,跟住不久便有光线射进石室里。   原来在石室前方脚下,有一个活门,大约二尺长阔,光线一晃动便消失了,因为活门的开做由外面控制,对方从外推入了两个大碗,完成了任务,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梦儿连忙喝道:“喂……,我在甚么地方?”   如何呼喝也不可能有甚么回应,梦儿叫了一阵,只得停了下来,低头凝视那由先前狱卒推入来的两个大碗。   伸手捧起,原来一个腕子有半碗米饭,上面还有一块又硬又干,却是不知名的肉块。   而另一个碗,则盛了一大碗水。看来这就是梦儿仅有的粮食,也不知是早饭或晚饭。   他想了又想,心中极是愤怒,从来是个大丈夫、真英雄,战败了大可以一死了之,但东方家主偏偏不杀,只是把自己困锁起来,慢慢折磨,确实对他造成最大伤害。   没有盼望、没有期待,梦儿呆呆的拿著有点儿腥臭的米饭饱腹,吞下肚里半点滋味也谈不上。   他心中在想:“这东方家主究竟有何计划?要锁困住他,直至有一天肯低头屈服么?还是另有所图?。”   只可惜梦儿并非莫问,在猜想、推论的能力上,确实半点不及对方,胡思乱想也于事无补。半碗米饭下肚,想了又想,太多的可能教自己陷入更迷茫的混乱中。   一天复一天的困在斗室中,梦儿险些儿要发疯了,到了第七天,他再也忍耐不了。   梦儿原来的性子就非常冲动,甚么事也好,只要想得到便抢着去干,从来也不犹豫。   但如今被困在牢里,只有孤寂陪伴,梦儿苦闷得不得了。更要命的,是前路茫茫,他像一头待宰的凶兽,任由别人鱼肉。   想得太多,梦儿实在抵受不了。   到了第七天,奇怪的事发生了,左方的石壁,竟震动起来,晃了又晃,似有外力在撞。   梦儿也曾探过、轰打过这道墙,惟是凭经验得悉,石墙用极坚固麻石砌成,更厚达二、三尺,说不定内里还混入了铁砂之类的东西,要以掌或拳轰破,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是目下那道墙就是不住的动摇,大概是震动了二十多次,然后才静止下来,回复平静。   不知怎的,就是这二十多下的震动,竟教梦儿十分兴奋,仿佛黑暗见曙光,内心畅快激动不已。   也许这七天以来实在太无聊,最特别就是每天送饭来的时候,除此以外,甚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平淡对梦儿来说是极之难受的事,他自小跟着小白便未尝过平淡,每一天都充满刺激,每一天都多姿多彩。   这七天,比过去七年还觉得更漫长。   那二十下的撞击,可能是隔壁监牢的犯人寻发泄、可能是有人企图要破牢越押,更有可能是有人从外而来拯救他……。   可能这样,也可能那样,但无论如何也好,对梦儿来说,这总也是个希望,是无聊日子中的一点特别事。   到了第二天的同一时间,那种震动击打又来了,依然是二十次,跟住就停了下来,不再继续。   梦儿嘴巴贴住墙,以内力震出好微弱的声音,问道:“你是谁?要干甚么?”   等了好一会儿,却全无半点反应,梦儿又再试,但沉静依然,再多说一遍,把耳朵贴向墙,想着对方好可能会回话,又等了好久,耳畔还是寂寂无声。   梦儿不甘心,但却又没奈何,惟有又等了一天,同一时间,他金睛火眼的再注视墙壁,果然撞击又来了。   但这一回有点不同,没有撞二十下,只撞了十二下便停下来。因为墙壁重撞击已穿破了一个洞孔。   洞孔大约有一个指头般大小,教梦儿雀跃不已,连忙把头贴上前,看个究竟。   很可惜,看见的只是另一个大致一样的石室,空无一人,毫无动静,教他极为失望。   没有人又怎可能会破穿石墙?   忽然眼前一黑,洞孔又封住了,跟看再又露出一点点光来。妈的,原来是在隔壁牢房的人,竟用个头颅封住了洞孔,随着对方向后走了一步,梦儿看到了他的容貌。   一对精光婴铄的眼目,配上满脸白髯,乱发垂至胸前,衣衫破烂不堪,就跟街头行乞讨饭吃的人没两样。   一样的扣住手铐,锁上足镣,同样不变的,琵琶骨中亦穿有铁链,也就是说他也与梦儿一般未能以内力破开锁链。   梦儿瞧了一阵,忽然有种好熟悉的感觉,如此百岁老翁,怎么可能似曾相识呢?   想了一阵,老翁忽地咧嘴而笑,露出已没有一颗牙齿的囗腔来,活像在耻笑梦儿的无知。   梦儿道:“你是谁?”   老翁道:“你又是谁?”   梦儿道:“我姓笑,名梦儿。”   老翁道:“我姓甚,名谁。”   梦儿道:“甚谁?”   老翁道:“对啊,你也爱这个名么!”   梦儿道:“不错,不错!”   老翁道:“很好,那从此以后,你不叫笑梦儿,叫甚谁好了。”   梦儿道:“不,甚谁是你啊!”   老翁道:“不,甚谁可以是任何一人。”   梦儿道:“哼,你根本不是姓甚名谁。”   老翁道:“对啊,所以你不妨叫甚谁。”   梦儿道:“你在放屁!”   老翁道:“对啊,我在放屁,你在嗅我的屁。”   梦儿道:“屁王,你为啥会被锁困在此啊?”   老翁道:“嗅屁王,你又为啥会在此献世呢?”   梦儿道:“我被东方家主打倒,醒来便是如此。”   老翁道:“低能!”   梦儿道:“呸!被东方家主打败就是低能了么?”   老翁道:“还有其他定义吗?”   梦儿道:“你岂不也一样低能?”   老翁道:“我从来未有战败过。”   梦儿道:“那为啥又被锁因于此,难道是自愿的吗?”   老翁道:“是自作孽。”   梦儿道:“老伯,算了吧,你败了被困住受苦,何必不肯承认呢?”   老翁道:“只有低能的人才会因为战败被因于此。”   梦儿道:“哈……,阁下的定义从何而来?”   老翁道:“从我而来,因为是我建此‘东方死牢’的。”   梦儿道:“甚么?此牢为你亲手所建?”   老翁道:“不单止是‘东方死牢’,还有‘太阳山庄’、‘东方钱庄’、‘太阳死士’,全是我一手建立。”   梦儿道:“你在发梦还是发傻。”   老翁道:“你凝神再看清楚,我的相貌特别吗?”   梦儿道:“特别,的确有点儿熟悉。”   老翁道:“是跟某人好相像吧?”   梦儿道:“呀……,对了!”   老翁道:“不错,你认识的东方家主,相貌跟我大致相差不多。”   梦儿道:“对啊,阁下是……?”   老翁道:“东方家主!”   简单的回话,足教梦儿呆若木鸡,他又怎能料到,原来眼前的老翁,竟又是“东方家主”。   太多太混乱的可能在脑海中飘来浮去,梦儿好一阵子才把心情平静下来,终说道:   “你……是现在东方家主之父?”   老翁轻轻点头,证实了梦儿的猜算。天啊,上一代的东方家主,怎么会被孩子锁困在此“东方死牢”内!自己误打误撞,碰上了这一代大枭雄,岂不好有趣。   梦儿兴奋之情溢于脸上,他实在有好多说话要问,为啥父子会弄到如斯田地?   为啥东方家主偏没有杀他?   但在梦儿未开口之先,老翁已说出好惊人的话:“你有没有兴趣报仇,亲手把我的儿子撕碎杀掉么?”   梦儿冷静的道;“你要借我的手去杀东方家主。”   老翁怒道:“我只多说一遍,我才是东方家主,那禽兽不如的野种,绝对并非甚么东方家主。”   梦儿道:“哈……,看来前辈是要传授我甚么神功了,多谢,多谢,但我如此模样,要学也学不来吧!”   老翁笑道:“对,就让我来改改你的模样好了!”   冷不及防,老翁猝然从口中吐出一枝幼细银针,直穿过小洞孔,刺入了梦儿额头之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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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铁将李厉挣     “天法国”在伍穷的领导下,贫乏的苦困生活经已不再。昔日“神、武、法、皇、异、海、狂、农”四国四族中,就只剩下“天法国”仍屹立不倒。伍穷的努力,振兴了贫瘠国家,实功不可没。   现下,中土大地统一,尽归小白所有,剩下的,就只有小小“天法国”独立抗争。由伍穷当上皇帝,他当然明白,敌人只有一个,就是从前在“剑京城”的挚友小白笑苍天。   “天法国”此刻的兵力,根本不可能胜过小白,贸然出战,只会落得一败涂地,沦为小白王国的附属,任由宰割。   唯一能扭转局面方法,就是疯狂,令全国人民也陷入疯痴狂妄,才能以一杀百,斩尽障碍。当敌人“怕”,也就不敢攻来。   伍穷在“天都城”城门旁,建了一个“天风校场”,目的就是要训练一群疯狂自负、杀力无穷的精兵。   可是,“天风校场”的“风”,该是“风”,还是“疯”呢?   这一天已是正午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民众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惟是“天风校场”内,还站满了无数威风凛凛,神态木然的战兵,细算也有近万之数。   近万战兵个个气宇轩昂,目光全都投射在一个妇人处,妇人竟就是将领、国师夫人——   李厉睁。   众战兵严阵以待,没发出一点声响及移动半分,全神贯注,静待李厉睁击鼓指挥。   “咚”的一下鼓声、震耳欲聋,犹如旱天狂雷般响彻云霄,战兵们随着鼓声敲响,举枪前刺。“咚”的再来一下鼓声,回身斩劈,动作井井有条,整齐一致,节奏的快慢都随着鼓声增减,一下一下的,或刺或劈。   “咚、咚、咚、咚、咚”再来几下鼓声,示意战兵列阵。众兵骤听,急忙昂首挺胸,数然挺立,训练有素,军容极是出色。   “左门二路的战兵,配合右门四路时,补位略为缓慢,使得右路呈现缺口,中路变得虚空,前方攻至力竭之时,便补给不足,致使攻力未强,杀力未尽,后方再掩上,整阵顿感拖泥带水。”   好一个李厉睁,多年未见,恶相依然。透发着无比霸气凛然,教人望而生畏。   声威显赫,更胜往时,只是一身肌肉,已练得如铜铁般坚实,虎背熊腰。若只以外观而论,怎也找不到半点女儿神态、温柔情状,真不敢想像风不惑与她二十多年来的夫妻生活,是如何度过?   原来只是平凡暴躁的李厉睁,为求突破人生,这些年来都积极投入学习军事战争之学。   从练兵到兵器战具、用兵策略、军事后勤全都用心理解。甚么“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用兵之害,犹豫最大”,“用兵之道,以计为首”,“知天知地,胜乃不穷”,“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通通熟读,兵法实力已是“天法国”首席大将。   当中对战阵的运用、掌握,经近二十年揣摩已尽得其中精髓。甚么“三才五行阵”、“八卦阵”、“八门阵”、“雁行阵”、“钓行阵”、“锥行阵”、“象棋阵”。…:等等,均灵活通明。   精锐之师训练有素,武艺精熟,挠勇善战,在李厉睁指挥下,多面大皮战鼓打得咚咚声响,震耳欲聋。   战兵们高呼酣战,威不可当,李厉铮挽起大铁弓,搭上狼牙箭,飕的一声,长箭便冲烟穿尘,疾飞而去,当下惹来雷动喝采之声。   “好严谨的‘恶煞战兵’!”   “这个当然,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败‘五国联军’。”   “她很厉害啊!”   “对,她是著名的泼妇铁将。”   “我不是说她的泼辣,而是她对兵阵的了解。”   “哈……哈……你这小子是暗里称赞我指导她有方吧!”   声音来自站在高楼的二人,“天风校场”四周被石栏围住,环海而建,依山而筑。靠山处,建有一幢百砌高楼,平面呈长方之状,布局严谨,中轴线明显对称,依地势构建,分前低后高两组,共高两层,每道窗户也由松木而造,楼顶则由铜铁制成,呈八方形,把耀目烈阳光辉,映照在宽阔的校场上。   若然站于楼顶处,凭栏眺望,校场的威严气势,尽入眼帘,蔚为奇观。   现下,就有二人站于此处,观看着战兵们的操练。   其一是“天法国”的国师,另一便是帝王伍穷新收徒儿。   对了,他们就是神相风不惑及江南。   江南问道:“国师,你贵为神相,可能批算出此战的战果来吗?”   风不惑想了一会,摇头答道:“天象意乱,既昏又明,难定吉凶。”   江南听罢,低下了头,像是异常失落一般,问道:“单从咱们战兵面相、气色,不就能测出胜负方向来么?”   风不惑又摇一摇头,答道:“战争不单只是咱们战兵一方的问题,对敌的另一方也必须同时顾虑。”   “就算是我军个个精神饱满,气色上等,只是你又岂知对方敌阵如何?要是敌人的气色是上上等,那从相学而论,咱们的一方便必败无疑。命相点兵,并不如你想像般简单哩!”   校场之上,军威依然,近万战兵仍然随着鼓声舞动手中长枪,同时也分组排阵,作兵阵的练习。时而融为一团、时而分化八组,或虚或实、互补不足,教人叹为观止。   分为八队的战兵,各以一女将为首。他们是李厉睁苦心训练出来的八位先锋副将,貌美如花,秀色可餐,虽身穿军服,却掩不住如花般漂亮的容貌姿色。   打从被买回来的那天起,八女不断苦练武功兵法,分习——刀、剑、斧、鞭、矛、盾、棍、箭。   由此可见,李厉璋真的用尽心机,细意钻研兵法,苦心训练精兵。为的,就是希望能助相公洗尽前耻,一雪从前神相点兵失败的耻辱。   “咚、咚、咚、咚、咚”几下鼓声雷响,众战兵立站回原位,听候李厉睁的差遣,道:   “你们可对此战有必胜的信心么?”   “有。”齐声暴喝,众战兵的呐喊声犹如旱天狂雷,喧声冲天,声威显赫,响彻云霄。   “好,很好!可是谁能答我,何谓‘以逸待劳’?”李厉铮瞪目向众战兵们问道。   众战兵听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李厉铮再问道:“所谓军事以近待远,以逸待劳。即是在战术上先将自己处于舒泰地位,应付敌人的进攻。简而言之,凡事先作好充足准备,沉着应战,明白了么?”   “完全明白了。”众兵叫道。   李厉玮昂首望天又淡淡道:“‘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处事跟做人的原则不同,做事,今天的事今天了,效率愈快愈好。”   说罢,走进战兵的列阵中,再道:“做人,当遇上复杂的人事问题,拖延才是一个绝佳方法。拖,并不是怯儒,也不是卸责,而是一种权变手段,意志不为猝然的事所感,使自己永站于主导地位,这就是‘拖延政策’。静观事物变化,以作最后决策,使对方疲于奔命,挫折敌军锐气,再伺机出击,使其一蹶不振。”   众战兵听罢,无不暗暗佩服李厉睁对军事上的研究,而不止他们,在场还有一个人也同时深深佩服,他便是江南。   站于石楼之上,仔细听看李厉睁所说,神相的夫人经已这样厉害,那么,神相风不惑的实力又是如何呢?   江南疑惑地道:“国师,咱们既拥有强者之师,又有那么厉害的将领,再加上国师……,我军还有战败的道理吗?”   风不惑微微笑道:“对,咱们的兵虽强,可是却会败给更强的兵。强者败,更强者胜,这是恒古不变的大道理。”   江南如恍然大悟般,轻轻地道:“强者败,更强者胜,好有意思的格言啊!”   风不惑听罢江南所说,点了点头,续道:“正因如此,所以出战的结果是胜或败,永远也是未知之数!”   江南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甚么似的,虚心地向神相问道:“国师,那么我们如何从未知之数中寻找到最大的胜算呢?”   风不惑似是感到江南好学之心,拍拍他的肩膊,耐心的道:“小南,真正的战争,不只是单看兵马的强弱、气势的盛衰,而是要从多方面层次去分析,整理兵阵,以寡敌众,联弱胜强,这才谓之好兵阵,惟是天下却不会有一个战无不克的阵法江南摸了摸头,像是略有所悟,却又不知怎样怎样的,问道:“那如何整理、排阵,才算得上是好的阵法呢?”   风不惑耐心地道:“从相学来说,人有三衰六旺,阵有八门十六缺,战兵虽强,但却并非每人也如此颠峰,他们面相兴衰,大致不一。江南你懂得如何排阵吗?江南想了想,答道:“当然是把最强、气色最好的兵放在最后头,次的置中,较差的放在最前。一浪胜过一浪攻上,压力愈来愈大,对吗?”   风不感叹了一口气,道:“错!大错特错。小南,信心是成功的根源,信心一失,万事皆灭。故此必须给予战兵们必胜之信心,把最强、气色最好的放在最前端,次的置中,较差的在尾。先稳前方,杀敌攻城,教敌方阵脚大乱,给予尾随的战兵雄心壮志,那便事半功倍,胜算在握了。”   听了风不惑之说,江南不禁一再折服。好一个风不惑,实在是了不起人物,把十多年前的败战经验消化,苦心研读兵法,将之融入相学之中,创出真正实用的“相学兵法”。   神相实在是伍穷身旁不可或缺的一员猛将,一个能影响国运的重要人物。看来伍穷的辅助者,都已成熟,出色得很。   再细看校场上由李厉睁指挥的兵阵,随鼓声敲响,再起舞动。每一处错乱,立即改换补足。看似疏寡单薄,却又从疏寡中透出密如蛛网般结构,稠密如树丛,实是无懈可击,今人望而心生畏怯。   一切都在任何人意料之外,除了风不惑,就连李厉睁也大大提升个人实力,江南见状,更感“天法国”前途无限,自己选择追随伍穷绝对错不了。   江南道:“战场中胜负难料,国师把夫人训练成出色战将,难道不怕她沙场上碰上大敌,或会阵亡么?”   风不惑冷冷笑道:“孩子,你还年轻,不会明白。一个女人追随了自己已数十年,大概价值已所余无几,哪还会有甚么值得珍惜呢?天大地大,更有能满足今天的我之俏佳人,有夫人在,却半个也不可能出现!”   话中充满感慨、叹息,又暗暗隐藏杀机、恨意,教江南听在耳里,却震动在心他本身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为求达到目的绝对可以不择手段,但如今竟感到自己在手段上远远未及身旁的神相风不惑。   过了一刻,江南又问道:“以国师之才,小的实不明白,为何效力‘天法国’?如今天下几已尽归小白所有,到他那处,国师不是会有更好的发展吗?”   风不惑笑了笑道:“你认为小白与皇上相比,谁较优胜?又优胜多少倍呢?”   江南低头道:“当然是小白优胜,但胜上只是几分,难以倍计。”   神相听罢,又问道:“那小白的国家与‘天法国’相比,又大了多少倍呢?”   江南笑着道:“大了也许有一百倍!”   神相再道:“那就是了,试想想,人的本领相差少许,统领国家版图却差一百倍,小白负担太重,‘路遥知马力’,长斗下去,败的绝对是小白。”   对了,这就是小白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未能捉摸,而神相风不惑却好肯定的“关键”。小白王国虽大,但同时亦极难统领各方势力,小白究竟是否出色的“极权”帝君,这才是他能否令到国力昌盛,打败伍穷,灭“天法国”的最重要因素。   太阳高挂半空,大地一片金黄,“天法国”的一万战兵,扬起漫天尘土,兵器上的利刃,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生辉,风不惑向着大军挥手道别。   大军将穿过险峻的“三心峡”,到达炙热难挡的“红日平原”,千军万马的奔肪汹涌,逐渐在地平线上消失。   大军远去,突然有两个黑影疾射上城楼,当下跪在风不惑身前。   国师道:“依着原来计划执行军令!”   二人点了点头,飞跃而下,纵身追向李厉睁的大军。   风不惑心妄在笑,这就是他安排的后着了。一万大军之后,有两个黑衣人为后着,究竟后着是甚么?   后着就是后着,且看神相风不惑能否以后着扭转乾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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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倒转乾坤战     艳阳高照半天,万里晴空只剩一抹云霞,烈日照得“红日平原”炙热难当。   “红日平原”四周被红色山岩围绕,在强烈的日光照射下,山岩焰焰发光,热气蒸腾,山坡上有垂直的褶皱,像万千火舌,直冲云霄,又像一条条火龙,从地面向空中飞舞。   本来人烟罕见的大平原,如今人头涌现。两军列开战阵,准备开战。   李厉睁和八名副将,高踞马上,凝望五国联军那浩瀚无边的十二万骇人军容,但“天法国”战兵除了五千人的骑兵队外,只剩下清一色步兵。   五国联军服饰各异,分为黑、白、红、黄、蓝正色,十二万联军个个斗志激昂,士气高涨,眼神对一万“天法国”战兵充满不屑。   五国大军分由五位主帅率领,每一位皆紫服窄袍,以黄红色条裹革为带,并饰以金玉、水晶、碧石;戴毯笙,上以金华为饰。   战兵戴贴金双凤朴头,团花红棉衫,红、碧茸甲。手执盾牌,五色旗招动,绝对是精锐之师。   联军列开皇上皇所布下的“朱雀大阵”,左右两排大军前倾,中间三排殿后。   形如凤凰展翅,当敌人攻来,正好把对方围拢其中,任意诛杀。   “朱雀大阵”左中右三排以手持“药”的骑兵为主,“药”长度足一丈八尺,不便挥舞,只能用一只手固定在一定位置上,利用马的冲击力来攻击敌人,兵刃上带倒刺,能钩拉敌人,又可用来防止因刺得太深而拔不出来。第二排以强弩作远射,第三排为弓箭手。   李厉睁在军前来回踱步,只觉敌阵井井有条,绝不混淆,属全攻型作战阵法,心中盘算着如何对策。   忽然五国联军齐呼“五国必胜,天法惨败”的口号,真如天崩地裂一般,但见一面大旗高高举起,铁骑拥卫下青伞黄盖,一彪人马锵锵驰近,来者正是断了一臂的摩迦陀喇嘛。   摩迦陀喇嘛见敌军如此阵形,不禁大笑起来,身旁的铁卫也同时笑得合不拢嘴,摩迦陀道:“李大将军呀,你是否发了疯,居然只带一万战兵来和我联军交战,倒不如立即投降,投入我们五国联军吧!”   李厉睁高踞马上,喝骂道:“闭上你的臭嘴,老娘自然有取胜之法,要打就开始,废话少说。”   摩迦陀冷冷道:“我都很想清楚明白大将军你有何取胜之法,请阁下表演一下神机妙算的兵法吧!”   摩迦陀表面胜算在握,心里却在犹豫,为啥“那人”竟能预先算出伍穷只会派一万兵出征?自己的十二万大军绝对能轻易把一万战兵杀尽,那人为啥不表同意?   面对十二万大军的骇人声势,李厉睁举起黑旗一招,蓦地金鼓齐鸣,八副将齐声呼吆,手挺兵刃率着一万战兵冲杀上去。   联军齐声呼喊,喊声惊天动地,五色帅旗带领战兵猛向敌阵冲去。李厉睁凝目遥望,见敌军严整,左右两翼慢慢成合拢之势。   一万战兵有何精妙良策取胜。   正当两军快要交战一刻,李厉睁忙挥手发令,一万战兵的左后方刀女队冲上前,右后方剑女队列为尾,左后天冲,右后地冲,鞭、斧二队,矛、盾二队居右列阵,左军的枪女队、棍女队相应各队,随着大将军,布成蛇幡之阵,左绕右转,把敌军两翼冲散。   摩迦陀见状,当下传令放箭,羽箭如雨点般向“天法国”战兵射去。   “天法国”战兵高举盾牌把羽箭挡下,军队继续疾走绕圈,避开敌军如煌箭矢如此诡异兵法,正是李厉睁多年来努力苦心钻研出来的战法成果。   摩迦陀见十二万大军竟未能一下子截杀区区敌兵,心中怒忿难耐,大声喝道:“全军突击。”   只见领着蛇幡之阵的李厉玮,不乘势斩杀敌人,竟突然又率军回头退走,跟敌人相隔三百步,五国联军射手箭如煌集,却始终射伤不了“天法国”战兵。   摩迦陀高声叫道:“大将军呀!你不要走得太快,我还未看清楚你神机妙算的兵法呀!”心里暗笑,只感胜券在握,无聊敌兵已是强弩之末。   联军重整军形,一齐喊杀,猛冲过去,以压倒性的兵力,雷霆万钓的优势,迅速以泰山压顶的声势,击溃“天法国”战兵。   “红日平原”上,“天法国”的一万大军先攻后退,忽然又勒马停了下来,重新布阵。   相隔了三百步外的十二万联军,为首的摩迦陀以为有诈,当下亦挥旗停下军兵,两阵变得再度对峙起来。   细看一下,原来李厉睁的战兵又回到最初列阵原来位置,更且不知怎的,竟对着十二万敌人哈哈大笑,像是耻笑对方的胆怯、无知。人停你又停,好怕死的家伙,哈……!   摩迦陀与五主帅面面相觑,被羞辱得无地自容,当下再也不理甚么,擂鼓发动阵势,十二万兵全力向前冲杀,誓要把李厉睁等杀个片甲不留。   对敌的弱方一万人却不急不忙,好整以暇,全然未有半分惊讶,站着任由敌军冲杀。   李厉睁啊李厉睁,你如此行军,岂不与送死无异?   送死的人却在笑,冷笑,李厉睁仰首狂笑,来吧,我需要的力量,快来吧!   “红日平原”忽然刮起一阵急劲烈风,就在两军中间之处吹翻沙土泥石,教健马狂嘶,夹杂着“天法国”战兵一下接一下的战鼓,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劲风愈刮愈狂,凛例如刀,风势竟突然刮向联军的一方去,铺天盖地的风沙,令敌人睁目如盲。   凛冽风声,霎时间将千军万马的厮杀声一同淹没,摩迦陀心头一凛,却又束手无策,这怪风怎么偏在此时刮来?   本来联军所放的箭矢,一下子被烈风吹了回去,最前排的联军惨叫连声,纷纷中箭倒下。李厉玮大喝一声:“预备神弩。”“天法国”战兵战鼓急擂,五千具上满箭矢的弩弓,都搭在手臂瞄向敌人。   “射!”   千枝弩箭,像一千道电光般,向迎阵冲来的敌军疾射,透穿过披甲的马身、透穿过披甲的战士、透穿过披甲持弓的箭手,当下人仰马翻,乱成一团,战士从马上倒地,鲜血飞溅。   后来的继续冲上,刚好第二排千枝弩箭又再射出,联军又一次人仰马翻,血染黄沙。敌人被风力所阻,变成任由宰杀,登时乱上加乱。   “天法国”战兵一阵欢呼,两侧杀出刀女、剑女、箭女、盾女分率的四队骑兵,向冲来的联军迎头杀去。   十二万大军一眨眼便死伤逾半,大变遽生,任摩迦陀如何镇定也心乱神悸,神情甚是沮丧,煞白的脸上,青筋抽擂,与刚才嚣张神态截然不同。   李厉睁抽出腰间大刀遥指摩迦陀,喝道:“摩迦陀,你老娘我今天要来取你性命。”气谈狂傲,咄咄逼人,说话好生难听。   这几句话抢白得摩迦陀气炸了肺,大声喝道:“臭婆娘,找死。”随手飞出臂上金环,纵身一跃,扑向李厉睁,要杀个够本有利。   摩迦陀刚刚踏上战兵头顶,回手便是一环,李厉睁侧首让过,身随刀起,在半空中扑击而下,摩迦陀金环一挡,往大刀砸去。   李厉睁收刀再向他背心疾刺,招势若暴风骤两,但摩迦陀并不回首,闻风辨位,举环挡开,犹如背上长了眼睛一般。   摩迦陀与李厉睁拆到二百招以后,两人都奋力一击,霎时刀环相击,声若龙吟。两股内力相抗,喀的一响,李厉睁的大刀竟断成数截。手臂隐隐发麻,体内气血翻腾,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摩迦陀随着反撞力,飘然退开数丈。此时见两军大呼酣战,倒下的大多是五国联军,人骸马尸,满地皆是。明显大势已去,长叹一声,只好转身急急逃去。   脑海忽然浮起那人经藐容颜,心里满不是味儿。   摩迦陀刚刚逃出战圈,背后便有刀女率队追杀过来,当下不敢恋战,只顾逃命。逃不出多远,剑女领一队人马赶过来,又与他厮杀一阵,接着箭女又截住去路,身旁士兵一个个倒下,形势危急之极。   摩迦陀欲退抚从,正自焦急,突然一个人影从尸骸堆窜出,抱住他腰便狂奔逃去,藉混乱间消失无踪。   这一战直杀到黄昏,“天法国”战兵取得全面胜利,摩迦陀的十二万联军,伤亡过半,在联军退却时,“天法国”战兵又乘胜追击,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把“红日平原”变成一个血地狱。   “天法国”战兵大胜而回,各人脸上挂着愉快笑容,一万大军,只死伤了不足五百,国师地位已在众人心中坚不可破,但还有一个人令他们心中敬佩,那就是神勇无敌、战法运用出神入化的大将军——李厉睁。   李厉睁被摩迦陀重伤,但依然强忍伤势,一战功成,没堕相公风不惑之名,总算欣慰在心,骑在马上也禁不住微笑。   大军来到“三心峡”前,穿过此险地就能回抵“天都城”。   “三心峡”峡身陡壁赤色,绵延数里,高逾百丈,东崖上的山岩,色彩缤纷,黛青、翠绿、赤褐、银灰、橙黄,斑驳杂陈。西崖山岩凹凸不平,高低起伏犹如惊涛骇浪,千变万化。   只见峡谷中段山岩之上坐着两个人,两个同一阵线的人。一个低头不语,另一个却是手舞足蹈,狂言滔滔不绝,一派盛气凌人。   “你实在笨,不,应该是太笨,我给你大好机会在战阵中立下大功,到头来却一败涂地,蠢才!”   “我又岂料突然有大风沙吹袭……。”   “放屁,争战中天时、地利、人和是必然要注重之事,李厉睁那婆娘能在伍穷手中接过军令,领兵来杀,又怎可能是个脓包,你自以为是,以为人家愚笨,其实你才是大蠢才啊!”   “我无话可说!”   “哈……,一句无话可说便能推诿一切了吗?你家中还有合共四十八活口啊,大王知悉你如此笨钝,应该会斩你全家,再重一点甚至诛尽九族也有可能,大蠢才,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不,我问大蠢才明白了没有?”   “大蠢才明白了!”   “大蠢才是谁?”   “大蠢才是我摩迦陀!”   对了,站在峡谷内巨大山岩上的二人,一个正是战败了的摩迦陀,他身旁不住在斥骂他的,当然就是皇上皇了。   傲气、霸气暴现的皇上皇,平生最爱斥骂人,愈骂愈是痛快,愈痛快愈是骂个不停。   皇上皇再骂道:“大蠢才呀,你偏不听我命令,自以为是的领兵出战,终大败而回。但放心好了,我这大恩人可不会要你太惨,看吧,那李厉睁由我来对付好了摩迦陀胆怯怯的道:“如……何去对付呢?”   皇上皇大笑不已,一掌又一掌的打在摩迦陀头顶之上,耻笑他道:“大蠢才啊,你如此的笨,当然不会明白,我就是要拉你来细心欣赏一下我破敌之法,你可要从中好好学习啊!”   “那婆娘如今意气风发,却未知死亡已暗暗临头!哈……,伍穷,我皇上皇先斩你左臂,再逐一杀掉甚么神相风不惑、春冰薄,留下你一人当皇帝,看你如何还能顽强下去,不跟五国联军妥协么?”   “三心峡”难道真的就是李厉睁葬身之处?   皇上皇的诡计如何?他下一步又将如何展开?   还有神相风不惑,那两个黑衣人的后着是甚么呢?   (待续)   后 记   超级赶稿,又赶又要好!   今期精彩嘛,“神兵凶榜”很高兴燃点了许久未有过的刺激感觉,我自己愈写愈有Feel,下一期大结局,又会带出全新形势,你千祈要追。至于出版时间,发奋在十一月十二号之前做好,周五出版,一定得的,我一定会好努力去追稿,信我。   小白在登基以后,他的敌人已开始浮现,白毛人、李太白、飞鹰都是不能小觑者。   有关曾经布下的伏线,将一一抽出,你看得过瘾之余,就少骂我两句。大哥,双周刊小说,八万多字,全世界得我一个人写,还要兼领公司及影音工作,真过分。   (刀剑)在这一期较大的转变是梦儿,他在牢房遭遇东方家主之父,这方面有甚么突破,记得留意。   四条主线分别发展,跟住会汇聚为一,爆发大高潮。但人物太多,暂时等各位欣赏下我的布局绝学,成不成?   去过台湾,原来我的小说都相当有地位,书局都把放在好明显位置,刘定坚成了新一代“武侠小说”家。更重要的,是我改变了台湾读者的习性,已跟随我出版惯性,每两个星期追着(刀剑)小说。   我看了很多间书局,除却我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一位台湾本土作者,可以有新武侠小说面世,又能出版十期八期。   大家追得津津有味,每两个星期同我见一次面,不知关系多么密切。   文:刘定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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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天涯海角路     夕阳西沉,繁星如雨,布满天空,入夜了。   李厉睁带着一众“天法国”战兵,来到那峡势如龙蟠虎踞的“三心峡”处,原来充满欣慰的心骤变惶惑,因为在峡谷前阻住去路的,竟然是已今非昔比的皇上皇皇上皇指着摩迦陀骂道:“大蠢才呀!我问你一个问题,并不太难,你猜猜如果我在这里设下伏兵,大将军会有何对策。”   摩迦陀沉吟了半晌道:“如果是我,一定会后撤逃去。”   皇上皇大力拍在摩迦陀头顶上,耻笑道:“哈……,要是李厉睁的举动也跟你一样,大将军岂不也跟大蠢才一般见识?”   转身向李厉睁装作恭敬的道:“大将军呀!你跟一万精兵死到临头了,可有甚么妙计呢?”   李厉睁怒叱道:“妈的皇上皇,老娘今非昔比,单凭你三言两语恐吓便会怕了么?你好无聊!”   口中骂个不停,惟是李厉睁内心却半分不敢小觑这足智多谋、雄图伟略的昔日“皇国”   君主。   就算是十多年前,单以小孩能耐,皇上皇已能一夫当关,“四国四族”中三国四族联手攻击多年,他竟可以独力支撑,固守“皇京城”,未曾被联军破过城池。   皇上皇乃兵法上的大行家,又精于掌握敌人心理,鲜有败战,就是强如小白也险险命丧于他布局之下。   经追随亲父横刀学武多年,武功实力提升至高手之列,皇上皇重出江湖,绝对足以翻云覆两。   李厉睁多年来于兵法中钻研、埋首努力,但跟皇上皇相比,有可能胜过他么?   她内心有点犹豫,也就是自信心动摇,兵家之大忌也!   皇上皇阴森森地道:“来吧,证明你有资格当个大将军,谁能离开这里,谁就是更强者。强者败,更强者胜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吧!”言词中充满鄙视之意,气势绝对凌驾在上。   李厉睁没有回应,她明白到皇上皇说话的含意,谁能够离开峡谷,谁便是兵法中真正强者,要保住大将军威名,不坠神相声威,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吧,皇上皇,我李厉睁才不怕你。   李厉睁和八名副将商议一阵,当下高声喝道:“臭龟孙子,待老娘杀你一个盘满钵满!”振臂高呼,约五千步兵,左盾右戈往山岩冲去。   李厉睁领着刀女、剑女、箭女、盾女和五千步兵杀上前去,箭矢从头顶忽然如蝗落下,密得把满天繁星都遮挡,令天地变得昏暗一片。   余下四女各奉号令,率千余人往山峡强闯过去。   皇上皇嘻笑道:“大蠢才呀,李厉睁只是凭着儿戏般兵法道行作战,幼稚可笑,你却连她也胜不了,哈……,都是不知所为大笨头!”   摩迦陀听罢沉默不语,只见李厉睁兵分两路,一边牵制皇上皇的伏兵,一边强闯山峡,正是要把皇上皇的兵力分散,待骑兵闯过山峡,再从后把皇上皇围攻。   如此战略倒也相当出色,惟是在皇上皇眼中却不值一晒。心中不免在揣测,这自负的家伙,当真有妙策杀尽敌人么?   这二龙分击之术,是为于峡谷中战斗最佳作战之法,只要后头骑兵杀上,当可冲破敌人布阵。面对如此必败局面,皇上皇依然满面自信,究竟他还有何后着?   皇上皇纵声道:“来吧,来吧,都上来给我送死,哈……,只怪你们跟了又笨又蠢的低能李厉睁,如此贱货,只配在赌坊内大杀三方,在战场上只有被辱被杀的份儿,呵……,贱货李厉睁啊,你害死大家,害得一大群爹娘失去孩子,惨啊!惨啊!”   斧女、矛女、棍女、鞭女对一切充耳不闻,率着四千多骑兵强闯山峡,战马奔过峡谷,敌人的箭如电射出,可是“天法国”战兵轻易挡下,并未见有啥惊险之处矛女、枪女走在军队最前,健马疾驰如风,奔不到数丈,忽然“哎哟”一声,连人带马竟摔倒在地。   幸好斧女、鞭女、矛女都身手敏捷,眼见战马有异,忙纵身半空之上,避过一劫。可是身后的棍女却走避未及,堕马倒地,登时颈骨折断身亡。   各人细心察看,始发现原来地上有数十道浅坑,无数铁链横架在上,战马冲上来便必然被割蹄绊倒。   四千多骑兵前方的失去战马,后来的又互相践踏,乱作一团,战兵数目一下子死伤逾半,军心顿时大乱,皇上皇将尽歼一万大军的“预言”更形强烈可信。   李厉睁明白必须先稳定军心,一跃而上,奋力杀上山岩,擒贼先擒王,斩杀了皇上皇便能扭转劣势。只见高踞石上的皇上皇哈哈大笑道:“哎呦,大将军啊,你真的要先加害我么?放心,我皇上皇大人有大量,不责怪你,还送你大礼!”说罢,露出一个诡异得教人心寒的笑容来。   李厉睁明知皇上皇定有诡计,站在山岩之上竟犹豫了起来,进也不是,退又不可能,忽听得隆隆之声,抬头一看,逾千斤重的巨石竟从山岩之上滚了下来。   “天法国”战兵马上往下奔逃,可是经已太迟,死伤枕藉,有的头颅爆开、有的压成烂肉。李厉睁狼狈退回山岩下,瞪目怒望向皇上皇,粗眉倒竖,不禁发指肌裂。   斧女、矛女、鞭女和一众骑兵,利用马尸挡去箭矢,不料羽箭突然停止,像没有发生过甚么一般。   三女慢慢站了起来,正在思量下一步应如何之际?忽地山岩间飞出千条大蛇,有的长达逾丈,粗苦海碗,大小不一,各自将头昂起,红信吞吐,宛如火焰。   三女惊魂乍定,只见无数蛇群涌现,身体被蛇儿困缠,不禁大吃一惊。斧女正要甩开蛇群,箭矢又满天射来,教她再也闪避不及,百箭贯体倒地身亡。   剩下的矛、鞭二女见状,皆惊惶失措,忙背靠山岩。但见四面八方,蛇群合拢而上,势如潮涌,比千军万马更为可惧。   剩下来未及一半的“天法国”战兵,亦因蛇群涌现已分了心,被箭矢夺去生命。侥幸大难不死的都如二女般靠向山岩。   二女正要用兵器击打蛇群,赫然间山岩后竟伸出无数手臂,把二女牢牢抓紧,剩下的战兵亦逃不过此劫。   “嗅”一声,矛女额上便中了一箭,一命呜呼,矛女软倒地上,无数毒蛇往她身上狂噬,咬个不亦乐乎。   鞭女见矛女死状可怖,心中痛惜,眼见千蛇钻动快要往她身上游去,连忙以腿挑起身旁已死去的战兵佩剑,张囗咬住剑柄,摇首挥剑,斩向缠着她的一双手臂。   手臂被一剑斩掉,鲜血溅飞,鞭女疯了似的狂斩乱劈,无数锁人手臂掉下,藏身山壁内的敌人惨嚎奔出,失去双臂,都变成了废人。   鞭女回复自由,眼看四周惊震莫名,带来的四千多“天法国”战兵,通通都横尸倒地,只剩下她子然一身。   正要转身逃回大将军处,忽见一条碧金色的大蛇矫夭升空,迎头往鞭女天灵盖噬来。   仓卒应变间,鞭女退开三步,挥鞭接连几个动作,神速无比,“呼”的一声,软鞭缠着蛇首,便向着石壁毒打撞去,及时把金蛇撞个头爆肚穿。   最前头的大群毒蛇,已离鞭女不足一丈之遥,大蛇加上软鞭,合成暴长一倍神器,尽把箭矢和恶蛇暂且逼退。   浑身鲜血淋漓,双手微微发抖,回想刚才九死一生的惊险,余悸未止。   一场血战,李厉睁等一众在前头的精锐之师,已死伤大半,大家对冲过峡谷已认定毫无希望,只求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李厉睁跟身旁的刀女、剑女皆满眶怒火。自从集成“恶煞战兵”后,又几曾试过如此败战屈辱,但见精兵倒地惨死,原来神威的李厉睁,也禁不住泪流满脸,伤心不已。   再来一道箭墙把李厉睁和二女逼退,皇上皇怪声怪气,大言不惭的道:“大将军,原来如此脓包,我皇上皇也大可放心。”   李厉睁气得七窍生烟,脸上乱七八糟的血筋凸现,双目如血,喉咙发生野兽般的声音,像要把皇上皇吞下肚子里。   皇上皇一脸从容,笑道:“大将军不必如此愤怒,我也不要甚么赶尽杀绝,谁个投降,我皇上皇也懒得杀他。”   好个皇上皇,由始至终都把李厉睁玩弄于股掌之间,甚么二龙截击之术,原来早已预料她有此一着,破得轻易,更且还有必杀一击在后头,待李厉睁冥顽不灵抵抗到底,才彻底痛击。   运筹帷惺,智者取胜,好明显皇上皇的兵法实力确是倍于李厉睁,当可谈笑用兵。   反观李厉睁未战已心怯,一切尽在对方掌握之中,落得一败涂地,辛苦经营的一万“恶煞战兵”,就只剩下不足三千人。   投降者不杀,真的有人贪生怕死么?   “我投降,不要杀我。”说话的竟是盾女,她急步从战兵堆中走了出来。   “李将军,对不起,和你一起我根本看不见有任何生路。”说罢便往前方急奔逃去。   嗅嗅嗅三声,只见劲箭同时穿透盾女的头、胸、腹三处,怕死的人却偏偏早死箭女冷冷的道:“谁个临阵退缩,下场必如她一样。”   皇上皇一掌拍打摩迦陀的头,耻笑道:“大蠢才呀!要是先前一战,你努力拼死,不妨想想有可能反败为胜,扭转乾坤么?”   摩迦陀退缩道:“我也想力战,但努力战斗并不代表就能胜利。”   皇上皇笑得合不拢嘴来,道:“大蠢才果然有点进步,明白到努力并不等于一定可提升智慧,蠢才始终是蠢才,如何努力,亦胜不了天才,哈……!”   摩迦陀道:“既然我摩迦陀是个大蠢才,只好把难题留下,让天才来解决。”   就在皇上皇继续嘻笑怒骂,不可一世的同时,已尽失战意的李厉睁正在筹谋,她心中暗暗在想:“既然打不过他,难道老娘连逃走的本事都没有吗?我只要往后逃去,把战兵化整为零,他又能如何?”   皇上皇突又笑嘻嘻道:“大将军是否想寻找逃走路线呀?让我告诉你吧,马上往后逃,把战兵化整为零,那就有可能逃过此劫了。”   李厉睁听罢不禁心寒,怎么自己所思所想,竟都在皇上皇掌握之中,再往下该如何应变呢?   蓦地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轰然响起,遇如疾雷般由远而近,直逼“恶煞战兵”后方。马蹄踢得沙飞土扬,旋风般卷飞上半天,数十个身穿战甲,脸上带有血污,目无表情的骑兵战士冲杀上来。   排在最后头的“恶煞战兵”,自然杀力最弱,也就是最容易阵脚大乱的一群。   如今敌兵杀至,当下惊惶失措,拔刀的拔刀、搭箭的搭箭,却是乱作一团。加上敌人个个血流披脸,就如僵尸一般,充满阴森可怖,实在骇人。   皇上皇道:“大家请不用怕,那是‘高丽天国’的死人战士,称为‘鬼兵’,外貌虽是骇人了一点,但其实相当可爱,只来夺命,不用反抗,‘鬼兵’是打不死的。”   李厉睁也不去理会皇上皇的废话,传令弩箭手放箭,可是“鬼兵”身中百箭,竟然仍屹立战马之上。   剑女见状,把长剑抛给箭女,箭女臂力奇大,犹胜须眉。卸下肩上一张大铁胎硬弓,将剑柄搭在弓弦之上,左手托定铁弓,右手拉满弓弦,随即一放,嗅的一声急响,长剑白光急闪,破空飞前。   那长剑呼呼声响,直向其中一个“鬼兵”咽喉射去,“鬼兵”被一剑破穿喉头,竟然毫无反应,继续攻杀前来。   众人开始相信皇上皇的说话,“鬼兵”是打不死的神兵。只见一名“天法国”战兵直冲上前,疯狂似的一棒挥去,打得“鬼兵”脑浆迸溅。   可是“鬼兵”依然高坐马上,惟是一众战兵却大有发现,原来“鬼兵”体内插有粗若杯囗的铁枝,用来把身体支撑着。   各人始知“鬼兵”竟是把尸体放在马上虚张声势的“死兵”,根本毫无杀力,也不必惊慌。   “怎么皇上皇如此无聊?”   “这些‘死兵’只用来吓人,吓完又如何?这可吓不死谁啊?”   “后着,对了,皇上皇必定还有后着。”   皇上皇是兵法上的智者,他又岂会无缘无故的胡来,“鬼兵”当然有他的用途,大概可怕的事便要来临了!   “鬼兵”瞬间驰至,只见一道火箭,哩的一声,箭矢划破长空,如雪星横过漆黑,落在“鬼兵”身上,蓦地全身焚燃炸开,熊熊地烧个不亦乐乎。   原来“鬼兵”身上早已灌满火油,经火箭燃点,即成火海一片心人叫马嘶,惨声不绝。   面对如此境况,李厉睁暗暗叫苦,双腿一夹,战马如箭离弦,大喝道:“跟我冲。”战马踏着堆积如山的尸骸,往“鬼兵”倒下的火海处冲去。   当李厉睁奔至火海前,战马吃惊停步,大将军勒马停下,拔出一柄匕首,插入马臀,马匹吃痛,当下向火海狂奔过去。   皇上皇道:“你猜李厉睁能否逃得掉?”   摩迦陀道:“应该逃得掉。”   皇上皇一掌拍向摩迦陀后脑:“那你还不快去追,是否要我动手,死蠢才。”   摩迦陀连声称是,急急追去。皇上皇站在山岩观看火势,见“恶煞战兵”被火烧得惨烈,心中满是兴奋,看看自己的杀计成功,比看甚么也来得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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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皇上皇痴梦     人进苦年伤痛不尽,酒入愁肠滋味无穷。   酒是知己愁是友,点滴伴我杯中酒。   人踏进苦年,伤痛必来,愁肠展现,把馥郁芬芳的烈酒倒入肚内,更觉苦中添苦,愁肠更愁。   可是,若把苦酒倒进毫无悲感之意的躯体,苦酒碰不上愁肠,愁伤未生,只觉一阵无愁的快意涌上心头,淋漓尽致。   此等感受,又如何与酒人愁肠能够相比。   击败“天法国”一万战兵,“五国联军”扎营于“三心峡”的“三分峰”上,此峰形势险峻,能攻能守,四周的山脉成八卦之形,无论敌军由哪一方来袭,也能易于反击或撤走。   从“红日平原”仰望此峰,却只能隐约见到其三分山貌,剩下的尽被其他山脉所掩盖,故得“三分峰”之名。   军营扎在此峰上,排列整齐,呈圆形之状,众“兵营”点点缀缀的,散落在“主帅营”   四周,将其围住。十步一营、百步一岗,全军分散为八路,以“主帅营”为中心伸延,朝着山脉八卦之势而置,透散出如蛛网的结构。   此刻“五国联军”非常高兴,高兴是因为胜利,胜利只因那用兵如神的皇上皇原以十二万的兵力来杀敌,胜券在握,却因摩迦陀的疏忽、轻敌,把战兵陷于苦战,死伤逾半。幸而皇上皇的超卓才智,尽把“天法国”战兵歼减,形势逆转,反败为胜。   众战兵为此高歌起舞,围着火堆唱起五国的山歌来,兴高采烈,欢天喜地。神色从容自若,颜容于松,尽把平日兵役的疲乏,战争的劳碌也抛诸脑后。   可是,在庆祝中却找不到把乾坤扭转的皇上皇。   提着酒壶,独个儿坐于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享受那胜利的喜悦。喝酒,本来是件乐事,但只一人独醉,未免太过寂寞,更何况是胜仗后的此刻,更不应发生在皇上皇身上。   可是,他却不感寂寞,因他并不只得一人,还有……   “啪、啪、啪”的沉重声响自台下传来,一条黑影迅雷不及掩耳地窜上瞭望台,扰乱了皇上皇的雅兴。   全身都是黑漆漆的服饰,黑夜、黑裤、黑靴、黑斗蓬的黑衣人站在眼前,皇上皇却没有惊讶,泰然自若。   黑衣人道:“狗娘养的狗贼,纳命来!”   说罢,纵身跃上半空,双手一扬,左右相交,打出了星星点点。刹那间,犹如繁星降下,使漆黑的夜空闪烁生光。   皇上皇巧妙地避过所有繁星攻击,灵活的身法窜开,不慌不忙,惟是眼神里却仿佛有点疑惑,好似心中在想:“怎可能是个窈窕少女?”   对了,皇上皇确是因黑衣人竟是女人而疑惑。是女人又如何?有何值得疑惑?   以皇上皇的武功修为,绝对能凭声判断来袭人的身形步法,在黑衣人登踏瞭望台时,所发出的踏跳声沉重非常,使皇上皇误以为是个高大汉子来袭,却原来黑衣人身形丰腴纤巧,酥胸饱满高挺,盈仅一握的腰,更发出天籁般娇声,美妙动听,使皇上皇大惑不解,疑惑顿生。   避过了密如繁星的暗器攻击,跳上木围栏上,笑道:“不知死活的丫头,就凭如此道行便来撒野,枉自送死!”   黑衣人并没有停下,仍不住地发放似若繁星的细微暗器,喝道:“要杀你如此高傲者,并不太难,皇上皇啊,你对自己也实在太高占了!”   突然后头一阵凉风拂来,皇上皇惊觉已迟。   呆愕之际,肩上已传来一阵裂痛,跟着是背项的“身柱穴”、“灵台穴”及“命门穴”,刺痛直深入骨髓。   “锵!”的一声夺爱出辑,挥刀如狂龙,旋身破斩,再来的一大堆暗器全数破开截落。   星光灵巧流动,散落在瞭望台的四周,皇上皇向黑衣人傲然笑了一笑,道:“就凭此等小把戏就想把我干掉吗?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皇上皇退步转身,面对着刚从后偷袭得手的另一黑衣少女刺客,心裹暗道:“难怪我在疑惑,原来为了掩饰偷袭企图,此一双姊妹花在跃上来时,一个背着另一个,让我以为只是一人而已。”   “待出现攻击,另一个先隐藏在台下,先前上来的引我背向台下那一个,也就可以伺机偷袭。”   呐、呐,塔、塔的数声,四枚铁蒺黎从背后掉了下来,皇上皇的护身罡气极强,要破开肌肉伤及内脏又谈何容易。   两个少女刺客,就是神相派来助李厉铮的后着,只是二女功力跟皇上皇有着好大段距离,又岂能完成任务!   皇上皇逼出原来嵌在背后暗器,冷冷的道:“两个笨丫头,杀你们实在太容易,但我却忽发奇想,只要你俩肯向我下跪,磕十个响头,再拜我为主人,那就赐予不死,让你们从此跟在我身后,日夜服侍,如何?”   二女沉默不语,双手伸人衣袋里,随时准备再攻,丁点儿也未有理会皇上皇的“忠告”。   “怎么‘天法国’派两人来送死?”   “难道还有更强刺客在埋伏?”   “妈的不必理会太多烦事,先用最直接手段,要这两个丫头痛得死去活来,自然便会向我苦苦求饶。”   心里揣测一阵,皇上皇再不去理会甚么,自负的他,必须要所有敌人都反过来佩服他,向他下跪。   要是连这一双娃儿也对付不了,皇上皇颜面何存?   大踏步直逼向前,他已决定以最强狠的出击教两女“痛”,死不了,却痛得死去活来,苦苦挣扎,一定好精彩。   忽地背项一阵刺痛又来,那受了伤的部位,痛过后又麻又痒,脊骨竟麻痹起来,教他好不容易才支撑住身体,未有倒下。   就在此时,两女齐跃上半空,浑身吐射出无尽星光,锐烈杀力暴然而至,皇上皇奋力提刀,横刀侧劈,气劲汹涌暴发,当堂连瞭望台也震动摇晃。   皇上皇发力吐劲,背后被暗器所伤沾上的毒,当下随血气更急疾潜入体内肺俯,教他一时头脑发胀,迷迷糊糊起来。   眼见偷袭成功,皇上皇已毒力攻心,两位少女刺客大喜过望,较为矮小的一个弃再发暗器,转而攻出劲掌,以便皇上皇血气运行更劲,加速毒力扩散。   一跃而起,快如闪电般连击三掌,皇上皇斜身抢进,左掌擒拿,以攻为守,招数颇见巧妙,只是剧毒影响下,动作已迟缓起来。   嗤的一响,皇上皇反手竟扯脱了那少女衣衫,露出白如丰脂般的肌肤,一双乳房精致得犹如瓷碗的弧度一般匀美,吹弹得破。   只见那黑衣女子往后跃去,气得啥着眼泪,忙用双手把重要部位遮掩,娇叱道:“狗贼,好下流的手段!”   皇上皇嘻笑道:“好玲珑浮凸的乳房啊!来,来,来!让狗贼把其啜个痛快!皇上皇见其身上的衣服已被扯去,双手又护着一双乳房,已无法再作攻击,当下放肆抢攻。另一刺客急忙喝道:“狗贼,非杀你不可!”   霍然攻前,要剖开其背项,岂料皇上皇原来有诈,他并非想要向失魂的矮刺客攻去,反而是头也不回的,身子暴射向后,贴住了女刺客的胸膛,双手一擒,同时锁住她两手腕。   霎时间难以反应,偏偏乳房感到一阵炙热古怪压力,好生尴尬,但却一时间难以逼退敌人。   矮少女看在眼里,只好抢上来攻,岂料皇上皇又反过来冲上前去,一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再撕下她一块衣衫,正好是背后下身那一块,暴露出光脱脱的香臀来,教少女哇声惊叫,急急退开。   皇上皇既不追上去,又反过来再退回后方,向着另一女刺客吻了一下,当堂又令她呆住。   如此一愕,正好让皇上皇乘机再吻向下,越过粉颈,再吻乳房上,少女登时大惊失色,急跃奔逃。   心胆俱裂下,再也不愿逗留,也就飞快跃向台下逃去。   两女失了踪影,皇上皇的嘻皮笑脸骤然消失,更跪了下来,吐出一口黑中带绿的血丝来。   原来毒力已渗入内脏,皇上皇凭着深厚内力抑遏,再以好色的妄乱吓怕两个幼嫩的少女杀手,才教他俩落荒而逃。   败在一对武功平平的少女手上,皇上皇当然千百个不甘心,他心中暗自盘算,必须尽快洗脱耻辱,他一定要把“天法国”的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   “天法国”东城门十二里处,有个小村落,名日“夕阳村”,既能尽览夕阳西沉的景色,又偏居一方,颇为特别。   举目所见,村中满是破旧住家,或是以竹木而建,或是以石块构筑,简陋不堪晨光初现,照得村头耀眼夺目,可是,强光倒映在村头的小湖上,却被两条黑影所掩,这两黑影,赫然就是刺杀皇上皇的那两个黑衣人。   赶了一夜的路,终回到所住的村落,只见其中一名黑衣女子唇白如雪,喉头发出微弱呻吟声,正于湖边整理仪容面貌,只因不希望被其他村民知悉他们受伤而担心。   原来先前皇上皇的背项一压,内力逼射,较为高挑的黑衣少女抵不住攻击,也就因而内伤。   两人本无姊妹关系,然而却同是双亲早逝的孤儿,自小得一老妇收养,把他俩抚养成人。但好景不常,其养娘于二年前忽然病逝,自始只得相依为命。   越过了溪涧,穿过了丛林,来到一间以竹木筑成的小屋。小屋门前,忽然传来一阵老妇说话的声响,道:“青霞、紫霞,你俩回来正合时啊!有朋友来找你们啊!他已在你俩家中守候,快进来吧!”   二女听罢,大感奇怪,忙步人家中,推开木门,骤见一人背身而坐。两女登时惊惶失措,原来老妇囗中来找他俩的朋友,竟然就是昨夜刺杀不成的——皇上皇。   昨夜一战,虽受了暗器毒伤,只是区区毒力,不消一阵子便逼出体外,皇上皇原来一直在两女身后跟踪。   两女错愕之际,皇上皇嘻嘻笑道:“姑娘何以这么晚才回来呢?”   两女就算并非有伤在身,也绝对不是皇上皇对手,如今被他洞悉居住之地,情况自然极是凶险。   皇上皇斜斜倚在椅子上,显得十二分舒适,淡淡然道:“两位知道吗,那些负责猎食的野兽,最忌惮就是被敌人跟踪,要是连老巢也被知悉在何方,敌人便可以随时偷袭,相当危险。”   说得十分轻松,但好明显是针对一双女娃儿,要威胁两人乖乖就范,否则便派大军来屠村。   青霞、紫霞是“天法国”训练的刺客,对心理战、耍手段哪有经验,一时间彷徨不知所措。   二人面面相觑,想一怒下冲前拼死,只是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以卵击石无异送死。   皇上皇笑道:“怎么了,想清楚我的条件没有?”   青霞愕然道:“条件?甚么条件?”   皇上皇伸手指向二人,冷冷的道:“你们两个弃暗投明,当我皇上皇的奴婢,要千依百顺,日夜好好服侍。”   话未说完,青霞、紫霞已怒不可遏,同时冲上前挥拳攻杀,只是皇上皇一晃已失去踪影。   二人惊愕之际,后颈“天柱穴”都同时被制,教两人全身软倒,难以发出半分力气来。   跪在地上的两女,好想顽抗,只是如何也发不出力气来,完全任由皇上皇操纵皇上皇冷冷道:“既然你俩都不肯妥协,我惟有大开杀戒、杀一个,放走另一个,让她在以后有机会寻仇报复,算是公平了吧?”   青霞身材较为矮小,但胆子却较大,当下喝道:“好,那就先杀我吧,放我姐姐紫霞。”   紫霞当然不肯,连忙又道:“不,先杀我,妹子你武学潜质比我高,姐姐死不足惜,先牺牲也无妨。”   青霞不跟紫霞争拗,只喝道:“臭皇上皇,你听见了没有,我武功高强,你放我就是放虎归山,有种的便动手杀我。”   喋喋不休的争着要牺牲,两女为的都是不欲对方丢了性命,惶急之下,眼眶也不禁涌出泪水来。   身后的皇上皇不先杀二人,就是对两人有了一种未有过的好感,两个娃儿,长得非单止温柔又秀美,最难得是同有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教人下不了手,绝对于心不忍。   就在皇上皇意气风发之际,忽然传来一阵猛烈叱喝声,继而像是天摇地动,整座房子的三道墙竟塌了下来。   尘土飞扬,一张张凶狠的脸展现眼前,数百村民都手执铁棒、利斧或剑,把皇上皇团团围住。   一个守望相助的小村庄,每一家人都极之关切邻居,青霞、紫霞当然不会例外只是,百夫之勇,能敌得过手执夺爱刀的皇上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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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黑狱断肠人     “罪十八岛”上,常有大小风波发生,就似是突然而来的风暴一样,弄得屋塌、船翻。   惟是大家都已见惯不怪,或弱或强的风暴,总会过去,任何风暴也不可能把“罪十八岛”这坚固如磐石的小岛击沉、捣毁,风暴过后又是一片平静,东方家主管治下从不出岔子。   集合了天下各方歹徒、流氓、犯罪恶霸的“罪十八岛”,有他的罪恶本色当然毫不出奇。   故此梦儿这外来人,突然杀来,一手拔掉整个“蛮童天宫”,看来是好惊人的事,但如此事件,就跟从前其他风暴一样,眨眼间便过去,东方家主甫动手,好快便把一切平息。   “罪十八岛”如常般平静,梦儿那如流星划过天际的一刹那光辉,并没有留下甚么痕迹。   岛上那些沉醉酒色财气之辈,已渐渐把他淡忘。而随同他来到“罪十八岛”的可人、百搭、七嘴及八舌,亦已不知去向。   那个梦儿已没有多少人对他还留有印象,他对整个“罪十八岛”的影响,现下只是三腕大饭及三碗冷水。   在“东方囚牢”内,有狱卒每天为他送来勉强可以下咽的三餐,梦儿只是被囚禁起来,不见天日的可怜虫。甚么惊天大志、霸业目标,都已成幻梦,从前一切已毫无价值可吉。   要一个向来志欲一飞冲天的人,终日活在无聊的空白之中,简直比死更难受。   究竟东方家主东方不平,为啥要把他囚禁起来?又为啥不杀自己?梦儿曾思索过,但极度沉郁令他的思想也变得呆滞了。   终于有转机来到,那被囚禁在隔邻的白发百岁老人,竟在墙上破穿了一个小洞孔,两者可以交谈。   只是初次交谈的结果并不愉快,那老而不竟从囗中吐出一枝幼银针来,冷不及防下,梦儿照单全收,银针射穿入额头之内。   自称为东方不平父亲,即为第二代东方家主之老翁,猝然出招得手,满脸狡谲神色,说道:“臭小子,从这一刻开始,你将会有一次痛不欲生的撕裂头颅感受,我担保你痛得死去活来,哈……!”   说罢,老翁以一小块碎石把手指头般大的洞孔填塞好,再也不理会梦儿死活。   呆住的梦儿忽地感到额头犹如被大铁锤猛力一击,整个脑袋创痛起来,险些连站立之力也失去,不由得脸色大变。   创痛蔓延至双目,双耳嗡嗡作响,先是似一大群蜜蜂儿在耳朵里振翅乱飞,继而不住的冲撞向耳膜,又咬噬耳壁。   梦儿全身抖颤,双手不停往耳窝里挖,好快便挖出血丝来,只是如何也难以制止强猛耳鸣。   本来朗若流星的双目,此刻已变得黯淡无光,由此可见他是如何的痛苦,更且疼痛不住的一浪比一浪强猛。   可以想像一下,脑袋不住有炸响声音,既毫无节奏,又难以捉摸,如此折磨实在惨痛之极。   咬唇出血,每过一个时辰就增一分痛,就算是堕入炼狱中恐怕也未有一样凄厉苦刑。   突觉喉头腥甜,那强烈的震痛教梦儿呕出一大口血来,继而是全身虚脱一般,轻飘乏力。   不论梦儿如何坐立,总难以减轻痛苦。加上内力全因琵琶骨被锁住,挣扎亦无力。苦惨的折磨不住递升,梦儿只好尝试把头颅撞向墙壁,以外来的痛以分散减轻苦楚。   也不如这种惨烈剧痛延续了多久,梦儿已先后多次痛得昏死过去,跟住又因剧痛而转醒过来。   在迷迷糊糊里,仿佛感觉死神已离他不远,伸手大概已可触及,完全丧失生存希望的一刹那,那种剧痛却骤然消失。   要走便走,消失得无影没踪,感觉怪得教人茫然失措。梦儿勉力支撑起来,竟有着重大发现。   他的十根指头竟可以发出劲力来,虽然并非手臂也可以吐力,但这小小的进展已足教梦儿极其兴奋。   就在梦儿不知所措,未明原委,好想理出个头绪来之际,在蒙蒙咙咙中,忽然听得铁链曳地的响声,跟住就是牢房铁闸开启声音。看来是有人打开那老翁的牢房,又把他拉了出去。   搞甚么鬼?   外出甬道中大约有四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寂静,就在梦儿感到一切回复平静之时,突然而来的凄厉嘶叫,尖锐得似是一个人被剖腹挖心,惨受酷刑之苦。   那显然是已达至人所不能承受的酷刑,教老翁喉头发出如野兽临死前怒吼的叫声,足教梦儿脑海充满影像。   一根又一根骨头抽出,或是把血筋从脸颊抽出来,拉啊拉,缓慢得教人难以忍受。   老翁被无情折磨了几近三个时辰,声音依然一样响亮,由此可见他的内力委实非凡,只是琵琶骨被锁住,发力无从,也就难以反抗,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一阵子过后,老翁被拖回囚牢去,再困锁起来,只待囚室大铁闸门下的声响传出,梦儿立即走到墙前,伸手去把那封住洞孔的小石块推开,察看个究竟。   从小孔所见,老翁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细意打量下,只见他脸上、臂上、腿上,几近全身已没有完好皮肉。   也不如酷刑用的是啥刑具,老翁皮肉披荆开翻了起来,满身是血,青筋凸起,可怖得教人惊震。   梦儿看了一阵,仍未见老翁转醒过来,也就蹲下身子,在地上找来一小块碎石,准备封住洞孔。   再站起来正要封住小洞孔,那知“嗖”声响起,颈项阵阵刺痛传来,一股莫名恐惧当下突袭心头。   双腿踉舱退开三步,随即又传来剧烈疼痛,而隔音厚墙壁的另一端,那诡异可怖笑声,教梦儿既怒且恨。   老翁一下子竟完全复元过来,笔直的站了起来,嘿嘿笑道:“你奶奶的娘真正蠢得无比,你以为我真的会被那些臭小子折磨得死去活来么,哈……,真正感到痛楚的,是你啊!”   颈项肌肤突然肿胀起来,嘲的一声撕裂了,疼痛入骨割肺,痛得着实难以忍受更可恶的,是那老翁不住在失笑、耻笑,良久良久,不论梦儿如何用手去抓那被银针射伤之患处,仍无济于事。   全身痛得发颤,比先前的苦痛又再更深入骨髓,每拉动一下,全身骨头都同时抽擂。   只要是有骨头的部位,都裂痛起来,痛得全身好像都要碎散,不一刻便晕死失去知觉。   也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当他再苏醒过来,感觉跟之前那次的痛又是另一回事,因为痛楚已全然消失。   一双手臂活动起来,竟回复点点劲力来,比起先前十指活动自如,又更进一步。霎时间梦儿不禁大呼小叫起来,心头涌起一阵阵快意,天呀,已渐渐迈向摆脱囚禁的目标。   只要体内劲力复元过来,震破身上锁铐也就有可能破开囚牢,重见天日。   原来已消失殆尽的“希望”,竟又再重临,教梦儿心中火热,满脑子尽是向东方家主报复的胡思乱想。   “怎么了,好像想通了很多啊!”   隔壁老翁原来一直在留意着梦儿的变化,看到他大喜过望的样子,便冲着他来说些嘲讽的话。   梦儿急忙道:“原来我碰上大恩人,我笑梦儿有恩必报,现下先向老前辈磕个大响头。”   二话不说,咚咚咚的便连续磕了三个大响头,磕得头破血流,但梦儿却是一脸坚持,十二分诚恳。   老翁笑道:“你连我如何称呼也未清楚,便接连向我磕头,岂不太冲动了么?梦儿当下问道:“那敢问前辈大名?”   老翁一脸庄严肃立,枉然道:“本座便是‘罪十八岛’主宰第二代东方家主——东方邪白是也。”   梦儿心头一阵狂喜,暗暗想道:“这厮便是第二代东方家主,好明显一定是那东方不平这个畜牲,利用恶毒手段制住了东方邪白,把老爹囚禁起来,佯称他失踪或被杀,然后便由他来执掌、当权。”   “只要从东方邪白身上学得提升武学之法,再救他脱险,助东方邪白夺回家主之位,宰杀了东方不平,自己岂不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罪十八岛’重要人物?”   “而东方邪白已是垂垂老矣,自己随时可以接掌成为下一任东方家主,岂不妙哉?”   想着想着,梦儿不禁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天啊,原来你对我梦儿实在不薄,我还有翻身机会,更且好有可能在武学上得到大大提升。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的白日梦发够了没有?大蠢蛋!”   东方邪白又再一言惊醒,满脸不屑,活像已明白梦儿的无聊妄想,正要好好的去教训他。   束方邪白大声喝骂:“臭小贼,你别自鸣得意,以为接连两次因被银针刺痛,痛得死去活来之后,劲力回复,便可以渐渐回复功力,甚至脱困了么,你太天真了“试想想,若然如此轻易,我怎么却不一早依样葫芦用银针刺自己呢?效果一样,我便老早不待在此了。”   束方邪白的解说好有道理,一时间确实令梦儿无言对答。怎么东方邪白不破牢杀出去报复呢?   就在梦儿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这古里古怪的老头儿,突然来个头下脚上,以单手支撑身体,急提内劲,白烟登时从头顶冉冉升起,好快便进入了转动七大周天境界。   东方邪白不住念念有词,满腹闷气的道:“你娘的臭贼,别以为可以学懂‘吸星神鉴’这门高深武学,你老爹我一天不让你知悉秘密,臭贼子、忤逆贱种,你可终生悔恨,哈……。”   “你的甚么手段、酷刑,又有个屁用,五年过去了,你不也一样毫无所得吗?你始终不能令我低头!”   自言自语,半疯又未癞的东方邪白,似是正在述说他与孩子东方不平的相互关系。   梦儿小心聆听着,但他同时也更小心的防备东方邪白,只怕他又图然吐出银针,自己便又要惨受极痛之苦了。   从对方一番混乱话语中,大概已可以肯定,东方不平所以要困锁、折磨老父,目的不外乎是要夺得甚么“吸星神鉴”武学。   东方邪白忽然失笑了起来,问道:“臭小子,你的十根指头及双臂都可以发出一点劲力来了吧?”   梦儿点了点头,对方用银针令他痛得死去活来,看来救是要借痛力来刺激血脉,让气血畅顺贯通,部分劲力便能回复。   梦儿道:“多谢前辈助我回复点点劲力。”   东方邪白冷冷笑道:“你还想更进一步么?”   梦儿当下肯定的道:“这个当然。”   东方邪白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说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哈……,说得真太轻易,先前只试过两枝‘痛针’便死去活来,要更上一层楼,回复十成功力,付出的代价还更大得多啊!”   梦儿笑道:“只要能破开囚牢,重获自由,我笑梦儿绝对能够付出最大代价。意志十二分坚决,梦儿很清楚这是千载难逢好机会,必须好好珍惜、把握。东方邪白道:“要突破‘天龙死锁’封穴之困,必须放弃从丹田养气之道,改练百穴汇气之法,以百穴同时吐力聚合,破开‘天龙死锁’,那就有可能脱困。”   “首先,你必须借助外力去刺激百穴,部分以银针可解,部分则必须以拳或腿痛击锤打。”   梦儿呆住道:“但咱们相隔了厚墙,如何可以腿打、拳击啊?”   东方邪白笑道:“你以为这道墙可以隔绝老夫么?”右手伸出剑指,吐力一插,整道墙当下又摇晃起来,指力惊人。   飞快的连插八次,在原来小洞孔旁边,登时再穿开多一个同样大小的洞孔,可见东方邪白所言非虚。   梦儿愈看愈是惊心动魄,如此神指功力,大概连自己父亲小白也未必达此境界,眼前人物委实功力非凡。   东方邪白道:“只要你跟我一样,在墙上一个又一个的小洞插穿,大概三十个小洞便可连成能让你爬过来的大洞。”   梦儿愕然道:“爬过来?但……我的背后有两大条铁链锁住在墙,又如何能过来?”   东方邪白道:“明天,你便可以扯断那背后的铁链。”   梦儿喜出望外之际,突然又响起嗖、嗖、嗖三声,当他发觉脑后、臀部、腰后同时炸痛,竟感到已射入了体内的银针,飞快在血脉内游走,那种可怕的痛即时教他引颈狂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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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我不怕虐待     寂寞的夜星光闪亮,如此优美的亮光,有两个人没有机会欣赏,一个是梦儿,另一个是那老头儿东方邪白。   经老头儿斥骂指点,再加上忍受着痛得死去活来的银针通穴之苦,梦儿四肢已回复一定劲力,勉强能戳穿厚墙,造成了一个仅足够一个人蹲低爬行而过的小洞。   跟狗洞一模一样,但却是梦儿希望所在。只要能跟老头儿修习神功,那就有机会猛然提升。   再破牢逃出去,宰了那东方家主,他这个被困的囚奴就可以一飞冲天,成为“罪十八岛”的伟大枭雄。   梦儿好渴望拥有那种骤然暴现光芒的感觉,一举成名,以最短时间飞上枝头变凤凰。   天份过人的不世人物,都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取向,一是急功近利,尽快成功,作出突破,不呜则已,一鸣惊人!   另一种走的是相反模式,虽然都是朝着成功目标进发,但步伐却来得相当谨慎、缓慢,先建立好完整基础,慢慢的一步又一步前进,绝不贪求冒进成功,在过程中不断累积经验。   梦儿、莫问两人的性格迥异,同向着成功目标进发,自然就会倾向不同的形式迈进。   梦儿一直自觉上天对莫问太眷顾,自己被比了下来,自然好想尽快登上人生高楼,证明他实力更胜一筹,走的自是捷径。   加上他性子急进,自觉才华洋溢。生命充满动力,自然每一着都意图突破,创出惊人之举。   自从踏上“罪十八岛”后,遇上东方心雪,他便想利用这段情爱作攀登为乘龙快婿之踏脚石。   在“东方死牢”内,得悉遇上了第二代东方家主,又企图利用对方令自己猛然提升,心思一直未变。   反观莫问,在“七重天”内围绕着“冷血方唐家”等人兜兜转转,小心谨慎的踏着每一步。   甚至从未有刻意向别人提出自己的太子身份,更不肯表露武学实力,为的就是想先观察清楚一切。   小白统一中土以后,形势大定,只是武林上群雄并起,莫问早已有建立他个人门派的人生目标。只是万丈高楼必须从地起,连江湖重要门派、人物也未了解齐全,又如何能开帮立业?   父亲小白花了二十年才完成人生大目标,莫问的目标是建立他所创的天下第一门派,未及小白登基之难,但也绝不容易。   他给予自己十年时间来完成心愿,建立“莫问武门”,并要使它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派。   故此必须先行稳基础,一步一步建立,一点一点的学习,取他人之长以补自己不足,努力再加努力。   奋斗模式背道而驰的梦见,五天之内受尽银针极痛折磨,他原以为试得多了,便能习惯痛楚。   岂料老头儿的银针有时射耳窝、有时射脚掌,又会射入腋窝之内,每一种痛都彻底不同,都教他身心大受摧残。   那隔壁的老头儿每一次弄得梦儿苦惨倒地挣扎,都必然哈哈大笑,十二分雀跃,简直大喜欢畅。看来他绝对是个有残虐狂的怪人,心理上肯定畸形,但梦儿也只好不去理会。   只要能提升武学,又能破牢而出,再杀了那东方不平,梦儿成为“罪十八岛”一人之下的王者,甚么代价也好值得。   为怕洞孔有可能让狱卒发现,梦儿选了在墙脚的位置破开,平时用牢内的粗硬芦苇遮盖。   经多日辛劳,梦儿终可以指力捏拉开铁链的扣,背项虽仍被锁住琵琶骨,但已能从洞孔中爬过去隔壁老头儿的囚室。   心中升起一阵强烈兴奋,仿佛成功就在眼前。   像一条狗般爬过狭窄细小的洞孔,笑梦儿好不容易才越过一半,下半身仍未挤过去,突然顶头被压住,原来老头儿东方邪血竟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骑在梦儿的颈项。   梦儿又何曾受过如此侮犀,一阵无名怒火自心底冒起,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正待要发作之际,想到东方邪白乃他日自己的依傍,能否一飞冲天全系于他身上,只好强自哑忍不敢发作。   东方邪白喝道:“怎么了,你这小龟蛋真的如此听教听话么?被我骑住不觉大大羞辱吗?”   梦儿静了一阵子,待自己心情平复了一点儿,才说道:“老前辈要教我突破武学,我该当尊敬你。”   东方邪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翻滚便趴在地上,跟梦儿一样,抬起头来,用前额顶住梦儿头顶。   显然东方邪白内力运用比梦儿强上许多,头顶向前压去,梦儿原已越过了的一半身躯便被压退回去大半。   原来已大感受辱的梦儿,此刻实在忍无可忍,口里没说甚么,只是却强行发劲,不住的向前挤去。   惟是东方邪白就似是一座巨山,挡在前面,任梦儿如何努力也不能再向前寸进“哈……,臭小子,好无能啊!”   “哼,我还未放弃。”   “哎呦,好有毅力哩,只可惜有毅力却未有实力。”   “只要给我机会,我梦儿一定能脱胎换骨。”   “臭小子,这些话谁个都懂得说啊!”   “呸!老前辈,我岂同他人!”   “挑你妈的,你跟其他平常臭小子又有何分别?”   “分别就在于你这老前辈。”   “甚么?”   “我就算不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老前辈你的眼光!你肯在我身上射入银针,畅通我部分穴道,花这点功夫,自然是对我有所期望,亦认定我是个人才吧!”   “有道理,原来你这臭小子倒懂得好歹。”   “放心,我总比你那丧尽天良的孩子东方不平好一点儿。”   “不,胡说,你岂止好他一点儿,天下间最狗屎垃圾不如的贱种,也总比这畜牲好上千百倍!”   “不……,东方不平不可能是贱种,他是老前辈的亲生孩子,如果他是贱种,老前辈岂不便是贱人。”   “哈……,臭小子,东方不平这畜牲当然是贱种,我平生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何止是贱人,简直是该死十万次的大贱人,哈……!”   “不,你不能死。”   “你胡说甚么!”   “老前辈这大贱人死了,贱种东方不平便可横行无忌,老前辈的江山也就不再可能重掌了。”   “对,对,对!要重掌江山、要重夺‘罪十八岛’。”说罢,双手一拉便把梦儿从墙洞扯出,二人同处一室。   “老前辈……。”梦儿正要说下去之际,却停住了口,因为撕心裂肺的痛已自下体的“急脉穴”涌溢而来。   东方邪白二话不说,竟一拳轰在梦儿那话儿旁边,在梦儿痛得蹲下身、弯着背的同时,又一脾挫向其背项的“大椎穴”上。   这一记重创的痛,比先前更强更猛,心坎犹似被一个大铁锤重重轰打,当下有点心脏骤然停顿之感。   整个人身不由己的颤抖起来,四肢都在晃动,咽喉不住发出声嘶力竭的呻吟,但却不能吐出半句话来。只因为喉头已被东方邪白狠狠扣住,只能勉强发出沙哑声音来。   全身疼痛不已的梦儿,在模模糊糊之间,一股平生最猛烈的剧痛又向他袭来。   东方邪白竟抓向他心脏位置,直握住似要擅爆。   囗中不住发出咕咕垂死挣扎声音的梦儿,兀自昏昏沉沉,只感到必须发出猛烈的吼叫才能发泄苦楚。   只是那束方邪白却道:“千万记住,我已打通了你奇经百穴三次,总算让你内力有机会再生,你的体内一股劲力正在酝酿中,若是乱呼高叫,便泄尽白费,也就不可能回复十成功力。”   可怜的梦儿只好硬生生吞回要发泄的狂嚎,咬着下唇,死命抵受那几乎令人发狂的猛烈痛楚,无论如何也不敢吱声。   双目如血,忍啊忍,东方邪白却愈打愈是痛快,任意折磨,要梦儿倒了下来又挣扎起身,痛快不得了。   打得性起,有时又左掴一巴掌,右掴一巴,疼痛之余又不时大受侮辱,出身尊贵的梦儿嘴角爆裂,正是苦不堪言。   受苦已是难耐,还要放弃自尊,受辱被折磨,如此的身心同遭殃,可真教梦儿比死更难受。   但心中不住想着,好快便能回复功力,再大大提升,能手刃那东方邪白,教“罪十八岛”的每一个人都惊讶,这快将得到的狂喜,又每每能把身上任何痛楚压下去。   也不知被痛打了多久,可怕的是笑梦儿不论如何苦痛,仍每一次都坚持挺起胸膛,再支撑起来。   只要能让东方邪白知悉,他没有选错,自己就是他唯一可以利用的人,助他冲出牢笼,杀东方不平,重夺江山,梦儿便有机会突破死局,开拓出人生新路向。   满身鲜血淋漓的笑梦儿,嘴角破烂了,但仍在笑,对着东方邪白愈笑愈狂,狂得教人吃惊。   幸而东方邪白他是大贱人,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平凡人,故此并不会吃惊,反而一样的失笑。   一老一少,相互狂笑,痴笑个没完没了。   “哈……,打得真痛快!”   “哈……,痛得更加痛快!”   “好,老夫好欣赏你这臭小子。”   “值得老前辈欣赏的,就绝对不可能是臭小子!”   “你付出代价已得回报酬。”   “我感觉到,我的百穴经脉已开始回复劲力。”   “再过十天,你就能摆脱那锁住琵琶骨的铁链,功力提升不少,跟住我就传授你‘吸星神鉴’的不传秘学。”   “老前辈,你真的……肯传授我‘吸星神鉴’?”   “不错,我要以你来证明,只要我愿意,绝对可以培育出胜过那畜牲的一等高手来。”   “多谢!”   “不必多谢,你要当天发誓,学成以后,要救我出此‘东方死牢’,明白了没有?”   “当然不明白,老前辈功力惊世,我好迷惘,怎么你不破开牢笼?你绝对有此实力。”   束方邪白默然了一阵子,好一会才道:“不错,老夫不隐藏自己,破开牢笼杀出去的确可以,但你会想得到下一步吗?”   梦见当下道:“下一步当然是亲手宰了东方不平那不肖子。”   报以冷冷一笑,东方邪白发出没有高低抑扬的话声,说道:“可是,老夫就是不可能杀败那畜牲。”   梦儿愕然道:“甚么?这……不大可能吧!”   东方邪白一本正经的道:“臭小子,你一直也未有问过我,那畜牲把我困在此,却未有杀我,又不时拖我出去折磨,目的究竟为了甚么,当中的关键好重要啊!”   梦儿至此才醒悟起来,这大原则的关键,他的而且确是忽略了,为甚么如此粗心大意?   这就绝对关乎梦儿的个人性子,他冒进,爱走捷径,当机会来了,思想便会一面倒的倾向一方。   各方面细节的疑惑,好自然会忽略了。跟小白、莫问二人的缜密心思,有着重大距离。   每个人的性格往往影响他的能力,甚至因而导致成功或失败,梦儿向着实力追求,渴望不断提升自己,其他一切便容易忽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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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梦儿惨噩梦     梦儿道:“前辈,东方不平的武功全从你传授而来,那畜牲怎可能胜得过你。东方邪白道:“臭小子,要是我仍保留住所有神功,那畜牲当然只配死在我手上。”   梦儿道:“神功失去了,可以锻练而得啊!”   东方邪白道:“哈……,那便要再练五十年了,臭小子非但臭,原来还笨得可怜。”   梦儿道:“我还是混乱不明,神功既要修练五十年才成,那东方不平又如何能从已失去的你身上再夺取过来。”   东方邪白道:“好简单,因为他要查个清楚,究竟我的神功藏在哪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失了踪影。”   梦儿道:“神功杀力深厚,哪有可能消失得无影没踪。”   东方邪白笑道:“那一夜,畜牲为了害我,在酒中下了剧毒,又带来‘罪十八岛’的其中十个门派之主来向我围攻,剧毒教我难以长时间提劲,老夫平生唯一败仗便是此战。”   梦儿道:“东方不平以为先重创你,继而便可以把你体内相同的武功内力吸掉,神功过体,融为己用。”   束方邪白道:“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却未能打响,我那‘吸星神鉴”的五十年修为,竟半分不留存体内。”梦儿道:“半分不留存在体内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内力又不是珠宝、金银,可随意找个秘洞藏起。”东方邪白笑道:“这秘密一天未破,老夫还能一天又一天的保住性命,但可以看到,那畜牲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梦儿道:“因此老前辈需要我。”东方邪白道:“对,我需要你助我破牢笼,强冲出‘东方死牢”,去适当之处寻回失落的‘吸星神鉴’五十年神功内力。”   梦儿道:“因此,前辈必须要有我这样的人才。”   东方邪白道:“只要你替我完成大计,一定大有收获,甚至好可能成为真正的第三代东方家主。”   梦儿在笑,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笑意,实在太教人兴奋不已,他仿佛已一步一步逼近梦想中的成功。   在脑海中,突然幻化出他一掌把东方不平轰得头颅爆裂,爆个稀巴拦的情景,委实精彩不已。   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既降下大任予斯人,必先劳其心志,教他吃尽苦头,这些苦头原来只是一种锻练,很好,他绝对有能力承受,哈……,我笑梦儿好快便要吐气扬眉。   东方邪白忽然道:“快退回你自己的囚室去。”   梦儿不明所以,但仍绝对遵从对方,蹲下身爬回过去,果然,没多久便有人来开他的牢房。   东方邪白这家伙内力深厚,自然比梦儿更反应敏捷,能闻悉四周动静,清楚狱卒的一举一动。   梦儿不慌不忙把铁链重新扣好,又用洞穴遮盖,待四个狱卒进来时,便任由他们处置。   四人先打开锁,再用锁链把梦儿四肢多扣一重,跟着突然用刀柄打向梦儿膝盖,痛得他只好跪下。   这一点点的痛,相比先前被东方邪白虐打,又或以银针疏通经脉,只是皮毛之苦而已。   惟是要梦儿在这四个武功低微的奴才面前跪下,那种可耻之辱又是另一回事。   他心中在想:“忍一时之气,也许东方不平只是要凌辱我一阵,我就当作是磨练,日后才彻底来个大报复。”   那些不识好歹的狱卒,一点儿也不让梦儿好过,把他踢倒地上,就此拖着直走出去,梦儿既不敢发力反抗,只好皮肉受苦,正愕然之际,头颅已狠狠的撞在石柱之上。   四个狱卒抱腹大笑起来,甚么好玩、有趣的耻笑字句层出不穷,更且大加奚落,简直尽情侮辱。   梦儿轻轻抬头,双目向上望,清楚的记住四人容貌,心中立定主意,他日必然好好的作出回敬。   一直的拖啊拖,从牢狱里拖到一块烂地之上,梦儿被一再扣紧四肢,锁得实在难以动弹。   四周满是火把,一阵非常刺耳的啼笑声响起,继而从身后走出了个年约十四、五岁,一脸说不出傲岸的少女来。   她的那一双眼目,充满了轻视、不在乎,懒懒闲的,又像是没精打采,把一切也全不当作是一回事般。   她的脸较一般人长了少许,下巴尖得有点儿过分,眼珠儿滚来滚去,在梦儿身上不住的打量。   她究竟是谁?不是东方不平才有资格命人从牢房内提他出来么?怎么东方家主的影子也未见?   那女娃儿显然也是地位相当尊贵的人,那四个狱卒,再加上留守在不远处,没有被火把光芒照射到的合共八个高手,都显得对她恭恭敬敬,不敢随便说出一言半语。   梦儿冷冷的道:“哈……,我以为夜里打扰我的是谁,原来是东方家主的二小姐东方心沉。”   对了,梦儿推算不错半分,这外貌看似懒洋洋的小娃儿,个子未足四尺五寸,小豆丁的模样,赫然就是东方心沉。   