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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第一章 傲气凌人 

    林峰这与众不同的问答,和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傲气,全都盛气凌人,不过则让人感到他充满真诚,同时对林峰的出身更是惊奇,他们感觉不到林峰在说谎;以林峰那种孤傲的口吻,绝不可说假话。 


    宗定邦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也很平静地反问道:“那我是否还要感激你的格外照顾呢?” 

    宗定邦的眼神很清澈,面对着林峰独特而带着邪异魁力的脸,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对林那种傲气竟似乎有一种自心底的欣赏。 

    “哪倒不必,我并不想任何人感激我,哪怕所有的人都恨我,那也无所谓,我对你这么说,是见你并不是像有些人那样娇惯得不可救药,也不是像有些人那样笑里藏刀而已。”林峰也立起身子耸了耸肩哂然一笑道。 


    “哪我可真的要谢谢你看得起你出招吧!”宗定邦冷冷地道,不过谁都听出了他对林峰的态度有了些观。 

    一时酒肆之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闷。 

    “二位爷呀,求求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行吗?我可只是小本生意,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全靠我这点小生意养活;你们若是在这里闹出人命什么的叫我怎么活呀!”那正在酤酒的老板一见这种情况,立刻脸色全白地跑到两人之间哀求道。 


    林峰望了望宗定邦,又望了望那老板。 

    “嗵!”老板立刻重重地跪在地上,向两人不住地磕头哀声道:“二位爷;我求求你们啦,我知道你们都是大侠,就可怜可怜我吧,不要在我这小棚里打斗好吗?若是打烂了家具,叫我今后怎么活呀!” 


    宗定邦终有正义之心在,不由得对老板起了同情之心,轻轻地伸出手扶起那老板,道:“好,我们不在你店里比斗就是了,你放心,今天这里所有的酒钱全由我付了,宗大,你先给老板五两银子,少了待会儿再补。” 


    显然;后一句是对身后的人所说的。 

    “是少爷!”一个鼻子沟处长有一颗大黑痔的大汉立刻应声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递给那正急得要流泪的老板。 

    那老板不敢相信地望了望手中的银于又望了望宗定邦那含笑的脸;不由得变得有些结巴地道:“这……这…太多了,我……我找不开”不用找,多的拿回去给孩子带些糖果。“宗定邦温和地道。 


    絮随风不由得微微颔首,果然不愧是正派中人,林峰也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宗定邦有些奇怪,自己的脾气怎会如此之好,瞬即想到林峰那特异的气质,他的心神竟是被林峰那邪异的气质中那一丝莫名的精神所感染,或许是由于他见到了林峰那种孤傲,使他刚开始的傲气与公子哥儿的气息全部都敛住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你知道,我刚才至少可以将你杀死一百三十六次?”林峰冷冷地道。 

    “我知道你不会。”宗定邦也傲然一笑道。 

    “谢谢公子爷,谢谢公子爷……”那店老板似乎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急切地道。 

    “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他。”宗定邦指着林峰平静地道。 

    “谢谢两位公子,小人希望二位爷不要打好吗?”那店老板诚恳地道。 

    “老板,我们的事你不要管,你走开吧。”宗定邦推开店老板,不愠不火地道。 

    店老板望了望两人的样子,无奈地悻悻而退。 

    “你为什么要他谢我?”林峰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没有你,他便赚不到这钱,你明白吗?”宗定邦笑了笑道。 

    “好,哈哈……想不到打架居然在有的时候也是好事。”林峰不由得笑了起来。 

    “嘿嘿,我们可以到外面去比吗?”宗定邦干笑两声道。 

    “有何不可,既然你并不是为自己,若我再争执,岂不对不起店老板的一声谢吗!”林峰潇洒地笑道。 

    宗定邦望着林峰那潇洒的一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那只是一种很朦胧的相惜。 

    两人大踏步地向门外走去。 

    青龙帮在潜江的势力很大,其能在江湖中成为正道一个举足轻重的门派,本就不简单虽然比起很大的门派来说,还不算很有威势,可在潜江这一带范围内或方圆数百里,几乎是家喻户晓。 


    这一段时日,青龙帮的弟子在潜江各地的活动比往日任何时都密集,因为“天妖教”已经向青龙帮下了通牒,所以不得不加强防范,对不明身份的可疑人物要作调查。 


    君情与龙佩在大街上并行地走着身后跟着两名青龙帮弟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仅因为龙佩是青龙帮的三公子,也因为君惰那种高傲和独特的气质配合着那张英俊的脸,使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正月里,人们的口袋里几乎都有一些小钱,街上然比较冷,但人却很多,最高兴的还是小孩,那些仍未点完的爆竹,不时地传来让人心跳的声音。 


    君惰的神情很悠闲,他已经派人去和‘天龙镖局“在潜江的人打过招呼了,所以心中根本就没有牵挂。 

    “龙兄,潜江可有什么地方可以找些乐子?”君情毫不掩饰地道。 

    龙佩望了望君情那毫不回避的眼神不由得笑道:“潜江可以找乐子的地方很多,若想去散散心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现在可以去梅庄,万梅尽绽,各种品种的梅,给人的感觉的确很爽,还有好几处景点,不过我认为最好的找乐子的地方是我们潜江的‘富贵坊’‘好运坊’‘春妃阁’‘醉花楼’‘梦春园’,这些地方的人多热闹,前面两坊是赌场,规模大,设备好,还有美女相伴,后三者都是我潜江的三大名楼,‘春妃阁’中有春妃,‘醉花楼’中有梅摇花,‘梦春园’中有忆梦,这三位大美人与‘流芳园’中的映雪,‘雨露阁’的青雨心并称当世五大名妓,而‘流芳园’在蜀中,‘雨露阁’在洛阳,这三位大美人全都聚于潜江,你说是多么动人之事!” 


    龙佩说到这三人时,神情有些怪怪的,这当然逃不过君情的眼睛。 

    “哦,当世五大名妓居然有其三在潜江,看来我是太孤陋寡闻了,在五魁门这么多年也太枯燥了,倒要去见识见识这三大名妓到底是哪路神仙!”君情洒然道。 

    “以君兄的能耐定能得美人垂青,这三朵花都是带刺的,真的挺难摘,不过我相信君兄的剑法,嘿嘿… 

    “龙佩不由得神秘地一笑道。 

    “哈哈!”君情望着龙佩那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我还未听说过找女人必须要剑法好呢!” 

    “这可不同!”龙佩低声道。 

    “有何不同?”君情奇问道。 

    “这几个美人儿,普通人根本见不到,而想见她们的人实在大多,而能见到她们的人,并不一定能讨得她们的欢心,甚至连手都摸不到一下,那些各地来的江湖人士。无不是想以一睹她们的芳容为快,可是很多人都满怀信心而来,结果扫兴而归,有时候,有钱也不行,还要预约,否则你还是见不到……”说到这里,龙佩由得叹了一口气。 


    君情不由得对几人兴趣大生,反问道:“哪你是否也碰过壁呢?” 