心沉跟心雪的地位绝对不能相提并论,心沉是东方家主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掌上明珠,极受东方不平痛爱。   就跟所有被过分溺爱的孩子一样,东方心沉自恃被宠爱而生骄,谁个冒犯了她,都有意想不到的痛苦降临身上。   梦儿见微知著,也好明白今夜这不知所为的娃儿,一定又想拿他玩弄一番,以发泄不满。   东方心沉跟心雪不一样,她好有耐性,梦儿说出话来以后,只是冷冷一笑,许久才回话。   用那一双柔滑的手轻抚梦儿的头,发出低沉的缓慢语调,道:“难怪那贱人会看上你这小白脸,原来真的有点英气,还好顽强,不错,小贱人心雪的眼光不错哩!”   话声中充满妒忌、痛恨,跟着不停的扯住梦儿头发,漫不经心的道:“我想请问阁下,以我的容貌来跟小贱人相比,谁更秀色可餐?梦儿哥,你小心的回答我啊!”   梦儿毫不考虑便道:“当然是令姊的秀色胜上你数倍,根本不能相比,清楚了么?”   这十四、五岁懒洋洋的女娃儿,突然又笑了起来,笑声又尖锐又刺耳,教人极是难受。   更过分的,是这小娃儿的右手竟向下一滑,从梦儿头上一直滑到他的膀下,五指扣握,竟执住了梦儿的那话儿。   还未待梦儿反应,那绝对操生杀之权的脸色,已完全展露,仍是有气无力的道:“我不依啊!本小姐最恨别人说谎骗我的,就再多给你一次机会,在我耳边说多一遍,是我还是那小——贱——人更漂亮、更动人,你啊,说错了本小姐便当下割掉你那话儿,绝不食言。”   东方心沉刻意要玩弄梦儿,她就是要逼他说违心话,故意大力握实梦儿下体,教他隐隐生痛。   梦儿明白到好快便是破出囚牢之期,只要忍辱偷生一阵子,便能够保住性命,也可以尽情报复。   眼前一切,皆是过眼云烟,只要挺得过去,明天就是他血洗东方家的好时机。   无可奈何下惟有点了头,语气淡定的道:“不错,还是要看真一点才看得清楚,二小姐的确比东方心雪更美。”   东方心沉冷冷一笑,轻轻的再道:“我想好清楚的听得明白一点,那对你有兴趣的娃儿,究竟称呼应该是东方心雪,还是我口中的小——贱——人呢?”   咄咄逼人的东方心沉,教梦儿感到必须完全满足她,才有可能避过一劫,就只好作出适当回应。   梦儿点头道:“对,又是二小姐说的才对,应该是小——贱——人,半点不错东方心沉保持着一样的冷静、闲定,再问一次道:“你想清楚所答的没有出错吧?”   梦儿道:“没有错!”   心里怒火在燃,但此刻被五花大绑,又尚未完全回复内力,不可能作出反抗,虎落平阳被犬欺,只好退一步,忍一时之气,留待不久之后才把这真正的小贱人杀个千刀泄愤。   东方心沉不能看穿梦儿所想,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理会他人想甚么,一切只是自己感到痛快便是。   除了父亲东方不平,就只有留在“剑京城”的爱人飞鹰,东方心沉才会静听、接受意见。   她掩住嘴儿笑得甚是难入耳,跟着又道:“很好啊,你这被囚禁的该死家伙,真的非死不可。原来明明说那小贱人更明艳动人,跟着又反口说我更漂亮,我早说过了,本小姐是最恼恨人说谎骗我的。”   “你知道么?欺骗本大小姐,只有唯一责罚,哈……,放心好了,并不是当下割掉你那话儿,而是就地处决。”   就在梦儿惊愕之际,从漆黑一片的八大高手站立之处,似是鬼魅一样飘出了三人。   一个提住足有六尺长的大刀,另外二人分别扣住梦儿双手,二话不说,便要斩头。   梦儿好想挣扎,但左右两个黑衣高手的擒拿封穴功夫十分到家,梦儿内力只回复一部分,一时间又岂能挣脱拑制?   颈项凉意拂来,死亡竟在不知不觉之间迎上,教梦儿完全接受不了,好震怒、好不忿。   大刀斩下,颈项有裂痛的感觉……!   离开“罪十八岛”好遥远的“七重天”,跟梦儿一同长大,也贵为当今太子,却又甘愿放弃尊贵地位的莫问,也碰上好难对付的人物,他就是失踪多年、刻意假死的剑仙——李太白。   一个百无聊赖的夜里,莫问忽然拉着唐芙来到市集里的最旺盛之地“春花杏楼”。   在毫无准备之下,徒孙儿唐芙竟看到师尊李太白在“春花杏楼”内左拥右抱,正愉快的沉醉色欲。   莫问先是揭破了李太白的骗人伎俩,利用迷迷惘惘的唐芙,把好小心隐藏身份的剑仙揭露人群之前。   剑仙心里起了一阵震荡,莫问这家伙他早已知悉是小白的孩子,看来这小子是故意的针对自己。   皮笑肉不笑的李太白道:“好小子,本座真的好想弄个明白,为啥你会对本座有兴趣呢?”   李太白重出江湖,为的就是觊觎小白的江山。碰上莫问,对方像是极之针对,自己心中骤生疑窦。   他一直的装死,当然是不欲被其他人着眼留意,如今小白已正式统领天下,若然被小白钉住了,那就大大不妙。   莫问笑道:“我原来对你这死人头丁点儿兴趣也没有,只是死人复活,突破人世常规,哗!当真人已成仙,自然多加留意,放心,我对男人毫无兴趣,尤其是老得又残又枯的死人头。”   李太白对莫问的说话毫无好感,跟对方在言谈间,不住留意他的吐纳声息,大概已洞悉他的内力修为。   只是区区十八岁小子,“穹苍诀”已有所成,内力之深湛,已超越高手之列,剑仙也就不得不另眼相看。   要干掉莫问,大概要花上不少力气,剑仙不停在思量对策,也就从中更深入去探索莫问虚实。   李太白道:“阁下得知老夫藏身于此,定然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得到消息吧?”   莫问却不住的拧头道:“也不见得啊,据闻剑仙李太白就是个贪色鬼,刚巧知道这里来了个白须老淫虫,猜测之下,我想应该是你,哈……,果然无误。”   莫问间接揶揄李太白一番,顿令杀意气氛更是浓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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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先天无形剑     李太白双目精光大盘,狠狠的盯着莫问,脸儿一阵子变得凶猛若狂,一阵子又转慈和。   向前踏步,缓缓的道:“据闻笑莫问曾师从那万寿圣君,获得真传,内力惊世无敌,若然阁下真的就是当今皇上小白的亲儿,也就好应该懂得圣君神功,修为自然无人能及。”   莫问从话语中细意分析,已明白老奸巨猾的剑仙,显然是要藉证明自己身份为理由,动手杀害。   莫问哼哼卿卿的坐在椅子上,摇摇头道:“我原来以为一代剑仙就算为人卑劣,但杀人对战,最少也会堂堂正正吧?唉,可惜得很,以确认我是否太子身份作藉口杀人,好无聊。”   李太白伸出左手掌,轻轻按在莫问肩膊上,说道:“小兄弟啊,太子身份非同小可,好应该详细了解吧?”   口中说得平淡,掌心却已发劲,一股加利剑劲力疾射穿入肩膊,一直刺向莫问“心坎穴”去。   如此出招,旁人并不惊觉,莫问却必须全力运气抗衡,正是有口难言,一阵力尽吐血,脉络碎裂倒地而殷,也就看似只是自己甚么走火入魔之类的猝死而已。   原来李太白先前意图一举把所有发现自己的人都杀个清光,但回心细想,莫问事先已对他的出现有了眉目。   要是这家伙另有同伙知悉自己身份,眼前虽未有出现,杀尽“春花杏楼”中人岂不徒劳无功?!   既然如此倒不如只杀掉莫问一人,泄尽心中恼怒便是。   猛如狂涛剑劲,疾传入莫问体内,教他恍如万剑穿身,在体内乱斩破割,苦刑酷劫,惨死当场。   莫问此等浮夸少年,在剑仙眼中只是个嘴巴挺硬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儿,只待酷刑来到,便必然崩溃。   岂料剑劲射下,立觉劲力消去得无影无综。一惊之下立即又再催劲,怎料这一回内力消失得更快。   惶惑大骇之下,李太白原来汹涌奔内力立即撤回,连退三步,满脸尽是疑惑。   莫问却是报以微微一笑,从座椅之上轻轻站起来,无声没息下,那张以坚居柳木制成的座椅竟霎时化作粉末飞灰,散落地上,连半根完整木头也末有剩下,只愤下一堆木粉。   剑仙当下哈哈笑道:“很好,原来小子懂得借力化功之法,把外来袭体的劲力都传至椅上,当真英雄出少年。”   莫问笑道:“有英雄出少年,但同样也有老年出奸狗,你这死人头说溜了嘴啊,先前的话就是证明了你原来以内力注入我体,意图杀人灭口,哈……,死了的人原来手段甚是闪缩、阴险。”   一再的以说话奚落,李太白已没有多大耐性,怒目瞪视,眼中似乎有火焰要爆射出来。   恨不得上前一指斩出“先天无形剑气”,就把眼前这小子的颈项划出一条裂痕来,夺下头颅。   莫问心想:“这原来为世人所称颂的剑仙正人君子,给我一试便露出原形来,由此可见,因为他的武学修为太高,大家都把他的武功等同人格,将李太白尊崇为称仙称王,其实不过是个奸徒。”   “但老家伙失踪多年,又让他妻子白发魔女与死敌剑狂张狂通奸,甚至四位徒儿建立‘冷血方唐家’势力,却仍一直未肯露面,背后一定又隐藏了不可告人之秘。”   心思缜密的莫问,见识广博,好容易就推算出李太白的虚伪本色来,只是其中关键当然未有所知。   李太白在他眼里一看见便感到邪气隐现,自己仍未揣测出原因来。他又哪里知悉,一切全关系太子身上。   太子为李太白亲儿,二人性子不一,但都是爱把诡计、心思暗藏心底的人。   父子同出一辙,表面难以看得出来,但莫问的感受却相当深刻。如此之下,自然生出对李太白保留之怀疑来,刻意放肆讽刺,果然试探出李太白的真性子来。   剑仙多年来未有让自己锋芒毕露,一来是知悉万寿圣君及老不死仍在江湖,二人未死始终是个大患。   他要建立大业,这一双活宝贝是必然的大阻力,二人挡住去路,剑仙惟有退而求其次,装作假死,潜心练功便是。   待其后两位超级高手先后离世,小白统一中土,李太白的“先天无形剑气”又大有所成,亦同时找到了“天宫”所在,李太白终于等到最恰当的机会,让他来大展拳脚。   回到“七重天”后,正待要为一切筹谋,岂料突然杀出来一个没头没脑的笑莫问,也就把计划全都打乱。   莫问原意只是揭破剑仙身份,也探一探对方的真性子,岂料李太白并不爱这一套,他已清楚小白、梦儿实力,小白是自己的最终大敌,若能先斩莫问,也就相当理想。   更且剑仙好讨厌多管闲事的莫问,他好应该死,还要死得简单一点、惨烈一点李太白已下定主意先斩莫问,他轻轻说道:“未能逼得小子动手,也始终证明不了你真正身份啊!”   莫问口舌机灵,剑仙为怕他再作任何辩说,话语方落,便中指戳出,一阵紫气光芒骤现,内劲激射而出。   嗤嗤声响,“先天无形剑气”狠射飞出,直钉向莫问头额,剑气如追风逐电,急若迅雷。   莫问踏前一步,“穹苍诀”之第一层境界“裂乾坤”内力急提,左手前臂抬起,险险挡截了剑气。   裂嘲的一阵撕破声响,李太白的中指“罡气剑”刺得莫问当堂皮开肉绽,从手腕以下到手肘之处,花斑斑的裂出血肉来。   李太白心中当下在想:“这小子内力委实惊人,但见他仍有伤在身,功力急提下只及正常五成左右,但竟然手臂未有裂断,看来要杀他必须下点功夫。”   “好,再接老夫一剑!”   高声丑喝,似是预先警告,但实则拇指“元气剑”全力施为在先,暗里又立即射出食指“煞气剑”。   一阵红色剑芒划破长空,嗤嗤声响,夺了先声之势,后来的白色剑芒,受影响下便变得淡然难于察觉。   莫问却高声道:“哎呦,死人头,你名头好大,又称仙称神,武功更是高强无敌,怎么如此下流卑鄙,一射两剑,又先又后,哇,好怕好怕哩,吓死我了!”   呱呱大叫但仍要接招,莫问扎稳马步,深吸了一口气,双掌一缓一急的推出,硬接下“元气剑”及“煞气剑”。   轰隆一声如爆炸无异,整个人的衣衫被“先天无形剑气”撕裂震碎,“啊”的一声惊叫,莫问掌中心都留下血渍,更有两道血痕,自皮肉渗现出来,从手腕直到肩膊位置。   杀战经验丰富的李太白,哪里会让莫问有喘息机会,左手一挥,内劲剑气源源击出。   疾风不住射出,“煞气剑”、“元气剑”、“罡气剑”、“邪气剑”四剑同时刺射。   一时间,房中红、白、紫、黑四色乱舞,剑芒中带着浓烈阴寒之气,教人不寒而栗,只觉得剑仙已杀得性起,非要置莫问于死地不可。无影无踪的剑气,杀力岂能小觑。   莫问如何应战?   他退了,共急退四步,但每一步皆作出一个动作,回击出一招来,每一招都教剑仙、唐芙及一众妓女惊骇惶惑,呆在当场。   一共四招,全然化解了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因为莫问用的也一样是“先天无形剑气”。   对了,莫问有点儿卖弄本事似的,每退一步就跟眼前李太白一样,挥出相同剑气。   不同的只是在破风声响及剑芒上皆较为轻柔,刚烈不足,惟是莫问避重就轻,侧身射出气剑,横里截阻,免得跟对方的强猛剑气直接对轰,也就能挡住来势。   众人见莫问竟然也懂得“先天无形剑气”,都充满疑惑之时,李太白与莫问皆聚精会神展开剑战,劲气于体内急速运走,难以停下来张声解说,大战愈更刺激。   李太白强攻急戳,四指连环不绝出招,数以百计气剑飞射织成气网,铺天盖地般扑向莫问。   莫问努力的又退又避,源源射出劲力轻弱不等的剑气,把剑仙的浑厚内力东引西带,刺得这里厚墙一个洞,那里木枯裂开,不一阵子就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破烂不堪。   剑仙的每一招都绝不留手,好想置莫问死命,浑厚不绝的内劲,滔滔不绝,莫问虽挡得一时,却见已经左支右绌。   其实莫问只是以小白传授的“盗武”心法,在手掌被刺伤,感受剑仙“先天无形剑气”   之内劲运用后,忙乱下改头换面,挥出大概七成相似的同样剑气与之相抵莫问内力虽强,但一来仍有伤在身;二来并不大懂得“先天无形剑气”的真正提气之法,故此一旦久战,便愈见缚手缚脚。   再斗下去,不多一阵子,性命便会操纵在李太白手中,危在旦夕,只是又能如何呢?   “七重天”内,原来就是“冷血方唐家”势力范围,李太白身份超然,杀一个狂妄少年,相比他重出武林的消息,简直不值一晒。   如豆般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相继落下,剑仙刻意踏上三步,剑气又突然加强,莫问心浮气躁,所刺射出来的气剑,已变得脆弱易折,跟敌人实难以相比。   一阵鲜血飞溅,蓦觉风声更劲,莫问身上痛楚开始,也就是自己的气剑已开始抵挡不了。   剑仙已占尽上风,毫不怠慢,转而急步紧逼莫问,每见他抬手便以剑气中的“煞气剑”   出击。   白色剑芒穿肌破骨,莫问双臂好快便痛得抬起也难,防守力大大挫弱,反应也因而慢了半拍。   转眼间就要分出胜负来,但剑仙心中的胜负,却是生死之别,食指与中指一合,“煞气剑”汇合“罡气剑”的“先天无形双剑气”,波的一声爆射而出,在半空中裂开气墙,狠狠刺中莫问额首。   头颅内一阵爆炸,血气同时向脑内四方八面冲击,眼前景象霎时间变得模糊一片,头颅更是不住颤震。   这一式“先天无形双剑气”,一指刺出阴气、一指刺出阳气,两道劲气在莫问头颅内相互排斥引起震荡,令他丧失顽抗能力。   莫问在迷惘中似醉倒一般跌跌撞撞,李太白横跨三步,已走至他背后,双指一夹,对准了莫问后颈。   只要折断了颈骨,再也抬不起头来,要杀莫问便易如反掌,“先天无形双剑气”又再波的一声戳出。   呆在一旁的唐芙膛目结舌,吓得脸色惨白,既不敢张声又不敢去救,满眶眼泪便要哇声痛哭起来。   “先天无形双剑气”寒光陡闪,猛地刺出,但偏偏刺不进莫问后颈去,就是连皮肉也伤不了半分。   只跟莫问相距三步,剑仙的“先天无形双剑气”竟然落空,剑气刺射地上,炸出了一个大洞来。   为甚么?   因为刀,刷的一阵凉风拂来,是风中之刀,代莫问挡住了足以摧毁他的“先天无形双剑气”。   在“七重天”内,又有谁能以刀劲截挡剑仙杀招?   这个人无声无息中出现,脸上满布腾腾的煞气,头戴紫冠,身穿蟒袍,长须直落在肚腹之处,充满愤怒血腥,蟒袍袖长竟近十尺,层层卷起手臂之上。   他来了,剑仙的注意力便全集中转移在对方身上,杀莫问一下子竟变得次要起来,着实奇怪。   “你来了。”   “我竟然来了。”   “你来杀我?”   “我来找死。”   “你死还是我死?”   “那就要看你为啥一直未有挥出尾指‘阴气剑’?”   “你挡不了我的‘阴气剑’。”   “也许你仍未练成‘阴气剑’。”   “你要一试。”   “看来今天是个好机会。”   “我的妻子如何?。”   “她总爱在床上被我弄得欲仙欲死。”   “但最后你还是负了她。”   “你不一样么,彼此彼此。”   “剑狂,你好狂妄!”   “我张狂天生就爱狂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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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刀剑十五年     十五个年头以前,一个雪意深寒的晚上。   在中土跟“马亚”那块疆土之间,相隔着一个岛屿,那里统领族人称霸的“白世家”,充满血腥气味。   这夜原为“白世家”第十三代家主掌门白虚空的一百二十岁大寿,只可惜他已病入膏盲。   家主独子早年因祸丧命,只剩下孙儿白发魔女服侍在旁,只待他寿终正寝,“白世家”   的一切便归予白发魔女所有。白家产业丰厚,拥有整个与“剑京城”一般大的“白浪岛”,岛上住了十万岛民,尽是“白世家”的家奴,势力可见实在极之庞大。   只是最值得其他人觊觎的,却是“白世家”的“燃烧岁月”神功,这留传五百年的惊世武学,一直只留在“白浪岛”。   十三代的白家家主,从未有一个踏出过“白浪岛”以外,也就是说,要挑战“燃烧岁月”,惟有闯上“白浪岛”。   可是,过去五百年来,整整十三代中,从中土也好,其他地方、国家也好,闯上“白浪岛”挑战的人,从未有一个能活着离去,故此大家甚至连“燃烧岁月”的武功招式也不大了了。   只有一些可肯定的资料,就是中土从未有任何武学能压倒“燃烧岁月”,因而习武者便视之为武学经典神功。   可惜的是“白世家”每代只传一人,神功秘学从不外泄。但到了白虚空这一代,终于有了转机。   终一生努力,白虚空也再未能诞下孩子,膝下虚空,就跟他自己的名字一样,失落无奈。   为了“白世家”能延续下去,白虚空只得为孙女儿白发魔女比武招亲,谁是武功最强便能娶白发魔女为妻。   合共一千名黑白二道精英,混战杀个日月无光,三天之后,终只剩下两位用剑高手,仍能保住性命。   一位是人称剑仙,一剑震神州的大侠李太白;而另一位,跟剑仙外貌恰好相反,目露凶光,一脸残暴,他就是人称“剑狂”的张狂。惟有他俩屹立未倒,战至最后。   只要击倒对方,便能夺得美人归。更且可从夫人手上取得“燃烧岁月”武学秘笈。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李太白拔剑,他的剑当然就是“仇生”,剑身楞动,恍如流水般震动,那震动的节奏、动态,竟跟剑仙的身体动态完全配合,就算不能说是人剑合一,你也会感到“仇生”就是手臂的延续。   剑狂又如何?   那宽阔袍服内藏着甚么的剑?他没有先抽出来示众,蹬地弹射而起,无尽剑影翻腾晃荡看,闪电般出剑。   身上大袍盖住了手中利剑,剑仙只见疾扑而来的,根本不能算是剑招,而是剑球。   快剑织成一个巨大剑球,疾射而来,完全把李太白笼罩着,封住了他的任何一个方位。   前、后、左、右、上、下,剑仙也无可退避,奇招猝发,声势骇人,深厚功力一招内彻底迸发出来,纵声猛喝,就要剑仙死在绝境,要他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李太白抬头一看,劲风已炙脸生痛,发丝被劲风吹得向后飞扬,手中“仇生”慢慢抬起。   如何?该左闪还是右避?该前冲还是矮身?台上的白发魔女及白虚空都期待着李太白的应变。   只是李太白根本没有应变,他依然气定神闲,缓缓的举剑,不闪不避,因为他就是剑仙,剑仙何须退避?要退避的一定是他的敌人,敌人不避,死的就是敌人。   “仇生”直刺破向剑球中心,两道杀力交迸,似若风卷浪涛,澎裤作响,互相都要吞噬。   一招的决战很快成了过去,李太白两脚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半寸,只是身旁地上却多了无数长剑碎片。   碎片合起上来,恐怕也有五尺长,好明显剑狂的剑球被击碎了,长剑也就散落地上。   剑狂没有再作出任何攻击,但也未有倒下,只是他已经彻底败了。这全力一击破碎,就连他夺得美人的好梦也成空。   失败是武者必然经历的事,但这一刻的剑狂却极之愤怒。原因有二,其一是他的神兵五丈剑被“仇生”破碎了。   怎么五丈长剑竟只有五尺碎片在地上了白雯魔女看得好清楚,其余的四丈多,同样片片碎尽,所不同的只是那些碎片都嵌进了剑狂身体内,头额、胸囗、四肢……,插得满满,有深有浅,相当恐怖。   剑狂愤怒原因之二,是其中一小片碎片,肉眼看不见,却嵌进了他下体的一个极之重要部分。   李太白非但要败他,还要暗下手段,逼出一块碎片意图割掉剑狂的那话儿,尽情作出侮辱。   幸而剑狂并非脓包,虽战败却也未致任由鱼肉,那块碎片只嵌进了那话儿一寸之外,险险未有造成太大伤害。   剑狂未有再说半句话便离开了“白浪岛”,心里百分百仇视这贱人李太白。今天他杀不了自己,他日必然大报复。   这就是剑仙与剑狂的故事,二人一样是剑中绝世高手,但剑仙第一,剑狂只排第二,所遭遇便截然不同。   李太白继后便娶了白发魔女,不出三天,那原已油灯枯竭的白虚空终于倒了下来。   白发魔女随李太白到了“七重天”,剑仙凭着出色剑法、武学修为,声望日隆,只是夫妻关系却愈来愈差。   原因是李太白多次请求,白发魔女也不肯传授“燃烧岁月”神功。李太白多次好想用强,但白发魔女好肯定已懂得“燃烧岁月”,要是争斗之下,他有可能战胜吗?   矛盾的顾虑教李太白极之烦恼,既然暂且未有太大需要,剑仙也就拖了又拖,一直未有再要求。   十五年前剑仙一招杀败剑狂,十五年后,二人再来决战,究竟谁胜谁负、鹿死谁手?   剑狂,姓张名狂,是彻头彻尾的一个狂人,败给剑仙的一战,是奇耻大辱,耿耿于怀了十五个年头。   几乎每一夜,剑狂都回忆起“白浪岛”与剑仙的一招决战。及后闻悉李太白已死,他简直悔恨得要命。   为了提升武学,为了压倒剑仙,花了好大功夫把毕生学剑的努力转投于刀上,只有这样,剑狂才有可能摆脱再败机会,以刀压倒剑,杀败剑仙,报深仇大恨。   好可惜,当他的刀法有大成之时,剑仙已假传死讯,教他无从泄愤。只好退而求其次,夺去了遗孀白发魔女。   怎知十五年后的今天,意外下又给他碰上了这装死的家伙,张狂内心欢欣若狂,兴奋得不得了。   剑仙道:“你干吗要阻我杀这小子?”   剑狂道:“因为我感到快乐。”   剑仙道:“你刻意要跟我对抗。”   剑狂道:“是一生一世、永生永世的对抗。”   剑仙道:“只要我想杀的人,你都要阻止。”   剑狂道:“只要你想达成的愿望,我都要破坏。”   剑仙道:“你我誓不两立?”   剑狂道:“不,就是我立你跪,也不可能,你只有唯一结果——死,明白了吧?”   剑仙道:“你好愚蠢,十五年前惨败,十五年后又来送死。”   剑狂道:“你好白痴,还以为一切停留在十五年前!”   剑仙道:“你用刀,有信心战胜我的‘先天无形剑气’?”   剑狂道:“你死了便有证明。”   再也不打话,剑狂踏前两步,右手一扬,水袖飞射一丈提高,卷成大刀一样,呼的一声破脆虚空,刀劲未落下,已将地下裂出深痕,来势凶猛,就要向剑仙劈下莫问看在眼里,凝神瞧他虚实,只觉刀劲竟然不下于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杀力足以摧出破海。   李太白身负绝顶武功,但也不敢托大,明显的认定张狂杀力更胜过莫问,一来就是双指合并的“先天无形双剑气”。   众目睽睽之下,两股劲力正面交锋。“七重天”之内谁都好想欣赏这场精彩决战,只是莫问却急喝道:“快,都闭上眼睛。”   要是你同为其中一分子,碰上如此武林盛事,愿意闭上眼目么?对啊,睁大眼睛还来不及哩!   莫问飞扑向唐芙,以双掌遮住她的一双眼目,就在同一时间,灿烂得难以形容的金光乍现。   既非真的刀、剑交加,但那阵迸发出来的强光,却似是人世间也找不到如此厉烈。   四周登时爆发出一阵阵凄厉惨叫之声,突然而来的锐猛强光,竟教各人同时照得眼目失明,不能视物。   任何人也有过睁目望向天上日光的笨举动,正常的感觉必然是眼花撩乱,一阵子的难以视物,继而双目刺痛。但过了些时候,一片白蒙蒙的感觉便会过去。   好可惜房内众妓女的遭遇并不一样,痛楚一直维持;更可怖的,是大家都感觉到从眼中有液体流涧下来。   而从指尖的敏锐感应中,可以肯定这些带有强力黏性,更有浓烈的腥味,对了,是血。   一双眼目涧血已非常恐怖,更可怕的是涧个没完没了,一直未有停止,教大家急得凄厉哭叫。   当莫问双手移离了唐芙双目,让她可以再看到眼前情景,一切已变得似是人间炼狱。   哭声、嘶叫声充斥四周。   有人狂嚎、有人伸出手乱摸乱撞,更有人接受不了,疯痴起来,用头额不住的撞轰地上。   有人接受不了因而咬舌自尽,更有人直接挖掉自己双目,一切一切,变得极之可怖。   莫问紧紧拥着唐芙,淡淡的道:“适才那阵锐厉强光,非但令直视者都登时失明,更可怕的,是每个人都被强光刺激头脑,致使精神失常,理智纷乱,变成又盲又疯的可怜人。”   唐芙至此才真正胆战心惊起来,不过是一刹那的光芒,竟就足以教观者毁尽一生,可见双方逆出的劲力何等可怕。   她的内心不住感激莫问之余,也渐渐生出一个疑问来,她既是唐家女儿,也就是李太白徒孙,怎么师专事前未有提醒?   要是没有了莫问在旁,师专此举岂不教她跟众妓女一样,既盲且疯吗?师专毫不怜惜我啊!   对一个自小奉师专为天下第一圣人的小女孩来说,如此“醒悟”实在太难接受最敬重、最崇拜的师专,号称剑仙,怎么一下子竟变成了个对自己漠不关心,也不怜惜的枭雄,内心实在难以置信。   李太白的外表一脸慈祥,俨然一代宗师典范,话声庄严,曾行过不少善事,武林中人人敬重,如何会转眼间成了恶魔一样?   心头纷乱狂动,头脑更是一片凌乱,再也集中不了思想,只好拥在莫问怀里,稍稍安静下来才再作打算。   剑仙李太白与剑狂张狂之战,瞬息间已斗得难分难解,张狂以水袖为刀,急旋疾舞,杀得性起,直追着李太白攻杀。   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每每戳在水袖上皆裂破不了,剑狂的“袖刀”却已重重把李太白包围住,占尽先机。   张狂的每一刀都凌厉狠辣,委实难当,剑仙只一直的用“先天无形剑气”对战,愈来愈是捉襟见肘,无以为继。   忽然剑仙一阵怪叫,飞身跃起,认准了莫问所站之处,直扑而去,攻来毫无先兆,莫问当然惊骇不已。   急忙双掌推出对轰迎抗,剑仙同样在半空中与他对掌。莫问赫然惊叫起来:“吸星神鉴?”   愕然间莫问只感到内力如决堤狂泻,被剑仙双掌抽吸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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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色香味知己     “丹田穴”、“小海穴”、“玉枕穴”、“志室穴”、“阳池穴”都一下子倾泻内力,涌出体外。   待莫问省觉之时,剑仙李太白已撤掌急退,尾指疾弹出金黄色剑芒,爆裂撕开长空,破向张狂的“袖刀”。   啪的一声巨响,剑仙一直隐藏未用的尾指“阴气剑”,破穿了大水袖,直击打中剑狂胸囗,登时教他全身剧烈抖震,一时不能自已,全身血脉筋肉也收缩起来,疼痛难当。   剑仙一剑中矢,抢身左肘连撞,封了敌人背心两处大穴,脚下急踢,蹴向下阴位置,一而再、再而三,竟踢得张狂下体爆出血来,更且目露凶光,似非要把那话儿踢爆不可。   几下兔起鹊落,变化极快,待张狂回气变招抵抗,剑仙早已饱食远台,退开七步以外。   但见剑狂袍服经已血渍斑班,脸上穷凶极恶相貌更形可怖,脸色惨白,喝道:“难怪你一直未用上尾指的‘阴气剑’,原来杀力太强,也必须超越本身之内劲才能吐射挥出。”   一式“阴气剑”立即扭转形势,剑仙李太白的“先天无形剑气”凌驾于剑狂“袖刀”之上。   张狂的出现,无疑只是枉自送死。   房中寂寂无声,该死的已死去,未死的妓女,都已神智昏乱,瑟缩在一角。   剑仙并没有大加屠杀,但他带来的血腥可怖,却是犹胜在上。看来他已控制大局,莫问、剑狂已是手下败将。   两大高手先后锚羽,能否明哲保身,也就要看李太白的心意,一切全在他主宰之内。   莫问叹了一声,道:“真是不得不佩服,若然今夜剑狂前辈未有出现,大家也就不会知悉,原来李太白竟跟姓东方的一家有渊缘,更从中得获传授‘吸星神鉴’……”   剑仙似笑非笑,向莫问道:“我以为小白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已,原来他的孩子也一样学识渊博,竟连‘吸星神鉴’这种失传多年的神秘武学也了解,哈……,佩服,佩服。”   莫问笑道:“不!我佩服死人头才是,你一上来便杀人,还弄得一众妓女又盲又疯痴,真心狠手辣,原来一个人死后复生,会由大好人变了大恶人,佩服得我五体投地啊!”   剑仙已下定主意杀掉剑狂与大混帐的莫问,现下一再被莫问以话语所伤,便决心先除这臭小子。   只从眼神的轻微变化,莫问已猜得剑仙企图,他轻轻笑道:“死人头,看来大战两场,你还未够,仍想再杀人哩!”   剑仙喝道:“是!”   这句话并非只意在恫吓,劲力已贯注全身,随时作出重击,一剑把莫问四肢全斩掉。   莫问瞧他这等凶恶模样,竟失笑起来,再叹了一声道:“唉,死人头,你已失去杀我的良机了。”   剑仙逼上前一步,朗声道:“是么,不一定吧!就让本座试一试,且看你又如何能挡我猛招剑气?”   莫问竟然也一样向着剑仙踏前一步,洋洋得意的道:“让你一试,倒不如让咱们一试吧!”   李太白一脸愕然,不明所以,但好快便省觉过来,心里不禁一再衷心佩服这小子的灵活变化脑袋。   莫问笑得相当自在的道:“对啊,你想通了吧?剑仙的‘先天无形剑气’是强,先后挫败了我及剑狂前辈,但要是咱们两人联合夹击,我想阁下便难以轻松应战了吧?”   当下剑狂、莫问已同时前后出招攻上,分向李太白的腹、背劈来,剑仙左右手“先天无形剑气”急刺而出,及时截阻来势。   突然之间,莫问化劈为拳,一股疾风直扑而至,迳自冉向脸面,李太白不及思索,无名指震出黑色剑芒,“邪气剑”破斩手腕,割人就正好切掉莫问右手。   莫问全不理断臂之危,左手食指震出较为微弱的一道白色剑芒,是为“煞气剑”,直取剑仙眼目。   如此变招,李太白只得一手应战,另一手正抵住剑狂,惟有回手截挡,就在一刹那间,原来的一拳便重重打在李太白鼻梁上,教剑仙爆出鼻血点滴,玷污了下巴莫问一招得手,即跟一同攻杀的张狂同时退开,二人非常合拍,恍如合作无间的拍档。   就在剑狂落地一瞬间,莫问却急了起来,大声喝道:“唉,张老前辈呀,你也不必跟我太合拍吧,如此一来,咱们……的部署,都尽给这死老鬼、死人头知得一清二楚了。”   剑狂一脸茫然,那张凶巴巴的脸上,竟透散出迷惘来,定睛凝视着莫问呆住了莫问叹道:“唉,原来我俩秘密合作,一同来到这妓院宰了死人头,他绝对不会识破我俩练成合璧攻杀之阵,如今你的先后配合太早露出马脚,这死老鬼也不太笨,要出绝招才能置他死地了。”   剑仙不住在心里揣测,原来两人早有预谋,难怪一先一后的来到这“春花杏楼”,看来此战还有更凶险的后着。   当下更加凝神待战,甚至亦留意窗户、瓦顶有何处可随时破开逃走,谋定退路莫问喝道:“张老前辈,你的‘穹苍诀’已练至‘泣鬼神’还是最终的‘惊天地’境界啊,不要再隐藏了,我俩一同来先把死人头宰了,免留后患,好么?”   李太白心中一凛,怎么剑狂竟会习得传自万寿圣君的“穹苍诀”神功,由此可见,两人原来密谋已久。   以一敌一,剑仙当然稳操胜券,只是二人布下杀局,依正常推算,也许还有机关、暗算在后。   说不定张狂的徒儿亦正在四周部署,如此一来,李太白也就从原来攻杀的心态,一转为以守为生。   莫问不住地跟剑狂眉来眼去,似是安排甚么似的,骤令剑仙更加凝神提防,小心变数。   莫问心底不住失笑,其实他又哪里跟剑狂认识,只不过已清楚了解李太白为人太攻于心计,思想极之复杂,由此推算,便故意制造出假象来,先教剑仙心思混淆,化攻为守,也就可以争取多一点时间来。   要知先前莫问被“吸星神鉴”吸掉部分内力,必须有足够时间才能培元,为了蒙骗过去,刻意拉长战斗的时间,也就对他更为有利。   以李太白的江湖经验,当可揭破这无聊伪局,惟是莫问跟剑狂同时出现,实在太过巧合,也就令李太白生了事可信其有之念。   莫问何等聪明,好巧妙的利用机会,体内劲气已急走七大周天,大致内力已回复十成。   剑狂但见李太白受骗,自己亦可以利用时间来培元疗伤,心里暗笑,也配合莫问编织的谎话不动声色。   对峙了一阵子,莫问正要作出反扑击杀,忽然间剑仙跟剑狂都同时呆住,骇然不已,脸上尽是怅惘之色。   搞甚么鬼?   是香气,一阵阵教人垂涎欲滴,芬芳中带有甘味的佳肴飘香,从外而来,竟然教剑仙、剑狂都不约而同消减了杀意。   他俩好肚饿么?就算是山珍海错,恐怕两大高手也吞下不少吧,怎么都因为香气而呆住呢?   剑仙道:“好香。”   剑狂道:“你懂个屁,不单是香,而且是甘香才对。”   剑仙道:“狗肉只是香,何来甘香?”   剑狂道:“你只懂胡乱吞下肚,识分辨个屁,肥狗肉红焖,火烧用柳木作柴,煮时夹着爽脆的右耳,待煮熟在落入肠脏,香中化出甘味来,因而狗肉甘香,你懂个屁。”   剑仙道:“哈……,看来你好投入。”   剑狂道:“这个当然,因为我懂得欣赏。”   剑仙道:“还有呢?”   剑狂道:“我理解得比你多,爱得比你更深。”   剑仙道:“爱可以如此衡量么?”   剑狂道:“当然。”   剑仙道:“既然你俩如此匹配,何故又失败告终?”   剑狂道:“……关你屁事!”   剑仙道:“她是我妻子啊!”   剑狂道:“她只是你从前的妻子,及后已嫁予我。”   剑仙道:“但最终又分开了,我俩都失去她,机会仍是平等。”   剑狂道:“她只爱我一个。”   剑仙道:“哈……,不如由她来说个明白吧!”   房门推开,先进入眼帘的便是雪白得纯净无瑕的一把修长秀发,从那美得教人失魂的脸孔,一直向下垂落,及股方止。   微风轻吹,那飘扬的白雯遮挡了大半边脸庞,待大门一关,白发缓缓飘落,那教人惊叹的凤目娥眉,没沾着泥尘似雪般白,玉颊生春,一盈步一扭腰肢,就似在旋舞起来。   她,像一朵生长在跟天比高,那绝岭上的花儿,花蕾即将绽放,人如彩霞,只要抱拥着她,就是在天上与仙女共舞。   随风柳絮般踏步,左手提着个竹纂,上面有着两碟香得扑鼻醉人的链菜,其一就是先前剑仙、剑狂所说过的“红焖狗肉”。   两大高手面对着这白发少女,竟脸有愧色,莫问大为惊讶,心中疑惑顿生。   眼前仙女,他好容易会猜得就是来自“白世家”的白发魔女,但十五年前已亭亭玉立,嫁给剑仙。   十五年后的今天,少说也应该是三十岁上下,只是眼前佳人,笑得清丽脱俗,皮光肉滑,俏态迷人,明明只是个大约十七、八岁少女,难道这是白发魔女的亲女儿?   心中一阵迷惘,白发少女眉头又是锁上,带着一股教人好想上前呵护的幽色,伸手向着盘中另一碟链菜一指。   同时又微微咬着红唇,抬头向剑仙、剑狂看了一眼,眼眸里尽是疑问之意,看来就是要两人再来评价她的美食。   只见另一碟子被盖上一个竹笼盖,只得香味飘出,难以得见内容,看来白发少女是要考验一下两大高手了。   剑仙、剑狂也真十二分奇怪,刚才还是剑拔弩张,但白发少女来了,竟当下罢战,一同注视那未揭盖的碟子上,显得恫怅迷失,由此可见少女对二人的重要。   好努力的去嗅,但半步也不敢再行前,更可笑的是二人头额上,竟缓缓滴出豆大的汗珠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位绝世高手,竟为了一碟未知的喂菜弄得惶惑失措,委实惹笑。   斗室寂静了一阵,剑仙率先道:“是烧鱼,有姜片、桂皮、葱,加入酱油、糖、醋烧至汤汁稠浓,再浇上熟猪油,烧得浓味带清香,一定十二分可口,绝对精彩。”   站在剑仙身旁的剑狂哈哈大笑起来,双目凝视着剑仙,耻笑道:“你对她从来未懂珍惜,又岂会留意她的精彩厨艺?”   “先用沸水泡去黏液,再用竹筷把肠卷出,斩头切尾。此菜重视送料,多用肥壮、背黑、肚白、嘴小、头大的。烧的时候,要求肉质酥烂而皮不破开,此为烧鳗鱼。”   但见剑仙李太白脸色变得铁青,看来他已认定自己被比了下来,竹笼盖下的就是烧鳗鱼。   喜上眉梢的剑狂,一步踏前,正要用手揭开竹笼之际,莫问竟然一手阻截,众人登时呆住。   莫问笑道:“这碟佳肴并非烧鳗鱼,内有小姐自己烧制的砂锅,焖烧而成,名称该为—   —锅烧鳗。”   当下揭开竹笼,果然就是美味香浓的锅烧鳗,并非一般烧鳗鱼,莫问鼻子比二人都胜上一筹,更懂得欣赏佳肴。   白发少女不禁雀跃失笑起来,突然扑向莫问怀里,笑道:“知我者,原来是笑莫问。”   莫问呆住道:“那又如何?”   白发少女拨弄一下那柔滑如水的白发,灵动之态教人心醉,莫问美人在抱,自然的呆在当场。   白发少女道:“看来,我最应该爱的原来是你,而最应该选择下嫁的,就是你啊!”   如此的一番话,莫问倒不知如何应对,嘴巴不住颤抖,却始终未有说出回应的话。   惟是剑仙、剑狂却都怒发冲冠,脸红耳赤,几乎当下就想抢上来,一同把莫问分尸。   莫问好艰辛才吐出一句话,道:“小姐,甚么下嫁不下嫁,我笑莫问倒连阁下是谁也未知啊!”   少女笑道:“我就是剑仙、剑狂从前的妻子,人称白发魔女,‘白世家’掌权人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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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赤虫新小子     人的际遇最是奇妙,一次无心插柳,便可能改变终生,说是变幻莫测,倒不如说是命运安排。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过了二十多年。   打从踏入“剑京城”的那天起,已甘愿接受命运的安排。但又哪会想到一切是如此灿烂、凄酸。历尽人间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分离聚散。   流泪,因为被挚友出卖。疯痴,因为最爱强迫他淫辱。痛苦,因为被敌人小觑。但最终,成功的就只有他。   昔日,被小黑出卖、被芳心欺骗、与伍穷争霸,一切一切也都闯过了,已成为过去。今天,除了“天法国”外,天下已几近统一,尽归他笑苍天拥有、统治。   说实在的,上天要他为王,只好开天辟地,尽显天才神勇,他——小白,终于登基为帝。   自十八岁初涉进江湖,崭露头角,今年已四十有一,脸上已见沧桑,但依然丰神俊朗,神采奕奕,步履矫健,高视阔步,显现领导王者的气概。   “一山还有更高山,小白奇才真超凡。”也许当年盗圣于“求才壁”上刻记的诗句,不单是描写小白的天赋习武奇才,更可能是说他领导统治的才能。   已定于三个月后举行登基大典,繁复的筹备工作,交由朱不三负责,绝不能马虎。   从前的敌人,如今却成了亲近自己的“朋友”。小白入宫以后,先恰当地分配职份,以防纷乱。   但有一个人,却没被分配工作,他是先帝名剑的弟子,也就是小白的师侄——马虎。   满以为跟随小白后将前程似锦,惟是京城满是旧雨新知,昔日敌人子侄围住小白,马虎自然备受冷落。   由朱不三安排自己居于“八墓庄”邻近,万贫归一的杂地——“赤虫村”,茅舍破破烂烂,马虎甚觉委屈,无奈只好接受。   轻轻把屋门推开,环目四周,只见屋内每处也被一层层的尘埃所盖,马虎心里一再叹息,完全得不到小白器重,委实难受之极。   马虎他好明白,小白是个重情义的人,可是,这样却间接令马虎大感失落,他心中已在盘算,要是一段日子后改变不了甚么,那就只好离开“剑京城”,不再留恋。   “这样的屋,真的适合我居住么?”马虎心中充满着不悦。   掩着鼻子,粗略地执拾一下居所,也就罢了,随即独个儿走到街上去,舒散一下心中郁闷。   马虎果然是马虎,人如其名,行事马马虎虎,总不积极努力,碰上不如意亦未刻意去改变。   四周住着千计贫民的一条破败村落,充满贫窟破寮,四处臭气薰天,满布残垣败瓦,杂草纷陈,村畔的溪流倒也为臭味儿当了领导者,大家都索性唤它作“臭大河”,果真贴切得很。   马虎独自慢行,绕过恶臭难耐的“臭大河”,经过稀巴烂的一排木屋,来到一个破烂不堪的庙宇,庙宇向街的大门是一座高大壮观的木牌坊,门前有一道用水磨砖嵌成的照壁,制作精美。   可是,这等精致的建筑,如今只能从零落的败瓦中透发出来。   大殿坐落于庙院中央,宽敞宏伟,整座庙宇虽然破落但气派庄严,门前排有一条长长的人龙,人潮汹涌,不论幼童壮士,妇孺老弱,手中也是拿着一个瓦钵,满面饥饿,呻吟不已,瘦骨磷晌。   “咕……咕……”的几下怪声从马虎肚中响起,方才醒悟原来自己还未有东西咽下。   只是身无长物,肚里空空如也,骤见眼前正有一大群人龙在排队领取赈济米饭,若要填饱肚皮,这便是唯一方法。   踏进人龙,排在尾后,再也顾不得甚么,吃饱了才算吧!   “当!当!”的几下锣声响起,已到了派饭的时辰,数个三十来岁的彪形大汉提着大铁桶,匆匆从庙宇中步出。   马虎耐心地跟随在人龙之后,等了好一会见,终于轮候到取饭的一刻,可是这时马虎才发觉手里欠缺了必须的一个碗。   没有碗子,又如何能盛住米饭?马虎呆呆的凝视负责派饭那些大汉,一时竟不懂得如何面对。   马虎不住搔头,呆呆的道:“大哥呀,我可不必碗子,来吧,待我脱掉衣衫,就把米饭倒在上面便可。”   那大汉关心问道:“小子,新来的吗?”   马虎道:“对呀!肚子饿得很。”   只见那人把热烘烘的白饭,倒在黑黝黝的粗糙木碗内,马虎嗅到一阵扑鼻的饭香,垂涎欲滴。正要伸手去拿,那大汉却道:“哈……,真欢迎你成为咱们一分子。”   马虎正要埋首吃饭,忽然手上的饭碗竟被人抢去,错愕间,左右两名大汉已挟着他,踏步离去。   马虎亦懒得挣扎,毕竟饭原来就是人家的,只好任由那两名大汉带走,心中却在想,究竟是谁如此豪气,竟每天在这里派发饭链。   被带到一所大宅门前,眼前平平无奇的建筑,朱红色的大门骤然打开,只见内堂满是客人,灯火通明,五张木抬随意摆放,四周已坐满客人。   桌上佳肴美酒,堆得满满,马虎看在眼里,心想:“这裹有啥喜庆事,怎么大排筵席?”   就在此时,阵阵充满热情的笑声响起,转身望去,一个满囗焦黄牙齿、面目丑陋,樟头鼠目的约十二岁小孩正匆匆迎上来。   那小孩恭敬地道:“恭喜!恭喜!你是新来的吗?在下自我介绍,吾乃卑微小童仆一名,外号豆钉。应该怎样称呼阁下呢!”   满脸笑容的豆钉,极之热情好客,一上来便拉住马虎的手,活像相识已久的好朋友一样。   马虎自小练剑,手掌自然磨得满是厚厚的茧,反之这小豆钉皮光肉滑,武功修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白白的赐予饭键,又热情招待,马虎心里暗暗感到当中必然有些古怪,天下间又哪里会有如此便宜的事。   马虎小心翼翼,随着豆钉进房内,只见对方已拿出一套绿色衣衫,向马虎道:“这是给你的新衣袋。”   说罢,又拿出数吊钱来,交在马虎手中,笑道:“那是给你暂用的,不必谢我面对此情此景,他不懂如何反应,一切来得太容易、太简单,反更令马虎加倍小心起来。马虎终于禁不住问道:“我跟阁下素未谋面,何故处处照顾,我可一头雾水啊!”   豆钉笑道:“好哥哥,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咱们帮主‘飞鹰’是整个‘赤虫村’之首,谁初来这里,帮主必然先礼待一番,算是客尽地主之谊为人客洗尘吧!”   “飞鹰大哥成立了‘飞鹰帮’,为的是要接济新来的各方贫苦兄弟,助大家先安顿好一切。帮主没有甚么特别要求,只要你能够在‘剑京城’内立足,好好的奋斗上进便是了。自小白以‘剑京城’为全国京师,从四方八面涌来,意欲大展拳脚的少年实在不少,咱们只是尽一点力照顾一下罢了。”   只得十五岁的飞鹰,竟然凭一己之方便建立“飞鹰帮”,并不太笨的马虎,大致已明白他的意图。   在京城中建立势力,笼络那些初进城找寻机会的小子,从而挑选出色者为帮派效力,也就能令势力不断扩张。“剑京城”群雄云集,小白登基之初正是最混乱时期,每一帮派的基础也必须在这阶段打好。   豆钉说罢,一手拉着马虎,往大堂的饭桌走去。   骤见桌上一锅又一锅的,或是酒菜、或是鱼肉,丰富非常。   豆钉向马虎笑道:“随便吧,酒微菜薄,恳请切勿见笑。”谦虚得可以,这豆钉的诚意也真的能感动人。   马虎见状,一时也不如怎么应对,但肚中不停作响,再也管不了许多,还是吃吧!马马虎虎吃个饱便是了。   大口大口的吞下美点,尽情把肚子填得饱饱胀胀。直至半个时辰以后,方才停止。马虎吃罢,双手不停的搓弄着肚子,满足得不得了。   豆钉嘻嘻地笑道:“恭喜,恭喜,恭喜马虎好兄弟加入了咱们‘飞鹰帮’,从此以后,咱们同甘共苦,有福共享,有祸同当。不论上刀山,下炼狱,不离不弃,互相照应。”   豆钉身边众大汉听罢,齐声高呼:“好啊!好啊!”   马虎错愕万分,心里正充满无尽疑惑,暗暗想道:“甚么,我何时承诺了你们加入飞鹰帮?”心中不免感到对方有点儿强人所难,甚至可说是乘人之危,总之要你加盟便是。   豆钉嘻嘻笑道:“马虎大哥,你吃罢咱们的饭菜,受了咱们的恩惠,就已成为了咱们飞鹰帮的一分子了。”理直气壮的因由,实在教马虎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拒绝。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教自己被迫成为了“飞鹰帮”的一分子,到底“飞鹰帮”是一个甚么样的组织?他们又有甚么目的呢?   昔日“神、武、法、皇、异、海、狂、农”四国四族,目下都几近尽归小白所有,天下形势大定。   但原来江湖之中,亦崛起了无数新势力,京城之内一时间有着无数异军突起的帮派,其中之一便是“飞鹰帮”。看来小白的皇位,将会受到一连串新冲击。   飞鹰以“剑京城”作根据地,开帮立派,以食肆酒楼及运输两大行业作主要经济来源。   运输业因京城突然兴旺起来,故此竞争犹为激烈,不时惹起冲突、仇杀,血腥之争无日无之。   帮众多是贫苦大众,以当苦力为生,凡从外地初至“剑京城”者,必然受到“飞鹰帮”   所招揽。   除却表面正当的运输和饮食两大行业外,“飞鹰帮”在“剑京城”内真正最重要主宰的,却又是另一种“特别行业”。   这个行业,最受作奸犯科者欢迎。   飞鹰利用城内运输网络,组成了严密的路线,偷运被通缉者逃离“剑京城”,助他们逍遥法外。   而运送目的地,就正是“罪十八岛”。   任何人如在京城犯案,受到缉捕,只要搭上“飞鹰帮”的路线,逃往“罪十八岛”,便能重过新生活。只要你能负担昂贵的逃亡费,“飞鹰帮”绝对乐意为阁下效劳。   愈多的人涌入“剑京城”,自然愈多犯罪机会,“飞鹰帮”的势力因而愈是庞大。只是你成为了“飞鹰帮”的帮众,就得要为帮会鞠躬尽瘁。“飞鹰帮”已共有三万余帮众,实力绝对不能忽视。   “丢你妈的死龟孙,穿上华衣,手提宝剑,如此的富贵大少哥儿,还来参加‘飞麻帮’干吗?回家去吸你奶奶的臭奶奶吧!别来阻咱们穷人家发大财啊!”   不停嘴的污言秽语从马虎身后响起,回头一看,只见身后还另有两张桌子,分别坐了两个人。   左边的一个身穿锦衣华服,襟钉明珠,手中还提着一柄宝剑,剑柄呈龙形之状,鞋身九龙围绕,显见是豪门公子爷,气派非凡。   右边的一人粗衣麻布,身上衣衫破破烂烂的,口中不停的吐着污言秽语,一看便知绝对是穷光蛋。   他们也跟马虎一般,是今天才被招揽加人“飞鹰帮”,二人只得十七、八岁的年纪,少年怀志,加人“飞鹰帮”就是望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身穿华服的名叫花少爷,另一位名称是“穷徒”,四目都炯炯有神。   果真人如其名,一看便知是龙或虫,穷徒穷得可怜,花少爷真气十足,一看便知娇生惯养。   穷徒不停口的抢吃桌上佳肴,边吃还边咒骂个不停,他,绝对看得花少爷不顺眼,或是妒忌、或是讨厌。   而花少爷却对他的行为不揪不睬,自顾自的,轻轻提着酒杯,细意品尝,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马虎把一切看在眼里,全没半分表示,但他绝对看得出豆钉只看重他们三人,也就是说,以武学修为的高低来分出等级,“飞鹰帮”渴望的人才,是懂得拼杀的人。   “剑京城”内,数十大小帮派争个你死我活,武力成为解决一切难题的必然关键。   败了,不是死就是被吞并,弱肉强食,胜利者取得一切荣耀、权势,寸土必争,“剑京城”是实实在在的英雄地。   飞鹰只是十五岁的小子,但“飞鹰帮”凭着急速膨胀,已俨如京中第一大帮派,绝对不能小觑。   在小白未回城之前,“飞鹰帮”或明或暗已摧毁、消灭了合共十二个不同帮派,斩下了数千首级示众。   飞鹰却在众多争战、杀戮中,从未正式跟任何人交过手,他究竟是一等一高手呢!还是只单单是铸制神兵奇人呢!   马虎曾在小白口中听闻飞鹰的事迹,他没有把加入“飞鹰帮”当作一回事,因为马虎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他这最低微的新加盟小子,有一天向帮主挑战,摘下了对方头颅,“飞鹰帮”岂不就是归他所有么?   也就是说,飞鹰从前一切,都只是助他建立大业而已,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飞鹰,该死的时候你便出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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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大内钦差使     历史告诉我们,一国之君从来不是轻易做的职位,当你登上皇位,某一天可能会有人揭竿起义,每天皆有人把皇帝骂个狗血淋头,欲杀之而后快。   当上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你会十二分风光。但若一失足跌了下来,便死得比谁都凄惨,可说是死得不能再死。   当皇帝,可不能慢慢的学习。自小便被选为皇位的继承者,备受呵护培养,但一个早被指定为皇帝的人,又怎可能发奋了他的前半生都尽情纵欲,他日当上皇帝,不是昏君,便必然被推翻宰杀。   皇帝这门学问,真是罕有的难以掌握,别人看是风风光光,倒也不识其中千难万苦。   小白对皇帝的课题有很深的认识,他廿多年前已踏进“武国”,辅助名太宗,取得天子宝座。甚么争权夺位,贤才任命,他都一概晓得。   故此,他深明该如何去当皇帝。虽已几近把天下统一,但恐怕不服之十仍多不胜数,或许有一天,这些反对势力会联成一线,揭竿起义,推翻自己王朝,这等“压力”,似乎已在渐渐凝聚。   压力,是一种好奇怪的东西,他能躯使人努力向前,是争取成就的必需品。但要是超逾了自己所能承受的,便会把你压得死去活来,崩溃,甚至致命。   但对小白来说,要成为一位出色君主,他就绝对乐意去承担大得要命的任何压力。   只是,如何去面对?如何去承担呢?   知己知彼,才能手到拿来,必须掌握一些城中势力,才能先避其锋,继而破之因此,他细意安排,把马虎置于“赤虫村”内,让他任由正冒起的“飞鹰帮”笼络加盟,好便能进一步掌握有关情报。   “剑京城”在小白为王的这一段混乱日子,太多人希望从中建立势力、争取利益。   一个又一个巧立名目的帮派在各行业上割据称雄,小白好清楚必须深入了解,随时应变。   小白就是小白,当京城中人还以为他忙于朝政、登基之事,他已着手部署安定之策。   只是,马虎却不甚明白,一心以为小白不重视他,随意投闲置散。他又怎会明白,小白心里复杂的所思所想呢?   马虎的人生目标并不太高,首先,他要为师父名剑清理门户,把剑奴也就是剑仙除掉。   除此之外,能够追随在小白身旁就是了,从前名剑曾吩咐过,他也就照办随随便便的加人了“飞鹰帮”,往后的路将会如何?际遇又会是如何?看来,也只有老天爷晓得了。   此刻的马虎,依然身处在大殿的后房中,甚么滴血为盟、击掌为誓,他全然不大了了,只是大伙儿说滴血便滴血、说击掌便击掌,哪管得了这么多?   誓盟仪式过后,众人围在一起,举杯畅饮,说说这又谈谈那,倒也是件赏心乐事。   席间,豆钉解说一些“飞鹰帮”的架构及运作,马虎方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听得明白跟不明的各占一半,总之含含糊糊,马马虎虎就算,他可毫无半点叱吒风云之意。   突然,一把甚具说服力的声音响起,道:“‘剑京城’内合共有四大势力从事运输,东有‘神斧帮”,主重铸兵器为生,副为运输;南有‘巨鲸帮’,活跃于近海岸一带,以售海盐为生,运输业为副;西有‘铁骑帮’,从事马匹买卖,渐渐介入运输行业。”   说话的,正是那满身锦衣华服花少爷,双目炯炯有神,才学甚丰,话中显见极强分析力,续道:“全城南方近海,北近沙漠,商贾运货从水路至他国,必从北至南,‘飞鹰帮’恰巧处于北方大利之地,帮聚合共三万余人,占全运输行业人数之半,往来金额之庞大,稳夺全城运输命脉。”   太细意的分析,使场中无一人不惊讶。   豆钉点了点头,不禁对花少爷暗暗佩服,如此了解全城势力分布,当然是有备而来。由此可见,这家伙加人了“飞鹰帮”,绝对好想一飞冲天,大展拳脚。   “折、折、折”的几下咀嚼声,把严肃寂静的气氛打破,众人从错愕中惊醒,目光都集中另一人身上。   发出奇异巨响的是穷徒,花少爷所说对他并没有啥影响,囗中一直忙着把佳肴咀嚼,吃得如狼似虎,大快朵颐。   果真是穷徒,他真的很穷,穷得发疯,疯得如野兽一般凶猛。他很急进,很想尽快摆脱贫穷的生活,很想去享受美女佳肴的生活。故此,他加入了“飞鹰帮”,一来便吃个痛快,等待良机也想去杀个痛快。   反之,花少爷却非如穷徒一般,他懂得如何享受,甚么美女、甚么陈年佳酿,不论甚么东西,他都要慢慢的去享用、拥有。   穷徒的狼吞虎咽,显明是个好勇斗狠之人,如狼又似虎。至于那位花少爷,却是个心思缜密,分析力极强者,这两位异乡同门,也就是每天进入“剑京城”的新晋精英。   这些人才,正正是“飞鹰帮”又或其他帮派所渴求。   帮派之间的斗争,要抢霸不同地方势力,要巧取豪夺,要努力招揽新加盟者,每一方面都不能落后于人。   “呜……呜……”的几阵号角声忽地响起,继而传来无数马匹长嘶鸣叫,豆钉当下猛地往地面一拍,藏在地板下的数十把长剑大刀即弹射半空。   “有敌人!”豆钉大声喝道。   一个翻身,纵身跃起,随众刀下堕之势,伸手紧握其一,足一沾地,便往大门外冲去。   “来吧!兄弟们,咱们的敌人来送死,定然是不识好歹的‘铁骑帮’。随我来,斩瓜切菜般杀个痛快,为‘飞鹰帮’夺命来!”豆钉大叫道。   “杀呀!”   豆钉一声令下,“飞鹰帮”帮众立向门外疾冲,有的手持大刀、有的手持短刀,人多却未见混乱,可见这种突如其来的厮杀并不太令人意外。   只见穷徒振臂一呼,疯了似的就往大门外冲去,心道:“来了!机会来了,我一定要尽力表现出色的能耐。”   穷徒冲杀,那么花少爷呢?他的想法跟穷徒大致相同,但却比对方冷静得多,手缓缓执住一把刀,放下原先的宝剑。干吗?宝剑不用,却随便的改用一把铁刀,搞甚么鬼?   如旱天狂雷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八匹精壮的铁骑转眼间冲至门前,形势刻不容缓,杀呀!   八马连环,攻得“飞鹰帮”帮众狼狙不堪,八骑的马腹下,都钻出一把大刀来,或斩或劈,一时间杀声震天。   马虎看在眼里,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不住在盘算,最后还是退在一旁先静观其变。   “马棚,快呀!”豆钉在厮杀中忽地大叫起来。   马虎不知所措之际,说时迟那时快,被另一只手拖住便走,对方正是大叫大嚷的豆钉。   他终于省觉“铁骑帮”来攻的真正目的。   从事运输行业,马匹是最重要工具,“铁骑帮”以马匹买卖为生,若然“飞鹰帮”的马匹全数杀掉或被掳走,运输生意定然受到严重影响,打击竞争对手正是帮派之间的必然。   豆钉拉着马虎,走得气喘如牛,只听他大声喝道:“马虎大哥,来吧!敌人的目标是咱们的马,必须全力保护,不然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健马嘶声,随风而至,从马腹下伸出的大刀,把“飞鹰帮”帮众杀得落花流水,尸首被斩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只是有二人看在眼里,却笑在心头,他俩正是要利用此良机表现过人能耐的穷徒及花少爷。   “那没娘生的蠢货啊!敌人从下路攻来,咱们当从上路反攻,干吗呆呆站着,任由对方或劈或斩,笨若猪锣。还是回家吸你娘的奶奶吧!妈的,就瞧瞧本大爷的杀力好了,来呀,杀啊!”   污秽的话语,当然是出自穷徒的脏口,杀气急提,戾气大盛,大有神阻杀神之势。   纵身跃起,再在半空一个翻身,踏在健马头上,横掠一斩,把马鞍上策骑的敌人一分为二。如此美妙身法,杀得痛快,轻柔若飘,花少爷竟比穷徒更早动手。   穷徒见状,怒道:“他妈的臭龟孙儿,我说甚么你干甚么?全没个人风格啊!好,就看看你如何再跟我的模样。”   说罢,猛地冲前,迎马疾扑,双目尽是慑人心魄的怒意,完全不理会高大神驹在前。   “隆!”的一声,铁拳耳出,恰巧轰向提起正要踏下的马蹄,巨响过后,马蹄爆裂,马腿直骨往后倒插,恰巧直穿过马背,插入马背上那敌人胸口,登时倒死。   好一个穷徒,拳劲委实惊人,勇猛得令四周敌人也怕了起来,无不咋舌。穷徒狂吼道:   “来吧,快来送死,我要杀尽每一个胆敢向咱们‘飞鹰帮’挑战的笨人!凭着花少爷与穷徒的左穿右插扑杀,二人临危不乱,好容易便把“铁骑帮”帮众杀个大败而逃,这一夜的杀战也就暂且结束。   回看马棚,豆钉和马虎却仍在拼命厮杀,誓死护马。   可是却突然飘来一阵浓烟,红红火光从眼前冒起,天啊,敌人已倒下火油,一把火烧个痛快。   帮众无不大感错愕,只是浓烟已近,火势蔓延,霎时间已近在咫尺,若不撤退,好容易便陷入火海里。   完了,一切也完了,虽然前线杀伤不少敌人,但马棚被毁,死伤的马匹太多,损失难以补救,敌人正好利用此机会夺回不少运输生意。   夜阑人静,马虎望着马棚中尚余的一丝火光,呆呆站着。   其他人经已离去,为的是要通知帮主——飞鹰,如何反扑、应变,一切得由他作主。只剩下马虎一人,他,很无奈,无奈是因为迷茫,既加盟“飞鹰帮”,但所有的事却好像跟他毫不相干。   带着无奈的意态,踏步回到破败的屋子去。   轻轻把门推开,竟见一个人影背身而坐,似是正等待马虎回来。那人道:“这里和以往一般无异,仍如昔日般破旧,当年跟小黑、伍穷就是在此结拜为‘风尘三侠’!”   话声中不无慨叹,对了,那人正是当今皇上,小白——笑苍天。   小白轻声问道:“今天,得到甚么启示?”   马虎摸了摸头,不知小白在说甚么。   “这里,是当年我初进‘剑京城’,跟小黑、伍穷相识,三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初涉江湖时所居住的茅舍。”   说罢,缓缓走近马虎,又道:“人的一生,充满起落,要懂得如何从逆境中求生,又要懂得如何建立成功。先好好把根基扎稳,努力,就是最大的因素。”   手轻轻拍了拍马虎的肩头,再道:“要成功,努力是必须条件,从没有人例外,我让你住进我从前的破屋,目的就是好想你从基础中努力奋斗,建立巩固根基。”   “身旁突然现身的许多‘朋友’及其子侄,他们所求的,是功名利禄,利欲薰心,不求把根基建稳,必然难成大器。马虎,要我封你当个大官好容易,但苦苦捱上来才不会轻易跌倒啊!”   一切已清楚明白,小白的安排另有原因,马虎当下对他更是五体投地,佩服到不得了,小白始终还是小白。   小白的出现,实在令马虎获益不少,跟随这样的明君,还怕自己不成大器么?   从今以后,定必加倍努力,去建立自己的一切。   马虎在想,究竟有否一天,他能在才智上胜过小白?难怪名剑临离世前,不住的向他强调,他日时机来临,小白登基为帝,一定要追随在他身旁,自己所得的,将终生受用不尽。   君临天下,岂会是脓包?   小白道:“你已加盟‘飞鹰帮’,此后便当卧底,为朝廷探查飞鹰及一众帮派首领有何所图。马虎你没有任何官职,但却可直接向朕禀报,是真正的‘大内钦差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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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我怀鬼胎     白毛人领着飞鹰爬上一座高山,当爬至半山时,气候骤寒,铅云低压,北风渐紧,接着天空竟落下一片片雪花来。   飞鹰心中烦厌,为啥白毛人要带他来此荒芜之地,脸上却不形于色,紧紧跟随再走下去,风雪愈大,白毛人专向峻崖峨壁行走,雪下得大,道路更难于辨认,普通人若然一脚踏错,势必掉在万仞深谷中跌个粉身碎骨。   白毛人几个起落,纵身两丈高的峭壁之上,飞鹰见山势陡峭,心中却毫不犹疑,追在后头跃上。   行不多远,白毛人转身走进一个凹入去的岩洞,飞鹰紧随后至,赫见桃子和苦乐儿正双手反绑坐在地上,双眼红肿,欲哭无泪。   白毛人找了些枯柴断枝生了个火堆,用四块石头把火堆围住,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铁锅架在石上,从洞外抓了两团雪放在锅里煮。   飞鹰问道:“你煮甚么吃?”   白毛人道:“煮人肉吃……非常美味。”   飞鹰见他并非说笑,忙道:“人肉当然好吃,但大王你却不能杀他们,两人除却能引领你来京城,过后还有大用途哩。”   白毛人道:“准你再……说……下去。”   白毛人手不停仍在准备烹调人肉,他是大王,天下以他为最大,他已决定的事,从来未有人能动摇、改变。   刚刚在长街上,小白杀了他的孩子,深仇血债便由这两个女人的命来抵偿好了在“罪林”内白毛人从来就呼风唤雨,习惯了号令一切,其他人只能哀求、请求,要是他有所感动便改变主意,否则必然一意孤行。从不妥协、不顾他人死活,这就是白毛人的宗旨。   飞鹰是“罪十八岛”东方家主的未来女婿,“罪十八岛”势力不住扩展,跟朝廷是必然冲突。   那里躲藏了无数罪大恶极的该死囚犯,小白终有一天会积极的面对要除掉“罪十八岛”。   束方不平并非笨人,故此在小白未登基以前,他已开始部署大局,先后笼络了在“罪林”称王称帝的无知杀神白毛人,还有那位跟自己有点渊源的剑仙李太白。   聚合各方强大势力,布下跟小白皇朝对抗的联合力量,在适当时候作出捣乱,以增强一己利益,渗透武林每一关节。   他日小白皇朝要减“罪十八岛”,却不知一切已被掌握,自己要从中破坏。取胜便不太难。   要推倒庞大的小白皇朝当然毫不容易,但要推动整个武林亦并不简单,小白皇朝是必须负起推动武林的责任,才可以维持权威、带领国民。任何反抗的势力就是刻意阻挠,甚至带出混乱来。   武林愈乱,公家管不了,帮派就成为实质掌权者,“罪十八岛”上个个都擅于破坏中夺利。   待一切利益被邪恶力量垄断,小白皇朝就只剩表面风光。要是出兵争战没有商贾捐献打造兵器、盔甲、马匹、粮草,朝廷也就不可能有足够能力出征,变得所有战力也操纵在民间手里。   东方不平、飞鹰、李太白再加上白毛人,这四方面庞大势力的冲击,绝对不下于“马亚”等五大邻国。   飞鹰接应来京城要杀小白的白毛人,面对自大、自恃的狂人,心思缜密的飞鹰只好尽力简洁扼要分析。   先是自降身份,处处谦卑的道:“大王这一回来‘剑京城’,究竟有何大目标呢?”   白毛人边走去摸一摸苦乐儿的手脚,大概感到还是先斩下一双小腿来吃较佳,便回头道:“哈……,我来杀掉那小白……胡吹瞎说……登基为帝……岂准有人跟我平起平坐。”   飞鹰不住地点头道:“对,全对,但大王已经看个清楚了,你认为可以独力杀掉小白么?”   这一回白毛人并没有再回话,因为他实在想不出答案来。在“罪林”内,从来未有人能跟他一战。   甚至当日那个甚么万寿圣君来到,跟他打了三天三夜后,对方也愿称他一句大王,在白毛人而言,亦算是战胜了。   今日碰上小白,这家伙武学修为极之高深,单打独斗要杀他,看来是绝不简单飞鹰但见白毛人眼神充满疑惑,当下便道:“要杀小白,现在境况必然难以成功,主要是他三个月后便正式登基,气势太盛,自然傲狂杀力惊人,要败他,首先是要灭他威风。”   白毛人的分析能力绝对比一般人都低,长期寄居‘罪林”里,心思自然单纯。飞鹰接着再道;“只要在‘剑京城’内,先把小白的一些患难之交、强助先剪除,教小白一再丢脸,气势凋零,那时再向他挑战,自然轻易可杀败,大王,你意下如何呢?”   如此复杂的心理战斗分析,对白毛人而言又岂可能懂得理解,他只觉得飞鹰是个非常尊重他的臣子。   对方不断说话,在白毛人的感觉是一种“求情”。   这来自“罪林”渺无人烟之地的所谓“大王”,臣子向他求情,他就十二分满足、感动。   白毛人拨弄了一下身上的毛,说道:“你的话有道理……考虑可以的……还未能决定。”   轻易就动摇了白毛人,飞鹰已掌握了他的心思,再单刀直入的道:“大王,小的早已有了一份名单,要倚仗大王去杀,一个一个的杀得痛快,每杀一个,小白便痛心多一分,傲气又挫减一点。”   白毛人笑着点头,看来已完全接受了飞鹰的“指点”。   在飞鹰而言,怂恿白毛人去杀的,全是在“剑京城”里专跟“飞鹰帮”为敌者飞鹰亲自去杀,必惹来群起围攻他,如今借白毛人的手去歼杀,跟他毫不相干,“飞鹰帮”借势扩展力量,正是一石二鸟。   这就是飞鹰让白毛人今日在长街之上,跟小白结下血杀仇怨的最终目的。从此“剑京城”内的人都认定白毛人是冲着小白而来,猎杀其他人只是为了向小白权威挑战。   飞鹰完全置身事外,却获得一切利益。   白毛人哈哈笑道:“‘剑京城’的人定吓……胆战心惊……我带‘白毛世家’到来……   那臭狗王……变了死狗王……我才是大王……哈!”   白毛人的笑声,震动得沙石飞堕,二女花容失色,飞鹰虽神态自若,但也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的惊人内力。   笑能够让人痛快发泄,故此白毛人笑得很狂、很傲,因为他能够令小白先受尽侮辱,跟着亲手杀掉,相当有意思。   刻意狂笑的目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白毛人要让飞鹰觉得,他对这计划很满意。   白毛人从来不曾理会其他人,即使当日强如万寿圣君,白毛人亦不屑一顾,现在他竟愿意照顾飞鹰的感觉,实在奇怪。   原因很简单,白毛人对飞鹰的计划非但很感兴趣,还在心里准备再把它变得更精彩一点,待杀光飞鹰名单上的家伙,他已决定连“飞鹰帮”的飞鹰也宰掉,“飞鹰帮”是头号帮派之一,连他也杀掉,就是耻笑小白庇护城民不力的最大讽刺。   白毛人愈想愈是快乐,他并不知悉飞鹰企图利用自己,故此不存甚么报复之心,只觉得连飞鹰也杀掉,一定好好玩。   飞鹰一心要利用武功出神人化的白毛人,但却不如自己亦同时陷入好危险的境地。   白毛人忽然再道:“还是先吃掉……二女的肉一定好滑。”   飞鹰笑道:“他俩一死,小白、朱不三便不再心里有牵挂,牵肠挂肚之苦,绝对更甚于其他,大王你认为对么?”   白毛人又再哈哈大笑起来,看他满心喜悦的样子其实原因有二个,一是飞鹰的意见很有见地;二是飞鹰实在令他心头大快,这家伙已是一帮之主,但好懂得君臣之别,彬彬有礼又不时垂首,对他尊崇之极。   对白毛人而言,只要是不住称颂、又不断奉承自己的,都是好臣子,他的意见一定正面。   为此,白毛人也就轻轻点头,依飞鹰之意,暂且留着苦乐儿与桃子性命,容后再作打算。   各怀鬼胎,尔虞我诈。心中杀机重重,面上却挂着讨人喜欢的笑容,飞鹰也在笑,只是他的杀意比笑意更浓。   白毛人的注意力从二女身上移开,才发现飞鹰原来身旁带着一个好古怪、银光闪闪的巨大纲盾。   飞鹰把大盾递了给白毛人,淡淡的道:“这是我新铸造的神兵。”   白毛人看了又看,并不觉得有啥特别,露出一脸鄙夷之色,随手抛回给飞鹰,道:“废物。”   飞鹰用手轻扫盾身,冷冷的道:“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一般的盾上必画有鬼魅、神兽,用以恐吓敌人,惟是此盾通银一片,光滑如一面镜子,周边锋口锐利,杀气森寒。   白毛人见飞鹰心中不服,冷哼道:“废物……始终就是废物……即使有用处……只不过是件有……用处的废物。”   飞鹰阴森森道:“此盾已杀掉逾千人,是我特别为克制从前的‘传奇’而铸,名日‘阴镜’。”   白毛人喝了一声:“好,本王就试它一试!”   心里不屑的感觉,化为杀力,白毛人意决一掌便要把这烂铁盾轰个稀巴烂,变成支离破碎的废铁。   双眉一遭,内力疾贯注铁臂之上,人如一抹流星,飞掠而前,重重的一拳轰打在“阴镜”之上。   喀勒勒裂碎,爆得一地碎铁片,这绝对是白毛人满心以为的结果。只可惜他的设想都落空了。   “阴镜”非但没有破碎,就是连凹陷半分也没有。   白毛人很难接受这事实,以他的雄浑内力,足以开山裂地,怎可能“阴镜”分毫未损?   飞鹰突然纵身飞跃而起,掷出“阴镜”,先在空中划个半圆,一道银色的弦线,如夜空中的流星飞逝。   “阴镜”脱手疾飞,锋口亮出银光焰焰,煞是惊人。绕过白毛人颈项,划出一道新月状的弧线,跟着再旋飞回飞鹰手上。   急欲进攻的白毛人,蓦然止步,原来浑身是白的身躯,已染有点点嫣红血花,如雪地上的蔷薇一样,有种凄美的感觉。   不可置信的事,就发生在高傲自大的白毛人身上,一抹血痕清楚浮现在他的颈项。   心灵上的震痛,难受万分,这种差耻侮辱的感觉,如千军万马踏过白毛人身体一般,完全不能接受。   白毛人被飞鹰的“阴镜”所伤,既羞又怒,心中怒火推动无祷内力,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白毛都竖立起来。   一拳再轰出,拳劲爆起狂台,如蛟龙翻起恶浪,万涛裂垫地涌卷过来。这一拳非但破碎虚空,更且裂天爆地。   轰的重击,恍如两个白毛人互相对拳,只是“阴镜”依然纹风不动,不裂不破,完完整整的挂在飞鹰手臂上。   那股惊震穹苍的无匹气劲,不知怎的,竟钻入白毛人体内,气劲如火山爆发,在白毛人体内,乍然破爆。   白毛人暗运几口真气,才把伤势遏止。对于侵体的内劲,没有谁比白毛人更加熟悉,因为那正是他所发放的拳劲。   飞鹰也在退,十步后才止住去势,额上已淌下汗水、飞鹰对自己所铸造的神兵,有着百分百信心。可是刚才白毛人那无俦一击,仿佛真能把世间万物尽毁。   飞鹰拱手为礼道:“大王神功无敌,飞鹰班门弄斧,实在可笑,请大王原谅。其实以飞鹰本身武功造诣,跟白毛人硬拼后,还能安然无恙,全赖神盾“阴镜”才避过一劫。   “阴镜”内有十三层厚薄不一的玄铁,微微拘曲藏在盾内,巧妙地把敌人攻来的气劲尽数吸入后再回弹。故此飞鹰根本没有承受任何内劲,退开十步只为留一点面子给白毛人,免得他在二女面前恼羞成怒,发难再杀。   飞鹰再留下来一阵,便借故拜别。白毛人解开绑着二女的牛皮筋,任由他们走动,两人正担心小白如何能面对如此恐怖怪人。   白毛人从后怪声怪气道:“你俩……好想……走。”   话声未止,只见一只白茸茸的手抓起桃子,往墙上甩去,“啪”的一声巨响,桃子撞向墙壁倒地便晕死,失去知觉。   乐儿娇叱道:“死白毛老鬼,不懂怜香惜玉吗?你竟然那么残忍。”说着走去晕倒的桃子处,察看伤势。   忽然白毛人伸手把她拉走,苦乐儿挣扎叫道:“死白毛老鬼,你想怎样呀!”   白毛人停了下来,苦乐儿眼前赫然是一大锅热水,沸腾翻滚,热气逼人。   白毛人道:“抹脚!”   站在身后的白毛人,一掌压在苦乐儿背上,教她心脏炙痛急跳,像快要撕裂一般,扑通扑通的声响令人心悸。苦乐儿不断在地上扭曲痉弯,神情极是痛苦。   白毛人再喝道:“抹脚”!   苦乐儿勉强站了起来,用手悟着胸口,不情不愿,撕下一片衣衫,用柴枝把碎布放进沸水内,再捞起来,双手忍痛把布儿拧干,再低下头来替白毛人洗脚。   生死已绝对掌握在白毛人手上,苦乐儿天不怕、地不怕,但却怕死,要暂且不死,唯一方法就是乖乖从命。她心里好难受,但如何难受也必须要忍,否则她好清楚,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白毛人,一定把自己碎尸万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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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丑丑真面目     别过白毛人后,飞鹰回到自己的“飞鹰楼”去,对于杀小白的计划,他心感满足,因为当那天小白被杀,他就必然得到最巨大利益。   战火连天,生灵涂炭,飞肛在乱世冒出头来。这是飞府最有把握,亦最擅长。   一直助小白对抗“天皇帝国”的飞鹰,在百姓心中早已种下英雄形象。再上一层楼,走的路却截然不同,手段也要灵活多变。   “飞鹰楼”位于“赤虫村”的渡头不远处,门墙在前,楼高三层,红柱青瓦,四周有廊,上层悬有一匾,题着“货运亨通”四个隶书大字。   明月当空,夜阑人静,飞鹰都爱走到“飞鹰楼”埋在地底的暗层,那里是属于飞鹰铸造兵器的秘密暗室。   每一神兵都是飞鹰在这里千锤百炼铸造出来,满是血汗,精心耗尽,充满了悲伤,也有无数喜乐。   在铸造“传奇”时,曾用一根发丝捆起十三个麦芒,一刀挥出,麦芒分为两截,而发丝不断,由此可见铸造的神兵有多锋利。   “铮、铮、铮”敲击金属的铿锵声音,听起来有点刺耳,也让人感到有点晕眩,可是在飞鹰耳内,这些都是最动听妙韵。   暗层内光线昏淡,让人几乎误以为置身洞穴中。由于铸兵器的地方不能有太强光线,因此屋内除却炉灶的熊熊火光,就只剩下墙上点点微弱烛光辅助作照明之用一个强壮的男人裸着上身,猛力挥动铁锤,全神贯注在打铁,炽烈的火光照在他粗矿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宛如雨点般落下。   飞鹰问道:“打了多少下?”   男人道:“三千六百二十一下。”   飞鹰道:“你已经铸造失败。”   话未说完,“当”的一声,兵刃应声折断。男人神情登时十分沮丧,把断刀丢进一个黑箱之内,随手又从水中拿起另一兵刃,又再锤打。   飞鹰道:“要铸一把好的神兵,除了必须顾及矿石和生铁水的份量外,还要顾及每一次锤打的力度和时间的距离。”   男人一脸疑惑,显然对飞鹰独到的见解,有点启发。飞鹰在铸造神兵学问方面,总有他的独特见解。   飞鹰抢过男人的铁锤,一下又一下挥动,节奏如心跳声,发出整齐的节奏。   “兵器,是一个铸剑师的功力和精神依据。它就如自己的儿子般,每一下的锤打,仿佛都是父亲在教儿子处世做人的道理。”   “要它成为一把出色的神兵,必须对他谆谆善诱,呵护备至,只是一味以刚力乱锤,不死也给你打致重伤。”   当头棒喝的道理,使得男人无地自容,铸兵器三十余年,却及不上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飞鹰拿起一把剑柄刻有奇怪花纹的长剑,剑刃在烛光下映射出一道柔和的光泽,蒙出一片疑真似幻的七色异彩,有意无意叹息起来。   “小白三个月后正式登基为帝,同时有一个‘十大神兵皇榜’,成功进榜者,便能被赐封为朝廷十大将军。”   飞鹰的每一句说话,像是一道一道的箭射向身旁那男人,本来满面沮丧的他,竟又燃起无穷的拼劲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要高官厚禄,就要看你本领如何,要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一切看你了。”   说罢,飞虎离开暗层,内里又再传来敲击金属的声音,可是已不是刺耳的刚力锤打,而是柔和悦耳的柔击,就似是跟大自然融为一体,再不感到有任何难受。   对于小白的“十大神兵皇榜”,他有何计划?一切的阴谋尽藏在飞鹰内心深处“飞鹰楼”有不少人才,身为帮主,不单单拥有人才便算,还要助他们提升,整个帮派才能高飞。   子时三刻,乌云刚刚掩盖月色,风中带有一点凉意,潮浪拍打着渡头,又去又来,从不间断。   深夜时份,本应是进入甜美梦香的最佳时候,惟是有十个孤寂无依的少年站在渡头上,傲然迎对冷风,没有一丝举动。   飞肛随着小童仆豆钉,来到十个少年跟前。刻意留神,因为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才。   走过手握龙形剑柄的花少爷,看看一头杂乱头发的穷徒,还有那没精打采,五官相当精致,态度从容的马虎。   当飞鹰甫见马虎身后的那个少年,心中一凛,就停住脚步站在那个丑陋之极的少年面前。   少年一头银发,眉毛焦短、浓疏不一,历色苍白,齿黄多垢,额和下巴尖薄凹陷。   可是最惹飞鹰留神的是他双目,那深山大泽里野兽般的寒光,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微笑。   “帮主,他名叫丑丑,是最新加人的一个帮众。”   丑丑,人如其名,相貌奇丑,他会否有着一身强绝武功,深藏不露?   “我不懂武功。”声音沙哑得撕心裂肺一般的丑丑,竟在飞鹰未发问之先已答道。   飞鹰耐心再问:“那你有啥特别出色能耐?”   丑丑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道:“我只会杀人。”   微风轻拂,可怕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   头上银发随风飘扬,一条银龙带着杀性凛冽,阴寒杀意疾攻向飞鹰。渡头上的一排木板碎裂翻起,激飞迸射半空。   飞鹰避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击,只见渡头凹陷一道长约两丈的深坑,这五五功力委实骇人。   一击不中,丑丑挥动他手中铁棒又再杀上,飞鹰立时执住“阴镜”迎上,先挡住沉猛无涛的杀力。   银光乍现,如噩梦般的无祷杀力冲天而起,一棒打出恍如开天辟地,恶龙涌现飞鹰曾面对过白毛人毁天减地的一击,对于眼前的恶龙他早已作好心理准备,傲然迎对。   撞击声响震耳欲聋,但见丑丑旋腰转背,铁棒如银针一般,竟刺破了“阴镜”,把飞鹰的护手轰得一下子失去知觉,痛个半死。   十三层玄铁,尽都被钻破,同一霎时,丑丑再运起连串爆劲,一波又一波的把“阴镜”   震个粉碎。   飞鹰脸色陡变,那面对白毛人还丝毫没毁破的神盾,竟抵受不了丑丑一击,他的一刹那惊愕,造成了丑丑有杀他的机会。   每个人都会有面对失败的时候,可是面对失败各人都有不同方法去解决。此刻的飞鹰,面对着平生第一次挫败,他感到彷徨失措。   能够保护飞鹰的帮众都尽数上前,击杀那突如其来,但又武功高强的刺客丑丑。   花少爷的龙形剑,穷徒的鬼头刀,还有马虎的夺命剑法,三招齐来,招招夺命龙形剑在丑丑身前挽了两个剑花,只见剑光犹在剑风之先。丑丑一棒荡开龙形剑,剑指使刺向花少爷胸口“神封穴”。   花少爷真气被挫,双手乏力,龙形剑急堕地上,穷徒舞动着沉甸甸的鬼头刀,刀光惊艳般的亮起,如流星自长空到过。   势如狂龙,铁棒刮起罡风震裂穹苍,五指紧抓铁棒末端,向横挥出破去刀光。   穷徒转而来一式“黏”宇诀,鬼头刀短住铁棒,内力源源逼出,刻意要震退丑丑。   本欲攻上来的马虎却呆呆定住,怎么铁棒招式有着熟悉剑法的影子?正思量间,长剑直刺向丑丑背门。   长剑忽然被止住去势,一只剑指,紧紧拍制住马虎的长剑,任他如何挣扎,亦难以拔回。   马虎慌忙间,扭动着长剑,以剑刃的弹性挣脱剑指。   丑丑被马虎、穷徒夹攻,花少爷正好拾回龙形剑,再次杀向丑丑,合三人之力去挡住这大杀神。   飞鹰绽出浅笑,但笑容才牵动,已感到自己笑得太早了,丑丑并非如此轻易能应付。   双目爆出狂焰,狂吼暴叫,“崩”的一声,飞鹰呆住了,马虎、花少爷、穷徒都呆住了。   马虎的长剑,穷徒的鬼头刀尽皆折断,迎面而来的花少爷更是七孔流血,受了严重的内伤。   刺杀飞鹰的有利良机已到。   可是,任谁也想不到丑丑有此举动,退,退了又退,退完再退,直至人影没入高低不一的民房中。   看看地上支离破碎的“阴镜”,飞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极力遏制着恼羞成怒的怒火。这可怕的刺客究竟是谁?他怎么不斩尽杀绝?   “镜湖”有一个美丽传说,每当湖面映出圆圆的月亮,湖边定必出现一位美女梳洗。如此荒唐传说,倒也有人相信。   今夜,明月依旧把整个“镜湖”照得发亮,湖边竟也真的坐着一个人,难道传说确有其事吗?   细看才发现,对着如镜湖水的那人,正是刚才毁碎飞鹰“阴镜”、重挫马虎三人的丑丑。绝非美女,更且是好丑的丑丑。   “很高兴吗?”   “非常高兴。”   “为何要扮成如此模样?”   “这样才不会让人把我认出来。”   “在皇宫开开心心生活,三个月后登基为帝,不是很好吗?”   “舒适当然好,可是有太多问题在暗地里已发生。”   “一定要面对吗?”   “不先一步把问题解决,问题好快便会成为难题,继而又会变了死结。所以…“小白始终是小白,聪明才智谁人能及。”   “丑丑也人如其名,丑上加丑,无可再丑。”   二十年前,“剑京城”出现了一个丑丑,后来大家发现,原来丑丑就是小黑。   