    龙佩像蔫了的茄子一般,变得软绵绵的,没有一种精神,有些丧气地点了点头道:“我只是见到春妃一次,只听过她唱一首歌,那真是天籁之声,我敢保证,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更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龙佩露出一片向往而迷醉的神色。 


    “哦,你说得我都动心了,你说我们到三个美人儿的哪一位那儿去好呢?”君情有些激动地问道。 

    “这个,我怕也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保证,哪一位都会让你忘不了。”龙佩肯定地道,立刻活灵活现起来。 

    “你说你见过春妃,她到底是什么样子?”君情有些好奇地问道“我,我也不知道怎样描述,怎么说都觉得有些不够真实,她,她就像一个梦,不真实的梦,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她不是人,是仙女,是天仙。”龙佩有些笨拙地道。 


    “哈哈一看把你迷得,连人都分不清楚。”君情不由得笑道。 

    身后的两名青龙帮的弟子也不住地偷笑。 

    “好吧!那就带我先去见见这不是人的春妃吧,看看怎么不是人。”君情拍拍龙佩的肩头笑道。 

    风很寒冷,挟着地上飞旋的尘土,远近各处那些光秃着身子的树木,衬出冬天的萧瑟。 

    林峰与宗定邦静静地立在那枯黄的草坪上,两人之间的氛围比这冬天的气氛更肃杀。 

    林峰的脸上挂着那有些邪异魁力的笑意,一缕自信和傲然之气从牵动的嘴角很自然地表露了出来。 

    宗定邦的手斜斜地搭在腰间的剑把之上,一脸肃穆,清澈的眼神如水一般洒在林峰的脸上似乎一切都已完全抛开心头。 

    立于他身后的是那四名大汉,也是一脸肃穆,不过他们很惊奇,他们从来都未见到宗定邦会有这么沉时候。 

    身在战局之中的宗定邦却知道,能有这么宁静的心神,全归林峰所赐,林峰那邪异的魁力本有一种让人冲动的效果,可是林峰那傲然之气使他的心底杂念不得不抛开,那是一种不得不让人全身地投入的一种莫测高深,宗定邦不得不全身心地投入。 


    林峰身后的絮随风只是静静地望着正在凝聚气势的两人,一吉不发。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林峰平静地道。 

    “我在听着。”宗定邦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看对手,也不要自以为是,刚才若是面对一个真正的对手,你既然已经叫了出招,就是你在毫不还手之力被杀死,也不算违规;我想说的便是,只要你决定了一件事情,或一件事情只要叫了一个开始,就决不能分神,就得全身心投入,特别是与别人比斗,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林峰的调子很低沉,但所说的话却是很有分量。 


    宗定邦奇怪地望了望林峰那双充满魔焰的眼睛,问道:“我是你的对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就因为刚才你对我的信任!”林峰淡淡地道。 

    “那我只能说声谢谢啦!”宗定邦哂然一笑道。 

    林峰毫不在意,只是望了望宗定邦腰中的长剑,淡然道:“我的刀是只用来对付敌人的宝刃,并不是用来比斗的,我也并不想占兵刃的便宜,所以想请贵属把剑借我一用,我并不想托大用树枝,那是对你的轻视。” 


    宗定邦脸色变了一变,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宗大,把你的剑借给他。” 

    宗定邦并没有转身说话。 

    “是,少爷!”宗大疾跨数步,解下腰中的剑,手递给林峰,有些不屑地道:“林大侠,你一向用的是刀,也会用剑吗?” 

    林峰单手抓剑柄,看也不看宗大一眼,大笑道:“你等会儿看着便知道了。” 

    宗大一脸怀疑与不屑,倒退了回去。 

    “宗少爷,小心呀,不要看不起在我手中的剑哦,否则,你会败得很惨的。”林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剑,冷冷地道。 

    “我会的,出招吧。”宗定邦腰中的剑缓缓地拔了出来,眼睛逐渐眯小是在找最好的光线调节,同时腰身微曲,像是一头欲噬人的猛虎。 

    林峰淡淡地一笑,潇洒地向前逼上一步,一股气势立刻直逼宗定邦。 

    在这跨步的同时,林峰一声低吼,手中的连鞘剑“铮”地一声,剑鞘竟若一条青龙一般向宗定邦飞射。 

    “好!”宗定邦不由得一声喝彩这单凭劲气将剑鞘逼飞之力;和这剑鞘射出的角度,就叫人叫绝不己。 

    “好的在后面……”林峰一声长啸道,同时,脚踩“天机神步”的步法,以一种没有规则,但却又暗含自然的洒脱,向宗定邦击去。 

    万宗堂在江湖中可以排名在前五位,宗浩然的武功更是在江湖中享有盛誉,“万宗剑法”在江湖中除“杜家剑法”与道教的“乾坤无极剑”法外,便可以轮到“万宗剑法”。 


    “杜家剑法”以诡奇霸道著称,道家的“乾坤无极剑”法则以绵长、自然飘逸著称,而“万宗到法”则取百家之长,以其博大精深的王者之气著称,三家剑法各有千秋,只不过是宗浩然并未能完全领会到“万家剑法”的最奥妙之处,才会使其剑法排名在前两种剑法之后。 


    宗定邦完全得到宗浩然的真传,其剑术之精,已达高手之流。 

    面对着那直飞而至的剑鞘,丝毫没有慌乱,只一个旋身,像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右手的剑从左手的腋下掠出,狂野得让这凄厉的北风失色。 

    “很好!”林峰的剑尖在胸前划了一个圈,似乎缓慢,很缓慢,但却很快使一个大圆圈在瞬间完成,以很矛盾的事实向人们展示圆的魁力。 

    所有的人都大惊,并不因为这一个圆,而是这圆中有圆,就像是扩散的水纹迅速地向中心回收一般,一圈比一圈小,一圈比一圈密集,更让人惊得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圈就像是有实的物体,全都套在林峰手中的剑上,随着剑身如电般向前推移,那些大小圈也飞快地向剑柄移去,甚至把林峰的手臂也罩了进去。 


    “乾坤无极——”有人惊叫。 

    宗定邦全身心地都集中于自己的剑,他甚至不去注意林峰手中的剑怎样发展,他只知道怎样以最快最好的方式推出手中的剑,便只有如此而已。 

    林峰潇洒地一笑。那邪异的神情比刚才诡异的剑更有吸引力。 

    “叮!”在林峰剑身划的圈缩小到一点时,终于与宗定邦的剑尖相撞。 

    林峰的剑,似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使宗定邦的剑不由自主地撞上来,连宗定邦的心神也让这一剑扯了过来,在这一撞中鼓胀飞跃。 

    两人的剑并没有分开,林峰手中和剑上那些大大小的气圈就像是遇上了大漩涡一般全都倒旋入宗定邦的剑中。 

    两柄剑滑开了,林峰的剑错开斜绞宗定邦的剑。 

    宗定邦“啊”地一声低吼,剑芒大炙,竟使整个身变成了长满鲜花的长蛇。 

    “好!”林峰被剑气一撞,大喝一声,倒翻了来。 

    两人又回到各自刚才立身之处,一切都归于寂静。剑遥指,空气就像在两人之间完全凝固。 

    林峰样子有说不出的洒脱自在,脸上那邪异的笑容射出比骄阳更动人的魁力。 

    北风打着旋儿呼啸而过,两人的衣衫被绞得猎猎作响。 

    宗定邦的脸上闪过一抹艳红,但立刻又化成一缕血丝从嘴角溢出。 

    “好剑法,果然让林某大开眼界。”林峰由衷地笑道。 

    “你的剑法也很好,乾坤无极剑法的确是惊世之武学,可惜你并不是道教中人”宗定邦淡淡地应道。 

    “为何认为我不是道教之人呢?”林峰笑问道。 

    “道教的内力以阴柔、浑厚、纯正为主,而林兄的内力却怪异得很,但肯定不是道教的内力,所以我猜林兄根本就不是道教之人。”宗定邦苦笑道。 

    “宗兄的眼光不错,我的确不是道教中人,没必要去练什么气,那样想找个老婆都不行的日子也大苦了,何必做什么劳什干道士呢,不知我们这一架要不要打下去呢?”林峰邪邪地笑道。 


    “你的剑法是怎么学到的?”宗定邦惊疑地问道:“偷学一两招总可以吧?”林峰毫不避讳地道。 

    “你可知道偷学别派武功乃是各派之大忌?”宗大怒问道。 

    和宗大一起的四个人都见到宗定邦嘴角的血迹,少爷受伤,他们怎会不怒,不过没有什么好的借口,他们也不好上去找茬儿,此时听到林峰偷学道家武功,不由得都一副要上前挑衅的模样。 


    “在我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大忌、小忌,最忌的只是那些道貌岸然,却坏事做尽了的人,当初那名动天下的神偷门并没有偷学各派的武功,不也是被你们这些所谓正派的人所毁灭,当年飘飘与照天明两位大侠为武林出了这么多力,为各派挡了这么大的灾难,后来怎样?这过河拆桥的卑鄙比人家偷学两招武功不是更胜几筹吗!”林峰不屑地斜眼望了望宗大道。 


    “你,你强词夺理,简直是在找死看你一脸妖邪之气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杀了你。”宗大就像受了伤的野兽一般叫道。 

    林峰并不动气,只是以一个眼角看着他,以一千分的藐视不屑地道:“凭你们几个;给我提鞋都不配,杀我,你不怕北风闪了舌头。” 



  第二章 众绝齐现 

    宗定邦眉头一皱,也对林峰那股傲气有所不满,不过他似乎有些了解林峰的脾气并没有发作。只是转身向宗大打了个眼色。 

    “公子,他也欺人大甚了!”宗大依然不服气地道。 

    “哼,你想杀人,很好,没有剑,总不行,我便把这剑还给你。”林峰不屑地一抖手中的剑以剑柄向宗大回撞过去。 

    剑在空中一直都没有改变目标,只是在空中的速度,忽快忽慢,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操纵着这柄剑。 

    这一柄剑的剑柄似乎随着宗大的身形晃动而改变方向,死死地对着宗大。 

    宗大额上汗水流出,很多人的脸色都大变这是什么手法? 

    “追风逐月!”惊呼的人是絮。 

    林峰回头向絮随风淡淡地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道:“絮前辈果然见多识广。 

    絮随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在林峰这一说之后,又展现出了一丝苦笑。 

    宗定邦毕竟是大家子弟对这些武林中很著名的武功都几乎听说过,在老一辈所说到的武林典故中。当然也知道“回风堂”这个名称,更听到过很多对这一式“追风逐月”的手法称赞的话语,而此时,这几乎失传的手法又重现在林峰的身上怎叫他不惊异莫名,同时对林峰的身份更感莫测高深。 


    宗定邦不得不出手,他知道宗大定是避不过这一击。 

    剑若张牙舞爪的狂龙向那柄剑吞噬而去,但那柄到却像是活物随风而动,只有那剑柄的方向不改,竟若游鱼一般从宗定帮的剑底滑了过去。 

    “呀!”宗大大叫一声,右掌就像是一只铁板向剑柄击去。 

    “嗡!”掌与创柄击实,但剑也在此时调转过来;剑尖“哧”地一声从宗大的左肋穿过,但这力道似乎算得很准只不过是将宗大的衣服给割开,并未伤及皮肉,但这足够让所有人都捏一把冷汗,宗大更是一身冷汗。 


    “还要杀我吗?”林峰总是傲气十足,根本就不把宗大放在眼里。似是调侃地道。 

    宗大拾起地上的剑,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望了望宗定邦,然后便低下了头。 

    “林兄武功之高,的确让宗某佩服,今日宗某受教,他日若有缘至九江,望林兄能到汉阳万宗堂来做客,我将欢迎之至。”宗定邦诚恳地道。 

    “哈哈……做客。我看免了算啦,我这人从来是做不了客,若宗凡有心,他日又有缘的话在什么地方遇到我;再请我喝几杯酒就已经很好了。”林峰大笑道。 

    “既然林兄这样说,那我也便不再勉强,一切随缘吧。”宗定邦也哂然一笑道。 

    “林公子,现在应该赶路了,否则待会儿可能就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絮随风提醒道。 

    “既然林公子有要事,我便不再打扰林公子办正事了,请了。”宗定邦让在一旁客气地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他日再相见了,多谢宗兄今日的酒钱,宗兄请了。”林峰也变得客气起来了,脸上的邪异之气竟在此时全都收敛。 

    絮随风与宗定邦几人看了不由得惊诧莫名。 

    林峰从絮随风手中接过斗篷,缓缓地系上,舒了一口气,向絮随风恭敬地道:“多谢前辈的大恩,他日林峰不死,定当回报。” 

    “老朽只希望你真的为江湖出一份力,武林将乱现在得全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絮随风真诚地道。 

    “敢问前辈可是渔隐者絮随风?”宗定邦立刻客气地问道。 

    “正是老朽!”絮随风平静地答道。 

    “请前辈恕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宗定邦惶急地道。 

    宗定邦身后的四人一听说他便是絮随风,不由得暗忖:幸亏没有得罪他。 

    “不知者不罪!知过能改莫大善焉。”絮随风的声音依然那样平缓地道。 

    “唏律律!”黑炭马一声低嘶,四蹄不安地刨起来。 

    林峰奇怪地望了一眼,心忖:这黑炭马在那竹筏上都不会大叫,那种场面都没有不安,此时怎会不安呢? 

    絮随风的目光也被黑炭的低嘶吸引过去,深深地感觉到了它的不安,不由得也被黑炭的不安所感染。 

    “那是你的马吗?真是神骏非凡!”宗定邦不由得赞道。 

    林峰没有回答,但脸色却已经变了,变得很难看,因为他的心中又升起了那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哎哟!龙三少爷,好久没有看到你来捧场,真个把姑娘们都想死啦!”花枝招展的老鸨带着甜甜的笑冲过来一把挽住龙佩的手嗲声道。 

    “是吗?”龙佩脸上有些得意之色地反问道“那还用问!”老鸨热情如火地抛了一个媚眼笑道。 

    “咦,三少爷,这位是你的朋友吗?哎呀。真是英雄不凡,气宇轩昂,好有风度哦!” 

    老鸨一旋身来到君情的身边,一把拉住君惰的手赞道。 

    君情望了望老鸨那热情如人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尴尬,毕竟还未能完全适应这种场合,显得有些拘束。 

    龙佩看了不由得笑着对老鸨笑道:“我这位朋友的来头可是大得很哦,不过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你可不要太热情过火哦!” 

    “哟!想不到公子爷这样一个帅哥,居然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怪不得这样拘束,不过公子爷你放心,我们这儿绝对会让你满意”老鸨恍然又打包票道。 

    “龙三龙四,你们俩先回去,就由我带君兄在春妃阁,下午或许不回帮中吃晚膳。”龙佩转身对身后的两人道。 

    老鸨不忘向龙三与龙四抛上两个媚眼,这半老徐娘的美妇人让龙三与龙四两人不由得神魂颠倒。 

    龙佩不由得笑了一笑,在老鸨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别吊他们胃口啦!。 

    “奴家哪敢呀!”说完揽着君情从人流拥挤的大门挤了进去。 

    “哇,怎么这么热闹呀这么多人,你可别是把醉花园、梦春园的客人全都抢了过来哦!”龙佩看了看屋内的坐满了所有桌子的人惊叫道。 

    “我们哪有这份实力,去抢人家的生意,只是春妃姑娘这几天有节目而已,难道三公子不知道吗?”老鸨媚笑道。 

    “我若知道还会这么迟来,不过我们现在该坐哪儿呢?”龙佩望着老鸨问道。 

    “这好说,既是三少爷开口,我会在楼上给你安排两个最好的位置。”老鸨暧昧地向龙佩笑了笑,旋又道:“我怎么也不会让这帅公子爷第一次来我春妃阁便失望而去,对吗?” 


    不由得又向君情送了一个浓浓的秋波。 

    “看来我的运气还是很好,第一次来‘春妃阁’便能亲观春妃姑娘的节目。”君情洒然道。 

    老鸨不由得眼睛都笑眯了,夸道:“春妃姑娘不仅貌若天仙,而且歌喉简直是天籁之音,以公子这一表人才或许能得春妃姑娘的另眼相看也说不定君情不由得淡然一笑。 


    “君兄今次来便是想要妈妈为他引见一下春妃姑娘卜,龙佩低声神秘地道。 

    “这个,这个恐怕有些难吧,春妃姑娘很少独自见任何人。”老鸨有些为难道。 

    三人来到楼上找了一块靠栏杆的地方坐下,这是一张比较小的桌子,但却非常干净整洁,也极其讲究,能围坐四人,他们只有两个人,便也还显得宽敞。 

    老鸨疑惑地道:“三少爷,你不是不知道,她眼界很高,想勉强见她的确很难,连府台大人多次想见她,她给推辞了。” 

    龙佩神秘地笑道:“你若是向春妃姑娘提及这位君兄,只要你再说几句好话应该没问题!”说完,从掏出一锭金子拉拉老鸨的手掌放进去,再道:“我这位君兄便是天下第一镖”天龙镖局“的君四公子,又是门五魁门‘的大弟子君情,你说有没有资格见上春妃姑娘一面呢?” 