二十年后的今天,又有一个丑丑,这丑丑也有真正身份,他就是当今天子小白一个人对着“镜湖”水面自问自答,他的秘密既不能有第二者知悉,那就只好由丑丑跟小白交谈,说个清楚明白。   对于剑京城内任何帮派的举动,小白都好想知得一清二楚,小白花了一番工夫,用“盗脸术”把自己化成极之丑陋的丑丑,混入飞鹰帮中,为的就是要警告飞鹰,在他之上,还有人随时可夺去他的命。   如今“飞鹰帮”正全力拓展,步伐既快手段也狠,小白要飞鹰担忧,担心可能随时被杀。当一个人有了严重担忧,一切自然会慢下来,不再盲冲乱撞,那小白就可以多一点时间去看个究竟。   此时,丑丑忽觉身后有人影在动,更且盯住了他,不可能是飞鹰的帮众追踪而至,就是马虎也未有如此能耐。   身后的究竟是谁?   回头一望,天生蚀骨销魂的媚态,无瑕白玉般晶莹的肌肤,修长的身段,酥胸饱满挺高。一身橘黄色的纱裙,衬托她一张青春少艾的脸,有说不出的雅致,道不尽的高贵。   少女一只妙目,凝望看小白道:“你的武功很好,来吧,我给你一份工作。”   丑丑的破破烂烂衣服打扮,就跟每一天闯进“剑京城”的外来者一模一样,都是要来此寻找机会。   眼前少女不知怎的对丑丑有着特别兴趣,一上来就要求雇用他,对一般到处流浪寻觅落脚点的人来说,这可想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良机,只可惜丑丑不一样,他的真正身份是小白。   身为皇帝,他绝对不需要甚么工作机会。   小白好奇起来,便问道:“干吗小姐认为我是人才。”   那眉宇间充满自信的少女,说道:“你非但是人才,更且是天才,是武功超卓的了不起将才。”   小白愕然道:“何以见得?”   少女冷冷的道:“只要小心看看你的眼神,就可以清楚了解得到,阁下今日虽然卑微、低贱,但蛟龙绝非池中物,只要风云际遇,阁下自能一飞冲天,表现出惊世艺业。”   对了,就是单凭观察小白的眼神,少女就肯定丑丑是个百年难得的大将之才。   少女道:“今天给我意外碰上了你,也就不会让你溜走。我姓天名心,你呢?”   丑丑喃喃道:“丑丑。”   天心竟再踏步上前,突然一手握住丑丑的手掌,清心渴慕、期盼的道:“很好,多看一眼,再贴近一点,更觉你英明神武、卓越非凡,简直是上天赐给凡间的绝顶奇才。”   丑丑竟然感觉到,天心的心在噗噗乱跳,眼神完全被丑丑迷倒。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她竟然可以接受?   天心倾出心底的真诚道:“天呀,终于给我找到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了,丑丑,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绝对非凡出色,我……真的从未见过如此超卓的神人。”   一种已许久未有过的温暖感觉,突然在丑丑心底涌泻出来,这种感觉,就只有在碰上昔日的芳心、耶律梦香时曾有过。   对了,这种暖意,是对爱的回应。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丑丑挣脱了天心,迳自转身便走。丑丑是小白啊,他可没有准备接受甚么新的情爱。   逃避看来是最恰当方法。   “啊!”一声惨厉嘶叫,于小白身后响起,回首望去,天心脚掌已中了一箭,鲜血迅速将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突然四周杀声震天,三十多个大汉手持大刀从四方八面杀向天心。   天心已痛得倒了下来,她的一双眼目凝视着丑丑,来吧,来救我吧!   (待续)   后记   故事新方向,千万要捧场哗!很惨呀,竟然又追不回时间。   老实,我已经很尽力去编写,日写夜又写,日做夜又做,不知如何,公司周不时有不同的人出现,精神难以集中。   今期节奏都算相当紧,梦儿方面,描写较为细腻,他的戏亦好特别。这位从来自大,未有受过甚么苦头的太子,面对恶劣环境仍坚强支持,因为同他名字一样,梦,有梦!   那知突然杀出一个好离谱的东方心沉,这位丫头同飞鹰同一伙的,一刀斩杀梦儿,住后如何?   东方邪白亦不止大家看的简单,在不知不觉间我已布下很多伏线,日后一一为你带来惊喜。   “罪十八岛”方面的安排,对小白皇朝有直接影响,大家不妨韶意,绝对值得期待。   小白、马虎一段,我特别描写小白较成熟的表现,他登上帝位,面对庞大国家,不少势力正乘势崛起。   小白是一等一的非凡人物,他又岂会坐在皇宫之内,任由事物腐化成大危机。他一心建国称王,当然有他的治国之道。但真正王者,并不会把内心一切都表达出来。   有关小白治国才学、能力,继后将不断奉上。   末段中,小白碰上天心,这竟然令小白动心的佳人,究竟为他带来甚么冲击?   已太久未有在这方面组织过故事,可能再一次能感动你吧。这段迟来的浪漫,我藏在内心已久,是比一般的爱情有着好大的不同。   写情一直是我的专长,你会满意的。   莫问是第二代江湖的中心人物,他的一段杀战连场,出了一个剑狂后,又加一个白发魔女。   非常过分的剧力紧扣,我尽全力发挥。其中尤以白发魔女一段,三人以肴菜比喻对她的了解一段,设计较花功夫。   白发广女在我的创作世界里,有着截然不同演绎、设计,目的都一样,创新之余要你感动。   她绝对是一个好出色的角色,为莫问原来平淡人生,带来了好巨大的震撼,相当有趣。   此外,李厉睁与皇上皇一段,编写上较为复杂,皇上皇这好有特色的人物,我要再给他一点惊喜,下期不妨多加留意。   在“神兵凶榜”的末段,我才把小白的“十大神兵皇榜”带出来,因为凶榜的意思,是指小白的敌人而言。他当了皇帝以后,有许多的新敌人出现,敌人会装成好煌然的神兵,但却随时会伤人、杀人。   “神兵凶榜”,每一个高手都好想拥有神兵,以作辅助。皇帝也一样,好想有左右手辅政。   只是这些究竟是会带来帮助的神兵,还是只会带来祸害呢?   这一辑完结了,记住继续捧场。   小说有关(惊怖天王)迟迟未完成,加上工作量大增。唉,惟有再浓缩,第十三期就大结局,不过一定会尽力写好,担保不会令大家失望。   漫画作品(蜀山2080)六月二十九日在香港创刊,页的好希望尽快可以登陆台湾,多谢大家的慰问!   文:刘定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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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动情的代价     爱,从来都是最奇妙的感觉,为了追求、拥有,千百年来无数人舍生忘死,记下无数可歌可泣事迹。   不论阁下是达官贵人、潦倒无依,还是世外高士、卑鄙小人,情爱一样足以教你迷迷痴痴,为了捕捉他而不惜牺牲。   情是何物?   也许任何人也不能衡量,也不必去衡量,只要尽心、尽意、尽力去抱拥个满足便是,只要你勇于付出代价。   小白贵为皇帝,他一生追求建基立业,统一河山,黄金二十年拼死努力,终于得偿所愿,成为真命天人,定都于他初入江湖成长的“剑京城”,受尽天下人所敬仰、跪拜。   但偏偏在这时刻,妻子耶律梦香却有了身孕,借口保护腹中块内,对政事疲乏为由,避居远地。   一段原来温馨浓烈的爱,因岁月冲击。加上连年争战压力,已被淡化得缺乏滋味。   耶律梦香曾经受过失去女儿的最沉痛打击,如今意外中年得子,正好小白已统一天下,便乘时避世,原来巳淡化的情,也就更加失去感觉。就跟许多夫妻一样,小白对情爱已感疲乏。   惟是偏偏在这时候,生命中却碰上了震撼他心灵的天心,一位竟集合了芳心与耶律梦香优点于一身的少女。   公主少女时期的媚艳,芳心眉宇间的坚毅,二人同时拥有的雅致、高贵,竟都集中在天心这美妙尤物。   小白望多了两眼,心头已如鹿撞,那种在少年时期才会有的心跳、紧张,怎么霎时重现?   不可能!   换上了极丑面孔的小白,今天的身份是丑丑,人美人绝不可能对丑丑有兴趣,故此丑丑转身便走。   也许说是“逃”更为适合,只是天心忽地被四方八面涌上来的大汉手持大刀抢杀,仆倒地上,眼神充满着渴望、恳求。   合共是三十二人,三十大汉各手持大刀在前追杀,后面有一个黑发如瀑布,脸上千百皱纹像海水蒸腾的索命老汉。还有行动极之闪缩、永远走在老汉身后的绿发、五尺身材小子。   乱刀挥斩,原来死定了的天心身上突然多了一道屏障,把从上而来的刀一同隔绝。   这道屏障有一双明亮的眼,是天心最欣赏的神目。醉人的眼神离开她脸庞只是数寸,因为小白为了挡刀,急步跃了上来。   三十把大刀先后斩在丑丑背上,当然都是无功而退,破开不了肌骨,只震得双臂都发麻。   没有一人敢再多斩一刀,也没有人愿意激怒丑丑,恐怕他一时愤慨,便要把大家杀得支离破碎。   原来的血气沸腾,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没踪,这丑丑来得突然,只是以背挡了一刀,却足以教大家感到心寒惊惧。   丑丑没多说一句话。更不欲多添麻烦,一手拖起天心,嘴里喃喃的道:“我为小姐已受了三十刀,之前或有啥仇恨,都一笔勾消吧!”头也不回,便带着天心离去。   一阵厉烈狂风扫来,那满脸丑怪皱纹的老汉已挡在二人身前,神色显得苦涩、忧戚,交织一片。   “我叫余勇,请留给我一个脸子,可以么?”说得诚恳又真切,就跟请求没啥分别。   丑丑脑海中当下忆起在宫中察看的资料,京城中从事运输的四大势力中,其中之一“巨鲸帮”,帮主以下是“疯喜魂勇”四大护法,而这自称为余勇者,看来就是其中排在最末那位。   余勇为人谦虚,甚至有点笨,怎么如此的一个人,竟会跟天心结下梁子,更且要追杀生命。   丑丑一脸绷紧,未有丝毫宽松下来,却是多添了迟疑之色,望向仍拖住她手掌的天心。   天心突然怒叱:“你贱儿子该死!”   被这话刺激,余勇闷哼一声,就似是体内有伤似的,一手捂住胸膛,怒道:“朋友,可以给咱们‘巨鲸帮’一个脸子么?”   一再的退让,为的当然是余勇是个老江湖,从丑丑的身手、气势、眼神中,已清楚知悉,对方是个难以应付的高手,只要有可能,也就尽量避免跟他作战。   丑丑冷冷道:“你没看见么?咱们的手一直紧扣。”   余勇的脸上当下露出迟疑之色,踌躇地道:“可是……这贱人杀了我孩子,老夫必须带她回总坛受刑。”   “那阁下便要把我这丑八怪一并带回总坛了。”   “欢迎,欢迎。”   “我丑丑却没半分时间,再见。”   一声再见,原来难看的脸色更是灰死一片,一双眼睛似烛苗般闪亮了起来。   同一时间余勇抽出他的一把大锯齿刀,噬向丑丑,同时仰首尖啸,啸音凄厉,直似电割云层,急传开去。   余勇这一刀的招式名为“勇不可当”,乃他十三岁那一年自创而成,以“勇”字为诀,勇者无惧,弃守只攻,以攻为守,刀势完全牢牢罩住敌人,一刀七十二伤,伤尽敌人全身体内血脉。   刀疾斩头顶,内力透过刀劲从顶门震下,一下子震伤七十二血脉,敌人战斗力大大挫减,也就容易对付。   “勇不可当”从未失手,他也好想看看自己感到好强劲的丑丑,有可能破解么?   狂刀挥斩,余勇信心十足,只是刀却竟然落空,他跟丑丑的距离拉开了足足三丈。   丑丑一直昂然而立,他只一拳挥出,在“勇不可当”未落下之先,轰得对方疾飞急退开去。   胸口凹了一大片,劲力就被拳劲截阻,杀力自然无法施展。好简单的一拳,破了“勇不可当”,道理只是四个字——后发先至!   低头察看,如碗口般大的凹陷形态,教余勇为之心寒,但奇怪的却是全身毫不感痛楚。   “妈的丑八怪原来又是个嫖客,想你娘也定是个放荡不羁、任人玩弄、玩得又臭又皱皮的贱货臭妓来吧!”   话语肮脏不堪入耳,并非来自余勇之嘴巴,竟是出自他身后那矮小、闪缩、蛇头鼠目小子。   小子骂得开心,却是好懂得自保,先退开五步才骂个够,骂完以后又再退开五步,继续斥骂道:“挑那贱种,你心爱的婆娘好不干净呀,她的下体又臭又烂,你当心害了个不治臭病哩!”   丑丑登时怒不可遏,好想冲上去教训这无名小子,只是他却暂且按下怒气,反而在“欣赏”。   值得他冷静下来欣赏的人,只有一个——天心,明明是冲着她而来的诋毁、低贬,惟是这少女却半分也不动容。   换上一般少女,有人大吵大骂、有人忍受不了冲上去报复,但她却不一样,反应就只是冷冷一笑。   丑丑的人生经验告诉他,若有人的定力如斯坚定,这人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就算今天对方只是平凡不已,明天又或许是不久将来,只要是此人碰上了机遇,他必然一呜惊人,飞上枝头变凤凰。   看来镇定的天心就是这种非凡人物,丑丑细心察看对方的衣饰、装扮,大概已猜得出她的生活并不太过丰足,甚至可算是有点贫乏,故此只要机会一来,这天心定有一番作为。   女人可有啥作为?   丑丑绝不作此愚笨的问,他的生命中曾碰上过三个好了不起的女人,第一个是芳心,这女人几夺了他的命。   第二个是耶律梦香公主,今天丑丑的真正身份小白,无论是如何出色,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昔日二十年前的初入“剑京城”时候,若非有公主之助,小白绝不可能脱胎换骨。   还有一个妹子笑天算,凭她一人之力同时控制了三个出色的男人——小黑、小丙、血海。   因此,丑丑从来不敢轻看女人,女人变得可怕时,绝对难以应付,甚至随时可以夺命。   丑丑成长了,他察看事物之余,更加留意人物的动态,从而掌握对方性格、能耐。   天心是可爱又高深的女人,而眼前那个贱小子,却是又肤浅又低能的人物,唯一感受就是讨厌。   丑丑朗声道:“余勇,我饶你不死,但你身后的家伙,必须交给我来处置!”   条件相当简单,亦绝对是极之便宜敌人交易。余勇绝学一式“勇不可当”不堪一击,再战下去,答案必然是全军覆没。   在“剑京城”你争我夺、仇杀不绝的胡混日子,每个帮派、每位江湖人物都有着同一共识,生命毫无保障。   今天你是强人,独霸一方,然而只要明天有另一比你更强者突然出现,阁下便极可能被杀,落得一切成空。   故此,没有任何人敢轻言他的地位、权力永不动摇,生命毫无保障。愈是强者,来挑战的人便愈多,死的机会也愈大。余勇是帮内四大护法之一,地位仅在帮主之下,自然随时准备死亡。   今天不幸碰上了丑丑,但却又幸运地获对方给予一线生机,只要放弃他的一个随从,便能挽回生命,甚至保住三十位兄弟性命,代价实在低。   余勇身后的这一个看来极之无聊、低能小子,外号是“毛能”,这毛能才加入帮会不过五天,并无建树。   唯一最值得欣赏,是他那“见高便拜”的行径,只要稍有脸色不悦,毛能便会赶快跑上来奉上笑容,还多添几分笑声,跟住不停的奉承、称赞,教余勇内心相当舒适。   毛能价值太低,以他来换取大伙儿性命实在不错,余勇想也没想便点头答允。   但那毛能也实在可笑,竟在丑丑提出要求时,已急不及待连滚带爬的冲进了不远处一间小屋之内。   瞧他又笨又呆钝的动作,怕死得要命,丑丑也不禁失笑起来,只是这笑容却只维持了好短的一阵子。   “啪”的一声窗户破开,一件物件从小屋内抛了出来,骨碌骨碌的在地上滚动,把泥地上的沙土都沾了上去。   丑丑的笑容顿时全然消失,只有愤怒、痛心,因为那抛出来的东西竟是个人头。中年村妇的首级无缘无故被斩掉,当然全是那毛能所为,丑丑正怒不可遏之际,婴孩可怜哭声已响起。   还未让丑丑先说甚么,内里的毛能已语气镇定的道:“臭家伙,要杀我毛能么?   呵……,可不太容易哩。”   丑丑怒目瞪视,冷冷的道:“你死定了!”   毛能也许是用好简单的虐待,婴孩已哭得死去活来,丑丑正要冲进去制止一切暴行之际,毛能的话却教他心冷停步。   “臭嫖客,你这爱上了臭婊子的早晚生大烂疮的淫虫龟蛋,你爷爷我就是没啥能耐,却偏偏看清楚你太有爱心、太有同情心,正好作伪要胁。听我的吧,斩下左臂,否则有你好看。”   丑丑又怎能被要胁,他踏出第一步,只是后悔立即便来,从窗户的破孔中竟扔出来一只小腿。   血淋淋,那无辜的小腿甚至还在跳动,不住的颤抖,好一会才停在血泊中。   毛能的贱声又来了,大言不惭的道:“你是好汉么?哈……,我偏要你屈服。”   丑丑终于勉强把怒火按了下来,但内心的尊贵身份,教他如何也不肯跟内里的下流小子交易。   毛能哈哈大笑道:“臭嫖客,怎么了?你身怀绝世武学又如何?在京城凭脑袋才能战胜的啊!”   丑丑吸了一口气,坚定的道:“我答应你,终有一天必诛杀你,再分尸百段!”   不识好歹的毛能,终惹得丑丑大发雷霆了。   没有跟屋内的毛能交易,也不愿再逗留,免害得更多生命牺牲,小白握住天心的手,便转身踏步而去。   同一时间,他感到身后远处竟飘来一阵火热,回头再看,妈的大贱人,那毛能竟来个同归于尽,跟房子里的人都烧成灰烬。   丑丑再也忍耐不了,怒吼一声,折回去强行催动推出双掌,单薄的房子当下被轰个粉碎、倒塌。火焰当然也立时被轰得熄灭,丑丑冲进内,却未见有一点生人气息。   满目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失去了头颅的村妇、失去了小腿的男婴,还有一个头颅爆烈了的女婴,一个胸口破了个大洞的约七岁男孩,还有个近八十岁的老翁。   一家五口,全死个清光。   丑丑小心察看,那胆小如鼠的毛能竟跑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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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幽思不见光     在“赤虫村”不远的往西方向,有着偌大的一个“方塘”。四四方方的一个大鱼塘,有着数之不尽的水产。   水生植物之丰富,城中各处无出其右,当中如菱角、茨菰、茭白、莲藕、荸荠等水鲜最为驰名。   当然,甚么鲥鱼、刀鱼、银鱼、白虾等,更是美味佳品。只可惜就算轻易网得,也绝对不可能留住来吃。   原来此“赤虫村”乃“药世家”所有,就在小白攻打“天皇帝国”时,那药口褔就以重金买下了整个“方塘”,为的就是预计小白战胜,其后必定都“剑京城”   ,故此买下这“方塘”作为日后发展基础。   向以垄断饮食业著名的药口褔,在“天皇帝国”侵占中土的一段时间内,损失甚巨,势力亦从而大大挫弱。   加上年事已高,药口褔变得较为保守处事,只求稳住一定基础,以八千人的“药世家”在京城凝聚为一帮派势力。   另一方面,又希望打动小白,让孩子药回春贵为大官,也就更加可以利用职权,把“药世家”势力拓展。   这“方塘”拥有权是属于“药世家”,为了吸引其他人投效,药口褔任由加入“药世家”者,可以到此来采摘水产植物果腹,但却绝不可能捕取任何鱼、虾、蟹等活物鲜类。   这些贵重食品由新加入的人每天劳苦捕获后,再交由“药世家”的一众家仆拿出市场贩卖,又或送到属于“药世家”的酒楼去。   如此安排,一来让无业无依者得到倚靠,“药世家”不断增强帮众之余,也免费的带来了劳动力。   毕竟药口褔这商贾跟其他人不一样,他的商贸脑筋总是比别人灵活一点,所以发展也顺利些。   食肆、酒楼竞争虽大,但绝不会跟运输此等行业不时动刀动枪,故此“药世家”一直以来总算平稳发展。   在“方塘”的旁边有着一大堆木搭建的房子,相当简陋,也实在凋零,破破烂烂的,像是一群被遗弃的废物堆在一起。   正常而言,房子总是一间又一间的,整齐排列。只是这一堆七零八落的房子,四散分布,有的已倒塌却又有人住,这里突然窜出两头耗子跟你打招呼,那里又有大堆废物堆积。   美若天仙的天心走在乱糟糟又肮脏的环境中,形成强烈对比,她的表情也展现了对环境厌恶的心底感受。   只是,厌恶又如何?   阁下温柔似仙,美貌非凡,但跟富足生活绝对不一定拉上关系。富有的人不一定漂亮、俊朗,同样拥有美貌者亦不一定过着豪华生活,上天的安排就是如此。   道理显浅,惟是内心能否接受,却又是两码子的事,偏偏天心就是不肯接受现实的少女。   她拥有迷人的外表,几近完美,惟是穷困无依,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跟天生美貌正好各走极端。   天心常常告诉自己,上天的安排,就是要她必须作出努力、大大付出,从而提升生活,抱拥富足,这样便好有意思。   故此天心异常努力,带着姊姊来到“剑京城”找寻机会,她已决定,必须突破人生,飞上枝头,要每一个人都认识她——天心,不负上天对她的天赋恩赐。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丑丑在路上跟天心有说有笑,这挽救了天心一命的恩人,好快就成了天心的朋友。   天心道:“我并没有太多朋友。”   丑丑道:“这个当然。”   天心道:“为啥啊?”   丑丑道:“太多朋友便太少时间,天心要往上爬、要突破人生,时间极需珍惜。”   天心道:“丑八怪,你的理论好古怪。”   丑丑道:“跟我的样子一样嘛。”   天心道:“你知我为甚么会好容易接受你么?”   丑丑道:“你需要一个武功出色的人在身旁。”   天心道:“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最好是个丑八怪。”   丑丑道:“你被男人爱过,受过创伤?”   天心道:“只有丑八怪才会自卑,才值得信任。”   丑丑道:“丑八怪能成为天心的朋友已心满意足了,其他一切便必然由天心作主动,操控大局。”   天心道:“嗯,这个相当重要。答应我,不要骗我,更不可出卖我。”   丑五道:“丑丑从来不骗朋友,当然更不会出卖朋友。”   天心道:“我相信你,因为你的眼神早告诉了我,这就是我请求你助我的唯一原因。”   丑丑道:“哈……,但小姐可还未说过我会有何酬劳?”   天心道:“我看上来应该不似是富足的人家嘛?”   丑丑道:“半分不像,还有点落泊。”   天心道:“你除了银两,还需要爱吗?”   丑丑道:“这个当然。”   天心道:“我给你一份刻骨铭心的爱作代价。”   丑丑道:“我有缺陷。”   天心道:“对,样子实在太丑!”   丑丑道:“我配不上你。”   天心道:“我也好明白。”   丑丑道:“甚么女孩子瞧见我脸,都难以产生爱意。”   天心道:“我姊姊会是例外。”   丑丑道:“令姊?”   天心道:“对,她好想有爱,你俩一定匹配。”   丑丑道:“不一定吧!”   天心道:“不,一定!”   丑丑道:“为甚么呢?”   天心道:“她在屋内,你会明白的了。”   说时,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点也不轻浮,究竟天心为何认定姊姊竟愿意接受外表极丑的丑丑?   推开霉霉烂烂的木门,丑丑带着好奇之心探头欲看个究竟,在斜阳映照下,窗户之旁坐了个安安静静的少女。   这少女犹如幻觉,看在眼里,却似真还伪,那感觉像是箫声又成琴音,好优美,却捉不紧、抓不住。   她就似是习惯岁月无常的幽怨女子,在物是人非的破落户里幽思绵绵,愈看多一眼,在她的幽艳里更觉飘忽无定。   她不住在想,旁人看着她仿佛也就被带入迷思中。   丑丑想啊想,不由自主的脚步放轻,向着她慢步走去,好想投入她的意景幻象里。   好生奇怪,坐得悠然闲适的天心姊姊,像似犹在她个人的甜梦中飞翔,沉醉而不愿醒来。丑丑一步又一步踏上前去,直至走到离她三步之前,才猛然惊觉。   “谁?啊,天心么,我前面的是谁?”   问得好古怪,前面的未察觉是谁,反而站在更远的却知悉就是妹妹天心。   丑丑未有觉得茫然,因为他终于明白天心的话中所指,姊姊可以接受丑八怪,因为她竟然是个失明人。   两颗眼珠一直埋藏在眼皮底下,从来未有显露过出来,沉重得像似一道大铁闸似的,就把眼珠儿永世封住。   比常人灵动得多的眼珠,在眼皮之内左转右移,由此可见这少女心思缜密,心计定然极为出色。   丑丑笑道:“在下丑丑,是个外貌好吓人的家伙。”   “是吗?我就是天心亲姐姐天意,咱们两姊妹从外地入城已三个多月,看来阁下也是初进‘剑京城’吧?”   天意稍稍挺起身子,便拉着丑丑坐下,比较奇怪的是天意一直握住丑丑的手掌不放。   丑丑笑道:“怎么连我昨日才抵‘剑京城’也会得悉,好惊人的伎俩,我可以得知原因么?”   天意笑道:“是你的指骨告诉我的。”   丑丑当下愕然,脸色大变,忙道:“我的指骨究竟如何告诉你,这门究竟是啥学问?”   原正倒茶予丑丑的天心,笑着抢白道:“姐姐是天生的摸骨圣手,她的‘骨相学’造诣极深,嘻……,丑丑啊,你进城是要知悉前程能否锦绣吧,给姐姐彻底摸透便得知了。”   丑丑原来就是小白,他当然不大愿意泄露身份,连忙笑道:“哈……,人定胜天,我还是不知不觉。自我去开创来得有趣。”   天意执起茶杯向丑丑礼敬,然后先饮,恭敬的道:“对啊,预先测定命运,必受其阻扰,也不见得是美事。”   丑丑再问道:“我先前来到,天意姑娘初时未有察觉,看来双目失明也同时影响了阁下的听觉。”   天意含笑点头道:“算了吧,上天给我的特别才能不少,眼睛、耳朵是有缺陷,就算是个互补吧!”   内心的豁达、开朗,是天意容易在黑暗中愉快生活的先决条件,丑丑一跟她攀谈,好自然便没完没了,有数之不尽的话题,但当中令丑丑最意外的,是天意的四肢。   皮肤凝白似雪,但柔软的感觉以外却是过分的灵活敏捷,丑丑是武学中的大师级人马,好容易便感受到天意的刻意敛藏武学实力。   一举手、一投足,天意绝非常人节奏,就是每一摆手、递足,天意都灵动过人,一派高手风范。   丑丑愈看愈是奇怪,怎么如此出色人才,却屈在简陋村落中,过着极之苦俭的生活。   天心为大家弄了一顿自觉甚是丰富的晚餐,丑丑吃得好滋味,这个当然了,对于一个刚进城不久的穷武者,他必须狼吞虎咽,装扮得极是欣赏,恰好跟小白的真正身份成了好大对比。   丑丑接连吞下了七大碗饭,才愿搓一搓肚子,惑然的道:“丑丑是个孤儿,为了有出头一天,来这‘剑京城’碰碰运气当然合理,但两位妞儿,可有啥目标呢?   ”   天意低下了头,嗟叹感慨,妹妹天心却道:“好简单,我们进城只为了报仇,最好宰了他!”   丑丑感受得到,天意对这复仇大计并不大支持,惟是天心一意孤行,只提在嘴边便极度亢奋。   天心再道:“咱们姊妹悲苦一生,全因他而起,爹爹因他而殁,尸骨不全,从此娘亲每天悲泣度日,咱们的童年苦惨不堪,就只因为他,杀千刀的他!”   声嘶力竭的斥骂,天心竟骂至头上青筋暴现,双目似血。可见对仇人的憎恨,已绝对的无法化解。   天心道:“这禽兽必定要死,否则我跟姐姐所受的苦,便是白白承受了!”   天意叹了一声,淡淡道:“他的势力、地位,妹子,又岂是咱们可以轻易为敌,更遑论杀他!”   天心怒道:“呸!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就算如何出卖自己,也必须接近他,害得他百孔千疮,死无葬身之地。姊姊啊,你还记得么,为了到此‘剑京城’,你出卖过肉体来养活我,一切皆因那大仇人而起啊!”   丑丑不禁摇头叹息,一对好端端的姊妹,为了复仇,牺牲肉体在先,接住又加入帮派,拼命往上爬。   报仇已成了生命的全部,这还有啥意思?   在混乱的动荡战争日子,这些事毕竟未算新鲜,仇杀恩怨,每一天也在发生,一直也没有停止过。   丑丑无奈的道:“两位的仇人,必然是个地位显赫,好了不起的人物,也许我也会被他的名头吓坏。”   天心冷冷的道:“这个当然了,他就是当今天子——小白笑苍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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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天下尽死敌     十多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   一张不像人的人脸,年轻又带点野性,朝气勃勃,充满生命力,这张脸的主人才不过二十来岁。   眉毛粗浓,却偏偏散乱;不知怎的脸上总看似铺了一层薄冰似的,冷若寒霜。   满腮胡碴子,焦黄利齿,鼻子高挺,本来就是不大起眼的汉子,惟是一双眼却教人特别注目。   眼睛大小跟平常人一样,只是眼中的瞳人,那深黑色的一点,只如针头一般大小。骤眼看上去,除了眼白外,甚至难以发觉,此人竟有着寻常人身上难得一见的小黑点眼珠。   如此模样的人,朋友特别少。   他的名字叫“作弄”,乃“神、魔、道、狂、邪”中,食狂药口福的部下,今夜正身负重要任务。   跟一百名战兵组成突击小组,攻击“天都城”,向小白率领的“铁甲兵”挑战。   小白为伍穷、十两而努力付出,死守“天都城”,药口褔的部下负责破坏,这夜作弄正好接到任务,把城西已凿出来的地道再破深十尺,期望他日可攻入“天都城”内。   为了这地道,一百人已合共努力了三十多天,几近筋疲力竭。每一夜挖掘前进一点点,不忙不乱,只求成功。   作弄好快乐,因为地道挖掘成功,他跟同伴们也就立下大功,若论功行赏,大致可衣锦还乡了。   这夜,他一马当先去挖掘,正在地道里极兴奋之余,眼前沙石破开,应该是一片泥泞砖块,换来却是一道昂傲眼神。   忽然身后的战友惊呼了两个字——小白!?血腥接踵便来,堆在地道里的五十余人,好快便被急闪乍现的剑光杀个片甲不留。   应该还在“闭关”的小白突然出现,彻底破坏了敌人诡计,手执“赤龙”斩杀,鲜血充斥整个地道内。   死得最快的并非作弄,但他却死得最痛,“赤龙”把作弄的四肢都削掉,他不住的叫喊、挣扎仍未肯气绝。   因为在家乡里,他还有一个新婚妻子,而妻子肚里已怀有他的一点血脉,出征之前大夫才告诉他,新生命很快便要诞生。   作弄好想回家、好想抱抱孩子、好想亲亲娇妻、好想过着平淡又温馨的日子,可惜他就连爬动的手脚也没有,死亡已一步一步接近,幸褔、快乐经已离他远去。   他身旁另一位幸运战兵,心脏位置被“赤龙”穿透,犹幸他的心房天生向右偏移了三寸,这一剑侥幸未致令他丢掉性命。   望着快断气的作弄,临终前,苦苦哀求对方把遗物交给他的妻子,又说出一大堆话来,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只是万千杀戮战争中的一个平凡悲剧,所不同的是这个叫作弄的人,姓天,全名是天作弄。   大约十八年后,妻子诞下的双胞胎女儿经已长大,一个叫天意、一个叫天心,双双来到“剑京城”,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当丑丑理解一切以后,他的心仿佛堕下无底深渊,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满怖全身血脉。   战争、杀敌,在过去的整整二十个年头,实在是好平常的事。流血、死亡,每天都在身旁发生,已难有甚么特别反应。只是,每一个人的死,其实都必定带来一群人悲凄痛哭、伤心欲绝。   他的妻儿、亲友,每一个人也必然陷入惨境,失去挚爱的人,从此阴阳相隔,悲哀陪伴度过余下日子。   小白一将功成,登基为万王之王,惟是在他脚下的白骨,究竟堆积了多少深仇大恨呢?   他从前的敌人有“天皇帝国”、“武国”、“皇国”、“天法国”及四族,这二十年来,他究竟合共杀了多少人,又或是有多少人曾为他而死,小白欠了多少血债。   今天的风光,是利用他人的鲜血换来么?   脑际登时一片凌乱,当面对过去堆积下来的血债,原来又长又混帐,难免怯惧起来。   小白从来不怕敌人,强如老不死也要败在他手上。但当你发觉天下人也可能是你敌人,那滋味又是截然不同。   路旁满是浪人,每天一大堆一大堆涌入“剑京城”,就连护卫、战兵、长街上的坊众……,甚至是妓院里的孤女,也都可能是小白的敌人,也都想他一命呜呼。   小白一生为朋友而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二十年过去了,朋友却未见太多,偏偏是敌人竟数之不尽。   望着天意、天心,小白觉得好无奈,幸而此刻他只是丑丑,用一张最丑陋的脸,把仇恨暂且遮盖了。   天心当然感觉到丑丑的鷘愕反应,这早在她预料之中,毕竟这大仇人是谁也不敢去碰的人物。   天心冷冷道:“你害怕的话,咱们算是从未相识过好了,朋友,后会有期。”   阅人能力高强的天心,冷眼认定丑丑是个好了不起的出色人才,有他协助,刺杀小白的大计也就大有可能成功。只是,她拥有的实在少得可怜,要留住丑丑的心,又谈何容易。   丑丑异常苦恼,有人要他去杀自己,岂不太荒谬。只是丑丑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天心。   丑丑叹了一口气道:“我丑丑来‘剑京城’是要干大事,杀的人武功愈高强愈有挑战性。我答应助你刺杀小白,但必须多给我一点时间,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天心开释道:“放心好了,那贱种皇帝也不容易接近,待我找到机会贴近他身旁才作出最好的部署吧!”   丑丑淡然道:“你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又如何有机会亲近圣上?岂不强自己所难么?”   天心听罢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我天心是个女人,更是一个好懂得诱惑男人的佳人,丑丑,你可知道小白跟一般男人,对事物有着截然不同的要求么?”   丑丑愕然道:“同样是男人,有不同要求也算合理,但你怎可能清楚小白的真切需要。”   天心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又冷又潮湿,微微笑道:“以我如此低微能力,要杀皇上复仇实在太难,因此,我必须彻底摸清楚他的心态,这就是我致胜最重要关键。”   “小白,能够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子,一直往上爬,终突破困境,压倒一切,统一天下,原因必然是个人对任何事物,都极之执着地追求两个字——完美。”   “只有追求完美的人,才会处处要求最好,这是他的成功原因,也同样是他的缺点。”   丑丑心头似是给灌了一大碗苦水,天下间有个好了解自己的美人儿当然最好不过,偏偏这美人儿却是敌人。   苦楚、无奈在前半生已陪伴小白太久,看来就是当上了皇帝,这种感觉仍未愿意离去。   丑丑点了点头,道:“看来为了有机会复仇,天心小姐真的心机算尽,透彻的把小白这王八蛋皇帝摸个一清二楚。”   天心心中掠过一丝快意,笑道:“我绝对相信,天下间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小白。为了认清楚他,小白的出生家乡、他的朋友、他以天草仓竹夭异国笔名所著的《文学大录》,他曾到过的每一个地方,所有所有,我都好仔细了解过、深入探求过。”   “因此,配合他的追求完美性子,我好肯定,我这种女人,必定是他最梦寐以求。”   丑丑抬头看去,眼前的天心,七分娇丽、三分冶艳,加起来就是十分的迷死人。   她举手投足间有着芳心一般的最精彩气质,也同时有少女时期的耶律梦香那种教人见了惊艳的感觉,身体在扭动时,简直似是波浪在翻动。   一双迷人的眼,似是冷火,虽寒若冰霜,一只要报以一笑,埋藏着的火焰便要把你狠狠烧伤。   没一块闲着的肉,没一分多余的媚,足够便是,也就恰到好处,扭动时形成的波浪,足教小白活活溺毙。   换上二十年前,小白仍可以抵挡如斯魅力,毕竟年轻心性未定,不羁性子在其他方面都能发泄。只是二十年后的今天,平静的心极难抵抗如斯诱惑,丑丑好清楚,天心成功了,她一定迷死小白。   就在此应该陶醉的时刻,危机已悄悄临近,丑丑听得好清楚,四周发出了过分细微的风变声。   凭依他二十载江湖打滚经验,这种细微的风变声,意味着在大约八丈开外,正有约莫一百人联群来扑杀。   丑丑当然明白,天心、天意修为有限,加上天意的耳朵并不灵光,要发现敌人并不容易。   敌人公然在“药世家”的“方塘”出现,难道不怕么?八千“药世家”门下弟子,最少有一半聚集于此,单凭这一百人来杀,除非都是一等一高手,否则如何能全身而退?   当丑丑省觉这一大群“敌人”身份时,对方已贴近一丈以外,他只好淡淡的道:“好奇怪,‘药世家’竟派了一大批人来,看来两位相当受重视啊!”   说话完了,攻击亦同时开始了!   整间屋子好快便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洞,被硬闯进来的人破开,每个人都不去理会天心、天意两姊妹,只围住丑丑攻杀。   用暗器的、用大刀的、持双剑的、执铁盾的、用流星锤的……,一百人分作两大批,每一批围成五层,把丑丑团团困死。   杀声震天,以众敌寡,“药世家”的近百名高手,虽然未有组成甚么攻击阵法,但要凭一己之力去对付倒也不容易。   更令丑丑感到奇怪的,是来攻杀的人,看似气势汹汹,却未见真的招招夺命,明显有所保留。   一百人轮流攻击,只有一个人在呼叫喝令。   “臭小子,都是你惹下的大麻烦,既是如此,就让你来作圆满解决最好,怪不得人!”   “妈的,只是个刚进城的臭叫化,还道是啥大人物,不识趣的家伙,胡乱动刀枪伤人,为咱们‘药世家’带来麻烦。”   “你死你贱好了,咱们绑你去作交换,要你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滋味,哈……,恐怕对头的‘巨鲸帮’必然会好好招呼你!”   一个书生模样打扮,血盆大口加上八字胡子的小人物,不住在指挥攻击似的,手舞足蹈,看清楚原来是狐假虎威。   真正操控大局者,却是站在书生身后三尺,一身肥肉,甚是冷静的药口福儿子药回春。   丑丑要应付眼前一百高手并不难,但站在一众人等之外的药回春,已慢慢步向天心身前。   家主突然驾临,天意、天心登时跪下,天意更且慌忙求情道:“妹子不懂事,犯了大罪,求家主息怒!”   药回春对天意的话仿佛是置若罔闻,只高声对丑丑说:“这位兄弟,我只是答允了‘巨鲸帮’帮主,要带你一同去跟大家作个交代而已,请别为难我啊!”   药回春话声一起,一百帮众立时停下手脚,再不攻击,只继续团团把丑丑困死。   丑丑笑道:“看来阁下定是‘药世家’的家主药回春了,你要我依你的话,但我丑丑却看不到有啥代价可得啊!”   药回春一双手同时搭在天意、天心的肩膊,笑道:“不,阁下得到最大的代价,就是保住了你喜欢的天意姊妹两条性命。”   简洁、有力的语句,身为“药世家”的家主,药回春明显是有点过人能耐。   他好清楚,只要丑丑仍关心一双姊妹,他就可以用来要胁对方,带他去“巨鲸帮”作先前乱战的交代。   药回春道:“放心,这绝对称不上是要胁,两人既加人了我‘药世家’,生死自然由我任意主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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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来讨价还价     “你不怕被讥笑么?”   “为甚么要怕?”   “身为‘药世家’家主,被讥笑作出卑劣手段,岂不笑话?”   “那又如何?”   “那就难以得到尊重。”   “得到尊重会长命一点么?”   “应该不会吧!”   “那得到尊重会天赐横财么?”   “哈……,看来也不可能。”   “人生大概要得到的实际需要,看来跟受到大众‘尊重’都没啥关系,不被尊重也一样吧?”   丑丑道:“家主是个好着重实际的人。”   药回春道:“因此‘药世家’向来主力都在于吃吃喝喝的生意,吃进肚里的就是最实际。”   丑丑道:“如此实际的家主,看来并不致无聊得向甚么‘巨鲸帮’低头,任他们要人便送人过去吧!”   药回春道:“还有呢?”   丑丑道:“就算是要带我回去交予‘巨鲸帮’,以平息风波,也不用家主亲自押送,这内里定有文章。”   药回春道:“果真是非凡人物。”   丑丑道:“只可惜我却未清楚家主真正企图。”   药回春道:“好简单,杀个一干二净。”   丑丑道:“你要对付‘巨鲸帮’。”   药回春道:“‘剑京城’内,帮派门户厮杀,无日无之,这只是好常见的其中一回。”   丑丑道:“你的语气告诉我,这一回的杀戮有点不寻常。”   药回春道:“太聪明的人,在京城之内好快便会死。”   丑丑道:“我会是个例外。”   药回春道:“每一个想着自己是个例外的,通常更加快去见阎王。”   丑丑道:“家主,你算是个聪明人么?”   药回春道:“当然!”   丑丑道:“这就是了,你死不了,我也一定可以快乐的活下去。”   药回春道:“等一回,我有个好重要的任务给你。”   丑丑道:“真的么?”   药回春道:“‘巨鲸帮’的帮主是司空空,我表面上是带你来平息两帮纷争,解决你们在‘镜湖’的烦事,实则是把司空空交给你,由你来斩杀这自以为是的笨人。”   丑丑道:“为啥我要为你杀人?”   药回春道:“因为你看上了天意、天心一双姊妹。”   丑丑道:“是个交换。”   药回春道:“满意么?”   丑丑道:“满意!”   药回春道:“很好,千万别令我失望。”   丑丑道:“你也别令我失望。”   药回春道:“甚么意思?”   丑丑道:“我讨厌那些不执行承诺的人。”   药回春道:“放心,天意、天心一双姊妹对我的作用并不大。”   丑丑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药回春道:“何解?”   丑丑道:“你再想深一层,就会了解,若然天意、天心都跟了我,但又有其他人以她二人威胁我,那就不妙。”   药回春道:“你想说甚么?”   丑丑道:“只要我再受要胁,说不定对方又反过来要我杀你,我好相信,家主死的机会颇大。”   药回春道:“哈……,你竟先向我说个明白。”   丑丑道:“因为我知道家主早已有此想法。”   药回春道:“那又如何?”   丑丑道:“你只是不宣之于口,埋在心内罢了。也就是说,就算我真的杀了司空空,家主也不可能让天意姊妹跟我走。”   药回春道:“你真的是太过聪明。”   丑丑道:“也就是说,家主太小觑我。”   药回春道:“那你会为我杀司空空么?”   丑丑道:“或许吧!”   药回春道:“甚么或许?”   丑丑道:“家主啊,每个进来‘剑京城’的人,为的都是寻找良机向上爬,我丑丑当然不会例外。”   药回春道:“你要我付出‘合理’代价才会杀人。”   丑丑道:“是真真实实的代价,一百两!”   药回春道:“嗯,值得考虑。”   丑丑道:“你考虑过,有答案才命人找我吧!”   药回春道:“别走。”   丑丑道:“家主啊,我丑丑并非你‘药世家’中人,不大受你呼呼喝喝的一套,后会有期。”   药回春道:“好,我给你一百两,你就为我杀了司空空吧!”   丑丑道:“不会肉痛吧?”   药回春道:“你管你的,别再烦!”   丑丑道:“家主,要是我现下再把价钱提高,你会有何反应呢?”   药回春道:“你会感觉到本座的杀意!”   丑丑道:“哈……,那就算了吧,君子一言……。”   药回春道:“快马一鞭,杀了司空空后,给你一百两。”   丑丑道:“我先要取五十两订金。”   药回春道:“从未有过这规矩。”   丑丑道:“再见!”   药回春道:“回来,你好狂妄。”   丑丑道:“有足够实力者,当然狂妄。”   药回春道:“哼,这里就是五十两的银票!”   丑丑道:“哈……,难怪未进城之先,谁都在说,‘剑京城’之内,有两种东西好容易找到,其一是银两。”   药回春道:“其二就是尸首!”   丑丑道:“好快我便是个富户人家。”   药回春道:“死不了的就是。”   丑丑道:“放心,我丑丑好懂得生存之道。”   从“方塘”到“巨鲸帮”的一段路上,丑丑简直把药回春气得半死,原来是丑丑被利用,却竟换转了逼得对方就范。   丑丑的身份是个唯利是图、极之充满自信的外来人。他的武功高绝,又任意妄为,绝非讨好的家伙。   药回春原以为可以轻易的利用他来刺杀对头人,“巨鲸帮”帮主司空空,然后才设计再杀他。   只可惜丑丑比药回春想像的更深谋远虑,他想的,丑丑全都了然于心,这小人物实在好可怕。   究竟如此出色人物,自己可以利用他多久?看来必须尽力把天意、天心两姊妹留在身旁,如此才比较有点保障。   合共一百人,由药回春带领,一直往南走,直至一个名叫“回南园”的果园里,才放慢脚步。四周有橙树、苹果树、蕉树等等一大堆,红红的、黄黄的或青青绿绿的,色彩好生夺目。   果园好应该香气四溢,教人陶醉。惟是这里却不一样,除却了水果的香气外,还飘来一丝丝臭腥味。   臭味是来自人体的臭汗,合共约一百个上身光脱脱的大汉,站在两丈之前,胸口都有个海浪的烙印。   站在最前头的是个商贾打扮的五十来岁殷实汉子,颚下的五绺长髯,绕缠两腮,一双极为凌厉的神目,盯住来访的客人。   看他身穿好贵重的丝绸,头戴大裁帽,皂履革带,胖胖的褔泰团团,跟“长街”上的大户人家没两样。   对了,他就是率领一万弟子,在“剑京城”已混了共七年的“巨鲸帮”帮主司空空。   这人多势众的“巨鲸帮”,因为有着一大群水性深湛的好手,在水路运输方面的实力最强,从而带动了一股不能小觑的力量,维持了忠心耿耿的帮众,独霸四海。   帮主司空空外貌敦厚,实则甚是阴险,得悉座下四大护法“疯喜魂勇”的余勇被辱,当下大怒,逼“药世家”交出丑丑。   如此无聊的借口,目的无非只是要丢药回春的脸,若对方未肯就范,便借此理由歼灭对方,把“方塘”据为已有。   一直对“药世家”虎视眈眈的司空空,却怎也算计不了,药回春竟能交出丑丑来。   司空空笑道:“好啊,好啊,大丈夫一人干的事由你一人去承当,余勇,你快来看个清楚,他就是杀伤无辜的丑丑吗?”   余勇当下点头。   丑丑不禁失笑,余勇把他属下那个杀千刀臭小子毛能干的好事,都一一堆在他身上去。   丑丑笑道:“余勇,你说谎目的就是为了自保?”   低下头来的余勇未有回话,他既是“巨鲸帮”中人,帮主要找借口对付“药世家”,难道自己独个儿说不吗?帮主硬要他将丑丑说成是个杀人罪魁祸首,他只好把事实扭曲。   丑丑笑道:“哈……,这‘剑京城’的武林真有趣,真伪难分、是非颠倒,大家还好认同、好接受。这算是甚么糊涂世代,看来他妈的小白,令京城变得如此混帐,实在是个昏君!”   痛骂小白,也就是自责,丑丑本来就是小白,他的国家、他的京城,竟充斥着不知所为的无奈。   他看得愈深入、愈去探究,也就愈发现自己的国家,竟原来是百孔千疮,不堪入目。   丑丑还记得,从前常指斥当权的皇帝,不去体恤民困,不了解民情,在制定法规时罔顾百姓利益。只是自己今天已贵为统一夭下的大皇帝了,一切又如何?众多帮会欺压百姓,掠夺利益,他又可以如何?   派来大军,把帮会一个又一个剿灭么?   谈何容易,每一个帮会,实则上都代表了一群势力,分门别类,主控各行各业。   若突然不顾一切去歼灭,京城失去了一些支柱,所引发出来的混乱,又岂是轻易可以推算出来?   就以“巨鲸帮”为例,你灭绝了他,整个京城的水路运输必然瘫痪,相对百姓在食粮、商贸方面便会受到大大影窨。   加上京城每天来往商旅甚众,不少便是依靠“巨鲸帮”的大小船只乘载,假若一时间失去了,混乱自是必然。   混乱的结果必然是争执,争先恐后竞抢其余进出京城的交通工具,令到有关人等可以抬高价格牟取暴利,从而衍生的争夺利益厮杀,无日无之,京城好容易便陷于疯狂。   丑丑当了皇帝以后,的确比从此担忧得多,他每个想法、决定,都好可能带来极严重效果。   太烦了,好想找个法子去发泄一下,丑丑在药回春身后忽地笑了起来,慢步走至司空空身前。   丑丑笑道:“你就是‘巨鲸帮’帮主司空空?”   司空空道:“不错,我就是人称‘三杀刀’的司空空。”   丑丑道:“你还想活命么?”   司空空道:“你能杀我么?”   丑丑道:“大概可以!”   司空空道:“好,不妨试试。”   丑丑果然立即便试,他双手翻飞攻向司空空,舞如飞蝶,掌影疾急,瞧得人眼花缭乱。   司空空已无暇拔刀,只好以手为刀,把攻来的每一掌都劈开,将丑丑的一双手劈成四份。   只是丑丑的手实在太快,每每都在刀掌之上,不论司空空出招位置如何刁钻,总是被丑丑拍压下来。   刀跟剑有着好大的分别,剑是双刃锋,刀却是单刀锋,只要拍向刀背,刀锋向下落法,杀力便变得消失无踪。   一回又一回的被按压下,司空空甚是震栗,丑丑的一双手快得惊人,甚至是他意图反手向上割斩,也被丑丑及时压住,如何也挣脱不了困阻,教他背上冷汗涔涔滴下。   丑丑忽地跃开两步,冷冷一笑道:“已足够证明了吧,阁下并不可能杀我,你的生命却握在我手。”   司空空无言以对,眼前高手实在太强,生命掌握对方手上,这是绝对的事实。   丑丑笑道:“我原来可以轻易杀你,但可惜那药回春只肯给我一百两,只是在我心目中,二百两杀一位门主或帮主才是合理,司空空,你有兴趣给我二百两,让我试试摘下药回春的头来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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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冲破血囚牢     梦,只要你是人,也就必然有梦。   梦想,是最不真实,但又能满足心灵的东西。   理想,是人生存世上,寻找的最终现实目标。   梦想和理想有着很不同的差异,只要你努力,理想就能实现。可是面对梦想,还要加上机缘才可成真。   当有一天,你寻到一条走向梦想的道路,正满心喜欢之时,又会否愿意接受,快要寿终正寝的下场。   不,不可能、不可以,在内心狂呼疾叫的梦儿,好想去阻止眼前快要发生的可怕事情。   绝不能让自己就这样死去。   老天爷竟然如此的不公平,同是小白的儿子,为何上天只眷顾莫问,自己却总未能独当一面,明明抓紧了的良机又要白白失去。   痛楚的感觉使恐惧急袭心头,从此已不再需要为梦想而奔波,只因生命已悄悄流逝。   本已不能再听见任何声音的梦儿,贪婪侮辱的耻笑声,还是萦绕在耳边,充斥四周。   应该掉在地上的头颅还连着脖子,梦儿抬起头来,只见东方心沉和八大高手,尽是痴狂笑态。   怎会如此?那夺命的一刀不是实实在在劈斩自己的颈项吗?怎么还尚在人间?   一切答案尽在折断了的大刀上,如此处死行刑,全都是东方心沉的恶作剧,为的,就是要把梦儿玩弄个痛快。   心沉喜欢弱者的乞求眼色,爱听惨无人道而无可奈何的嘶叫。加上梦儿是心雪的男人,她更要折磨,玩得他遍体鳞伤,对于心雪的一切,她都要尽情破坏。那大刀,原来只是木制的假刀!   梦儿哪有被人如此玩弄过?脸儿气得煞白,勃然大怒道:“贱人你一是玩死我,否则给我逃了出来,必把你好好折磨、凌辱,再碎尸喂狗。”   东方心沉拔出藏在衣衫中的匕首,对梦儿道:“你猜猜这刀是真还是假。”话罢一刀插入石墙,如中豆腐。   梦见见此匕首锋利,加上东方心沉丧心病狂,一个不好,匕首刺来,就此命送黄泉,梦想岂不幻灭。   提着匕首的心沉一步一步走近,梦儿闭口不再说话,只见心沉把匕首在梦儿面前晃呀晃,每一下都惊心动魄。   心沉见梦儿竟全无反应,死样活气,那可不太好玩,皱起眉头,寻思:“想个甚么新鲜玩意来折磨他才好呢?”   只见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似乎每一刻都涌起新的念头、新的主意来。霍然间心沉站起来对身旁的部下说了几句,部下迳自离去。   梦儿默然不语,心下暗暗思索,到底东方心沉又有甚么鬼主意来玩弄他、折磨他。   心沉用手抚着梦儿的脸,怜惜道:“为何不说话,是否饿了……”   还未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叫人心痛的惨叫声,心沉对着梦儿一阵娇笑,妩媚之极。   续道:“我姐姐她很喜欢你,但又不肯进来和你相聚,做妹妹的只好代劳一下,请她进来。”   梦儿听她对心雪言语如此有礼,心中正觉奇怪,但转念一想,此女情痴态疯,举动往往出人意表,一时亦想不到她会做出甚么事来。   一切答案随着脚步声而来,心沉的部下带来的不是东方心雪,而是一碗血淋淋的鲜肉。   看看那令人恶心的肉块,心沉问道:“我的好姐姐呢?”   部下横了梦儿一眼,笑着道:“她说不想见那贱人,那些肉是从甚么可人身上割下来给他吃的。”   东方心沉把肉迭近鼻子一嗅,忽然掴了部下一大巴掌,怒道:“你骗得他人,也骗不了我,那些肉有我姐姐的体香,又怎会是甚么可人。”   部下抚着脸退回去,心沉笑嘻嘻的把肉送到梦儿身前,道:“姐姐对你真好,如你吃不饱,割肉来喂你,快些吃吧,不要辜负姐姐一番好意。”   茹毛饮血,对于梦儿来讲并不太难接受,只是眼前的血肉,却不知是可人还是心雪,两个同是爱他的女人,强如梦儿亦有点犹疑。   一片悠长沉重的静默,只剩墙上火把猎猎作响,心沉等得不耐烦起来,把匕首的刀尖指着梦儿额头,喝道:“你要死,还是吃?”   匕首慢慢往下移,越过双眼,沿着鼻梁,逐寸逐寸的移动,匕首过处都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当匕首移至喉咙部位,心沉叹了口气,道:“不跟我玩下去,留下你又有个屁用!”   匕首正要剌出,赫然惊见梦儿竟低下头来,大口大口吃着血肉,不徐不疾,竟十分滋味似的。   东方心沉和八大高手尽皆呆住,谁也料不到梦儿真的会把生肉吞下,一心玩弄梦儿的心沉有着痛快到不得了的感觉。   梦儿很是明白,不理眼前的肉是可人也好,还是心雪也好,不任由摆布吃下肚里,死了也就一切完蛋!   可惜,梦儿并不知悉东方不平为何还把他的命留着,否则就不用去吃那些肉。   全因小白皇朝对“罪十八岛”有着重大的影响,梦儿的生命太有价值,不能随意处死。   当东方不平发现笑梦儿是当今太子,心中已有计划,他日小白来袭,梦儿将是对付他的重要棋子。   谁也会爱人,狂妄的心沉亦会爱上飞鹰,可是要她吃下心爱的飞鹰,她万万做不到。   对于眼前的梦儿,心沉有着十二分鄙视,抛下匕首,狠狠的猛踢梦儿身躯,尽情发泄心中恨意。   梦儿既不挣扎,亦不嘶叫,任由东方心沉疯狂猛踢,只是双眼死盯着心沉,每一记的攻击,他都紧紧记住。   心沉想起以前和飞鹰出外狩猎,她用箭把一头饿狼射倒,但又没有把狼射死,那狼受了重伤,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眼神便如此刻的梦儿一般。   如此凶兽眼神,像要随时飞扑反噬,多踢两脚,已没有心情再玩弄下去,只好命人把梦儿拖回牢房。   再一次被抛在又湿又硬的地上,再扣上铁链,大门关上,四周回复漆黑一片,梦儿总算未有死去。   此刻的梦儿,对心沉有股说不出的痛恨,从小都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即使是天狗丑人亦要勉强自己学他刀法,如今为了保住生命,竟向那小贱人低头,梦儿心中当然怒不可遏,杀狠狂燃。   霍然,墙身的破洞传来东方邪白的声音:“臭小子,你死得了没有,快回答我。”   梦儿道:“多谢前辈关心。”   东方邪白道:“你有屁值得我关心,我只关心我的将来。”   梦儿道:“我明白前辈心情。”   东方邪白道:“过来!快滚过来!”   梦儿趴在地上,往破洞爬去。赫然间头顶一阵刺痛,梦儿只觉头上“阳百穴”传来一阵暖意,仓猝间身体被东方邪白拉了起来。   只见东方邪白不住狂打梦儿身体,指、掌、拳、脟往各处穴道重击,状如疯狂。   可是如此重击,与先前东方心沉有着很不同之处,心沉全为发泄而打,但梦儿很清楚此刻的邪白,每打一记,都激发起梦儿自身内力。   一股冰寒阴气,把“云门穴”、“中府穴”、“天府穴”、“侠白穴”、“尺泽穴”、“孔最穴”、“列缺穴”、“经渠穴”、“大渊穴”、“鱼际穴”、“少商穴”等共十一处属于“手太阴肺经”的穴道贯穿。   另一股炙热难当的真气随“关冲穴”、“溢门穴”、“中渚穴”、“阳池穴”、“外关穴”、“会宗穴”、“三阳络穴”、“四渎穴”、“天井穴”、“清冷渊穴”等属“手少阳三焦经脉”的穴道贯通。   两股各走极端的真气,在梦儿体内运转三大周天,再化成一道暖气,直入丹田,感觉如堕云海之中。   当丹田已充满真气,可是那股暖流还未曾歇息,身体急剧胀大,全身疼痛不堪本想大声暴喝,宣泄体内吸纳不了的澎湃内力,可是又怕狱卒发现,功亏一篑,只好强忍叫嚷,极力压抑。   “先前我已把你的‘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太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手太阴肺经’等正经十二脉打通。”   “你丹田的内力已被我输入的真气激发,至于能否容纳我的内力,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梦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中全不能思想,只咬牙强忍体内过盛内力带来的痛楚,过得两个多时辰,痛楚渐减。   只听东方邪白又道:“老夫已把剩下的功力传了给你,只要杀了东方不平,你就是东方世家第三代家主。”   妈的,东方邪白竟突然传功予梦儿!?   当日梦儿被困在那“东方死牢”内,本已万念俱灰,想不到上天竟安排他遇上东方邪白,最终教他修为大大提升,因祸得褔。   梦儿与东方邪白两者关系只建立在利益之上,从没想过他真的会把功力传给自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澎湃汹涌的内力慢慢被消化,身体已不觉痛楚,东方邪白口中蓦地又射出一枝银针,正好刺中梦儿头首的“丝空竹穴”。   原已渐渐平息的内力,被那一针激得再次掀起惊涛骇浪,梦儿双手紧握得血筋暴现,誓要把那强横内力再压抑下来。   东方邪白的声音桄如在脑内响起:“把吸纳不了的内力,尽数发泄出来。”   梦儿就地翻身,双掌推出轰向铁门,汹涌的内力如怒潮击出,石破天惊,扬沙拔木,天鸣地叱,只教耳鸣心悸,目眩神昏。铁门重重实实的飞出两丈之外,扭曲变形,从它的毁烂可想像掌力之可布。   看着自己双掌,梦儿万料不到内功已如此深湛,转头望住垂垂老矣的东方邪白,眼眸里不禁露出感激的神色来。   东方邪白脸上皴纹像海水蒸腾,头发白如霜雪,不用说他已将自己的内力涓滴不剩给了梦儿。   因为凡内力精湛的高手,都能保持自己容貌不老,此刻东方邪白把功力尽数传给梦儿,失去内力的他经已变得老态龙钟。   本应独自离去的梦儿,竟突然背起东方邪白,往“东方死牢”的大门奔去。   被背着的东方邪白,面露微笑,看来他是没想到梦儿会有此举动,知恩图报,在尔虞我诈的黑道中未免凤毛麟角。   内力充沛,犹如脱胎换骨的梦见,背着东方邪白几个起落,把狱卒全数解决,轻易的一脚把“东方死牢”大门踢开,重见天日。   前面有脚步声迎上来,闻声而来的第一个敌人,竟是那杀千刀的东方心沉和她的八大护法,冤家路窄,梦儿禁不住失笑起来。   皇天啊皇天,你当真待我梦儿不薄。很好,先前甚么臭鸟气,轨一下子来个彻底吐出来!   八大护法见梦儿身后都是死状可怖的狱卒,不是被分尸就是倒地头爆,眼见梦儿杀得性起,连忙护在东方心沉身前。   梦儿额上血筋凸现,双目如血,发出一声厉啸,四周树摇地动,拳风刮起沙土便轰向其中一名护法。   护法应中拳爆体而亡,可是他却浑如不觉,对梦儿一拳竟视若无睹,梦儿再攻向其他护法,结果也是一样。   八大护法以保护主人为终生目标,武功亦以守为主,从东方世家学得“气云诀”神功。   “气云诀”以丹田为意念之气归蓄和始出的场所,真气都在意识的控制下徐缓运转,呼吸匀、细、深、长,既不猛然吸入,亦不猛然呼出,使身体如碧空中的白云一般。   连发数百拳的梦儿,仍然徒劳无功,每一拳都如打在软绵绵的白云上,对着那怪异神功,一时间亦束手无策。   八大护法慢慢把梦儿围着,梦儿苦无对策,正自彷徨,东方邪白竟在那时扯着他的耳朵,怒道:“臭小子,不懂用脑吗?”   赤热痛楚加上喝骂,当下教梦儿恍然大悟,一拳轰向护法肚内,食、中两指拱夹一起,紧扣护法的皮肉,强行一扯,鲜血淋漓的人皮带肉已扣在梦儿手中。   硬生生被扯出皮肉,护法痛得在地上打滚,各人见状都急忙后退数步。梦儿得势再不饶人,不住上前强攻,挖开皮肉扯掉,像要把各人撕成片片碎落。   各人在地上连声呼叫,有的整条臂膀外皮都被扯下来,有的从喉咙至腹,眼角至口,伤口全都惨不忍睹,鲜血泊泊滴下。   除去八大护法,剩下的东方心沉,梦儿正好好盘算,究竟如何才能尽泄心中极愤。   一步踏前,一分惊心,此刻的东方心沉面对杀戮凶兽,身躯不住地颤抖着,不敢发出丁点声音来。   赫然间,八大护法又全都站了起来,他们强忍痛楚,先是一个扣握另一个的手,开始转动起来,渐渐弧圈急动。   以最先的一人为轴心,转圈间再捉握第三人、第四人……,不住的转动,不住的疾转如风,愈转愈急。   顷刻间,八人组成一个大圈,转动的同时引发一股龙卷气旋,令梦儿不能接近。   梦儿并没有刻意进攻,他也很想看看八人能弄出甚么花样来。可是,当梦儿发现不对劲时,迟矣!   这并不是甚么八人联手的攻招,只是合力拯救东方心沉的奇招,梦儿被蒙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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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该死的贱人     忠心,从来都是人最难得的情操,也同样是最崇高的德行,两者互相紧扣,分不开、斩不断。   身为东方世家的八大护法,当然拥有这无尚的德行。打从被家主东方不平收养的那天起,八位护法高手已当天起誓,誓死效忠东方世家,助其鸿图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忠心,是好奇怪的事情,有些时候会有太深的诱惑,自私心不住膨胀,人便变得不忠。   八大护法愿意无条件地去付出,甚至抛弃生命,如此忠心,是因为不能自私,从前结下的仇怨太多,必须跟“东方世家”共存亡。   梦见自从得到了宝剑“传奇”,脑际总是思潮起伏,犹如波涛汹涌不停,愈来愈狂妄。   他,很想去称霸武林,受万人敬仰。很想去证明自己的天赋才能,绝不在大懒虫莫问之下。   上天总是不公平,好的东西,也归莫问所有,而自己,却好像甚么也比不上他。要超越莫问,只好加倍奋斗。   故此,好胜的梦儿,要去证明,要把所有盖过他的敌人彻底击败、铲除,他要称霸武林,雄霸天下。   可是,这宏大的理想,却需要梦儿去面对很多的挫折,去接受很多的失败,去挑战很多的难关。   这些事情,已在静静的等待着梦儿,等着他才出血汗一一出征服,一一的闯过。   此刻,八大护法已用了很“特别”的方法把东方心沉救走,绝对忠心于“东方世家”,绝对不能让东方心沉受伤害。   八人扣成人链,旋转狂力把东方心沉甩出数十丈以外,直飞远去,消失在黑夜的幽暗里。   梦儿冷笑道:“呵呵……好啊!八个愚忠的家伙,只懂得把主人救走,留下来成为八个冤魂。”   死志已决,也就不再惧怕,目的只是单一的阻住梦儿。   气劲汹涌透发,震得地面龟裂爆射,土石由崩裂转为塌陷,八道气劲狂涌而至,结结实实的轰在梦儿身上。   气劲遍体而行,运走梦儿全身,一道真气凝聚丹田,正要吸纳消化敌人功力。   方才在死牢中,得东方邪白的传功,梦儿真能吸纳他人功力么?   丹田中那道真气正渐渐通畅,运走丹田下“中极穴”、颈下“天突穴”、肩头“肩井穴”、身上“天豁穴”、胸口“神封穴”、腋下“攒心穴”、背后“至阳穴”及腹前“关元穴”八大穴道。   “吸星神鉴”神功初成,奇经八脉已尽被打通,梦儿好想利用此神功,把八大护法的功力尽吸为已用。   只可惜,这如意算盘,梦儿却没法把它打响。   “吸星神鉴”虽为不世绝学,加上梦儿天赋悟性,绝对能把其中的奥妙掌握。   可是,此刻却未能把八大护法的功力汲取,只能把八人的拳臂吸住,难以拔回。梦儿当然感到为难、困惑,但却更加佩服东方邪白,这老家伙其实早已说明,只是梦儿未完全相信,勉强一试吧!   奇怪的事情骤然发生,梦见顿感疑惑,心道:“怎会如此的?‘吸星神鉴’的窍门,我已彻底理解、掌握。可是,却真的知老家伙所言,暂且仍不能把外来劲力汲取。怎么了?到底是哪里还有欠缺呢?”   八道刚劲掌力化为乌有,伤不了敌人,那就只好撤招,可是却又被一股无形吸力吸住,欲退无从。   “傻小子,你认为‘吸星神鉴’是如此简单吗?你虽然能把神鉴的窍门掌握,但当中蕴含奥妙无穷,神功若要大成,依我计策乃必然之事,紧记了!”   心中再想起东方邪白先前的劝告,但神功已在身,未能发挥出来,梦儿总是心有不甘。   东方邪白淡然道:“小子,‘吸星神鉴’的奥妙在于其神功虚幻,懂得辨别真伪,你若妄乱吸纳别人功力,恐防难逃走火入魔,必然自招其苦,落得遗恨收场。梦儿听罢,疑惑顿解,彻底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也就更加深信东方邪白,暂且不去汲取八大护法内力。人人极力挣扎,却如何也摆脱不了。或拳、或掌猛然攻击,梦儿每一招都穷凶极狠,护法招架无从,只得任由鱼肉。可怜的八大护法,忠心又有何用,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足教丧掉宝贵的生命。   手臂、手掌、耳朵、眼珠,暴戾的梦儿如疯狮扑兔,杀得性起,满地都是八大护法残肢,血淋淋好生可怖。   四周忽地卷起凛冽阴风,一阵森然杀气迅如疾电般由远而近,直攻向笑梦儿,东方邪白闻风惊叫道:“小子,快走,来的是东方不平,快逃,别忘记依我所示提升功力!”   杀力乍现,扑面生痛的感觉已如惊风袭来。   错愕间,再不容梦儿细想,只好举双拳对轰迎挡,衣衫爆碎,杀势迸闪。   “蓬!”的一声,像雷霆一样,爆出刺耳巨响,响彻云霄。来的,当然就是罪十八岛岛主——东方不平。   回身一翻,东方不平已落于东方邪白跟前。冷笑道:“老鬼,逃不掉的,我如何也要在你身上取得‘吸星神鉴’。”   说罢,全身透散出强劲内力,震飞地上沙石,如狂风一般朝着东方邪白蜂拥而至。只是,区区一些沙石,就能把东方邪白制住吗?   东方邪白见状,却没有作出任何抵抗,只嘴角含笑,轻轻的抬头望着东方不平,发出胜利笑态。   如狂风般的沙石急射狂打,朝着身上八大穴道攻去,东方邪白登时动弹不得。   擒回东方邪白,可是那梦见已不知所终。   三丈以外的石墙被轰破了一个大洞,明显是梦儿藉住东方不平的掌力,急退同时破开了石墙。   梦儿逃脱了,他终于抛下东方邪白,独自上路。   深沉的东方邪白隐隐感到不妙的大事已在酝酿中,那失去的神功,极可能已交在梦儿手中。   “吸星神鉴”神功已初成,此刻,梦儿就要去找寻十大门主,依着东方邪白的指示,利用神功去把他们的功力吸为已用,然后再去挑战东方不平,那就足以把他杀得片甲不留!   一轮又圆又亮的明月,照着梦儿上路。一路上,攀过了高山,越过了江河。   正值八月时份,月色明亮动人,照得“罪十八岛”上的“长罪江”一片清晖,幽雅脱俗。   江上虽已夜半,仍有数舟浮沉。   走了数个时辰,梦儿走到了“长罪江”,坐于岸边,稍作小休。   岸上有芦苇被夜风吹动,发出刷刷声响。忽然泛舟江上的一艘画舫,传来一阵急促鼓乐喧声,配合高高低低的梵歌燕语,丝竹管弦,一时间江上呈现出一幅歌舞升平、热闹欢腾的图画,画中人都在畅饮同醉。   男的拥着女的,红衣、绿衣交缠在一起,时而嘻笑、时而鼓掌,拥抱接吻,好一幅欢乐景象。   陶醉的欢愉情景,在梦儿眼中,别有另一番滋味。不存半点羡慕,他好有信心,眼前的一切,他朝必尽归自己所有,这当然就是指整个“罪十八岛”。   此刻的梦儿,已变得无比倨傲、狂妄,他要去征服眼前的一切,或是掠夺、或是招降,不容再有任何人站于自己之上,盖过他。   一直也只靠双手去争取所有的他,从来未受过欺凌、屈辱,惟是一个女子——东方心沉,永志难忘的百般凌辱,必须千倍万倍奉还,才能抵偿。   可是,杀她又有何难?梦儿在想,若能把她征服、把她拥有,来个一箭双雕,甚么东方心雪、东方心沉,都来侍奉自己,把整个东方世家彻底蚕食、彻底歼灭,岂不快哉,如此才算是极度痛快吧!   爱情,也许就是人世间的奢侈品,但却好有价值,只要能把“它”好好的利用,“它”   就会是一种无敌的武器。   梦儿的爱,也许就是建立于自己的狂妄感觉中,把他的快乐,他妈的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真个精彩绝伦。   日暮迟迟,暖洋洋的照在檐上、柱上、瓦上、梁上,令四周沉浸于一片温热,都懒洋洋起来。   在“东方世家”里,有着东厢、西厢合共三十多间厢房,不时这里一阵笙歌,那里一阵酒语,又或是狎戏的荡语淫声,此起彼落,教人听了心中升起一阵怦怦乱跳。   “咿呀”的一声响起,房门被推开,主人正踏进布置得雅致温馨,幽香扑鼻的少女香闺。   几个丫鬟被一阵呼喝撵走,内心埋藏着不满、郁闷的女主人东方心沉,竟一跃便跳进澡木桶之内。   常人洗澡,当然也要浸在木桶之内,但其中一个必须过程,东方心沉却省掉了,就是宽衣。   她暴跳如雷,在木桶之内撕裂了衣衫也就算了,看来是昨夜遭梦儿杀伤了八大护法,更被他逃离,失去了踪影,东方心沉内心极是愤恨。   这梦儿是东方心雪的男人,只要属于心雪的东西,她一定都要破毁,未能成功,也就大发雷霆。   如何才能引他出来,好歹先斩掉他一双腿呢?脑袋里尽是歹毒思想的东方心沉不住在盘算,想得入神。   忽地,不用想了,因为梦儿就在她面前。   从横梁之上直插落下,就站在木桶之前,登时吓得东方心沉目定口呆,说不出话来。   如何是好?   未待东方心沉作出反应,梦儿已主动出击,先劈开木桶,水花四溅,泻得满地尽湿。   继而,梦儿竟抱住心沉纤腰,双目流露出迷醉的眼神来,三分轻佻,七分陶醉。   那湿透的衣衫透视出玲珑浮凸的身段来,胴体若隐若现。   梦儿突发的举动,吓得心沉花容失色,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从腰间拿出小刀,递给心沉,梦儿情深款款的柔声道:“心沉妹子,从未有人像你一般,给我百般的凌辱。我本应恨你万分,该把你碎尸万段,只是,我却在想,要是能征服你,成为你的男人,岂不更加痛快?你可会爱上我么?”   情意带着狂傲,染红了心沉的脸,冰冷的心,竟开始动摇起来,未有挣扎,心跳却不住加剧。   梦儿见状,面上展露丝丝的笑意,笑态中,充斥着满足感。双胸紧贴,两爿雄浑的肌肉紧紧的包容着一双精致雪白,犹如瓷碗的弧度一般匀美,吹弹得破的酥胸,那样的柔情蜜意,不满足才怪呢!   一双妙目,凝望着心沉,痴痴地又道:“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已不能再欺骗我自己,的确,我已被你深深的迷住了。拥有你,是我此刻最大的心愿,也是必然去争取的。那么,你又如何?会助我完成这个心愿,与我一起创造出不可能的浪漫么?”   说罢,眼中悠地闪现出点点狂欲之光,再道:“来吧,咱们作个比斗,看我能否真的融化你。我进攻了,你大可反抗,用你手中的小刀来抗拒,且看我在倒下之前能否用狂欲的爱彻底把你征服。”   刀已渐渐的朝着梦儿移动,充满着犹豫的动作,心沉全身颤抖,惊惧不已。   梦儿紧紧贴身抱住心沉,身贴身、面贴面,传来呵暖。   接来是几下抽插,但小刀霍地折断,梦儿知道,心沉的心,已渐被溶掉,她,已接受了自己的爱,计划已成功了一半,进行得非常顺利。所欠的,就是最后的一个步骤。   吻,是爱情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梦儿要做的最后一个步骤。   乌发披在双肩,发色比夜色更浓,那娇俏丰腴的身材,蜂腰盈握,肤若凝脂,匀柔光致。   抱颈拥吻,愈趋急促的呼吸,更感受到对方一种冶艳美绝的感觉。双方在脸庞紧贴之下,思潮像似牵丝攀藤般交织。   从热吻中感受,原来吻中有笑,吻中有悲,一颦一笑一哀一怨,吻得七情尽现、吻得淋漓尽致。   笑,是因为计划的成功。悲,是因为还有一个东方心雪要应付,暂时还未能“一箭双雕”。   抱拥热吻,会触碰体贴对方的身体,可以感受那随着胴体漾起了的匀好弧度。   芙蓉似的娇靥,那两片红云。那脸红耳赤,两人都陶醉在热吻当中。只是,东方心沉的内心却在挣扎。心、不停的乱跳,思想、不停的动荡,只因心内,还有一个人的影子──飞鹰。   绝不能爱上眼前这男人,他绝对比不上飞鹰,只有飞鹰,才是世上最强的男人,未来“罪十八岛”的岛主。   “可爱的心沉妹子,我绝对可以肯定,你此刻还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处子之身还未被开苞啊!”   突然一跃闪身,梦儿已如风一般的飘走,留下呆呆若有所失的东方心沉,茫茫然在胡思乱想。梦儿,原来并非想像中的容易对付,确实是个好可怕的男人。   要征服整个“罪十八岛”,除了要应付两个东方公主外,就是要去找那十大门主,逐一击破,再夺取所需,这是东方前辈的指示。   第一个要杀的门主,就是那司徒大一,因此梦儿选择了先上“刺青总堂”。   走上总堂前的百步天梯,举头一看,眼前的情景直教梦儿发出无可奈何之色。   只见七咀八舌二人被吊于半空中,无从着力,全身被绑得绷紧,动弹不得,而地上却放了数十尖刺。   “嗖!”的一声,绳结松脱,二人从高处急堕而下,迎着地上的尖刺,穿体破胸,钉死当场,恐布的死状在告诉梦儿,早已有人预料他会到来,但此人究竟是谁?   睁目看个清楚,妈的,正在不住失笑的,竟是不久前才被自己征服了的东方心沉。   她的身旁当然就是司徒大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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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神相计中计     命运,从来都是人最想掌握的,也同样是人最想去逃避的。两者分别,却在乎于天意安排。   想得知,是上天对自己眷顾,美好的将来。要逃避,是上天给自己的作弄、波折。   他期能否达成鸿图大业,一箭七娇,征服万千国色天香,能否拳倾天下,成不世英雄人物,名留千古。这一切一切,是否自有命运安排?   要得知这些命运的安排,一直有个好像样的方法——相学。   这方面的学问,神相风不惑便是当中的表表者。   二十多年前已断言芳心的命格,小白的未来,九五至尊的皇帝命。现下,更把相学的奥妙,融入兵法之内,创出真正实用的“神相兵法”。   只可惜,苦心钻研兵阵,耐心训练“恶煞战兵”,尽被皇上皇所破、所灭。   就连战败的后着,也为皇上皇所化解。看来汲取了战败经验,实力已大大提升的他,也仍然未是皇上皇敌手。   青霞、紫霞两姊妹就是神相风不惑派来刺杀皇上皇的后着。只是,双方实力如此悬殊,他又岂会不知。到底,是神相脓包,还是他的后着之后尚有后着呢?   尘土飞扬,一张张凶狠的脸展现眼前,数百名“夕阳村”村民手执铁棒、利斧或剑,把皇上皇团团围住。   皇上皇的“来访”,绝对是针对两女,他对这双娃儿有了种从未有过的好感,好想能威胁二人乖乖就范,当个奴婢,千依百顺,日夜好好服侍,每天操他们七次八遍,淋漓尽致,弄个不亦乐乎。   只是,这一丝意念,却把自己陷于危机之中。   数百村民牢牢围着,手执“夺爱刀”的皇上皇严阵以待,高声说道:“两位姑娘,看来好有意思啊!”   青霞叫嚷着:“狗贼,你不是说要杀掉我俩其一的么?哼!看你有否此能耐,过得此考验与否?”   皇上皇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神态自若地道:“呵呵!好啊!如此守望相助的小村庄,邻家危急,每户也愿挺身而出。只是,凭你们这些愚勇,就能把我制住么?”   紫霞听罢,怒不可遏,暴喝道:“狗贼,怕死的便求饶,不然的话,活该去死,杀吧!”   话毕,青霞戳指叱道:“众乡亲,来吧!助我姊妹二人把眼前这个可恶的狗贼消灭!”   一声叫唤,众村民就如狼似虎般,蜂拥向皇上皇扑上,或刀或剑,势如恶浪吞天,刀光剑影卷动烈阳光辉,照得一片光明。   一跃翻身,时而闪避、时而挡格,尽把众村民的攻势一一化解。皇上皇手中不停地舞动“夺爱”,但所有的招式,都也只是守势,半点杀力也未曾呈现。   一边防守、一边从容地道:“两位姑娘啊!干吗如此冲动?既有此雅兴,我也就只好奉陪各位玩乐一番吧!”   说罢,用手往头发拨了一下,装出一副鬼脸来,再道:“是了。倒不如这样吧!两位姑娘都不肯妥协,贸然向本帅动手,本应要杀无赦的。”   “只是,本帅却好想把两位招降,纳入麾下,当我的近身奴婢。故此,绝难下以杀手,既是如此,不如咱们来个打赌,就是……”   话未说毕,一个手持长剑的村民直刺向皇上皇的面庞,剑光一闪,弯身拗腰,险险把夺命的一剑避过。   左脚一蹬,右脚立时向上一挑,脚尖准确地钉在那村民的喉头上,脚腕一伸,登时行得对方仰首飞退,连消带打,干脆俐落地把杀招化解。   “哗!好险呢!差点儿连性命也保不住,又如何能跟两位姑娘打赌。”说罢,拍了拍衣襟上的沙尘,又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又再涎着脸皮地道:“是了,要打赌的,就是你俩眼光,请先来预算一下,本帅能否化险为夷呢?”   身陷险境的皇上皇,临阵对敌,依然如此嘻皮笑脸,嚣张跋扈,简直目中无人,全没处身死亡边缘的惶惑。   两女听罢,正错愕之际,皇上皇又抢着叫道:“要是本帅反败为胜,两位就要加入我军麾下,长伴左右,日夜侍奉。”   “若我败下来,只好把头颅奉上,任由两位处置,或斩或杀,悉随尊便。”   轻佻表情,加上浮夸言词。教青霞、紫霞二人都胀红了粉脸,怒发冲冠,气炸了肺。   咬紧牙关,齐声喝道:“好,狗贼,我俩就来跟你打赌,看看你有何本领全身而退。”   说罢,双双跃前,从腰间抽出一大团繁星暗器,疾射向皇上皇。   皇上皇见状,举臂把“夺爱”平置于胸前,双手交叉转刀,急速盘旋,把攻来的星星点点,全数反震开去。   说道:“嚃……,既然两位姑娘都承诺了,那就成了,皇天作证,绝不能反口覆舌!”   纵身跃起,翻身越过人群,甫一着地,仰天呼喝道:“我的好家伙,都出来吧!”   暴喝过后,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轰然响起,迅雷不及掩耳的自远而近,不消片刻,一大队兵马便把“夕阳村”的聚村民团团围着。   “狗贼,你竟埋下伏兵!?”紫霞怒叱道。   皇上皇得意洋洋地道:“姑娘们啊!我可从没说过是一个人来,愿赌服输,哈……,好一对娃儿从此就归我所有。”   原来皇上皇为了收服青霞和紫霞,已预先设下天罗地网,就算不能降服他俩,也能把他们活捉,容后再作打算。   数百村民见状,心知形势绝对不妙,顿时不敢妄动,血洗贫村,已是必然上演的悲剧。   只是平凡的村落民众,又如何能敌得过“五国联军”的数百精锐战兵,一切都尽在皇上皇掌握之内。   所有祸事,只因青霞、紫霞两姊妹而起,弄至如此田地,祸及众村民,两人心情绝对坏透了,一阵内疚感觉不住的在侵蚀思绪……。   正当皇上皇满以为胜券在握,春风得意之际,忽地一个村民挺身而出,步至众人身前,双目透出慑人精光,一副以死相搏模样。   摊手冷喝道:“狗贼淫虫,你以为咱们‘夕阳村’的村民是贪生怕死的贱类吗?休想降服青霞、紫霞两姊妹,咱们是效忠‘天法国’的子民,先把我们杀个清光吧!”   这一番大义凛然之言令众村民傲气昂扬,齐声喝道:“对了,就把咱们都杀个清光!没半个贪生怕死,更没有人会投向你这贱种怀抱!”   面对逆境,毫不畏怯,拼死相护,足可见整条村都同心合力,信念一样坚定。   站于众人身前的那个村民,举起手中的刀,把利刃放于自己颈项上,淡淡地道:“干吗呆呆站着?不是要把我们杀个清光吗?若然不杀,那就给我们早点离开。”   勇者无惧,竟反过来向皇上皇挑战,其余的村民亦加以认同,一起把手中的兵器放于颈项之上,确然甘心死个清光,免被侮辱。   要杀尽眼前的村民,绝对谈不上是难事。   只是,村民间的感情如此根深蒂固,若是强行把他们杀掉,也只会令两姊妹更加讨厌自己。   带着无奈的淡淡笑态,皇上皇步上前去,竟伸手去抚摸那持刀要胁自己的汉子,轻轻的拍打他脸庞。   皇上皇冷笑道:“常言道:杀身成仁,仁者无敌,朋友,阁下虽只是无名小卒,但你的勇敢,却换回了整条村的性命来。因为你的一番话,我就暂且放弃斩尽杀绝!”   众人登时舒了一大口气,青霞、紫霞更是面面相觑,惊喜不已。那汉子就更加呆在当场,不懂反应。   皇上皇再道:“只是,本座始终是反败为胜,半分所得也没有,看来实在有点那个……!”   犹豫之际,皇上皇突然推手一压,竟压向大汉手中大刀刀背,刀锋自然割斩入颈,噗的一声,颈项被割斩入三寸,颈骨折断,头颅向后便掉了下来,死得不明不白。   可怜的汉子后颈皮肉仍未割断,故此头颅向后翻掉,但仍跟皮肉相连,没有掉在地上。   “退兵!”   说罢,摆出得意洋洋的俏皮脸,带着数百“五国”精兵,离开这条充斥着人情味的“夕阳村”,心情倒也相当畅快。   把众战兵安顿下来,独个儿往四周漫步,皇上皇的思潮中,正闪现着那两名女子的倩影。   从两女的眼神,皇上皇感到一种未曾尝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充满着温馨暖意。情,这就是他未曾领略过的异性情爱感觉。   情,也许是人世间的奢侈品,但肯定是人生中的必须。要是缺乏了它,生命也就欠缺了很多人性的感觉。   陶醉于思潮之中,皇上皇漫步至塌毁了的前瞭望台,这里正是他与两女初遇之地。   置身此处,就更能感受到当中的“情怀”。   “大将军,众战兵经已妥善安顿,准备就绪。请问我军下一步应如何对付‘天法国’战兵?”   