    “啊!”老鸨不由得一声惊呼,不敢相信地打量着君情,就像是在看一只大熊猫一般仔细。 

    君情哂然一笑道:“妈妈有什么疑问吗?” 

    “我的天啊,我居然能见到这样传说中的英雄人物,还以为是身高人大,气盖天地的巨人,却没想到竟是这么英俊,这样平易近人。”老鸨不由得揉揉胸道。 

    君情见她说得如此天真,不由得莞尔。 

    “怎么了?”絮随风发现林峰的脸色有异,不由得惊问道。 

    宗定邦也立刻向林峰望去,也发现林峰那本来充满傲气的脸此时有些阴沉。 

    “黑白无常来了!”林峰沉声道。 

    “黑白无常?”宗定邦不由得一惊问道。 

    “不错!‘天妖教’的黑白无常,大家小心了,我要突围而出,与你们不相干。”林峰解释道,同时身子如飞鹰一般扑向黑炭马。 

    “宗少侠与贵属下快进酒肆。”絮随风低喝道,同时身形一展来到酒肆之中,这是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四周是低矮的小山坡,酒肆之前便是官道,几棵秃树和几株小松便点缀了这全部的冬景。 


    没有看到黑白无常的身影,但是黑炭马的不安与林峰的话却不得不叫人去思索。 

    “黑白无常真的来了吗?”宗定邦有些怀疑地问絮随风道。 

    “我没有感觉,但林公子的感应力之强应该是没有错因为他与黑白无常交过三四次手,所以他的看法并非空穴来风”絮随风毫不怀疑地道。 

    “唏律律!”驾驾!“林峰策马选定向官道倒退回跑。 

    絮随风有些大惑不解,宗定邦更是不明所以。怎不直闯而回跑。 

    “嗖嗖”四支劲箭向林峰当头射到。 

    “嘿!”林峰一声闷喝,肩头的披风竟在刹那间变成了一块云。 

    四支箭并没有声息,也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杀伤力,只是全被林峰卷入了披风,收回马后。 

    四名箭手张开大弓,从山坡之上露出了身影,宗定邦与絮随风等人不由得不佩服林峰的警觉。 

    “他真的能和黑白无常交过三四次手吗?”宗定邦真的有些不敢相信,林峰凭什么与黑白无常这两个凶魔交手这么多次而丝毫无损。 

    絮随风对宗定邦一问并不意外,因为他当初也有些怀疑,只是有人告诉他而已,自从他和林峰在竹筏共同退敌,使山魈狼狈不堪时,他始有一些相信但那还是存在一丝侥幸,而这一次却是真实得很,单凭那超常的灵觉就让人不敢小看。不由得低声道:“应是真的,而且只是单身。 


    林峰“哈哈”一阵大笑,豪气冲天地道:“黑白无常、山魈、连心四剑有本事就给小爷出来,何必藏头露K.” 

    “唏律律!”黑炭马人立而起,只是后两蹄倒踏两步,竟被林峰提得倒调马头,从官道向龙口的方向疾冲。 

    才冲得四五丈,便“嗖嗖……”一排疾箭射到同时官道的路口林边涌出十位箭手,依然没有黑白无常与山魈的踪影。林峰身形一伏,完全平行于马首,手中的披风抖了出去,在马首之前形成一道屏障;就像海浪一般鼓动,形成一股波形的气流,使得十支劲箭在虚空中滞了一滞,披风就像是一只有生命的巨口;四周向中间一包竟将十支劲箭完全包裹住。 


    这是什么功力,宗定邦与四名属下心头骇然,这才知道,林峰刚才对他们己是足够手下留惰了,不由得对林峰又心生了一丝好感;同时心头有些不安,这样龟缩,是正派人的作风吗?还自称正派中人,却不敢对一个勇于与邪教斗争的人施以援手,宗定邦有些脸红了,想到刚才林峰对正派中人的评价,不由得咬了咬牙。 


    马首疾转向普渡方向冲去,这之中的过程利落之极;可见林峰的马功极为精湛,配以良马黑炭,才可以达到这种表演性的效果;林峰毫不停留;但这一次人却不在马背之上,夹于马腹之下,尽拣一些低洼之处飞驰。 


    这一面同样有,人数也有十个,在酒肆的后山也冲出了七八个箭手,己完全把林峰包围了,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包围圈,只有回路稍微人数少一些,而去路的箭手是最多的。 


    “终于都出来了,黑白无常、山魈、连心四剑,居然甘心作缩头乌龟哈哈哈……”林峰大骂着,一快的长笑,根本就不把自己身陷重围的事放在心上,只凭这份豪气就叫人心折不已。 


    不知什么时候,宗定邦居然发现有些崇拜起林峰来。 

    刚才林峰所喊的任何一个名字都足以在江湖叫得响,而这些人却全都来围攻一个林峰,这让人不敢信,林峰只是一个还带稚气的大孩子。 

    宗定邦有些汗颜,而絮随风却有些无奈,他当然不会不出手,只是还未到时候,虽然他已是老江湖,可面对着如此强霸的对手,也不由得手心冒汗,宗大及四人也毕竟是正派出身,对林峰的这种豪情也不由得佩服万分,但却始终觉得自己生命可贵,并不想出手,只是恨刚才为什么不把剑送给林峰,那店老板此时却呆若木鸡,他从来都未遇到过这种场面,竟吓得缩到一个角不敢出来,还有其他刚才在看热闹的客人,此时也惊若寒蝉,哪还敢再看。 


    林峰的马再改方向,不从官道跑,竟从山坡上与官道平行地向龙口那边冲去,这边是人手最多的一面众人大惑不解,为什么林峰不选少的一面却选人手最多的一面呢?只要突出重围再绕道而行也并不会多花很长的时间,而这岂不是送死吗? 


    四周的包围圈立刻向林峰缩小,只要将林峰围在几丈内,就是神仙恐怕也逃不过这些劲箭与高手的袭击。 

    林峰一声冷哼,他完全能够把握到眼下的境况,一个不好,只有死路一条,他只有赌一赌。“虚则实也,实则虚也”,这是他赌的筹码。 

    借着山坡的凸凹不平,林峰很轻易地接下那十名箭手的几轮强攻。 

    林峰突再转至马腹之下,已离十名箭手不过五大之距离。 

    这时黑白无常出现了,“连心四剑”也出现了。黑白无常分别夹于官道两边的方向,而连心四剑却在退路上的四名箭手身后。 

    林峰赢了,他赌赢了这一关,守在这十名箭手身后的正是山魈,是黑白无常、连心四剑这几人中最弱的一环。 

    林峰并不惧怕箭手,他有一半的希望从十名箭手的身边在四周末合拢之时冲过去,而山魈也根本就无须惧怕,因为他已经断了三根脚趾。所受的冻伤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并不容易恢复。 


    林峰再挡下一轮劲箭之时,己与十名箭手只有四丈远。但黑炭却中了一箭。 

    这箭是有毒的,林峰可以不怕这箭上的毒,但马儿却不行。林峰知道已无能为力挽救黑炭的生命,所以在最后一轮箭射到时,他并没有为马儿挡,也并未挡,因为他只在马腹之下,完全地挡住了这一轮箭,这时十名箭手已在三丈内。 


    箭手射箭,林峰也射出箭,绝没有半分怜惜,绝没有半分犹豫,这是刚才以披风所接下的对方凶器。 

    黑炭惨嘶一声,牵动了酒肆内所有人的心,然后在红着脸、羞愧溢于脸上的众人眼下,颓然伏倒在地。 

    絮随风想动,黑白无常已掠过了酒肆,他们的目标只是林峰,对其他人员并不关心,他们甚至也不想理会絮随风到底走了没有,因为他只见到林峰的马;而未曾见到絮随风,他甚至连林峰刚才比斗都未见过,因为他不想惊动林峰,他也知道林峰有超常的警觉,他也尝过这之中的厉害,所以他便绕开一个大圈,将之包围之后再向中间逼进,但还是在未至理想位置之时,便被林峰警觉,所以他这次不想让林峰再逃走,这样的机会已经太难得了。 


    絮随风没有动,只能一声暗叹,他并未死心,他知道林峰绝不会这么快便死去。 

    在絮随风的眼下,黑炭马倒下了,但却并未传来林峰的惨叫,而是从黑炭马倒下的地方,飞出了十支劲箭,忽快忽慢,但却目标不改,每一支箭盯上了一名箭手。 

    林峰绝不会这么容易便丧命的,在他射出十支箭和黑炭马失去平衡的时候,他的身子缩成一团,离开了马腹,以球的姿势在枯萎的草上,在凄厉的风中向十名箭手滚去。 




  第三章 连心四剑 

    这是林峰自创的绝活,在坑洼之中不仅可以避开两旁射来的箭而且利落异十名箭手都感觉到了杀气,很浓的杀气,只是从那一支支很普通的箭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那劲箭似乎已罩住了他们,使他们不得不躲,不仅躲,还要出弓。他们已经来不及抽出身上的兵刃。 


    “砰!砰!砰……”十声暴响,十张劲弓无地绷断,但也捡回了十条命,这“追风逐月”的手法曾叫絮随风吃惊过,而这一刻,却叫黑白无常吃了一惊,他们也深知这一手法之妙、绝。却想不到林峰同时发出十支劲箭依然具有如此惊人的威力,真叫他惊骇不已但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山魈已经发动了他的攻势。 


    他静候在一处低洼的地方,此时却像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他的刀便以劈山之势向林峰蜷曲的身体斩去。 

    刀未至,风雷之声却很大,地上的枯草已被蓄足了势的一刀产生的刀气绞成碎末。 

    林峰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压力,他也感觉到了杀气,如冰水泻落的杀气,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岸上的山魈的确是一尊魔神,加上对林峰的怒恨,几可要食其肉寝其皮的地步。 


    山魈从来都未曾受过那种窝囊气,不但三只脚趾被切断,而且还受到冰河浸泡之苦,怎不叫他很得林峰牙痒痒的,因此,这一次的伏击;绝没有半点留手“喝!”林峰一声低喝,像旁边一滚,那是一块比较高的位置。 


    刀气被牵动,山魈的刀锋偏了一偏,依然罩定林峰。 

    “当!林峰的刀随身体极直而若彗星的尾巴一般,扫在山魁的刀身上。 

    这也是全力一击;但并不是硬挡,林峰绝不能给山魈的刀势逼死,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他唯有将山魈的刀御开。 

    山魈给林峰这横向一扫,刀锋和身子立刻向一边斜滑而去,那高大如山的身体在地上添上了一道巨大的影子。 

    林峰想借力射开。但一道凶猛无比的劲风从右耳袭到。 

    是山魈那只并未失去足趾的脚,在身子斜斜滑落之时,并不能影响他脚下踢出的速度。 

    这一只脚上附有铁皮,林峰断定,但这也激起了他体内潜藏的魔性,林峰没有避,但“柳眉儿‘却并未能及时上削,因为他的敌人并不止是山魈,还有十名箭手。 

    “叮!叮!当!” 

    “柳眉儿”以一种很美丽的弧线截断两柄攻来的短枪,虽然枪很利,但对于‘柳眉儿“ 

    来说,却是不堪一击的废铁,林峰的短刃也在同时与山魈的脚相击,铁皮被击穿,又见了血,却不知是否又断了脚趾,林峰没有机会细想。 

    在山魈发出一声惨叫时,他也“吼”地一声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暴叫,他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细针射入了体内,是那两柄短枪里射出来的,短枪的枪柄,中间有一线空隙细针便是安装在里面。 


    林峰不仅中了针,同时也被山魈那巨力的一脚踢得要离地而起,林峰并不甘心被细针暗算,他在离地之际,右脚以不可匹敌之势蹬了出去。 

    两名箭手本被林峰刀上的内劲震得有些麻痹,却不想林峰受魔气冲击后,如此凶悍。 

    “哇!”一声惨叫,一名箭手的五脏俱裂,林峰这一脚刚好踢到他的腹部,一口鲜血喷了一名正挺枪来刺林峰的箭手脸上,致使那名箭手手中的枪缓了一缓,使得林峰减少了一枪之危。 


    这些短枪设计得都很精巧,内藏细针正是专对付各种宝刀宝剑的,针全是用剧毒熬练,不过林峰却没有此种顾虑,他体内的魔血并不惧任何毒物,不过也痛得呲牙咧嘴。 


    林峰借一撑之力,加上山魈的一撞之力,使他的身影滑落得更快,林峰很自然地便缩成了一团,这又是一个高地,以斜坡下滚,快捷异常“嗖嗖”林峰滚过的地方插满了一排排劲箭,全都是以手甩出的,其力道也大得很,有两支划破了林峰的皮肉,但却未能将林峰钉在地上。 


    血水使林峰那蓝色的紧身衣染成了红色。 

    林峰一声都不哼,他的身体突然一伸,两只脚迅速踏在两支刺来的枪杆上,全凭后臂用力,在地上一弹,脚尖一引手肘在地上一撑整个身子竟在两杆枪身上立了起来,这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怪招,林峰也只是兵行险招因为有三支短枪在下边等着他,若不想陷入苦战之局。只能兵行险招。 


    在两名箭手一惊手中的劲箭向林峰脚上刺到之时林峰的刀似一道凄美的晚霞已经抹过了两人的咽喉。 

    两人来不及惨叫也不能惨叫,林峰所取的角度异常刁钻,甚至没有考虑到什么招式,似乎并没有招式,林峰并不很熟什么招式,在这种一眨眼便立判生死的场面他没有时间去想什么招式,能杀死人,能以最快的方式将对方杀死便是最好的招式,简单、刁钻、诡秘,当然这些招式没有很好的功力做基础根本就行不通,因为他达不到那种角度和速度,也完不成那些高难度的动作。 


    林峰并没有停留,他也是人也伯痛,但怕痛就要赶快逃命,两只脚在快要松脱的枪杆上一踏,整个身子就像一只斜斜钻天的大鸟向包围圈外飞掠而去。 

    这一切看在酒肆中几人的眼中,把他们的魂魄全都给牵动,紧张得每一根神经都绷成了拉满的弓弦,手心已经紧捏了一把汗他们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惊心动魄,什么叫勇不可挡了。 


    “走,不要再留在这里!”絮随风低声地提醒几人道。 

    此时,所有的人都几乎向林峰聚去,居然有三十多人,若不是宗定邦等人亲眼所见,就是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只是专门用来对付林峰一个人的,这不禁让他相信了江湖中传说的江枫,这是个谜一般的杀手。 


    “絮前辈,他是不是江枫?”宗定邦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絮随风望了望宗定邦那期盼的目光微笑道:“他不是,他是货真价实的林峰,这是‘五魁门’传出来的消息。” 

    “那你是‘五魁门’派来照顾他的吗?”宗定邦不由得惊问道。 

    絮随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未作出任何回答。“嗖嗖嗖!”五支劲箭横空交错地射来。 

    “呀!”林峰在空中一声厉喝,腰中缠着的披风内外立刻散漫开来;形成一块布幕,将五支劲箭全部扫落。 

    三道锐利的刀风从前方逼来,是三名拿刀的箭手,这已是老朋友了,林峰认识,在那天晚上,十家镇的巷子中交过手,这几名拿刀的箭手比拿短枪的箭手武功要胜上一筹,林峰知道他们不好对付,他知道刚才的五支劲箭,有三支便是这三人所射,动力很大,几乎要刺穿披风。 


    林峰遇变不惊,手中的披风化成一块布幕向三人罩去。 

    三名箭手的眼睛一暗,林峰的踪影已失,眼前只有一件淡蓝色的布幕。 

    他们并不知道林峰到底在被风后的哪一角落,但却知道林峰那似雷霆的一击如何厉害。 

    披风被绞成无数残破的蝴蝶在空中飞舞,随着呼啸的北风逐渐飘远。 

    林峰并没有在披风后扑向他们,在以特殊手法击出披风后,林峰已经力竭,身体随着下坠山魈并没有因两只脚受伤而减退了自己的凶猛,反而似一只受伤的猛兽向林峰反扑而来,还有几名箭手正在赶至,黑白无常也不过五丈远林峰把这短短的一瞬运用得非常好,非常巧,并没有浪费任何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 