跟浪漫气氛全不相配的说话骤然响起,把皇上皇从绮思中惊醒,顿觉讨厌。   说话的,正是被李厉琤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的摩迦陀。   皇上皇骂道:“蠢才!不,该是大蠢才呀!不见本师在沉思中么?妈的竟来烦我,有个屁要事来禀告,还是来胡乱放屁?”   蓦然惹来一轮责骂,摩迦陀也不知犯了甚么错误,只傻兮兮的道:“对不起,我并不知悉阁下正在思索作战策略。”   皇上皇听罢,又再张口痛骂道:“你娘生的大蠢货,我哪有说过在想甚么作战策略,该死的臭龟蛋,别自作聪明吧!”   皇上皇厉声喝道:“难道本帅脑海中想甚么也要向你禀告吗?妈的真个笨得可怜!”   这些年来,皇上皇一直跟着横刀苦练武学,大有所成后,便独个儿找寻机会要冒出头来,重掌昔日光辉。   在过去的漫长日子当中,总是孤孤单单的度过,鲜有人能洞悉他内心所思所想,更且难有人呵护、关怀他。   自懂事以来,皇上皇就是个锋芒毕露、智计神男的非凡人物,凭一人之力便同时跟三国四族联军周旋,更且一直不败。“皇国”中人人皆对他称颂、夸耀,仿佛皇上皇就是救世主。   太多的恭维,相对上更缺乏真正的爱。父爱、母爱、友爱……,皇上皇从来也未得到过。   只有一个皇玉郎较为令他感受到亲情关切,只可惜最后又是皇玉郎把他撵了下台,使他失去一切的风光。   爱,对皇上皇来说,实在太陌生,只是爱与情乃人生必须,皇上皇岂能缺欠?   自碰上了青霞、紫霞,皇上皇内心燃起了一种好渴求情爱的感觉,脑海中常常幻想两人出现。   两位动人少女,性子倔强、固执,正好是皇上皇最欣赏的一种,碰上了,便好想拥有。   只可惜,攻陷少女的心比攻城陷阵难上千倍万倍,攻城只在乎实力,攻陷青霞、紫霞两姊妹的心,却关键在于对方的抉择。要是两女未肯接受,就算如何也不可能教他俩投入怀抱。   皇上皇突然捉住摩迦陀问道:“你娶了妻没有?”   摩迦陀笑道:“佛门子弟,不谈色欲,哈……,我少年时都爱放纵情欲,中年修心,再没想过甚么娶妻生子了。”   皇上皇不满道:“唉!竟找着个笨喇嘛来问,真没味儿,算了吧,快滚,别阻我寻思。”   摩迦陀当下退去,但他已掌握皇上皇心思,少男思春,更且被情所困,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       ※       ※   皇上皇退兵以后,青霞、紫霞二人在“夕阳村”内一个隐蔽的温泉热湖中沐浴,把疲倦一一尽消,享受着宁静的一刻。   既是“天法国”训练出来的出色刺客,任务失败,理应内疚万分,可是,此刻的他俩,却没半分失落之色。   “皇上皇果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一般的布局,当然未能把他宰掉。只是,你俩即曾受过严格训练,正好把计划推向更深层次,继续我的后着摆布。”   正当两女于湖中沐浴之际,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说话的人,正是他们的主人──神相风不惑。   青霞听见风不惑的声音,登时吓得粉脸通红,忙用双手掩于胸前,害羞地道:“主人,咱们已成功令那狗贼皇上皇着迷,只要再加把劲,就定必鸵把他的心灵完全俘虏。”   风不惑听后,露出一点笑意,冷哼一声道:“嘿!甚么皇上皇,还以为是个很出色的家伙,却原来都不外如是。不论甚么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呢?”   紫霞道:“主人,我们现下应当如何应变?”   风不惑笑了笑道:“按原定计划,把皇上皇拖入迷情局中,只要这关键家伙崩溃了,五国联军便不攻自破,哈……,杀敌不用兵,最上乘之兵法,攻心为先,皇上皇啊,你还是未及我呢?”   神相的手轻轻按在二女香肩之上,青霞、紫霞都不敢反抗,但登时已桃腮泛红,全身抖震了起来。   风不惑选出两女去诱惑皇上皇,冯的就是两人既是处子之身,又对情欲之事极为反应敏锐。   肌肤稍稍被触及,全身也骤起突变,羞愧不已,脸红耳赤,教男人心荡神迷,好想拥抱、呵护。   对了,就是这种羞怯的反应,把情窦切开的皇上皇掳住,教他全然迷醉,不能自拔。   风不惑不住在笑,他武功极是乎凡,但在战法、用兵、挑选人才上,天下也未必有人能及得上自己。   战胜,用计之中,也蕴含太复杂的变化,皇上皇从未试过恋爱,当然容易上当了。   神相笑了又笑,把二女紧紧拥抱起来,那股来得好真实,又急疾涌泻的炙热,自赤裸的处女身躯传来,好……满足!   对了,那李厉琤从来未能满足风不惑,从前、现在又或将来,也不可能令神相遏止欲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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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爱光明使者     从前的四国四族,现在都尽被小白皇朝统治,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天法国”。   本是知己好友的小白和伍穷,最终还是逃不过两虎相争,你死我亡的局面,如此天意弄人,倒叫人心痛。   惟是面对聪明绝顶,天赋奇才的小白,单是伍穷一人显然有点吃力。   当你是平凡小子时,只会渴求两餐一宿已心满意足。但身份和地位提升千倍以后,所面对的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衣食足与否。   为了更上一层楼,证明自己更具智慧,无敌天下,必须想出很多办法来,面对比你更强大的人。   是更强大,却不是更强!   伍穷,从当日的一个寂寂无闻小伙子,到今天贵为一国之君,所要解决的难题,又岂是凡人可以面对。   跟小白已结下不解仇怨,这令本来简单的事,都变得复杂起来,或许那是每个皇帝也必要经过的考验。   疯狂,必须令全国人民陷入疯狂状态,才有致胜把握。伍穷把“天法国”的男丁,全征来训练成疯狂战兵,交由大将军李厉琤管治。   二十年前,“天法国”在皇后雪无霜的统治下,成为四国四族中最怯弱的一支,百姓过着“人牛”生活,低下卑微,任人责骂,人性任由践踏,确实苦不堪言!   直至伍穷出现,“天法国”才不断壮大,致使在其他国家当低下“人牛”的“天法国”   人才回流,渐渐结聚而成强大、充满希望的“天法国”。   可是连场大战失去大量男丁,“天法国”再次变回二十年前模样,百姓再次过着穿不暖、吃不饱的生活。   大家开始埋怨伍穷,由崇高敬仰渐渐变成百般怨恨。战争不绝,又岂能再有舒适日子?   伍穷不懂去安抚百姓的心,但有一个人却懂,她懂得每一个心灵或肉体受伤的人需要甚么。   如此充满爱心的人,正是当今“天法国”的皇后——十两,原来伍穷唯一最爱。   饱历无数风霜的十两,往日的少女神态已不复见。本来乌黑的头发,已添上缕缕白愁丝。然而眼神却多添了几分满足,那张本来充满稚气的俏脸,被岁月洗褪娇怯,变得成熟艳丽。   十两带着两名侍婢和一些干粮棉被,走进“穷乡乞巷”中,本来生意兴隆的“绮泥坊”   和“百花香”都关上大门,周围死寂一片。   失去生产力的地方,恍如一个废墟,伍穷把所有男丁带走,剩下一群孤儿寡妇,老弱伤残在此偷生。   看看此情此景,十两的心痛如刀割,她明白失去至爱亲人的悲伤感觉,所以她希望帮助这些人逃离苦痛,获得一点心灵安慰。   本来就不太兴旺的“穷乡乞巷”,如今更似鬼域无异,十两还能看见伍穷、太子和梦儿在那里交战时留下的痕迹。   十两留意着每一位百姓的神态,只见他们眼神充满失落、哀伤、愤怒、绝望、无奈、叹息和恐惧。   仿佛控诉般的眼神,向十两逼视而来,令她一颗心如被人用力揪紧了一样,很难受。   身旁叫莲花的侍婢亦发现不对劲,低声在十两身旁道:“皇后,咱们还是回去吧,那些人好像……。”   另一个叫秋霜的侍婢亦低声道:“对呀,从来未碰过如此不友善的面孔,比起隔邻三条村庄的人,这里可布得多啊!”   惟是十两双眼透出坚定神色,淡淡道:“不,愈是难缍的人,愈需要别人关怀!”   侍婢无话可说,突然间,四周或坐或躺的老弱妇孺,都跑过来,把十两团团围住。   十两和侍婢都吓得紧紧靠拢一起,只听得当中一个妇人道:“你来干甚么?伍穷不是舍弃了我们吗?滚,别装模作样!”   “咱们不要假慈悲!”   “咱们不要你可怜!”   百姓的喝骂声此起彼落,无形的压力下,十两和侍婢只感呼吸困难,头昏脑胀。   百姓把圈子不断缩小,喝骂声像士兵冲杀般,围铙着十两和侍婢,愈骂愈凶,群情激愤,似要把三人都吞噬。   百姓所发放的无形压力,教十两感到难受。只见一个老伯突拾起一块石头,怒道:“臭婊子,别装模作样,我们受够了!”说罢,竟将石头扔向十两头额,毫不留情作出伤害。   百姓登时纷纷和应,拾起地上石头,往十两三人身上扔去。虽然全都只是半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但却打得人好痛。   忽地一个衣衫褴褛,约七、八岁小女孩走出来,挡在十两身前,高声喝止各人,说道:   “别太过分啊,姐姐是个好人,你们哪一个比得上她啊!”   小女孩回头去看跪在地上的十两,不禁讶然惊呼了起来。   十两额头被刚才石头所伤,面上竟划破了一条凄厉血痕,为完美无瑕的脸添上血腥,瞧得人好心痛。   十两毅然道:“大家都失去了最爱的家人和朋友,那全是伍穷的错,先前的愤怒,我绝对理解。但我却不可能因此而退缩,还是坚持来照顾一下大家。”   战争带来杀戮,权力、地位,也一样带来血腥。   十两幽幽的站了起来,拿起带来的一点食物,说道:“身为皇后,我必须为朝廷苦害百姓负责。是我选择下嫁伍穷的,若非十八年前有此重大决定,伍穷也就不可能统治‘天法国’,也不可能为各位带来创伤,我真的甘愿有责罚降临身上,教我好过一点。”   伍穷统治了“天法国”以后,令整个国家强大起来,但不断的争战,又或是昔日跟太子斗争,今天继续不肯跟五国言和,只教百姓前仆后继的为国家捐躯。   愿意疯狂起来的大部分人,都将伍穷捧上半天,奉他为神,听他旨今行事,不惜抛头颅、洒热血。   但兴奋过后,一大堆受伤甚至残肢的战兵,又由谁来照料呢?他们已失去作战能力,生命也就等同失去价值。   “天法国”已不再需要他们了,这一大群人何去何从?   还有大家的亲人,又如何面对未来?甚至一些丧失了性命,连白骨也不见,他们的老爹、娘亲尚在人间,又或留下孤儿、寡妇,又有谁来给予安慰、问候。   十两这二十年来见过太多类似的伤心人,她也是其中之一,绝对明白个中苦况。   故此,她决定不离开“天法国”返回小白身旁,她要把“爱心”传达给每一位苦难者,要他们知悉,原来不幸的人,还有人愿意照顾、慰问,他们并非孤身独对无奈。   伍穷滥杀,十两却一个又一个的去安抚伤痛心灵,教大家从困倦、绝望中回转过来。   伍穷是恶魔,十两就是光明使者。   喜爱伍穷的人,不屑十两所为,但痛恨伍穷者,就被十两感动得痛哭流涕。   十两发自内心的言词,终于打动一群无助者的心,皇后跟皇帝并非同出一辙,十两就是十两,是光明使者。   她,为大家带来温暖。   十两走过去坐在眼神落寞的妇人前,双手轻握着她的一双手道:“我可以帮你吗?”话声温柔,甚是体贴。   村妇忍不住掉下眼泪来,悲戚的道:“我很很想念相公。”   十两拥着那妇人,让她哭个痛快,她明白村妇的心态,因为在十两还很小的时候,已不时见到父亲柔肠寸断朝思暮想娘亲,而感触落泪。   小小年纪的十两,便已学懂如何去安慰伤心欲绝的人。   此时,十两又发现有一间木屋,内里燃了一点烛火,隐约传出急促的喘气声来。   咻咻喘气声中,带着太恼人的无奈,又有点腥臭味,难怪没有人愿意接近木屋。   十两本想走近,惟是先前那小女孩却把她拉住,更在她耳旁说道:“内里住了个不能接近的可怕人物。”   十两轻轻甩开小妹子的手,她来就是要面对别人不肯、不敢接触的孤苦百姓,淡淡的道:“他需要别人关心,也就是需要我!”   木门被十两推开,一股浓烈恶臭扑鼻而来,身后的百姓都仓惶退避,只剩下十两站在门口。   屋内有一张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个满身都包住破烂布块的男人,口中不断发出呻吟声,好为难才挤出一句话来:“不要碰我!”   十两正要上前,小女孩一再阻止,颤声道:“他患麻疯啊,传染的,算了吧!”   十两却绽出笑容道:“只要是我的百姓,我也要跟他亲近,甚么也阻止不了!”   十两轻轻走近,用布替他抹掉身上又臭又腥的汗水,那人已是热泪盈眶,感动不已。   “穷乡乞巷”原来绝对仇视十两,可是她的出现,却教大家明白到,“天法国”原来还有爱的存在。   百姓在十两的爱心薰陶下,以往的无奈感觉都骤然散去。   平静的一天,有爱,因而便有温暖、有快乐。只是,平静背后,杀机已现。   两旁的民房,突然有人破窗而出,六柄长剑交织成一个剑网往十两攻去,百姓被剑风逼退一旁。   甚么?为啥菩萨心肠的十两竟有人要刺杀?   剑网愈织愈大,快要把十两来个千刀万剐,惟是又倏忽停住,只围困十两,教她难以逃脱。   “‘五国’国王恳请‘天法国’皇后一聚,敬移玉步。”   原来刺客是五国派来,不用多说,此举全是针对伍穷,皆因十两在伍穷的心中仍有着极重要的地位。   简单任务,正要掳走十两,忽地咻咻连响,二人自树上跃落,掠动繁花如雨点,有些还落到刺客头上,漫天飞花徐徐落下煞是好看。   顷刻间,百姓和刺客尽被花海吸引住,只是美丽的背后就是杀劫,两条黑影已攻向围着十两的五国刺客。   随着花海消失,兵器交击之声连绵不绝。妈的,伍穷果然不是呆子,早在暗里有所部署。   偷袭好成功,装作贫穷可怜百姓的侍卫,一上来便攻破剑阵,六个刺客好快便倒下了五个。   剩下的只有一个包着头颅的刺客,以一敌二。   暗伏埋藏的侍卫先向皇后十两一拜道:“护驾来迟,令娘娘受惊,罪该万死。”   说罢,剩下的刺客却嘻笑了起来。   刺客笑道:“好了,好了,放心,我会替那贱皇帝伍穷行刑的。”说着,手中五尺长剑乍起一道惊虹,再化作天际彩霞,卷起风云剑花,纷纷落在两个侍卫身上。   是剑花太美还是来得太快,已无从得悉,但结果都一样,两位苦苦忍耐的侍卫,都一同倒了下来,心脏开了一个洞孔,洞孔像花朵,灿烂又夺目,更夺命!   刺客并不拖泥带水,当下一手扣住十两手腕,直飞而出,可是就在此时,那麻疯汉子的木屋竟爆裂了。   屋子爆开,因为麻疯汉抽出他的刀攻向刺客,咬牙切齿,拼尽生平所学挥出无俦一式。   如弦发矢飞,杀!   刺客当下回身,先是一个鲤鱼打挺,旱地拔葱,抽掠回斩。   星掣电闪的金光乍现,一阵裂帛撕声同时响起,血花四溅,十两脸上也沾上了。   麻疯汉跟刺客昂然对峙而立,那一身又腥又臭的麻疯怪人,双手紧紧握刀,就挡在十两身前。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十两,更不容许自己倒下,因为十两是他的朋友。   十两激动的道:“你……并非侍卫,绝非伍穷派来暗中保护我的任何人,却甘心为我受伤。”   麻疯汉笑着回首道:“朋友!”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已足够交代一切。十两视他为朋友,他也甘心为十两舍命。   朋友就是朋友,既是朋友,自然有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死,也无惧!   朋友终于坚持不了,倒下来死去。长得一身大麻疯,被重病折磨久了,能为朋友而死,总算有个痛快。   十两为朋友滴下香泪的同时,身上有伤的刺客已扣住十两的手,飞快逃离“穷乡乞巷”。   今天有爱、有温暖,也有伤痛。   就在刺客走出“穷乡乞巷”,险险吐出一口气之际,一个人影却挡在前面,人影之前还有刀影。   这拦住去路的,是个聪明人,因为他好想尽快突出自己在伍穷心中的地位,更想一飞冲天。   他的名字是——江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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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天仙不缺三     “春花杏楼”在“七重天”内,堪称首屈一指的出名妓院,内里全是天香国色,蚀骨销魂的名妓。   生意兴旺的“春花杏楼”,门前张灯结彩,充满着莺鹰燕燕的荡语靡音,自有一种春光满溢的气氛。   经营“春花杏楼”的胡老板,在江湖有着一定地位,黑白两道都要给他三分薄面,故此江湖争斗都极少惹上头来。   今天来了个出手阔绰的大豪客,挥霍千金面容不改,胡老板对此等豪客,一向殷勤招待。   可是接踵而来的,却教胡老板这老江湖瞠目结舌,徒叹奈何!   莫问、张狂和李太白他们的激烈交战,令“春花杏楼”的觥筹交错声肃然静止。   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惟是一个人的出现,竟令本来你死我亡的争斗歇息下来。   她曾是剑仙李太白的妻子,“白世家”的掌权者——白发魔女。   瀑布似的雪白长发,骤眼一看,仿似是为了掩盖人世间一切交愁的霜雪,唇如凤仙花汁,脸白如雪,一对眼睛弯弯的像娥眉月一般。   穿着橘黄色的薄纱宽袍,露出裹身深黛滚蝠花边的一角亵衣,酥胸半露,赛胜冰雪的嫩白肌肤,确是迷人至极。   “看来,我最应该爱的原来是你,而最应该选择下嫁的,就是你啊!”   如此情意绵绵的一番话,除了教莫问一脸愕然,还惹得身旁的两位剑术大家,愤怒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被白发魔女绝色比下来的唐芙,眼看三位前辈高人都神色各异,心下正为莫问暗自担心。   惟是莫问好快便回复镇定,一脸从容。毕竟他面对危机的经验充足,未致过分迷惘,好快便定下神来。   李太白和张狂都很想得到“白世家”的“岁月燃烧”神功,惟是白发魔女只会把神功留给唯一最爱的男人。   从前两人都试过得到白皮魔女,惟是她对爱有太高的要求,剑仙、剑狂的爱都来自一种贪念,并不情真爱深,也就一直未能打动白发魔女,愿意把“岁月燃烧”的武学传授。   谁个跟白发魔女恋上,都可能是两人争夺“岁月燃烧”的大敌。难题来了,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把难题“消灭”。   杀!   此刻的张狂杀气满溢,双目射出炽热怒火,身子晃了几晃,衣衫扬起,“袖刀”像一抹夕晖升起,夺命来了。   莫问摊一摊手道:“张老前辈,你何苦太执着,缘份逝去,不应挽留,我这等少年郎,当然容易吸引异性,看你啊,又老又丑,比了下来自是必然,岁月不饶人,白发魔女喜欢我好合理啊!”   莫问卷入三角恋的漩涡之内,其实并非偶然。白发魔女的出现,挑起了剑仙、剑狂之争,莫问刻意压倒两人,因为自己一方的形势岌岌可危,惟有借助两人都不知何故怯惧的白发魔女,今夜才有摆脱险境之可能。兵行险着,却是必须踏前一步。   莫问说话中不住的挑衅剑仙、剑狂,步步进逼,表面上是惹来两大超级高手攻杀,实则是釜底抽薪,另有所图。   只见原已竖立的“袖刀”,化作灵蛇一样,游到唐芙身前,莫问正觉奇怪,以为张狂欲以唐芙作威胁。   “袖刀”快要及身,唐芙往后退避,那刀却缠上她腰间长剑,对了,长剑才是目标。   “铮”的一声,剑疾若星,宛似一道银光,插在莫问身前不远处。   莫问漫不经心道:“小子功力低微,如何跟张老前辈一战呢?”   张狂傲然道:“臭小子,你若放弃用剑,本座只好让你早一点见阎王,死得更痛快吧!”   杀性凛冽,阴冷寒意已至冰点,莫问迫于无奈似的,拔起地上长剑,先挽出一个剑花来。   莫问刻意以剑尖指住前方的张狂,嘻皮笑脸道:“前辈实在太糊涂,你我决战,岂不教死人头李太白坐享渔人之利?该三思哩!”   只见李太白一脸悠然自得,抚着下巴长须隐现微笑,看着莫问的双眼愈眯愈细,细得只剩一线。   彻头彻尾都是异凶狂相的张狂,却不理莫问废话,灵蛇般的“袖刀”再次激竖起来。   “袖刀”激起气劲如箭,直刺破八方,疾射向莫问。   莫问抡舞长剑,把激射而至的气劲尽数御开,长剑划破穹苍似的挥出一道剑气反袭向张狂,态度轻佻,傲慢又嘴角带笑。   笑甚么?是冷笑还是耻笑?可恶!   张狂跃上半空,身法如巨鹰扑噬,怒意厉烈压下,“袖刀”斩出狂傲之势,刮成凛烈狂飙。   面对如此杀神灭佛的一击,莫问有啥对策?   夺命一刀,莫问竟不退不避,横剑高举过头,动作就在那一刻静止,如此简单动作,就用来面对张狂的必杀一刀。   神兵碰击,并没有炸出轰烈巨响,可是爆发的气劲却震裂四周,武功最弱的唐芙,发现自己一时间难以呼吸。   本应发出如雷巨响,惟是张狂“袖刀”诡异非凡,可刚可柔,两道杀力相碰,竟把四周空气迫开,形成刹那间真空。   “崩!”的一声清响,挡住张狂杀神“袖刀”的长剑,骤然折断,不堪一击,直教唐芙惊叫起来。   长剑折断,化去了“袖刀”蕴藏劲力,就在此时,莫问脸上又浮现了不该有的笑意。   长剑虽断,只是莫问依然抢攻,左手拍向断剑剑托,如箭离弦,追风逐电似的,破入“袖刀”的布袖之内。   剑影炸出一道烈虹,那无端、诡丽又绵密的剑影,竟穿过了比金钢还更硬的衣袖。   原来莫问在剑仙、剑狂决战之时,留意到“袖刀”破穿了一个小洞孔,断剑射袖,正正恰到好处,穿过那裂开的破孔,再狠狠刺射剑狂咽喉,夺命杀人。   这一凌厉巧妙剑招,非但剑狂呆住,就是站在一旁的剑仙李太白也面露惊惶,讶然失色。   断剑似要钉中咽喉的一刻,张狂及时一掌抽出,断剑被拍碎散射插入头顶横梁上,“袖刀”注力未斩,仍在舞动。   莫问败了,断剑一式被破。   只是张狂竟转身退后,口中念念有词道:“好,我败了!”   原来张狂咽喉“天突穴”有一个凹了下去的伤疤,刚才莫问飞出断剑同时,亦迫碎一块碎片,后发射前,剑狂破碎了断剑,却被那块小碎片伤了咽喉。   张狂心忖莫问用的只是寻常兵器,加上有伤在身,亦未有十成功力发劲,否则刚才咽喉已可能被刺破开,自己太小觑莫问了。这巧妙剑招,究竟是谁所创招?   “哈哈哈,好呀!好一个笑莫问,不愧为小白笑苍天的儿子,武功出神入化,比起小白看来也毫不逊色吧!”说话者正是那一直沉默的李太白。   莫问神色漠然的朝他瞧去,对他的赞颂毫不欣赏,只淡淡道:“我的武功如何厉害,也及不上你这死人头半分,从死里复活,又躺棺材又埋葬了,还可以回到阳间,从前的‘天皇帝国’老不死还是要死,剑仙前辈可比他更胜一筹哩!”   李太白抚着长须,未有动怒,微笑道:“你那招‘折足先登’实在太出色,已经有我八成火候了。”   甚么?原来莫问刚才所使的一式剑招,竟就是来自剑仙李太白所鐼研出来的“天仙缺三”其中一式“折足先登”。剑狂当下恍然大悟,这小子一再证明,剑仙的实力是在他之上。   莫问一屁股坐在椅上,翘起他的二郎腿,笑道:“哎唷,原来虽是同一剑招,但始终未及你这死人头,失败!失败!”   莫问擅于词令,又爱捉弄剑仙,不住的跟他对话,只有被莫问玩弄股掌之上。   剑仙故意跟他对话,只是一心要细采莫问吐纳呼吸间,究竟还剩下多少内力。   先前简单一招,好明显莫问已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加上伤势未愈,大概内力已不足原来一半。   杀莫问,看来已并不太难,剑仙也就不再跟他斗嘴。   李太白双目寒光陡然暴射,冷冷道:“死人武功,倒有置人于死地的方法。”   说罢,一脚踢起身旁木椅,“先天无形剑气”同时激射。   红色“元气剑”、白色“煞气剑”、紫色“罡气剑”、黑色“邪气剑”不断激射半空木椅,色彩缤纷的剑气煞是好看。   片片木屑在半空如雨落下,顷刻间已堆积小山。只听得霍霍声响,一柄木剑,竟落在莫问跟前。   莫问抚着木剑,只感木剑还微微炙热,笑道:“好细致的功夫呀,死人头给我如此花巧的雕制木剑,唉,如此心思,若然多年前花在白发魔女身上,她便早把你想要的宝贝传给阁下了,真笨!”   李太白负手背后,把说话当作耳边风,冷冷的道:“你能无师自通挥出‘天仙缺三’,显然全因‘盗武’关系,如今正好让我看看剩下的招式,你这天赋奇才的家伙,究竟能否一样推算出来。”   剑仙多年浸淫剑招,加上对剑术半生投情,从未遇过莫问如此天份惊人之辈,一方面要杀他,另一方面也好想亲身体验一下,莫问究竟是否真的悟性超凡入圣。   酒逢知己千林少,剑仙碰上剑学上更胜昔年名剑的莫问,也好想在斩杀对方之前,领略出剑学上未有感受过,甚至未有想像过的领域、境界,满足一下好奇心。   只见剑仙目光如炬,出手如电,拇指“元气剑”直刺向莫问,莫问翻身起来,拔起木剑,几个动作清脆俐落的先避过夺命剑气。   手握木剑,但觉剑柄大小异常适合,剑身的重量和真剑相差不远。对李太白的武功评价,又高上几分。   李太白道:“‘天仙缺三’第三式‘后会有期’,来吧!”   左右两手各出两道“煞气剑”,剑势惊虹般弹射而出,直攻向莫问双腿间。   莫问毫不仓惶旋身避过,木剑脱手飞出,在半空旋飞急舞,刹那间消失剑仙李太白眼前,反从后刺向其后脑。   莫问猛然向李太白抢攻,拳脚并施,快捷无伦,为的是要配合从后而来的剑。   原来“后会有期”一式剑招,主要在于前后同时夹攻,要敌人兼顾不了,拆去前面拳招,后头便被一剑刺穿。   时间配合必须极之周密,相辅相成,教敌人难以闪避,一举击杀。莫问果然当下把“天仙缺三”的第三招领悟出来。   只听到招式名称便立时创招,强如剑仙也不得不心底赞叹、佩服。   李太白头颅突往后一转,盘旋疾飞的木剑被他长发缠个结实,以发夺剑,木剑再笔直斩向莫问顶头。   莫问及时双手合什夹着木剑,解去危机。李太白同时一脚蹴出,把莫问撑飞三丈以外,胸口留下大个脚印。   莫问以木剑作拐杖,嘻笑道:“死人头的脚好臭,对了,难怪妻子白发魔女要改嫁剑狂,晚上跟你臭脚同眠,太难受了!”   李太白见莫问竟能把自己的“后会有期”一式,完完全全挥耍出来,又如何能放过这活宝贝!   李太白微笑道:“再试试第四招‘不见天日’。”   “先天无形剑气”四剑齐发,剑势恍如蛟龙盘飞,扑噬敌人,莫问面对此等吓人声势,迫得提剑退避。   木剑与气剑交加,一轮急舞,木剑交织出一个如伞形的剑网,愈舞愈急,剑网也就愈来愈大,继而拔飞九天,俯冲而下,杀出一式“不见天日”。   “不见天日”一招,在于用剑织出密不透风的暗黑范围,把敌人困在惊疑、惶惑、惧怯之内,任意诛杀。   李太白霍然跪下,一掌轰向地面,裂地沙石疾飞,如猛鬼冤魂般激射半天。   佛堂古钟般的剑网,瞬息间被沙石破射得千疮百孔,“不见天日”一式当下被破解。   李太白猛然纵身跃起,一脚踢飞莫问木剑,道:“第五招‘跨海飞天’。”   失去木剑的莫问,如何再能使出“天仙缺三”,李太白此举究竟有啥目的?   木剑飞,碰撞四方八面来回折射,莫问也以同样速度弹射来回,人剑刹那间织成密麻麻的杀阵剑网,把敌人剑仙困死在内。   “跨海飞天”在于人剑合一的超然境界,剑的每一下反弹,都在人的千算万计当中,每一下发出的力度和角度都必须准确掌握。   精要在乎人,已不在乎剑,但敌人往往以为把握了剑,便能破招,结果只有惨败收场。   “天仙缺三”原是剑仙李太白毕生钻研出来的七式最强剑招,但凡剑招都有其破绽之处,始创者又怎会不懂。   李太白飞身追着莫问,莫问在哪里,剑仙也在哪里,“跨海飞天”原要困死敌人,教他迷失在剑网中,惟是用剑者的位置,就是唯一破绽。   剑仙抓紧了破绽,也就立于不败之地。   忽然莫问一手执住木剑,大喝一声,挥剑斩出弧状剑气,恍如一弯月光,疾劈向剑仙。   剑仙登时呆住,这……赫然就是“天仙缺三”中他参透不了的其中一式,十式剑法中有三式未能创出,莫问综合五招剑法,却顿悟创出了“缺三”的其中一式。   对了,莫问已超越剑仙的悟性能力!   剑仙震出合共十指剑气来抵挡弯月剑光,同时扑冲上前,他决定了,决计不能留下莫问,否则后患无穷。   另一方的剑狂也一样,疾射夹攻莫问,此子太强,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诛杀当场。   天下两大高手左右杀来,莫问如何能挡?   不必挡,因为惊虹急闪,似幻疑真的剑光乍现,剑仙、剑狂同时飞退,攻势骤然遏止。   剑仙、剑狂双双呆住,因为只是一招,他俩的手心都多出了一个由剑贯穿出来的小洞孔。   鲜血在滴,他俩终于第一次领教“白世家”的“燃烧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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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多谢你骗我     爱,每人也期待,每人也想拥有。   爱情,更是人世间最温馨、浪漫的事。   只是,爱恋却分很多种,苦恋、痴恋、热恋、狂恋……每种爱恋的感觉也不一样,每个人对恋爱的感受也不相同。   有人追求被爱的感觉,也有人要逃避被爱情所伤害、欺骗。   若成功觅得真爱,陶醉当中,每一回的热吻,每一次的拥抱,必然能令你深深的迷醉。   香吻,耳畔阵阵细细的呼吸,更感受到对方一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双方在脸庞紧贴下,思潮像似牵丝攀藤般交织。   拥抱,更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你给我温柔,我也给你暖意,相互传递,彼此以感觉沟通。   愈是抱拥得紧,愈是能表达双方的情意。   从热吻中去感受,从拥抱中去理解。尽情地去细尝被爱的浪漫,共享受被爱的温暖。   抱拥热吻,触碰对方的身体,感受那随着呼吸的起伏,期待着四片红唇相触交缠的一刻。   千言万语,也未及深情一吻。   这些感受,于白发魔女而言,也曾拥有过,但她仍不断地在期待,只因,在她拥有当中,始终欠缺了“真”的感觉。   莫问方才把武学的天赋悉数表现出来,白发魔女都一一看在眼里,一种无可言喻的欣赏感觉,直涌上心头,使她再一次去期待被爱的感觉。   “折足先登”、“后会有期”、“不见天日”、“跨海飞天”,“天仙缺三”的七招当中,已被莫问悟出四招,但却尽被剑仙李太白所破。   只因,这四式杀招,本已是剑仙的招式,他对“天仙缺三”非常明了、熟悉。   那么,又岂有被莫问克制之理呢?   只是莫问突破创出的全新一招“天仙缺三”,却轻易把剑仙压倒,由此证明,莫问确是千载难逢的出色人物。   莫问二十岁,白发魔女三十来岁,二人年龄相距十多年,惟是白发魔女的眼神却告诉了剑仙、剑狂,莫问才是她最欣赏的男人。   这个男人终于部署成功,他当然明白以一人之力,绝对抵挡不了两大高手,但他有信心白发魔女会出手相救。   果然,在最危急的一刹那,白发魔女从她那如云般洁白的长发里,抽出幼细如丝的剑,一招便连伤剑仙、剑狂,为他解了围。   “我从来未欣赏过男人。”   “因夫人未碰上过极出色的男人吧!”   “对,你就是第一个。”   “多谢!”   “你会爱我吗?”   “你需要爱吗?”   白发魔女道:“这个当然!”   莫问道:“那就太奇怪。”   白发魔女道:“何奇之有?”   莫问道:“这些年来,夫人碰上的两个男人,都未能带给你需要的爱,但夫人却未有强自追寻真爱。”   白发魔女道:“出色的男人未免太少。”   莫问道:“偏偏夫人是太出色的女人,要门当户对,又要你欣赏,简直犹如大海中搜寻一根针,比登天还难。”   白发魔女道:“上天却让我今天碰上了!”   莫问道:“接受夫人未免太危险。”   白发魔女道:“你怕我的两位前夫剑仙、剑狂。”   莫问道:“好应该怕吧?”   白发魔女道:“他并不能伤害你。”   莫问道:“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令两人难以威胁我。”   白发魔女道:“你要我把二人杀掉?”   莫问道:“听来是个不错的提议。”   难以形容的恶劣气氛渐渐形成,莫问果然成为最令剑仙、剑狂讨厌,也是给两人带来最大威胁者。   剑仙真的有点后悔,他原意是逼莫问创招,创出他自己也领悟不到的三式“天仙缺三”   剑法,才处处留手。只是这小小的利益,却竟使自己陷入困局之内,难以自拔。   白发魔女从来未有施展过“燃烧岁月”,但一出招便能连伤剑仙、剑狂,再战下去,被杀败甚至杀死的可能好大。   实在不该放过莫问,先前应当全力减杀此子!   一切一切,看来全掌握在白发魔女手中。   “一夜夫妻百夜恩,说到底,我俩也曾炽热的爱过,为何你此刻却变得如此狠心,竟助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伤我。”   说话的,正是剑仙。   剑仙好清楚,情,就是白发魔女最大的弱点,只要再一次好好的利用,总有可能把劣势挽回。   “你真的有对我付出过真爱吗?你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也同样是首个把我心碎掉的人!”   说着,眼中泛起点点泪光,饮泣之声顿时响起,又道:“你俩多年来哪有真心爱过我,咱们之恋在你俩而言,只是为了得到‘白世家’的绝世武学而已。你俩何曾付出过爱、付出过真心?”   蕴藏着点点的哀伤悲情,斥责之意,直教身旁的莫问、唐芙顿生怜悯之意。   剑仙、剑狂二人同是曾令白发魔女心伤透的人,听见她此刻的话,一阵内疚之感油然而生,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话。   两行泪再也按捺不住,滑过脸庞。   心死,因为尽力而为后也未能改变甚么,心死之前,已受了极大创伤,心才会死。   白发魔女满腔悲伤愤懑之情,兀自萦绕心头,不住泣诉:“我也是个女人,好想有个真正关怀我、痛惜我、爱我的男人。这一生都缺乏爱,岂不死掉更痛快。”   泪,就如有生命一般,随着悲痛的说话流下,只是,这些泪水,却不是来自白发魔女,而是来自站于身后,把一切说话听进耳里的唐芙。   她,虽没有自发魔女的经历,但却同样从未尝过被爱的滋味。故此,她绝对明白、明了白发魔女对爱的追求、对爱的渴望。   痛,已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又何苦让自己继续留下,继续被别人伤害。她要逃避、她要忘记伤痛,就得要离开这教人心碎的地方。   含着泪珠,抢步飞奔,她要尽快离开,要把这两个曾伤透她心的男人抛诸脑后。   她的手握住莫问,究竟是她需要莫问,把他一同带走,还是莫问好需要她,留下来只会被剑仙、剑狂所杀?   翻山越岭,二人走到了一条渺无人烟的小村庄,站在一间破旧不堪的木屋之前。   白发魔女用手指着破屋,说道:“内里的人,就是我在三个月前相识的,他虽只是一名平凡书生,但却令我感受到他待我的‘真’。可是,此刻的我,却对爱情全然失掉了信心,怕又再被欺骗。”   “你可以给我证明还有男人可以相信吗?”   看来爱情的挫折,已把白发魔女折磨得信心全失,迷失了方向。堂堂“白世家”一家之主,被两个出色的男人所骗后,竟抛开自身尊贵身份,随意投向一个陌生男人怀抱。   为的,就只希望证明,天下间还有男人会真正爱自己。   对方并不知悉她的身份,也就不会因为意欲夺取甚么武学而欺骗她了。她要真爱,再不要哄骗,更不要受伤。   莫问踏步走至屋前,纵身入内探究一阵,好快便带着笑意回到白发魔女身伴。   莫问道:“哈……,那书生正在埋头苦读,没啥好探究,但他的相貌堂堂,夫人你眼光不错哩!”   白发魔女突然一手执着莫问的手,飞身疾跃入屋内,“砰”的一掌把房门轰个稀巴烂。   房中,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赤条条的。   男的是那个书生,女的,是个偷情者。   白发魔女没有哭,只低头道:“多谢你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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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决战意料外     称霸“七重天”的“冷血方唐家”,原为剑仙麾下的四大弟子,为了迎抗剑狂及白发魔女,也就联成一线。   今天,四大家族济济一堂,因为唐芙回来时,带来了教大家吃惊发呆的师父——剑仙李太白。   一个应该已在九泉之下的人,突然出现。剑仙从来不爱徒儿发问,他只下了一道命令,集合所有弟子。   足以教大家立时疲于奔命的命令,只有剑仙一个闲着,他从“冷血方唐家”的总坛大门开始,慢步入屋,不住的细心观赏,看一阵,又想一阵,心中的疑惑实在难以消解。   在李太白身旁,是那得悉好多秘密的跛脚唐芙,她一直陪伴着师祖,半步未有离开过。   唐芙隐约感到,她绝对不可能随便离去,因为先前在妓院发生的事,看来师祖并不想有人外泄。   为啥唐芙有此断定?   因为在离开之时,剑仙命她把未死的人都杀个清光,从此知道妓院中所发生的一切,只有她跟莫问。   李太白是唐芙心目中的大英雄,但那只是以前,现在而言,李太白在她心中变得极之复杂,更且极其危险。   剑仙在大店之内,转了好多个圈,忽然站在中央,向着四周望了又望,跟唐芙交谈起来。   剑仙道:“这房子好大。”   唐芙道:“对啊,但相比之下,冷杀杀师伯新盖的房子,又比这总坛更大一点。”   剑仙道:“真的吗?那你爹的房子又如何?”   唐芙道:“一般吧,比总坛差上少许。”   剑仙道:“‘森罗回地轴,妙绝动宫墙。’我先前还看见外面庭园石壁之上,有近似皇宫内的绝妙壁画哩。”   唐芙道:“对啊,那是‘宾客图’,活灵活现,写得相当出色。”   剑仙道:“你也懂得欣赏?”   唐芙道:“不,只是略识一点点皮毛而已。”   剑仙道:“墙上共有四十八幅字画,幅幅龙飞风舞,想必也是高人作品,价值不菲。”   唐芙道:“当然了,这些都是爹跟三位师叔伯,花了数年心血,才慢慢搜集、重金购买回来的,要是他们得知师祖爷欣赏,必然开心不已,快乐得不得了。”   剑仙道:“真奇怪!”   唐芙道:“甚么?”   剑仙道:“怎么偏偏都不发生在我身上?”   唐芙道:“师祖爷说的是……?”   剑仙道:“唐芙,你来跟我说,为啥‘冷血方唐家’在‘七重天’名动惊世?”   唐芙道:“当然是因为四位师祖爷的弟子,不计辛劳,在这些年来努力开拓‘授徒’、‘收债’、‘保护’、‘押挥’等四大项目生意,致财源滚滚来吧!”   剑仙道:“说得好,财源滚滚来,自然风光。但为啥人家会找上来‘冷血方唐家’呢?”   唐芙道:“当然因为咱们四大家族武艺出色,在‘七重天’之内人人敬仰,甚是被抬举吧!”   剑仙道:“好得很,但‘冷血方唐家’的所有实力、武学,究竟又是从何而来呢?”   唐笑道:“当然都是从师祖爷而来了。”   剑仙道:“哈……,对啊,那就好简单,这里的一切,‘冷血方唐家’的一切,也就好应该全归我所有,对吗?”   唐芙登时呆愕当场,她于终明白、了解李太白所思所想了,从前剑仙醉心武学,也没有营商才能,一直以来都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半点奢华生活也谈不上。   外表看来,剑仙是个出世又淡薄名利的绝代高手,实则一直讨厌贫苦,又未懂营商之道,故难享荣华富贵。   惟是回到“冷血方唐家”,堂皇的陈设,加上声威显赫,从未沉醉过豪华富足的李太白,竟有所决定。   剑仙道:“既然‘冷血方唐家’的一切也因我而来,师祖爷就来个一统大同,从今以后,由我来做大当家,‘冷血方唐家’一切都归我所有,哈……,唐芙,你认为如何?”   李太白横手强夺四个徒儿的一切,唐芙只是个小小徒孙,又哪里敢说半句不,只好唯唯诺诺的附和。   难怪李太白四处看了又看,看完再看,他认定了一切归自己所有,竟陶醉起来。   只是剑仙也好明白,自己在营商上实在力不从心,最好选个代表出来,劳苦的一切都交在他手上好了。   夺权、夺尽财宝、资产,只因李太白是师父。   夜里,“冷血方唐家”的人都先后回到总坛,一一向这位大宗师恭敬磕拜,教李太白甚是痛快。   先是冷家,以首徒冷杀杀带着儿子冷温温、女儿冷柔柔一同向师祖爷磕拜敬礼。三人合称“冷温柔”。继而还有冷杀杀的四位出色徒儿,分别为原大、毛二、雪三及臭四。   剑仙的突然出现,恍如从死里复活过来,对冷家而言,绝对是个大好消息。   因为泠家主要经营的是“授徒”,有李太白坐镇,声威自是大大振兴,对吸引富户人家的少年人投入门下,自然大大增强效应,难怪冷杀杀笑得合不拢嘴,不住的在恭贺先师再现。   第二徒弟血风云也领着血家众人,先后向剑仙问安,养子血天子,谊子血武神,亲生孩子血霸刀,三人同是第二代中的高手,对师祖爷再现,心中一阵混乱。   血家一向独来独往,一下子突然有个李太白压在头上,以后行事,岂不可能会受到管束?   血天子、血武神、血霸刀之下的第三代弟子,继有二撇鸡、杨咩须、大胡子;痴肥、人山及老伴;血块、血泪、血麻疯等共九人,都长得凶神恶煞,但跪在剑仙面前,却都恭恭敬敬。   还有三徒儿方家的方天下,妻子叶红衣,最出色的第二代人物方失神,以及三护法“天地人”,四长老的老君、老佬、老鬼跟老豆,在剑仙面前磕首跪拜,必恭必敬。   最后是唐家了,家主就是剑仙最小的徒儿唐拾义,孩子唐三藏,还有六位远房亲戚,包括唐伯父、唐奶妈、唐表姐、唐四婶、唐阿姨与唐大佬,济济一堂,拜见剑仙李太白。   一时间,总坛汇聚了剑仙门下所有高手,真个老怀安慰,热闹场面显得李太白极是风光。   只是李太白却没有交代伪装死去的原因,既是门主大宗师,又何须向任何人交代。   李太白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发出他的第一道命令:“我答允了剑狂,还有白家,三天之后,来一个彻底解决你们争斗的方法。每一方派出第二代的一个代表来,以决战胜负来定断一切。”   众人闻言即时议论纷纷,虽然跟白家及剑狂弟子决战,“冷血方唐家”早已有准备,只是三天后便决战,实在太过仓卒。   惟独只有二个人没有多大反应,一个是唐三藏,另一个就是方失神,一直以来,竞逐第二代的代表,两人是仅有的最出色人物。   李太白笑道:“本座得悉从来只有一个唐三藏挑战方家的方失神,哈……,除此以外,还有其他挑战者吗?”   大厅黑压压一片站满了人,但却半点声响也没有。其实有信心向唐三藏挑战的人好多,只是就算战胜对方,面对方失神,岂不自讨苦吃。勉强要战,也必然败在方失神手上,又何苦来由。   唐三藏上前踏出三步,高声道:“师祖爷,就让我来向方大哥挑战好了,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啊!”   脸上带有诡异笑容,是因为唐三藏自觉已今非昔比,从前一直败在方失神手上,是因为天资未及对方。惟是莫问的“盗武”却大大提升了他,从莫问身上学得的“天仙缺三”剑招,正好大派用场。   剑仙门下,就以七式“天仙缺三”最强、最凌厉,经莫问指点,他已领悟其中的一式“天地大变”九成精髓,日夜苦练,唐三藏自问已深谙这一式剑招的奥妙,必然杀败方失神。   对,一招了,一招便要把方失神击败。   慌慌失失,为人处处惧怕的家主方天下,看见唐三藏脸上充满从未有过的胜利神情,一时间竟彷徨起来。   方失神却没有理会老爹,他踏步上前,恭恭敬敬的把手上“仇生”宝剑,交回师祖爷剑仙手上。   李太白笑道:“哈……,这宝贝又回来了,只是我已不必再劳烦它,既已练成“先天无形剑气”,这宝贝还是送赠给后辈吧!这样决定好了,两位徒孙,谁是胜方,‘仇生’便赠予他好了。”   剑仙接过“仇生”,随手一甩,“仇生”连剑带鞘便直射插在大柱之上,等待着他的新主人。   大厅里的人都各自退后八步,腾出一个大圆圈位置,任由第二代的两大少年高手决战。   唐三藏信心十足,在“神兵山庄”一役,对方跟太子一战,实力已露了底,他已掌握十之八九。   他嘛,却有一式比莫问更出色的“天地大变”,必然教方失神惊呆当场,一招挫败。   想啊想,一会儿后,大厅内所有的人都会为他鼓掌称颂,他可以夺来“仇生”,更重要的是冷柔柔。   自进来大厅后,唐三藏一直在注视,冷柔柔的一双眼,视线从来未有离开过方失神。   凭着一式“天地大变”,他要从方失神手中夺得冷柔柔,教一直压在他头上的方失神一无所有。   被压倒、不时耻笑的感觉蛮不好受,“天地大变”,比白无边出色三倍以上,经莫问指点,自己再苦心磨练,已出色到不得了,也许一来便要斩掉方失神一条胳臂。   心中一直在告诫自己,千万小心、谨慎、镇定,唐三藏啊唐三藏,今次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必须全力一击,把方失神杀败。   四周“冷血方唐家”每人的目光,联结形成一道强大压力,一会儿的决战,只会有一个受颂赞者,就是那战胜者。   方失神、唐三藏同时缓缓的拔剑出鞘,双目都盯紧对方,恍如一双凶兽相互拼搏,胜利的将把另一方吞掉。   “天地大变”来了,长剑化作一道精厉的剑光,色彩斑斓,众人来不及发出惊呼,金虹破空而起,尽展唐三藏的超然自信。   方失神又如何?   他的瞳孔收缩,手上长剑一挥,后发而同至,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天地大变”方失神怎可能懂得“天地大变”?   “天仙缺三”剑谱已落入白发魔女手上,方失神难道又是跟莫问学懂这一招么?   刹那间,原本兴高采烈的唐三藏变得神情落寞,有一种极端的失魂,像一片树叶,被突然而来的大风吹得东飞西转。   “天地大变”拼“天地大变”,天地大大变动,大厅中不少椅子、茶几都震得碎裂破开。   唐三藏仍未有败下阵来,他连忙收敛心神,只是乎手而已,只要抵得住一式“天地大变”,他始终不会战败。   忘记疑惑、忘记一切,专心一致的破杀,方失神只懂一式“天地大变”,绝对不可能杀败自己。   思潮起伏之际,方失神已再攻来,师祖爷李太白竟急得叫了出来,只是四个字,却教四大弟子及唐三藏都呆住了。   李太白道:“捷足先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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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失神失魂记     电光火石间,唐三藏转念千百,究竟为啥这家伙竟懂得“天仙缺三”的其余剑招?自己怎可能抵挡?   只觉双目抵受一阵厉光,交击的一剑除带来沉重之极之失落,还有胸口的剧痛,继而便是掌声、欢呼声。   对,是众人称颂的快乐欢声,只可惜这些称颂的声音都全归战胜的方失神所有,自己毫无所得。   最令他痛心的,是模模糊糊间,有好动人的莺声笑语响起,动听得教人心甜,只可惜声音都向看胜利者方失神靠拢,这来自心中最爱的冷柔柔畅快嘻笑声,已不可能投入自己怀抱。   此战失败,唐三藏好清楚,他渴望的一切也就化为乌有,从此只是方失神麾下的一头狗!   方失神将生生世世、永永远远的呼喝他、指骂他、责难他,当然了,自己竟胆敢向他挑战。   高傲、自负的表情尽现在方失神脸上,四方八面的恭贺、恭维,不绝于耳。   那笑得合不拢嘴的冷柔柔,一直抱拥着方失神的高大身躯,笑得比最灿烂花儿还要漂亮。   美目流盼,玉颊生春,从心底里冒升出来的冶艳笑态,加上油然而生的冲动。   旁人看来,似是随风柳絮,又像愈绽愈盛的花蕾,才子配上佳人,最美的一双,好教人羡慕。   欢呼声四起,猝然,火辣辣的一巴掌掴在方失神脸颊上,教他一时呆若木鸡,没有反应。   能有啥反应,掌掴他的是师祖爷李太白,方失神可以怎样?不错,确是怎么样也不能。   李太白喝道:“我从来不爱问门人问题,你从实招来便是,究竟从何处偷学我的‘天仙缺三’?”   怒气冲冲的李太白,表现得异常愤慨,教众人都呆住,既然方失神用的是剑仙武学,从何处学得又有啥重要。   李太白对此道理当然明白,只是他必须来个下马威,在众人面前痛掴方失神,给他最大侮辱、青备,也就是间接通告所有人等,在剑仙门下,“冷血方唐家”的真正主人,是他李太白。   就算方失神如何出色,也只是他剑仙门下一员而已,大家要仰慕的,是他,剑仙李太白。   方失神恭敬地道:“是徒孙小时候,师祖爷练剑时,一次意外记下的剑招,大概只得二成神髓。”   李太白笑道:“呵……,原来如此,我来问你,师祖爷先前的一巴掌,掴得你对不对。”   方失神道:“当然对!”   李太白道:“为啥呢?”   方失神道:“弟子不才,演绎剑法只得二成力量,有辱了师祖爷心血奇招,自然应该掌掴。”   李太白道:“愚子可教也!”   方失神道:“恳请师祖爷再教。”   李太白道:“好,还有五招,一年以后我再教你。”   方失柙道:“敬谢师祖爷。”   李太白道:“你三天之后便要跟姓白的及剑狂弟子决战,有信心为本门争光么?”   方失神道:“师祖爷说我可以便一定可以。”   李太白道:“剑狂弟子‘五连环’中,以‘贫贱夫妻’最可怕,你以一敌二,只有五成战胜机会。”   方失神道:“有师祖爷指点,机会必然大大提升。”   李太白道:“哈……,口甜舌滑,好,师祖爷便给你上最宝贵一课,要杀败‘贫贱夫妻’,必须先杀贱妻!”   方失神道:“谨遵师祖爷吩咐。”   李太白道:“贫夫最爱贱妻,反之贱妻却极之自负、自信,若贱妻死了,贫夫便会营同疯狂,失去常性,必然任你鱼肉。”   方失神道:“明白了!”   李太白道:“好,跟住的这三天,你找个地方闭关,好好的自我再提升苦练‘天地大变’及‘折足先登’,为我剑仙一脉争光,夺魁而回,别教大家失望!”   方失神道:“是!”   从来骄恃自傲的方失神,在师祖爷李太白面前,当下变得软弱势沉,任由指点,跟从前的他截然不同。   虽已贵为第二代的代表,好应当领导整个“冷血方唐家”,只是李太白的突然出现,令一切都翻转过来。   被李太白一阵训示,方失神竟就乖乖的回到后堂去,来个三天三夜闭关练功,甚么样的庆功也抛诸脑后。   原来热闹哄哄的场面还在继续,主人翁却换上了剑仙李太白,大家都为着庆祝他重生而举杯痛饮。   四大弟子一一接受训示,整个充满欢乐气氛的“冷血方唐家”,好快便忘掉方失神。   剑仙李太白才是真正主子,一切荣耀、颁赞,都归于他。剑仙一来,谁与争锋。   那倒在地上落寞的唐三藏,身旁幸有妹子唐芙把他搀扶起来,带到西厢里去稍事休息。   失意、失败的唐三藏,恍如虚脱无异,头晕转向,竟三个时辰也未有吐出一句话来。   唐芙也一直闭住了嘴,心中的话,待半夜时份,呆愕的唐三藏稍稍恢复神智,才张口说话。   唐芙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恭喜啊!”   原来凄然怅惘的唐三藏,总算被唐芙的一句话刺激起来,他恨恨的道:“恭喜?   哈……,好一句恭喜,妹子啊,你要恭喜我甚么呢?难道恭喜我大败而回么?”   唐芙喜孜孜的跳了起来,一副甚是得意的样子,笑道:“恭喜大哥既避过劫难,又大有可能成为‘冷血方唐家’第二代门主。”   这一番话实在太离奇,唐三藏如何也想不出其中奥妙来,连忙再问道:“你……话里有啥玄机?”   唐芙笑了笑,拉唐三藏坐了下来,先给他倒来一大杯热茶,让他喝个清光,才慢条斯理的道:“三天后方失神大哥跟白家及剑狂第二代徒儿一战,败的必然是方失神。”   唐三藏道:“此话何解?”   唐笑道:“好简单,我跟师祖爷之前刚巧碰过师祖母白发魔女与剑狂,且亲眼目睹三人一战。”   唐三藏道:“当真?那结局如何?”   唐芙道:“师祖母以一敌二,且同时伤了师祖爷及剑狂,只一招便分出胜负。”   唐芙的话,立时令唐三藏心头乱震,在“冷血方唐家”各人心中,一直认定剑仙是最了不起的人物,怎么可能白发魔女才是最出色高手?要是如此,她从前又何须夺去“天仙缺三”剑谱?   矛盾的事教唐三藏理不出头绪来,思而想后,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陷入更混乱的迷惘中。   唐芙道:“哥,别多想了,我只知道师祖爷跟师祖母都必然知道,咱们‘冷血方唐家’中,谁也不可能跟姓白的一战,两者相争,姓白的必然稳操胜券。”   唐三藏道:“你是说,师祖爷回来‘冷血方唐家’,根本是要我们把一切双手奉予姓白的。”   唐芙点了点头,冷冷的道:“把‘冷血方唐家’名正言顺的出卖了,当然就可以讨好白发魔女,继而,师祖爷就可以从师祖母身上得到他一直渴求的宝贝了。”   唐三藏道:“是甚么东西?”   唐芙道:“我想,应该就是师祖母的自家神秘武学。”   再三思量,并不太笨的唐三藏终于有了新发现,剑仙突然现身,除了希望控制已成形的“冷血方唐家”外,还要得到白发魔女背后神秘武学,方失神只是一只棋子。   “冷血方唐家”的第二代代表人物,只是被抛弃送死的“砖”,要引回来好宝贵的“玉”。   这一招抛砖引玉,先让白发魔女喜悦,拉近夫妻二人关系,再企图获取自家武学。   唐芙道:“师祖母在师祖爷假死后,不久便投向对头人剑狂怀抱,只是师祖爷现身后并没有讨债,为的就是武功最强的,应该是白发魔女,师祖爷只得忍气吞声。”   唐三藏道:“但白家的代表战胜了,又把‘冷血方唐家’的一切据为已有,也不一定表示师祖爷必然获得甚么白家神秘武学啊!”   唐芙道:“哥,以咱们俩所知,当然难以全然推算师祖爷的计谋吧,他可以借假死归隐多年,一直未有出现,耐力比谁都强啊!从前迎娶了白发魔女,却未能获得白家武学,这一回再来,计划当然缜密周详,又岂是我们轻易可以得悉。”   唐三藏细心再想,唐芙的话实在极有可能,若一切推论正确,剑仙挑选方失神出来,就是要他去送死了!   只要方失神一死,“冷血方唐家”的第二代代表人物又回到自己身上,就如唐芙所说,好值得恭喜啊!   世事如棋,唐芙的一番话把原来已沉至谷底的唐三藏又唤醒过来,三天后的决战,也许又会带来另一番新局面。   难怪李太白对方失神一点儿也不照顾、看重,只呼呼喝喝,方失神啊方失神,你大难临头哩!   塞翁失马,焉知非褔?   唐三藏笑了,失败原来不一定便一无所有,人应该把眼光放远一点,他不住的哈哈大笑,笑谁?当然是耻笑方失神的无知!   ※       ※       ※   方失神又如何?   他把自己困在一个最冷清的厢房之内,独个儿练功,没有人敢闯进来,当然,不能打扰他,也是师祖爷剑仙的命令。   冷柔柔好多次想接近、探望,但剑仙说过,谁打扰方失神,便斩杀且祸及一家。   冷柔柔只得挤在大厅人群中,跟大伙儿一同庆祝师祖爷重出江湖,胡混嘻哈一番。   当“冷血方唐家”中所有重要人物都忘掉了方失神,一个女人却突然推开厢房房门,出现在方失神面前。   艳色惊天地的她,就是那一回在“神兵山庄”跟方失神拥抱缠绵的同一女子。   两人亲密相拥,吻个没完没了,又一次的全然投入温馨的疯狂中,教方失神内心激动澎湃。   方失神冷冷的道:“三天以后,我的性命便交在你手上,要生要死,你来安排好了。”   此女嫣然一笑,绽出满足的笑容来。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竟连方失神的心也掳去?   (待续)   后记   八十本小说,创作精心血   面对身后八十本小说,真的相当自豪,过去从九八年二月至今,还未及两年。稳定编写连出版如此大量作品,成为中、港、台唯一双周武侠小说作家,独霸市场,是那么的自豪。   上一回去台湾,逛书局街“重庆南路”,只要有出售武侠小说,大致都摆放好我数十期台湾版作品在书架上。   一些书店还把最新期数分开另一专柜售卖,又或索性放在柜台上,让顾客便于购买。   我观察之下,好清楚成个武侠小说市场,只余下我跟另一位作者黄易占有一定位置。   其他作者,台湾本土的虽然多,可惜出版量极小,三数本就算一套,有好多又完成不了整套作品,烂尾收场。   写了近两年小说,可以肯定,创作兼编写一本约八万多字的文字小说,还要故事连续,肯定是所有创作中最痛苦的事。   我有过电视、电影、漫画、专栏等创作经验,但写小说真的非常艰巨,思想快速,运笔如飞的我,最快也要平均四日完成一本作品。加上公司大小事项,做足六日极之平常。   开初我一个月写三本,加上八本漫书创作,工作量爆到晕。其后放弃漫画,专心一个月写四本至六本小说,一样没有多余时间。   到了今时今日。双周刊《刀剑》,再加上一个月同“影音使团”写两出电影剧本,基本上又爆灯。   但是看看个市,咦,台湾加香港,大家都好渴塱《刀剑笑》小说上市喎,怎办好呢?何时行动呢?   还有,《惊布天王》第十三期大结局还未着手动笔,大件事呀!   新阶段的《刀剑笑新传》愈写愈入味,我辛苦布局的人物亦慢慢出场,老实,究竟这个故事会出版多少期,我实在没有必然的计划,只知道已有一大班读者跟足我两年。   脱期又好,我玩周刊都好,甚至有时水准差些少,大家都原谅我,用最实际的行动——   购买,支持我不断发奋。   小说系绝对个人的作品,是小众文化,比漫画更加小众。   就只有我一个傻佬,拿住枝笔占满了整个报摊的武侠小说市场。所以我必须把新一代江湖写得更精彩。   白发魔女、唐芙、冷柔柔、天意、天心、东方心雪、东方心沉,哗!不觉不觉,我笔下又走出了很多位靓女来。   每一位人物,我都要求自己必须为他们设计好特别的“血肉”,令读者感受亲切。   情节的变化无穷,分三、四条大支线发展,令整体节奏急剧发展,噢,大约七天完成十二章,我真的觉得自己尽了全力啊!   一些久久未有露面的人物,大家千万别疏忽,我的伏线有长有短,你一不留神,即刻中招,知道没有?   文:刘定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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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一双笨小孩     “紫草湖”在“夕阳村”的往北方向,湖边满是紫红色的山岩,四周古树参天,藤蔓匝地。   本来终年发热的湖水,因为村民把上游的冷湖凿穿,冷水倒进热湖,令湖水变得白烟袅袅,温暖舒适。   此等世外仙境,如能跟心爱美人在此偷闲半日,必定是人生一大快事,毕生难以忘怀。   桃源仙境,鸟语花香,都教人但愿长醉不用醒。惟是在那大自然的天地里,却有着比美景和鸟语,更醉人的呻吟声。   呻吟声发自两名仍是处子之身的美人,他们显然是禁不住爱抚的温柔感觉,已发出欲罢不能的喘气声娇啼。   身处“紫草湖”的两名美女,不用多说,正是刚从死裹逃生,却又被皇上皇看上的青霞和紫霞。   但为何二女会无故发出呻吟声?只因湖上多出一个人来,一个在“天法国”内位高权重的非凡人物,也就是他俩的主子。   神相——风不惑。   风不惑本就是一个喜爱鱼水之欢的人,他对每一类型的女人都有着极深刻的研究,他对异性从来都一样的疯狂迷恋。   他懂得每个女人哪里是最容易被挑起情欲,让他们得到灵欲合一的高潮,恶如李厉琤,都“欣赏”风不惑的精彩技能。   对女人的钻研加上玄学的神通,神相清楚明白,二女除了身上发出阵阵处子幽香之外,那种令人醉生梦死的动人情态,也教每一个男人魂牵梦萦,情困一生。这是教男人沉溺的“欲相”,愈是追求权力的人,对“欲相”少女便愈更渴求。   如此美艳“欲相”,用来面对情场初哥的皇上皇,愿者上钩,对方自然成囊中之物。   神相双手不住在二女的香背上来回爱抚,二女抵不住从未有过的欲念燃点,呼吸变得急促凌乱,就似被小虫子在体内爬满,险险便要崩溃,禁不住惊叫起来。   青霞、紫霞任由神相不住抚摸,却未有平分挣扎,美丽的脸庞已染上一抹因情欲被挑起的嫣红。   望着天上的明月,二人不禁想起半年前,第一次遇上神相的情景。   正当“天皇帝国”入侵中土,不少村庄都被战火牵连,生灵涂炭,家破人亡比比皆是。   青霞、紫霞的父母也在此场浩劫中惨死。   二女父母双亡,心灵上遭受了严重打击,忽然一天村中来了不速之客,大群流浪汉一进村便强行以暴欺凌,看上了一对如花似玉的姊妹。   身竭力微的紫霞被大汉按在地上,正要进行惨无人道的施暴,一旁的青霞则被迫作观赏者,同样的噩运也将降临她身上。   心中哭诉何上天如此作弄,忽地鲜血飞溅,三个头颅高飞半天,大汉瘫软的身体压着低泣中的紫霞。   紫霞推开恶汉,爬起身来,只见三个黑衣人已闯入屋中,一动手便杀人分尸。   冷漠得教人吃惊。   寂静的木屋,气氛异常沉重。直至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一个把姊妹俩下半生改写的非凡人物。   脸如冠玉更俊朗不凡的七十岁智者,踏进屋内,那人虽生得一脸神俊却又偏偏十分矮小,怪形怪状得不知所为。   来人走到险被强奸的紫霞面前,不停细看,口中喃喃道:“‘眼汪唇樱惹人怜,夺命桃花劫连绵’,此等‘桃色煞’欲相,一生难逃色欲纠缠,男人可不该碰上。”   说罢,又细看旁边的青霞,续道:“‘颧骨过高命克夫,祸连家人一世苦’,此乃‘祸连劫’,又是欲相,孤星入命,不嫁为妙。”   神相捏指一算,满脸疑惑低声道:“你早应孤苦一生,无依无靠,为何还有妹妹在身旁……?”   神相说话全听进耳内,心中对他已佩服万分,因为神相所言赫然正是他们从前经历过的事。   “你俩应是劫祸连绵,累己累人累物的异凶欲相,男人大忌,可是命格却又因姊妹关系相连,推算下去……。”   神相五指愈算愈快,额上溢出豆大的汗珠来,当五指疾快得令旁观者眼花缭乱时,蓦地停下,神相竟跌坐在地。   瞠目结舌的看着二女,惊讶道:“你俩竟然因朝夕相对,已把对方命格潜移默化。”   “欲相配合相辅相成,形成相学中极难得到的‘十全大福人’奇相。”   跌坐地上的神相,定睛看着二女,心中很快已经有新念头,“十全大福人”正好用来帮助伍穷对付小白。   神相一直在寻找人才,希望能壮大“天法国”,让伍穷能跟小白分庭抗礼,如今碰上百年难觅的一双“十全大福人”,定必要好好把握。   在相学而言,“十全大福人”是把十个奇相之人聚在一起,十福人配成五对,每一对都相辅相承,配合得天衣无缝。   神相一直很想为自己建立势力,发现了二女以后,既是天意安排,便再不断寻找余下八人,费了不少时间、心血,十福人已寻得其中八位,还有一双便足够数。   “艳福一双”、“幸福一双”、“清福一双”、“折福一双”都尽归神相所有,合成“十全大福人”的四双八人,为神相、伍穷带来转运大福玄机,“天法国”自然国运畅顺。   一直被训练的“十全大福人”,终于派上用场,“艳神一双”的青霞和紫霞正好用来对付初涉情场的皇上皇。   在“紫草湖”内的二女,已感体内欲火炽热难耐,很想神相有进一步的举动,欲焰难消,只期盼被占有。   快,快给我更大的恩赐,温柔的手却在此时骤然停住,一切的震撼全然消失,甚么都无影无踪。   二女正错愕之际,只见神相走进飞溅如瀑布般的冷水池去,任由冷水把他衣衫弄湿,换来清醒。   青霞、紫霞是用来色诱皇上皇的棋子,处子之身足以教那小子迷死,神相绝对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欲需要,他已今非昔比。   二女慢慢穿回衣服,全身湿透的神相已经站在身前,紫霞问道:“主人,咱们已依计行事,看来那皇上皇已看上了我俩,只是要直接的打击他,方法究竟如何呢?”   神相望向天上明月,淡淡道:“要令皇上皇痛不欲生,最简单直接就是杀了你俩,他必定受不了!”   好一个神相,从皇上皇刻意放走青霞、紫霞,已推算出他对二女暗生情愫,破绽已在眼前,只要一刀斩杀,皇上皇必然大受痛苦困扰。   二女沉默半晌,显然内心正在挣扎,赫然间二女同时拔出腰间匕首指着咽喉。   齐声道:“只要神相一句说话,我们都愿奉上贱命。”   笑,笑得十分开怀,只因神相清楚知悉每一个“十全大福人”都不会背叛他、出卖他。   因为“十全大福人”的命格跟神相的命格相连,十人为神相带来幸运盾墙,当然不可能任由一人折损。   命格连心,不能分,就算是失去一个,九缺其一就是十全不足,大福不成,相学而言必成大祸。   “十全大福人”,只要把剩下的一双找来,大福降临“天法国”,神相绝对相信,小白皇位也就岌岌可危。   ※    ※    ※   “三分峰”上的晨雾像云海的布置一般,东一簇,西一簇,仿佛是凝结之物,但又聚散无常。   皇上皇得悉五国联军统领,“马亚”的大王子呼延龙二到来,忙去对方王营参见。   一路旌旗鲜明士兵首卫森严,仿佛王子一到,五国国联军便脱胎换骨似的。   呼延龙二绝对是外族中极出色的战士,皇上皇从摩迦陀口中早有所闻,此人刀剑双修,更自创一种独门武功,杀敌无数,沙场中犹如鬼见愁一样,闻者丧胆。   甫进比普通军营大上五倍的王营,见长长的橘黄色地毡尽头,站着的正是身份尊贵的大王子——呼延龙二。   呼延龙二显然并未理会皇上皇的出现,只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幅从中土名家处得来的《百美图》。   《百美图》内画满无数美女,姿态各异,美态不一,尽皆风华绝代,一颦一笑一哀一怨把女人美态尽情演绎出来。   皇上皇站在呼延龙二身后,才发觉军机桌上放着一张中土和五国的地图,山川河泊,城墙防守,一目了然。   如此重要的军事地图,呼延龙二却不多看一眼,反而聚精会神的看着美艳的《百美图》,皇上皇对他的评价不禁低了一分。   皇上皇道:“想不到大王子竟对中土女子如此爱慕。”   呼延龙二没有被皇上皇突如其来的说话打消雅意,淡淡道:“中土女子的温柔贤淑,千依百顺,又岂是我等‘五国’女子所及。”   双目终于离开了画卷,轻吁了一口气,坐在豹皮大椅之上,霸者之气煌然显现出来。   呼延龙二请皇上皇坐下,两人相对而坐,能在大王子面前坐下,皇上皇在“五国”的地位受到重视自是轻而易见。   坐下后的皇上皇被一种很奇怪的兵器吸引住,只见呼延龙二身后有一个木架,架上有一双用铁链锁住的刀剑。   呼延龙二先喝下一大碗茶,笑道:“尝尝咱们的‘金盏茶’吧,入口甘甜,茶香扑鼻,是我的妻子教我煮的纯火香茶,跟中土一般红茶有好大分别。”   皇上皇见茶色带有淡淡金黄,水面浮着一片薄如蝉翼的花瓣,毫不迟疑便一口喝下。   只觉入口甘甜,自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恍如置身大海汪洋中随波逐流般,感受果然从未有过。   呼延龙二再啜一口香茶,笑道:“将军兵法如神,我在‘五国’早有所闻,但都不大肯定。”   “可是这一战尽显阁下非凡用兵本色,区区数千箭手,便把敌军尽数击溃,难怪当年‘皇国’能以一敌七,固守抵御,教敌人都闻名丧胆。”   刻意奉承的说话里,却有着暗藏的讽刺意思,甚么当年“皇国”,也就是指皇上皇最终被撵下台的丑事。   就在此时,突然一对大约七、八岁的孩子闯进王营,不断的你吵我骂,把原来寂静的四周弄得喧哗不已。   两个孩子在王营内绕了一圈,才走出营外,剩下被打断说话的皇上皇不知如何是好。   谁家的孩子如此放肆?   呼延龙二道:“请问将军往下去有何对策?”   皇上皇指着军机桌上的军事地图道:“只要……。”话未说完,刚才那两个顽皮孩子,又闯了进来,更且手执一刀一剑,来个你劈我挡,胡乱追打,一些瓷器摆设都被砸得稀巴烂。   最爱自吹自擂的皇上皇,说话从未被人打断过,这对无知小孩竟三番四次胡乱打扰,皇上皇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似已按捺不住,好想痛加责难、发泄。   孩子如旧在王营内追打一番后,呼的一声又走了出去,呼延龙二未加阻止,显然孩子们地位非凡,也许是甚么皇裔之后。   呼延龙二淡淡道:“我的孩子是顽皮点,但我就是爱他们的率直,少时好动,长大才会是好武将才!”   从呼延龙二眼神中,可察觉由他对孩子们的过分溺爱。一对小兄弟就似是比他的一双手还更重要。   皇上皇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出色的王子,心中就只有这双孩子,因此孩子就成了他的负累。敌人只要制住这两个臭小子,岂不被迫任由鱼肉?呼延龙二,你暴露了致命弱点,笨死了!”   正欲再谈下去,岂料一剑由外疾飞而来,刺向皇上皇脸庞,挥手轻轻拨开,一双孩子竟带着盛怒再次冲进。   “哼,真不知所为,没伤这贱骨头半分。”   “你快给我闭嘴啊,剑是你的,你给我一柄废剑,自然不中用,跟你一样不中用啊!”   “放你娘的臭屁,明明是你手劲太差。”   “差你娘的臭屎,是你的剑本来乃废物。”   “剑是死物,不是废物,你就是废物。”   “哈,我若是废物,你是大哥,那你就是大废物,我才不过只是小废物而已。”   两个小孩斗嘴斗个没完没了,吵得甚是激烈,完全置皇上皇如视而不见,就像他只是个给两个孩子玩弄的无聊人而已。   “妈的那家伙又满是不悦怒容了。”   “怕他奶奶,出去再找刀枪飞过去插死他。”   “你飞还是我飞。”   “一起来吧,来个一十八把飞刀,我看总有一把或插盲他、或刺中心脏,赐这贱种一死。”   “哼,臭死贱恶样,好讨厌我俩,咱们就要杀你!”   皇上皇的不悦之容被两个小孩看在眼里,竟就记恨在心,要把他置诸死地,杀之而后快。   皇上皇正要拼杀反抗之际,呼延龙二却呼的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你为啥放过青霞、紫霞姐妹,可知放虎归山的道理?”   突然而来的话,教皇上皇手足无措,这王子好明显已从军中知悉他动兵详细,还利用来作打击。   皇上皇始终是中土人物,外族又怎会对他投以完全信任。   未逼出说话来回答之际,比疾电还快的脚影已蹴向肚腹,皇上皇猛然被轰,内力如潮浪般汹涌,直把他轰飞出营外。   一再受辱,更且对方只是微不足道的臭小子,皇上皇怒骂道:“你两个玩够了没有,给我滚!”   喧哗声肃然静止,但却又激起小孩的哭声来,愈哭愈吵。就在教皇上皇头昏脑胀的气氛下,凛冽杀气汹涌而至。   遽然间猛下杀招,皇上皇本想举刀挡格,只是身上赫然已多了一道三寸长的刀痕,刀劲好快、好绝、好勇猛,皇上皇就连第一招也接不下来,直教他呆住。   呼延龙二怒道:“骂我孩子者死罪该杀!”   怒发冲冠的呼延龙二对爱妻念念不忘,对孩子更是爱护有加,祖一双孩子如珠如宝,比他生命更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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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伤心的面档     人生,本来就是奇妙,充满着未知之数。   昔日“神、武、法、皇、异、海、狂、农”四国四族,几近全然消失,如今只剩下“天法国”仍屹立不倒,武林正式统一。   中土大地归一,小白当上了大皇帝,从表面来看,剩下的敌人就只得伍穷一人。   可是,谁又想到,于“剑京城”中早已兴起无数新势力。小白的皇朝,已存在着许多许多暗涌。   看来,小白暂时也没空闲去攻伐伍穷没有了最大的劲敌,但却并不表示“天法国”能得安稳。只因,伍穷此刻先要去应付一众难缠的家伙——五国联军。   单是一个皇上皇,已能击退“天法国”的“恶煞战兵”,教伍穷头痛不已,如今,再来个五国将帅——呼延龙二。看来,高手如云的五国,将会带给“天法国”一连串严重的破坏及影响,犹如小白的皇朝般,充满着难以估计的危机。   突如其来的攻击,皇上皇无从闪避,肚腹剧痛,身体不住飞退,这已是接连两招被呼延龙二击中,来不及招架。   由此可见。这王子武艺相当出众。   跟随横刀习武,皇上皇的武学修为实不用置疑。可是,却仍及不上这个呼延龙二,足可见其功力之深湛。当然,皇上皇最强乃是刀法,他手上的“夺爱”一直未出鞘。   “隆!”的一声,皇上皇已被轰至飞离帐幕,直倒至数十丈外,方能勉强停下来。   无故备受攻击,气得皇上皇面红耳赤,不禁心里暗暗骂道:“他妈的臭王子,我让你三分,你却恃势辱我!?”   皇上皇向来身娇肉贵,又恃着天资过人,从来自视甚高,更且认定惟有自己才是新世代统一天下的大皇帝,潜藏住骄恃之气,屈在“五国”联军之内,一心立下战功,再建立势力,岂料突然来了个甚么呼延龙二王子,竟一上来就在人前侮辱自己。   皇上皇内心登时悲愤火热,盛怒难下,一道恨意邪情已生。   在地上站了起来,拍一拍身上尘埃,再望向四周,意料之外的事却教他猛然抖颤,恨意立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身旁站着了两名身穿“五国”军服的士兵,如普通不过的兵丁,却教皇上皇惊讶不已,心中骤然升起一大团疑惑来。   两名士兵又是谁?有何值得疑惑呢?   疑惑的,是因为这两名士兵的性别是女的,更甚者,是他们竟就是神相身旁的一双艳褔——青霞及紫霞。   原来她俩在浴池中与神相别过后,便按着原先计策,混入“五国联军”中,执行刺杀。   被呼延龙二轰出帐幕之外,恰巧地遇见两位心中的情人,天啊,也就是说,呼延龙二就是得悉她俩来到,刻意把皇上皇轰飞姊妹身旁,要将他来个下马威,以补之前犯错。   只见两女同是穿着“五国”的军服,两人刚才把守卫击昏,正换上其军服,还未穿得妥当就碰上了皇上皇。   一时间,双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不知该说出怎样的话来。要解释还是先对杀?   纵身跃前,皇上皇二话不说,急快地以指戳封两人肩头的“肩贞穴”、“云门穴”,免夜长梦多。   两女登时动弹不得,尽量把麻烦先减至最低。   皇上皇心中不禁在想:“这个叫呼延龙二的家伙,果真有点儿能耐,竟能知悉青霞、紫霞二人会再次前来。可是,他又怎会知道的呢?”   心中充满疑惑,除此以外,两女目的又是甚么?左算右想,总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皇没有再去理会这些疑问,站于眼前的,正是使自己初尝“爱”的人。心里,就只存着高兴及期望,别的,已没甚么重要了,现下尽快找个安全地方便是。   对了,神相的推算好准确,青霞、紫霞这一双姐妹,已深深把皇上皇迷倒,藉此分化“五国”,削弱实力,好使“天法国”能占得优势。   可是,皇上皇没有想过要占甚么便宜。他虽然喜欢了二人,很想去拥有,但却并不只是想得到肉体,皇上皇要的,是他们的心。   说实在,以皇上皇武学修为,强要得到她俩,可说不上有啥困难,只是,皇上皇却偏偏要爱。当然,因为两女同是“欲相”,皇上皇巴不得倾尽爱意去夺来浪漫滋味。   右手往青霞的腰间抱去,搭于肩上。左手又把紫霞抱起,迎于腰间,抱着二人,飞快弹射逃去。   呼延龙二,你可明白我皇上皇的决定了!   越过“三分峰”,穿过“三心峡”,途经“红日平原”,皇上皇等三人已脱离了“天法国”的边境,进入“天都城”,沿途一直未敢停下来歇息。   于一条长街窄巷中,终于放慢脚步停了下来,皇上皇为两女解开穴道,幽幽问道:“你俩为啥要前来?知否这样是相当危险?都不怕么?”   充满关心的斥责,青霞禁不住情意绵绵的道:“我俩都只是想来见你一面罢了,甚么危险那又如何。”   来了,皇上皇最想听见的说话,已由青霞说了出来。可是,这情深款款的话,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美丽动听的谎言。   答案,已出现在眼前,答案的来源,自紫霞的眼里涌现出来。只见紫霞的眼眶中,闪出了点点的泪光。皇上皇绝对明白,这点泪光,就正是这句说话的一个最佳保证。   已不需再说甚么情话,一切一切尽在不言中。   平凡的人,往往妄想不平凡,完成鸿图大业。可是,不平凡的人,却好想去追求平凡,过着教人眷恋的悠闲日子。   皇上皇从小便在皇宫中长大,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已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人。心底下,好想去过一些平凡的生活,当然不是永远生活在平凡中,但总想试试,平凡的甜蜜好教人迷醉。   青霞、紫霞二人也同样拥有一些不凡的经历,打从被神相选为“十全大福人”后,她俩的一生,已变得不平凡。   此刻,皇上皇很是高兴,他好希望能与两女有平凡又亲密相聚的一刻,这机会,现下就在眼前。   柔声地道:“或许,我们之间存在着点点隔膜,但我相信,只要彼此间存有情意,就能把隔膜消除。”   “唏,我有点儿肚子饿呢?”   紫霞听罢,忙道:“那么?你想怎样?”   皇上皇嘿嘿笑道:“我想,吃一点地道的小菜,最好,是你俩亲手煮给我吃。”   似是说笑无异,惟是两女很是明白,在皇上皇心中她俩已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当一个男人好想为异性付出,体贴来教她享受,也就是说他已彻底的爱上对方,好享受个中乐趣。   只是,在大街中又如何能替皇上皇下厨?   也许皇上皇要去追求的,就是一种看似无聊之极的浪漫。   拉着二人的手,走到一间面档。当青霞、紫霞二人满以为要在此吃喝一番之时,皇上皇竟从口袋中取出一锭金元宝,不由分说地塞向面档老板手中,说道:“老板,我看你这里的生意并不太好,卖给我好了,这些银两足够你下半生安安乐乐过活啊!”   再也找不到推辞的理由,老板当下接过皇上皇的金元宝,开开心心,头也不回便掉下生财的档子跑掉了。   成为了“十全大福人”,为神相替“天法国”效力,两女怎也没想过,有一天,竟会碰上一个如此甘愿为自己付出的傻瓜皇上皇。   男的,负责制面煮菜。女的,负责招呼人客。   三人齐心合力,经营这个用情衍生出来的面档。说不尽的柔情柔意,直教旁人也深深醉倒。   原来,神相是要指令她俩尽力去欺骗皇上皇的感情,三人爱得愈深,也就愈能控制对方。   只是,确实从未恋爱过的青霞、紫霞,竟不自觉的也沉醉在这段“初恋”中。   爱,从来不容易,因为它好容易教人沉溺。   沐浴爱河中,比甚么都更痛快。   ※      ※       ※   夕阳西沉,繁星如雨,怖满天际,夜已来临。   月光亮得把整条长街照得通明一片,又圆又大,像是映照着皇上皇等三人的心,彼此间那诉不尽的情意。   由皇上皇所经营的面档,生意只是一般平淡,要赚回买面档的银两,简直是天方夜谭,幸而皇上皇要买的是浪漫。   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皇,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笑态,爱情,就能给人这种满足的感觉。   辛劳了大半天,青霞、紫霞二人也都筋疲力竭,档子中,亦再没有顾客。可是,并不表示有冷清的感觉。   平凡的生活,尝过了,原来跟老酒一样,是会上瘾、会入迷的。   彼此心中也清楚明白,这平凡的“游戏”,就只可能在这一天内出现。完了,便要划上句号。   梦中,谁也不愿醒来。   天意往往也像是要弄人一般,突然从背后传来的一句话,尽把皇上皇、青霞及紫霞三人的美梦破碎。   “好啊!好啊!好温馨浪漫呢!可是你们也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所属,如此下去,只会带来恶果!”   熟悉的声音,把两女从陶醉中惊醒,说话的,正是她俩的主人——神相风不惑。   “主人,我们……。”   风不惑摇头叹道:“不用再作解释了,一切也都清楚明白,可惜,我却没法成全你们,除非有人愿意作出牺牲。”   话未说毕,皇上皇已有回应,听见神相的说话,像是有甚么条件似的。皇上皇为着两女,会答允神相的任何条件、要求么?   他没有说话,只不住的在摇首、叹息,唏嘘无奈,十二分失落,尽见伤心之意。   神相冷静的道:“如此快乐的生活好比神仙眷侣,谁也意欲永生拥抱,归顺‘天法国’,我就把青霞、紫霞二人许配予你,从此都是一家亲的推心置腹友好了。”   笑得异常灿烂,神相已握住了个中关键,皇上皇要摆脱逃出去又谈何容易?   “怎样了?还未决定吗?”   皇上皇哈哈笑道:“风不惑,凭你的计谋便能难倒本帅,岂不太笑话吗?哈……,原来你跟从前一样幼稚。”   神相道:“好家伙,‘五国’有啥好处,教你如此忠心!罢了,既然不珍惜身旁美处女,只好留给我慢慢享用!今夜,就要两女欲仙欲死,你得到爱情,我来享受色欲。”   神相本来就是极之好色的家伙,布下此美人计来诱惑皇上皇,一直未敢碰青霞、紫霞,内心已是痛苦万分。   今番局面已到了极尽之处,皇上皇既明言不肯合作,他惟有把计划改变一下,淫欲两女,让这兵法大家从此活在痛苦想像中,备受困惑折磨,捣碎皇上皇的心思、冷静。   神相笑道:“是阁下的选择,怪不得谁,今夜我尽情玩个痛快,以后会在碰面时好好的给你详尽解说。我答应你,每一次都必然有些新鲜事物,包保不会教你纳闷。”   话毕,一共五人便抢前挡在皇上皇之前,手中拿着癫剑、狂枪、痴棍、疯戈、惊锤。他们正是伍穷的亲卫兵——“穷凶极恶十兄弟”的其中五人。   已不能作出任何阻止,皇上皇只有怔怔的看着神相拉走两女。   回头,留给皇上皇最后的一点情意,一滴眼泪,深深烙印在心灵处。   完了,一段缥缈的情,就这样的结束。   举杯欲醉,就在面档子中求大醉,忘掉一切不快的事。   蓦然,却被身后的一阵饮泣声打扰。   回头一望,赫然是神相的夫人——李厉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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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最爱月经布     “你怎么啦?干吗要杀了他们?”   “我喜欢。”   “就只因为你喜欢?”   “对,我就是喜欢拿别人的生命作玩弄。”   “你……”   “怎么啦?你不是说爱我的吗?就看看你会否愿意为我付出,牺牲你的同僚了?”   绝对罔视生命,不可理喻的说话,来自东方心沉的嘴巴。跟她对话的,正是赶来要把司徒大一杀掉,再夺取所需的梦儿。   眼前情景,绝对令梦儿发出无可奈何慨叹,只见七咀八舌二人无故地被东方心沉整治得钉死当场,但偏又无计可施。   他妈的东方心沉,不久前不是被自己征服了吗?为何此刻又变得这样无理取闹?难道她一直在伪装作假?   正当梦儿内心充满疑惑之际,一把讨厌的声音忽地响起,把他从错愕中惊醒过来。   “唏!小伙子,不要为你那两个没用奴才之死而伤心,你很快亦会前往地府跟他们相会啊!”   说话的,正是东方心沉身旁的刺青堂总堂主——司徒大一。   此刻的情景,已非常明显、清晰。东方心沉跟司徒大一,原来早已是同一伙的,一切一切,也像是朝着自己而来。   梦儿戳指叱道:“嘿!手下败将,你凭甚么送我进地府?”   大一淡淡道:“你道我堂堂刺青堂主,会是如此脓包的吗?”   梦儿道:“你就是这样脓包!”   大一道:“那就要看看如何了。手下见真章吧!”   说罢,身后蓦地出现了两条身影,一高一矮、一肥一瘦,他俩正是“罪十八岛”,其中两个罪恶势力的门主。   分别是“九出十三门”的门主——九纹龙,还有“渡神门”门主——盗趣宝。   联合实力宰杀大敌,司徒大一惊怕不是梦儿敌手,故先请来两位门主助阵,要合力把梦儿铲除。   梦儿的脑袋飞快在转,要想出应对之策来。与此同时,阴阳怪气的司徒大一,说出一句不知所为的话,道:“过说你跟早我,呢府地曹阴往送你把要!”   又来了,又是把话语倒转来说,扰乱敌方心神的招式,只是,这次对着梦儿,又可会有甚么影响呢?   有了上回经验,梦儿绝对不受司徒大一的影响,嘿嘿笑道:“包脓是即包脓,俩伎这得懂只也去去来来。”   大一道:“么甚说你?”   梦儿道:“吗错说有我?的服不,吧我杀来便!”   大一道:“好!”   一声暴喝,纵身跃前,手执铁剑,朝着梦儿疾飞而至。   梦儿不慌不忙,运起内劲,蓄势待发。   说道:“不而老,吧法剑的为所知不那你破何如我看就!”   梦儿口中不停把所说的话倒转,为的,就是要令司徒大一犹疑,乘住其思考、猜度之际,去作出攻击。   司徒大一的剑法当真奇形怪状,闻所未闻。别人用剑,都是或斩或刺的,惟是大一的剑却是以拍作打,怪得难以捉摸。   只是,以这种形式的剑法去攻杀,此刻手无寸铁的梦儿,无可奈何下惟有被其尽占上风。   梦儿用手臂去挡格剑招,尽力击打剑的剑身,并不触及剑锋、剑刃,倒也没分毫受伤。   这样的剑法,用来拍扫挡格敌人的剑,显然是最好不过。可是,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梦儿,岂不便宜了他么?   司徒大一武学修为绝对在梦儿之下,加上在狱中东方邪白又为梦儿提升了功力,相比之下司徒大一的功力差距就更远。   梦儿讨厌他曾目睹自己惨败,又曾杀了一众派往“刺青堂”的“娈童天宫”门人,心底怒火愈更炽烈。   今番再战,非要好好先来个折磨、玩弄,再加以残杀不可!   梦儿一边防守、一边嘻嘻笑道:“继去回,说来转倒序顺话把!”   甚么?梦儿说出怎样的话来,从哪方向读来,也不是个完整意思啊!   司徒大一当然不明梦儿所说,正错愕之际,腹中已传来了一阵疼痛,显然已被梦儿的腿轰中,退飞弹开。   几个翻身,才能把劲力化解,稳住身子,回落地上。   只是,脑海之中,仍不住闪现梦儿刚才的说话。   尽力去消化、尽力去理解,但怎样也想不通梦儿的说话,到底梦儿想说出甚么意思来呢?   迷惘在未知的失落中,正是原来司徒大一对付敌人的方法,如今被梦儿反过来作出攻击。只是,这次攻击,却不单单仅是拳脚招式,还有一样更厉害的东西。   对了,是说话,又是一句令司徒大一百思不得其解的说话。   只见梦见飞身跃前,说道:“吧不而老当续,伙家的用没!”   说着,手中贯注无俦内劲。可是,这些攻击,司徒大一已难以料理,一些似有意思,但却又不大完整,他已完全怅惘失落,再也没有反抗能力。   “彭”的一声,无俦的掌劲巳坚坚实实地轰在大一身上,把他击得飞退远去。   可是,梦儿却没有停止他的“攻击”,说道:“懂只也去说来说。”   又是一句没有意思的说话。   崩溃了,大一的思维,已被梦儿弄得全然崩溃。方才被梦儿所轰的一掌,已再没有任何知觉。痛的感觉,已没有在大一身上出现。   好一个梦儿,不断地作出“攻击”,使得司徒大一心神错乱,毫无顽抗之力。   没了,看来大一已彻彻底底的败给了梦儿。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梦见又岂会错过奚落这个手下败将的机会。   几个翻身,落于大一跟前,嘿嘿笑道:“蠢才呀!蠢才呀!倒转话来说,不是你的看家本领吗?怎么竟被我弄致这不知所为的样子了?”   满是耻笑的说话,大一全听在耳里,可是,倒地挣扎的他,已再没有反抗的能力,手,只紧紧的抱着头,心中不断在猜测,思考梦儿刚才的三句说话是甚么意思?   惨然道:“你的话,到底是甚么意思?”   梦儿道:“老鬼,别装得如此痛苦,中了我一掌,也不至于要抱头挣扎吧!”   “‘继去回,说来转倒序顺话把,吧不而老当续,伙家的用没!懂只也去说来说。’哈……,你想这么久,也想不通吗?”   “真正的意思其实简单不过,只要把这三句说话重组,就能明了当中的意思,‘说来说去也只懂把话顺序倒转来说,没用的家伙,回去继续当老而不吧!’这么简单,竟也想不通,你啊,只懂一个法子,稍作变通便失魂落魄,唉,妈的低能!”   “还有的,是武功要凭实力,跟上次一样,剑招只懂拍打,古怪奇妙,杀力依样不甚了了,岂能杀我?明白了么?老而不,这就是你战败的原因,教训你倒未有收银两啊!”   梦儿畅快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再一次战胜,以掌破剑,以计破敌,只因他是笑梦儿,智慧的象征。其实梦儿的说话技巧并不算怎么出色,只是碰上的敌人相当差劲,太不懂得变化,也就赢得轻易。   再没有甚么话可说,大一败了,只怪自己实力不足,被梦儿的巧语乱了心神。   最后,只好静待梦儿杀招,了结生命。   就在挥出最后一式杀招之际,梦儿的手停住了,因为另一敌人已同时向梦儿进招,手被十多条铁链锁着,对方正是“九出十三门”的门主——九纹龙。   身上缠满了粗大铁链,合共十三条,每条铁链尽头,也扣着一柄小斧,以作攻击。   奇怪的兵器,名日“鬼战”。它,正是门主九纹龙的独门神兵,配合其招式的最佳“助手”。   被五条铁链紧缠着四肢及颈项,梦儿登时动弹不得。可是,眼见那剩下的八件“鬼战”,都朝着梦儿飞来。   未能随意活动的梦儿,如何避得过这杀招?运起内劲,孤注一掷,以备“鬼战”攻至面前时,震飞它们。   八条像有生命般的“鬼战”,如灵蛇似的不规则转动,朝着梦儿杀来,充满恶毒杀性。   陷于链网之中,梦见奋力挣脱,无奈四肢被紧扣缠绊,“鬼战”在身体各方都急疾转动,带来可怖杀势。   “鬼战”全不规则地转动,一刹那便割破梦儿身上八道缺口,回旋又攻,再伤八道。   疼痛的感觉绝不好受,梦儿脑海思潮飞动,不住想法子破解,心中生起一串疑问:“何以此人的招式全都只伤而不杀?杀力不盛?哪岂不白白浪费了这杀敌良机?”   招式,大多是来自使用者的性格,凶狠的人,招式也多数显得残暴;犹疑的人,招式则会变得迟缓,拖泥带水。   九纹龙的招式,就是来自他只伤人而不杀敌。   原来“九出十三门”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借贷生意,要是把欠债者杀掉,借出的债款,也就不可能收回。   故此,九纹龙的招式,就是刻意只伤人而不杀。为的,就是要留下敌人一丝的生存能力,偿还债项。   既已清楚明白对方的招式精髓,那还怕它甚么?梦儿笑了,笑得十二分畅朗喜悦,十二分快乐。   飞奔跃前,梦儿不再理会身体的割伤、痛楚,逼近九纹龙,猛地往其胸口轰出一掌。   梦儿这一掌,却未有运起任何功力攻出,换来是一股无形吸力,把九纹龙体内的劲力,悠悠地引出,吸纳为已用。对了,是东方邪白的“吸星神鉴”。   可惜,梦儿这如意算盘,被奇怪的东西破坏了,那东西正重重的砸向他头颅去。   一个由橡皮巧制的球体,给结实实的轰撞向梦儿。   勉力挡格,朝着攻来之势,反轰出一下劲拳。惟是,这一下强猛的拳,却被橡皮球反震,劲力卸尽,且被震飞。   梦儿看得清楚,攻来之人就是刚才站于司徒大一身后的另一位门主,“渡神门”的——   盗趣宝。   这个盗趣宝,拥有一种极之特别的神兵,身穿紧身橡皮衫的他,拥有随时变形的能耐。   但这亦只是他表面上的特色,内里,却藏着一把短小的利刃,随着身体上下左右移动,游走全身,当敌人不防之际,即破衣吐出杀敌。   被反震退开的梦儿,勉强运起内劲,把身形稳住,千斤坠力向下,身子当下定住。   梦儿道:“哈……,好玩好玩,一个不够又多来一个,看来门主都应该来个‘同性嫁娶’,一家亲那便早晚合体,联起上来也配合得多了。”   盗趣宝听罢,嘿嘿笑道:“小淫虫,多说废话可无济于事,咱们非但一个接一个杀你,还要群起来攻,目的只有一个——杀!”   盗趣宝再道:“哈哈!哈哈!小淫虫呀小淫虫!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癖好,喜欢收藏女儿家的内衣,真变态!”   甚么?甚么女儿家的内衣了?梦儿哪曾干过这等无聊的事?到底盗趣宝在说甚么?   回头一看,方才发现身后正有一件女儿家的红肚兜系于腰背间,梦儿登时胀红了脸,尴尬得很。   原来这就是盗趣宝干的好事,拥有一双空空妙手的他,先前对敌时,已暗下手段,教大家啼笑皆非。   盛怒下的梦儿疾冲而上,要痛下杀手,只是九纹龙、盗趣宝同时截击,对拆二、三十招,只能在二人身上稍稍占优。   右指戳穿了盗趣宝的手心,左拳打得九纹龙嘴也歪了,明显被辱骂后的心乱,还在缠绕梦儿,以致功力减退。   盗趣宝又再笑道:“哈哈!小淫虫呀!原来你非但喜欢女儿家的肚兜子,就连月事布也不放过,变态得简直人痴入骨,传开去一定成为佳话,你真的爱上那阵腥臭么?”   此刻的笑梦儿,不需回头再看,已知道身上又多了盗趣宝留下来的月事布。   不能发怒,必须竭力压止下去,形势好险恶,稍一分神便可能死得一塌糊涂,不明不白。   一声暴喝,二人再加上司徒大一,已朝着梦儿一同攻去围杀,或拳或掌或剑,齐齐杀向梦儿。   明显处于劣势中的梦儿却任由他们攻击,只因,这就是梦儿等待已久的良机。   一个能把他们三人的功力尽吸为已用的最佳良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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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走火入魔劫     酣战数个回合,梦儿始终未有败下阵来,只是面对“罪十八岛”的“刺青堂”、“九出十三门”、“渡神门”三大门主,显然有点吃力。   司徒大一的软剑、盗趣宝随身游走的短剑、九纹龙那诡异莫测的铁链,都教梦儿步步漏营,未能取得一丝机会,汲取他们内力。   “吸星神鉴”此刻竟派不上用场。   三位门主都想置梦儿于死地,每个人都把自己平生所学尽数施展出来,惟独梦儿得了东方邪白半生功力,要击败他只怕不太容易。   眼见司徒大一如灵蛇千转,蛟龙盘飞的扁长软剑杀来,梦儿抢身而前一拳轰向大一头颅。   其余两位门主见司徒大一性命危在旦夕,两把怪异兵器纷纷袭来,他们都以活捉梦儿为主,司徒大一的性命却不太理会。   谁个活捉笑梦儿,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梦儿清楚明白他们目的所在,又怎会不向弱点出击。   司徒大一见二人以他作“饵”,岂会双手把性命奉上,忙改剑势,长剑往地上一拍,反弹刺向梦儿咽喉。   只是梦儿比他更快,一手痛捏司徒大一胸口“膻中穴”,教他当下全身脱力瘫软,再执住他双手反攻向另外两门主。   每一招都是不要命的拼打,司徒大一吓得冷汗涔涔而下,一时间穴道受制未能冲破,只好任由操纵。   猝然,一阵怒海狂涛般的掌力击向梦儿背后,似要把梦儿和司徒大一来个一并击杀。   两位门主再加上神秘杀力。梦儿有啥对策?   梦儿双手按着司徒大一的双肩,一个倒栽葱停在他的头上,三股杀力登时以司徒大一为中心杀去。   撤招后退,门主都变招奇快,杀了司徒大一对他们不见得有啥好处。惟是那股神秘杀力竟能把攻势及时改变方向,追着半空中的梦儿。   雷霆万钧攻势,笼罩着梦儿四面八方,无从闪避只好来个硬碰硬撼。一霎眼间梦儿疾然冲向杀来的神秘人。   神秘人显然未料到梦儿有此一着,惊人杀势赫然减去大半,借力发力,两人在半空乍合倏分。   看似是梦儿被神秘人一脚轰飞,实是梦儿觑准神秘人攻势渐退的一刻,借力弹飞,消去无俦杀力。   无声落地,站在梦儿身前赫然多了二人,除了三位门主和东方心沉外,还站着两个长发飘飞,一身儒服打扮的文弱书生。   刚才的杀力是哪个文弱书生所发?   只见他们温文儒雅,一个发黑、一个发白。黑发的穿上白色儒服,白发的却穿上不相衬的黑衣。   黑黑白白难分难解,难舍难离,他们正是“虚假楼”的主人忠无幸、邪有福两兄弟。   一头黑发的邪有福,露出一丝满盈杀机的笑意道:“好俊的功夫,可惜死得太早。”   梦儿笑道:“就是因为你死得早,才看不到我的真功夫。”   白发的忠无幸踏前一步冷冷道:“你要我斩你四肢拖回去,还是自断经脉送你回去?”   东方心沉原来共招来四门五主,实力皆在梦见之上,要活捉他回去。当然,未擒住之先,必然好好的折磨一番。   可是任东方心沉千算万算,亦算不到东方邪白含把“吸星神鉴”终生功力传给梦儿,教他实力飞升。   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未进“东方死牢”之前的梦儿,面对四大门主可能连一炷香相抗的能力也没有。   可是如今的梦儿已今非昔比,功力大大提升,只是以一敌四,显然是超越了他的能耐,战胜机会微乎其微。   忽地邪有褔、忠无幸疾撞而来,去势之急,不可思议,先来一掌轰出,把梦儿击退三步。   眼见二人疾撞之势未曾停下,忠无幸一手抓着邪有褔双手向前用力挥甩,正是两人成名绝技“一击即中”。   追风疾电的冲势,把早已退飞的梦儿追上。人肉球如暗器劲射,猛虎出柙般把梦儿重重撞击,身体压撞向背后石墙,登时凹裂了开来。   一击即中,飘然后退的邪有褔,面露满足笑容。惟独一直开心拍掌的东方心沉,此刻却沉默下来。   本以为已被击至重伤的梦儿,赫然从沙石瓦砾中再次站起来,沉默的东方心沉在那最不可能的时候竟绽出满脸笑容来。   梦儿看着眼前六人,想呀想,如何才能把他们击败,三个门主已是平手局面,如今再加上合作无间的“虚假楼”两兄弟,如何能胜?   不住把本身功力凝聚,梦儿转念千百,想着每一个可能战胜方法。   明知梦儿蓄势待发,司徒大一又怎会让他得逞,冷冷道:“算才他下拿齐一儿伙大。”   出手如电,五大门主显然早已心意一致,未等司徒大一说完,便已凛然发动攻势。   当然了,活捉梦儿才是最终目的,谁发号施令根本不重要。   长剑、短剑、铁链,还有虚实难辨的虚假楼主,全都以最强杀招攻向梦儿。   梦儿以迷离步法左闪右避,每一杀招都以咫尺之差擦过身边,一瞬间身上已添了数度伤痕。   再次利用冲力把自己兄弟甩出的忠无幸,退出战圈站到东方心沉身旁,笑道:“快要胜了。”   “我很信任你的兄弟。”   “因为咱们具有实力。”   “有实力就一定能胜?”   “当然,这道理亘古不变。”   “楼主实力非凡。”   “当然!”   “有实力,还要死,实在太可惜了。”   血,无情的血如泉喷射出来,匕首直刺入心脏,忠无幸愕然失措,怎么她会突然杀自己。   生命仿佛变得异常脆弱,天啊,好可笑!   东方心沉喜孜孜的跳了起来,嘻笑道:“好呀!四个打一个,游戏才好玩。”   忠无幸,名是无幸,想不到命运亦无幸。   已种下情根的东方心沉,虽对梦儿没有太大好感,只是若梦儿死去心中又觉空虚难当,此女所思所想,实教人难以揣测。   狂龙直捣的邪有褔看见自己兄弟倒地暴毙,心头颤震下真气散乱,杀势登时减半。   如此最佳时机,梦儿又岂会放过,倏地化作一道黑影飞射,冲向那个天罗地网的一线曙光当中。   杀力因兄长暴毙已消减的邪有褔,猛觉右腕“内关”、“外关”两处穴道中内力源源外泄。   心中不由想起生平最害怕的一件事来。   邪有褔惊讶道:“‘吸……星……神……鉴’。”他一说话,内力更大量涌出,只得闭嘴,但内力还是如江河缺堤不住泻走。   其他门主听见“吸星神鉴”四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急退避开,剩下邪有褔和梦儿纠缠。   梦儿自从在东方邪自处练得“吸星神鉴”,早已学会把吸来的功力分散存于各大穴道之中,澎湃内力瞬间完全吸纳。   邪有褔只觉内力愈泄愈快,全身内力奔飞失去,身子愈觉空虚。难以堵截之下,当内力被梦儿尽数吸去,便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其他门主已退后十多步,蓦地刮起一阵阴寒怪风,众门主顿觉大变遽生,梦儿飞身如鹫,带动狂飙往众门主劲势扑下。   各人提起兵器面对,惟是司徒大一怕得要死,迳自收剑先退走,众门主一时错愕,就在一刹那间,右手均被扣着穴道。   盗趣宝、九纹龙内力一时急泻飞逝,两人双膝一软,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微微抽搐了两下,便一动不动。   放弃了交战的司徒大一,只顾拼命逃走,浑不觉身后已静如止水,恍如鬼域。   “里哪去想?”   天神般的梦儿降在司徒大一面前,一切都应该有个终结。   “英雄,饶命呀!”怕死的大一,竟跪在地上痛哭哀求。   “呀命饶,雄英大是该应!呀错!呀错!”   心乱如麻,好想去想出倒转的意思来,但脸上已被轰了重拳,颧骨被轰得凹了下去,痛得司徒大一痛呼惨叫。   败者,内力显然对他没多大作用,梦儿把司徒大一的功力尽数吸去,教他如死尸般倒下,也懒得再杀。   最后,只剩下东方心沉一个。   全身内力充沛,梦儿猛地坐了下来,依着东方邪白所传的心法,先把存于各处穴道的内力,引进丹田之内。   梦儿身上不停冒出白烟,东方心沉见状,狰狞笑道:“我的梦儿大侠呀!你不理我么?”   梦儿运功入定,全身真气引进丹田,如此要命时刻,东方心沉却在刻意挑逗、玩弄。   此刻梦儿全身充满内力,如不速速引入丹田便会互相排斥,他被迫不去理会骚扰。   东方心沉抬起本是在盗趣宝身上游走的短剑,娇笑道:“梦儿大侠,我们来一次历史重演。好吗?”   在“东方死牢”内,梦儿为了忍辱偷生,就是如此被东方心沉玩弄,如今看来又逃不过命运安排下的重复受辱。   心沉走到梦见身前,幽幽叹气道:“你说过爱我,如今又不理我,我不依,我不依!”   说罢,匕首过处衣衫尽被割破,梦儿赤裸着上身,不住冒出豆大热汗。   天杀的臭婊子,我笑梦儿调息完毕,定要你不得好死。心内怒火难耐,当下引得真气四散乱窜,危险!   一瞬间,恍如千虫万蚁咬噬一般,梦儿忙收敛心神,把散乱不堪的真气再次凝聚。   东方心沉见梦儿任由她愚弄不作反击,一手探入梦儿裤内,笑嘻嘻道:“我的小梦儿呀。你在哪里呢?”   一手捉着要害子孙根,梦儿欲避无法,只好随她任意宰割,只见东方心沉把子孙根左扭右拧,得意之色尽现脸上。   梦儿努力把真气凝聚,心中只想快一步调息完毕,否则不知那臭婊子还有啥骇人的变态行径。只要她心念一动,把梦儿子孙根割掉,那就杀他妈的千百次也无补于事了!   玩了一阵,东方心沉开始纳闷起来,又叹了口气道:“放在那里又怎能玩个痛快。”言下之意,不就是把“他”割掉!?   割掉了子孙根,这还了得?   当下,只好加快运功速度,惟是四位门主功力太过深厚,无俦内力又怎能一时间全部吸纳、消化。   “小小梦儿,出来和姐姐玩呀!”   惊心动魄的一番话,教梦儿魂飞九天,匕首快要及身,“小梦儿”命悬一线。   “臭婊子!”话声刚落,灼热的一巴掌已把贱人掴得飞出三丈之外。   好个梦儿,就在兵临城下的一刻,及时完功,否则“小梦儿”真的“小命”不保了。   梦儿怒如疯虎,和身扑前把贱人按在地上,一手撕破胸前大片衣衫,雪白浑圆的乳房尽现眼前。   大口咬下,要发泄心中不忿,只见森森牙印印在那双令人见了心动的乳房上,教人毛骨悚然。   一手再撕去下身长裙,正好来个就地正法。猝然一道阴寒真气从丹田直冲向脑顶,全身如堕入冰窖。   痛呼惨叫的梦儿,全身扭曲痉挛,在地上疯狂打滚,脑海登时想起一件可怖的事来——   走火入魔。   ※       ※     ※   呜钟千遍,令万千宿鸟受惊振飞,凄声嗓聒,一片狂乱。   东方不平气冲冲的走到“罪十八岛”最高的“钟楼”处,出手示意呜钟的部下止住。   究竟有啥事情要鸣钟警报,全岛戒备?   东方不平凭栏望去,岛外竟停泊着十二艘巨型战船,把“罪十八岛”海路进出处彻底封堵。   东方不平以过人目力望向为首之最大战船,只见两人,一老一嫩,地位尊崇的女人站在船头。   二人赫然正是“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两大宫主——天山、天诗。   “东方不平,咱们来跟你讨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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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情僧潇湘馆     情爱,就好像一场梦。它,绝对是人世间的奢侈品,当你梦醉之时,必然会愿意无条件地付出,甚至作出任何牺牲。   可是,当梦醒之时,也许你会明白,一切从前所得到的温馨、柔情、蜜意,都只是美梦一场。   醒了,重返现实,再度空虚。你会发现,“梦境”里的一切,都只会令你的心伤透,得不偿失。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恨又是何物?直教怨毒缠心。   爱或恨,都只是一线之差而已。   因变生恨,怨恨成仇。也许在“爱”的背后,就存在著令人难以明了的“恨”。   一切的梦都已醒了,从前的剑仙李太白、剑狂张狂,都没有为自己付出过真爱。   就是此刻的一个平凡书生,也要给自己再次受到伤害。白发魔女的心,已受到极度重创,恐怕再也没有复元的一天。   或许,她所需要的,已再不是别人关心、安慰。而是需要彻底地去参透她所追求的爱,是否在人世间真的存在。   这些疑惑,大概莫问能帮她一把。   眼前情景,教白发魔女伤心欲绝,房中的两个人,一男一女,身上皆一丝不挂,她的专一感情又被骗了!   伤透心的她,却没有流下伤心眼泪,只低下头,柔声地道:“多谢你骗我。”   充满诚恳的惨然,莫问听进耳里,心中不禁升起点点怜悯之情,惟是不明白她的话,是向谁道谢?是向那书生说的?还是向自己的答谢呢?   可是,这看来已不大重要了!   只因,莫问明白,伤透了的心,需要沉默以助其冷静下来,痛苦才能渐渐消减,伤口得以痊愈。   痛苦的真正定义,她此刻又再领悟,一错再错,创伤竟不住重复!   要逃避,要忘记伤痛,就要离开这教人心碎之地。愈是逃得远,就愈能减轻伤痛。   莫问紧随其后,但却没有说出半句话来。伤心的女人,比任何受创的动物都更值得怜悯。   走出十数里,来到一个密不透光的树林,赫然已是黄昏时份,二人终于停了下来。   喘着一口又一口大气,白发魔女道:“为何跟着我?”   莫问道:“因我关心你。”   白发魔女道:“我不单只需要关心。”   莫问道:“更需要‘真爱’?”   白发魔女道:“男人如何才愿为女人付出真爱,终生不渝?”   不同的人都有着不同需要,白发魔女在武学修为、地位、权势、天姿艳色方面都超越平凡,她追求的就只是一份真爱。   只可惜爱她的人多,但却没有谁肯付出完全的爱。内里总加上一点点欺骗、企图……。   白发魔女道:“你会给我真爱吗?”   莫问道:“这个嘛,我可以考虑,还有其他吗?”   听罢,白发魔女心中不由生起点点感激之意。也许,莫问的说话并不真实,但却全无欺骗之意,萍水相逢,总算愿意白白为她带来一点安慰。   想了又想,终于想到能向莫问作出甚么要求了。   白发魔女道:“既然你说能帮我,那么,你就随我去一处地方,相信你也有点得着。”   莫问道:“很好。只要能助夫人平定烦乱心情的地方,都是好地方,值得一到。”   从前两位曾伤透她心灵的男人,都没有得到“教训”,白发魔女显然从来不爱报仇雪恨。   有人会因为失去爱而记恨,白发魔女却不一样,她努力的爱,努力的付出,爱过的人从不让对方受伤。   爱就是爱,永恒的爱,完全没有恨。   在恋爱中迷失、乱了方寸,便需要重新成长,在恋爱中再次建立信心。别人的呵护,便是最有效的“良药”。   翻过了山岳,越过了江河,再走出数里,星月在头上照耀着,夜特别凄美,橘红的阳光从西方双峰间慢慢地下沉、慢慢地消失。   只见丛林深处,灯火鼎盛,传来一片焚香浓烟,眼前是一座相当精致的庙舍。   只见庙前站着三个人,二男一女,女的,是个看来弱质纤纤、楚楚可怜的姑娘。男的,其一是个潇洒不羁、风度翩翩,眉宇间散发着点点英雄气概,一看便知是个侠士人物。   他身旁站着的,是个光头僧,身穿僧袍,貌丑如牛,模样跟一般祥和僧人大异其趣,看来就是这香庙住持。   抬首所见,香庙的牌匾上刻着三个字,笔法龙飞凤舞,苍劲有力,象征着这庙宇的名字——潇湘馆。   男的恭恭敬敬向僧人道:“情僧大师,请问我跟未婚妻子是否天作之合,能否长相厮守,白发齐眉呢?”   而那个光头僧,就是这“潇湘馆”的住持——情僧。   情僧一直默言不语,未有作出任何反应,气氛顿时变得死寂。   “大师,怎么了?不是有甚么问题吧?”善信当下加以追问,显见已焦急起来。   情僧仍然不瞅不睬,像是老僧入定,不住的摇头轻叹。   那男子却依然不厌其烦地追问:“怎么了?大师,怎么了?若有甚么问题,倒不妨直说好了!”   忽地情僧竟一巴掌重掴对方,热烫火辣,教他呆若木鸡。   四周的人顿时被吓得呆住,更不用说那被掌掴的男子。   自己究竟犯了甚么错误,为啥掌掴他?心中满是疑惑,尽在双目中表露出来。   正当他错愕之际,更意想不到的事,再度发生。   一声不响,情僧又狠狠在那男子的左脸上多掴一巴掌,打得五指印深深烙上一样,痛得他叫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几下掌掴声再来,男子的脸上已肿了起来,只是来求教情爱之事,怎么却被痛掴?   他身旁的那位未婚妻子,却忍不住开声骂道:“臭老僧,干吗不停地打我未婚夫郎?咱们只想于婚前证实一下姻缘,特来请教,你掌掴人太过分,快道歉啊!”   情僧听罢,嘴角微微弯上发出了嘿嘿的笑声,说道:“都清楚了,男的内心软弱,就算被别人欺凌,也全无反抗之意,好个没出息的家伙。”   “反之,女的,生性刚烈,勇于面对任何事情。可是,外表却是楚楚可怜,跟真性情并不相衬。”   “姻缘相配必须男女性格相合,两位却是性子相冲、言行相克,结为夫妇,恐怕就只有吵闹终日。还是别再谈婚嫁之事,早点分开,各自寻找适当的伴侣吧!”   原来情僧一直未有答话,为的是他要以行动来证明这双男女的不合配,如此表达,正是胜过千言万语。   来求问的登时哑口无言,一道从来未有留意的隔膜赫然落在二人之间,感觉得清楚彻底。   情僧,绝对能解破求问者的情爱疑难,只是,道理来了,愿意接受与否又是另一回事。   两人抛下一些银两便默然离去,再世不追问。   既然有这一位“高人”在,或许就能为白发魔女解开心中困惑,使她重新去理解爱情的真谛。   这些,大概就是白发魔女带莫问到来的原因。   莫问走上前去,恭恭敬敬问道:“大师,咱们也有情爱疑难,可否求教指点呢?”   情僧抬头凝视莫问,双目登时发呆,似是被莫问的五官深深吸引住,再也移动不了视线。   莫问、白发魔女茫然之际,情僧竟一跃而起,一手拉住莫问左手,便转身飞奔往内堂去。白发魔女不明所以,当下急步跟住追去。   只见庙中房舍分成两行排列,尽头处是一间较大房间,莫问对此庙宇并不感兴趣,他奇怪的只是情僧背上的一把剑,一把永不离身的剑。   带着莫问与白发魔女,情僧走到最大的房间门前,说道:“莫问小兄弟,请!”   莫问道:“有劳情僧大师。”   推开大门,只见房内有着数十美女,艳光处处,都是十来岁的青春貌美姐儿。   情僧无缘无故的拉他进来,难道就是给自己介绍美女,又或从中任意选取一位?   情僧道:“来……,好兄弟,咱们来玩个游戏!”   莫问道:“甚么游戏?”   情僧道:“问与答的游戏,由众美女问你问题,你答对了,将获得他们香吻,答错了,这位白发姑娘就要给我吻一下香腮了。”   莫问还未有答应,游戏却已开始。   两位美女走至莫问跟前,他们的面貌,少说也有九分相似,一看便知必然是对孖生姊妹。   两女问道:“我俩,谁人较美?”   难以解答的说话,莫问想了又想,突然,一拳向着其中一名女子轰去,吓得她登时花容失色,但却于那美人面前猛地撤拳,没有轰下。   莫问说道:“哈!哈!你被吓得花容失色、脸容扭曲,当然就是另一位较美了吧!”   充满智慧的答案,令在场人个个拍掌称赞。不住的涌前要去拥吻莫问,让他得到胜利的奖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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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情僧剑同心     一大群千娇百媚美少女,全是情僧门下弟子,他们对情爱都有着深刻认识,并非一般无知幼稚妞儿。   只是对情爱太了解,对异性的要求也就更高。甚么优厚条件的男人都看似难以满足,一直的等啊等。   今天,来了个好有趣的莫问,情僧说过,若非碰到最出色的男人,绝不会把他带入内堂,让各位弟子任意发问、提考,以察视对方有否资格成为入幕之宾。   莫问好轻易以智慧破解了第一个难题,教大家不禁另眼相看,每一位绝色佳丽登时眼都发亮似的,明显都被吸引了。   情僧接着提问,说道:“贫僧问的是另类无聊问题,只是答案也不容易得知,请问何谓‘青田石’?”   莫问笑了笑,学识广博,跟父亲小白一样的他,淡淡的道:“‘青田石’盛产于‘剑京城’以北约十多里的方山,山口一带。有图书山、白羊山、风门山、麻抗山等矿,统称‘青田石’,石质细腻,微透明,富有光泽。价值之高,可易黄金数倍。”   随意一答,又显出莫问非凡能力,对古今知识了然于胸,众情僧门下弟子,也就更加羡慕,欣赏这位才貌出众的少年才子。   一旁的白发魔女忍不住也问道:“怎样才能令一个男人真心真意地去爱一个女人,永不抛弃她?”内心这疑难,不去问情僧,却竟来考验莫问。   莫问叹了一口气,不为白发魔女解此心结,她必然在“情关”中继续迷途,当下答道:   “若你真的爱他,那就不应该去计较对方爱你与否,若你计较,你就根本不是爱他。爱,就是无条件可言的一种付出。”   “今天,你带我来找情僧,足可见你依然被爱情所困,爱情,是不能完全由别人解答的,自己去明白、理解、接受才成。”   “你的问题并不在于失落、迷茫,只是个人固执,未肯去接受现实罢了!”   当头棒喝,白发魔女再也说不出话来当堂呆住了,一众貌美如花的弟子当下趋前献上香吻,谁也欲亲一亲这才高八斗的才子,一会儿后,莫问已是香红遍脸,情僧竟又硬要拖他离去。   走出“潇湘馆”,来到位于庙宇后的屋门前,此处正是情僧的府第。   推门进府,穿过前院直抵大堂,只见府中有四位貌甚肥丑的女子正在打赌。他们竟就是情僧的四位夫人。   或是好赌、或是暴吃、或是破口乱骂、或是搔首弄姿,不堪入目的缺点,均能在这四名丑妇中尽见。   晚风徐徐有致,松针飘飘而落。   惟是如此美好景色,情僧屋舍却传来阵阵喧哗声,尽把大自然美好景色彻底破坏。   屋内四名连三分姿色也欠缺的女子,泼辣狂相能把世上男儿吓个半死,可是却有一个甘心爱他们的情僧。   情之为物,当其教人难以揣测。   莫问很是佩服情僧,佩服,并不因他能解决世间任何爱情疑难,而是他能同时爱上四个性格回异,且又绝对难以接受的又丑又贱女子。   本身大有条件,却不去爱突出优秀的女人,反而抱拥丑女过活,如此的男人实在心性修为惊人。当然,莫问除此以外,注意力仍放在情僧背后的剑,那把透散着五种不一杀意的神兵。   言笑晏晏,话甚投机的情僧,为莫问和白发魔女斟酒后,道:“情缘一线牵,你我相识一场也算缘份。”   说罢,情僧本想先喝一杯,惟是酒未及唇,筷子飞钉情僧,接着声嘶力竭的斥骂声便隆隆响起来。   “替人家斟完,还不过来替咱们斟,笨老头找死吗?”   “死蠢,还不快过来。”   “快呀,我快要渴死了,动作快一点啊!”   此起彼落的胡乱喝骂,情僧都处之泰然,拿起酒壶为各女添酒,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像是乐在其中。   天啊!如此犯贱,难道情爱魔力真的如斯厉害?丑八怪们有啥吸引力呢?   连番呼喝声中,剧变遽生。   完好无缺的窗花,猝然被三名汉子撞破闯进。   站在最前的汉子,一张脸黑黝黝,两撇燕尾须,长不盈寸,一派漫不自在的笑道:“臭秃驴,快交出‘同心剑’来。”   那四个本来呼呼喝喝的丑妇,骤然静了下来,默不作声,跟先前喧哗景况截然不同。   莫问当下便明白,原来一直背在情僧背后,与他半步不离的就是名曰“同心剑”的神兵。   小白的“十大神兵皇榜”杀战在即,惹得人人欲夺得神兵,“同心剑”便成了目标之一。   情僧所爱慕的四个女人,突然一一跪下,泪流满面,哭泣连天,伤心得不住抽搐。   “大爷们!真的要取‘同心剑’么?”   “请你大发慈悲,找别的神兵去吧!”   “‘同心剑’并没有甚么特别之处,大家都误会了。”   莫名其妙的举动教在场各人尽皆愕然,惟是一个人却高兴得拍手欢呼,高声叫好。   他就是情僧。   情僧握着直如长木,没有护手的“同心剑”,笑道:“‘同心剑’是五人才能发动的神兵,你们却只有三人,得剑亦未必有多大用途,何苦出丑,滚吧!”   站在燕尾须汉子身后的枯瘦秃头老者走上前冷冷道:“眼前的‘同心剑’不就是只有一把,你在胡扯甚么废话?”   双手捏着念珠的情僧,淡淡道:“既是同心,即是同身,同心同身,如此神器又岂是你等庸能看得出其中奥妙!?”   一直未有作声的大汉,下颔长出不少如戟短须,脸上尽显男子汉的粗犷,凶巴巴的道:   “臭秃驴,懒理是一还是五,快交出‘同心剑’,否则便把你处死!”   原来跪地哀哀哭求的四位丑妻当下又呼叫不停,旁若无人似的。   “惨啊,要被他掴个饱。”   “要替他洗脚,真讨厌!”   四女的对话,教莫问莫名其妙。为啥刚才一直呼呼喝喝的四女,此刻跪地求饶,口中胡说八道?   一切一切的答案,全都在欢喜若狂的情僧脸上。   原来情僧和四位丑妻子有个协定,“同心剑”是五位一体的兵器。   故此他们之间有一个不可分割的连系,谁个要抢夺“同心剑”,四女必须依靠情僧的精湛武艺来作中心联合,五人合一攻守。   权利以外,就有义务。   当每一次情僧站出来保护“同心剑”,只要战胜,四女都要在事后轮流服侍情僧一番,每一次所面对的事情都不尽相同。   难怪四女一见有人夺剑,便即跪地求饶,泪流满脸,惯性胡闹的四女,要反过来被糟质,委实痛苦。   打从莫问结识情僧开始,心里就不住在想,为啥和武功拉不上关系的情僧,一直背着那具有五种截然不同杀气的长剑呢?   短须大汉突然一步跨出,剑招如水银泻地,又如漫天星雨般杀向情僧,一招杀敌,看来信心十足。   情僧双手合什,脸上一派祥和,低头口中不知默念甚么似的,全不把夺命剑招放在眼内。   莫问亦很想看看,情僧的武功有啥特别,何以能令四女心服口服,全心依靠。   杀剑聚焦,直刺咽喉。   在那快要命毕前的一刻,情僧身后一把“同心剑”发出恍如情人轻叹,剑声跟敌人缠上了,犹似冤魂厉鬼,不肯离去。   短须大汉犹似堕入情人的怀抱中,肌肤紧贴,软玉温香尽是醉人情怀。   正陶醉于诗情书意中,温柔突然失踪,短须大汉心痛得如同情人绝情绝义离开一般,真的痛不欲生。   心痛,接着全身撕裂的剧楚,直至短须大汉气绝一刻,眼角流下一颗动人的情泪。   伤心欲绝的死去,两位师兄看着自己师弟,踉踉跄跄的连退几步,脸上尽是难舍难离的表情,全身溅出一蓬血花,径自死去,死得实在离奇。   他究竟如何被杀?   “同心剑”剑招太快,仿佛一缕急风疾烟,令人心悦畅快,诗情画意的感觉飘于脑海,待意识再回来时师弟已倒地暴毙。   “同心剑”显然是一拔出鞘便严重影响别人头脑、心思的神器,当真出神入化,价值连城,难怪情僧一直珍而重之。   更可怕的,在于情僧能把情爱融入剑法当中,如此怪异武学,相信除却情僧,其他人都难以有能力挥出。   刚才各人都陶醉在情僧的情爱梦幻中,就在那欲罢不能的一刻,情僧和四位妻子在迅雷不及掩耳下先后握向“同心剑”,各自一抽,一剑竟化成五剑。   “同心剑”一分为五,分别握在情僧和四位丑妻手上。   只见他们手握“同心剑”,但经莫问仔细观察后,发现各人手中的“同心剑”剑身都粗厚不一。   莫问笑嘻嘻的道:“情僧啊,原来你一直背着五把剑,手工好精巧哩!”   “同心剑”四剑都是空心,一剑插入另一剑内,剑身藏剑,只有最后的一把才是实心剑,心连心,故此名为“同心剑”。   成王败寇,只要夺得“同心剑”,十大将军之位定必有好大机会夺取其一,换来功名利禄,终生享用不尽。   莫问不禁叹了一大口气,道:“人为财死,鸟为饲亡,两位朋友,努力往上攀爬当然值得鼓励,惟是各人天赐能力不一,你们只凭低微道行,要来夺取神兵,岂不枉自送命?”   敌人有啥反应?   笑,哈哈连声的耻笑莫问,难道他俩会白白来送命么?莫问也太小觑二人了。   笑里藏的不一定是刀,但却必然令人震栗,足以斩杀情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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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痛快的血柱     暮色四合,天色尽暗,余有一点残霞,血一般的坠在“七重天”“天家镇”上“冷血方唐家”总坛前。   夜来下了一阵密雨,像一盆水向总坛泼落,教它得到清洗,这场骤雨正好为一些人带来良机。   总坛西厢地方有一座冢园,大概为四大家族牺牲了生命的子弟们,都葬于此。   冢园占地极广,也建造得相当华丽,背山面海,每一个墓碑都造工精细,四野打扫得干净整洁。   只是如此幽静的地方,却鲜有人会来到,又有谁爱到冢园相聚或游玩?唐抬义是个例外,他独个儿到冢园来,脸色忧悒,看似怀着极大愁郁,难道孩子唐三藏败在方失神手上,教他茫然无奈?   唐拾义来到最大的墓碑前,并没有跪拜,只伸手去摸碑上的碑文,脸上却又毫无悲哀之色。   忽然响起一阵轧轧之声,那墓碑竟向后移位,露出了一道可容一人进出的空隙。   唐拾义飞快的闪身而进,墓碑又当下移回原位,把这隐闭的机关来个彻底盖掩来。   拾级而下,唐拾义显得格外留神,惟恐错乱出了岔子似的。这家伙怎么会在总坛的秘密斗室里出现?他要干甚么?为啥神神秘秘的,像是有甚么不可告人之秘。   蹑手蹑足的走了一大段路,梯级尽头就是一道石门,推开赫然见有熊熊火光,足有半个院子大的石室,摆放有大堆刀剑兵刃,更且坐着三个唐拾义好熟悉的人。   “形势起了意料之外的大变。”   “他竟然未死。”   “我认为必须重整一下咱们的原来部署。”   “咱们已一无所有!”   “放屁,我接受不了。”   “但事实就在眼前,他一回来便要夺去一切。”   “那老头儿还以为咱们是从前小孩。”   “各位,别犹豫了,作出抉择吧!”   “师兄的意思是……?”   “杀了李太白!”   “哈……,好提议,真的令人感动。”   “一切已摆在眼前,要保护咱们既得利益,不被那老头儿一手夺去,唯一方法就是把他干掉。”   “你认为可以破他的‘先天无形剑气’?”   “我认为我不可能把辛苦建立的一切拱手相让。”   “这个当然,但师兄可有想过,师父在口吐狂言说要夺去一切此话之前,他可有衡量过我们会反抗么?”   “他一直小觑我们。”   “也因为这原因,他从来未有想过,四个在他眼里不成才的徒儿,竟建立了庞大势力‘冷血方唐家’。”   “那老头儿从来只懂破坏,却不懂建立。”   “‘冷血方唐家’落在他掌握中,只会乱七八糟,好快便丧失一切呕心沥血建立了的根基。”   “唉!死了的人怎么又复活过来!”   “是个阴谋!”   “甚么?甚么阴谋、阳谋?”   “他好明白,只要自己活生生的压阵,管这管那,到头来甚么事业也休想建立起来。”   “装作死去,好让咱们拼个死去活来,建立庞大事业,他这样突然出现,便来个不劳而获。”   石室里的气氛愈来愈是激烈,一股憎恶恨厌的心态,在四个人内心都燃点了起来。   大师兄冷杀杀、二师兄血风云、三师兄方天下、四师弟唐拾义,“冷血方唐家”的原来四大家主,一同齐集在斗室之内,商议的竟是恨怨师父剑仙李太白,如何设计去宰杀他。   十年人事几番新,李太白失踪多年,他伪装已死,复活过来并没有向徒儿们说明一切,惹得大家都在猜疑。   可是,原来四大家主不是正要把权力下放予下一代么?怎么李太白来夺权,竟会如斯讨厌?   血风云笑道:“三师弟,你的好孩子方失神也太倒楣了,成了咱们‘冷血方唐家’第二代家主,却又有名无实,被师父愚弄一番,原来是英雄,当下变成了狗奴才,哈……!”   “这……也是无可奈何吧!”天生最怕惹事的方天下,一直低下头来说话,跟孩子方失神的狂傲,恰好成了强烈对比。   冷杀杀突然放了个大屁,臭得大家都掩住鼻子,只是惯常爱放屁的他,却全不当作是甚么一回事。   他苦着脸,走到三人身前,肃然道:“我是大师兄,当然应该在这大事作个主。三位师弟们跟我一样,眼边的皱纹似乎一下子都深了许多,大家不得不承认,岁月催人啊!”   “咱们原来设想,是把权力下放予下一代,任由他们掌舵,实则咱们四兄弟暗里在看管。”   “如果第二代的家伙管个妥妥当当,又尊敬我们当然是好,若然居心不正,妄想弃绝我们四个家主,便突然来个反扑,合力把忤逆的家主撵下台去,再捧过另一子弟上去。”   “这如意算盘美妙得很,只可惜师父这一来,甚么都变得毫无意义,我们一切都被他掠夺了。”   “现下必须面对、解决的,就是这老而不,一直视咱们如同狗奴才一样的死老儿,他可不知我们都成长了。在‘七重天’内,这些年来已再没有甚么剑仙,只有咱们四师兄弟才是最出色领袖!”   冷杀杀盛怒下又多放了一个大屁,好痛快的大臭屁,也表示了他个人意向,把一切冤屈闷气驱去。   “冷血方唐家”四大家主,他们真正心中所想,互相协议下的意图、决定,都在此石室之内完成。   从来没有第五个人得悉他们议决的秘密,就算连妻子、孩儿都蒙骗过去,免得有人泄露秘密。   四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师兄弟,为啥会建立出如此坚固友谊来?只因为他们有着同一位师父——剑仙。   李太白绝对是个好出色的武者,剑法独步,如仙似神,但这只是对一般外人而言。站在徒弟的立场来说,李太白绝对不可能是仙,说他是妖或魔,或许也抬高了。   剑仙原来有合共一百弟子,分别都是从各方各处买来的,终生便成了它的奴仆。   能追随一代至圣剑者,对每位少年来说,也许是梦寐以求的千载难逢良机。   在脑海里,会幻化出无尽美丽又教人憧憬的将来美景来。只可惜,事实跟幻想相距实在太远。   艰苦的训练中,冷、血、方、唐四人看见的,是师父李太白的无情手段、冷血折磨。李太白以残害徒儿的身体来逼令大家提升能力,失败者结局就是死亡。   不住的汰弱留强,身旁一同努力、刻苦的少年人,一个又一个的惨死,大家也就许下诺言,未死的一定为死去的埋葬、拜祭。   最终,能完全抵得住严格又残酷训练的,就只剩下冷杀杀、血风云、方天下及唐拾义四人。   一百弟子死掉了九十六人,保住性命机会实在微乎其微,大家都好珍惜,决计不肯轻易弃掉生命。   冷、血、方、唐四人对李太白必恭必敬,惟是这都是表面上的敷衍而已,大家都对师父恨之刺骨。   只是,痛恨必须深深埋藏心底,就算是李太白死了,仍不可能揭露出来,因为他是剑仙。   称仙为圣的武林奇人,备受“七重天”内外人们的崇拜、尊敬,谁个加以侮辱、开罪,必成公敌。   反之,利用剑仙威名,“冷血方唐家”却可以轻易拓展业务,令“七重天”民众都热烈拥护。   故此,表面上极之热爱、忠心李太白的“冷血方唐家”四大家主,实则是剑仙最可怕敌人。   李太白“复活”后,突然回到“七重天”,把“冷血方唐家”的一切都据为已有。这四位忍气吞声的弟子,当然不肯罢休,任由宰割,决意来个一了百了,助师父赶快步入阎王殿。   四位生死与共的亲密师兄弟,相互之间建立了比任何人更亲密的关系以外,还有甚么?   满肚子怒气的四师兄弟,望向中央的一块三尺丁方大石,都同时点了点头后,冷杀杀便在墙上按下了一个机关掣。   隆隆声响传来,大石砖竟兀自提升,不住向上,砖下拉出来的,赫然是个大铁笼。   笼内困住的人并不陌生,就是当日唐三藏为他改良神兵的“关刀圣门”门主关千刀。   样子半分也不憔悴,更且红光满脸,只是眼中怨恨之意流露,巴不得抢杀狂灭他眼前的人。   血风云冷冷的道:“在‘神兵山庄’一役,门主竟跟其他咱们友好帮派同流合污,唉!   实在教咱们四师兄弟都好失望,我‘冷血方唐家’一直对‘关刀圣门’不薄啊!”   身旁的唐抬义道:“就是了,若非有个莫问出来,我这老骨头都死无全尸了!”   原来“神兵山庄”一役后,冷、血、方、唐四人竟把有份围杀、设下杀局的“关刀圣门”门主关千刀,掳来困住。   留个老头儿有个屁用?   冷杀杀又放了个屁,只是这响屁刻意转身对着铁笼喷去,哎唷,臭死人,臭得实在过分。   关千刀也是个顶天立地汉子,当下喝道:“假惺惺的混蛋,肉随砧板上,大可任你折磨、拷打,或斩或杀,我也难有顽抗之力。是好汉的,且别加以无聊屈辱,算是啥道理?”   冷杀杀是大师兄,他当下笑不拢嘴道:“怎么了,你这不识好歹的关千刀,咱们‘冷血方唐家’一向待你不薄,阁下却伙同一众门派来夺剑杀人,困你三、五天,再给你一个臭屁,不是便宜了你么?”   关千刀默然不语,他好清楚,冷、血、方、唐四家主跟自己为敌,胡乱多言只会为自己带来死亡。   冷杀杀笑道:“关老头,困了你太久,连说话能力也打了折扣吧,哈……好,让你走动一下吧!”   再按一下墙上机关,轧的一声响,整个铁笼再向上升,铁枝露出四尺虚位来,关千刀好容易便逃了出去。   另一旁的血风云右腿一挑,地上划有龙飞图案的大关刀,便射回关千刀手上。   以一敌四,应该拚还是坐以待毙?   冷杀杀笑道:“关门主大可以先想个清楚,一是抢前拚杀,杀出血路来便可逃去。否则出来舒展一下筋骨,一会儿便要给咱们乖乖的回到笼内当缩头龟,明白了没有?”   “明白!”   关千刀陡地喝了起来,随即挥出电光,不是刀光,是电光,因为刀没那么快捷。   极快的刀是关千刀把多日积存怒气同时爆发出来,眼神中充满怨毒、仇恨、痛苦、屈辱?   这一刀名曰“风驰雷掣”,是他的成名绝学,但成了名以后便从来未有挥要出来。   因为从未碰上过值得他舞出此刀法来杀的人,只是今日不同,他同时面对“冷血方唐家”四大家主,只有这刀法他有信心一招杀掉其中二人,身上也必然被刺中两剑。   但只是两道剑伤,他还是抵得住,可以挥出第二次的“风驰电掣”,那就可以尽歼四大家主。   关千刀的盘算十二分精确,大概不会有多少差错,因为四位门主的剑法,他早已了如指掌。   电光炸闪,关千刀竟发现他的前后左右,也同时爆绽出更厉烈的电光来,四招从未曾见识过的剑招,吞噬扑来。   “后会有期”、“折足先登”“不见天日”、“天地大变”,四式剑招,就是“天仙缺三”的绝学。   四合一,竟发挥出无穷杀力来,灭绝原来电光,让四方电光反噬,把关千刀斩得裂出四道凄厉血痕。   嗥天狂吼一声,全身一阵震颤,身上头、胸、腰、下阴均一并喷射出血泉来。   血花飞天,竟教快死的人感到一种奇特又诡异的快感,啊,原来身体骤然喷射出血液来,那种感觉好愉快。   “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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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石室不了恨     关千刀的死状相当有趣,是充满疑惑却又嘴角带笑。也许是死得太快,肌肉部分都僵硬得好迅速。   他绝对不会明白,为啥这四位已退下来的家主,忽地各自都能挥耍出从未察觉过的猛绝杀招来。   更可怕的,是这四式剑招,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互补不足。四式合成新招,并非杀力增强四倍,而是数十倍,简直狂猛厉烈得不可思议,教人神昏意乱,任由宰割。   冷、血、方、唐四位门主,同时撤剑,也不禁抖颤起来,先前的四合一剑招,太可怕!   “比上回杀‘天兵门’门主,更提升不少。”   “咱们都恐惧!”   “恐惧甚么?”   “恐惧李太白的‘先天无形剑气’。”   “对,因此大家都逼出私底下最强杀性来,提升了各人每一招的杀力,令四合一杀招突破框框。”   “剑仙从来也没想过,原来我们各自偷偷抄下了‘天仙缺三’剑谱的其中一式,这些年来都在苦练。”   “甚至比他挥出来的杀力,更胜一筹。”   “他更意料不到,原来四式剑招,是可以互补长短不足,合成更完美杀招。”   “他当然不会明白,老儿永远是个孤独老人!”   “咱们把四招绝学合一,杀力盖过他的‘先天无形剑气’,老鬼也就是必死无疑。”   “他实在该死。”   “下一步该如何?”   “在明天决战之日,若没出岔子,便斩杀老鬼!”   “好,明天就是剑仙李太白死期!”   “冷血方唐家”的四大家主,大约每月均会在密室开会,也绑来一个高手试招,以察验彼此合一杀招的力量。   今夜,杀招再现,非常的值得高兴,四式剑招比预期强劲得多,相比下有绝对的信心杀掉最讨厌的师父。   从小被他掌掴、辱骂、痛打,丧尽自尊,任由玩弄,心底积存的恨怨早已好想发泄出来。   如今,上天竟教这老鬼复活过来,太好了、太美妙了,大家竟然有机会报却血仇。   那些同心的师兄弟们,一个又一个被折磨而死,那瞪目控诉的苦惨,每逢夜阑人静,总会思念起来。   剑仙,该死的大贱人!   他最信任的四个好徒儿,已决定送他一程!   四大爱徒躲在石室内商议杀局,显得格外小心,只怕被李太白有所发现,便可能来个逐一击破。   还幸他们都清楚,沉醉于夺取来的尊贵,拥抱荣华享乐的剑仙,此刻正在不远处的另一销金窝“千色园”内。   陪伴在剑仙左右,赫然就是从来专一、清心寡欲的“冷血方唐家”第二代出色人物唐三藏。   ※    ※    ※   人生里,有些感觉总令人刻骨铭心。   流泪,心会痛,这些痛教人明白经历悲伤。   流血,身会痛,这些痛教人了解自我实力。   流汗,身心会恐惧,这种惶惑感觉会摧毁自尊。   唐三藏败在方失神手上,他流过泪也流过血,但从未流过冷汗,恐惧程度实未足以教他精神崩溃。   但在“千色园”里,他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背在淌下冷汗,像是一条又一条的虫儿,不住在爬动。   这种因为过度恐惧而产生的可怕感觉,唐三藏还是首次碰上,实在太陌生,难以理解、接受。   他怕甚么?   面前只是师祖爷李太白,剑仙在四个庸姿俗粉的妓女当中不住痛饮,气氛欢愉,笑声不绝,他怕甚么?   师祖爷在众多弟子当中,只挑了他随同来到“千色园”,玩个痛快,该庆幸获宠爱才是,有啥可怕?   怕就是怕,拍的就是自己。   自己哪有可怕?   绝对、极之、非常可怕,因为这夜的唐三藏,就是连他本人也不能理解,难以面对。   “哈……,妈的这妞儿是好货色,该操她三天三夜!”   “师祖爷百战百胜,当然是天下无敌!”   “我爹和师伯们,跟师祖爷相差实在太远。”   “由师祖爷带领咱们,当然是求之不得,谢天谢地,‘冷血方唐家’好快便是武林最出色帮派。”   “对啊,对啊,小白的皇位该让予师祖爷上坐呀!”   “哈……,师祖爷天福永享,寿与天齐,洪褔齐天,万寿无疆!”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非单都从唐三藏口中所出,更过分的,是他在每一回述说这些话时,还加以手舞足蹈作为配合。   旁人看在眼里,绝对会觉得唐三藏原来只是个肆意献媚,不知所为的臭小子!   面目在笑,心却在自责,背后也就自然的冷汗直冒,唐三藏啊唐三藏,你半生努力练功,修为出色,又懂得替人家修改神兵,在“冷血方唐家”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下却尽显下贱本色。   痛恨自己原来会生出极度恐惧来,为甚么呢?原来就是怕自己永远的堕落、迷失!   “为啥要如此卑贱、伪装。”   “因为我佩服、欣赏师祖爷。”   “妈的,这只是堂皇的借口罢了。”   “因为我要‘忍辱负重’!”   “因为怕死!”   “对,我不要被欺压、玩弄,再死无葬身之地。”   “怕方失神!”   “对,我怕他,因为决战中我跟他对上,已结下不解仇。”   “就只有倚仗师祖爷才不致被追究,甚至迫害。”   “师祖爷压在方失神头上,就算是在跟白家及剑狂弟子决战中,方失神获胜,他统领一切,我还保得住自己。”   “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   “再者,要是真的如我所想,方失神被杀,‘冷血方唐家’第二代中,我便是最适合的接班人。”   “有师袓爷撑腰,一切方可能成事!”   看风驶舵,绝对不是唐三藏的本色,当个笨笨拙拙的狗奴才,实在也不容易,始终难以完全投入,眼神难免有点恍惚。   虽然,唐三藏已相当努力,也极力压抑,惟是有一些是必须有天份才能表现出色,那狗奴才就是其中之一。   剑仙忽然把所有妓女驱走,偌大的假山花园中,就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人,地上数百朵落花。淡黄色的、浅红色的,铺得乱七八糟,却见特色,像是把柔弱、哀怨、无依都混合融汇一起。   剑仙笑着细看四周雅致景色,淡淡的道:“三藏,你儿时我抱过你,还记得么?”   唐三藏好努力的挤出笑容来,说道:“记得,记得,爹说过,四位弟子当中,师祖爷只抱过他一人的孩子,常有提及,每一回都显得极之兴奋,教我也感骄傲哩!”   剑仙上前去拍了一下唐三藏的肩膊,甚是欣赏的道:“我一直好羡慕我的徒儿,好容易就生得下一代来,更重要的,是你们都尊敬老父,当中却就只有你最反常,自小便爱责骂唐拾义这怕事家伙。”   话语忽地变得转了方向,原来的赞许,突然变成了责难、鄙视,教唐三藏当下哑口无言。   剑仙却道:“放心好了,师祖爷也非要指摘你。当年只觉得你如此性子,叛逆又自我,长大后必然是练武好材料,也就特别抱你一抱,哈……,岂料却走漏了眼。”   “你长大以后,竟一直落后在方失神以下,决战又一败涂地,唉,我竟错算了。”   一直低下头来的唐三藏,更是不敢出言对答,剑仙的话就是指摘,他实在无地自容。   剑仙道:“三藏,你天资过人,但可清楚为甚么武功修为却落在方失神之后呢?”   垂下头来的唐三藏轻轻摇首,未有答出甚么来。   剑仙笑道:“道理好简单,因为你的武功都是来自唐抬义,此子修为是我四徒儿之末,跟方天下相差太远。加上方天下的恶妻叶红衣也一样是武林高手,名师出高徒,愚笨的唐拾义,自然调教不出精彩的下一代来,你这头猛虎便变成了病猫儿。”   唐三藏勉强的道:“也许这就是天意!”   剑仙脸色陡变,喝道:“我李太白就是最爱违抗天意,三藏,若然师祖爷传你‘先天无形剑气’,你会接受么?”   恍如六月飞霜,不可能的事竟要降临自己身上,难道自己伪装的狗奴才太吸引剑仙?   不,不是经已说了个明白么,师祖爷要提升他,是要证明他能改变天意,他认定谁更优胜,谁便必然压倒他人。   唐三藏登时跪了下来,向着师祖爷又跪又磕拜,此刻的剑仙,简直就是他再生父母。   剑仙忽然一手握住唐三藏右手腕,另一手剑指刺向他右眉“肩贞穴”,只觉一股热流急疾涌现。   整条胳臂犹如铁棒一般似的在燃烧,只是未见有火焰,胸口气血翻涌,几欲晕去,衣袖鼓胀,啪的一声爆裂开来。   同一时间,食指竟变得如天空云色一般的白,一道剑气随即射出,竟直刺向身外三丈的一棵大树。   剑气破穿树干,留下了一个指头般大小的洞孔,唐三藏看得呆呆迷痴,他竟然挥出“先天无形剑气”的“煞气剑”。这种超世武学,超越神兵范畴的武功,竟在自己掌握之内。   先前的内气运行方式、心法、运功、吐力,他大概有八成清晰,两成模糊,确实获益不浅。   “先天无形剑气”,只要师祖爷李太白再加以指导,大概一段不太长的日子以后,必定能够大有所成。   兴奋、忘形,实在惊喜交集,唐三藏从来未试过当狗奴才,但第一回的尝试,收获好丰富啊!   只要掌握“先天无形剑气”,就算强如莫问也在自己之下了,地位自然大大提升。   太多的荣耀将出现眼前,唐三藏不住的向李太白磕头,诚心诚意的请求他指导绝世武学。   李太白笑道:“三藏,师祖爷一定会传授你这绝世神功,但你倒要为师祖爷完成一点心愿啊!”   唐三藏当下抬起头来,咧嘴笑道:“徒孙能为师祖爷去完成的事,徒孙当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太白笑道:“很好,很好,今夜的话,你记在心里便好了。千万别忘记,你得到好处,便必定要付出代价。”   就在此时,寂静的庭园忽然有脚步声来到,究竟是谁,竟进来打扰李太白?   但令唐三藏讶然失色的,却是他好仰慕的师祖爷,竟向进来的人跪了下来。   有谁值得李太白下跪?   来人脸带狂傲,眼中精光暴射,神气威武,瞧得唐三藏也有点儿自卑,确实是个极度非凡者。   李太白道:“拜见伍穷大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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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跪拜大枭雄     说英雄,谁是英雄?   武林从来依赖英雄支撑大局,只有出色的英雄才足以教人心灵震动,英雄是整体核心。   武林中人,谁也好想成为英雄人物,只是最终结果,却往往只得极少数人能成为真正的英雄。   太多人渴望被认同为英雄,最终便是太多人涌向死亡!   太多人渴望被认同为英雄人物,但千辛万苦,披荆斩棘后,别人只称呼阁下为枭雄。   枭雄跟英雄都是雄,但分别却非常大。   枭雄代表着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为求达到目的,曾干过无数难以见光的事。   英雄是光明正大的象征。   在上一代武林中,出了一个大英雄,他就是最终统一武林,号令天下的小白笑苍天。   同样,英雄的对头阵营,也出了一位相当出色的枭雄,他就是手执“败刀”的伍穷。   小白、伍穷,早已成了死敌,终有一天,这对死敌会来个大决战,小白皇朝必然兴兵要灭绝“天法国”。   伍穷又如何?他会坐以待毙么?若他会坐以待毙,那就绝对不配称为一代枭雄了。既然伍穷有他的部署,也就谁都渴望得悉个中秘密,今天,秘密要揭开部分面纱了。   伍穷吩咐李太白平身,跟他双双对坐,但李太白的一双眼目,却不望向伍穷,而是注视在他带来的两个大包袱上。   大包袱好生古怪,不住的透散出阴森寒气来,直渗入二人体内,饶是剑仙内力深湛,竟也驱之不去。   由此可见,包袱内所藏之物,必然是世间难得奇珍异宝,绝对难得。究竟是甚么?   伍穷轻轻的长吁了一口气,开始轻咳,一声、两声,李太白只好坐在一边默默等待,只是全身突然绷紧起来,每一寸每一分的肌肉都绷得紧紧,因为看到了不该看见的血。   血丝从伍穷嘴边渗吐而出,教李太白、唐三藏都惊骇莫名,伍穷功力如此高超,怎么可能受伤?   咳嗽完了,伍穷顿了一阵,才问道:“东方不平那一方,因为‘罪十八岛’突然来了不速之客,有点麻烦。”   李太白当下道:“皇上意思,是要小人进京协助,完成那重要目标,防范失误么?”   伍穷冷冷一笑,他心底又是喜悦又是有点点愁,这李太白也实在聪明,如此的聪明人,往往自视过高,对皇帝来说,可以重用便是大大有利,但有一天若然他要反扑,那便极之危险。   伍穷皱眉道:“你不相信飞鹰能力?”   李太白忽然一呆,想了好一阵子才答道:“不,皇上起用的人,小的都认定必然是出色人才。”   字里行间,站在不远处的唐三藏,大概也揣测得一、二了。伍穷为了维护切身利益,表面上看似只死守“天法国”,实则已大举掺透小白皇朝,在各方面都部署了重兵。   透过李太白与“东方世家”,伍穷等同控制了“冷血方唐家”的势力以及整个“罪十八岛”。   当然,在此以外,伍穷亦好想李太白更进一步,主掌了“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由此在武林势力便愈见强大。   再加上白毛人,伍穷原来党羽众多,更且都是一流人才,看来枭雄部署相当缜密出色。   只是一阵子的细想,唐三藏便吓得冷汗直冒,全身抖颤不已。他跟莫问是好友,今日却知悉了伍穷所有在武林部署秘密,自己岂不陷入了必然也投向他同一阵营的死位?   更重要的,是伍穷、师祖爷俩,不怕自己把一切告诉莫问么?两人将如何看待自己?为啥会在他面前说明一切?是绝对的信任他,还是伍穷会杀人灭口?   伍穷的出现,实在太今人茫然,从来未想过“冷血方唐家”会卷入朝廷仇杀当中的唐三藏,实不知如何是好。   伍穷显然未加以理会唐三藏的失魂反应,只沉吟道:“这一回救人行动绝对不可能有失。”   李太白道:“这个当然,只要救出了他,咱们得益不少之余,此人绝对有可能把小白诛杀。”   伍穷顿了一阵,问道:“你也认定他会杀小白?”   李太白道:“这个当然,有他助阵,加上皇上、东方不平、白毛人及在下,小白绝对不可能应付得了。”   “小白的兵力十倍强于‘天法国’,但攻入京城杀小白,千军万马也难挡咱们四大高手。”   伍穷笑道:“你少算了太子。”   李太白一阵惊愕,轻轻的抬起头来望向伍穷,咧嘴笑道:“哈……,真的甚也瞒不了大王。”   伍穷又咳了一阵,这一回再没有血丝吐出来,轻轻的道:“你好想藏起一些东西来瞒骗本王么?”   剑仙笑道:“哈……,说笑而已。言归正传,既然飞鹰已动手劫人,咱们又不必去京城助一臂之力,看来跟我毫无相干啊!”   伍穷淡淡道:“我要你带同人马去截劫飞鹰。”   剑仙、唐三藏均一脸惊惑,这伍穷究竟搞甚么鬼,一方面要飞鹰救人,另一方面又要剑仙等半途截劫。劫来劫去,这个人原来必属伍穷所用,又有何益。   李太白并不算是笨人,甚至他认定自己是个百分百聪明智者,只是伍穷心中所想,他一时实在猜不通透。   当然,在后面的唐三藏就更加迷茫,李太白为何要依傍伍穷?这大枭雄有何大计?   “剑京城”中要救的是谁?那人竟可杀败小白?   为啥要李太白截劫飞鹰?这一切一切的疑问,弄得唐三藏如堕五里雾中,他顿然感觉自己相当幼稚无知。   一直以来,他的斗争范围概念,就只限于“七重天”内,如何成为“冷血方唐家”第二代家主,怎样夺取冷柔柔芳心。但突然之间,眼光被扩阔无限,原来武林已卷入了朝野之争、两国血战。   真正的幕后死敌是小白、伍穷,任何门派、帮会,都尽是棋子,任由两位皇帝操纵支配。   甚么神兵之争、武林第一,到了最后,看来都是为两位大人物服务,他开始明白了这游戏规则。   当然,李太白绝对更早明白,他依附伍穷,是因为自己好清楚,他在十多年前,真正的身份是剑奴。   凭着出卖、刺杀名剑,他拥有了好出色的剑法,却又摆脱了是别人奴仆之名。   出道以后,自称神能自通剑学,正直不阿,是为剑仙,被万人敬仰,受万人颂赞。   只是风光的背后,他好清楚那个叫马虎的小子,还有小白,终有一天会找上头来,为名剑报仇。   他唯一部署,就是依傍伍穷。就算有“冷血方唐家”以及“七洞十二谷三十六宫”,抵得住马虎,也不可能跟小白的千万大军为敌。故此,他必须倒向“天法国”,以求自保。   东方家主也一样,“罪十八岛”终有一天会惹来小白大军围剿。小白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作战从来未败。   连东方不平也不大相信他可以长久抵抗得住小白,惟有倒向伍穷,彼此联合实力,小白不知内里因由,派人没头没脑的来攻,必然碰个焦头烂额,全军覆没。   伍穷没有为李太白的疑惑作出解答,他只详细吩咐了剑仙的任务,便把两个大包袱放在桌上,推向李太白处。   阴森寒气更加刺骨冰体,李太白不敢贸然把包袱打开,伍穷却笑了起来,道:“怕?”   剑仙确实是怕,他伪装死去,实则真的怕死。死亡最好不要来临,他最爱享受人生。   伍穷是难以猜透的枭雄,心思万变,如何也难以掌握他心中所想。既是如此,包袱里是龙是蛇也未可料,实在不必冒险拆看。怕死的人,从来不爱冒险,必有百分百把握才会行事。   只是李太白的怕好快便成为过去,因为他身后的唐三藏,竟伸出一双手来,把小包袱先打开。   唐三藏不怕死么?   怕,他一样怕死,但他好肯定,若未能表现自己的用处,恐怕这夜他真的要死。   他已知的秘密太多,只有两个可能存在。一、是伍穷、剑仙对他寄予信任,并大力栽培;二、是把他毙了。   唐三藏有信心已把“先天无形剑气”传授自己的李太白,大概满意他的潜质表现。   只是伍穷又如何?他必须在对方面前有一些表现,否则他已下定主意,要改变就不大可能。   勇敢的把透射冰寒的包袱打开,赫然只见内里是一块巨大的冰石,猛透寒气,晶莹古怪,却不知有啥用处。   伍穷笑道:“好勇敢的小子!”   唐三藏登时跪下,说道:“小的突然冒犯,请皇上开恩恕罪。”   伍穷道:“要朕恕罪,且告诉我这是甚么?”   太考人的难题,教唐三藏登时语塞,他仔细的看了又看,大概七尺长、四尺丁方高及阔的坚硬冰石,真的教他毫无头绪,难以理解此物究竟是甚么宝贝来。   伸手去抚摸,一股阴寒之气疾刺入骨,几乎把自身的骨头都凝结,但更奇怪的是他的手掌好痛。   当反应撤手之时,竟见桌子之上已多了一些鲜血,是他手掌滴下来的血液。   掌心赫然破了一道缺口,长约三寸,深可见骨,登时令唐三藏毛骨悚然,汗毛直竖。   这究竟是啥宝贝怪石,竟会在他手心划出一道血痕来?想了又想,换来只是阵阵惶恐,绝对理解不来。   伍穷道:“还差一点点而已。”   剑仙道:“对,大概可以肯定,他不太笨。”   伍穷道:“你挑的人该是个人才。”   剑仙道:“人才也分好多等,这徒孙算是中等。”   伍穷道:“只要他反应再慢一丁点,右掌必然被割开报废,成了废人,废人也就是死人,废人该死。”   剑仙道:“他算是过了考验。”   伍穷道:“嗯,大概可以了。”   剑仙道:“神兵也可交给他了吧?”   伍穷道:“当然。”   剑仙把冰石推向一旁,冷冷笑道:“这叫‘万玄神冰’,必须以高强内力才能溶解。只是若你隔空推掌,冰石感应不了。但改作贴实冰石,那藏在内里的神兵‘破象’,便会割掉削开你的手。”   唐三藏终于明白个中奥妙,原来这“万玄神冰”内藏了惊世神兵,杀性极强,刚才险些先废了他一掌,再而失掉生命。   他若然通过不了先前考验,也就必死无疑。如今正好因祸得福,备受器重,把神兵据为已有。   霎时间,就似是幸运之神降临身上,既初懂“先天无形剑气”武学修练之法,又取得神兵“破象”,更被李太白及伍穷视为重要人物,唐三藏登时心花怒放,比成为“冷血方唐家”家主更要雀跃。   伍穷见他难忍内心喜悦,却当堂冷冷抛下一句:“给你三十天时间,不能从‘万玄神冰’中取出‘破象’,便赐你一死!”   简简单单的一句,就教唐三藏陷入极度痛苦思索中,可见的不知多少个晚上,他也不可能安睡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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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杀生不悔人     小白化身成丑丑,上天却好像要戏弄他,偏偏要他在此时碰上了天心、天意。   一双来自破碎家庭的可怜姊妹,血仇负在身上的大敌人,竟然是小白笑苍天。   不同身份,却是同一个人,一个被爱、一个被恨,爱恨交集只能独自感受,表面上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困倦、无奈并不能抹去,丑丑内心的痛不住燃烧,只好找寻发泄方向。刚好天心、天意所属的“药世家”,要他来对付“巨鲸帮”。好了,丑丑决定玩个痛快,尽情发泄。   一上来便压倒“巨鲸帮”帮主司空空,当下向他提议,只要付出双倍的二百两,便改作为他击杀药回春。   丑丑的“建议”一出,登时众皆驽愕,由药回春带来的一百高手,立时把主人团团围住,好好保护。   丑丑笑道:“怎么了,要死还是要付出二百两。”   司空空道:“当然是给你二百两。”   丑丑道:“拿来。”   司空空道:“这就是了,你给我好好的杀。”   丑丑道:“当然!”   把银票塞进衣衫,转身飞纵,丑丑含笑从半空中攻杀药回春,一百家仆当下有三十人跃身而上,挡住每一方位。   小白飞身而下,没有硬闯,却来“软闯”。   硬闯伤人,软闯嘛,却是侮辱人!   有人右手凭空一抓、有人怒极挥拳,也有人抽剑破斩,三十人都尽力挡住丑丑。   只是丑丑霎时间却化作了一缕烟似的,轻飘飘、软柔柔,打不着力,斩不贴身,如何也只是险险触及。   三十人好努力的结成一道铁墙抵挡丑丑,却给软绵绵的丑丑压开、推开、挡开。   感觉跟硬闯绝对是两码子事,硬闯就如一拳轰中你脸庞,痛楚来到,你会有种肉体上难受的感觉。   软闯是犹如有人用掌压向你脸庞,硬要推开,逼得你不得不退,感受在心,不在肉体。   瞧不起、视你为无物的感觉,绝对是心灵创伤,比起肉体上的感觉,更苦惨得多。   丑丑要彻底玩弄一番,刻意“软闯”,身子化作轻烟,压上压下、推左推右,教大家有种受到极大侮辱的感觉,怒火燃起,却又不能发泄,因为丑丑已站在药回春身前。   他已比一百人中任何一个都更接近药回春,谁再妄动就是置药回春的性命不顾。   药回春道:“你好烦。”   丑丑道:“你想死。”   药回春道:“也不见得我一定会死。”   丑丑道:“对,我三招以后,你一百家仆便能挡开我。”   药回春道:“你明白了便好。”   丑丑道:“但你可能抵挡得了我三招么?”   药回春道:“甚么?你太小觑我了。”   丑丑道:“不,我只是太了解你。”   药回春道:“说甚么鬼话?”   丑丑道:“你怕死!”   药回春道:“那又如何?”   丑丑道:“或许我三招内难以诛杀你,但这却必须冒险,算错了,便得赔上性命。”   药回春道:“你道我怕死便不敢一并。”   丑丑道:“也不一定。”   药回春道:“那还有甚么?”   丑丑道:“三百两。”   药回春道:“甚么三百两?”   丑丑道:“你多给我三百两,我便不杀,更改为替你去杀那‘巨鲸帮’的司空空。”   药回春道:“你这混蛋!”   丑丑道:“不,该是有能力杀人又贪财的丑丑混蛋才对。”   药回春道:“我给了你三百两,一会后又可能苛索更多。”   丑丑道:“这个大概已是必然。”   药回春道:“那我的付出有啥作用?”   丑丑道:“大概可以免你冒险接我三招。”   药回春道:“我……要你承诺,收下多三百两,必须替我宰了那‘巨鲸帮’的司空空。”   丑丑道:“好,一言为定!”   说罢,丑丑便多了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再寒入衣衫内。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跟着便一闪要的穿过百人,回到司空空跟前,对着这帮主发出诡异的笑容。   丑丑是最强的一个,一众人等只得任由他鱼肉,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   ,不住的收下去,没完没了。   结局将是如何?   丑丑还未有想及,但司空空却把结局尽力推上来,只盼恐惧离去,别再缠扰。   五丑道:“我又来杀阁下了。”   司空空道:“你绝对杀不了我。”   丑丑道:“因为你的一百个臭气薰天的笨儿郎,必然誓死护守,只须一阵子,帮主便有信心逃去。”   司空空道:“对!”   丑丑道:“表面看来是对的东西,通常也必然是错。”   司空空道:“来吧!”   丑丑道:“别后悔。”   司空空道:“我倒不会胡乱再花银两!”   话未说完,小白果然已进攻,他不再跟先前一样“软闯”,对付司空空帮众,他采取“硬闯”。   大概没有太多人认得他的拳,硬闯的拳一上来便跟一个身高强猛的“巨鲸帮”弟子另一拳硬拼。   那弟子名叫“高大帅”,天生一副壮如狂牛的魁梧体格,这种小人物恃住一身蛮力,总爱挡在最前。   斗大的拳头截住丑丑攻来一拳,果然截住了。只是一阵猛烈刺痛,却教高大帅破口狂吼。   待他有能力望向拳头,那原来十分自傲的拳,竟已凹陷变成一堆烂肉似的,十分可怕。   五指都压成扁平,分别折拗向后,贴住手腕,像是五根粗触须包住了一根小肉桂,相当有趣。   十根痛归心,高大帅忍不住一再狂嚎惨叫,但奇怪的是,他在叫,还有别人也在叫。   身旁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在痛叫,叫声不一,但留在身上的痛楚烙印,却都相当类似。   每个人都以自己的神兵或拳或掌去狙截丑丑,同是以手出击,手握拳、掌、爪,又或手执兵器。反观丑丑却是独沽一味作出攻击,拳头狂然直向对方锋锐之处硬拚。   丑丑神拳破碎兵刃或拳、掌、爪,轰得一众人等的五指反折拗向后,压扁贴住了手腕。   合共有二十个“巨鲸帮”的帮众挡丑丑,也就有足足二十人的手掌变了样,从此失去了五根手指。   剩下的不太勇猛八十帮众,怕得竟让出一条路来,任由丑丑跟帮主司空空对峙。   丑丑道:“帮主好胆识,竟不趁机逃去。”   司空空道:“为啥我要逃?”   丑丑道:“因为要保住性命。”   司空空道:“哈……,我只是为了保命而来么?看来最适当保护自己的方法,是躲藏起来,而非来此‘回南园’。”   丑丑道:“帮主果然是帮主,见识、胆量都更胜药回春,看来帮主已准备好了。”   司空空道:“你要替我干掉那药回春。”   丑丑道:“这个当然。”   司空空道:“但先前你也答允药回春,必然杀我。”   丑丑道:“对,这个谁也听得清楚明白。”   司空空道:“但阁下又再收下我更多银两,偏没有执行承诺。”   丑丑道:“对,这个也对。”   司空空道:“这算是甚么道理?”   丑丑道:“我大有理由。”   司空空道:“有啥理由?”   丑丑道:“好简单,理由是我贪财之外,又爱欺骗笨人。”   司空空道:“哈……,好像理由极之充份。”   丑丑道:“小心阁下也成为笨人。”   司空空道:“放心,我是不是笨人并不打紧,你贪财就是了。这里共有一千银两,是我的全部,你不替我杀掉药回春也可以,给我把他一半家仆干掉便是。”   丑五道:“啊,明白了,你必要时自己去杀。”   司空空适:“你折了我二十人,剩下八十人战他五十人,胜利的一方必然是我‘巨鲸帮’。”   丑丑道:“对,你只要胜利,其他的都可以商讨。果然是出色的商贾,目的达到便好,何苦强求过程的必然原则。”   司空空道:“这一千两是你的了。”   丑丑道:“多谢!”   司空空道:“好,我坐下来欣赏你杀人,待会再由我来杀个痛快。”   丑丑道:“好主意,但却实行不了。”   司空空道:“甚么?”   丑丑道:“我突然改变主意。”   司空空道:“改变甚么主意?”   丑丑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受聘者,有点纳闷,现正想改变一下,要成为礼聘人的主子。”   司空空道:“那又如何?”   丑丑道:“收买人命。”   司空空道:“买谁的命?”   丑丑道:“你的命。”   司空空道:“甚么?”   丑丑道:“你给我一千两,现在我分一半出来,共五百两,‘药世家’的朋友,谁杀了司空空,我赏他五百两。”   司空空道:“你疯了!”   丑丑道:“一来一回,还赚了五百两,也了结整件事。再加上最初的一百、二百、三百两,总收人便是一千一百两,却不用去杀一个人,岂不化算得很,哈……,我好聪明。”   似疯又不疯的丑丑,简直把两大帮派尽情愚弄,到头来取得了一千一百两银,却是任由两派人马互相残杀而已,正是何乐而不为。   司空空极愤怒之际,只见“药世家”的百人已疯狂杀来,被丑丑玩弄而积存的怒气,一下子爆发。   两大队人马,如疯兽扑杀,敌人既非丑丑,功力相当,只要有拚死的心,较狠辣、恶毒的一方便胜利在握。   杀啊杀,尽情发泄!   丑丑看着百余人厮杀混战,一派漠不关心。对皇帝小白来说,这些威胁朝廷的人,都该死。   忽然间,丑丑有种从未有过的省觉,啊,从前他最不爱杀人,但怎么竟变成了如今对生命毫不珍惜,还感到必然合理。   他,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迷失的冷酷无情,也就是少年时的他最痛恨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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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穷徒见末路     丑丑把各人戏弄一番,教司空空、药回春都没他办法,两大帮派二百人拼个你死我活之际,一声清啸,三位不速之客却把二百人蓦地隔开,列成一百线在中间之处。   谁又来找麻烦?   司空空、药回春都不认识任何一位,反而丑丑却认得,三人都是他手下败将。   对了,是“飞鹰帮”新加盟的少年强助,马虎、花少爷及穷徒三人,一到来便把两大阵营分隔开来,硬要当和事老。   丑丑要两帮派互相残杀、削弱之计,竟被破坏了。   他偷偷望向马虎,只见此小子正看着自己,脸上仍带着疑惑,他凭着丑丑的武功路数,心中一直暗生猜疑。   小白把马虎留在飞鹰身旁,作为朝廷卧底,此一部署十二分危险,若然马虎身份败露,定必招致杀身之祸。   惟是就只有他才最值得信任,加上京城中无人得悉他真正身份,小白要用人,马虎确是最理想人选。   他回想起来也不禁摇头叹息,既已身为一国之君,统一天下,但任用人才方面,往往难觅具才能者。   究竟是要求太高,还是人才难求?小白很明白,登上了皇帝之位后,孤独便会蓦然陪伴,要找个能推心置腹者,简直难比登天,这就是建国立业为王的代价矣。   马虎等三人分隔开“巨鲸帮”及“药世家”,一把熟悉的自傲笑声随之而起,对了,主子现身,他就是飞鹰。   飞鹰到来有好重要目的,此刻的他仿佛对身旁一切都视而不见,因为眼前站着一个人,他叫丑丑。   这曾一招破毁他自恃神兵铁盾的人物,功力奇高,只现身一阵子便消失无踪。   既没来意,又未有要求甚么,这家伙好神秘。   丑丑心中方在暗暗揣测,他来干啥?   丑丑道:“别来无恙吧?”   飞鹰道:“阁下竟然在此。”   丑丑道:“何奇之有,到来京城当然是找机会。”   飞鹰道:“抓紧了没有。”   丑丑道:“合共一千一百两,收获不错。”   飞鹰道:“你看来好贪银两。”   丑丑道:“你不贪么?好,那不妨通通都送赠给我,算是做慈善吧,你曾干过的坏事太多,作为一点回馈吧!”   飞鹰道:“为啥要暗杀我?”   丑丑道:“因为要证明一些事。”   飞炕道:“甚么事?”   丑丑道:“我要清楚,是否压倒你。”   飞鹰道:“那答案如何?”   丑丑道:“你我决战,死的必然是阁下。”   飞鹰道:“有了答案又如何?”   丑丑道:“我大可安心。”   飞鹰道:“为甚么?”   丑丑道:“你只是为我艰苦经营‘飞鹰帮’而已。”   飞鹰道:“甚么?”   丑丑道:“我只要有一天心血来潮,走到‘飞鹰帮’总坛去,一掌杀了你,便可夺来‘飞鹰帮’,你岂不只是代我管理而已,不知哪一天,我便会来取回一切,哈……!”   飞鹰道:“好狂妄!”   丑丑道:“更痛快!”   飞鹰道:“我飞鹰最爱狂妄的人,我一样狂妄,胆敢跟皇上小白为敌,当然极狂妄了,对么?”   丑丑道:“妈的,皇帝小白有啥可怕!”   这句太过分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当下谁都瞠目结舌,小白高高在上,这句笨话便足以教自己诛九族,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丑丑本身就是小白,他当然毫不惧怕,更且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辱骂,自己骂自己,谁管得了!   “皇帝小白是乌龟王八蛋!”   “他妈的你们都贪生怕死,竟不敢辱骂!”   “皇帝最丑恶,杀人是工作。”   “我求老天爷一个轰雷劈下,把王八蛋小白的江山粉碎!”   “怎么了,飞鹰,你打不过我,骂又比了下来,太怯惧了,如此何德何能当门主,不如由我来取代你好了。”   飞鹰道:“当上门主,还不一定只打打杀杀。”   丑丑道:“哈……,这个当然,还要吃喝玩乐,大喝大醉,嫖赌淫玩,这些我都十分懂得。”   飞鹰道:“你只懂表面皮毛!”   丑丑道:“你在胡说,难道还有我未懂的事么?”   飞鹰道:“当然,譬如是如何运用银两。”   