    此时依然不会,这是最后也是最紧要的一段时间;林峰并没有错过任何机会,而且会制造出有利的机会。 

    在三名箭手将被风绞碎的那一刹那便是最好,也是最有利的机会,林峰的刀与短刃,竟以两种完全不同的弧线划出,这是给逼出来的,林峰也想不到会划出两道如此好看的弧。 


    三名箭手在绞破披风之时立刻感应到下身涌来的刀气,很烈很霸道三人被刀气一逼,不得已只一个翻身,从林峰的头顶翻过去。 

    林峰正是要这一着,正是等待这一刻。 

    山魈一见形势不好,他胸中早给仇恨之火烧得快要爆炸,怎肯让林峰就这样扬长而去呢“啊”地一声大喝,手中的大刀竟被当作暗器拖起一道凄美的射线向林峰的后心射去,同时两只眼睛竟似冒出火焰一般,掀起一股炙热的劲风向林峰猛扑过去。 


    箭,像雨点一般地射来,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是最后决定生死的一刻,不过离林峰最近的是山魈也有近一丈远,再就是黑白无常及数名箭手,只在两丈开外。 

    林峰心中一凛,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向前是一阵箭雨,向后,却是飞射而至的大刀与疯兽般的山魈他不想自己变成刺猬,所以他突地刹住身体,魔气上涌,在完全的危机之中使他的魔性大发。 


    转身一刀。 

    就只是普通的一刀,但无论是角度,还是力度都恰到好处。 

    “当!”林峰身子一振,那柄射来的大刀斜飞而出。 

    “呼!”山魈那如山的身影竟在先后一息时间内至了林峰的头顶。 

    林峰握刀手臂有些酸麻,这雀起鬼伏的几息之间实在不下于在千军万马中冲杀那样惊险和耗神耗力。 

    “噗!”林峰上身向后微微一仰,一道灰影从林峰的口中飞射而去。 

    “哚哚……”一排排劲箭插入林峰退路之上,若林峰未转身。定会被插在地上。 

    “轰!”“耶啊”一声暴响,两声惨叫。 

    林峰身子就像是一只飞射而去的球,贴着地面狂滚而出,拖起一地的血迹,将那些插入地面的劲箭尽数冲倒,去势不止。 

    山魁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右眼伏地惨嚎。 

    他绝没有占到很大的便宜,右眼被林峰口中飞出的灰影几乎击裂,不仅如此,林峰那短刃也若鬼魅一般飘忽突然地插入他的小腹,抽出一道血泉。 

    黑白无常大惊,想不到林峰如此勇狠,竟硬受山魈一掌,来个两败俱伤的打法黑无常立刻落于山魈的身旁,迅速给他点穴止血,拉开山魈左手,却发现山魈的右眼上有一滩绿色的痰状物体,心下一惊。 


    “给我杀了他!”山魈嘶哑着声音叫道。 

    白无常风一般掠过山魈向仍滚动不休的林峰追去。“一定会的!”黑无常也狠声道,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山魈右眼之上竟有一摊痰,这样,这只眼睛便不会废去,休息一段时间自然会好。 


    “我眼睛是不是瞎了?”山魈的声音逐渐恢复了冷漠,果然是凶人,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节好心神。 

    “没有,只是一口痰而已,不过没有一个月的修养,恐怕也不能好;不过山坛主以现在的心境,对伤好转会有很大的帮助。” 

    山魈有些虚弱,肚子里的肠子也断了数节,冷汗一直在冒,嘴唇已咬出了血水,痛苦地又从嘴中蹦出字:“真狠! 

    黑无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山魈这两个字是说谁的,作为这样一个凶人,居然说别人狠,可见林峰的狠厉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林峰的去势一尽,立刻挺直身子,又“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神有些暗淡,他错估了山魈的狠劲;这人简直是一个魔鬼,两只脚都受了重创,还是这般凶狠,若不是那口痰使山魈的攻势一敛,掌力消减,恐怕此时定已经爬不起来。 


    白无常见林峰居然还能够站起来,心头一凛,杀他的决心更甚,手中的哭丧棒上的杀气立盛。 

    林峰的脑中还是一片清明,知道白无常这一击定是霸若雷霆,以此时的状态只有死路一条,强提一口真气,拔腿便逃。 

    林峰的五脏就像被火灼过一般,欲裂、欲焦,冷汗直冒。 

    “想跑,你是死定了。”白无常一声冷哼道。 

    连心四剑也有两人追至,另两人却在山魈的身边,山魈乃赫连天道的得意弟子,虽然地位比黑白无常要低但却也是尊贵异常,几乎算是连心四剑的半个主人,其他人则没有这几人的身形快,也不好射出劲箭。因为这三人刚好挡住了林峰的背影。 


    林峰心中叫苦,一边逃,一边从怀中掏出道教疗伤圣药,一口气吃上五颗,但是并不能使他立刻恢复,只是几道清凉之气暂使那炙痛的五脏减轻了痛苦。 

    白无常、连心二剑越追越近,只剩下不过两丈距离而已,若非白无常在山魈身边停了一下以为林峰再也爬不起来,才有此失误,否则林峰此时恐怕正在和牛头马面赛跑了。 


    慌不择路之下,向左边的树林里钻。 

    白无常真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人,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一身血肉模糊,仍然这么能跑。 

    他当然不知道林峰从小就开始练习长跑,而后又身具血芝之魔气,这是一股林峰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气息,使林峰的体能变得比常人更要强上数倍,此时,林峰全靠体内的一口魔气在起作用,但也快濒临崩溃的边缘 


    君情浅饮着杯中琥珀色的美酒,一边静看着这依红偎翠的喧闹场所。 

    鉴于君情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龙佩并不想显得太过荒唐也便没有再找来姑娘相陪。 

    “龙兄,是不是因为我使你不能痛快地找乐子呀?”君情见龙佩与走过的姑娘眉目传情,不由得笑问道。 

    “嘿嘿!”龙佩一阵子笑道:“君兄乃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又身份尊贵,若叫一些庸脂俗粉,岂不让你失望。” 

    “哈哈!”君情爽朗地笑道:“龙兄原来是有此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本就是比较庸俗的地方吗?在这里来的人高雅的、尊贵的也不少。只是因为这高雅、尊贵做得太少乏味了才会来沾点庸俗之气而已,入乡随俗,既来之则安之,有何顾忌可言。”说完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射出两道似笑非笑的眼神。 


    龙佩一愣。旋又笑道:“君兄果然高见,我这便去叫” 

    君情望了望龙佩那急不可耐的样子不由得摇头笑了笑道:“可别把最差的两个找了过来哦,相信这里除了春妃之外应该还有红牌,对吗?” 

    “哦,我知道了,这个君兄不必担心!”龙佩应道,说完转身向一名走过的花枝招展的妓女柔声道:“春兰,去把妈妈找过来。” 

    “哟,三少爷,是不是要姐妹们来陪你呀?是的话少爷你就不要烦妈妈好了,我再去找几位来,便由我们几人服侍公子爷好啦”那被叫做春兰的妓女嗲声媚气地道,轻移莲步缓缓走过来一把搂住龙佩的脖子,腻腻地道:“怎么样,我的三少爷?” 


    龙佩在她的脸上重重地拧了一把,再回手在她那肥满的臀部拍了一掌,嘻笑道:“今日个,本少爷要陪客,你不行,下次本少爷再来找你,还不快去把妈妈找来。” 


    “啧!”春兰重重地在龙佩脸上亲了一口,媚声道:“三少爷说话可要算数呀,奴家下次就等着你,到时候可别推辞哦!” 