丑丑道:“哈……,花钱哪个不懂,你在放屁!”   飞鹰道:“花钱也要看花得化不化算,三天前我花费了二十两,便换来了一个大秘密。”   丑丑道:“妈的在吹牛皮。”   飞鹰道:“穷徒,你来说个明白吧!”   穷徒道:“甚么……?怎会是我穷……徒?”   飞鹰道:“你来吧,你才知悉一切。”   穷徒道:“帮主,恕我老粗,实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飞鹰道:“你三天前为啥入宫?”   穷徒道:“原来……帮主已收买了宫中一些管事的。”   飞鹰道:“对啊,否则又岂能知道大秘密。”   穷徒道:“很好,很好,不愧为‘飞鹰帮’帮主。”   飞鹰道:“称赞我之余,请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吧!”   穷徒道:“我穷徒真正身份乃御前大都统以下的左前锋,官位低微,惟是幸得朝中大臣将军器重,以卧底身份混入‘飞鹰帮’,搜集罪证,再来个兴兵治罪。”   事实终于揭开,这外貌平凡,又粗鄙庸俗的无聊人,原来是个乔装的朝廷卧底,为的是要寻找罪证。   飞鹰也不示弱,他花了一些银两,从宫中某些权力官员中,得悉秘密,以银两来令秘密外泄。   飞鹰道:“阁下己身处险境。”   穷徒道:“对,是我想像中的最坏!”   飞鹰道:“被二百多人围杀,看来会死得好惨。”   穷徒道:“对,幸而我并不怕死。”   飞鹰道:“因为你目的已达。”   穷徒道:“甚么?”   飞鹰道:“不怕死,是因为将军把你渴望获得的共一百两报酬,早已交予你手中。”   穷徒道:“妈的,你还知多少?”   飞鹰道:“那一百两,是用作救人之用。”   穷徒道:“醐……!”   飞鹰道:“救的是在妓院中卖身的两个妹子,她俩如今都快快乐乐的回到家里去了。”   穷徒道:“你别胡来。”   飞脱道:“大的妹子叫春雷、小的叫春花。”   穷徒道:“你……别动她俩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她俩的任何人。”   飞鹰道:“噢,太迟了,你看,这是甚么?”   穷徒道:“手指?你斩掉了……,不,这些粗手指是男的。”   飞鹰道:“对,很好,阁下内心虽怕,但仍未忙乱。”   穷徒道:“快说个明白!”   飞脱道:“我斩了一些部下的手指,以停止混乱。”   穷徒道:“甚么混乱?”   飞愤道:“大家都争着去强奸你那两妹子,但人只得两个,由二百人来轮流去奸,我如何能满足大家?为了制止混乱,只好伤害一些疯了的门人,让众人冷静下来!”   穷徒低下头来,双拲紧握,他大概已愤怒得难以再压抑,好想立即爆发心底痛悲。只是……,他好明白,好快自己就要惨死,在死去之前,他好想知悉自己最爱的两位妹子生或死。   答案未来之前,穷徒就算如何痛苦,也极力忍受。   穷徒道:“你杀了她俩?”   飞鹰道:“还差一点点。”   穷徒道:“甚么差这差那,快说个明白!”   飞鹰道:“我有个有趣的建议。”   穷徒道:“说吧!”   飞鹰道:“你来当卧底,是因那老而不将军而起,咱们真正恨他,又想杀的,本来是将军,而非阁下这无名小卒。”   穷徒道:“那又如何?”   飞鹰道:“要救你两妹子,可以反过来当个刺客,把多管闲事的将军宰了,我便把一对可爱妹子交还给你。”   穷徒道:“杀将军倒不如杀你!”   杀飞鹰真的比杀将军更容易么?   穷徒疾扑而出之际,他的一双腿都在作痛,当有知觉时,已见膝盖位置血如泉流。   小腿一双掉在地上,鲜血染红一大片,他的一双腿竟静寂无声的便与自己分了家。   他一心扑杀飞鹰,却未有料到身旁的马虎、花少爷同时出招,分别斩掉了他一腿。   失去双腿的穷徒踉跄的倒在地上,强忍痛楚也不哼一声。死,早已预料,他只关心一双妹子。   飞鹰道:“你好像还有疑问?”   穷徒道:“我妹子俩究竟怎么了?”   飞鹰道:“正在被轮奸!”   穷徒道:“醐……!”   飞鹰道:“但你可前去救他们。”   穷徒道:“甚……么?”   飞惦道:“轮奸的地点,是相距这里不远的‘陈方村’,村内第十三间屋,有七十人堆在大吃大喝的地方便是。”   穷徒道:“贱人!”   飞鹰道:“不……,是好人才对,只要你在一炷香时间之内赶抵‘陈方村’,大概还可以救出你的妹子们,快去啊!”   穷徒道:“你别假惺惺,我如何能闯出去救人?”   飞鹰道:“放心,你已是残废人,有个大优惠,只需向我磕三个响头,便饶你不死,又由你赶去‘陈方村’救人,呀,还有,每一回磕头,要向我大声的说‘多谢’!”   “多谢!多谢!多谢!”   震天动地的三声,再加上三下重重的磕头,穷徒完全屈服,只用双手支撑身体,便撑住地急抢出去。   双腿仍不断在流血,有可能支持得住,到“陈方村”救出一双妹子吗?   飞鹰没有笑,他先来热烈的拍掌,不一会,马虎、花少爷都为这可怜残废人拍掌。   二百人都为穷徒拍掌,他虽是敌人,又是害群之马的卧底,但不失是个好汉、硬汉。   飞鹰对着丑丑笑道:“明白了吧,当一帮之主并不容易,我好懂得运用银两,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丑丑无话可说,论武功,他压倒任何人,但一帮之主,单凭武力仍是绝对不足。   飞鹰道:“我来,非但要解决穷徒,还要大家为我入宫,共救一个足以刺杀小白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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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吃面好朋友     飞鹰道:“我的手段有趣么?”   丑丑道:“看来当个帮主真的跟想像中容易有点距离。”   飞鹰道:“武功出色以外,还必须懂得动脑子。”   丑丑道:“我会学习。”   飞鹰道:“很好,真的不算是个笨人。”   丑丑道:“不比你笨就可以了!”   飞鹰道:“我想聘用阁下。”   丑丑道:“到皇宫中救人!”   飞鹰道:“怕么?”   丑丑道:“只怕收不足银两!”   飞鹰道:“报酬是三百两。”   丑丑道:“要救的是谁?”   飞鹰道:“一个有能力杀小白的狂人。”   丑丑道:“哈……!”   飞鹰道:“你笑甚么?”   丑丑道:“有能力杀小白,却要咱们去救他,不太可笑么?”   飞鹰道:“绝不可笑,他是个绝世高人,也并非败在小白手上。”   丑丑道:“败在谁手上?”   飞鹰道:“老不死再加上万寿圣君。”   丑丑道:“我不明白!”   飞鹰道:“他许久以前,便被困在‘剑京城’前身的‘死城’内。”   丑丑道:“已困了近百年?”   飞鹰道:“就连小白也不知悉有他的存在。”   丑丑道:“原来如此!”   飞鹰道:“一个死囚,永远的囚在死牢,不见天日,就算改朝换代,太久了,也就没有人再理会,他却依然被囚困。”   丑丑道:“好有趣!”   飞鹰道:“咱们的客人要把他救出来,杀小白。”   丑丑道:“看来任务并不太难。”   飞鹰道:“胆子果然好大,那恭喜阁下,你有机会被打死了。”   丑丑道:“说甚么鬼话?”   飞鹰道:“你以为从来未有人意图劫救他出死牢么?”   丑丑道:“有好强的死牢守卫?”   飞鹰道:“他最爱残杀去救他的人。”   丑丑道:“我不大明白。”   飞鹰道:“你不用明白,当死亡临到头上,你便自然了解一切。”   说时发出教人心寒的痴笑,飞鹰再没有跟丑丑谈下去,他只命下面的马虎交银票予丑丑,跟着便找寻另外的目标人物。   那些十二分诱人的银票,继丑丑后,又把原来对峙、互相拼杀的司空空、药回春都收买过来。   跟“飞鹰帮”帮众再联合一起,三个帮派再加上功力非凡的丑丑,如此大阵仗,为的只是囚于死牢的一位不知名前辈。   此人究竟是谁?   真的武学实力还在小白之上?   丑丑心头一阵忧戚,他虽未正式登基,惟是一直已好努力去安排面对危机。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多的事总在他意料之外,太多的敌人出现,太多的压力不住下来,太痛苦的拦阻,太……。丑丑忽然在想,要是天心在身旁,给他温柔一吻便好极了。   人生为求卓越,不住的劳苦向上,得到那渴望所想的,但又如何?却又换来驱之不去的疲劳、苦痛。   小白也好,丑丑也好,得的太多,但那又如何,原来要面对的痛苦,跟得到的荣耀一样的多。   丑丑独自快步离开了飞鹰众人,好想冷静一下,又再去检讨所有即将要面对的难题。   还未登基,小白脑海已充斥着困扰。   那些故友后人,该如何分封?   一众势力帮派,应怎样对付?   天心、天意的死结,该如何化解?   朱不三的孩子朱小小,如何替他解毒?   桃子还在白毛人手上,怎样设法救回她?   伍穷势力似蠢蠢欲动,要先下手为强么?   据知那皇上皇已投向五国,五国的力量如何?   皇上皇杀亲之仇,该如何处理?   小丙、小异、笑天算、小血海,还拥兵自重,如何能夺去其兵力,化尽险危?   那一双孩子莫问及梦见究竟哪里去了?   甚么“东方世家”包藏祸心,要出兵攻打“罪十八岛”么?   那“十大神兵皇榜”究竟会有甚么神兵高手出现?   妻子耶律梦香的情况又如何?   苦来由怎么还未现身?   一切一切,都是小白必须面对去解决的疑难。他已建国立业,身份有别,同样要解决的难题也更复杂。   幸而他易了容,改头换面,变成平平凡凡的丑丑,丑丑有人用重金收买他,又有天心、天意两个异性好友,活在快乐中,毫无忧愁,故此丑丑的脸容常带笑意。   再走到“长街”去,那些熟悉的景物、熟悉的人,甚至是热闹喧声,在耳畔好像朋友般亲切。   他选取“剑京城”日后皇朝之都,也是因为它在跟“天皇帝国”作战时,遭受摧毁最少。   但另一原因,是小白好眷念昔日在“剑京城”的日子,每一处地方,都有着无限记忆。   跟六太子名太宗到处去偷窥,直至他毐发身亡的七日情,点点滴滴,尽在心头人,本来就是情感动物,好容易被感动。   小白对感情最重视,他从来不变的原则,就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朋友有任何损失。   只要能够帮助别人的事,他都好愿意技入,不顾一切。   可是,当自己成为皇帝,小白渐渐感到一切已有点改变,从前的固执,已被另一种固执取代。   他在不知不觉中,已把顾全小白皇朝放在首位,这以黄金二十年,无千无万性命、血汗来建立的皇朝,是固守了第一位。   小白是皇帝,他必须除掉任何威胁皇朝的人,那个人若是朋友,也必须杀掉。   沧海桑田,小白的性子已有了颇大的转变。   变得更好还是更坏?   没有更好或更坏,只有适应时势!   小白已不再如从前般可爱,反之丑丑就非常可爱,他走到一条窄巷内,蹲在地上吃一碗大面。   面里半块肉也没有,只得汤水跟粗面条,因为那是最便宜的一碗面,也是最贫穷的人唯一选择。   这小档子的面最便宜,故此全城最穷的人,都爱来这面档吃面,吃得痛快又喜悦。   小白从前穷得一天只能吃一碗面,每一回来到这里,都必然兴奋异常,吃个痛快。   今天,他又来了,又是吃回昔日那最便宜最爱吃的粗面,慢慢的把面条塞进嘴里,好有感觉。   原来,人世间最难得的是已失去的痛快,小白在想,只可惜小黑、伍穷都不在他身旁一同吃面。   忽地,一块肥肉掉在碗里,丑丑当下一阵愕然。   就在身旁,刚蹲下来一同吃面的家伙,全身包褢得密不透风,看似怕冻得要命,竟送赠一小块肥肉给丑丑。   是雪中送炭。   两人都是穷等贱民,对方今天有肉,或许明天连吃面的银两也没有,但他却肯施舍。   一块小小的肥肉,代表了太多太多的友谊。   丑丑轻轻的说了一声多谢,对方却未有甚么回应。反之突然把碗放在地上,便站了起来。   好奇怪,碗内的面还有大半碗,肉还有一块半,更且是瘦肉,好美味的瘦肉。   大家都愕然之际,丑丑却感到一股凛然杀气骤然而生,压得四周似是冰冷了起来。   这家伙要杀人!   一阵怒吼响起,全身裹在大毛衣里的人疾扑向后方,冲进那二十多个手执大刀的“铁丸堂”队伍里去。   “铁丸堂”是京城新崛起的门派,在赌坊的开拓上下了不少本钱,不消半年,已分别拥有大小七间赌坊。   每一天,门主铁六头例必到每间赌坊巡视,还有更重要的,是要亲自押送大批银两。   身前身后,铁六头均有大批门下弟子守护。   丑丑添上一小块肉的神秘人,看来是被收买了的刺客,目的显然要夺财又夺命。   丑丑在这“朋友”向后飞退之际,已有种熟悉感觉袭上心头,他绝对意料不到,对方竟会突然现身。   疾冲向守护的“铁丸堂”二十守卫人堆去,毫不理会那二十把当头斩来的锋锐利器,脸上还在笑。   刀锋劈斩,崩、崩、用的一阵铁器撞击呜声,大刀竟完全阻止不了他的冲势。   大刀都扭曲变形,变成了废物。   在人堆中的秃头门主铁六头,也毫不示弱,头顶狠狠撞向冲上来的他。五指骈伸,屈成强爪,爪攻头。   破!他的五指竟穿破头顶,共插出五个洞孔来。   血分别从五个血洞喷溅出来,沿着脸庞滴渗而下,五道血痕布在头脸上,恐怖又可惧。   他,轻轻的在铁六头面前脱去外衣,露出那雪白长满长毛的身体,嘴角带笑,耻笑。   不错,他就是白毛人。   白毛人跟飞鹰承诺,为他诛杀一些跟“飞鹰帮”有过节,又或阻碍“飞鹰帮”的人。   铁六头就是其中之一,碰上了白毛人,焉能不死?   那从头顶传开来的裂痛,教铁六头不住颤抖,白毛人突然大喝一声,那潜藏的内力顿时爆发。   铁六头的脸裂开五条裂痕,更可怕的,是这些被内力撕裂开来的裂痕,每一条都裂开半寸。   从裂痕中,你可以看到铁六头的眼、齿、舌头,甚至脑浆。   白毛人十二分满意,笑道:“勿动,千万勿动,裂头血痕形成了,若有外力,头颅便会爆开。”   白毛人再也不理会呆住的铁六头,反转身再蹲下,继续去吃他那未吃完的肉面丑五在笑,对啊,人人都惊呆楞住,偏偏丑丑却在笑。当然了,碰上白毛人,得来全不费功夫,当然好笑。   白毛人道:“好……兄弟!”   丑丑道:“对啊,咱们是好兄弟!”   白毛人再把一些汤倒给丑丑,两人一同蹲在地上吃面,相视对笑,十二分投契似的。   丑丑感觉到,白毛人好喜欢自己,他最爱照顾别人,当你又欣赏他,更愿意接受他的照顾,白毛人便会视你为兄弟。   对了,小白竟成了白毛人的好兄弟!   (待续)   后记   齐齐努力,漫画革命台湾的小说市场很不错,但“武侠小说”而言,新的名家只有我一人,《霸剑》、《六道天书》及《刀剑笑新传》都摆放在相当显眼地方,销量相当不错。   还有《惊怖天王》,我自己出版,直接跟读者沟通,加强互动性。   我在台湾的知名度已相当不错,大概“武侠小说”每月出版四本,稳定性及节奏急速,令读者一新耳目。   漫画方面,《刀剑笑新传》、《六道天书》都已出版,继而会有《戆男故事》、《赌圣》、《杀剑》等,再加上我自己出版的《刀剑笑》、《相神》,暂时会出版五种新书。   此后,或许会陆续推出其他作品供应市场。   以我观察,香港漫画已占有台湾整体漫画市场大约三成,余下七成是日本漫画,本土作品少得好可怜。   究其原因,本土作品太过类似日本漫画,形成毫无特色可言。   最新创刊的漫画《蜀山2080》得到极佳成绩,销售量为全港第二,因特别版价格不同,销售总金额已超逾任何香港漫画作。   这作品将于九月登陆台湾,同样会附送不同精品,各位读者请多多指教,多多捧场。   文:刘定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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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天牢劫死囚     “钟楼”位于“罪十八岛”最高处,楼面呈长方形,分上下两层,四周有回廊。各层檐下饰以斗栱,青绿彩绘,楼顶覆盖彩色琉璃瓦。   楼的基座以青砖砌成,南壁与北壁之间在正中处辟券形过洞,整座钟楼矗立在基座中心,结构匀称得体。   “钟楼”上寒风凛冽,一勾残月从云中隐现,丛林中传出夜枭戾声怪叫,教胆小者畏怯退缩。   “罪十八岛”的东方世家家主,站在那叫人心寒的地方,凭欗望着那群声势浩大的敌人,脸上不禁漾起一丝苦涩微笑。   尾随东方不乎上来的“赌坊”主人方豪,看见家主正为敌人来袭而烦恼不堪,十分谨慎地道:“家主大可放心,我已派人强攻那十二艘战船。”   家主泠泠一笑,骂了一声“蠢”,便不再理会方豪。   究竟东方不平有啥对策应付“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蠢又是甚么意思?   放眼望向火光连绵海上,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千百道白色浪花,起伏不断的波浪疾冲向十二艘战船。   浪花全都来自一群保护“罪十八岛”的人,他们全是“赌坊”主人方豪苦心训练的一群死士,正以急游神法扑杀敌人。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人保护,“罪十八岛”是所有罪恶根源,亦是寻找最大利益的地方,谁也不想它被灭。   攻势汹涌澎湃,如怒潮直卷杀上。   死士们口中衔着一把剑柄比普通长剑长逾一倍的兵器,分别奋力游向十二艘战船,逼近船身之际,猛然跳跃,一脚踏着船身借力再上。   去势如矢应机,霆不暇发,电不及飞。如此好身手,登时教船上各人呆愕当场。   一众死士轻易跃上船头,“天宫”的人显然未加阻拦,只因他们左盾右刀,全都严阵以待。   持剑死士裸着上身,手握剑柄特长的剑,湿漉一片的头发映射出天上月亮光辉,脸上尽是愤怒神色。   谁欲歼灭“罪十八岛”,下场只有死。   斗志激昂,杀意疯狂,长剑纵横交错杀向船上各人,怒呼狂叫誓要把一切生命杀绝。   惟是面对“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他们有多少胜算,相信没有足够实力,“天宫”两位宫主亦不会大举来袭。   但两位宫主的对策竟简单得很,只有一个字——守。   固守列阵,守得水泄不通、泼水不入,近千把长剑竟未能杀敌半个,站在“钟楼”上的方豪不禁暗自焦急。   东方不平一脸不悦之色,道:“你将会彻底了解自己是如何的愚蠢!”   方豪没有理会家主说话,定睛看着战船上的情况,双拳愈握愈紧,很想有个教东方不平另眼相看的结局来。   结局来了,来得叫他瞠目结舌。   连声惨叫,应该是很好的结局,敌人全灭,我方大胜,拍手称庆还来不及,何以还会瞠目结舌?   原因好简单,惨叫声并非来自“天宫”等人。哀号呻吟全都来自“赌坊”方豪苦心训练的一众死士。   更教方豪惊呆的是,“天宫”各人依旧无恙守得固若金汤,未有丝毫进攻之意,那究竟是谁斩杀赌坊贼众?   血染双目,咽喉发出野兽咆哮,手握长剑疾斩乱劈,誓要把眼前人都斩尽杀绝。杀人者,是“赌坊”贼众,被杀的也一样,你杀我,我杀你,竟自相残杀起来。   方豪吓得往后跌退数步,幸好家主及时扶住才不至出丑当场,家主淡淡道:“蠢人的最佳下场,就是死得直截了当。”   鏖战至此,千百个死士互相疯狂斩杀,人人血目似疯,剩下不足一百人倒地不住喘气,他们都想尽快恢复体力,再次劈杀身旁的同伴。   何以本是同根生的伙伴,竟变成不杀不快的敌人?   方豪想不通,但家主却清楚明了,因为他知悉“天宫”有一种毒,此毒能够令人丧魂失魄,斩杀身上沾有毒药臭味的“敌人”。   认味不认人,是因为中毒后大脑已陷入迷惘,一双眼目被迷惑住,嗅到讨厌的味道便狂加追杀。   此毒名为“沾悔”,中毒无悔、杀者有悔。   当死士沿船身攀爬,借力跃上的一刻,触及船身的各部位已沾上了“沾悔”。   继而奋起抢杀,激斗拚搏,更使体内血气加速运行,毒力蔓延。   “沾悔”火速走遍全身,便会发出阵阵恶臭,当其余中毒者嗅到,毒方便会诱发本能兽性,扑杀传出臭味者,头脑已麻痹不能正常分析事物。   不理亲人、好友、情人、知己,一律——杀,杀个没完没了,拚命屠杀,至死方休。   “天宫”一方,各人都放下兵器,不断偷笑,不费吹灰之力,便教千百个笨人惨死当场,甚么“罪十八岛”也不外如是。   当最后一个死士用长剑刮破肚腹,气绝身亡,整个海面都死寂一片,剩下火把猎猎作响,海风吹来,像似一下子要把生命吹到地府里去。   方豪看看那血雨腥风的屠杀情状,一切一切犹如地狱变相无异,心中怒火焚燃不减,不住生出疑惑来。   转头望向东方不平问道:“悉心训练出来的死士,已全数被杀,此刻正旧力刚消,新力未起之时,何以不见他们有半点举动。”   东方不平干咳一声,道:“方门主,你门主之位,已当上了多少个年头?”   方豪见家主问非所答,却又不敢反驳,只好回答:“不多不少,恰好是整整五年。”   东方不平略一沉吟,似是心有所想,梦呓般道:“五年可不是一段短时间呀!”   方豪不明家主所思所想,只好刻意奉迎,微笑道:“五年来,我在家主护荫下也算活得不错。”   东方不平望着星空,好半晌才道:“不错又如何,只是太蠢了吧!”   方豪听罢色变,道:“蠢?”   东方不平道:“我看你这门主之位不当也罢,杀你的人就在你后头啊,蠢才!”   方豪愕然转身,只见十二个头带大方帽,身上穿着海蓝色衣衫,脸上带着黑黝黝面谱的劲装敌人,分别站在“钟楼”四周高低不一处,恰好把东方不平及他团团围住。   赫然敌人已临,方豪竟浑然不觉,看来出现的尽是武功霸绝的高手。   东方不平未有转身,依旧负手背后,神色泰然淡淡道:“老夫听闻‘天宫’两位宫主武功出神人化,却未料到座下的十二谷主修为卓越,结成杀阵,杀力惊天。”   被称赞当然是好,但东方不平的称赞却教方豪好生讶异,因为东方家主自视极高,对一切都要求得吹毛求疵。   尤以武功为甚,他甚少会作出称赞,十二谷主被他赞赏,也就肯定这十二人是绝对极之了不起的武学高手。   “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的十二谷主,黑色面谱上各刻着斩首、腰斩、剥皮、炮烙、剖腹、射杀、割鼻、截舌、挖眼、断手、切足、宫刑等十二种惨无人道的刑罚名称。   原来十二谷主在“天宫”内,主管一切刑罚,因此“天宫”门下弟子都非常惧怕他们,十二谷主等同十二杀神。   “天宫”宫主派他们来杀东方不平,也就是相信十二谷主联合便胜过东方家主。   十二谷主站在东方不平身后,处身之地势高俯视,上衣宛如飞鸟般翩翩飞舞,直把东方家主的气势压住。   只听其中一人道:“宫主有命,东方家主的命咱们可以随意没收。”   说罢,六人突然同时脱下头上方帽,左折右叠起来。原来帽子是用厚纸制成,可重新再折出各种古怪形状来,真的教人大开眼界。   不断的折了又折,顷刻间赫然折出三把长剑、三把长刀来,一声呼喝,便冲向东方不平攻杀。   东方不平面对夺命杀势,突然道:“剑!”   他一直在想,“天宫”只有两位宫主,他们能控制“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当然有其过人之处。   只是那五十七人又有啥厉害,竟能高踞一众“天宫”弟子之上?若然他们真的武艺不凡,又何以不住要他完成那救人之事?大可以由“天宫”的人自己去救啊,那人究竟又有啥特别?   太多太多的疑问,东方不平未能理解,但他不喜欢问,问问题只是蠢人的举动,他是“罪十八岛”万人之上的家主,所以面对问题,他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自己去寻找答案。   六位谷主突然发招,家主夺过方豪手上的“传奇”,挺剑挥出连绵不断的剑招,先把夺命杀招全数挫消。   六位谷主都回剑再杀,惟是东方不平一招既出,第二招顺势跟着就来,如柔丝不断,春雨绵绵。   六位谷主被逼得手忙脚乱,忙以三人缠着家主,三人从后偷袭,三柄长剑齐往家主背门刺去。   家主显然早猜到敌人有此一着,“传奇”从四面八方把自身罩住,任凭六人如何变招,再也攻不进来。   “传奇”早把梦儿视为主人,其他人一概不能拔出,家主自负不出鞘亦能杀敌,并不把问题放在心上。   好生奇怪的六把纸制兵器,竟能跟飞鹰所铸造的神兵斗个平分春色,看来十二位谷主都内力非凡,尽把真气贯注在兵器之上,令它坚硬如精铁。   一直抢攻,却未见成功,六位谷主突然同时跃退,六把兵器分拆开来,两位一组又再埋头苦干折叠。   东方不平未有抢攻,其余的谷主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家主内心也在暗想:“一张普通废纸,还能折出个甚么东西来?”   霍然站立,关刀、大斧、长戟同时出现,六位谷主赫然把六把短兵器重新组合成三把长兵器,把杀力提升至另一境界。   东方不平叫了声好,猝然抢上攻击,谷主们把手中兵器舞得蟠龙翻飞,两人控制一把长兵器,一个用手,一个用脚,三组人竟配合得天衣无缝。   此等打法比刚才六人刀剑围杀更要触目惊心,六人进攻,互补长短,擅用手脚同时攻敌上下两路,一时间也教东方不平手忙脚乱。   两人控制一把纸制兵器,或脚挑、或脟撞,全身各处无所不用,俨如左右两手挥舞一般,灵活多变,三组人合作无间。   “传奇”在纸神兵织成的杀网中不断穿插,愈舞愈急,恍如一条蛟龙在云海中翻飞疾走,誓要摆脱困局。   六位谷主一时未能把家主击倒,心中满是不忿,要知六人合成之阵杀力已相当惊人,还未拿下家主,实在羞愧。   突然强猛劲力如流星坠落,东方不平连人带剑轰破二楼木建地板,直堕一楼,势若山崩,四周沙石尘埃飞满天,登时摆脱了围困之势。   未有如人战团的谷主随着屋顶被震碎的琉璃瓦,飘散下来,点点缀缀在钟楼外凝视着东方不平。   家主脚未及地,骤觉脑后一阵急风扑至,显然是六位谷主未能除掉他,只得转化更强、更庞大的杀阵。   东方不平脚尖往地上借力弹射,在半空中旋身避过来势,跟两位新加入围杀的谷主错身而过。   同一霎时,东方家主竟用飞“传奇”,一双手空空如也。   没有神兵在手,东方家主如何面对八人杀阵?   四把长兵器同时间疾苦星丸刺向家主,就在间不容发的一刻,一条黑影猝然间缠着半空旋飞的“传奇”,一带一引竟破斩挡住八人凛冽攻势。   好个家主,长辫原来藏在帽内,辫子缠剑杀敌,比以手执长剑更胜三倍,杀力登时大盛,一双眼目傲然若狂。   鞭剑、剑鞭,杀力无边。   如水蛇般蜿蜓而出,娇夭似灵蛇,宛转如意,变幻百端,更可怕的,是鞭剑刚柔并重,挥洒自如,教八位谷主无不骇异,心魄狂乱。   锐利带锐风,一下子便教八人攻势崩溃,无以为继。   胜券在握之际,眼前又出现一位新加人的谷主来,纸制长剑送出戳向家主前额。   “传奇”错身晃动,不住打圈,把来剑缠个结实,家主正要一拳败敌,眼前却出现很奇怪的东西——纸鹤。   纸鹤及身,竟爆出火花来,东方不平弹飞三丈,呆在当场。   一切就在霎时间发生。   家主缠剑而立,左手负背微微震动,显见刚才爆炸已受了轻伤。只听得一把苍老女声道:“东方老贼,你收了银两,还不快把任务完成,咱们好不耐烦呀!”   东方不平道:“欢迎,欢迎,贵客大驾光临,小岛生色不少哩。”   忽然又有一把少女声音响起:“一是交人,一是杀尽‘罪十八岛’每一贱人,明白了么?”   东方不平道:“天诗宫主,‘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不一定能铲平咱们‘罪十八岛’哩,阁下也太小觑我东方不平了!”   “天宫”两位宫主已到来了吗?三人看来是在讨价还价,“天宫”要追讨一笔帐。   只是四周并不见甚么宫主,只是其中两位谷主在说话,他们竟敢假扮两位宫主说话传信?   其实两位谷主并非伪装,他们有一种独门武学,能跟远在十里外的宫主心灵相通,对方说话,自己便同时说出一样的话来,同心而话,是为“心灵说”。   “东方不平,小白登基大典前,你再不把那人救出来,咱们再不容情,必大举来犯,灭岛杀绝,不留一个活口。你收下订金,便必须履行责任。”   话毕,十二位谷主如鬼魅般消失,再也不跟家主纠缠下去。   一直在旁的方豪心想,十二位谷主,只九人动手,已令家主受伤,其余的七洞和三十八宫又不知何等厉害,若然再添上那位“天宫”要“罪十八岛”救出来的绝世高手,天下间岂不是“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为王者最强势力?   半年前,两位宫主带来大批银两,令东方不平答允到“剑京城”的天牢去救一个人。   只是小白登基在即,东方不平又查过,要救出来的人原来已困囚了好多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皇宫从来视之为终生囚禁之重犯。他先后派过十八人去救,没半个能回来。   已困了数十年的一个死囚,被监禁的日子比整个“武国”更长,数十年过去,仍有太多的人惧怕他的名字。   为了完成交易,东方不平已命飞鹰去完成救人一事,“剑京城”这一回的风云,将必然掀起巨浪。   一位绝世枭雄,真的能破牢而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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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梦儿爱游戏     极目远眺,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草长及腰,劲风狂呼,嫩草相互拍打交织出来的声音,犹似成千累万的战马奔跃嘶叫。   稀星朗月,夜已深沉。   痛呼惨叫的梦儿,全身扭曲痉挛,在地上疯狂打滚、嘶叫。嘶叫声与嫩草相互拍打的声音交缠,恍似合奏一般,发出令人闻而生怯的鬼哭声,煞是可怖。   梦儿很是清楚,此刻要面对的,正是每一位练武者的大忌,后果足以夺命的——走火入魔。   完了,梦儿的生命,或许就这样完结。   几经艰辛,才能依东方邪白所说,从众门主处汲取所需,使功力大大增强。可是,谁会想到,这,竟是梦儿步向死亡的“道路”。   不,不能就这样死去,绝对不能。   梦儿的个性,就是这样坚强无比,顽强得比金刚石更甚。   意念及此,当下加快运功速度,尽力调息,尽量吸纳,惟是先前四位门主功力太过深厚,无俦内力又怎能一时间全部消化?   真气逆转,运走全身,竭力阻压,绝不能让真气逆走冲破丹田、心脉,不然的话,想活命恐怕比登天还要艰难。   只是,梦儿的专注,却不住地受着挑战。   这些挑战,自然是来自身旁的东方心沉。   不住地戏弄着梦儿,利用梦儿的最大弱点而“攻击”,可耻之极,梦儿好艰难才把体内的真气稍为调息,定要向这可恶的臭婊子作出报复,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忿。   可是,一道阴寒真气猝然从丹田直冲向脑顶,登时全身如堕冰窖。   没了,梦儿的意志,已全然崩溃,思想中,再找不到支持,找不到半点令生命延续的支撑。   脑海中,就只剩下东方心沉的可耻丑恶嘴脸,一心要把眼前这臭婊子整治个体无完肤,但此刻,恐怕已再没此能耐了。   身上的劲力,已缓缓地消失,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双目慢慢合上,终于昏死过去了。   曾经有人说过,人的一生,在终结之时,总会不期然地回想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片段。   可是,梦儿此刻所看见的,却并不是他最重要的片段,而是他此生从未遇见过的情景。   眼前是个鸟语花香的大庭园,如此美丽园林景色,简直就如堕进梦中仙境一般。   马儿有七彩的,也有雪白的,振翼扑飞,不知多悠闲、多轻松。在四周的花丛前,竟又坐满了无数的美女。   一阵馥郁芬芳的花香扑鼻,却又有阵阵女儿幽香随风飘来。两种香味相互交缠,合二为一,再也分辨不了是何种香气。   女人香,还是花更香?   白色的内衣,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修长的身段,酥胸饱满挺高,仅堪一握的纤腰,再加上丰腴匀好的姿态,更添媚色,眼神里充满着不可言喻的挑逗。   四方八面涌来的美女,唇红如凤仙花汁,肌肤欺霜赛雪,明眸皓齿,一轮弯月似的双眉。   谁人看见了都不禁被迷得痴醉,一步一步移近,团团地把梦儿围了起来。没有一名女子伸手触碰梦儿,只不住的转动起舞,似蝶飞旋,迷人魂魄,眼花又缭乱。   薄薄的轻纱,轻抚拂动,梦儿的脸,已被弄得通红,他又几曾试过如此活色生香,无限旖旎的风光。   梦儿的反应,比任何男人也要来得强烈,或许,只因他还是童子之身吧!   跟可人一起多年,可是,却从来未发生过肉体关系,故此,梦儿对女人的欲望,从未表现过出来。   此刻,只见眼前美女如云,试问又如何能按捺得住呢?   女人香浓烈扑鼻,好香、好香,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仙女们任由梦儿搓摸,不但全无半点反抗,还一个接一个的换上,滋味又截然不同。   对了,不同的仙女,抚摸的地方都不一样,所有感觉也完全不同,这就是女人最吸引的地方。   处身软玉温香,被无尽温柔包围着,梦儿陶醉不已,来吧,醉吧,就让我陶醉地死去好了。   被弄得全身火热的梦儿,不知何时已解开束缚,美女的掌心透出微暖温馨,更是令他心猿意马,万般受用。   掌指在梦儿的体躯翩翩舞翻,愈觉细致灵动,春色难耐如潮涌,实在令人难似理智。   轻解罗衣,诱人香躯渐现眼前,躯体压下,卷在霞雾被里,合欢之意:已知矢在弦。   眼前玉人撩动心底积存已久的狂烈欲念,一发强劲,誓把眼前的美女们逐一摧残。   美女们媚学之绝,就是能催动合欢者的情欲兽性。   情欲这东西,很是奇怪,愈是抑压得久,便愈猖獗,一发不可收拾。   春色如腾云驾雾,一而再翻云覆雨,美女们相互配合,接连换替,媚招绝处,直教梦儿招架不住。   淫声狂叫虚空破碎,一股压抑已久的春欲狂焰尽情发泄,感觉已混成一体,难分难离。   疯狂又疯狂,不知时日、不知凡几,只知乐也无穷,感觉犹如升仙、成佛,更胜万狂之狂,把美人尽情淫乐,直闯巅峰。   耗尽每一分气力,满足每一点欲念,想不到,梦儿的初夜,竟是如此的灿烂、如此的彻底。   完了,完了,再强的梦儿,也不能再战下去了,力竭筋疲,连指头也不能再动移半分,香汗肆意在身上爬动。   暖意传来,梦儿展露满足的笑意,极乐享受已过,身子软瘫地上。   终于,眼前的美女们渐渐消失,恢复漆黑一片。   梦儿不感奇怪,只因他知道,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境而已。   可是,肉体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为何会这样?干吗竟连梦境的感受也如此真实?   梦儿缓缓地睁开了眼,只感自己躯体犹在,并没死去。   惟是身上一丝不挂,一道寒意涌上心头,心脉乎稳,丹田真气亦渐趋畅顺,显然已脱离走火入魔之境。   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蓦然感到一股暖流于胸前游走,举目而视,骤见一名女子伏于自己身上,全身也是赤裸裸的,一看便知,方才梦儿于梦中所干的“好事”,是绝对真实,毫不虚幻。   只是,梦儿于走火入魔时,视觉产生异象,犹如做梦一般,但实际上他却不但没有死去,更确实地干着那“好事”。   一切清晰明白,只是跟自己纠缠的女子,竟然是她!   对了,她,可耻的东方心沉。   “你不是说过爱我的吗?此刻你已得偿所愿,干吗还要这般错愕的望着我?哼!”   梦儿哪曾跟女子有过如此玉帛相亲的接触,不禁震着口唇道:“我……和你……刚才……嗯,原来虚幻都是真实,没在没假!”   东方心沉娇声地道:“小龟孙,装作甚么也忘掉吗?分明是借意占了人家的便宜,你……这淫棍,淫虫!”   说着,眼眸中闪出了点点泪光,像是万分可怜的样子,又道:“人家方才对你‘有求必应’,说要这样便这样,说要那样便那样。可是此刻你却竟然装作甚么也不知情,好无情啊!”   梦儿听罢,已能完全掌握刚才事情的变化是何等模样,被东方心沉埋怨,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甚么话来应对,悠悠地道:“唉,烦死人!”   只见东方心沉抹了抹眼中泪花,呈现丝丝笑意,道:“傻呆子,跟你开开玩笑罢了,我也不知多满足快乐哩,刚才你好凶狠啊!比飞鹰更强上数倍,真个是男人中的男人。”   好个不知廉耻的东方心沉,给别人占了便宜,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淫贱这形容词,加于她头上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说罢,把裤子递给梦儿,转身缓缓地把衣服穿上,再没有任何说话。留下的,只是她在拨弄着其秀发之际,回头的一笑和一句说话,道:“再见了,小小梦儿。”   心沉离去,留下梦儿一人独自躺于草丛,细意回味刚才的“激烈战斗”,忍不住失笑。   迈着飞快的脚步,东方心沉赶到一个小山腰处,坐了下来,摆出一副公主大姐儿的模样,像是等待着甚么似的。   太阳已从东方的山脉间升起,照得大地一片金黄,可是,如此美丽的风景,却被一些东西破坏了。   仿佛鬼哭般的啾啾之声霎时而至,前方沙尘滚滚,数条人影倏地飞至,似乎是赶来应东方心沉之约。   他们正是“罪十八岛”的罪恶势力头领,分别是“色欲城”城主程欲、“畸人店”店主琪盈、“贼赃”的门主天津不凡、“掳人世家”的毛老鲁以及“骗大寨”的寨主言无信。   他们的前来,相信就是应东方心沉的差遣。   可是,东方心沉到底又有何事要召集各位门主呢?   “敢问公主,有何吩咐?”   东方心沉道:“我要你们玩弄笑梦儿。”   众门主听罢,皆没甚反应,惟是“色欲城”城主程欲的反应却显得异常激烈。   听罢东方心沉所说,程欲怒不可遏,纵身跃前,至东方心沉跟前,狠狠的在其脸上留下深深的五指掌掴印。   怒道:“妈的臭姨子,你道你是东方世家的公主,就可以摆布任何人,为所欲为了吗?”   “妈的把咱们众门主当作狗奴才吗?先前你把众门主害死的事,咱们已一清二楚,正要跟你这臭婊子算算帐!”   原来程欲正是“渡神门”门主盗趣宝的胞弟,其兄先前为东方心沉差遣,助她作弄梦儿,怎料公主出尔反尔,为救梦儿导致其兄长被杀。程欲等经已查个水落石出,然东方心沉不知就里,还以为可以再来一次,玩弄众门主贱命,程欲当下怒然痛掴,淫欲奸杀之意不由从心底而生。   一手把东方心沉按于地上,撕开胸前衣服,露出美白胜云的双峰,犹如瓷碗一般匀美。   奇怪的是东方心沉竟没作出任何的反抗,或许在她心中,已有着能化解此危机的方法吧!   程欲的举动,好简单又直接,他要把眼前的东方心沉来个就地正法,干她一个淋漓尽致。   一手托起双腿,忙把裤子褪下,来个疯狂的抽插,站于一旁的众门主并没有多加阻碍,只细心地观赏这“灿烂”的一战,也许他们亦同样认为程欲此刻的举动,倒也错不了哪里去吧!   一轮如狂风扫落叶的厮杀后,程欲要干的事,也就完了。   转身欲离,临走留下一句说话,道:“臭姨子,我现下先向家主禀告,说个明明白白,你也毋须再去告状。哼,就是不信东方不平能把咱们众门主的势力都一一铲除,你还不配咱们付出这等代价啊!”   留下躺于石上的东方心沉,在她的眼神中,竟找不到任何伤感之色,更甚的,是从她的嘴角中,竟透发出令人心怯的冷笑和一种无悔的眼神。   静默的她,突然说出了一句令人不太明白的说话,道:“小龟孙子,藏头露尾作啥?下来吧!”   说罢,举首仰望山峰,只见山峰之上赫然站着一条人影。   这个人影,把刚才心沉被奸的过程全看在眼里。他,就是先前跟心沉共渡美好一阵子的笑梦儿。   飞身落下,站于东方心沉跟前,只见梦儿脸红耳赤,像有一股不能消化的气劲,仍在体内游走,教他浑似背负重担,异常艰辛。   心沉见状,嘿嘿笑道:“好个笑梦儿,眼见我被人强暴,竟也汥有甚么反应来,先前还玩个不够,要躲藏起来偷窥多一次么,好变态!”   话中充满着斥责之意,惟是在梦儿心中,却找不到半点悔疚。   只因梦儿的体内,真气虽已顺畅,可是却仍然未能把各门主的功力消化。方才众门主齐集,于梦儿而言,绝对是向所有门主汲取所需功力的最佳机会。梦儿不作妄乱举动,只因为他如今体内一派狂乱,任何的一位门主也足以把他轻易斩杀。   同一霎时,又有一个人影于梦儿的身后窜出。她,竟是梦儿的另一所爱,也是东方世家的大公主——东方心雪。   只见东方心云的眼里充满着无奈之色,她的前来,原来是应心沉之约,解决她俩之间的恩怨。   心雪道:“为何要跟我争夺所爱?”   心沉道:“本公主爱抢夺便抢夺,解释都是多余。让我来告诉你,你骑在我头上,我便要把你摔个半死,是半死,不生不死啊!”   东方心沉最痛恨心雪,不知怎的,父亲如何也不容她死去,这个臭丫头,就好像在自己身旁守候着,如心沉一旦倒下,她便掠夺一切,故此必须先下手为强,折磨杀死她。   已没再作多说话的余地,看来只有一方死去,才能解决彼此间的怨恨,同根而生,却只得一人能活下去。   “啊!”的一声,心沉纵身跃前,一手把心云的长发抓紧,可是却被心雪的一记旋身摆脱。   腹内一痛,原来已被心雪重轰倒地。   梦儿上前搀扶,更往心沉的嘴吻了下去,犹像以此激起其斗志。   梦儿的计谋,相当成功。刚从地上爬起的心沉再向心雪作出攻击,疾扑面前,连环数腿扫踢心雪下盘。   心雪被轰至倒地,那心沉却依然狂攻不舍,跃身从高而下,狠狠地击中心雪肚腹。   但是,胜了此招的心沉,却没得到梦儿的“奖赏”。   那梦儿又是上前搀扶,但今趟,他扶起的却是心雪,以及同样的来一个吻。   或许梦儿的心,就正在享受着、玩弄着一个“游戏”,一个征服两位公主的“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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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真知杀无知     奴与婢均为人口贩卖的仆隶,奴者为男性,婢为女性,透过贩卖形式均衡劳动人口,也就能令生产力作适当调配。   奴婢大致分为“官奴婢”及“私家奴婢”,“官奴婢”大量来源是罪犯,例如某某大官或家族犯上死罪,祸及全家,上下未致斩首者,不少被剥夺自由,终生为奴婢,任由折磨。   侍女、姬妾、歌妓、舞妓、嗣子、仆役,透过拓展了的市场定位,奴婢贩卖又进入另一境界。   既然劳动力能因应需求,以贩卖形式作适当调配,平衡所需,为啥其他的人种需求不能进行一样方式买卖。   帝王君主社会体系,始终是一小撮握稳重大利益者操控建制、律法,为求满足这群皇裔、大官、权贵者的私欲,任意的贩卖人口,形形色色的巧取豪夺,也就更见猖獗。   中土大地一直为父系社会,妇女地位每况愈下,封建杜会之下,妇女的劳动力未被认同。   他们愈来愈被束缚在父权、夫权、族权及神权的粗重绳索之中,而难以解脱。   达官贵人要享受淫乐,就把他们买来当玩物,做使女;夫君欠田租欠债,竟把他们视为贵货,作为抵债。   男尊女卑、男强女弱,在绝对的重男轻女封建制度下,周而复始,长期下来便形成好可怕的结果——男女整体人口比例失衡。   中土普遍性的户户都认同,生孩子要男不要女,女儿家是赔钱货,从小便被歧视。幸而这种现象终于有了适当的自然均衡,因为“战争”,一场杀战,死的都是男丁,多年下来,女性反比男性更人多势众,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成了家中重要支柱。   男人都被召作兵丁,留在田里辛勤工作,或在家里负责一切的,都是妇女。   在无可奈何之下,妇女树立了他们的地位,证明了他们的存在价值,再也不是男人的附庸。   既已踏出第一步,可有第二步吗?   女性可以耕作、可以干粗重劳动,还可以更上一层楼,跟男人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吗?   甚至是锻练武功,潜心苦练,可能在武林上压倒男人,独霸一方,成为武林至尊吗?   缺口冲破,也就难以堵住。   当男人都在埋首沙场鏖战,不少女性已努力投入武学潜练中,渐渐有人急剧提升,在剑法、掌法、腿法又或其他各种武学修为中,突破局限,成为一方强者。   从奴仆到一方之主,道路虽然崎岖不平,惟是总结情况,只是强者与弱者之区别。   强者为主人,弱者为奴仆,弱者附属强者,千年不变,变的只是形式而已。   莫问眼前的四位丑陋女人,看似依附他们的男人情僧,惟是当五人合一,分别握有“同心剑”,情况也就变得截然不同,情僧并非首领,五人实力相当,谁也是头领。   “同心剑”,同心、同意、同气、同招,五人各自攻守,有时互相配合、有时重心带领。   只是由五人谁来带领,却变化万千。五人均可作为变化之重心,教敌人难以捉摸。   “同心剑”杀力无穷,面对的只是一双汉子,一个黑、一个白,阴阳怪气,特别惹女人讨厌。   莫问从来不爱别人倒死面前,屋子里多了一具尸首,冰寒又闷,甚不是味儿,确实大杀风景。   莫问不禁摇头叹息道:“罢了,两位看清楚了吧,‘同心剑’五合为一,你们只得二人,就算幸运夺来,那又如何,也得物无所用吧?倒不如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啊!”   只是未待黑白杀手回话,情僧已叹了一大口气,不住摇头道:“小兄弟,此言差矣!”   莫问还未来得及回话,情僧又再叹道:“这些笨蛋准备参加小白大王的‘十大神兵皇榜’杀战,让他们一走了之,岂不好容易把‘同心剑’的秘密都宣扬出去?”   黑的黝黑,白的雪白!   两人的喉头同时咕哝一声,别人都听不明白是啥意思,粗哑的嗓子沉吟的作响,像似是两头猛兽在刺激狂性。   黑个子的脸黑、手黑、指甲发黑、耳黑、唇也黑沉沉,白的那个则连毛发也白得闪亮发光。   两人都在笑,因为他们已好清楚“同心剑”不一定能助他俩战胜群雄,成为“十大神兵皇榜”胜利者之一。   然而“同心剑”却依然必须夺去,因为有好多人会重金买下,银两绝对多得足够两师兄弟下辈子享用。   他们笑,是因为原来必须三个人平分的银两,现下只剩下两个人去分。当然,要分得银两,当中有必然要完成的事,杀情僧及四位丑夫人。师兄弟俩突然背靠背,急速转动起来。   转呀转,转得奔腾疾急,快若迅雷,不消一刻,两个人变成了一个圆形物体。   又扁又圆,混合黑白,却是黑不渗白、白不渗黑,正是黑白分明,结构成一个“太极圆”出来。   “太极圆”散射出剑势如虹,登时耳边嗤嗤之声大作。开天裂地之势,直扑向情僧。   情僧手执五份一的“同心剑”,急舞如一泓白水。秋色连坡,风沁寒,水也是凉的,可是情僧的剑,却是一张薄冰。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吹出一个无情的梦,以寒若冷冰的剑,去削斩“太极圆”。   两仪化成之“太极圆”,在乎结构完美,毫无瑕疪,要全力施为破斩,未免太过荒唐。   情僧先来个人突破,削斩剖切,以期先损皮毛,再伤内脏,毁“太极圆”之完美,破出缺陷来,再一举破开二人组成之“太极圆”,诛杀两个极之合拍的家伙。   独斗“太极圆”,不见人,只见黑黑白白一大片在前,情僧大喝一声,一吸气,长身,飞掠,疾削快斩,急剧如电。   情僧绝对相信,只要其中一人有一指露出,有一片多出来的胖肉,有剑网下包围不了的一处破绽,血丝必然滴下来。   血,只有鲜红的血才暴露出优胜劣败来。   剑光奇亮,更且阴寒无比,像黑夜中的魔眼,山野中的精灵,地底下的碧玺。   剑光过后,嘀嗒嘀嗒的声音来了,血终于落在地上,分出了高下,定出了胜负。   一刹间,一张完好的脸变得扭曲了、歪斜了、变形了,只因为那张脸失去了自信。   剑伤留在原来极度自信的情僧臂上,他的快剑削不下甚么,却被黑黝黝的剑深刺肩膊一尺以下左臂,留下了尺余长的血痕。   脸扭曲的同时,带来了痛楚。   痛楚来到的同时,也带来了炸出的强光,这一回的光不黑不白,只是厉烈的光。   黑、白的“太极圆”斩出“太极剑光”,这一剑曾杀掉了合共一百七十八人,情僧将是第一百七十九位死者。   这是那欲杀人的二者之想法,被狙杀的情僧又如何?他在笑,对了,是笑,因为恰好又是一百七十九。   甚么一百七十九?   在他的生命数十寒暑中,曾有过一百七十八人想杀他,恰巧都是在情僧练成“同心剑”   后。   这一“太极剑光”,是第一百七十九招要杀自己的杀招,从前一百七十八招明显都失败了,这一招有可能突破成功吗?   假若情僧没有脸容扭曲,没有痛楚,“太极剑光”有极大机会杀掉眼前情僧。   可惜情僧痛了!   他一痛,跟从前的一百七十八回一样,四位样貌奇丑的夫人都依着熟练无比的步法、身手、方位,提剑破杀斩向“太极圆”。   对了,情僧的痛是个讯号,他一痛,四人便同时进招,集成五合一的杀着,破斩大敌。   为啥必要等待痛叫?因为情僧要引敌人贪胜追杀。杀人者当第一招成功,很容易便松懈下来,全力杀斩第二招。   而在出招之时,合并得天衣无缝的“太极圆”却不期然同时出现了无数破绽,足以招致灭亡的破绽。   任何杀招的原理跟手一样,当你的手挥拳出击,最能击伤敌人的一刹那,你的拳头也离你身体最遥远。   即是说拳头再也难以及时挡开敌人攻击,情况到了最危险境界,最容易陷入损伤、受袭的危机。   数道金虹合而为一,迅即如彩虹弥天,闪着万朵金星,剑花如流星追月,霍然疾斩“太极圆”。   “太极圆”怕斩么?   从来不怕,你有看过太极一破为二没有?从来没有,因为太极就是太极,黑白分明,却又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黑既是白,白又是黑。岂会被斩为黑白分开?简直笑话。黑白二子是师兄弟身份,一练阴、一练阳,阴阳配合天衣无缝,只要他俩结合一起,杀方便源源不绝。   从前已有太多妄自为强者的人欲杀斩“太极圆”,结论都是失败,因为阴阳合一,牢不可破。   阴阳即为天地,天地力量之大,便是太极之强,世间可有力量能破开天地吗?   因此黑白二子练成“太极圆”后,便从来不怕敌人破杀,只有极愚蠢的人才会以为可以破斩开“太极圆”。   “同心剑”斩!   “太极圆”裂!   啪的一声响,便割切裂开,一分为二,黑的从白的怀抱退开,白的从黑的身体跌出。   黑的、白的,又有血红的。   继而是黄的、惨绿的、肉色的、浅绿的……,两个人噗噗的两声又变成两堆骨肉。   震撼的死亡来得好快,绝对比成功来得快上千百倍。当意识到死亡已来临,生命已灰飞烟灭。   黑白二子双双死在“同心剑”下,至死却仍未知悉死亡的真正原因。死,在他们意识里仍是一个谜。   莫问望着一大堆血肉,当下脚下透劲,裂沙掀土,先把血肉来个简单埋葬。   他珍惜生命,任凭是谁的生命也不愿白白牺牲。   情僧叹道:“天下人都太无知,以为有知,却是以自知为全知,却未知还有不知。”   莫问叹道:“鲜有先知,多有后知,错在假如,死在真知,情僧真知‘太极圆’乃假阴真阳,实为阴阳并不互济,如此‘太极圆’虚有其表,焉有破不了之理。”   “唉!阳为男、阴为女,二男岂能混成真阴真阳太极,如此黑白二子,笨了半生,却误了一生,如今碰上真知者,一眼看破,一剑斩杀,‘太极圆’便成了两堆骨肉。”   情僧不得不佩服眼前莫问,他的情爱道理高超,却原来人生哲理、武学修为更且博大精深。   情僧道:“死得好,死得有价值。”   莫问道:“何理之有?”   情僧道:“死了两个笨人,出了一位智者,情僧从此多了一位值得佩服的智者朋友,不正是值得欢呼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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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猪肉话情爱     情僧武功卓越,又不失温柔,体贴过人,偏偏有美女不要,留住四个奇丑无比的妻子在身旁,所为何事?   莫问、白发魔女在情僧料理完杀手尸首后,随他走到后院去,望着树叶随风飘落,盘旋飞转而下,只见情僧脸上展现淡淡哀愁,对两位客人的追问有着动情伤感每天为有情人、有缘人解答情关中死结,情僧只是表面削皮,六根从来未静。   他心里的情动,从来未有人能为他解答。   伤心、痛心,心还有情便带来伤痛,每当念及那段失去的爱,不期然便痛得要死。   情僧,还是解决不了自我的情结。   莫问道:“看来情僧心中的情结,比前来求问的人都更难得到解脱,教阁下好生困扰。”   白发魔女:“谁也有情,能被情困,总算尝到真情滋味。”   情僧道:“情为天下最真、最善、最美,我今天为情僧、为世人指导情路,只因我曾惨跌过。”   莫问道:“这也是情僧转而娶四位丑夫人的原因了。”   情僧道:“小兄弟,你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莫问道:“未算刻骨铭心,只可惜对方有顽疾在身,要再进一步,上天也末作准许。”   情僧道:“很好。”   莫问道:“这算甚么意思?”   情僧道:“我来告诉阁下,情,爱得愈深,痛得愈深,有刻骨铭心的情,也就有撕心裂肺的痛。”   莫问道:“我明白!”   情僧道:“你看你身旁的白发魔女,她终生追求刻骨铭心真爱,有快乐,但更不会少痛楚。”   莫问道:“因此情僧娶四位又丑又讨厌的妻子,就算不幸失去,你的心也不会伤痛。”   情僧道:“伤痛减至最轻,也就是褔。”   莫问道:“好可怜!”   情僧道:“不,接受劣质女人,倒比失去优质情爱来得容易。天天对着丑人,例可寄情工作,失去最爱,天天心中痛困,想个没完没了,痛得心如刀割,我受不了。”   白发魔女道:“受不了,却仍是天天在受。”   情僧道:“对,天天在受,每一刻都在折磨自己!”   莫问道:“她一定是个大美人。”   情僧道:“她是我娇妾。”   莫问道:“已过门纳为妾待?”   情僧道:“嗯,就只有她,跟我在武学上灵神沟通,又赠我绝世神兵‘同心剑’,两情相悦,痴痴相缠。”   莫问道:“情僧原来已有妻子。”   情僧道:“不错,妻室答允容让她入门,吾左拥右抱,一时间享尽齐人之福,风流快活无比。”   莫问道:“两位妻妾竟能乐于共事一夫?”   情僧道:“早晚共聚,三人同床,一个奏曲、一个弹琴,和应合拍,简直是天衣无缝的配合。”   莫问道:“果真人间少见,恭喜!恭喜!”   情僧道:“当时恭喜我的人着实不少。”   莫问道:“既然妻妾融洽相处,尽享齐人之褔,情僧又怎会有苦有愁,莫非当中有人作假?”   情僧道:“真情真挚,我们三人谁都投入真爱。但问题便是发生在不恰当的真情上。”   莫问道:“情僧的遭遇总教人摸不着头脑来。”   情僧道:“上天的安排确实令我头昏脑胀,一直解答不了,三人之爱竟发展成为畸爱。”   莫问道:“甚么?”   情僧道:“妾侍竟深深爱上了我的妻子,比爱我还深上百倍,两人之间的爱情,如烈焰焚烧,一发不可收拾。”   莫问道:“两女原来同事一夫,竟发展成为同性之恋,更且爱得死去活来,纠缠不清?”   情僧道:“就是如此!”   莫问道:“只是……虽然是畸恋,但也不碍事吧?”   情僧道:“她俩如胶似漆,缠绵得难舍难离,最后也就容不得第三者再占有任何一方。”   莫问道:“甚么?把你也排斥了?”   情僧道:“有同性之恋,便排斥异性之爱,等我明白之时,已再难挽回甚么了!”   莫问道:“男人对情爱可以接受自己一人拥有多个异性,但反过来,原来女人相爱,却不可能容纳男人。”   情僧道:“原来这就是真理。”   莫问道:“真理却不容易接受。”   情僧道:“不,我倒可以接受,只要我所深爱的人快乐,一切也就不重要了。”   莫问道:“那何故情僧还活在痛苦深渊呢?”   情僧道:“因为她已不再快乐。”   莫问道:“看来相当复杂。”   情僧道:“我最痛爱的妾侍,失去了我妻子。”   莫问道:“分开了!”   情僧道:“死了!”   莫问道:“那就连等待的机会也没有,盼望也不再可能。”   情僧道:“从此,我便陷入无尽的伤痛里。”   莫问道:“情僧怎么不去把妾侍……?”   情僧道:“你到过‘神兵山庄’?”   莫问道:“嗯!”   情僧道:“山庄主人就是我的妾侍!”   莫问道:“小女子?”   情僧道:“还有男人能掳掠小女子的心吗?不冉可能了,她爱上我妻子,从此便投入同性之恋,对男人再无兴趣。”   莫问道:“明白了,难怪你有‘同心剑’,原来就是小女子相赠。”   情僧道:“白发魔女,其实你也有教我佩服之处。”   白发魔女道:“愿闻其详。”   情僧道:“阁下失恋多回,都被所爱者欺骗情感,虽然伤痛难受,但伤了一回,再次受伤,却代表你能够重新振作,对从前的爱死心,再追求新一段情感。”   白发魔女道:“情僧却是一次失恋,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再也难以自拔,徙自夜夜嗟叹。”   情僧道:“能死心者,便有可能先死而后生。”   莫问道:“未能死心,也就摆脱不了,从此堕入无尽的苦痛中,无人能解救,也不可能解脕。”   情僧道:“情网困陷,不能自拔。”   莫问道:“更可怜的,是情僧还在等。”   情僧道:“甚么?”   莫问道:“不能死心,是因为你妄想小女子会有回头的一天。”   情僧道:“这……。”   莫问道:“等就是情僧被情困的真正答案,等待明知机会渺茫的爱,以希望作为自己生活下去的支持。”   情僧道:“我好笨,比来访的迷途者更愚笨。”   莫问道:“在情路上又蠢又笨的人,并不代表是失败者,谁能判定小女子一定不会回头!”   月华下,溪水泛着粼光,一如安静的银河。   一轮弯月升上头顶,月色下,带来了憩静的人间。   当那一天,情侣相识,月色不变,二人沉浸热恋,朗月时圆或缺,一旦分离、失恋,顶头的夜月也蓦然变了样。   原来,情会变,月儿也一样渐变。原来,甚么都在变,情爱在变,世上才会有悲、欢、离、合。   变幻才是永恒,情不变只是主观却不可能实现的妄想,情爱变幻是必然,因为天变、地变,世间在变,因此谁也在变。   情爱的关系必然会变,惟是太多的人只想看会变坏,却不想它变好,因此便苦愁终日,祈求不变。   变好跟变坏有啥分别?   当然有好大分别,你试过买来一块猪肉带回家没有?当然试过吧,要一块猪肉变坏,难么?   当然半点不难,只要把猪肉丢弃一旁,任由它腐烂,不去理会,猪肉自然轻易变坏,有虫在上头蚕食。   要猪肉变好吗?方法当然有好多种,或炆或煮或烧或煲,先作调味,再作烹制。   对了,任何事物跟一块猪肉都有着相似关系,要它变坏实在容易,袖手旁观,不作打算便是。   惟是要它变好,便必须下功夫、花心思,愈付出,可能得到的效果便愈好、愈理想。   情爱关系在变,要它变得愈来愈好,双方必须同时努力付出,以为达到某一境界,此后不必努力,结果两人关系愈益冷落、疏离,一切也就再难挽回。道理简单,只可惜明白的人却实在不多。   莫问凝视着失落的情僧,他显然是个情场失败者,把最爱的人娶了过门,便以为从此不用再努力付出。   岂料跟小女子之间的情,随着时光飞逝逐渐冷却、变坏。当小女子成了同性之恋的支持者,他也就只得抱憾终生。   离开情僧,白发魔女总算松了口气,原来天下间并不单是她一人被情所困,还有无千无万苦迷惘者。   自己只是其中之一。   莫问笑道:“你来求问,并非真的要解开心中疑难。”   白发魔女道:“要解答的,从前情僧早已为我开解过。”   莫问道:“你看见情僧比你还要痛苦,心头便舒畅起来,故此来求问真正目的,只在乎欣赏情僧之苦。”   白发魔女道:“当发觉天下间有人比我更苦,我便会勇于面对,再接再励,情僧未崩溃,我可不能输给他。”   莫问道:“有点莫名其妙,但那也罢了。只要能治好你心头的痛,甚么办法都是好办法。”   白发魔女道:“莫问,你爱我么?”   莫问道:“甚么?”   白发魔女道:“有一天,你会爱上我么?”   莫问道:“我也许随时爱上夫人。”   白发魔女道:“爱我之先,要小心我。”   莫问道:“小心之先,要多理解你。”   白发魔女道:“很好,你不容易迷惘。”   莫问道:“不容易并不代表不会,容不容易看来并不重要,最终答案才是决定性关键。”   白发魔女道:“你想多了解我么?”   莫问道:“这个当然,故此我一直在夫人身旁。”   白发魔女道:“碰上情僧,你已了解我多一点,只是绝对未够多,来吧,我带你再去一个地方。”   莫问道:“好玩的地方吗?”   白发魔女道:“不,好血腥的地方。”   莫问道:“噢,不一定要到血腥的地方才能深入认识夫人吧?”   白鬈魔女道:“这个地方今天有好特别的事。”   莫问道:“是甚么地方?”   白发魔女道:“刑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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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原来最爱我     刑场,是杀人的血腥地方。   不该有人喜爱刑场,就算是执行刑法者,若非阁下是个变态畸人,否则定然也讨厌刑场。   行刑官是个苦差,看看一个又一个的犯人被正法、处斩,内心已极度难受,那些失去头颅但仍有知觉的身体,倒在地上不住抖动,弄得鲜血四溅,最是恶心。   当然,那个不受控的头颅更是麻烦,离开脖子后便咚咚的四处乱滚,最后总是他妈的睁目怒视,一派死不瞑目似的。   杀得人多,行刑者都会问,我也有罪么?   大人们有官差、兵卫保护,只是那些刽子手又如何?是他们亲手斩杀犯人的,一双手总像是如何也洗不去血腥。   努力的洗擦,拼命的要摆脱血腥,只可惜妻儿总是告诉自己,那又腥又臭的味,已渗入肤发。   有一些人特别爱到刑场去,只要留意每逢有人处死的日子,必然堆满人群,也就可以肯定了。   并非职责所在,把观看行刑作为一种娱乐节目,也许心情既刺激又好奇,自然特别有兴趣。   尤以行刑法则有变为甚。   甚么炮烙、五马分尸、凌迟……,愈是残忍、奇特,围观者便愈是众多,只因为个中精彩更甚。   这一天是“奸淫杀”,一双男女没精打釆的跪在刑场之上,任由烈日暴晒,长发披散,脸容憔悴得吓人。   也许实在难以面对死亡,行刑一天又一天接近,他们却难以接受,怎也睡不了。   男的原来是个樵夫,只三十来岁,长得高大结实,皮肤黝黑,壮如黄牛,是最容易令深闺怨妇动情者。   女的名叫周小芳,生于书香世代之家,长大后嫁入门当户对之大户人家,只可惜夫君却是个双足折断的跛子。   一个最老套又最古旧的故事,当一天深闺怨妇碰上来卖柴的樵夫,好容易便互相倾慕,动起情来。   干柴烈火,禁不住欲念狂焰,男女便投入一发难以收拾的情欲迷惑当中,再也难以自拔。一回、十回……,原来欲火发泄是如此精彩绝伦、是如此美妙疯狂。   周小芳好快便变成欲奴,她还自以为毻伪装掩人耳目,却不知一个被欲念操控的女人,举手投足都与别不同。   男方家中有性欲经验的过来人多的是,当周小芳的姿态、行止有异,不消多久大家便有所发现。   跟着下来当然又是最重复的桥段,一双淫邪男女被捉奸在床,先来个五花大绑,再光脱脱的游街示众。   一丝不挂的被绑在大块用竹来扎结成的板袈上,大字形摊开,每一根竹枝都跟平排的另一竹枝有着半尺相距,目的好简单,是要让坊众不论从前或后,都可以饱览得一清二楚。   当然,更重要的,是要让有兴趣玩弄这封奸夫淫妇者,可以任意来个扔石痛击,前后呼应。   当樵夫与周小芳分别被抬着在大街上游行,当下惹得数以千计坊众群而起哄。   一时间,有的扔石、有的走上前去吐唾液,更有不知廉耻者,用笔沾朱砂,于二人躯体上,分别写上甚么淫贱一双喜迎死,男女两人悲降世等等的对联或诗词。   要寻死,偏偏又被塞住口腔,要嚼舌也不能,只好任由民众玩弄、折磨,随意痛打。   男的不消一会,下体那话儿已插上不知多少根铁钉,晕死一回又一回,痛得不能再痛。   女的身上先被倒满蜜糖,甚么昆虫或黑头大蚁齐往身上倒下,从身体上一个又一个的洞孔钻入体内,所受之痛苦又岂能以言语来形容。   更苦的,是当身体被痛虐之时,旁观者都在狂呼痛叫,大加责骂之余又快乐嚎叫。   今天的死刑,对一双奸夫淫妇来说总算是个解脱。   死了,便是一了百了,再也不必饱受折磨,身心伤透,精神早已崩溃,也许死就是个好的结局。   临行刑前,男的跟女的互望,这是他俩人生最后的一次接触,眼神相交,充满看情爱。   人世间未能容得下的爱,在阴间也许可以再续未了缘,又或来世再同欢。   这是爱,纵使一刀头断,生命结束,但我俩的爱情谁也熄灭不了,它将永恒燃烧,天荒地老也不变。   一刹那的眼神对望,已尽数把内心情爱表达得淋漓尽致,很好,好得无比,有了交代,死亡,请你来吧!   刽子手用的是五十多斤大刀,刀锋锐利,大概轻轻触及脖子,头颅便当下分家。   大刀高高举起,却偏偏久久未能劈落。   因为场中走出了两个不知名的男女,男的大约二十岁,当然就是莫问,女的白发及膝,自然是白发魔女。   白发魔女先行封住了刽子手的穴道,教他不能动弹,也就不可能挥刀斩杀一双奸夫淫妇了。   维持大局的数十卫兵,当下冲上来阻止,幸而莫问手急眼快,以剑指朝外划向地土,炸出一个大圈来。   大家又岂有碰上过如此绝世高手,当下呆若木鸡,不敢再冲上前,却又未能后退,只好无奈站住。   场中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只闻风声在咆哮,心跳声在震动,生命就似是忽地凝结了。   没有一人妄动,更没有一人敢退走。   “刑场果然是个好地方。”   “也不一定。”   “但最少今天对我来说,这里是个好地方。”   “更不一定。”   “大概不会错吧!”   “只是太多的突然,突然有变、突然有误、突然失去、突然来临……,突然的变化会改变原来一切。”   “就像这对男女一样,突然投入欲海、突然被擒,更突然被判以极刑,突然从安乐变为痛苦!”   “不错,一切都不一定,变幻才是永恒。”   “只是爱也许可以永恒。”   “我也希望如此,只是……现实未免令人叹息。”   “不一定吧,这双男女先前的眼神已表明一切。”   “真的吗?”   忽地,一阵白光急闪,白光来自一堆似是银河流水的银发,内里有一把细如银丝的剑,剑断锁链。   樵夫手上、脚上的枷锁,竟一下子破开碎散地上,生命突然重燃希望,眼目中尽是感恩。   樵夫当下向着白发魔女又跪又拜,口中不住的道:“谢拯救大恩,请女侠高抬贵手,把我的所爱也一并救活。”   白发魔女不作回答,当下一个飞身,弹射八丈以外,夺去一个侍卫之偑剑,便交在樵夫手上。   樵夫举剑便斩,要为他最爱的女人也破开锁困。只是莫问却在摇头,同时,白发魔女一手托住樵夫手臂,先教他不能斩下,再冷冷的道:“剑不是用来救人,该用来杀人!”   樵夫牙关打震,喃喃的道:“杀……人?在下只懂杀野猪杀野狗,从来未杀过人。”   白发皮女微微在笑,道:“你未杀过人,也就仍未知自己会否爱上杀人,这一回正好来个测试。”   场中不敢妄动的人,不少都立时心寒胆战,当中尤以捉拿一双奸夫淫妇的家人为甚。   当然,那行刑官、刽子手,都是樵夫最讨厌的人之一,死亡自然好像已贴近而来。   樵夫道:“我该……先杀谁?”   白发魔女道:“你最痛恨是谁?”   樵夫道:“算了吧!”   白发魔女道:“原来还有一颗慈悲的心。”   樵夫道:“我只想远走高飞,一走了之,尽力忘记曾发生过的一切,被侮辱的苦惨,就算是我俩不是的代价吧!”   白发魔女道:“你最爱是谁?”   樵夫道:“当然是周小芳,她为我付出太多了。”   白发魔女道:“很好。”   樵夫道:“那又如何?”   白皮魔女道:“我只会救你们二人其中之一。”   樵夫道:“甚么?”   白发魔女道:“而回报给我的代价,是必须其中一人死。”   樵夫道:“我……不明白!”   白发魔女道:“我白发魔女并非甚么侠女,只是个魔女,行事当然疯狂又教人讨厌,你再给我清楚的听个明白,今天我来,会救其中一人,你们二人当中有一个必须死。”   樵夫道:“我要活下去,便必须杀周小芳,否则便要自尽。”   白发魔女道:“对了!”   樵夫道:“明白了!”   刀光急现,血溅当场!   一颗头颅掉在地上,咚咚咚的不住在滚动,又是一阵讶然惊叫,人群都心跳加速,失魂落魄。   刀沾血,头颅在地上停下来。   那一双凸出来的血目,死不瞑目。她大概难以接受,一直最深爱自己的男人,竟狠心劈下她的头颅来。   痛,原来还有比苦苦淫虐三天三夜更深的痛,当骤然发觉唯一精神依傍的男人,她深信的爱,突然逆转,化成了可耻的自私,为自己带来死亡,原来那种恨痛才是最凄厉。   身体上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也都同时在震痛,同时猛烈拉扯,痛得她死去活来。   痛,各自在分开了的头颅及身体产生,教肌肉都同时绷紧,继而爆裂淌血,像一首最残忍的诗。   一个痛、一个狠!   莫问还记得白发魔女先前说的,这里不一定是个好地方,突然一来,甚么都可能变化。   果然,原来一段好凄美的情爱,刹那间便化作好无奈的痛悲,谁也禁不住心里忧伤。   樵夫下的决定好快,也好坚决,他手起剑落,便把周小芳的头颅斩掉,不必咬牙切齿,更没有半点犹豫。   白发魔女道:“好爽快!”   樵夫道:“目标简单,思想、决定也就好容易。”   白发魔女道:“你原来并不爱她。”   樵夫道:“不,我爱她,只是我自己太糊涂,每个人原来真正最爱的,是自己,不可能是别人。”   白发魔女道:“因此你牺牲了她!”   樵夫道:“她一直甘心为我牺牲。”   白发魔女道:“不,她不甘心为你牺牲,只愿为爱牺牲。”   樵夫道:“爱已失去了,她应该去死。”   白发魔女道:“你呢?”   樵夫道:“你……不是说过不会杀我么?”   白发魔女道:“我又说过,我只是个魔女,并非正义侠女,魔女的话从来不值得相信。”   樵夫道:“哈……。”   白发魔女道:“笑甚么?”   樵夫道:“我原来便该死,你救我,再杀我,也不算甚么。”   白发魔女道:“不,我不会杀你。”   樵夫道:“多谢!”   白发魔女道:“但我相信,场中围观的每一个人都对你恨之刺骨,你的剑绝对挡不住这些人的疯狂怒气。”   说完,白发魔女拖着莫问的手便离去,身后当下猛然响起疯狂的杀戮声音,犹如地府阴曹大堆恶鬼抢着斩杀猎物。   莫问这一回看得好清楚,白发魔女耍了一点手段,让一对被认定为真情相爱的奸夫淫妇,暴露出真正一面来。   这真正的一面,就是连他俩自己也不大清晰。透过考验,每人都看个一凊二楚。   莫问的心不住在想,白发魔女实在太沉迷情爱,他真的有点害怕,要是有一天她再受重创,那内心的魔性会百倍狂燃起来。   白发魔女一旦入魔,凭着比剑仙、剑狂更上一层楼的绝世武学,必然再登武学极峰,天下间,还有人能敌阻她么?   千万别让白发魔女再在情场中受创,千万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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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失神血剑气     “七重天”内有个“破天阁”,阁周围种植有松、柏、茶树等,是个好地方。   阁前有一对大约高三丈的石狮,分设大门两旁,石狮的雕刻精工细致,张牙舞爪,杀气腾腾,吓怕了不少孩子。   “破天阁”先分三层,绿瓦圆柱,阁中以铁栏琉璃为壁,故登阁后可透过琉璃隐约看到外面景象。   “破天阁”之下有堤,堤的两旁夹竹桃、槮树相间,加上处处垂柳,教人好容易陶醉其中。   今天的“破天阁”前来了“七重天”好重要人物,为首者便是死里复生的剑仙李太白。   在他身后,是一大群“冷血方唐家”四弟子门人,个个精神抖擞,因为今日对大家来说,绝对极之重要。   从前定下来的决战,用以分辨谁弱谁强,作为二大势力合一,哪一方当首领的依据。   “冷血方唐家”、“剑狂”,还有“白世家”,三方议决,由第二代弟子作代表,谁个力压群雄,从此三方势力便由他一人来统领,今日就是决战的大日子。   冷家的冷杀杀、冷温温、冷柔柔还有徒儿原大、毛二、雪三、臭四,七人都来了。   血家由血风云率领,血天子、血武神、血霸刀三子都在,加上第三代徒儿二撇鸡、杨咩须、大胡子、痴肥、人山、老胖、血块、血泪、血麻疯,齐齐到来,冷静的站在一旁。   方家有方天下、“天地人”三大护法,加上四长老的老君、老佬、老儿及老豆,一同为方失神护航。   “冷血方唐家”的第二代最出色人物方失神,眼目里竟失去了昔日的狂傲神彩,换来是一片漠然。   原来自己是“冷血方唐家”之首,只因李太白回来了,师祖爷在上,徒孙方失神也就黯然失色了。   今战说到底方失神也只是为李太白而战,只要剑仙喜欢,属于方失神的一切也顿然成为他所有。   玉树临风、高大俊朗又如何?你如日中天,惟是李太白是师祖爷,绝对的高高在上,尊卑有别。方失神的一切武学、剑法,皆来自师祖爷一脉相传,岂能跳出他指掌以外?   无奈就是无奈,也难怪昔日方失神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姿态,全都转移到了李太白脸上。   最后来的唐家,唐三藏、唐抬义、唐芙当然出现,还有六位最重要的远房亲戚。   唐伯父、唐奶妈、唐表姐、唐四婶、唐阿姨及唐大佬,都是唐家的重要支柱。   整个“冷血方唐家”人才济济,当中最触目的自然是剑仙李太白,人马浩浩荡荡,全是自己门下一脉,气势非凡,一种他最渴求的莫名虚荣感油然而生,灵魂飘啊飘的感觉极是痛快。   一方的人马到齐,剑狂那一方又如何?   若单论人马,绝对未及得上“冷血方唐家”之多,只是武学决战,人多的不一定胜算在握。   剑狂之下有“五连环”,包括“慈母败儿”、“贫贱夫妻”、“龙兄虎弟”、“名师高徒”及“左邻右里”。   对了,第二代只有五连环合成的共十人,就算把剑狂也计算在内,总共不过是十一人。   十一人对“冷血方唐家”的数百门人,难怪一方人声鼎沸,另一方却安静的都在盘膝打坐。   有个屁好坐?   必须要坐,因为时辰未到,就算到了,恐怕还是要坐,因为最后的一方“白世家”还未有人现身到来。   三方决战,说是要挑选出最强的第二代,以便统领群雄,说得再简单直接一点,倒不如说成大家觊觎“白世家”的上乘武学以及金银财宝,故此“冷血方唐家”及剑狂都乐于一并。   剑仙、剑狂都先后用虚情假意讨好白发魔女,目的一样,都是为了“白世家”遗留下来的一切。   只可惜得到了白发魔女的心,同时也让白发魔女了解到二人的心,心心相印,你明白我,我亦对你的目标、手段,有看清晰了解,白皮魔女失恋,结果自然不会把“白世家”的瑰宝奉上。   剑仙、剑狂未能夺得所期望的,思而想后,终在剑狂的安排下,定断此第二代决战,企图拥有“白世家”。   奇怪的是白发魔女竟一口答应了这三方之战。   她有何图?怎么会让“冷血方唐家”及剑狂有机会争夺“白世家”?白发魔女的葫芦里究竟卖甚么药?   剑仙道:“她的一方还未有来。”   剑狂道:“我妻子从来不会反悔的!”   剑仙道:“放屁,白发魔女原是我妻子。”   剑狂道:“哈……,好无聊,难怪她常对我说,李太白全身没一处中用,惟有一张嘴巴及舌头较为精彩。”   剑仙道:“贱种,怎么说也好,你只能跟在我后头,与曾同我玩得淋漓尽致的女人再婚罢了,哈……,吃我吐出来的秽物,贱种果然是贱种。”   剑狂道:“不……,剑仙兄,你跟我妻子太没默契了。”   剑仙道:“说甚么鬼话?”   剑狂道:“她一再跟我说,你在床上好不中用,恨不得你早死。碰上我后,才知悉甚么是欲仙欲死,才明白甚么是闺房极乐。你并不是吃完吐出来,而是根本消化不了,迫不得已吐出来吧,哈……!”   剑仙道:“贤弟在弟子面前也如此毫无廉耻,胡说废话,难怪穷一生也建立不了甚么。”   剑狂道:“啊,听来似乎好有道理,‘冷血方唐家’人才济济,实力非凡,‘七重天’内声威显赫,我真的自愧不如。”   剑仙道:“哈……,那就清楚谁才是低能者了!”   剑狂道:“是么,我却另有意见。”   剑仙道:“还能狡辩么?”   剑狂道:“对啊,建立不了甚么,当然不能狡辩,正如阁下一样,‘未死’前甚么也建立不来,惟有让四位徒儿抛开你的管辖,无拘无束的奔驰,‘冷血方唐家’才有所成就啊,哈……!”   剑仙道:“但一切最终仍握我手上。”   剑狂道:“哈……,当然了,因为剑仙其实是个大盗,回来后便强自要夺去徒儿建立的一切,卑鄙无耻之极。”   剑仙道:“够了!”   剑狂道:“对啊,哈……,你的徒子徒孙都受够了,小心有一天大家都要反你,把你视为必杀大敌!”   剑仙道:“我不再跟你吵下去!”   剑狂道:“我不再骂你便是,教训你倒令你有赚头!”   剑仙道:“失神,别等了,你出来先向剑狂的‘五连环’挑战,且看咱们剑仙武学可比得上剑狂的弟子没有?”   方失神被呼喝走出来,脸色虽然难看,但眼目却似烛苗点亮了起来,杀气已开始燃烧。   如此的神态,才是方失神原来所有,只听他厉声喝道:“哪一双笨蛋先出来受死?”   一身厚厚灰袍,外加破烂披风的老女人,脸容谦虚慈祥,身旁带着个锦衣华服、傲气不羁的公子哥儿,两人气质相反,却偏又是一双母子,同是用“子母败家棍”的“慈母败儿”。   站在一旁的冷柔柔,再见这对杀神母子,当下又忆起莫问大战的那一段往事。   那个莫问,装作笨头笨脑、笨手笨脚,偏偏为了救冷柔柔,竟一人独斗“慈母败儿”。   冷柔柔还记得,那一夜,莫问尽展其武学才华,大懒虫首先用她的一式“阴蛇出洞”,改良变化,破敌得胜。继而再凭冷柔柔的四个字“血蛇惊魂”,便创出奇特剑招来杀败大敌。   最后,冷柔柔未有任何提示,莫问却更进一步从招中创招,以败儿的一式“穷途末路”   来克敌制胜。   一层又一层的递升杀力、武功,莫问尽显王者本色,把败儿打得落花流水。   若非他还有重伤在身,那一战“慈母败儿”也许会来个母子同归黄泉路,今天再也不可能来此耀武扬威了。   莫问,确实是少见的武学奇才。   冷柔柔原来对他已动了情念,只是眼前的方失神却比莫问具有更吸引外貌、更高尚气质、更迷人气度。   被方失神拥抱,娇躯便再也难耐,轻易的软倒下来,好想任由他摆布,满足他的一切。   莫问好,只是方失神是最好!   女人,只可能投向一个男人怀抱,既然选择了方失神,只好放弃莫问,把他留给唐芙。   唐芙妹子表面上跟自己一直争吵,惟是彼此内心依然极关心对方,莫问是她最爱的男人,各自有最美丽爱情,大家都心有所属,看来只有“男人”彼此没有再竞争。   一旁的冷柔柔正想着,场中杀战已展开了!   失去了三根手指的败儿,跟蜷着身子的慈母,忽地抱在一起,化成一个急旋疾转的人肉球。   猛地冲撞向方失神,惊天骇地的无俦劲力,杀力在母子融合下提升数倍,风驰电掣般射向方失神。   方失神突然“啊”的叫了起来,嗓音微微有些低沉,像弹奏古琴中的几个低调一起拨响。   古里古怪的语音,愈是低沉,方失神的脸容便愈是忽青忽白,恍如从坟墓里推开棺木走出来的活死人一样。   那青青白白毫无血色的脸容,只是个开始,跟住的颈项、肩膊,再到全身四肢都一样了。   非但肤色发白,人也在全身抖颤。   撞邪了么?   谁都猜不透个中原委,就只有一人心中偷笑,他就是唐三藏,因他最想方失神死。   恰似被恶鬼附身的方失神,面对“慈母败儿”缠结而成的劲球杀至,不但没有拔剑杀敌,更且只在惧怕的悚悚震动。瞧得本来高高兴兴的李太白也目定口呆,这家伙搞甚么鬼?   “咻”的一声,剑光大盛,是日光?是极光?还是电光?怎么把整座“破天阁”都映照得光芒万丈?   “仇生”还未有出鞘,何来剑光?   “冷血方唐家”的四大家主齐齐呆住,剑狂及剩下的四连环都瞪目发呆,就连剑仙李太白也张大了嘴巴,讶然失色。   强劲的“慈母败儿”人肉球,竟穿出了一个洞,不偏不倚,被一剑刺中炸出来的“血洞”。   这“血洞”足以教人肉球变成血球,血球就在方失神一步之前停了下来。   人肉球中央爆穿一个洞,那个洞却同时穿破了败儿的心胸、下阴,慈母的右腰及左腰。   整个血洞足足有一个汤碗般大,对了,是一个汤碗的大小,绝不比一个拳头小。   人肉球分开,是两个人分别失去力气下,沮然甩开。   慈母败儿都未有死,但身体所受的撕裂剧痛却不住蔓延,教母子俩都忍不住狂嚎起来,叫声凄惨,如同厉鬼在痛哭。   方失神竟以剑指震出跟弯月一样的剑气,炸开敌人身体。如此强猛剑气,却不是来自李太白本门武学。   方失神踏步而前,两手向前一推,勒勒两声,竟就把“慈母败儿”两人的头颅摘了下来。   杀得容易,但如此凶残武学,究竟从何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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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情爱真善美     五年前,“北海村”来了个很奇怪的女子,她慌慌张张的跌倒在张大妈的家门前,像被甚么人追杀似的。   张大妈见她惊惶失措,又楚楚可怜,想起自己因战乱死去的一双儿女,于心不忍下,便把她接进屋里去。   此女显然十分慌惶,甫进人安全地方后便晕倒过去,张大妈心觉如此美人儿,却被吓得花容失色,眼里不禁泪光一片。   把她扶上床后,马上闩紧门户,免得被追杀她的人发现。   只是守候多时,却未察觉有谁追上来。   待她苏醒过来,每当张大妈问她姓名?何处人氏?她都说头痛欲裂,想不出答案来,竟对以往一切无从记忆。   张大妈知她定是惊吓过度,魂魄失落,才想不起以往一切,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相处数天,只觉她待人有礼,又聪明伶俐,活像从前子女再生一般,也就把少女契为谊女,好好的照顾起来。   