    龙佩摸了摸被亲的地方,不由得笑骂道:“小骚货,本少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来着,还要这么哆里哆索的。” 

    君情不由得莞尔一笑。 

    “哟!公子笑起来真是帅呆了,您便是三少爷的朋友吗?唉——”春兰一声叹息。 

    “你叹息个什么劲?”龙佩奇问道。 

    “奴家是叹,若娘家能陪这位英俊潇洒帅呆了的公子爷,就好了,就算是减寿三年我也愿意干,可恨我的三少爷却不要人家陪。”春兰幽怨地媚了君情一眼道。 

    “原来是这样!哈,那你还是不用早死三年算了,快去找妈妈吧!”龙佩重重地拍了一下春兰的臀部笑道。 

    “真狠心!”春兰低怨道,又旋风一般转到君情的身边,一把靠在君情的怀中,在君情一错愕之间,红红的嘴唇便重重地印在君情的脸上,旋用胸部猛地挤一下君情的胸口,这才在君情脸一红的当儿立身而起,向两人抛了一个媚得可以挤出水的秋波巧笑道:“二位公子慢慢谈,奴家这就去找妈妈。” 


    说完转身一道香风般地欢畅地走了开去,‘哈哈!“龙佩不禁一阵大笑。 

    君情愕了愕,不由得也跟着爆出一阵大笑。 

    “龙兄,这里的姑娘们真是好辣,居然把你的脸嘴亲出血印来了。”君情笑得有些憋气道。 

    “你的脸还不是一样。”龙佩也欢声笑得打跌道。 

    原来,两人的脸都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口红印,鲜艳欲滴。 

    “哈哈……”两人又同时大笑起来。 



  第四章 圣门之威 

    树林并不很稀疏,虽然冬天很多树都己经落叶了,地上狼藉一片,但这里的松树却有很多依然有一片生机在勃发。 

    风吹过的时候并不是根凛冽,但松涛却是异常让人心旷神恰当然;这并不包括所有的人,至少林峰此时便是急如焚,他已经清楚地感应到白无常那浓烈的杀气与连心四剑两人的杀气,这三道杀气拧成一团,已紧紧地罩住他,破坏他的意志。让他感觉到有些气馁,甚至有些失去逃生的信心。 


    本也如此,由无常等三人越追越近,而林峰却强烈地感到虚脱,步履有些踉跄“哼看你还能撑多长时间!白无常狠厉地冷笑道有说不出的阴森。 

    林峰一声不哼,又迅速踉跄地冲出几步似是已经力竭,又似是踩着了滑溜的东西,猛地仆倒在地就在白无常正在得意之时,突然,几道黑影带着尖厉的呼啸从林峰滑倒的头顶掠射而至。 


    白无常与连心二剑三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他们刚才把心神完全放在林峰的追捕上,见林峰仆倒还以为是力竭,得意之下,完全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 

    无论是什么东西,他们都得避,光是这破空之声就知道,这数道黑影绝对不好惹。 

    “砰!砰!”白无常的哭丧棒硬挡两记,他不想因任何东西而浪费他杀林峰的时间,所以他并不想停顿争取在对方来救之时,将林峰杀死于棒下。 

    另两人却向两旁翻去,也是从两边向暗藏的敌人展开围袭。 

    白无常身子一震面前爆出两团黑雾,而那落于地下的黑影也同样爆出一团烟幕。 

    “哧!”一道风声响过,白无常一声大喝,向林峰仆身的地方猛砸而下,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一片黑色的烟幕散发出呛人的辛辣之味。 

    “轰!”白无常感觉到自己的哭丧棒沉沉地击在上一股强大的反震力使自己的手臂有些发麻。 

    林峰不见了,到哪儿去了?白无常愤怒到了极点。 

    “呼呼!”数道劲疾的破空之声向他飞来。 

    白无常根本就看不见什么东西,黑雾太浓;他知道对方也并没有看见他;只是听到那一声暴响,才会根据声音射出不知名的暗器,白无常气得快要发疯了,如此可恶的对手,但他明白,绝不能生气,他也不想再次成为被攻击的目标,所以他只有避开这几件暗器。 


    身子轻轻一旋,在阵阵松涛的掩护下,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暗器,撞在树上、地上的闷响,此时,白无常听到了连心四剑两人发出的闷哼之声,显是吃了点小亏,然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良久,由无常听到了有箭手奔到的声音,他再也顾不了对方是否在待机攻袭,“噌”地一声,纵上一棵树梢。 

    黑雾还是很浓,几乎笼罩了方圆近二十丈,不过在树梢之上由于风很大,空气易流迅疾,雾气几乎已吹散;他也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但却看到了数道身影,已在两里之外疾去,赫然;林峰正在其中。 


    “向龙口方向,追——”白无常气得暴吼道,便立刻展开身法在树梢上一行。 

    树林的黑烟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够散开,不过黑无常也上了树梢,追着白无常的身影狂追而去——“二位公子爷,是不是先要找几个姑娘过来陪一陪?待会儿待春妃姑娘节目完了再去找她呀!”老鸨摇曳生花地走来笑问道。 


    “还是妈妈知道我们的心意;我们要百叶与青桐两位姑娘来陪我们喝喝酒。”龙佩端起注满酒的杯子嘻笑道。 

    “百叶、青桐,三少爷,她们二人正在陪客,奴家去给你换几位姑娘如何?保你满意!”老鸨有些为又有歉意地道。 

    “什么客人如此重要。若我不是要她们两人,我自己早就叫了,还找你来干吗?”龙佩有些不高兴地道。 

    “既然龙少爷执意要叫,奴家就去安排一下吧,否则君公子怎能尽兴呢!。老鸨暧昧地望了君情一眼媚声道。 

    “去吧,叫来了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哦!”龙佩摸了老鸨的脸蛋一把嘻笑道。 

    “这个奴家自是知道公子爷对奴家的照顾,否则,我这春妃阁何能有今日,老鸨腻过来在龙佩的脸上亲了一口媚笑道。 

    “妈妈,春妃姑娘的节目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开场呢?”君情禁不住地问道。 

    “快了,看把公子急得我一定会为公子疏通疏通相信春妃姑娘定会对你动情的,嘻嘻……”老鸨娇声道。 

    “这就要看妈妈的啦,我倒要看看这天仙般的美脸动情到底是什么样子!”龙佩暧昧地向老鸨笑了一笑道君情端起酒杯陷入了沉思,对老鸨与龙佩的表现似是一无所见。 


    “快去吧,我这位君少爷还要等她们来斟酒呢!”龙佩笑着拍拍老鸨那丰满的臀道。 

    “那奴家就先行告退啦!”老鸨风情万种地福了一福摇曳地走开了。 

    “龙兄,这春妃阁是谁开的呢?如此规模?”君情沉吟了一下问道。 

    “这是福顺成的产业,至于这个福顺成我也没见过面。”龙佩愕了一下应道。 

    “福顺成,就是那个传闻皇亲国戚的福顺成?”君情疑问道。 

    “不错,不是他还是谁只有这国舅大人才有这样大的手腕,官府都成了他的爪牙,在这里的三家最有名的青楼便有两家是福顺成的,这人在全国各地都有青楼生意、秦淮、江南各地都有春妃阁与醉花园,而春妃与摇花二位名妓则经常游走于各地,全由福顺成安排,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很多高手护花,真弄不明白那老儿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龙佩有些不忿地道。 


    “那春妃是他一手栽培的吗?”君情平静地问道‘哦,不要紧的,春妃虽然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但现在名列当世五大名妓,身份又不同了她们都是身份超然已是自由之身,她们若愿意出嫁,福顺成绝不会阻止而且还宣称,若是春妃和摇花看上了谁。他还会送上嫁妆五万两白银呢,你就放心去追吧,不但赏银多多,而且这美人更是无价之宝!“龙佩有所悟,神秘兮兮地解释道。 


    “哈哈……给你这一说,真个把我的心给打动了,倒真想见识见识这无价之宝怎样风华绝代法!”君情道。 

    “嘿,当今之世,有几人不想一亲这几位美人的芳泽呢,只不过能像君兄这样有资格的人恐怕不多。”龙佩笑道。 

    “见过了再说吧。”君情应了一声脑中却又升起了杜娟那似喜似嗔的面孔,那让人心醉的眼睛,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咦,君兄有心事吗?怎么想到去见春妃这样的美人儿却来叹气呢?其实你放心,我都对你很有信心,以你的人才,去俘虏她的芳心,应该不难的。”龙佩误解地道。 