张大妈为她取名雪映,两人相依为命在“北海村”开心过活,直到有一天“他”的出现,才来个彻底改变。   那日雪映正在晒鱼网,他的突然出现,吓得雪映马上躲在树后。一身溅血重伤的他,竟昏倒在雪映面前。   雪映救了他,把他带回家里去,这上了年纪的男人,一脸风釆,绝对是个不凡人物。   雪映悉心呵护,忧心伤神为他熬药,废寝忘餐陪伴左右,这一切已超越好心救人的范围。   刻骨铭心的爱情就悄悄降落在他们身上。   就在明月当空的一个晚上,他们同床共寝,彻夜缠绵。一个软弱的小生命,不久便降生世上。   十月怀胎,把孩子诞下,他为女儿取名小雪,漫天风雪会消逝,心中雪映忘不了。   事实太美好,美梦来得太早,当他告诉雪映自己身份时,第二天早上雪映母女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再也寻觅不到。   是他的身份太显赫,还是仇家在戏弄他,他——“天法国”国师风不惑,从此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爱的。   漆黑中一颗流星消逝,月色朦胧,夜有点凉。   皇上皇举杯狂饮,肚里已倒下了杯酒,他想快点醉倒,当醉了后痛苦便会失去。   人进中年伤痛不尽,酒入愁肠滋味无穷。   从前的皇上皇是个百战百胜的出色皇帝,每战均以长胜姿态大败敌军,可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任凭三国四族联手,也绝对攻不破“皇京城”,只因他——皇上皇。   可是面对情爱,皇上皇只得到一个叫人心碎的痛,剩下一片相思无用。   情爱绕心中有几多重,仇恨却又是谁所种。   烧,头顶似烈火燃烧,要冷静,只好醉酒,伸手正要拿起一大坛酒再次暴饮豪喝,却竟未能提起酒坛来。   因为眼前有一个人,她都好需要醉,她叫李厉琤。   “你为爱情烦恼,那我来问你,知否甚么是情爱,答了我才让你喝光这坛好酒。”   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冲着自己而来,皇上皇好生奇怪,更可笑的是貌丑如猪的李厉琤,竟跟皇上皇大谈情爱真谛。   笑,皇上皇再笑,是耻笑,笑声令他舒畅起来,于是纵声狂笑。   可是李厉琤未见动怒,先喝下一大口酒,淡淡道:“笑吧,尽情去笑,人生最苦,莫如脸上笑,心却在哭泣!”   停,皇上皇没有再笑下去,因为他被李厉琤一语道破,他的笑声并没有快乐之意。   原来笑并不一定开心,笑是为了掩饰愁烦痛苦,笑是为了不要让人看见自己软弱一面,笑是虚假的笑、是痛苦的笑。   皇上皇看着李厉琤,像是看着自己,只因彼此同是伤心人。   李厉琤仰望夜空,道:“你知否神相在外面有另一个妻子,还生了个女儿叫小雪。”   皇上皇心想,这有啥奇怪,有你此等奇丑妻子,没有外遇才怪。   李厉琤道:“你又知否为神相安排一妻一女的人,正是我。”   甚么,捏在手中的酒杯,不期然掉在地上跌个粉碎。李厉琤在说甚么话,她为啥要如此安排?   李厉琤道:“甚么是爱?”   皇上皇道:“爱就是不计算身份地位,不理会能相爱多久,全情投入,粉身碎骨去换取一份无条件的感情。”   李厉琤站了起来,走到热气腾腾的面档前,答非所问道:“饿么?”   未待皇上皇回话,李厉琤已把两个面饼放入沸水中,再用一对长约三尺的木筷把面饼弄散。   “要他不舍我而去,只好让他得到最爱之时,却又痛惜失去。当未寻回最爱,他还会留在我身边,明白了没有,只要他还有期望、目标,我李厉琤便不会失去他。”   李厉琤拿起一块生牛肉放在砧板上,随手拔起桌边肉刀,轻轻柔柔的把牛肉一块一块切出个薄片来。   “虽然我很丑,更不懂温柔,但每一个人都需要爱,包括丑陋如我亦一样。”   说着又取出一束青葱,把肉刀换成菜刀,不住把青葱切碎,刀法又密又急,看来这丑妇的煮饭做菜功夫也有一手。   “因为我丑,知道相公亦觉难受,好想让他得到补偿,得到最爱,他给我爱,我给他体谅。”   捞起面条倒入两只瓦碗内,放上生牛肉片,再淋上热汤,牛肉在半生不熟的情况下保持肉汁鲜美,继而洒上点点葱花,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就放在皇上皇面前。   “或许你不认同我,但问题是,我知道你饿,才能按你需要供给一切。正如我知相公需要甚么,便对症下药。”   “爱是要让对方得到快乐,当他发现快乐泉源,他会否还愿意舍弃?”   好感人的大道理,教皇上皇一时间哑口无言,爱原来可以好伟大,他却一直徘徊于拥有和失去之间,好生惭愧,自己对爱的认识,竟比不上李厉琤这丑八怪。   他一直留意李厉琤煮面,清楚感觉得到她的细心,细心的人面对问题都有自己一套解决方法,看来李厉琤在感情路上是个了不起的人,她绝对勇于面对,更积极解决。   李厉琤道:“那碗面,算是你放过我的回报。”   皇上皇笑道:“我何时饶你不死?”   李厉琤道:“当日若是你亲自追杀,我早已死无葬生之地。”   皇上皇看着眼前牛肉面,笑道:“一碗面作回报,未能算是完全回报吧!”   李厉琤道:“我可以带你见一个人,你渴望碰上的人。”   皇上皇笑道:“多谢!”   两人吃过了面便找来两匹马并辔而行,在马上皇上皇不禁问道:“你待神相如此情真,若然一天他死了,岂不好痛苦?”   李厉琤神色木然的道:“若他真的死了,那将会是我最快乐的一刻,从此不用再为一个男人而努力,生命进入更璀璨的境界。”李厉琤的眼目竟突然闪现一抹异样的亮光,显然并非是在胡说八道。   男人和女人对情爱的分别大异其趣,男人三妻四妾,拈花惹草是乎常事,拥有女人是专利,爱都在乎自私的占有,占有的对象可以同时并存。   女人却会为了感情上的枷锁,不愿背叛情侣,只要爱上了对方,便甘心被占有,不离不弃,直至有一天那男人消失了,便可能疯狂去玩弄爱。但若然下嫁的男人未死,怎也不会胡来。   两个原来站在敌对阵营的人,却有着同一样的解决不了难题。   皇上皇是个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去佩服、欣赏别人,强如小白他都不屑拜倒。   但在爱情路上,他却给李厉琤引领到另一境界,令他在李厉琤面前不期然把狂傲气焰收敛起来。   两人向西远去,目的地赫然便是“天都城”的皇宫所在。   李厉琤带着皇上皇在皇宫内左绕右转,一阵子后终到达“律天殿”的“经书房”。   房内有一个人,他正是皇上皇朝思暮想,心中渴望要见的人——伍穷。   皇上皇要踏上翻身的第一步,伍穷是最关键人物,可惜对方却拒绝了自己,教他只好投向五国。   只见伍穷脸带狂傲,眼中精光闪烁不定,冷峻深不可测的神态,显示他睥睨天下的盖世豪气。   原来皇上皇派摩迦陀追杀李厉琤,自己放弃已表示放李厉琤一条生路,只因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伍穷坐在龙椅之上,一只手细心抚摸椅上细致的龙纹雕刻,淡淡道:“你杀了笑三少,江湖上再没有你藏身之所。”   皇上皇显然暂已不把二女之事放在心上,因为眼前要面对的是,比疯虎还要凶猛的人物,心理负担确实不轻。   只见他一脸不屑地道:“想不到伍穷,竟会是个爱说废话的人。”   皇上皇始终是皇上皇,当放下压力、烦恼,他的狂傲气焰便咄咄逼人,比少年时更甚。   伍穷没有因皇上皇的话动气,手依旧抚摸着龙纹,问非所答的道:“你需要我。”   皇上皇倚着朱漆大柱就地坐下,潇洒她笑道:“但‘天法国’更加需要我。”   兵法如神的皇上皇本有着过人本领,加上“五国”一役,更显他的超凡智慧,只是伍穷已拒绝了他的加盟。   伍穷要跟小白相争,有皇上皇这强助当然是好,但偏偏二人都不肯妥协,不但未能达成合作,且敌对起来。   伍穷站起来,笑了笑道:“这样吧,朕封你为‘天法国’大将军,条件是你要留下一条胳臂。”   皇上皇大笑起来,道:“看来伍穷真的疯了。”   伍穷道:“一是你劈下一手臂来当我的大将军,二是你能在一百招内保住自己手臂,别无其他选择。”   只见他手刃一挥,厉烈刀芒破空而出,直劈皇上皇左手。皇上皇猝然被袭,一个闪身才险险避过。刀芒顺势割斩,把书架连上面的卷籍斩得碎散爆飞,凌乱一片。   皇上皇慢慢抽刀,气势如想浪滔天,杀气腾腾如雷霆震怒,一道尖锐得比猛鬼咆哮,撕心裂肺的磨擦声,随着“夺爱”出鞘划破长空。   凌厉杀招快若迅雷杀向伍穷,在那漫天飞舞乱纸当中,皇上皇那又密又快的刀招,每每被一片片的书页挡去。   伍穷脚步迷离飘忽,在翻飞的书页中绕步疾走,全数避过所有杀招,皇上皇刀锋向下,左手狂劈,一股凛冽刀气破开书阵直袭伍穷。   气势如虹,却敌不过滔天恶龙,书页在半空仿佛凝聚成一条蛟龙,它吞噬刀气,直向皇上皇手臂噬去。   皇上皇忙跃上半空,双手握着“夺爱”一翻,气劲击溃蛟龙,万千书页犹似是倾盆大雨,飞沙走石无情掩至。   此招赫然便是横刀的“死有葬身之地”,以书页葬伍穷,一式杀人,不留情,不留余地。   伍穷又如何破招?   他抽出“败刀”,霍然长身而起,紧握刀,暴喝一声,斩出慓悍威猛的一式“一绝”。   杀力沉厚,尽把书页爆得片片飞碎。   横刀的绝技,竟被伍穷轻易破招,伍穷目露狂性,显然凶疯之心已令他强迫自己不住提升,比上一回跟小白决战,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伍穷犹似狂兽从天降下,双脚踏住倒在地上一脸惶惑的皇上皇双臂上,冷冷道:“你的左臂给我吧,跟朕一样,独臂亦能杀力狂盛,两臂是太多余!”   “败刀”斩下,皇上皇的左手从此便要跟身体分家。   他妈的!我皇上皇是神人下凡,岂能如伍穷般做个残缺废人!?   一脚蹴向伍穷下体,脚长手短,把那伍穷蹴得向上跳升。刀劲划破皮肉,刀锋却未能斩割皇上皇骨肉,仅仅一线之差。   左臂侥幸得以保存,伍穷继续如疯虎扑杀,不住的斩向皇上皇一臂,杀呀杀,要你这家伙跟我一样独臂过活。   伍穷就是伍穷,愈狂杀力愈是不住提升,时间愈久,杀势愈强,挡得皇上皇晕头转向,苦惨万分。   皇上皇渐感压力,他是兵法最强,但武学仍未达巅峰境界,相比之下自然陷入困境。今战绝对不能败,一阵求胜战意狂燃,“夺爱”竟震出可怕的炙热刀光。   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刀锋冷、刀招狠、刀风厉、刀势猛、刀法绝、刀劲毒、刀气烈,七刀成一招,一招七变,赫然便是横刀的“七步成诗”刀意!   “崩”的一声,“败刀”竟应声而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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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孩子我爱你     神兵强,人却已弱,神兵并没有主动的生命力,他必须透过人的操控才能出击杀敌。   主人若已筋疲力竭,神兵的唯一结果就是被人夺去,他的主人当然也只有一死的无奈结局。   要彻底利用神兵,发挥其最大威力,就得要与神兵互通,产生一种化不开的感情关系。   干一件事情,要干得好不难,若要干至最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信心,当然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除了信心之外,还必须对所做的事情产生热爱,你才会全情投入,发挥出无限潜能。   对事物的热爱,或许就是情的一种。   皇上皇今天终于证明,他爱“夺爱”刀,跟神兵已合而为一,这把老父交给自己的神兵,终于发挥出最灿烂光芒来。“夺爱”在他手上斩断“败刀”,连小白“赤龙”也成就不了的,他竟然能超越断神兵。   “败刀”被断,但伍穷脸上却未见有半分伤心,难道疯狂的心已教他不再珍惜任何事物?   这把曾伴着他出生入死的神兵,原来只是普通兵刃,多少回大战后变得扭曲变形,几经打造又再伴着自己杀敌,如今终于断折,他竟没半分伤感,实在冷酷得出奇。   伍穷冷冷道:“很好,原来皇上皇可以小觑,但再加上‘夺爱’就绝对不能忽视。”   皇上皇笑道:“我终于保住了胳臂吧!”   伍穷道:“更且你心中所想得到的一切,已在眼前。‘剑京城’即将有‘十大神兵皇榜’之战,你手上有‘夺爱’,胜望极浓,朕好希望阁下成为优胜者。”   皇上皇道:“岂不送我入虎口?艰道小白会不记我杀他爹爹之仇么?”   伍穷笑道:“只要成为胜利者,除却可当上‘小白皇国’十大将军之一,还御赐免死金牌,谁要杀你也不成,明白了没有?”   皇上皇笑道:“你要我替你破坏‘小白皇国’,还是……要我刺杀小白?”   伍穷道:“有实力者只须为自己目标而活,当上了十大将军,阁下大可再作出合适抉择,目前问题只是你会战胜还是败死。”   皇上皇笑了,笑得好畅快,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狂喜而笑,他终于找到了新目标。   现下拜在伍穷“天法国”之下,要聚兵结集力量,建军成一方势力,未免太遥不可及,伍穷及“天法国”的人又哪会轻易听从自己指挥,为他拼命,建立帝国。   若回到五国去,他只是个穿针引线的人物,就算能力多强,也绝不可能受到重用。   来了一个呼延龙二,自己便比不上他的一双顽皮无聊孩子。   但若能于“十大神兵皇榜”中脱颖而出,成为大将军,手握十万兵权,也就踏上了建立自我势力的合理第一步。   皇上皇笑得痛快,伍穷也同时在笑,二人相视大笑,连身后的李厉琤也在笑。   笑声中,皇上皇转身踏步离去,他真的有种脱胎换骨、如沐春风的感觉,心中竟说出诚恳的道谢话来。   多谢伍穷,更多谢李厉琤。   有一天,他贵为大将军,再运用手段夺去“小白皇朝”,成为一国之君,他一定只灭去“天法国”,而不杀伍穷。   “十大神兵皇榜”,哈……,很好!   “剑京城”,我来了!   皇上皇离去后,李厉琤也告辞,剩下一个伍穷,他突然双手压向两颊,整个脸容同时扭曲起来。   一阵搓弄,伍穷的真正面目露了出来,赫然真身竟是横刀,皇上皇的亲父,他仍装成伍穷模样,把二人哄骗了。   “盗脸术”来自盗圣,横刀既是大师兄,当然懂得。   已年迈的横刀,看看自己任性的孩子在人生路上不住钻牛角尖,那副德性又不肯顺从父训。   惟有假扮成伍穷,指点孩儿迷津。   皇上皇始终是横刀唯一活着的孩子,总想他跟笑三少的孩子小白一样,出人头地,建立惊世丰功伟绩,更胜自己。   情,从来都是最容易令人沉沦、迷惘。   只是“情”,却能分成许多类别,有爱情、亲情、友情……   爱情,正是每一个人最想得到的、拥有的,但同样是最不容易也最奢侈的一种。   友情,则是每个人的必需,不论是如何了不起的人,也需要朋友在他身旁扶持、鼓励,同甘共苦。   可是,爱情跟友情是怎样重要也好,你也可以去追求、寻找,这两种“情”总会存在,只是在质量上能否完全给你满足而已。   但亲情,人却不能不需要,“它”,绝对比人世间所有情感来得更重要,最可怕的是“亲情”上天注定,要争取也不一定争取得来。   每人只能尽力去珍惜、维护,父、母、子、女,不一定都愿意多给你亲情,得到多少,只好努力去维系。   横刀,他绝对明白自己儿子的皇上皇,清楚他此刻已被爱情所迷惑,失了方寸。也同样了解儿子的性格,不渴求别人的帮助,只靠自己双手去夺取所需。   故此,他化身成伍穷,给予皇上皇一个新的目标、新的方向,好让他再一次燃起生命中不能缺少的斗志。   身为三大盗帅的横刀,当然拥有着他成功的条件,如此爱子的父亲,只因惟有这孩子能供给他最渴求的“亲情”。   成功为皇上皇重燃斗志,参加“剑京城”的“十大神兵皇榜”,再一次去夺回自己的一切。   惟是距离“十大神兵皇榜”的决战日期,还有一段时间,但此刻的皇上皇,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去处理。   跟二人相约于“天都城”邻近的“清花园”相会,皇上皇怀着既无奈又悲愤的心情前来。   他,绝对不希望二人有所“损失”,只因他真的已对两女着迷,深深地付出了计算不了的情感。   再见二人,皇上皇已能清楚感觉到她俩昨夜已被神相“拥有、占有”,处子之躯已被神相所破,背上冷汗如冰,教他迷茫、失落。   皇上皇的心,已变得麻木,麻木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痛,比断手破头颅更痛上千万倍。   经过了一整晚的挣扎,皇上皇的心境已稍稍平复,从中也作了最壤的打算。   只是,若真的去面对,却又是另一回事。   已没有多余的说话,不,不是没有,而是不知怎样去把内心的说话、感受说出来,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无奈、无助。   泪,再也忍不住。   皇上皇好想抱头痛哭,他终于面对人生另一次的失落、挫败,更且是无可补救的缺失,脸上有泪水缓缓爬下。   可是,他不但未能得到安慰,且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昨夜,你可感到快乐么?”来自两位最爱女人的嘴巴,犹似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插穿胸。   皇上皇不知如何回答,心中不禁在想:“她俩是要奉神相之命,彻底要我崩溃吗?”   正当错愕之际,两女又道:“我俩昨夜高兴不已,只因我们终于能够冲破障碍,好好地侍奉爱郎——皇上皇。”   搞甚么鬼?昨夜她俩所侍奉的,不是神相风不惑么?怎么此刻却竟变成皇上皇?   皇上皇已不能再理性控制思绪惨然道:“还要故弄玄虚干吗?直话直说吧!”   青霞带着少女的娇羞,靦腆地道:“昨夜,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片段,皇上皇为我带来暖,又为我带来温柔,如在仙境飞闯,如漫游圣宫,那轻触的挑逗、刺激的疯狂,好多谢你啊!”   紫霞接着道:“对啊,你这家伙真的好坏,弄得咱们又酸又软、又痒又爱,相公,我们终生属你所有,一定言听计从,把你服侍得妥妥当当,不敢疏懒哩。”   说话时,皇上皇注视二人眼目,那种陶醉的眼神,没半分虚伪,就连他也在怀疑,是否昨夜灵魂出窍,飘飞到两人床前,确确实实的跟二女沉醉温柔乡中,却不自知。   只是,愉快的只是眼神,身体却隐见呆冷感觉。   这种感觉在告诉皇上皇,原来紫霞、青霞都努力去把已发生的“坏事”化成美妙乐事。   对了,昨夜当然是神相在摧残二人,但他们却在精神上把男的视为皇上皇,努力献出温柔,以精神上的满足来哄骗自己。   拥着的虽是风不惑,但感觉却是皇上皇。只要认定对方是皇上皇,他便是皇上皇。   你可以夺去我的贞操,但却不可能强占我精神领域上的感觉,因此,对青霞、紫霞来说,他们昨夜服侍的,是皇上皇。   或许,这绝对是自欺欺人,但只要两人彻底接受,那原来的伤害便不复存在。   可笑的精神满足,却是可爱的自欺欺人。   皇上皇终于明白,真正的爱情,是建立于内心深处,并非寄托在肉体之上。   已不需再作多余的解说,一切尽在不言中。爱情的真谛,或许要经过伤痛才能领会、了解。   此刻的皇上皇,已绝对明白、明了了。   簇拥着两女,殷勤呵暖,为二人的心灵作出安抚、慰藉,尽现出无微不至的升华感受。   被皇上皇拥着,青霞轻轻地道:“你的时间已无多了。”   听罢,皇上皇又是不明所以,连忙问道:“哈……,甚么时间无多?”   青霞道:“主人给咱们的时间快将完结。”   皇上皇道:“甚么时间?”   青霞道:“我俩是主人要寻找‘十全大褔人’中的‘艳褔一双’,但他已把我俩占有,对他而言,已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紫霞接着道:“故此,他多给我们三个月时间,要我俩令你降服归顺伍穷大王,不然的话,我俩便再没有存活作用。”   青霞道:“主人有信心在三个月内找到最后的一双‘十全大褔人’,以及新的‘艳褔一双’,这就是我们显示作用的最后机会。”   一切都清楚明白,皇上皇要保住“艳褔一双”的青霞、紫霞,必须在三个月内,往“剑京城”,于“十大神兵皇榜”中战胜,显示出自己的力量及重要性来。   若皇上皇是个低能者,他的投效对“天法国”来说并没有价值,用以为饵的青霞、紫霞,也杀之而毫不可惜。   目标概已明确,一切已不用再细想,好好的装备,与“夺爱”一同于神兵战中杀个他妈的不亦乐乎。   ※       ※       ※   本是知己好友的小白、伍穷,最终还是逃不过两虎相争,你死我活的局面,如此天意弄人,实叫人痛心。   惟是面对聪明绝顶,天赋奇才的小白,单是伍穷一人,显然有点吃力。故此,伍穷耐心地共建立自己的势力,为小白制造应接不暇的危机。   于“天都城”的“穷乡乞巷”处,有一个人相信却是极不忍再见到小白与伍穷无了期的争斗。   一起于“剑京城”成长,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小白侍婢,一同共渡辛酸,同甘共苦。   她,正是伍穷的妻子——十两。   曾共患难,此刻却成为了竞争最激烈的对头,十两看在眼里,当然最是痛苦。   但她明白,这或许就是女人不会了解的男性心态,争斗、向上,是男人的目标,其余一切都可以因此而抛开。   由“五国”派来对付十两的刺客,好明显是朝着伍穷而来,因十两在伍穷心中,仍然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只要掳劫了十两,便一定程度上能要胁伍穷。   只是,这刺客若要完成任务,却需要面对好大的考验。   因为在它的面前,已站着一个好聪明的人,拦住去路,这小子好想尽快出人头地,好冲动、好狂妄,好想一飞冲天。   他正是前来保护十两的江南。   要得到伍穷的重用,眼前就是一个最佳机会,江南守候此良机已久,终于可以在伍穷面前争讨功勋、奖赏了!   要突破,就要证明;证明,就需要实力。   可是,江南好清楚,眼前的刺客,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只是他毫不恐惧,武学比斗,实力也分门别类,他的某些实力也不能小觑。   自觉聪明绝顶的江南,就有着如此的自信。   与此同时,刺客也有着同一般的自信,清楚知道,江南绝对敌不过自己,更何况身边还有好重要的护身符——十两。   只要好好的加以利用,哪里还怕江南能伤自己分毫?   既是这样,就抱着十两来作战吧!   江南笑了,他布下的杀局已一步一步贴近终点,哈……,好快便升官发大财,这一回正是富贵逼人来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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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朋友好出卖     历史告诉我们,一国之君从来都不是轻易做的职位,当你登基为王,某一天可能会有人揭竿起义,推翻你艰辛建立的皇朝。   当皇帝,并不能慢慢的学习。坐在龙椅之上,你会十二分风光。但若一失足跌下来,遭受别人的侮辱,便死得比谁都来得凄惨,可说是死得不能再死。   怎样才能尽得天下民心,受万人敬仰?作个留芳百世的好皇帝、明君?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皇帝这门学问,真个罕有的难以掌握、明了,别人看似风风光光的,实在不懂其中千苦万难。   可是,当今天下的大皇帝——小白,对这个课题却有很深的认识、了解。他,深明该如何去当皇帝。天下虽已几近统一,但恐怕不服之士仍多不胜数,或许有一天,这些反对势力会联成一线,推翻辛苦建立的皇朝。当皇帝的,愈是贪图逸乐,危机便愈快来临。   对小白来说,要成为一位出色的君主,他就绝对要去面对大得要命的任何压力。   知己知彼,才能手到拿来。   好幸运,二十年前他进入“剑京城”,还是个无名小卒时,已碰上宫廷几位太子激烈斗争。   更幸运的,是他碰上了二师兄名剑,从名剑身上,他大致学会了当好皇帝的必须条件。   人人以为名剑醉心无聊的画艺之上,但其实他是渴望以画之神髓,把深藏内心难以言喻的巧妙兵法精要,透过画的深层次表达来留传后代,以助名家后人可以继续号令天下。   从中小白学懂,一个真正的聪明皇帝,必须把长远部署、计谋,都隐藏起来。   跟名剑一样,当人人以为他无所事事,实则正暗里进行庞大计划。对了,干大事者,岂会是个到处胡乱张扬的笨人。   小白成为一国之君,尚未登基已积极行动,暗中作详细调查,究竟京城中一个又一个的帮派、势力,背后有否更大、更强幕后主持,看似平平无奇的争斗波澜,是否暗藏祸心?   小白他很清楚,此刻最大的敌人,必然就是伍穷,只是伍穷看来又跟飞鹰、白毛人等没啥关系……   虽然暂时仍未面对最强的敌人,但他好清楚感觉到,上天为他铺排了一浪接一浪的危机,他必须再显神勇,逐一闯过。   “压力”既来,已刻不容缓。只有掌握“压力”的来源,才能先避其锋,继而破之。   细意安排,慢慢地去掌握有关的情报,才能巩固自己的江山,力保自己的帝位。创业难,守业更难,要守住千秋万代的社稷,岂会不难?   跟白毛人交往,就是去了解“压力”的第一步。   丑丑感觉到,白毛人好喜欢自己,他最爱照顾别人,当你又欣赏他,这家伙绝对愿意无条件的付出,视你为好兄弟。   对了,丑丑成了白毛人的好兄弟,也即同样是小白的“好兄弟”,最好的调查对象。   小白就是小白,非常了解人性心理,化身丑丑的他,仍不失其可爱一面,先跟这大敌建立起友谊来。   多凶残的人,也绝对需要朋友,白毛人自视过高,这种人最缺乏朋友,丑丑正好完全切合他的需要。   白毛人好希望丑丑留在自己身边,他好喜欢这段友谊的感觉,丑丑对他的尊重,使他当下视丑丑为知己。   吃过了面,丑丑转身离去,没有留下任何一句道别说话,他要离开这个初相识的好朋友、好兄弟。   白毛人充满疑惑,他不明白丑丑为何要离去,他好寂寞、好苦闷,好需要朋友一起倾诉哩。   不知该如何才能留下这个十二分投契的好兄弟,眼巴巴的望着丑丑离去,当下心底发凉,呆在当场。   既然小白要利用白毛人,丑丑的离去,不就会导致这友谊疏远吗?要是这样,又如何“利用”对方?   机灵的丑丑,又怎会不懂得把握机会?   他只不过要令白毛人产生疑惑,不自觉地去跟随自己,证实已牢牢牵制住对方。这白毛人生长在“罪林”,又自视甚高,不可一世,当然不容易明了人世艰险,这也就是丑丑入手的最佳对象。   白毛人不懂说出任何留住他的说话,拔起黑色长衫,默默地跟随着丑丑,看看他到底要往哪里去。   随着丑丑于“剑京城”内四处走动,先来到“长街”行人最旺盛之处。“长街”,始终是“剑京城”最具代表性的地方,车水马龙,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贾、游人,加上城中富户,教“长街”永远的热闹繁华。   “剑京城内有长街,朝气勃勃好气派,豪门贵客街上排,万头攒动笑开怀。问君长街何所卖,卖货卖笑卖美酒,不卖良知不卖友,惟我天下此长街!”   不卖友的长街,小白再一次踏进此处,也许就代表着他不卖友的崇高德行,但此刻的他,是丑丑,不是小白,他身后的朋友,是要被利用、出卖,铯对不必珍惜!   只见丑丑忽地跪在街中一角处,撕下肮脏衣衫的一小块,铺在地上,跟住便俯身低头,可怜兮兮的动也不动。   原来丑丑要在此行乞。干吗皇帝要行乞?妈的搞甚么鬼?丑丑的真身小白是全国最富有的人啊!   白毛人不知就里,心生好奇,这丑丑好可怜哩!   白毛人并没有离去,一直躲在一旁观察,丑丑长跪不起,一阵子就有铜板掉在烂布上。   转眼数个时辰过去,只见丑丑点算手中乞讨回来的铜钱脸上露出点点微笑,看来已心满意足了。   把银而握在手里,立即冲去丑丑心中那“目的地”。   白毛人大感奇怪,默默地跟随在丑丑身后,十二分迷惘丑丑究竟有啥打算?   只见丑丑一直于长街中急行,突然转到一间售卖兵器的店铺,便把所有铜钱放在老板手里。   那老板细心的数了又数,算了又算,铜钱始终是铜钱,从乞丐手里得来的,一样可交换他店铺内的兵器。   以白毛人的智慧,又怎会猜到丑丑的真正目的?   丑丑从店铺里步出,手中提着一柄被白布包裹着的长形东西,对了,是一柄钢刀。   提着钢刀,赫然走到白毛人跟前,丑丑说道:“好兄弟!”   丑丑根本一直也知道白毛人跟随在自己身后,只是他并没表示甚么,直至时机到了,便来个表明。   叫着“好兄弟”的同时,丑丑把钢刀递给白毛人,真相大白了,原来,丑丑当街行乞讨银两,为的就是要购买这把钢刀给白毛人。   可是,为啥要赠予钢刀?这钢刀既非神兵,何用之有?难道丑丑要白毛人替他杀人?真教人摸不着头脑?   一切迷惘、疑惑,丑丑即时为他解开。答案并不是一句说话,而是一下手势,好简单又直接的指示。   丑丑的手,忽然向白毛人身后指去,白毛人扭转身,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是“十大神兵皇榜”。   对了,丑丑送给白毛人一柄大刀,目的就是要他去参加快将来临的“十大神兵皇榜”。   只是,这一柄在街随处购买的廉价钢刀,又如何称得上是“神兵”?可能凭它在“十大神兵皇榜”中胜出么?   但这经已不再是问题了,就算是一把不甚了了的刀,白毛人亦已视之为“不世的神兵”。   这刀是他的好兄弟丑丑所赠,是丑丑在大街上行乞,跪在人前,抛弃尊严而换得的神兵,比天下间任何兵器都来得更有价值,因为这刀有“爱”!   泪,已禁不住流下。流泪,是因为白毛人初尝友谊的感动,彼此肝胆相照,心灵被丑丑深深打动。   丑丑笑道:“好兄弟,你是我所碰上的最强一人,我好想天下人都知,阁下就是拿着最便宜的刀,也能力克群雄,你就是神兵王者,杀尽那些废物,当然不会稀罕甚么十大将军之位,最好把那贱皇帝小白也一并杀掉,好朋友,你是天下最强者啊!”   白毛人从感动到激动,紧紧握着刀,好珍惜、好珍惜!   可是,丑丑也就是小白,与白毛人的友情,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看来小白已愈来愈懂得虚伪、愈来愈懂得如何去当一个好皇帝了。   这是小白一生人中唯一的一次“利用”、“出卖”友情,从前的他绝对不可能如此。   背负着整个“小白王国”,他终于改变了!   今天出卖友情,明天又如何?   小白并没有去反省,更加未有察觉甚么。只是顺其自然的去干应干的事,他没有错。   对了,就因为没有错,也就不可能会自我反省。   携着好兄弟所赠的刀,拖着丑丑,飞快离城而去,目的地,就是白毛人的藏身洞穴。   白毛人好想带丑丑回到自己的地方去,那里有两个女人,他好想分一个给丑丑,那两个女人,一个是朱不三妻子,一个是苦来由的女儿。   跟他一同上路的丑丑,同样既惊且喜,此行好可能得以寻回桃子及苦乐儿,这是救回二人的大好良机。   但丑丑的内心,也有点担忧,怕桃子、苦乐儿二人已被白毛人所杀,只剩下一堆白骨。   攀过山丘,越过江河,丑丑跟随白毛人来到他居住的地方,眼前的情景,却教二人目瞪口呆。   举目所见,洞穴之内站着两名女子,竟在快乐地煮食,他们就是被俘虏的桃子和苦乐儿。   二人把煮好了的饭菜递给丑丑及白毛人,原来锁住四肢的铁链,早已不知去向。   白毛人心中充满疑惑,暗道:“他们既能松了绑,怎么还要留下来?难道有诈?”   惟是丑丑全然不知就里似的,不停把饭菜放入口中,毫不客气,吃得津津有味,不住在称赞二人厨艺。   白毛人不敢贸然进食,惟恐菜中有毒,看来就只有这个原因,才会令两女留下来吧?   正当白毛人满腹疑虑之际,说话声忽地从身后响起,“放心吃吧,饭菜并没下毒,只是,燃起的烟火,阁下却大意没注意是用甚么来燃点。”   那说话的声音,丑丑非常熟悉,他,正是小白的部下,病魔——朱不三,也就是白毛人的克星。   丑丑当然明白,是朱不三找到白毛人的巢穴,他先解开二女,再布下毒阵对付棘手的白毛人。   朱不三道:“用作燃烧煮食的柴枝,经是染了我朱不三的病毒,燃起的烟火,薰人肤骨,阁下中毒已相当深,要反抗围捕,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大家出来招呼贵宾吧!”   白毛人蓦地作出先下手为强之攻击,疾射而前,欲先擒住苦乐儿,也就可利用人质作开路挡箭牌。   岂料猛地有四条人影从地土飞射而上,刚好截住白毛人,他们乃是小白的部下,“天兵神将”的四大都督——太初、太元、太阴、太极。   一言不发,四人已蜂拥攻杀向白毛人,以狂风扫落叶之势,誓杀白毛人一个措手不及。   白毛人拚命抵挡,但前方被太初的“五令旗”所牵制,背门一阵剧痛,竟已吃了太元的一记“霹雳”双锤。   挡格左方太阴“天地”棍招,却又被太极的“鬼见愁”刺中背心的“神堂穴”,看来毒性已发作,白毛人反应迟缓了起来。   白毛人岌岌可危,桃子与苦乐儿亦已救回,朱不三不暇再想,当下冲前,盛怒狂疯,要把这恶人来个碎尸万段。   只是,有另一人比他出手更快,先来一掌截住了朱不三,两掌相击,爆出刺耳铿锵之声。   这个人,竟然是小白。对了,是小白,并非丑丑,丑丑在暗地里退开一旁,把脸孔推压变回原来模样,竟轰退朱不三,救了白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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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死敌真知己     截住了朱不三,小白当下回身一掌,轰向身后的白毛人,内力十足注满,沛莫能御,杀势骇人可布。   这一掌对击,有如海水决堤,山洪暴发。   轰隆巨响,山洞内沙石满天如雨落下。   来者是小白,当今中土第一人的小白笑苍天。   他的出现震慑全场,令所有人莫不翘首定睛,小白眼目充满凌厉杀意,白毛人死期不远矣。   朱不三等顿感疑惑万分,小白理应并不知悉他带兵来伏杀白毛人,这消息从未走漏出去,小白怎可能如此神通广大?   在场围杀白毛人者个个雀跃万分,有小白在场压阵,无疑如虎添翼,能跟小白并肩作战,绝对刺激不已。   炯炯目光,透散着逼人英气,小白严正的道:“朕三个月后便正式登基为帝,应该铲除的废物,早点令它消失是最好不过,大家就当是送给朕登基的贺礼吧!”   小白已不再是从前的黄毛小子,一身非凡王者气派、语调,带笑倾谈间,却有着无形压力,教将士们更加紧张起来,生怕有负皇上所托。   小白的说话就是圣旨,众人都不会、不肯、不敢有异议,目的一致,诛杀白毛人,免小白后患。   太初的“五令旗”、太元的“霹雳”、太阴的“天地”、太极的“鬼见愁”,还有朱不三的病魔掌都疾若风暴旋攻而上。   本来手上还握着丑丑所赠送的长刀,可是小白势若狂龙的一掌攻来,白毛人奋力迎抗,长刀早已被气劲震荡弹飞远处。   没有兵器在手,白毛人如何面对朱不三的“百病丛生”。   当日白毛人早已领教朱不三在其背上种下的“背千疮”奇毒,这克星是他平生最怕敌人。   当日幸好回“罪林”内寻找到“神药”,及时救回性命。再次对战,心中经已先生怯意,加上四大高手,还有个突然扑杀的小白,实难有胜望。白毛人并不怕死,只怕连累了丑丑,对了,丑丑往哪里去,怎么他竟失了踪影?   四把兵刃抢攻过来,登时劲风呼啸,声势十足,白毛人见状忙把身体缩成一团,如大雪球般狂飞乱滚。   大雪球在众人杀圈中不住打滚,以快疾身法抢打,身体旋转弹跳,朱不三的“病人掌”   一时间亦奈不了何。   惟是虽全数避过朱不三如疯虎般的“病人掌”,但四大都督的兵器却在白毛人身上留下不少伤痕。   本来“心不由主”神功鸵令四大都督尽数惨败,可惜白毛人身中病毒,若运气发功,病毒入心势必大难将至。   彷徨无助之下,白毛人只好誓死力拼冲破杀网。   小白一直在看,他细意留心白毛人的一举一动,没有插手格杀,除了本身已是万人之上外,还有一个理由。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慢步退至一旁,迅速溜入草丛,任谁也未有察觉他的“失踪”。   笑容涌现面上代表机会到来,两手往面颊紧紧一压,小白正要进行他心里铺排的精彩一着。   “五令旗”以旗退刀锋斩向白毛人,纵身险险避开一刀,却避不过太极的“鬼见愁”勾爪。   一爪勾出一蓬血花,痛得白毛人高呼惨叫,一波未停另一波又再杀来,太阴的“天地”   当头棒喝,杀力竟在小白压阵下,猛然提升一倍,震得四周空气激荡响起。   一棍被击中,白毛人头颅必然裂爆当场,换上以往的白毛人,就算十个太极都杀不了他。   可惜白毛人身中病毒,愈战愈疲。一棍杀来已经无力抵挡,心中千不甘万不愿,就此死在这小子之下。   心念及此,顽强斗志再被燃起,正要力拚,眼前一把熟悉长刀早已替他截挡了夺命长棍。   来者赫然是白毛人的知心好友——丑丑。   丑丑向白毛人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本已丑陋的脸更添怪异,但在白毛人眼中却是天下间最温暖、最可爱的笑态。   丑丑一手单刀力拚五位高手,刻意来个旗鼓相当,有攻有守。各人心中甚是奇怪,江湖上何时多了个武功超卓的丑陋怪人来?   打得愈久,五人愈发现丑丑功力深不可测,大家每一招每一式不论攻向丑丑何处,皆似泥牛入海,尽被化解无形。   小白就是丑丑,五人又岂能伤他。   四大都督跟朱不三都渐感力有不逮,丑丑忽地暴喝一声,恍如霹雳雷响的虎吼,震耳欲聋。   各人一阵头痛,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就在攻击线崩溃一刻,丑丑扶起重伤倒地的白毛人,长刀狂舞,一直疾冲要杀出重围。   啸啸风声在白毛人耳际响起,丑丑已成功突围,他骤觉脸上一阵湿漉漉炙热的感觉。   血,那是热血。   甚么?丑五竟为自己受伤?眼见一蓬血花又再溅出,四大都督随后疯狂扑杀,丑丑为了护佐已晕眩的白毛人,只得不作反抗,背后伤了又伤。   溅着热血,冒着凛冽寒风在雪山上疾走,丑丑咬牙切齿,奋力的狂奔,为了摆脱敌人,不顾一切。   顷刻间,四大都督已被丑丑抛开大段距离,背着晕头转向的白毛人,丑丑左转右拐,快若闪电,没命的奔逃,敌人再也难以追踪。直至筋疲力竭,纵身跃在一大片白雪堆中。   风在急掠,吹得出杜鹃一阵摇曳,鲜红的花瓣落在灌木丛中,落地后的花瓣骤然变黑。   黑得知墨似的花瓣蓦然起火,刹那间化成飞灰。   丑丑双掌按在白毛人背上的“至阳穴”、“陶道穴”,一股暖流进入他的身内,强行把朱不三种下的病毒逼出。   病毒随着暖流真气逼出体外,渗入地内,使四周古树花草都枯萎凋谢。   朱不三的武功的确有他厉害之处。   胸口翳闷鸡当的白毛人,得丑丑替他驱去病毒,双目回复锐利神色,恍如大病初愈,精神焕发。   朋友,是白毛人极需要的,他自小住在“罪林”,高高在上,从来未有过朋友,这丑丑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带眼识人,小时候父母已不断向孩儿教诲,没错,结识朋友当然要能带给自己益处者。   只是丑丑带给白毛人的益处,看来并不长久,背后接踵而来的坏处多的是哩。   白毛人道:“……多谢你……。”   丑丑吁了一口气,淡淡道:“我们是朋友。”   白毛人转头回看丑丑,见他浑身披血,跟自己一样伤重,却竟末去理会便先行替他驱毒。   感激之情全溢于言表,两行浅蓝色的眼泪徐徐而落,使雪白的脸上犹似添了两道溪涧,相当趣怪。   白毛人激动地道:“我……参加神兵……皇榜……完成……你……心愿……呀!”   丑丑关怀道:“先调理好伤势再说吧!”   白毛人道:“对……回家……疗伤……再争胜。”   丑丑拍了一下白毛人肩膊,笑道:“好,你回家疗伤,我在京城替你打点一切,不让那贱皇帝溜出城外,待你回来杀他妈的一个片甲不留,连那皇帝龙椅也夺了过来,岂不快哉?”   白毛人紧握着丑丑只手,丑丑骤觉手中多了一物,只听得白毛人道:“……起死回生……神药……不时之需。”   白毛人送赠的竟就是朱不三千方百计要得到的“神药”,只有它才是医治朱小小的唯一灵药。   丑丑感激不已,笑道:“多谢,你还有甚么朋友,把他们都叫来,咱们联合一起歼灭小白。”   白毛人道:“我……朋友……李太白,他……最恨……小白!”   白毛人终于道出了小白未知悉的大秘密来,好戏自在后头。   ※      ※     ※   救回桃子、苦乐儿,四大都督和朱不三却失去了小白踪影,四处寻觅仍是茫无头绪。   直至他们打算离去,小白才再次出现。   苦乐儿蹦蹦跳跳的跑到小白面前,提出一个各人都好想问的问题,道:“怎么皇上会出现?”   小白却未有回话,神情漠然道:“谁个看守‘天牢’?”   太初恭敬道:“是前朝大将万骨枯。”   当年万骨枯带着“武国”约五十万大军,跟“铁甲兵”一同对抗“天皇帝国”,最后损兵折将,五十万大军死伤大半,元气也就难以回复。   名昌世曾下令万骨枯,如若有日真的被“天皇帝国”统领中土,他必须烧去“天牢”内的死囚册子、目录,免得敌人胡来,放走一个极之重要的不世人物。   小白再问道:“‘天牢’内囚了甚么人?”   执掌“刑部”的太阴上前道:“‘天牢’锁困的都是与朝廷为敌者,有些并没刑期,一直困至老死才抬出‘天牢’。”   小白问道:“我要更详细资料。”   太阴面有难色地道:“‘天皇帝国’一役,令‘天牢’内的资料散失殆尽,只知现下还剩有大约一百死囚,未有增加或减少。”   小白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没有甚么结果,当下命令各人先回宫去。他已把最麻烦的白毛人骗得团团转,暂时再无危机。他化身的丑丑,可沿着此线索追查幕后操纵者——李太白。但“天牢”里的有关神秘人,却更难清楚底蕴。   大队人马打道回宫,朱不三救回妻子,又有“神药”救“毒杀神”朱小小,真的开心得喜上眉梢,抱着妻子笑了又笑,笑完又笑。   随小白而行,朱不三笑得眼眶冒泪,但小白却不一样,今天的小白对任何事情都沉着应变,似是跟他二十年来认识的好朋友,有好大分别。   二十年前的小白会为了情义而冲动得随时不顾一切,但现下的他却把眼光放得很远。还是笑苍天小白,但已是自己有点陌生的小白大王。   ※    ※    ※   究竟“天牢”之内有小白好奇想知悉的古怪人物吗?   回宫后,小白在太阴引领下,来到“天牢”门前,万骨枯知悉小白来意,也就恭恭敬敬作解说、引路。   除了小白一人外,连太阴也不得内进,显然“天牢”所困的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囚犯。   当“天牢”数尺厚的铁门关上,火把猎猎作响,火光掩映,使得整个“天牢”像船映水光一样微微荡漾。   万骨枯虽已老态毕现,只是一身强悍气势依旧不变,领着小白拾级而下,从第一层一直走至最底部的第七层。   这里原来困着的一群恶人,并不全是被判终生失去自由,只怪当年资料散失,同被困在第七层的,有个终生绝对不能让他离去者,此人乃惊世高人,必然祸害当权王者,故此只好教所有第七层重犯都改为终生监禁。   既然不能识别身份,只好全数来个陪葬,因此第七层便成了监禁终生囚犯之处。   小白要找的正是那个绝世高手。   仔细观望,原来第七层内有无数牢房,房内或四个或五个的囚犯同困一起,大家都向小白投以极不友善的目光,呆冷的脸庞,杀意极是凌厉。   万骨枯站在一道铁墙之前,恭恭敬敬道:“皇上要找的人,大概就是铁墙之后的他了。”   霎时间几下红光急闪,铁墙旁的另一牢房铁闸锁扣赫然破碎,万骨枯左顾右盼,发现小白的“赤龙”刚刚回鞘。   破闸者竟是小白。   四个囚犯见铁闸破开,全部纵身跃出,如疯虎出柙,八掌攻出,目的好简单,杀出血路,再冲出牢房,要逃出生天。   放人的是小白,动手截阻众死囚去路的,也是小白!   “轰,轰,轰,轰。”   四掌爆出四下巨响,所带来的结果都一样,四个死囚如败絮飞堕脱力晕死过去,逃亡的美梦来得快,消失也极快。   万骨枯惊愕之际,小白已走到铁墙之前,蓦地坐了下来,说道:“前辈,阁下武功好可怕,竟在朕之上啊,难怪要劫你出狱来对付朕,嗯,看来朕大难临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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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轻松答问答     小白道:“前辈你好。”   死囚道:“并不太好。”   小白道:“看来也不算太坏。”   死囚道:“能第一回有皇帝此等人物来探我,当然不算太坏。”   小白道:“我叫小白。”   死囚道:“原来有人姓小。”   小白道:“哈……,见笑,小白只是个称号。”   死囚道:“对啊,该改为大黑才对。”   小白道:“何解?”   死囚道:“当上皇帝的,心房、思海,都是乌黑黑的,又岂可能有清白者?小白只是骗人!”   小白道:“哈……,可惜却骗不到前辈。”   死囚道:“因为我并不算是人。”   小白道:“那算是甚么?”   死囚道:“是神!”   小白道:“嗯,被抓获的神、被困锁的神,你这神也实在太脓包,令人好失望。”   死囚道:“你认识横刀、名剑、笑三少此三人没有?”   小白道:“三大盗帅,当然认识。”   死囚道:“他们怎样了?”   小白道:“现下只剩横刀一人仍在世上。”   死囚道:“活该,多行不义,早死是褔!”   小白道:“此话何解?”   死囚道:“是三大盗帅把我拿住,再困囚于此。”   小白道:“败下阵来,怨不得谁哩!”   死囚道:“你懂个屁,他们三人用诈。”   小白道:“是么?”   死囚道:“他们打不过我,挟持我妻女作要胁。”   小白道:“当真?”   死囚道:“名剑先奸了我女儿。”   小白道:“甚么!?”   死囚道:“别大惊小怪,他那阵子仍人魔。”   小白道:“原来如此!”   死囚道:“名剑跟住要胁要杀我妻子。”   小白道:“应该先奸她十遍。”   死囚道:“甚么?”   小白道:“前辈呀,我说名剑不该那么快便要胁杀你妻子,应先奸她十遍才要胁。”   死囚道:“你这皇帝好淫贱。”   小白道:“你这前辈把我当作白痴。”   死囚道:“你认为我在说谎。”   小白道:“我肯定你在撒谎。”   死囚道:“为啥我要撒谎。”   小白道:“因为你一早便知悉朕小白就是笑三少之子。”   死囚道:“嗯。”   小白道:“大概你从狱卒或其他人通报下,早已得悉一切。”   死囚道:“这跟我撒谎有何关系?”   小白道:“有关系,只是我却……还未想得出来。”   死囚道:“很好,我来解答。”   小白道:“嗯!”   死囚道:“但皇帝老爷子,必须先答应老夫一件事。”   小白道:“不伤天害理,大概可以考虑。”   死囚道:“你答应陪我多谈半个时辰便是了!”   小白道:“前辈定是闷慌了,好,朕答应请求。”   死囚道:“金口既出,君无戏言!”   小白道:“一言为定。”   死囚道:“很好,那我便说个明白,我撒谎目的只是为了要把皇上尽量留下。”   小白道:“你成功了,但那又如何?”   死囚道:“‘章门穴’。”   小白道:“怎么突然说起‘章门穴’来?”   死囚道:“是你的‘章门穴’。”   小白道:“喔……,这里……怎么微微硬了一小块。”   死囚道:“还有‘伏兔穴’。”   小白道:“大腿上我的‘伏兔穴’,又硬了一小块。”   死囚道:“有趣吗?”   小白道:“看来并不有趣。”   死囚道:“开始有点隐隐作痛。”   小白道:“你……搞甚么鬼?”   死囚道:“这便是三大盗帅要联手擒拿我的原因。”   小白道:“爹……好像有提及过……,是甚么……‘气伤剑’。”   死囚道:“对了,就是‘气伤剑’。”   小白道:“在跟敌人言谈间,藉说话吐纳来回之气,化成剑气,刺伤对方,杀人于无形。”   死囚道:“因此我要皇上留下跟我对话。”   小白道:“你不是认为只相互对坐,朕便会被前辈所杀吧?”   死囚道:“好荒谬。”   小白道:“对,但荒谬却是真理。”   死囚道:“你怎可能把真相揭开来,让我有所防范。”   小白道:“因为从你的吐纳中,我已得悉你内功极为深厚,如此精湛内力者,必然自视甚高,固执自恃。”   死囚道:“加上阁下贵为皇帝身份,就算肯定有危险,也必然不肯退走,免得英名扫地。”   小白道:“天下间真的有无形杀剑‘气伤剑’?”   死囚道:“待你一阵气绝驾崩,也就立即可以证明出来。”   小白道:“杀了朕,也未见得前辈可以逃出‘天牢’。”   死囚道:“不杀你,看来也一样吧!杀跟不杀都一样,多杀一个人总是好玩一点。”   小白道:“杀人就是你最爱的游戏。”   死囚道:“你愈来愈明白我了。”   小白道:“怎么三位师兄不把你杀了?”   死囚道:“他们有能力杀我便必然早把我置于死地。”   小白道:“能擒住前辈,却仍杀不了。”   死囚道:“有趣吗?”   小白道:“好奇怪。”   死囚道:“更奇怪的是你。”   小白道:“甚么?”   死囚道:“阁下竟贪生怕死,默默的退后三步。”   小白道:“果真透过厚铁墙也能分辨敌人一切。”   死囚道:“你的第三个穴道‘水突穴’又开始有小硬块了。”   小白道:“好厉害!”   死囚道:“喉头有血吧?”   小白道:“对!”   死囚道:“快再想办法。”   小白道:“你在玩弄我?”   死囚道:“不,蠢才万骨枯,你挡在前毫无功用,‘气伤剑’先透过你,再刺伤小白,同气连剑,杀力更强呀!”   小白道:“前辈说得对。”   死囚道:“别走!”   小白道:“留下来给你杀?”   死囚道:“留下来想办法杀我。”   小白道:“有办法么?”   死囚道:“有,看清楚,练成了便有办法。”   小白道:“说甚么?”   忽然铁墙开了一个小洞,只得二寸阔、六寸长,看来是递送饭菜的位置,一本书竟从内扔射在小白身前。   不偏不倚,就落在小白身前半尺。   死囚道:“这便是我‘气伤剑’秘笈。”   小白道:“前辈又在诱惑我。”   死囚道:“人总是难以抵抗诱惑。”   小白道:“对,尤其是好胜又能力高强的人。”   死囚道:“你我都是同一样的人。”   小白道:“因此前辈明白,这秘笈绝对会令我多留一会。”   死囚道:“也就因而再受多一点内伤。”   小白道:“果然是‘气伤剑’秘笈。”   死囚道:“要多谢我么?”   小白道:“却欠缺了三页。”   死囚道:“好,不愧为盗圣最出色弟子。”   小白道:“后会有期。”   死囚道:“你听过天夭这名字么?”   小白道:“天夭?”   死囚道:“哈……,又留步了。”   小白道:“不……可能吧!”   死囚道:“偏偏不可能的事就在眼前。”   小白道:“前辈……就是天夭?”   死囚道:“很好,终于有人认识我。”   小白道:“大师伯……天夭?”   天夭道:“是大师伯,盗圣大师兄,武尊——天夭!”   小白道:“一定不能让你破牢而出。”   天夭道:“否则必然天下大乱,你这小师侄也死定了!”   小白道:“应该早点杀了你!”   天夭道:“可惜太迟了!”   小白道:“我会调来最强人马。”   天夭道:“可惜,又教其他人来送死。”   小白道:“没有人能闯进来救你的。”   天夭道:“没有人阻止得了今夜的越狱。”   小白道:“废话!”   天夭道:“原来还有你一个可以挡住闯进来的劫狱高手。”   小白道:“你却一直在诱惑我谈话,伤我心脉。”   天夭道:“皇宫中最强一人也倒下,他们便能轻易闯进来。”   小白道:“好狡诈!”   天夭道:“可惜没有掌声。”   小白道:“为啥你要出来?”   天夭道:“怕了么?”   小白道:“知己知彼,才能破敌杀敌。”   天夭道:“四十年,刚好完成大限!”   小白道:“万骨枯,给我把七层天牢都牢牢锁住。”   天夭道:“小白,别多作无谓反抗。”   小白道:“召来‘天兵神将’守护。”   天夭道:“唉!死得一定好惨!”   小白道:“绝对不能走漏一个。”   天夭道:“留步啊,小白,你答应过我,多跟我倾谈半个时辰,还未足半个时辰,皇帝不能食言啊!你回来吧,师伯我还有好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取去的秘笈,可不能胡乱去练,必须提防……。”   一片混乱中,小白跟万骨枯已离开七层天牢,二人都满头冷汗,心房突突乱跳。   今夜,若给天夭破牢或被救走,也许“小白皇国”便可能灭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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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智破天牢     小白回到“万卷经房”,当下召来朱不三、万骨枯、太阴、太初、太极、太元以及两个徒儿黄狗、连战。还有血霸王及将军二人,共商密议,阻截敌人来犯。   从前,不论碰上甚么疑难,小白总能立即部署应对办法,更且往往备有后着。   惟是今日的小白,得悉天牢内囚的竟是大师伯武尊天夭,甚么镇静、机灵,都一下子消失无踪。   共十一大高手齐集,半个时辰过去,却未有一人能说出半句有价值的提议来。   连小白也解决不了的难题,试问又有谁可为他作出更出色的筹划?商讨的结果竟然是空白一片。   小白道:“今夜,我要皇宫内外,水泄不通,绝不能容许任何人从外强攻或偷闯进来。”   朱不三道:“这个相当容易。”   小白道:“对,太容易,也就是个中难以理解的关键。”   朱不三道:“妈的赶跑了一个白毛人,又来一个甚么天夭。”   小白道:“大师伯天夭武功犹在我师父盗圣之上。”   朱不三道:“倒不如我用病毒先把他干掉?”   小白道:“别小觑天夭。”   朱不三道:“咱们在禁宫四周布下天罗地网,任何人强攻进来只是送死,天牢不可能被攻破。”   小白道:“要是敌人早已混入宫中呢?”   简单的一语道破,众人跟朱不三一样,登时哑口无言,委实谁也没有想过,敌人是否已混入了皇宫之内。   小白道:“这三个月来,合共有多少新人入宫?”   太阴道:“回禀皇上,侍卫二百人,宫娥五百,还有当御厨、料理饮食等又有一百,大概一千人上下。”   小白道:“我不要大概,我要完完整整的实数!”   太阴道:“在下马上去查!”   说罢转身而去,不消一刻便已回来,脸上、颈项都是冷汗,显得甚是匆忙。   小白道:“答案来了没有?”   太阴道:“合共是九百七十八人。”   小白道:“要劫狱,大概八十人便够。”   太阴道:“敌人准备了七十八人。”   小白道:“甚么?”   太阴道:“先前在下命人去查,当中侍卫点算少了三十八人,宫娥少了三十人,剩下杂役又少了十人。”   小白道:“很好!”   太阴道:“但这七十八人都不知所终。”   小白道:“朱不三,你立即出宫,给我盯紧‘飞鹰帮’的飞鹰;黄狗,你去跟踪‘药世家’的药回春;连战,由你去留意‘巨鲸帮’的司空空,这三人有何举动,必须立即回报。”   究竟小白如何得悉“飞鹰帮”、“药世家”及“巨鲸帮”跟今夜劫狱一事有关?   即将登上皇位的小白,看来才智能力更胜往昔,总是不知从哪里得来准确情报。   朱不三在捉拿白毛人一役,已感到小白的非凡突然,当下不再犹豫,立即接旨而去,执行任务。   剩下的两位徒儿黄狗、连战,深知这一回是表现自己的大好良机,欢天喜地的接旨后便退出皇宫。   小白低头小心筹策,他绝对明白今夜万万不能有失,天夭这大敌对他威胁实在太可怖。   小白道:“万骨枯,天牢守卫情况如何?”   万骨枯道:“已布下天罗地网。”   小白道:“有信心保住不失么?”   万骨枯道:“我相信在下的锦衣卫。”   小白道:“很好,你来!”   轻轻在万骨枯耳畔说了一些命令,已白发苍苍的他竟一阵错愕,明显是被小白的话吓得心惊胆战。   小白道:“明白了么?”   万骨枯道:“清楚明白!”   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万骨枯,立即又转身退出“万卷经房”,执行小白对他的吩咐。   凭着超乎乎常人的头脑,小白战胜过大小无数决战,今夜敌人挑战,他绝对不可能退缩。这“小白皇朝”江山得来半点不易,不可能拱手相让,今夜天牢内的天夭,绝不能放走。   朱不三、万骨枯、黄狗、连战都离开了,“万卷经房”内就只剩下“天兵神将”太初等四人,和血霸王及将军。   小白道:“将军,你有何高见?”   将军道:“皇上的部署好出色。”   小白道:“但我仍是忧虑。”   将军道:“因为皇上曾到天牢跟天夭对话。”   小白道:“大师伯能力比我强。”   将军道:“真的吗?”   小白道:“我衷心坦诚的接受,大师伯在武功、智慧上,看来都比我胜上一筹。”   将军道:“敢问皇上,他现在身处何方?”   小白道:“天牢!”   将军道:“皇上呢?”   小白道:“当然是皇宫。”   将军道:“一个高高在上,掌握中土命脉,集天下荣华富贵于一身,一个只是被困的死囚,皇上却感死囚在自己之上。”   小白道:“哈……,将军果然是将军!”   将军道:“皇上中计了!”   小白道:“嗯,看来将军还是比我更冷静。”   将军道:“因为皇上当局者迷吧,若以才智论,将军又岂及得上小白大王呢?”   小白道:“少说其他,为啥朕已中计。”   将军道:“我相信诱惑皇上到天牢去,是天夭的一个局。”   小白道:“说下去。”   将军道:“只有皇上受伤,来劫狱的人才有机会扭转乾坤,皇上突然到天牢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个精心安排。”   小白道:“解说得好精彩,也就是说,我从外面打采到的劫狱一事,并不一定真确,诱我去查个究竟,以“气伤剑”重创我,才是真正目的,这两方面敌人都成功了。”   将军道:“重创皇上身体是第一步,重创皇上的信心,才是敌人最重要目的。”   小白道:“将军,你的话愈来愈有趣。”   将军道:“皇上在天牢出来后,竟一再认定天夭在武功、才智上更胜过自己,这就是敌人要摧毁的真正目标。”   小白道:“天夭并不一定如此深不可测。”   将军道:“绝不能小觑天夭,他最少也是个失败的杀神,而皇上却是成功的王国建立者。”   小白道:“成绩而论,朕当然比大师伯更出色。”   将军道:“这也是他妒忌皇上之处。”   小白道:“他先要我感到自卑。”   将军道:“自卑也就是失却自倍,思想稍稍混乱起来,那便未能清晰理解眼前疑惑,让他有机可乘,越狱成功。”   小白道:“但朕却理出头绪来,并部署好一切。”   将军道:“真的一切也想得通透,天夭的诡计都一一识破了么?”   小白道:“我仍在疑惑中。”   将军道:“谁也不可能协助皇上,惟有你才是智慧才谋最出色者,皇上回复最强信心,才可能把敌人一切诡计识破。”   将军的话十二分正确、明白,小白就是小白,他从来未有在计谋上输过,谁也难以盖过他。   他必须自我省觉过来,回复十足信心,才可能面对大敌。   正说着气冲冲的万骨枯闪了进来,身上竟沾了点血,明显刚才已大战一场,杀了不少人。   小白道:“处理了没有?”   万骨枯道:“全杀光!”   小白道:“多少?”   万骨枯道:“二十八人。”   小白道:“可惜!”   万骨枯道:“皇上英明,他们都易了容,先杀了我的锦衣卫,再混在其中,好狡猾。”   小白道:“付出多少代价?”   万骨枯道:“死了五十人,伤了三十六人。”   小白道:“敌人都是精英。”   万骨枯道:“幸得皇上提示,否则这群混蛋今夜必定来个里应外合,攻破天牢。”   小白道:“没有活口么?”   万骨枯道:“战至最后一人,仍死命拼搏,不得不杀。”   小白道:“当中有何发现?”   万骨枯道:“他们都不停在笑。”   小白道:“笑甚么?”   万骨枯道:“笑皇上。”   小白道:“笑朕甚么?”   万骨枯道:“笑皇上好笨。”   小白道:“将军,看来这是敌人攻击我自信的另一方法。”   将军道:“还剩下失去踪影又混进了皇宫的五十人。”   小白道:“太元,你认为这五十人哪里去了?”   太元道:“皇上……,我想他们都躲藏起来,待今夜才出击、突袭。”   小白道:“五十人可能攻破天牢吗?”   太元道:“大概……机会好渺茫。”   小白道:“那就是说,这五十人只是个楞子,就连易容的二十八人也都是楞子,天夭刻意误导。”   将军道:“背后有啥真正目的呢?”   小白道:“就算是天下间最强高手,在咱们布下天罗地网之后要攻破天牢,成功也实在太难。”   将军道:“敌人不会愚蠢到如灯蛾般扑火。”   小白道:“天夭一定有后着。”   将军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故布疑阵。”   小白道:“甚至包括重创朕,也是个骗局。”   将军道:“甚么?”   小白道:“天夭要朕认定失去了自己,防守便阵脚大乱,引我更加努力去布防,也就把精神全投在设防、防守方面去。”   将军道:“他另有破阵越狱大计。”   小白道:“万骨枯,七层天牢内,已全锁住,内里再没有任何守卫了么?”   万骨枯道:“对,就是连苍蝇也不可能飞进去。”   小白道:“要是内里有啥破坏、变化,也就无人知悉。”   众人道:“啊!”   小白道:“真正的越狱破天牢大计,早在锁住天牢大门那阵子就开始了,快赶去天牢!”   小白终于回复强大自信心,识破天夭的越狱大计。   飞鹰跟丑丑的劫狱能否成功?   天夭可以重见天日么?   小白如何化解最大危机?   天牢之内,惊变已开始……。   (待续)   后 记   招请生力军,创作快又新小白建立“小白皇朝”以来,最大的危机终于出现,也就把故事推向高潮,有没有看到你心惊胆颤。   利用了大约十期书来重整新江湖,开始或许大家会觉得有些散散地,又剑仙又“冷血方唐家”又“罪十八岛”又五国又伍穷又马虎又飞鹰……,这两期终于收线了。   布局在我来说是相当重要的编剧技巧,读者不可能预先知你想讲甚么,我又不可能交待清楚。   左一忽,右一忽,再后把它清楚重整,理出头绪来,大家先看得清楚,啊,原来是有归一主线的。   对了,因为小白刚立国,要给他有最强烈冲击,又合理又精彩的安排,我实在花了不少心血。   每个人物的出场、布局,都紧扣住每一条线、每一环节。立体创作结构,绝对不可能松懈。   下一期天夭出场,是我多年以来最精心想写好的一个劲人物,未现身已重创小白,你不留意怎可以呀!?   “泪流血脸”精彩嘛,多谢欣赏。   《刀剑笑新传》已写了第五十一期,仍能够不断有新意推出,我还未干塘,由此证明,有些人讲江郎才尽,天下创作世界这么大,玩一世都玩不完。   跟住我要开始编写《刀剑笑》小说勒,第一辑大概预定十期完结,题目是“杀悔”。   从前漫画创作好成功,但系只得太少篇幅,亦没有加入横刀、笑三少角色,重新创作,我会大大加强整体布局、创意。   因为除了一个月四本武侠小说外,近要制作拍摄一出褔音电影,编写两的电影剧本。   工作量庞大,实在好需要有生力军帮手。   幸好早前的“创作训练班”为我带来四位徒弟助手,现在非但在小说方面帮上大忙,更且开始在漫画创作上提供不少意见。   在我多年的创作生涯中,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共同倾谈故事或内容创作,我的速度太急,大家还未来得及想,我已发出一连串又一连串的“意见”,要跟我一起创作,实在谈何容易。   助理的主要作用是在我创作后,带来“读者”式的意见,就等同市场调查。只要有何不满,我立即作修改,改到大家满意为止。   创作就是简单又直接的功能效应,不能闭门造车,我好努力教,只是要成材,没有三、五年时间是不大可能的了!   文:刘定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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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一箭双雕情     人生,究竟最重要是追求甚么?财富、权势、智慧、武功、名誉?要是你已拥有以上一切,还能有更远大目标么?   也许人的一生之中,就是要去寻觅、追求你的所需、所欲,随着环境转变,人生经过不同炼历,你的所需,也会随着转变而更新,或是更多、或是进深,永无止境。   可是,却有很多事情,是人生中不能或缺的,但偏偏太多人不去追求,只陶醉于自己已掌握的物欲享受当中。   物欲享受、或吃或喝、色欲痛快,来得都是直接简单,不用思考,不必烦恼,都是满足官能的刺激,摸得到、看得到,绝对感受得到。   “他”,却缥缈虚幻,教人难以捉摸,没有“他”,看似并不致活不成。可是,若有了“他”,人生才会有看真正滋味,带出灿烂又可爱的“快乐”来。   “他”,就是爱情。   没有爱情,会缺乏很多人生的色彩。   可是虽然如此,却仍然有很多人不懂去追求这东西,不住的逃避,只因为爱情总是疑幻似真、高深莫测。   爱情,若能把“他”好好的掌握,“他”绝对能变成一种无坚不摧的神兵,比宝刀、古剑胜上千百倍。   这一点,梦儿很是明白、清楚,他绝对了解自己所处身的“位置”,要完全征服东方世家的两位公主,成为“罪十八岛”的领导人,利用爱情这神兵,看来就是最佳方法。   只是,梦儿的心,究竟真的这样想,纯粹利用,还是他在不自觉间,已真的爱上这两位才貌双绝的少女呢?   或许这个问题,就连梦儿也不太清楚。更麻烦的,是他自己也不愿意去解答这疑难。   要成为罪十八岛岛主,达到自己目标,就得先解除眼前的困境。   这困境,当然就是两位东方公主间的恩怨,两者同时对梦儿迷恋,偏偏又视对方为死敌。   东方心沉最痛恨心雪,不知怎的,老爹如何也不容她死去,这个臭丫头,就好像在自己身旁守候着,如心沉一旦倒下,她便趁机掠夺一切,故此必须先下手为强,折磨杀死地。   只是,过了两招,两女还是不分胜负,胜利的看来是梦儿,他正在享受着,全情投入一个“游戏”。   梦儿好懂得利用人心,一招挫败,斗心必然受损,只是得到梦儿的“奖赏”,重燃斗志,又再拼斗起来。他的奖赏好简单——热吻。   败下来了,被梦儿痛惜一吻,当下奋起再战。另一方败,同样的吻,斗志重新燃起,便毫不气馁再战下去。吻来吻去,两位痴情少女杀得筋疲力竭也末肯停下来。   转眼间已过了数十招,汗流浃背,两位东方公主已再提不起任何劲力,软瘫地上。   无论梦儿如何再吻他们,两人斗心怎样旺盛,也都是徒然。太累了,可惜拼斗仍未能分出胜负来。   梦儿见状,只觉心满意足。他就是要两位公主停战,否则自己又怎可能静心停下来?全因他所吸纳的功力,依然未尽消化,一直也只是勉强的支撑着。两女不住的拼斗,害他浪费时间,如今二人都疲极停手,梦儿便能集中精神吸纳五位门主内力。   把身子缓缓倒立,双手撑地,头下脚上,以助真气逆走运行,渐渐把功力消化、吸纳。   几下吐纳,丹田真气悠然畅顺,几位门主的体内好明显潜藏了一些他们自己也毫不察觉的“内功”,这些就是那老鬼要梦儿吸回来的“内功”了。   原来东方邪白昔日被擒时,于大战中知悉必然败下阵来,便以掌力轰向十门主,暗中把“吸星神鉴”之内功全数转移潜藏众人体内,教东方不平一百难以明解之余,不敢贸然痛下杀手。梦儿从东方邪白处学得“吸星神鉴”,依其吩咐,只要从十位门主身上吸回“内功”,“吸星神鉴”便能挥出最强真正杀力。   上一回的走火入魔,就是不停地受着东方心沉的滋扰,梦儿再也不敢胡来,静心努力吸纳、消化。   可是,上天却总是爱作弄世人,梦儿还须面对极大困阻。   两位东方公主,虽已筋疲力尽,但经足够的时间调息后,已回复过来,更且眼神都显示出一种不寻常的杀意。   纵身跃腾,疾步飞前,两位公主一同朝着梦儿扑去,竟要把眼前爱人杀个死得不能再死。   到底两女为何要把自己所爱的梦儿视为死敌呢?   只因在她俩心中,已清楚明白,两人同时深深爱上梦儿,再也难以自拔,生命仿佛已失去了自主权。   绝对不能让这种感觉蔓延下去,绝对不能。当调息过后,心沉、心雪都稍稍清醒过来,沉溺情爱中,必然带来严重后果,既然难以独占梦儿,惟有灭绝,免得心灵痛苦。   两女有着一样意决,二人心中虽存在着未能化解的恩怨情仇,惟是都暂且搁置一旁,待杀了眼前的冤孽后,再作了断。   爱你,太爱你,因此好想杀死你!   只是,以此刻梦儿功力,要杀他,又谈何容易?   如疯似癫的向梦儿杀去,毁灭所爱,免沉沦爱海,忍着泪水,不杀梦儿誓不罢休。   梦儿没有还击,更没有作出任何挡格,突然回身冲上去把两女双双拥抱入怀。   激烈纠缠,抱得紧贴,梦儿的心,不住在想,必须要令眼前的两个女人溶化,解除他们心中的恐惧,才能成功地踏上岛主之梦。   梦儿很是清楚,要彻底征服两女,就要令她俩变得驯服,一切顺从己意,而自己最能倚仗的就是爱。   两女仍然不住地轰打,左一拳,右一掌,只是梦儿依然强忍着,因他知道,要干的事情,看来就快成功了。抱得愈紧,身体相互贴得更亲切,大家就更能感受到“爱”,当爱溶化一切恐惧,谁也必然软倒下来。   痛苦、忍受、伤痛,也默默忍受。看来梦儿并非只是在功力上得到提升,他在“罪十八岛”的这段日子里,更学懂“手段”这东西。此刻的他,已渐渐成熟、渐渐懂得如何踏上成功的道路。   女儿家的心跳愈来愈急速,也就是说爱已教两女难以自制,挣扎渐渐崩溃。   成功了,梦儿他终于都成功了,只见梦儿一口吻向心雪,又再吻向心沉,吻得七情尽现,吻得淋漓尽致。   抱拥热吻,感受那随着呼吸的起伏,惶惑而乱了方寸的心跳,梦儿终于成功,成功溶化了两位东方公主。   太近了,相距实在太近了,被梦儿这样拥抱着,心雪与心沉根本无从着力,那种被占有的感觉,就只会来得更强烈。   旁若无人的吻、拥抱,教任何人也好陶醉,更震撼的,是那种完全体贴的配合。三人的浓情热吻,就像天衣无缝似的,多么的灿烂甜美、多么的完美无瑕。   暖意的传达,已把两位东方公主深深的醉倒,等待的,就只是从梦儿口中所说出的甜言蜜语。   来吧,骗我吧,随随便便胡说也好,我渴求那些幼稚却甜美的废话。   梦儿忽地运起内劲,两女只感到背后一片凉快,原来衣衫已被梦儿内劲裂撕碎散,整个背项从脖子以下到香臀,全没一丝半缕遮掩,滑溜的晶莹肌肤呈现眼前。   凉风吹来,两位公主禁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冷颤,心跳更是疾速,脸红耳热,惶乱万分。   那妄动的十指,竟从原来背项位置不住缓缓往下游动,指尖触及肌肤,带来一浪又一浪的搔痒。   谁被弄得痕痒都必然会挣扎,只是梦儿双臂牢牢的抱紧夹住二女,要挣脱又谈何容易。   十指犹如在背顶上妙舞,上上落落,不住的弄出好多花样来,突然同时一阵嘶叫惊喊,原来可恶的梦儿,竟让十指游走至两位公主的香臀之上,带来汹涌冲击的性欲渴求。   彼此的脸紧贴,乳房也压在梦见胸膛上,加上来自香臀的性搔痒,全身仿如虫蚀蚁爬,感觉蔓延不绝。   两位公主的脸容,七分娇丽、三分的艳,合上来就是十分的妖冶。胴体被搔得不住抖颤、扭动,像汪洋中的波浪,看似柔和,更且轻盈,却能教人淹死其中。   两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分一寸是正派的,秀发如同妖姬一样诡艳。任性不羁,刁辣凶狠,完全表露无遗。   只是手指或轻或重、或缓或急,不住的为两女带来迷疯了的欲乐,心沉、心雪的或笑或叫,一切反应,已确切的全被掌握。   梦儿桀桀的笑了起来,像一只秃鹰忽尔发出胜利笑声一样,充满自信,甚是自豪。   女人,就是天下间最刁蛮性子的女人,还不是要在他胯下臣服吗?反抗只是徒然。   梦儿再也不用奋力拥着两位公主,只因他们都被玩弄得全身酥软,就算要他们退开半步也不愿意!   真的任由发泄、处置了!   梦儿把两女的手拉起,交缠搭住,互相紧握,要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化解,从此二女侍奉一夫,多么美好呢!   和解了,这是一生中的第一次,两位东方公主,为着所爱的人化解恩仇,抛弃那无聊的自尊。   又再一次的证明,梦儿要干的事情,始终还是能够成功,只要他花点心思就成了。   他是笑梦儿,充满智慧的神人,不久之后,“罪十八岛”将完全落在他手上,一切也由他去差遣、命令。   有了“罪十八岛”,梦儿自然超越莫问,证明比他们都强!   梦儿转身离去,两女紧紧跟随在后,感受那成功换来的满足感,那种自豪的感觉,实在痛快。   可是,更大的考验正等待着梦儿面对,也许真正强者就是不可能得到安静。   一连串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接踵而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黑影,马蹄声愈近,黑影愈密愈多。朝着梦儿直奔过来,犹如旱天狂雷一般的震撼,石土由崩裂转为塌陷,发出无数沙石爆碎之声。   梦儿见状,已明白对方必然是朝着自己而来,只是在“罪十八岛”上,又有谁能同时合并大批力量呢?对了,只有一个东方家主,这家伙震怒了,要梦儿立即去死!   已不容梦儿细想,难缠的一战逃避不了,收敛心神,准备疯狂厮杀,把眼前敌人杀个清光,便是唯一解决事情的良策。   数以百计的人如海浪涌来,场面真的相当壮观。   每一位敌人都骑在马上,急策疾驰,梦儿严阵以待,反扑迎来,毫不怯惧,冲入战马群中,回头一看,两位公主已失去踪影。   杀呀杀,斩呀斩,痛快呀好痛快,妈的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跟已吸纳五位门主潜藏内力的我,又岂能相比?你们要死,我便赐大家一死好了!   只是,敌方人力实在鼎盛,单凭梦儿一人,或斩或劈或刺或削,转瞬间,梦儿已满身伤痕,血流披面。杀人愈多,自己也伤得愈多。   充满智慧的梦儿,嘴角带笑,笑容仿佛在告诉敌人,不知所为的战马杀阵,对他可毫无作用。突然再冲入战马群,三个起落,噢,竟失了踪影。   失去了梦儿,五位门主分别下令众门徒勒马而立,只因于人海之中,梦儿又逃得到哪里去?只要把马儿停住,令场面不再混乱,必然就能找到梦儿躲在何处。   门下弟子纷纷左顾右盼,却仍未见梦儿匿藏在哪里。忽然传来一声马匹嘶鸣,把众人都吸引住了。   马嘶声过后,其中一个骑士已受到严重重创,倒死于马鞍之上。   闷雷般的暴喝,伏于马鞍上的尸体显然被一破为二,一个满身马血的人影从马背中射出,直贯尸体而串射出来。   这个人影,当然就是梦儿。   聪明的他,深明自己处于劣势,竟以双手硬生生撕开马腹藏于其中,静待时机再破背杀敌出现,血流披脸,可怖得教人震惊。   浑身腥臭鲜血,杀意阴寒,犹如血魔化身一般,恐怖得可以。   梦儿身旁的另一骑士,被梦儿的恐怖面貌吓至魂飞魄散,竟不住的在颤抖,怕得要死。   已不用再说任何话了,就让梦儿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吧!   一掌轰爆头颅,梦儿昂然站于马背上,显出非凡气势,犹如血魔降世,顿时把众敌吓呆。   疯狂厮杀,毫不留情,一边拚杀,双目狠狠盯住在马群后的两位公主,不住挺进,梦儿在告诉敌人,我要来夺回我的女人,你们挡得住我么!   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被分尸,杀出血路,终同时夺回两个女人。梦儿很明白,此刻占尽上风,但长斗下去,尚未彻底吸纳内功,败的必然是自己。   策马回头奔逃,梦儿必须摆脱追杀,找个安全地方来彻底吸纳内功,才能应战下去。   走至急流前,纵身一跃而下。   顺流而去,随着湍急的河水一直滑前,背后不久便传来杀声震天,数百骑已同时跃进河里,在后头追杀梦儿等人。   三人在前,百人在后,奔动急流登时杀气腾腾,加上水流澎湃,追兵不住狂叫,形成了急切的骇人疯态。   当人一旦陷入疯狂,正好是防备意识最弱时,这是小白教梦儿的作战心理学。   一手把刀狠狠插在水底,剑柄入土,河面只露出三寸刀锋,三人继续顺流任由河水冲走。   随后追杀而来的众人,显然预料不到梦儿在忙乱中仍能布下陷阱,一直随水流而下,冷不防追在最前的人被大刀破开,一分为二。   随后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割破开,后来的人看见前面可怖状况,好想躲避,但水流实在太急,惶乱中已到了大刀刀锋之前,只得以惊叫迎接死神。   不但功力提升,就连梦儿的智慧,也因着“需要”而提升,这就是从压迫中成长的最佳例证。   老人家倚仗的是“经验”,真正的经验就是急乱中面对死亡而未有死去,压力来了,却没有倒下,反而人急智生,掌握了个人的应变能力。未试过面对突然而来压力,应变能力便不会出现。   人急智生,但这句话却不一定能成立。太多的人当在急忙中碰上危难,只能垂手任由宰杀,他们都承受不了压力。   能“智生”者,必然是人才甚至奇才。   梦儿在危难中显出睿智来,叫敌人惊讶,叫两位公主衷心佩服,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自信心大大提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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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急流血冲天     梦儿凭着其聪明才智,暂时化解了眼前危机。   藏于水中的利刀,导致五位门主的部下死伤无数,阻塞住河流。那些断折了的身躯,布满河流,鲜血染得水面一片嫣红,煞是骇人惊栗。   被杀门人愈多,梦儿惹下的仇恨便愈重。杀一个人,那人的朋友、亲人都视你为死敌,“罪十八岛”上,梦儿一下子便惹下大笔血债。   身上的功力虽仍未尽消化,但梦儿却好有信心,只要能避免跟五位门主正面交锋,他有绝对信心应付这一大群虾兵蟹将。   惟是五位门主亦绝非泛泛之辈,目睹梦儿奔逃,也就明白他在争取时间,必须先杀为妙!   要打破梦儿的如意算盘,最好方法就是先下手为强,逼梦儿接战。   “杀!”一声犹如号令叫喊,只见五位门主同时把手上兵器掷前,巧合插于梦儿身前。   或戈或矛,或铍或枪,各式各样的长兵器插于水中石上,正好截挡阻住梦儿冲前滑去之势。   跃身飞动而前,五位门主各自站在长兵器之上,犹似天神下凡,恰恰拦阻住梦儿。   梦儿只要再冲前六尺,下面就是高逾百丈的大瀑布,从四方八面涌来的河水,尽都汇聚倾泻而下。   隆隆巨响不绝于耳,五位门主分别占据五个重要方位。梦儿先让两位公主抱住急流中的一块大石,稳住身体,抵受水流冲击,继而面对脸上带着杀意如荒野觅寻猎物的鹰隼一样五门主。   运起才刚消化的功力,凝聚于丹田、心脉,再逼散至丹田下“中极穴”、颈下“天突穴”、肩头“云门”、“肩井”、“中府”,从而汇聚于“紫宫”、“中庭”、“关元”、“天池”四穴。   御阴阳五行之变,朝金、木、水、火、土各方吐纳,归出一股无形的暖流于体内游走。   对了,这当然就是梦儿把先前五位门主的功力消化,配合“吸星神鉴”心法,脱胎出来的无尚神功。   神功既已初成,梦儿毋须再恐惧眼前这五位门主,相信此刻的梦儿,就有着足够的实力与他们周旋。   几下真气吐纳,梦儿已不能再等待,发出夺命的第一招。   双掌置于胸前,运起气劲,徘徊旋动,生出一道旋劲,把身旁奔腾的河水卷起,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水龙。   五位门主见状,不禁被梦儿的气势吓得一呆,惟是内心同样不停地盘算如何应对之时,亦同时明白梦儿的功力仍未臻精纯之境,只见梦儿在吐纳间还不住的有阻滞、困难便可察觉出来。   水龙卷至,五位门主依然气定神闲,其中的“贼赃”门主天津不凡更淡淡地道出一句令人不甚了解的说话:“我看,三寸吧!”   甚么?甚么三寸?   只见其余四位门主想了想,“骗大寨”寨主言无信抢先道:“三寸,我想大概相差不会多少。”   怎么了?到底他们内心正盘算着甚么呢?   令人费解的说话,梦儿听进耳里,心中升起了千万个问号。只是,大敌当前,又怎能分心。   梦儿所卷起之狂飙水龙,如一股逆流急升飞舞,张牙舞爪分向五方门主扑杀。   五位门主一掠而上,倏地攻下,五把长兵器破空划出,夹着阵阵生硬震荡破空之声。   五把长兵器似是急流疾风,从不同方向拂来,把水龙割破划开,完全藐视敌人力量的存在。   瞬息间在梦儿前后闪动了五十七下,水龙形态依旧,惟是姿态已呆滞起来,再也不见灵动。   原来正抢攻的梦儿身形陡地止住,僵硬不动。他消化所得来的功力,已接近吸纳的八成,怎么仍是如此不济?   下意识告诉梦儿,他必须先退后,避免五位门主杀力其锋,定下心神再与之竞战。水龙滞呆,就如万力被捆,新力如何能发,梦儿满身的弱点已暴露人前,足以致命啊!   退、怕、恐惧都是兵家大忌,梦儿心头稍怯,身上已传来一阵痛楚感觉,痛得入心入脾。   一条足有三寸长的伤痕,已狠狠的割在梦儿脸上。   梦儿终于明白,五位门主所说的“三寸”,意思就是要给梦儿留下伤痕长度,不多不少,一招下来就是三寸伤痕。   这伤痕代表着门主已控制大局,梦儿犹如被玩弄于股掌上的柔弱宠物,被杀已是必然,只在乎各门主的喜好而已。   “畸人店”的琪盈道:“七寸!”   其余四位门主齐声道:“好!”   甚么?七寸?若是留在梦儿脸上,定然是人生最大耻辱。   只可惜未能彻底消化之前吸纳功力,就这样被鱼肉杀死,梦儿所受的折磨岂不都白费?   妈的,好不甘心啊!   门主们这回的目标,已不是梦儿的脸,而是梦儿的手,一下疼痛,梦儿左臂上又多了一条七寸长的伤痕,皮开肉绽,好不吓人。   再击得手,众门主得势不饶人的作出更狂攻击,只听“色欲城”城主程欲大声叫喝道:   “这贱种杀了咱们太多弟子,不能饶他,来吧,给他留下十八寸的凄厉伤疤。”   梦儿当下舞起河水,以水化剑,万缕红光同时剌出,反客为主的刺二百四十,削一百八十,斩三百七十,摇身如白鹤,长空拔起,以水剑破空击杀五门主。   各门主毫不怯惧,同时上纵追击,就在半空中以长兵器跟水剑拼个痛快,一下来便已交手百计杀招。   梦儿以攻为守,织出周密剑网,不住的在敌人身上划飞出鲜血来,作出最后挣扎。   “你已是砧上之肉,瓮中之鳖了,哈……!”   “臭小子,看啊,力气已尽,虚脱的感受好可怖吧?”   “投降吧,乖乖给咱们磕首谢罪!”   “不,不要给小子偷生机会,我要斩断他四肢。”   “梦儿,死亡来临了,哈……,对啊,多作反抗好了,一会儿后你气力殆尽,那便任由宰割,死得好卑贱!”   众门主不断对攻,也不断以说话来摧毁梦儿斗志,逼得对方在思想、精神上都陷入苦痛状态中。   那原先拟定的十八寸伤疤,大致已完成了,右手二寸、脖子三寸、左腿二寸、右臀四寸、右掌一寸、背项五寸、肩膊二寸,合成刚好十八寸,每一寸都在流血。   虽不是一道伤疤便十八寸,但这也足以教梦儿难受。他从来不爱痛楚,只有弱者才会被痛楚折磨。   当五位门主杀得兴起之际,梦儿突然发出一声低吼,一扭首,头上湿透的披发散落,面色急变如玄铁。   但,只要梦儿先下手为强,攻破这阵势,取得先机,此阵必然不攻而自破。   “轰!”的一声,原来梦儿积存内力,突如其来暴然只轰后一位门主——程欲。   猛拳之下,程欲俨如断线风筝,连翻几个觔斗,退势依然未止,狠狠的挞在地上,四脚朝天,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只见程欲胸前多了两拳凹印,每个拳印直径一样长达九寸,九寸加九寸又是十八寸,梦儿也回敬一样的十八寸伤痕。   虽然处于劣势中,梦儿仍不肯退让,你们杀我可以,但必须清楚,我的性命也要以性命来作交换。   未有受伤的四位门主皆得知刚才拚尽全力的梦儿,已是强弩之末,苦撑下去再也不可能。   四人同时衣袂震动,闪至梦儿面前,抢尽先机,犹如各人已分别撕下了梦儿四肢其一,置在口中,正要吞下。   梦儿脸色渐渐沉重起来,双拳紧握,额上不住的冒着汗,一滴又一滴的掉下来。   并不太惊心动魄的战斗,梦儿消化不尽先前五位门主的功力,难以全力发挥,只好面对死亡。   梦儿猝然倒退,他唯一的妙法就是逃。先抛下两女逃走,待十足消化内力后再作打算。   这绝对是好决定,只是四位门主在他后退之时,都同时把握了梦儿的破绽。   梦儿胸口同时被四位门主以脚重重轰中,加速了后退之势,同一刹那,门主等竟已落在他身后,利用梦儿倒退之力,同时凌空以腿力钻射向他背门,如锥摧心,梦儿痛得全身失去知觉,便飞堕向瀑布下。   身子下堕瀑布深渊,直插往崖下,只见水中泛起鲜血,从一小片化成一大片,染得通红。   水箭突然急劲射下,直插梦儿后颈,震得他全身惊弹,当然是上头众门主所为了,岂会让梦儿好过,不住的拍打下泻流水成水箭,如蝗劲射疾刺,也就不住的为梦儿带来痛楚。   血,不住的溅射出来,背后皮肉已裂烂一片,瞧得两位公主心惊胆战。血花弹射,血与水互相交缠,煞是可怖。   忽地河水怒吼,竟从下而上,逆射疾冲,急涌反吞噬向瀑布之上的众门主。   谁个能轰出更胜四门主之内劲来?   对了,下面只有一个笑梦儿,重创下的他,竟突然反扑、已虚脱的他,竟反噬对攻!?   陡然间形势急转,众门主当然大惑不解,一同被河水逆射轰得皮开肉绽,披血全身。   一下子奇变横生,梦儿的反击是毫不合理,完全在意料之外。   众门主在恍恍惚惚之间,已见梦儿站在大家身前,脸上煞白,青筋抽搐,如同恶魔降世。   原来乘着五位门主所攻下来的水箭,梦儿身上的一百零八处穴道遽然被打通,奇经百脉尽数释放,真气顺转,一瞬间也就把剩下未消化的二成功力也完全吸收过来。   此刻的梦儿,真正的是神功大成。   功力骤然提升,已凌驾在众门主合力之上,那憋了一肚子的怒气,要尽情发泄了!   梦儿只要再把眼前这五位门主的功力都吸掉,“吸星神鉴”便大功告成,他的功力就在东方家主之上,“罪十八岛”自然是囊中之物!   双手再运起旋劲,劲力吐纳,惟是这一次,感觉与前经已截然不同,内力澎湃得就连他自己也有点惊讶,真气满盈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硬如金铁。   一声暴喝,梦儿气劲狂吐,五位门主当然意识到大难临头,其中只有程欲受了重伤,其余四人都舍命扑上前,无惧迎战。   梦儿大吼一声,旋震水浪成五水柱,挟浪涛之力注入内劲,水柱不住的旋动如钻,破射飞前。   门主以各自长兵刃拒挡,岂料如同螳臂挡车,不堪一击,兵器都立时炸得支离破碎。   众人脸上登时惊惧颤动,那些水柱已钻射破空,裂破出一大个缺口来,像要夺取甚么似的。   要来抢夺甚么?   哼,来夺命吧,咱们最重要的就是性命,来吧,杀我们吧!   大家都错了,水柱先贯穿众人身体,再捆缠住各人。当大家失去抵抗能力之时,梦儿便拉扯其中之一过来。   一掌轰向额首,当下爆裂溅血。梦儿把门主的功力缓缓吸纳,那潜藏着原属于东方邪白的内力,还有门主本身的内力,都一下子便全吸纳过来,涓滴不留。   旁边的东方心沉和心雪瞧得目定口呆,此刻的景象,直教二人惊喜交集,吸了五人功力已能提升不少,倘若十人内功尽融梦儿体内,岂不极之可怕?   一个又一个的门主被吸尽内力,变成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跟可怜的废人无异,对梦儿来说,不杀他们就更为痛快。   只是相隔并不太长久的时间,同时吸尽十人功力,分别是九个帮派的十位高手,内力在梦儿体内又是乱冲猛撞,如野马奔腾,花了好一阵子静心盘坐,才稍稍定住心神,不致又再走火入魔。   梦儿露出禁不住的痴笑,他一直渴望武功突然急剧提升,这梦想终于达成,实在喜出望外。   他绝对相信,莫问必然难以在短时间内跟自己一样提升,他正正式式的在莫问之上,也就证明了自己实在比他更强!   携着二女的手,梦儿将他们带到一处破庙,再静心调息。只差一位门主,梦儿就能完全把东方邪白昔日的功力都占为已有。   二女坐于梦儿身旁,好生服侍,原来爱情真的可以教人彻底改变。   东方心沉与心雪,从小已积聚了很深的嫌隙,但此刻,她俩已愿意作出改变,为爱人而抛开一切。   过了一阵子,心沉向心雪打了个眼色,像是示意有话要跟心雪说似的。   二人步至窗前,心沉道:“姊姊,不若咱们跟梦儿一起远走高飞吧!”   心雪道:“不行,梦儿此刻正是站在巅峰,好想一试身手,成王成霸,他又岂可能愿意避走他方,甘享安乐?”   心沉听罢,不禁忧心起来,梦儿神功将成,必然会对付家主东方不平,一个是爱人、一个是父亲,而且,还有一个飞鹰,心沉极是矛盾,内心充满着挣扎。   就在心沉犹豫又痛苦思量时,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待她回头察看,看见姊姊东方心雪手握着匕首,染得满手是血。   心沉的背后传来撕裂痛楚,东方心雪却露出一直隐藏起来的邪情笑态,仿佛在告诉心沉,你要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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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天夭魔妖法     天色已全暗了下来,夕阳透过大树叶子,教丛林活像陈旧又发霉,显得特别幽异。   小白轻身而来,翻过几栋石塔后的寺院,愈走愈觉幽深,愈来愈感诡秘,心下却依然保持着平静。   落叶声、鸟语声、风声……,一下子忽地都消失了,眼前的一望无际大树,竟都分别吊着、挂着、贴着、缠着用针扎着的许多许多布人、纸人、稻草人。   这些没有生命的人,一概不见脸容,但从大伙儿的身体夸张扭曲,尽可感到“他们”正受着极残酷惨刑。   没生命的家伙,不可能出来作恶吧,如此的对待,是顽童所为么?还是别有用心?   数以千计的“惨痛”受刑假人都以各种各样的方法系在树上,只有大树林中央的一个“她”,孤独端坐。   她,是神色木然的丑尼姑,幽灵一般的呆呆冷若冰霜。她的唇色发紫,似是死尸般紫得发白。   那一双眉又弯如刀,双目睁开,妈的,竟雪白一片,没见有黑色的眼珠儿。   这时天色昏蒙,突然数以千计、没有生命的大小“各人”鄱在跳舞,左摇右摆、上下跳动、旋转扭飞……不一而足。大家活动,是因为同一时间女尼奏起一丝丝空洞的琴声来。   像是哀哭着孤寂死亡的琴声,似远还近,非但打进小白耳朵之内,更且抚摸着他的肌肤。   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感受那声音,犹如一层薄薄的纱,紧紧缠住身体、四肢,又不住的滑动。   琴音织成贴体轻纱,滑动得或急或缓,也就从而带给小白有时轻快、有时呆滞、有时畅乐、有时孤寂的不同感觉。   丑尼姑手中的琴古老又黑漆漆,只有几处点上火焰一样的鲜红,在暗黑的静夜弹奏,仿佛几朵鬼火不住的在跳跃。   鬼火舞,人也在跳舞。   丑尼姑忽地旋来旋去,转前转后的,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飘飘跳跃,小白平生从未看过如此美妙的舞姿。   她的云髻高高梳起,耳垂至脖子敞开,白得连玉坠子放上去都瞧不见一样。   身段修长美好,那苗条的浮幻身姿,像极人间仙子,顾盼生姿,从天家降下凡尘,要大家为她的绝艳而拍掌惊呼。十全十美的美态,偏偏配上一副奇丑的外貌。   琴韵从缓慢又古老渐变得轻快,融合那轻盈的曼舞动作,还有那琴音织成的薄纱,不住在小白身上擦磨。   从体外到体内,甚至是灵魂已彻底被勾引住,噢,原来丑八怪尼姑也一样能迷死人。   琴音突又转变得抑扬顿挫,飘忽无定,但音律荡漾着,悠悠的打进小白身体内。   心、肺、胃、肾、肠……,都一一随节拍跳跃,小白感到不妙,但那又如何?   他已未能乎复那动人心魄的波动了。   而那疑幻疑真的急舞女尼,眨眼间便如梦魇里的幽灵,漾着雪一样的寒光飘至身前,伸出那像雪玉一般白的双掌,轻轻在小白双肩上印了两掌,登时一双肩膊都如同结了一层冰一般。   小白迷迷茫茫中仍有着反抗意识,只是刺痛已由双肩上传来,两手再难以抬起。   更可怖的,是脑海里闪现一丝丝清晰的“思想”、“意念”,不住在呼唤,催促小白放弃挣扎抵抗。   “去死吧,别无谓抵抗,应该驯如羔羊,任由宰杀,一死便一了百了,豁达面对好了!”   心声在脑际间不住回响,小白的意志更觉单薄。丑尼姑从身上抽出一把明晃晃又亮晶晶的软剑,剑如灵蛇,张开血盆大口,要噬向已呼吸急促、心坎似有东西在砰砰地击撞的小白。   小白只好紧闭双目,抽剑拒挡,身子往后一翻,接连翻山十八尺外,足尖一点,又斜退三尺,然后再横跨出五步。   看不见那弥漫八方的杀力,但杀气依然,琴声愈弹愈急,丑尼姑就依着琴音杀来。   小白闭目不住在挡,大约十招被划伤一处,他心头更是混乱,丑尼姑怎可能既弹琴又挥剑?   弹琴要用一双手,挥剑又要一只手,老尼姑难道用脚来弹琴么?就算是,那她又如何能走路?   只可惜小白已闭上双眼,避免眼目迷惑。   专心一意的拒敌对战,只是内心太多疑虑困惑,教自己愈觉心思混乱,终按捺不住,睁开双目看个究竟。   小白要看一看丑尼姑的神乎其技。   他,终于看清楚了,因而心头剧震,心房几停顿下来,眼前的丑尼姑,竟有三条手臂,四腿在动。   丑尼姑忽然发出一声尖啸,随着尖啸的同时,双目发出一种罗刹一样的厉芒,嘴角还带着诡异耻笑。   小白胸口已重重被刺了一剑,鲜血登时如泉喷射,直飞而出,人已应声仆倒地上。   身体开始冰冷起来,小白渐渐失去知觉,大势已去,他无法再战,不能再反抗,绝对的任由鱼肉。   丑尼姑从优美绝伦的妙舞姿态中缓缓平静了下来,小白那失落又失魄的眼神,仍满是怯惧之意。   丑尼姑的三条手臂其一渐渐化成灰烬,四条腿的其二也一样,淡化飘散,回复“合理”   样式。   转啊转,变啊变,转动的同时人也在变动,丑尼姑好快便变成一位百岁老翁。   老翁先替小白封穴止血,淡淡地蹲下来道:“这就是你大师伯的绝世神技——‘心魔妖法’,实在极之可怖!”   小白道:“我就连一招也抵挡不了。”   老翁道:“由此可见此种武学之杀力强横。”   小白道:“天下间有谁可破此‘心魔妖法’呢?”   老翁道:“绝对自负自信者。”   小白道:“何解呢?”   老翁道:“只有绝对自负又自信的人,才不致产生恐惧,才不会被迷惑,面对妖变仍能从容斩杀。”   小白道:“大师兄横刀、二师兄名剑又或我爹笑三少及四师兄刀锋冷,有可能是破‘心魔妖法’的人吗?”   老翁道:“傻孩子,他们的自信都不比你强。”   小白道:“但我却败下阵来。”   老翁道:“你的自信只是未达至升华阶段吧!”   小白道:“如何方可能升华?”   老翁道:“登基为王。”   小白道:“甚么?师父,你以为像我这般人世未深的小子会当上皇帝么?哈……”   老翁道:“哈……,我盗圣该没看错,只要你愿意,有一天你定然会登基为王,拥有最强大的自信心。”   小白道:“那个时候我便能破败师伯的‘心魔妖法’?”   盗圣道:“不一定!”   小白道:“为甚么啊?”   盗圣道:“因为你大师伯仍未死。”   小白道:“那又如何?”   盗圣道:“一个未死的人,仍会不断练武、不断上进、不断提升,当你成为皇帝,他的‘心魔妖法’已不知提升至哪个层次。”   小白道:“但愿他早点死去。”   盗圣道:“他死不了!”   小白道:“可在江湖上却从未听闻他的事迹啊!”   盗圣道:“因为你的三位师兄跟为师一同在部署多年后的一天,突袭下擒住了他。”   小白道:“怎么不当下宰了大师伯呢?”   盗圣道:“因为我阻止。”   小白道:“甚么?”   盗圣道:“咱们干了一些好卑鄙的事,几经辛苦才擒住了那家伙,问心有愧,杀了他难以面对天理良心。”   小白道:“一定要囚禁住他。”   盗圣道:“永生不会放出来。”   小白道:“很好!”   盗圣道:“这只是个主观愿望,客观现实是你的大师伯太强,如何锁困也不一定能困得住他。”   小白道:“我既要闯荡江湖,也许有一天便会碰上这位大师伯,他就是我最大敌人。”   盗圣道:“你应该有资格成为他的敌人。”   小白道:“依师父观察,我成长以后,可能战胜、压倒他吗?”   盗圣道:“机会好微。”   小白道:“多谢师父提点。”   盗圣道:“别忘记,他日有可能碰上这可怕的家伙,不单必须留意他的武学修为,更要小心他的攻于心计。”   小白道:“比我还聪明么?”   盗圣道:“绝对不比你愚笨。”   小白道:“看来真的好可怕!”   盗圣道:“从前师父只有两个徒儿,我是盗圣,醉心偷窃,连最强的武功也是偷别人的,是为‘盗武’。师兄不一样,他被称为武尊,在智慧及武功修为上,都青出于蓝,当然压倒我。”   小白道:“明白了。”   盗圣道:“小心他还有个好出色的徒儿——胡混!”   小白道:“别紧张,或许到徒儿他日长大成人,又或出人头地,大师伯已作古,长埋地下矣。”   盗圣道:“他大概有二百岁寿。”   小白道:“甚么?”   盗圣道:“你真的碰上他便会明白。”   小白道:“我碰上他以后,一定要问他取得甚么长生灵药,二百岁命,太过长吧?”   盗圣道:“他的敌人都比他早死。”   小白道:“好有趣的人物。”   盗圣道:“记住了,他是你大师伯天夭!”   小白道:“天夭,好一个充满杀气的名字。”   盗圣道:“记住,他必然恨你入骨,要杀你泄愤。”   小白道:“因为我爹等三大盗帅联手擒下他?”   盗圣道:“还因为你将成为天下无敌高手,更有极大可能成为皇帝。”   小白道:“他好爱杀皇帝么?”   盗圣道:“他恨透三大盗帅的后人,你得到荣华富贵,天夭更渴望摧毁,教你一无所有。”   小白道:“恨意好重!”   盗圣道:“杀意更重!”   小白道:“我会记住师父的这一番话。”   盗圣道:“必须记得清楚确切,半点不能含糊。”   小白道:“天夭,大师伯天夭和他的‘心魔妖法’。”   盗圣道:“还要记住,天下间任何武功,如何惊世骇俗也一样,总有他的破绽。败下来,只因为找寻不到他的破绽,又或是对方掩饰得好而已,这个你必须明白。”   小白道:“徒儿清楚明白了!”   以上的情节,发生在距今二十多年前。   小白追随盗圣习武的某一夜,发生了如此可怖的事。在他几乎把大师伯天夭的一切都忘掉时,对方终于出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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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昔日今日情     “皇宫”中“万卷经房”灯火通明,这里是小白应付今次重大危机的总指挥部。   他先后派遣了朱不三去盯紧飞鹰,徒儿黄狗及连战则去跟踪“药世家”及“巨鲸帮”的药回春与司空空。   这些都是小白扮作丑丑时,从中得悉会进入皇宫劫狱的重要人物,只可惜他的部署全然白费。   朱不三未及傍晚已回抵“万卷经房”,他竟然未有执行圣旨,把飞鹰的一举一动亦步亦趋的追踪、回报!   小白瞧见朱不三没精打彩的气冲冲回来,已心知不妙,说道:“怎么啦,飞鹰已失踪了么?”   朱不三叹了一口气道:“大概可以这样形容,只是……我实在不可能再盯住他。”   小白道:“为甚么?”   朱不三道:“他离开了‘剑京城’?”   小白道:“甚么?”   朱不三道:“飞鹰领着大约三十人,先在长街四周走动了一阵,入夜之前便突然从西门出了城。”   小白道:“你再要追踪,便必须离城。”   朱不三道:“我离开了,皇上身旁便少了一员猛将。”   小白道:“一定是敌人劫狱部署之一,既可把朕的最强亲信都引离皇宫甚至皇城,又可以制造他们不在‘剑京城’的证据,朕就算追究下来,也难以对他们入罪。”   朱不三道:“我选择了放弃追踪,便只好先赶回来。”   小白道:“还有发现甚么吗?”   朱不三道:“原来皇上未正式登基已作出许多部署,以防万一。”   小白道:“你发现了马虎。”   朱不三道:“他竟然是重要棋子,我真的有点震惊。”   小白道:“飞鹰的‘飞鹰帮’是‘剑京城’内最神秘又最可疑,更且拓展最快的帮派势力,防人之心不可无。”   朱不三道:“我只是在想……皇上有预防马虎也有一天反叛为敌么?”   小白道:“理论上必须预防。”   朱不三道:“实际上呢?”   小白道:“实暩上朕不能公开详情。”   朱不三道:“我就是太明白,因此有点忐忑。”   小白道:“哈……,朱大头,你难道怕朕连你也不信任么?”   朱不三道:“这个我好应该考虑清楚。”   小白道:“朱大头,咱们多少年朋友了,多少回出生入死,朕不可能怀疑你吧?”   朱不三道:“但朱大头始终是人。”   小白道:“你认为只要是人,便应该怀疑。”   朱不三道:“当然。”   小白道:“哈……,那朕应该许多年前便怀疑你。”   朱不三道:“但许多年前,皇上仍只是小白,今日的你,却是九五之尊,压在千万人之上。”   小白道:“身份有变,一切也会作出相应变化,朱不三,这就是你认定的‘真理’么?”   朱不三道:“从前不是,昨天开始便改变了想法,认同了作为皇上必然会变,变得再不是从前的小白。”   小白道:“放心好了,朕跟朱大头的关系永远不变。”   朱不三道:“真的么?”   小白道:“当然。”   朱不三道:“从前的小白,绝对不会有啥隐瞒我,只要朱大头问一句,小白一定答得清清楚楚,令我必然满意。”   小白道:“今天也一样。”   朱不三道:“多谢皇上赐予神药救我孩儿朱小小。”   小白道:“你有疑惑未解。”   朱不三道:“皇上怎可能得悉我已发现了白毛人踪迹呢?我独个儿把京城四周方圆百里地搜个天翻地覆,偶然下才得知苦乐儿及内子被困山洞,急不及待带兵营救,皇上却竟突然现身。”   小白道:“朱不三心底下还有啥疑惑?”   朱不三道:“我想了许久,发现只有一个可能。要是皇上在我的亲信里,有着一些预先布下的侍卫又或高手,也就可以及时用最直接方法,通知皇上到山洞去截杀白毛人。”   小白道:“这个想法好合理。”   朱不三道:“依此推论,若然在下亲卫军中有皇上秘密部署的人,就跟皇上派马虎入‘飞鹰帮’当卧底,看来没啥分别。”   “相同的,是反映出原来飞鹰跟本官大致都一样,未有被皇上投以绝对信任,皇上一直在怀疑本官。”   相当精彩的推论,小白在朱不三未诉说清楚前,大致已明白了他的“理据”、“结论”。   朱不三是小白最亲密战友之一,彼此从不怀疑对方的甚么,向来都是绝对信任。惟是在拯救苦乐儿二人一役,小白的不能解释突然出现,实在太过离奇,不禁令朱不三对小白跟自己的关系有着解不开的疑惑。   他实在不希望心底下有丁点怀疑小白不信任自己,只是事实摆在眼前,除了亲卫军中有小白布下的卧底,疑惑实在难以合理解释,朱不三愈想愈是混乱。   该是小白坦诚朱不三解开疑惑的时候了,可是朱不三却不等待这时刻来临。   朱不三道:“请皇上不要勉强解释。”   小白道:“为甚么?”   朱不三道:“算是朱大头太笨,有所误会好了。”   小白道:“朱大头,你认为朕不可能有令人满意的合理解答。”   朱不三道:“算是皇上有口难言好了。”   朱不三说的原来就是真相,小白乔装化为丑丑,这是他暗里在民间查访一切的身份掩饰,岂可随便公开秘密。   有口难言是真相,但好可惜大家期盼的答案并非如此简单,小白为了隐瞒丑丑真正身份,必须避开朱不三的疑惑。   小白道:“朕在适当时候便会说明一切。”   朱不三道:“谢主隆恩!”   最后这一句向皇上表示感谢,明显已是对皇上小白有着好多不满,又或是对自己不满。   小白最终也默认了双方关系已有变,从前彼此可以推心置腹,无所不谈,今天,却是再也没有这种可能。   丑丑的身份绝不能揭破,因为当中还关系到跟天意、天心姊妹俩的一段浪漫情感。   小白是二女死敌,丑丑却是两人最亲密朋友,小白是丑丑,丑丑也就是小白,如何能“有理说得清”?   无可奈何之下,小白只好淡淡道:“朱不三,朕身为一国之君,统一了江山,但要干的事实在太多,彼此之间有好繁复关系,一时真的不可能细说个明白,请你别胡思乱想好了。”   朱不三道:“谢圣上教训!”   口里所说的当然跟心中所想南辕北辙,毫不协调。只是朱不三实在不可能质疑小白,一切矛盾埋藏心底便是。   小白也禁不住在内心深深叹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刻的他大概最清楚感受得到了。   只是眼前最大压力是来自天牢内可能越狱的天夭,有关跟朱不三的关系,还是先搁置下来好了。   朱不三追踪飞鹰失败,两个徒儿黄狗、连战又如何?   答案是两人都一身披血,拖着疲乏的身躯回到“万卷书房”,从两人眼神中,可清楚他俩都任务失败。   黄狗道:“禀告皇上,咱们都给皇上命令追踪的两帮派主脑人甩脱了,再也找不到影踪。”   小白道:“原因?”   连战道:“在追踪了一阵子后,我俩竟然在长街相遇。”   小白道:“这就是说,‘药世家’跟‘巨鲸帮’都同时在‘长街’聚集了大批手下。”   黄狗道:“两个帮派竟原来展开大厮杀。”   小白道:“刚巧是今天决杀?”   连战道:“突然四方八面都冲出了许多许多的两帮派人马,个个抢杀,人人不怕死一样,杀得日月无光啊!”   小白道:“因此达四周的人都卷入杀战中。”   黄狗道:“我俩为了保护自己,只好动手争战。”   小白道:“这正好给予两位帮派主脑人乘乱离开‘剑京城’,也离开了朕的观察范围。”   继朱不三执行任务失败,黄狗、连战也一样,让目标人物消失无踪,再也难以得悉敌人继后部署。   此时,万骨枯和太元、太极、太初、太阴合共五人亦已赶回“万卷经房”,一样的汗流浃背、一样的惊恐惶惑。   万骨枯道:“禀告皇上,天牢的大门由内被重重反锁,一时间难以破开闯进去。”   原来小白得悉天夭不住在故布疑阵,最终是要在七层天牢内展开越狱大计,命万骨枯等五人前赴看个究竟,答案真如小白所料,天牢已被内里的囚犯占有了。   小白道:“有啥方法能轰开天牢?”   万骨枯道:“内里不开锁,要强行破开,惟有倚仗强横内力。”   小白道:“皇宫中谁具如此能耐?”   众人面面相觑,都未敢有啥答案说出来。   小白道:“答案只有一个,看来就是大师伯也算准的,只有朕能轰开天牢大门,只是,这样一来,朕的内伤便更重。就算闯了进去,碰上天夭,看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将军道:“皇上实毋须冒此大险。”   小白道:“将军有何高见?”   将军道:“咱们死守住天牢,那就万无一失了!”   小白道:“真的么?万骨枯,你来解释一下吧!”   万骨枯道:“臣遵旨!这‘天牢’在大约八十年前建造,从来未有人能越狱成功,困在内的死囚,最终都老死狱中才被抬离。但深藏地底七层的‘天牢’,究竟是否另有地道、暗室,谁也不敢肯定。”   小白道:“飞鹰等明明是决定劫狱,惟是事到临头却全然失踪,加以他们竟早有提防,轻易摆脱追踪,更说明敌人经已明白朝廷有了部署。正因如此,咱们在宫中的布阵,他们必定清楚。”   “依常理,飞鹰等该不会笨得直闯禁宫,有关劫狱一事,大概好应该在隐秘的地道进行。”   将军道:“若然皇上推算无误,那天夭就必然能破牢逃出去,但反锁天牢大门又为了甚么?”   小白道:“是为了要集中力量轰破困锁他的铁墙。”   将军道:“力量是来自……?”   小白道:“朕也不大明白,惟有让朕亲自轰破天牢大门,直闯天牢,答案才会显露出来。”   休息了一阵子的小白,谈吐中仍见运气未畅顺,但他已急不及待,领着众人直奔“天牢”。   只有他才具有破开大门的惊世内力,看来天夭就是要逼他付出此代价,小白终于作出决定。   小白道:“大师伯,小白再来见你了!”   穿过满是御林军守护的“天牢”,小白、朱不三等都小心翼翼,究竟内里七层地下的天夭破牢而出没有呢?   深吸一口真气,全身衣袍鼓胀,双掌一下子变得血红,掌风劲力如排山倒海,分涛裂壑地涌向大门。   大门被轰得应声凹裂,扭曲变形,虽没有破开,却裂出了三尺阔的一道空隙来。   劲力强横,声震入耳荡心摇魄,瞧得一众御林军莫不目定口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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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不悔九宫阵     月移中天,犹似明镜在上,清辉如画,洒在皇宫的“金水河”上,宛如新沐,教人出奇的欣赏。   只可惜今夜稍有不同,整个皇宫内没有一人再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银轮四射的明月,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   前所未遇的大敌,或许就会在今夜降临,莫测高深的他,名叫天夭,是皇帝小白的大师伯。   小白大王率领众心腹,直闯“天牢”第七层,那里还困住一百二十九名死囚,其中之一,就是扬言必杀小白。把他的江山碎毁的天夭,武尊天夭,已在“天牢”久候贵客。   小白大致已推测明白,一切都只是心理骚扰,秘密关键是在“天牢”之内。   天夭一定预早计划好在今夜越狱,惟是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他究竟如何能破开呢?   已困了足足四十年,这四十年来也未能破牢,为啥今天可以呢?天夭这些日子究竟如何筹划越狱大计?   小白终于碰上在智慧及武学修上都凌驾自己的神人,但他已回复自信。就算是十八年前,他初遇余律令,对方一样在自己之上,但小白凭着无比信心,猛然提升,一样能压倒对方。   已许久未遇过如此教小白兴奋的敌人,从“天牢”的第一层到第七层,每一步逼近,把一切再仔细琢磨,反覆思量,小白已想通了一点东西,好想印证一下。   伴随小白的将军、血霸王、万骨枯、朱不三、太元、太初、太极、太阴及连战、黄狗等,已全神备战,急急赶步向第七层去。   小白道:“咱们一同来斗智。”   朱不三道:“哈……,难得小白大王回复嘻笑轻松本色。”   小白道:“太紧张只会令思绪闭塞,来,各位先猜一猜,第七层下面的情况究竟如何?”   朱不三道:“我先来猜,大概天夭已破牢而出了吧?”   太初道:“朱大人,天夭如有此能力,应该早已破开铁墙,又何须等待今夜呢?”   将军道:“那就证明天夭已部署许久,只有到了今天才是良机。”   小白道:“也许不一定是‘机会’关系,而是跟实际上有关连。我们要先假设到了今天,实际上天夭才能破牢越狱。”   太元道:“对了,那家伙在牢内一直苦修更上乘武学,到了今天才能破铁墙。将军道:   “荒谬!”   朱不三道:“哈……,将军又有何高见?”   万骨枯道:“将军只是指出大家对囚牢内的天夭情况太无知吧,昔年三大盗帅拚死擒下天夭,囚于牢内时已特制锁死天夭全身大穴的‘金玄环’,他绝不可能破开。”   太初道:“难怪天夭只能以‘气伤剑’对付小白大王,原来那家伙四肢根本动弹不得。”   将军道:“由此可见,劫狱是必然的事。”   朱不三道:“只是飞鹰等人就算能偷进‘天牢’,以他们的内力,又岂可能破开铁墙?”   小白道:“要是破铁墙的人不是飞鹰一伙呢?”   朱不三道:“那还有谁人具此等惊人力量?”   小白道:“‘天牢’自‘武国’名昌世驾崩以后,一众死囚不是被迫囚困终生吗?”   朱不三道:“那又如何?”   小白道:“为了方便管理,这些‘死囚’从那天开始便一同囚于第七层牢内,也就是从此踉天夭困囚一起。”   朱不三道:“对啊,对啊!”   小白道:“天夭四肢都不能动,但偏偏嘴巴可以说个不停。”   朱不三道:“明白了,明白了!”   非但是朱不三,就是剩下的众人,也登时醒悟,小白在言谈间终于教大家理解个中道理关键,亦同时证明,小白的确已回复顽强自信,再能解破天夭大敌的谜局。   小白道:“这些日子以来,天夭应该每夜都以口述教导一众死囚,要他们每一个暗自苦练,提升武学修为。”   将军道:“合共一百二十多死囚,若同时提升功力至顶点,再联合出击,破开铁墙就大有可能。”   朱不三道:“对了,对了,妈的真狡猾,难怪用尽方法引我们去死守‘天牢’,那样就可以让他们在第七层为所欲为了。”   小白道:“大家千万小心。”   万骨枯道:“皇上,我一定不可能让天夭越狱。”   小白道:“尽力而为吧,千万别太勉强!”   在小白的诱导下,各人终于揭破天夭密谋之秘,只是大家又能否及时阻止越狱呢?   第七层“天牢”内,有着一股霉烂腐湿的气味,尽头处是一些以铁砖、铁栅筑成的小房间。   每一“房间”都应该有着不同的死囚困于其中,只有变成尸首的那天,才有可能被拖出去。   死囚被困得人,身上袍服破破烂烂,头上染满污垢,又长满虱子,更且透散阵阵恶臭。   他们的手脚,脏得犹如牛粪一样,双目无神,大家的习惯动作都是手不停在搔乱发。   小白已是第二回来到这里,但跟不久前的情景已是截然不同,百多个死囚,竟一一离开了囚禁的“房间”。   原来狭窄通道,从门口到天夭的囚牢,都堆满了死囚,人人头下脚上,都在努力运气提升功力。   唯一令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是天夭的囚牢那道厚铁墙未有破开,也就是说小白们正好及时赶到。   天夭道:“哈……,好师侄,真不愧为统一江山的智者。”   小白突然转身,以背向着天夭方向,才开口说道:“你好啊大师伯,小师侄幸而还未被你骗倒。”   天夭道:“怎么要背向大师伯呢!?”   小白道:“这个当然了,大师伯的‘气伤剑’太厉害,反转方向,便不致被对冲的气所伤。”   天夭道:“啊,原来师弟盗圣早已把避‘气伤剑’之法传授,难得啊,看来我的一切武学在小白你掌握之内了。”   小白道:“我只想掌握你的去留,只要大师伯继续留在囚牢内,朕的江山便天下太平。”   天夭道:“你认为挡得住我合共一百二十八位弟子么?”   小白道:“只好尽力而为。”   天夭道:“为了拯救为师,大家都吃了不少苦头。”   小白道:“更且练成‘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阵’。”   天夭道:“小师侄好眼力啊!”   小白道:“两仪四象的生克变化,窍妙无穷,玄幻奥奇。今夜小师侄便来领教,试闯破阵。”   天夭道:“如何破法?”   小白道:“一二八人,分成三十二为风、三十二为雷、三十二为雨、三十二为电,风雷杀伐主攻,雨电山崩主守,正反七七四十九变,借力打力,着力化方,互相补足,便成不休之力。”   天夭道:“好呀,师弟的徒儿中,就以你悟性最高。”   小白道:“只是‘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阵’玄机在乎‘圆’,天圆地圆,圆而顺,顺自然畅,畅杀无尽而力不竭,我看这一百二十八位死囚,已练成真正的阴阳大圆。”   就在小白跟天夭对话之时,朱不三等十人都细心留意众死囚所构成之阵法。   只是看来看去,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甚么天圆地圆,除了头颅是圆,着实瞧不出个甚么圆状来。   朱不三大声喝道:“圆也好,方也好,我先入阵杀他妈一、两个混蛋,挑那屎虫就不信我朱大头比不上这群臭虫!”   朱不三一跃飞前,倏然出手!   小白也无法延缓朱不三的冲动,禀性就是如此,加上朱不三已贵为大官,现在的他比过往更是心浮气躁。   白毛人他尚且未怕,这些又臭又呆的死囚,说甚么能组成“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阵”,他内心实在不大了了,也就先下手为强,一动手,全身衣衫就像狂飙怒涛般却无声无息地涌卷过去。   朱不三的武功极高,绝学“病态”更已达至昔年病魔一样,可凭意态创招杀敌。   病毒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掀动劲风拂向一百二十八死囚,懒理甚么大阵。   只是朱不三跃入人群中后,登时被不住团团旋动的一百二十八死囚围住困死。   自身所散射出去的病毒,虽一一潜入死囚体内,惟是急速疾走的各人,待病毒入体,当下逆方向又急行,以“颠倒乾坤转移大法”,把病毒好容易使反过来逼出体外。   朱不三正欲强攻,忽觉耳鸣心悸,头晕目眩,更觉心跳数倍加速,竟难以发劲杀人。   小白道:“此为‘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陈’之‘圆玄’,玄在目,错在信眼前所见,朱不三,快闭目!”   依小白提示,朱不三紧闭双眼,果然心跳、耳鸣、头晕等可怖感觉骤然消失,也就当下心神大定。   但失去目力,看不见身旁敌人,要拒敌进攻,就只有凭耳辨四方了,朱不三自然又陷入困境。   小白道:“快进入大阵助朱不三!”   一声令下,在旁九大高手均纵身跃入阵中,当下闭目迎敌,斗个难分难解,一时鼓声震天!   阵内变得尘霾障目,腾挪卷舞,朱不三等感到如同置身大海洪涛万里之中,飞旋猛动的气动在身旁急速疾转,不论如何拳打掌击,但轰中的只是气旋,却未能触碰任何人。   小白道:“大师伯好厉害。”   天夭道:“此阵只是雕虫小技,小师侄怎么还未破阵呢?”   小白道:“因为我还有揣测。”   天夭道:“要向大师伯讨教么?”   小白道:“怎么要练成此‘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阵’呢?”   天夭道:“要杀你!”   小白道:“这个只是‘守阵’,却不是‘攻阵’。”   天夭道:“有分别吗?”   小白道:“‘守阵’在于困敌,只要敌人不闯过去,便是‘死阵’,跟主动杀敌的‘攻阵’刚好相反。”   天夭道:“小师侄看来又有领悟。”   小白道:“原来大师伯还在拖延时间。”   天夭道:“何以见得?”   小白道:“因为大师伯最终目的是要利用众死囚合力破开铁墙,偏偏摆成‘守阵’,必然有苦衷。”   天夭道:“真的吗?”   小白道:“对了,这一百二十八人的修为,是还差一点点才能达至巅峰,大师伯拖延,为的是要大家再用尽时间,作最后提升,再联结功力,才百分百可破厚铁墙。”   天夭道:“小师侄真的太过聪明!”   小白道:“看来我要动手了。”   天夭道:“你破得了此‘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阵’么?”   小白道:“原来是可以的。”   天夭道:“但被我‘气伤剑’重创后,便力有不逮了,哈……!”   小白道:“大师伯,你困在‘天牢’已久,不知道天下已起了不少变化,其中有一些新鲜事物,就是‘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阵’的克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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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血舞新生命     博弄阴阳生克五行,倒转八卦!   参天象地,易理合混,借力反挫。   入阵孤军,束缚困死,退无路,进无从!   朱不三等陷入“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阵”中,阵乃质定形虚,教入阵者心生幻象于目,继而心生诸念于思想。   神怪仙佛、恐怖厉鬼、无量杂念,一下子充斥着朱不三等人脑海,就算闭目也清楚可“见”。   更且一百二十八人如飞蝗愈转愈急,整个大阵好快便结成圆球,天圆地圆,无缺无憾。   外不能攻破,内不能破开,困在阵内者,最终抵受不了从心内膨胀之压力,必脑浆迸裂而亡。   小白眼前只是一个庞大的急旋人球,人影乍合倏分,寒光陡闪,要破阵又谈何容易!   天夭道:“小师侄,你真的有把握破阵?”   小白道:“太容易!”   天夭道:“你手握的神兵是甚么?”   小白道:“就是四十年前未出现的新鲜东西。”   天夭道:“如何称呼?”   小白道:“神风笑!”   轻轻抛出,已燃点了的“神风笑”,就在一百二十八人的“生死天网不悔九宫大阵”外爆炸,登时炸出动魄惊心的惨嚎三人炸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死在当场。   阵,跟其他联合力量的方式有好大分别,阵愈是高深,连结成阵的人便不可能缺一或二。   一百二十八人死了三人,还有一百二十五人,但大阵便骤然崩溃,半点功能也不再存在。   天夭道:“好!”   小白道:“只可惜大师伯处境便不太好。”   天夭道:“这个当然。”   小白道:“看来大师伯越狱不成了。”   天夭道:“何以见得?”   小白道:“师父曾告诉我,大师伯从来不爱有‘多余’的人或事。”   天夭道:“一百二十八人,必然是我需要的完整人数。”   小白道:“对,死了三个,也就不可能有足够力量破开铁墙。”   天夭道:“这揣测好有道理。”   小白道:“我会把这些死囚都跟你隔离。”   天夭道:“甚至把他们杀掉,一了百了。”   小白道:“大师伯,‘天牢’永远是你的家。”   天夭道:“有百分百信心吗?”   小白道:“朕得到最后胜利!”   天夭道:“还可能有出错或计算错误么?”   小白道:“大概没有。”   天夭道:“敢肯定吗?”   小白道:“肯定!”   天夭道:“哈……,小白,你又输一仗了。”   小白道:“未见得哩!”   天夭道:“你再输就是表明你始终比我棋差一着。”   小白道:“我在等你解说。”   天夭道:“不必,看便好了。”   那剩下的一百二十五人,竟突然再飞跃卷成一个大球体,转动之快比先前更甚,一下子便散射出炙热之气来。   如巽地风雷,冲涛裂浪般击出山石崩裂之力,飙轮电漩间击在铁墙之上,教小白等人都浑身血脉震痛,飞激怒涌。   太初、太元、太阴、太极及黄狗、连战等六人,内力稍有不及,登时被震得眼前金星四冒。   小白阻止不了,只能苦笑一下。   那一百二十五名死囚,每一个都被反震重创倒在地上,暂时失却战斗力,但他们的重大任务已完成。铁墙被狂力轰出了一个大洞,内里的天夭,已能重见天日。   更令小白忧心的,是他好清晰闻得一些玄铁堕地声,也就是说,原来锁住天夭的“金玄环”,已跟铁墙一样,被一百二十五名死囚合力轰出的内力破碎,天夭四肢再也不受束缚。   铁墙那直径五尺的大洞口,还未有人踏出来,但小白感到大师伯天夭已自由了。   天夭道:“小师侄,输得好彻底吧!”   小白道:“也不一定。”   天夭道:“哈……,还能抵赖么?”   小白道:“一子错,并不一定满盘皆落索。”   天夭道:“小白一向也有后着。”   小白道:“这一回也不例外。”   天夭道:“后着就是最愚蠢的假设。”   小白道:“甚么?”   天夭道:“你的后着是就地杀我,算是处决吧!”   小白道:“这是唯一补救办法。”   天夭道:“你假设了自己能杀我。”   小白道:“大师伯也假设受了重创的我,未能杀你。”   天夭道:“就算未受重伤,也一样,只是送死!”   小白道:“出来吧!”   天夭道:“不出来也一样能杀你。”   小白道:“琴声?”   天夭道:“小师侄听到了。”   小白道:“是……‘心魔妖法’!”   天夭道:“看吧,让大家都陷入魔性血海中,寻死去也!”   不知怎的,天牢内竟充斥着似远还近、抑扬顿挫的古怪琴声,发自铁墙之后,悠悠的打进小白及各人身体内。   跟二十多年前的恐怖经历一样,小白的心、肺、胃、肠、肾……,每一体内器官都随着琴音节拍跳动。   铁墙大洞终于走出小白期待已久的天夭来,五官在他脸庞上,已不能再称为五官了。因为眼、耳、口、鼻全都看不清楚,整张脸只是一大堆烂血肉,唯一的感觉就是——血。   更可怖的,是整张血脸还带给你哭泣感觉,当天夭走出来时,便不住传来呜呜咽咽的鬼哭神嚎,煞是悲惨可怜。   这哭泣的血脸,深藏着四十年愤恨、四十年深仇、四十年痛苦、四十年抑郁、四十年耻辱、四十年怨怒!   这就是天夭的“泪流血脸”!   天夭道:“小白,你知道‘泪流血脸’的意思吗?”   小白道:“不!”   天夭道:“你以为是谁把我原来俊朗的脸破毁呢?”   小白道:“三大盗帅。”   天夭道:“只猜对了三分一。”   小白道:“只是其中一人毁你容?”   天夭道:“他叫笑三少!”   小白道:“是我爹亲手造成?”   天夭道:“有趣吗?”   小白道:“爹一定有莫大理由。”   天夭道:“我曾向天发誓,只要能重见天日,必手刃仇人,只可惜……据闻笑三少已归天。”   小白道:“哪又如何?”   天夭道:“只好由你笑苍天来承担后果。”   小白道:“好!”   天夭道:“杀你之前,我需要取回失去的东西。”   小白道:“你失去的太多。”   天夭道:“唯一必须的,是一张脸!”   虚空力劈,天夭斩出一阵狂飙,瞧得各人神驰目眩,正在地上苦苦调息的一百二十五名死囚,其中五人只觉一阵凉风拂来,脸庞登时火热炙烫,撕裂般剧痛起来。   从左至右,大概是耳朵之前约寸余距离,整张脸竟就被天夭的一式割斩削掉。   五个人,五张脸,有着眼、耳、口、鼻的脸,一同卷至天夭的血脸上。   折断尖木刺,便把五张脸钉在血脸之上试想像一下,或歪或斜的五张脸,不规则的钉在一个人脸上,不同的方向都有眼耳口鼻,眼前影像是多么恐怖?   只是天夭却十二分愉快地笑,已四十年未有过脸,先来五张脸满足一下,实在刺激、高兴。   小白道:“好丑!”   天夭道:“对,我也认同。”   小白道:“丑得教我作呕!”   天夭道:“该怎么补救?”   小白道:“去死吧!”   天夭道:“你必须能破我‘心魔妖法’,才能杀我。”   小白道:“好!”   天夭道:“不,未杀小师侄之先,我想问一下,你的妃嫔当中,谁最美艳动人?”   小白道:“废话!”   天夭道:“先答我!”   小白道:“朕只有一位皇后,并没有妃嫔。”   天夭道:“皇后一定艳美胜天仙。”   小白道:“她从未有入宫。”   天夭道:“可惜!”   小白道:“与你何干?”   天夭道:“你不是说我钉上这五张脸好丑吗?”   小白道:“奇丑无比!”   天夭道:“那只好找来皇后或你的妃嫔,割掉一人的艳脸盖在我的血脸上,自然夺得其美了。”   小白道:“大师伯,你真的该死。”   天夭道:“该死的人,常都好难死去。”   小白道:“再奏起你的幽灵琴音吧,朕不可能让你活着走出‘天牢’,今夜你我只能有一人活着走出去。”   天夭道:“嘻……,这个当然!”   天夭伸手插向腰间,竟拉出几条血筋来,手指飞快的弹动着,原来琴音便是由此而来。   静若冰封,动如激爆,天夭暴喝双掌轰向四周,一百二十多名死囚骤然被掌力轰爆破身体,血花四溅,就在半空中飞旋。   小白等只觉“天牢”已成血海,血水及膝。更骇人的,随着血筋琴音节奏,半空中、地上的血都在舞动,更且卷成“血人”扑杀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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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不平凡的你     万里晴空,远远只有一卷云气,尚未结集成形。   天在变,人间的情景也在不住幻变。   江南突然现身,刺客心中不断忖测,他的出现是否代表伍穷已近在咫尺,自己掳走十两,岂不自寻死路?   江南哈哈大笑,手提长剑遥指刺客,喝道:“鬼鬼祟祟看甚么,待我把你乱剑分尸吧!”   江南说罢,长剑抖动,便往刺客眉头刺去。在十两的惊叫声中,刺客举剑横扫,轻轻松松便挡住来势,眼目只在留意四周,恐防伍穷突然现身击杀,教自己绝命当场。   身随剑走的江南,如电光般游到对手身后,脚步未定,剑招先到。刺客却不回身,倒转长剑,反手往他剑刃上砸去。   成为伍穷徒儿后的江南,一直毫无建树,渴望出人头地的美梦像是遥不可及,以他狂傲性子,又岂愿甘心平凡一生?   追随伍穷,以为机会就快来临,等了又等,却仍是茫无头绪,惟是江南却未有半分气馁,伍穷既未有“施舍”,他便努力的去争取,以实力来争取成功荣耀。   要成功,就要有机会。有人愿意一世等待,江南却急不及待,故此只好拼命寻找,他一直在想,十两正是敌人要攻击的对象,也是伍穷弱点所在,要是自己能截杀来敌,不就立下大功吗?他一直在等,果真皇天不负有心人。   两人拆了十数招,心下均已知悉对方武功高低,若不是刺客有伤在身,恐怕江南已成了剑下亡魂。   激战中,卷起疾风教两旁树木落叶四散飞舞,刺客渐感全身乏力,江南却身法迅捷,长剑在晴空下挽起一团团剑花来。   江南见他足下虚浮,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稳,心忖此刻不救皇后十两,更待何时?   长剑一晃,迳往刺客眉心刺去。猝然间,变生肘腋,江南连忙止住长剑凶猛去势。   剑尖赫然相距十两的眼珠不到半寸,晶莹闪烁的剑光颤动不停,豆大的汗珠自江南额角冒出。   这一剑若然刺下,江南定必万劫不复,难怪他要及时止住长剑去势。   刺客竟用十两来作护身符!好可耻!   他不屑地笑道:“你也知道杀掉‘天法国’皇后,罪名不小吧,果然是伍穷手下的一头好狗!”   好卑鄙的手段,却又令江南无计可施,救回十两当然重重有赏,倘若错手杀了,不但一切好梦成空,还必然惹上杀头大罪。   刺客清楚知悉十两地位,以她作要胁,江南必然投鼠忌器,处处受到制肘,杀力在敌人之上也是徒然。   江南来回踱步,脑海转念千遍,刺客正要带走十两,突然一剑刺来,剑如疾电带来厉烈华光,刺客不及闪避,长剑竟透过十两手臂直入刺客胸口。   刺客忙挥掌拍出,先退江南,将他震得飞退数步,才险险避过长剑贯体而亡。   一跤摔倒,口中狂喷鲜血,江南却仍面带笑容,道:“我虽不能错杀皇后,却不代表不能伤她,哈……,笨蛋,看来凭着皇后要胁,此计不能得逞啊,明白么?”   荒谬的答案,却又是最真实的答案,刺客也不得不由衷佩服眼前小子的急智,轻易化解困境。   但出人意表的是,江南左手提着一个水袋,一个很熟悉的水袋,那是属于刺客的水袋。   江南表情甚是得意,随即退开一旁,脸上充满胜利微笑,他已掌握了致胜关键。   刺客没有追上抢前,只因已力不从心。抱着十两,越过“天法国”城墙,一路往北奔行,直向五国军营方向而去。   胸口不住血涌如泉,脸色惨白,戳穴止住伤势。喉头又开始觉得有些干涩,甚至是头也昏晕起来。   失血过多的人,都十分需要一样东西,可是“它”如今却给江南盗去。对了,是水,江南不愿死缠恶斗,狡诈的他暗中偷去水袋。熟悉地形的江南,好清楚刺客必须攀山越岭,走一大段路才能觅得水源,补充所需。   走了两个时辰,远处传来水声淙淙,转过几个树丛,眼前一亮,远处山壁高处冲下一条长瀑,形成一条蜿蜓曲折的溪流。   那几近干硬了的嘴唇,终于可以减轻一些痛苦了!   刺客扶着同是满身血污的十两走近溪边,正要低头喝那清澈如甘露的小溪流水,刹那间,溪里突见寒光暴现,剑光疾送刺客咽喉,蓄势已久的一剑,杀力无穷。   刺客本能反应有别常人,剑光闪现便已急身退避。可惜来剑太促,还是避免不了要受伤。   从溪中跃起,溅起百尺高的水花,浑身湿透一剑直追咽喉,偏左穿过,只差二分便能断破气管,要刺客当场送命。   刺客拔出腰间长剑挡格,火花迸射,眼目不用看个清楚便知此杀神定是江南无异。   江南刻意舍难取易,布下杀局要刺客中计阵亡。   先教他失血过多下不得不寻找水源,一个濒临绝境,体力衰竭、一个却气盛神足,此消彼长,再加上出其不意的从水底扑杀,自是稳操胜券。只可惜功亏一篑,全因江南对付的是个惯性捕杀猎物的刺客,他的警觉性绝对比常人更强。   连刺三剑,都被江南化解开去。树木茂密,本就易于闪避腾挪。江南身法敏捷,两人连拆十余招,已拉开与十两间的距离。   哪知刺客一个踉跄,一口气竟然提不上来,同时胸口剧痛,眼前一片昏黑,筋疲力竭的他再也不能支持下去了。   江南见他脚步散乱,心中狂喜。见此良机当下左手长剑快若闪电疾探,在刺客的“幽门穴”狠狠刺下。   刺客摇摇欲坠,扶住树身,晃了两晃,终于还是倒在地上。江南见状忙一个箭步跳上,脸上尽是喜悦。   出手毫不容情,哪肯让对方有喘息机会。   岂料,忽地一阵刺痛自脚底传来,不期然竟浮现不祥之光,心房突突乱跳,随即头昏脑胀起来。   努力的瞪大双眼,但眼皮却似千斤闸一样难以撑起,全身冒汗,口中忍不住要叫出来,竟发觉乏力嘶喊。   原来已脱力的刺客支撑着身体,轻轻扶住江南,先夺去他的佩剑,把脸孔压在江南面庞之前,带着冷冷笑意道:“怎么了,聪明的家伙,已虚脱了么?啊,原来发觉一向的聪明,只是‘自作聪明’,跟我相比,还是棋差一着呢!”   双手一放,江南当下跌倒地上,非但支持不了身体,更且连求饶的力气也欠奉。   刺客有气无力地道:“我知你好想杀我,但请不要忘掉本人的身份。”   原来先前刺客藉着江南一刺之势,退飞数丈,江南追前,不知不觉间被预先沾在长草之上的毒,触及腿上肌肤,毒力火速攻心。   刺客何许人也,又岂会不知江南暗袭之计,故在上前饮水之先,已把毒物置于后退草地上,设下陷阱。   江南见他急退,一时胜利冲昏头脑,于是踏上那防不胜防的杀着陷阱,致一败涂地。   剧毒攻心,慌忙运劲把毒力逼出,惟是江南笑态依然,因为眼前刺客一样伤重支撑不了,倒地昏迷。   江南心中盘算,大约一个时辰便能逼出毒力,只要能比杀手先一步动手,胜利的还是自己,依然可以得到伍穷奖赏。   时间上的比赛,生与死,就在短短的刹那间决定,江南努力运劲,逼得满脸胀红,全身也抖颤。   正在这时,重伤倒地的刺客被人扶了起来,帮助敌人的竟是“天法国”皇后十两,她怎去扶助掳走自己的敌人,搞甚么鬼呀!?   江南双目怔怔瞪视二人背影,却又不能上前阻止,心中一时气愤难平,粗言秽语只好在心中不绝吐出,妈的臭奶奶皇后,你被鬼附身吗?我江南的美好前途给你一手破坏了!   伤痕累累的刺客脸上隐现泪痕,问道:“为甚么?”气若柔丝,但刺客还是不得不问。   十两赧然微笑道:“任务失败,是死罪呀!”   刺客道:“咱们之间,两个只能活一个。”   十两道:“所以我选择你,生命不分贵贱,但我相信阁下在世上的作用定然更胜于我,挽回你的性命,算是一份礼物好了。”   感人说话,教刺客泪如雨下,连萍水相逢也说不上,十两却甘愿奉上性命。在“天法国”时曾道听涂说,皇后如何菩萨下凡、如何慈悲为怀,都未曾放在心里。   天下人心不断在变,好人已经日渐减少,剩下那些“伪君子”、“假慈悲”,已教刺客不再相信好人存在。   偏偏却给自己碰上伟大又慈爱的十两!   刺客把头低低垂下,内疚使他惭愧,惭愧自己掳劫十两,对方不计较,更且反过来施予无私的“爱”。   刺客挣开十两的扶持,再次跌倒地上。激动地喊道:“不!我再禽兽也不可以叫你送死。”就在此时,忽然一抹黑影袭向刺客。躲避不及,倒地昏迷。   只见十两手握枯枝,击晕刺客的人竟是她——十两。解下腰带把刺客反手绑起来,背起便向五国军营而去。   在尔虞我诈的歪曲世代,一切只为自私、利益,岂有人愿意为着他人而牺牲自己利益。   十两非但愿意别人好,更且甘心冒险,把生命献上,刺客又如何能接受?他的生命中从未碰上过这般真诚的“爱”啊!从来只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份厚爱……太突然……太教人惶惑了!   迷迷糊糊间刺客悠悠醒来,只见不远的丛林处缕缕炊烟在半空随风飘扬,看来“五国”   军营已近,十两背着自己走了好远好远,衣衫尽湿,满脸都是香汗。   刺客梦呓般道:“你……快走吧!”   十两气喘咻咻,显然已十分疲累,问非所答道:“你叫甚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刺客道:“夜叉。”   十两半带微笑看着夜叉道:“夜叉,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   夜叉问道:“甚么气质?”   十两道:“我见过不少强者,他们都有一股独特气质,如小白的王者气概,伍穷的狂傲霸气,耶律梦香的倾城秀气,都是与生俱来。”   “由你要活捉我,被麻疯汉打伤,再跟江南拼斗,在在都显出你的坚毅意志来,我可以大胆断言,阁下将来必定成大器,飞跃在万人之上,名扬四方,留芳百世。”   “我先前说的你应该比我更有价值生存下去,就是这个原因。别小觑自己,夜叉,我除了不愿意教你犯死罪外,也真的好想你珍惜生命,你啊,一定会教武林灿烂夺目!”   或许这也是夜叉半生人听过最受用的说话,他不自觉地掉下泪来,十两,多谢!   夜叉好感动,顷刻间已来到“五国”军营前,极目所见营火处处,布满山林的空地上。   千辛万苦,夜叉终把十两“带”回军营,在士兵的引领下,他们要去参见“五国”大将军——呼延龙三。   为首的一位士兵突然被一颗石头轰中额头,血流披脸,士兵高呼叫痛,正要喝骂,却见两个小孩站在面前。   “痛吗?”   士兵道:“不痛,不痛,看来还有点凉快又舒适的感觉哩,哈……,相当美妙!”   孩子又扔石头击向士兵,喝道:“笑呀,既然感觉美妙便应该大笑。”   士兵只好强颜欢笑,任由孩子乱丢石头。十两无意听到身旁的士兵低声说道:“惨啊,碰上两个无‘娘’小子,招来无妄之灾。”   两位孩子正是大将军的宝贝儿子,他们恃宠生骄,对营内士兵都任意玩弄。哪个看得不顺眼,都会被他们玩得惨无人道。大的叫波波,小的叫菲菲,都是一样的横蛮无理,最爱治人!   忽听得有人叹了口气,本来嘻嘻哈哈的小孩子都止住笑容,扭头寻找声音来源。   “娘亲不是教导过你俩,要做个好孩子么?”骤见十两幽幽叹气,神情落寞,像满怀心事。她何时当了两个孩子的娘亲。   只听得波波讶然道:“娘……?娘亲不是已到了阴间地府吗?”   稍懂人事的大哥哥波波,当下全身抖颤,皮肤都长起疙瘩来,怕得要命,一双腿骤然发软,再也提不起步来。   他曾听大人们说过许多许多鬼怪的事,甚么无头鬼掳人去地府,就算眼前的人是娘亲,但她早已死去,今趟回来是要带自己一同去阴间地府么?对了,必然是他跟妹子都太令人讨厌。   “哥哥怕鬼,哈哈哈,怕鬼,嘿嘿嘿,呵呵呵。”妹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也涌出来。   被妹妹嘲笑,害得哥哥满脸通红,突然声音又再传来:“男子汉大丈夫,要天不怕地不怕。”   妹妹确切听到声音从十两发出,于是走上前道:“装神扮鬼,看我驱魔大法,把你活捉过来。”   一拳打向十两小腹,人小力弱,十两亦不觉痛,蹲下来跟小孩四目相对,探手入怀,妹妹以为十两想打她,神气地道:“你敢打我?”   纤手扬起,只见十两手上多了一条雪白方巾,柔声道:“看啊,多肮脏。”说罢,用白巾抹去妹妹脸上汗水,那种体贴的爱意,已许久未试过了!   “娘亲没有尽责,你们会怪责吗?娘亲现在回来,孩子们啊,你俩都长大了不少哩!”   左一句娘,右一句娘,孩子听得如痴如醉,眼泪盈眶,管他幽灵再现也好,冤魂复生也罢,两个孩子已失去母爱太久,实在好想娘亲呵护,竟便扑入十两怀里,哭个痛快。   怎么十两竟有此急才,能扮作娘亲上身,以爱心来令两个孩子驯服?   十两一直在“天法国”内帮助贫者,早已悟出一套慰藉心灵的最佳妙法,知悉两个孩子没有亲娘,当然容易解决。   失去至爱亲人,最想得到的,莫过于能相会再聚。十两明白道理,于是便假扮孩子娘亲上身,以安抚幼小心灵。   孩子面对不见多年的娘亲必然欢喜若狂,围着十两又跳又笑,该有的童真喜悦尽都表现出来,快乐不得了。   波波、菲菲的横蛮,全因为不甘于失去母爱。这双孩子妒忌别人有娘照料,偏偏自己失去“爱”,自然的性格产生反叛,对其他人责骂、苦待,用别人的苦楚来填补心灵空虚。   十两对待在战乱中失去亲人的孩童经验充足,所以一上来便能教两个顽童驯服。   百步之外,有个身形壮硕的汉子一直在注视着,他正是呼延龙二,一双眼竟含着热泪。   天啊,己多久未见过一双孩子天真的欢笑,真的比世上任何宝石更加珍贵,孩子们啊,爹今天好幸褔、好满足啊!   知悉上天已为他挑选了最好的妻子,眼前十两恍如天仙下凡,柔情万缕,如此十全十美女人不当我的妻子又怎成?   呼延龙二快步走近,细意欣赏十两那道不尽的韵味,左手一挥,一众士兵登时下跪,呼延龙二神威凛凛道:“今夜大排宴席,祝贺我和‘天法国’皇后的大婚典礼。”   士兵呆了一阵,立即齐声欢呼,如雷鸣山崩,地动天摇,大家都看得出呼延龙二迷死了十两。   呼延龙二把“天法国”大王伍穷的皇后夺了过来,那就好比大胜而回,大大的羞辱了伍穷,哈……,妙啊!妙啊!   十两却突然转身便走,喝道:“要留住我,唯一方法就是杀我,大将军好应该明白我是个好执着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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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血海邪未了     情是何物?   呼延龙二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将,当人生一切最美好尽都拥有时,偏偏碰上最失意、失落,爱妻染上痼疾离世。   他一直深感内疚,长年征战,为国家付出一切,因此辜负了爱妻,教她独守空房,每天只在家园跟一双子女谈笑玩乐,自己却从未尽过半点丈夫责任。   当妻子离世,呼延龙二只好把一双子女携在身旁,任由他俩胡混、捣蛋,他不懂得如何去教导,更且心中有愧,就是子女打人伤人,也放任不敢阻止,子女就成了他的最大负担。   妻子原来就是中土人士,今番领兵再来,正好是机会让他再寻觅照顾一双孩子的“娘”。   岂料好容易便碰上十两,她正正就是自己努力寻觅的“爱妻”,一双子女的眼神告诉他,十两就是世间上唯一能给予孩子温暖的“娘”。   十两断然拒绝呼延龙二的甚么赐婚,更且立即拂袖而去,这位曾跟小白、伍穷等人出生入死的姑娘,千军万马的大场面都见尽不少,甚么危急苦难没有碰上过,呼延龙二的呼喝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敌人大营里自顾自的离去,呼延龙二也奈何不了,呆了一阵子,才道:“夜叉,你赶快上前保护皇后回去!”   妈的烦死了,命人捉十两来,现下又令夜叉保护十两回去,五国的兵将皆瞠目结舌,心底苦笑。   不错,呼延龙二已迷上了十两!以他的德性,最终不能抱得美人归,必不肯罢休。   四周的战兵由将领带头下,急呼高声喝叫,以示支持大将军呼延龙二,誓把伍穷妻子抢夺过来。   五国跟“天法国”之战,因为十两而更形复杂。   十两在前,夜叉在后,两人一同走回头路。   极之感激十两的夜叉,好多回想再上前向她道谢,但嘴巴不灵光的他,就是回到“天法国”原来“穷乡乞巷”附近,仍未敢说出半句话来。   夜叉静静跟随着十两,两人步入一个大树林内,四周古树参天,只闻虫鸣鸟语,夕阳在树叶的稀疏间照射出一道道光柱。   走了十来丈,横里一间杂草蔓生的废弃木屋展现眼前,孤零零地呈现在夕阳的余晖下。   十两轻推破烂木门,发出吱吱戛戛让人听了难受的声音。   轻移玉步走进木屋里,除了一尊破烂的释迦牟尼佛像外,便是杂乱堆在地上的大堆干草。梁木与梁木之间布满厚尘和蜘蛛网,但最教夜叉意外的是木屋正中央放置了一个偌大的棺材。   十两她想干啥?她带夜叉到此有啥目的?   站在屋内的十两微微一笑道:“还不进来?”   夜叉强抑下心头的震荡,徐徐步入屋内,感觉就像走进一个与尘世隔绝的孤僻天地。   十两轻叹一声,脸上掠过痛苦的神色,柔声道:“我不是说过你将是个非凡人物吗?”   纤手轻推棺材盖,以令人心碎的声音温柔地道:“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夜叉全神盯着棺材,一时间竟连“多谢”也说不出来,因为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一具尸首,一位久违了的人物——江川十兵尉。   江川老不死被伍穷杀了后,剩下江川十兵尉未被重用,还因一言之错便遭杀身之祸。   临死前江川十兵尉得十两悉心照料,也就无条件把“遗物”交给她,让她赠予日后的有缘人。   十两伸手从江川十兵尉口中取出一块方形小石,不能置信的事情赫然发生,尸体瞬间化成黑烟袅袅,烟消云散后,便出现一把稀世神兵来。   江川老不死的“天煞”。   夜叉茫然抬头,刚好碰上十两闪着鼓励的目光,愕然道:“那是……那是……”   十两缓缓道:“那是你往‘剑京城’参加‘十大神兵皇榜’的必须,剩下的一切便要看你自己了。”说罢迳自走出木屋,神态如卸下沉重包袱似的,轻轻松松地独自离去。   夜叉看着十两远去的倩影没人树林,一手执起全身漆黑如墨、尖削而长的“天煞”,眼中掠过坚定神色,像已下了很大的决心。   正在这时,“天煞”无故弥漫一阵幽幽的黑气,未几夜叉全身已被黑气围绕,与死暗浑成一体。   夜叉吓得魂飞魄散,首次感到死神的接近,“他”,正在抚摸夜叉的心灵,要夜叉跟死神合二为一。   ※      ※      ※   “天鹰城”城内大部分建筑物因战乱失修,风侵雨蚀、蚁蛀虫啮下而变得颓败倾塌,惟只一间小石屋孤零零瑟缩一角,穿了洞的瓦顶被木板封着,勉强可作栖身之所。   忽地一把童声响起,高呼道:“阿三!阿三!大哥找你呀!”   在黑黝黝的屋内,传出了一声轻叹,阿三无奈的低声道:“唉!又要劳苦!”   满脸不情不愿,看来又是个怠懒的家伙。   幽暗中阿三在地席上爬了起来,走出石屋外叫道:“我在这里呀!”   一位脸带油污、衣衫褴褛的少年气喘咻咻,满身是汗跑了过来,急急喘息道:“阿三,你又躲懒,今天有新人来呀!”   阿三苦笑道:“走吧!臭虫。”   “天鹰城”是小白赏赐予妹妹笑天算的一座城邑,可惜因“天皇帝国”入侵中土,年久失修,风雨侵蚀,“天鹰城”已变得颓垣败瓦,一片凄凉,身为城主也徒叹奈何,半点也不风光。   交给笑天算,是因为妹妹有着惊人智慧,“天鹰城”毗邻“天法国”边疆,终年盗贼无数,战乱丛生,妹妹有小黑、小丙之助,便是担此重任的最佳人选。   “天鹰城”分为内、外两城,各有截然不同的感觉,若前者给人印象是荒废破旧,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和平。   属于其他小村庄的商贩都会在外城贩卖,赚取蝇头小利作生活费,今天新来的梁发便是其中之一。   “买呀!快点来买呀!好新鲜的大白菜!不买也来瞧瞧呀!”声嘶力竭只是希望赚多个钱,让生活好过一些。   阿三挂着讨好人笑脸,拱手道:“好生意!生意好呀老板!”   梁发笑道:“不过不失啦!”   阿三搭着梁发肩膊,状甚友善道:“老板的生意那么好,我想必须要人保护,便计你……。”   梁发呆了一呆,仿佛略有所悟,轻笑道:“我明白,我明白。”   阿三脸上笑意更盛,看来今天任务顺利完成,真的简单轻松,脸上也就更是欢悦。   梁发弯下身来,随手执起一把菜刀,突然退出一丈开外,高声喝骂:“各位兄弟,那人说要向咱们收保护费!”   一阵喧哗声响起,已见三、四十名小商贩把阿三和臭虫团团围住,场面充满杀气,四周嘈杂混乱,可见众商贩绝不把阿三放在眼里。   阿三嚷起来道:“唉!又是一群不识好歹的笨人,可怜!可怜!”   话刚说完,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阿三再望了望新来外城摆卖的各人,不住的摇头叹息,同时足下不停,退步离去。   梁发还在身后耻笑道:“夹着尾巴走了么?不是要收保护费吗?”   蓦地蹄声急响,众商贩心房被震得突突乱跳,一群盗贼策马如飞由远而近,正朝他们的方向攻杀过来,声势骇人,梁发登时吓得两脚发软,跪在地上。   数百劲箭像雨点般疾射而来,恐慌混乱下互相推撞走避,不少人身中利箭倒地。顷刻间外城恍似陷入人间炼狱,各人哀号呻吟,挣扎奔逃,恐怖屠杀教人惨不忍睹。   马贼像一片乌云般掩盖一切,战马无情地践踏着重伤未死的商贩,惨嚎声、肌骨碎裂声此起彼落,可怜商贩,只因官家未有足够力量维持和谐,恶势力便轻易主宰一切。   已远远站在城头的阿三,看着一众商贩惨死,不禁洒下热泪。本是心地善良的他,好不愿意的勉强自己适应战乱的生活,养父死了,养母亦不知所终,他只好追随笑天算,等待良机再寻回初一。   阿三,正是当年看着笑三少被皇上皇所杀的那位少年。笑少三,今天的他已脱去稚气,换上一脸沧桑无奈。   马贼首领喝道:“笑天算!快出来兄我疯神。”   那五百名马贼的首领早闻英天算聪明绝顶,美艳动人,好想把她捉来一偿兽欲,尽情发泄。“天鹰城”无险可守,即使内有小黑、小丙在,五百人杀他们三人亦易如反掌。   到时美女在怀,夺城为寨,如在小白皇上头顶撒尿一样,岂不快哉?这就是疯神的妙想天开大计。   阿三站在城墙上嘻笑道:“大爷啊,有事请先进来再说吧!”话声刚落,城门骤然开启,内里又是一众商贩,列成左右两排,中间一条直路通往内城。   小贩们都怒目而视,无形杀力倏然而生,可是对于惯战沙场的疯神,却一点不起作用。   五百骑随着疯神带领下,策马驰人“天鹰城”内,沿着小贩们组成的道路,直冲向内城。当五百骑入城,城门便再度关上,如一对鬼手招呼冤魂进人地狱门去。   城门关上,满地尘埃被劲风刮起,四周顿时白茫茫一片,当风尘散去后,本来列成两排的商贩又分别聚成这里一堆、那里一团。   卖菜的、卖猪肉的、卖鱼的、卖米团的,三五成群,各自围于一角处,五百名马贼一时间被分隔切断。   阿三居高临下,口中含着一根竹枝,漫不在乎道:“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疯寨主啊,咱们来下一局棋如何?”   疯神此刻才发现自己原来置身在一个庞大的棋盘当中,平生就不太爱用脑的疯神,凭着一身蛮力成为寨主,如今要他费神想棋艺,倒不如要他吞下三百六十一只棋子还来得容易。   疯神恼羞成怒,大吼道:“他妈的臭龟儿子,有种下来让我斩你十块八块,弃于荒野。”   阿三笑道:“寨主待我真好,杀了之后,还为我找个合适的清静地方安葬,想不到寨主如此细心。”   疯神怒不可遏,一刀虚空暴斩,不知怎的,竟同时响起一声凄厉惨嚎,像是有人被他的刀剖腹似的。   惨叫声更且不住扩大,本来是一人呼号,渐渐变成十人嘶叫。原因好简单,因为有一部分被分隔开的马贼,突然被围住的小贩攻击。杀人的竟是贾菜贩子们,猝然攻击,以担挑为武器,竟能割腹破胸。   霎时间马贼犹如被围堵的棋子般,一一倒下被吞噬。其余商贩也展开互相连结的攻击,一团又十团的歼灭敌人,其余的则在缠斗拖延,虚招阻挡,只集中力量于某一堆尽力扑杀,把马贼杀得焦头烂额,逃窜无路,彻底运用棋艺妙绝之法来破杀敌人。   阿三忽然指着内城门叫道:“护着‘平位’,不要让他走过去。”原来围棋法则,下子先白后黑,棋局亦分为“平上去人”四格,内城门位置,正在“平位”之处。   而且这是已布下的“弈旨”棋局,局内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而内城门位置,正是全个“弈旨”死活之地,谁人尽得先机,胜利便握在手中。   以棋布局,争胜斗智,棋艺中共分“棋势”、“棋图”、“棋品”三大要项。   一不得贪胜、二入界宜缓、三攻彼顾我、四弃子争先、五舍小就大、六逢危须弃、七慎勿轻速、八动须相应、九彼强自保、十势孤取和。合称为“十诀”,心智合一,破敌杀局。   “四子占四方,一子定乾坤!”能把杀人阵势以棋局之法相互交融,教欠缺条理者迷于局中,对方便落得任由宰杀。   疯神已陷入迷失,忙策马前冲。手中大刀左右挥斩,谁人挡路,定要他身首异处。   最前的一众马贼已杀至“平位”,快要攻占城门,疯神的笑意不住涌现面上,但很快便凝住,因为眼前情景已面目全非。   战马猝然间倒在地上,一片人仰马翻,惨叫哀号。甚么?“平位”不是一切关键所在,何以会剧变骤生。   当马贼再次站起,好骇人的景象已出现眼前,忠心的部下全都变成马脸人身,人头马身。疯神策马停下,手心已冒出冷汗。   阿三拍手笑道:“早叫你们不要过去,死蠢啊,死蠢!”   原来刚才人仰马翻一瞬间,商贩已迅雷不及掩耳纵跃,把马贼和战马的头颅分家,再来个换头行动,用针线把人头、马头割下换掉,吓得敌人破胆,也就能争取更有利的杀人机会。   “阿三!你好笨啊,还在胡说乱话!棋局中个有‘反扑’、“倒脱靴”之法。   自己故意送死,让对方吃去数子,再取得胜势。寨主棋艺高超,可是忘了那是人,而不是棋子呀!”   说话者赫然便是许久未见的小血海,他眼神闪烁,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笑意道:“我想大家也不想找死,那样吧!谁能把疯寨主的头颅和战马头颅交换对调放在脖子上,便放过他好了。”一扬手,众商贩尽皆退去。   离开棋局,生机并没有降临,因为血海又为他设下另一杀局,真是一局未停一局又起。   置身局内的疯神,他的头很痛,面对血海那似棋非棋、似局非局的杀局,如何偷生?   小血海安静的坐下,他好想瞧瞧疯神的头颅放在战马脖子上是个甚么模样,一定有趣得很吧,哈……!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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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最爱的荒谬     思想,是一种很奇怪又不容易理解的东西。它,会随着不同的情况和心境而转变。   只是,如何转变,也是不能控制的事。   惟是不同的人,亦有着不同的思想、不同的信念。   思想与信念,两者间就存在着参透不了的关键,互相紧扣,化不开、斩不断。   遇上敌人,每个人的心也会作不同盘算,或是逃走、或是死拼、或设陷阱……   ,千变万化,不一而定。   分别只在乎信念的问题。   信念愈强,思想亦会愈趋自我,行为亦变得狂妄。   愈是自负者,信念必然愈强。实力低下,思想较为迟缓,犹疑不决,也就难以争取在最有利条件下制敌为先。   故此,思想的转变,跟信念和实力有着莫大关系。   现下的方失神,就有着不能言喻的非凡实力,狂妄的行为、嚣张的态度,全都是他充满信心的表现。   以剑指震出跟弯月一样的剑气,炸开敌人身体,如此强猛凶残武学,却不是来自李太白本门绝艺。   那么,方失神的武学,到底是从何而来?   场中的人,都不禁升起无数疑问。随着不一的实力,思想不同,疑问当然有别。   但,不论众人的疑问是如何,也绝对及不上剑狂之下“五连环”,此刻所剩下的人人脑海中忐忑不安发问。   疑问之中加上慌惶,这种感受,旁人绝对难以理解。   眼睁睁的看着“慈母败儿”惨死当场,方失神的实力,已显示得清楚明白,他绝对是超强武者,更且手段毒辣。   剩下的“四连环”,“贫贱夫妻”、“龙兄虎弟”、“名师高徒”及“左邻右里”,都有着同一疑问。   到底在他们当中,有谁能挡得住这个方失神?谁有足够实力把他置诸死地?   相同的疑问、相同的惶惑,因为他们将要面对这突然脱胎换骨的大杀神,大家都不想死,却偏偏感受到死神已降临。   剑狂麾下的“五连环”,他们并不清楚彼此间实力的强弱。“五连环”中,“慈母败儿”肯定是实力最弱的一对,他们被方失神杀掉,却并不表示余下的“四连环”亦不敌方失神。   每一个连环都极力掩饰实力,暗自努力提升,同门相欺,彼此间也并不了解谁是真正强者。   到底哪一环能与方失神匹敌呢?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皆希望最强的一对早些踏步上前,及早解决眼前这难缠的家伙,化解危机,避过杀身之祸。   惟是方失神的气焰,实在嚣张得令人畏怯,没有任何一对“四连环”愿意率先挺身而出,挑战方失神。   或许,这就是信心不足,害怕踏上死亡之路吧!   正当犹豫之际,另一个疑问又再升起,但却不再是来自“四连环”,而是另一人,一个女人,一个很想把情况了解,却不愿意去面对眼前这残酷现实的女人。   对了,她,是方失神的女人,深爱着方失神的人——冷柔柔。   她的疑惑,已教她陷入极度痛苦中,每一分肌肉都似被撕裂。   没有坦诚的说出来,只在心中不停地盘旋:“为何?为何他会懂得‘冷血方唐家’以外的武学?”   她好想方失神亲口为她解开这个疑问,好让她了解当中的玄机,只因她已认定方失神是自己的未来夫婿,对自己终身所托,好应该有深入的了解,清楚他的一切。   但冷柔柔万二分不明白,作为方失神的女人,为何竟连如此重要的事情也并不了解,难道他不曾把自己视为最重要的人?他不爱我么?爱我又为何要瞒骗我?   不让她更清楚情况,了解他的所需,是方失神不信任自己,这是无可置疑答案。原来冷柔柔付出一切,却得不到方失神的信任,她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泪,不禁夺眶而出,她的心好痛;痛,是来自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泪,却是来自另一种感受。   是惊慌,因惊慌而流泪,也因为流泪而更惊慌。   身旁的任何人也不会明白,自己的男人这般神威凛凛,不是应该万分高兴的吗?为何竟泪流呢?   方失神究竟把自己放在甚么位置上?他真的爱我么?   冷柔柔突然虚脱了似的,她原来有着极大信心的爱,一下子竟化作空虚,再也掌握不了甚么。   也许方失神有更多的事情瞒骗着她。   惶恐的感觉,不单只在冷柔柔的心中升起,更弥漫整个场中,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坎。   有的惶恐被方失神所杀,盘算着如何逃生,忧心安危。   但有的,却是替他人担心而惶恐。   他,不是为自己恐惧,而是为了他的儿子——方失神。   他,正是方失神的父亲——方天下。   跟冷柔柔同样爱着方失神,但方天下的惶惑,却有别于冷柔柔,方失神愈是强横,方天下便愈是忧心。   方失神刚才所使的武学,完全脱离了“冷血方唐家”,并不是来自剑仙李太白。   功力确实提升了不少,但却恐怕就此触怒了师尊李太白。   背叛师门,剑仙必然动怒,于方失神来说,便是自寻死路。   功力虽已提升,但却不可能跟师祖爷相比,就算方失神杀尽五连环,剑仙也必然找出借口来诛杀他。   方天下爱子心切,也就跟冷柔柔一样的彷徨、无奈、叹息……!   惟是他的恐惧,却百分百应验。   剑仙李太白的内心,就如众人一样,他正在盘算着一些东西,继而生起了数个疑问。   “若今天不杀掉这徒孙,往后将会如何?”   “今天他使出师门以外的招式,必预料到会跟我反目?”   “如今天不杀了他,也就是容让他有反扑的一天。”   剑仙的疑问,相信只有方失神能为他解开。但说实在的,方失神今天意气风发,到底是针对谁人而来?他苦候良久,就是等今天,一个能让他显示真正实力的大日子。   众人的疑问没完没了,关键都在方失神一人身上,只有他,才能解开所有疑问。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连这个“关键”的内心,竟然也有疑问。   方失神内心不住在问:“为啥她还未到来?何时才会出现呢?”   她究竟是谁?方失神到底在等甚么人?   今天的战役,自觉已稳操胜券,威风凛凛,斗志高昂,方失神好想跟这个她一同分享,让她目睹自己如何扬威耀武。   久久未有人上前挑战,方失神更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他高声叫嚷道:“有谁再敢上来跟我一决高下?”   身为剑狂麾下的“四连环”,当然绝不会是懦弱的家伙,就算是九死一生的困局,大家都有信心去闯。   剩下的“四连环”中,要说攻力最强的,莫过于其中的“左邻右里”。一高一矮、一肥一瘦、一长一短的兵器组合,从表面看来,不过了了,但临阵对敌,却有意想不到的杀力。   踏步而前,挑战气焰不凡的方失神,抱着强横信念,杀他一个支离破碎,爆体而亡,替“慈母败儿”报仇!   只见其中的左邻,提着双刀,迈着箭矢一般的脚步,疾步趋前,身形矮小而精悍,一看而知是个十二分难缠的死拼家伙。   那厢的右里,执着长枪,与其身形相衬成一绝,修长的腰,幼而有力的腿,少说也有七尺之高。   永远站于左邻身后的右里,就如守护神一般,静静地等待着最佳时机才作出攻击。   提着双刀纵身跃前,作先锋猛攻,如疯似癫地劈斩向方失神,刀网抖开如一袭纱网,直罩向敌人,呼溜溜的旋动追杀,极是凌厉。   只见方失神不慌不忙地举起“仇生”,朝着劈斩过来的刀劲挡格,守得严紧,密不透风。   破绽,很快在方失神眼前出现。   “仇生”虽还末出鞘,但一道像弯月般的剑气悠然射出。   左邻险险避过了夺命的一击,但却给剑气擦伤了肩头,血,不期然从身上溅出。   同样,方失神也血溅当场。   是的,方失神的确刺伤了左邻,但同时自己也受了一击,攻击的人,当然是左邻身后的右里。   原来,一直处于后方的右里,就是等待看这样的机会。   利用左邻拚死的特性,纠缠敌人,在进招时所放缓的防守,露出半分破绽,正好让右里乘此良机以长枪剌出夺命一式。   好特别的攻击策略,不怕伤也不怕死的左邻,再配合善于把握机会的右里,就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攻击组合。   只是,这样的一个组合,就能把方失神杀败么?   提起未出鞘的“仇生”,方失神疾步上前,一上、一下、一沉、一升,像飘送着一般,反客为主,围住敌人攻杀不停。   只见左邻提着双刀狂挡,砰砰碰碰的挡格,渐渐有种疲倦的感觉。原来用来消耗敌人体力的战术,此刻竟反过来被方失神利用了。   方失神忽地格格笑了起来,笑声怪异似鬼魅浮现。左邻只感心坎里似有东西在砰砰地撞击着,要自己呕出心肝内脏似的。方失神笑得愈是尖锐,痛楚愈是加剧。   身子抖动,好像已不胜负荷似的。   笑声愈来愈急,愈来愈低沉……。   右里见状,当下挺枪疾刺,先来个围魏救赵,免得左邻倒下,连环失去其一便再难挥出加倍杀力来。   一声暴喝,耀目强光骤然闪现,从左邻的躯体爆射,一条、十条、百条、千条,分解了,左邻的躯体,竟被强光刺个千疮万孔。方失神以后力先震碎左邻内脏,剑气再炸开其身体,杀力竟又比先前更进一步。   强光去势未有停止,连带着左邻的血肉,化成万千血剑,直朝右里攻去。   右里发出恐惧的尖啸,尖啸的同时,竟射出长枪,斜身走避逃去。那脸上不能抑制的一抹震惶之色,已说个清楚明白,右里甘拜下风。   方失神没有追杀,因为他看到已有另一“刀”挥出,从头顶到下体,直把不知所为的右里破分为二。“刀”是“袖刀”,杀右里的,是他师父剑狂,带着愤怒脸色狙杀无胆匪类!   到底还有谁敢跟这可怕的方失神再战?   到底方失神还有多少未施展的杀招?   又有谁的武功能克制方失神?   那个她,怎么还未现身?   就在各人再度陷入迷惘之时,她,终于出现了!   她身后还来了个他。   她慢步走至方失神身旁,一个俊逸、一个美艳,年龄上是有点距离,但却绝对的相衬。   郎才女貌,犹如天造地设的一双。非但冷柔柔芳心尽碎,就是场中任何人也呆若木鸡。   她,竟然是白发魔女,身后的自然是莫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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