    君情并不想解释,只是苦涩地笑了笑。龙佩却不禁摇了摇头,饮了一杯酒。 

    林峰的神志竟渐渐变得模糊,他只知道是絮随风背着他在跑,身体就像腾云驾雾一般,他还似乎记得,宗定邦也在他的身边,可是后来他却完全失去了知觉,他体内的真气虚弱之极,而且山魈那两只手掌印上去,绝不是好玩的,刚才全凭一股求生的意志与魔气的支持才能够跑出那么远,而此时几乎是完全瘫软。 


    絮随风背着沉重的林峰尽在山林中打转,他知道黑白无常岂是易与之辈,刚才只不过借点侥幸与出其不意,险险地救下林峰,否则,恐怕连自身都会陷入那种挨打的局面,不过最麻烦的是林峰的血流未止,虽然逃过了黑白无常的视线却逃不过对方顺血迹的追踪。 


    “前辈;我们要找个好地方为林兄疗伤,否则恐怕林兄会失血加上重创而亡。”宗定邦望着林峰血肉模糊的身子担心地道。 

    “他妈的,天妖教的箭真毒,居然箭杆也做出刃口来,真是阴毒。”宗大骂骂咧咧地道。 

    “的确很阴,这似乎是专为林少侠而制的箭一般,这种箭想要射中目标并不易,但用来设伏却是又方便又阴险,奶奶的,这‘天妖教’也真是可怕。”宗大身后的大汉附和道。 


    “呸!‘天妖教’算个狗屁,这么多人来对付林少侠一个人,最后还不是落个损兵折将、灰头土脸的下场?”宗定邦身边的方脸大汉不屑道。 

    “的确也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让黑白无常追上的,不若我们分头行动,你们负责引开黑白无常的追踪,唉,还是不行!”絮随风有些苦恼地道“怎么不行?”宗定邦惊异地问道。 


    “噌噌噌!”一簇干枯的茅草中传来一阵野兽奔跑的声音。 

    絮随风心头一喜,道:“有了,你们赶快把那只小兽给逮住。” 

    宗定邦几人一愣,见那“噌噌噌”的声音由远而近,见絮随风这样一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几个身形立刻向那奔跑的小兽扑去。 

    “喳”的一声,那小兽似乎觉察到了危机,立刻定身,然后“噌噌”地向右侧飞跑。 

    但四名好手岂是这样没用。只几个起伏,宗定邦便低叫道:“是只兔子! 

    “我们分开走,你用兔子血引开黑白无常,若还是不行,只能怨他命该如此。”絮随风果然而坚决地道。 

    “那好,前辈要小心呀!”宗定邦颔首道“你们也要小心,千万别与他们正面交锋。”絮随风叮嘱道,说完放下身上的林峰,以背上的蓑衣一裹;向山坡下的松林中跃去。 


    “走——”宗定邦道。 

    君情眼睛一亮,只见两位略施脂粉,长身玉立,眉目如画的美女盈盈走来,身上的衣服剪裁合度。显露出饱满玲珑的曲线,诱人之极一名微带幽怨慵懒之气,而另一名却巧笑如嫣,一脸风情。 


    龙佩立刻笑脸相迎,欢快地道:“终于等到二位美人到来了。” 

    “哟,三少爷,没这么严重吧,你心里只有春妃姐,哪还记得奴家和青桐妹妹呢!”那一脸风情的美人巧笑道,身子若风中弱柳般地飘了过来。 

    “我怎会忘了我的宝贝百叶呢,做梦都在想着你呀只可惜,我的大美人每天都这么忙,哪有时间陪我呀,刚才要不是妈妈帮忙我也只得独坐于此叹气啦,你看,我来了这么久,这两个位子还是空的,不正说明是在等二位美人吗!”龙佩一把扯过那风情万种的美人笑道。 


    风情万种的百叶,伸出一只春葱般的玉指,在龙佩的鼻尖重重地一点,“扑哧‘一声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旋又转身旋风般向君情身上一靠嗲声道:“章位是大名鼎鼎的君公子啦,真是英俊不凡,潇洒盖世呀,今天就由奴家陪您喝酒好吗?” 


    “真是喜新厌旧我还是由青桐陪我算了。啊,的小青桐比你这小百叶更有魅力,是吗?”龙佩伸手拉过那慵懒的美女向怀中一带。在脸上轻吻了一口,笑道。 

    “咛!”那青桐的脸上居然也升起了一朵红云,搂着龙佩的脖子不依道:“少爷在挑拨离间。 

    “哈哈!”“扑哧……”几人都忍不住欢笑了起来。 

    君情也放开拘束学龙佩的样子,揽住百叶那不多半分脂肪的小腹,向怀中拉,笑谑道:“我怎就没有发现,青桐比百叶迷人之处哦,还是由百叶来告诉我好吗?” 

    百叶立刻搂着君情的脖子,撒娇不依道:“奴家今日是来让公子开心的,又不是来参加选美,公子就饶了我们姐妹好吗?” 

    软语温香,不禁让君精心中一荡,忍不住在百叶那红扑扑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口,笑道:“有百叶这般迷人便足够,若再比百叶迷人一点,恐怕活人也给迷死了,那样又有何情趣可言,龙兄,你说呢?” 


    龙佩不禁对君情另眼相看,笑道:“君兄所见极是,想不到君兄的情话说得比我们这自认花场老手还要动听,真是佩服佩”扑哧,扑哧!“百叶和青桐见两人如此逗,不由得都忍俊不住,掩口娇笑起来。 


    君情也不由得莞尔。 

    百叶立刻给君情还一香吻眉间风情万种地嗲声道:“君公子真会逗,奴家迟早会被你迷死。” 

    青桐也向君情飞了一个媚眼,几乎快把君情给灌醉了。 

    “真是花不醉人,人自醉,你们两人把我给迷得醉醒了不行,大家为了公平起见,你们俩便先来喝上几杯酒,才算公平,特别是百叶,刚才那句话不该说,好像我便是害人精一般,要罚”君情被二女逗得抛开所有矜持,完全融入到这和谐而热烈的气氛之中,这几年在“五魁门”一切都注意身份,而此时却完全解开束缚,这使君情不由得想起六年前在成都青楼疯玩的情景。 


    那时候已经十六岁的他,个头很高;且又是一表人才武功又好,又有身份地位,总是有一帮喽罗一般的兄弟们为他助威,打气,在青楼打架闹事,在青楼女子眼中,把他当个宝一般地看待,他最爱做的事便是为那些青楼女子出头打架,正因为太过荒唐,他父亲借机将他送入五魁门,六年来修心养性后,再回忆起当年的事,不由得感到异常好笑。 


    “哟!公子大气一点行吗!让一让奴家们嘛;奴家怎么能与公子平起平坐呢,那不折煞了奴家吗?”青桐那柔若燕语的声音自有一种勾心逗魂的魅力。 

    君情不由得向青桐抛笑望了一眼道:“好,青桐你喝不喝就由龙兄做主。我管不了,但百叶可一定要罚,你同意吗?,后一句话转向怀中的百叶笑问道。 

    “既然公子要罚奴家,奴家也只好认命了,不知公子要罚奴家多少杯呢?”百叶幽怨道。 

    “好,这么乖巧,那我就少罚你几杯,只要你喝一杯算了。”君情笑道。 

    “龙少爷,还是你好,你不用罚我,怜惜奴家。”青桐不由得骄笑着在龙佩脸上吻了一口道。 

    “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罚你呢,我就说过你比百叶更迷人吧,将我都迷糊涂了忘记了找理由来罚你呢”龙佩调笑道。 

    “公子又来了,回去百叶姐定会罚我喝酒。”青桐掩口笑道。 

    刚喝完一杯酒的百叶一听,不由得笑骂道:“去你的,又在冤枉我,我哪有这么厉害。”说完又向君情撒娇道:“君公子,你要为我申冤呀,你看百叶是这种人吗?” 


    君情与龙佩不禁都一阵芜尔。 

    “我看百叶不是这种人,是青桐说错话了。龙兄你可不能姑息呀,该罚就得罚否则我可就对不起你怀中的美人儿呀!”君情望了望二女,转又对龙佩笑道。 

    “啧!”百叶给君情来一个重重的香吻,嗲道:“君公子真好! 

    龙佩不由得笑起来,望了望怀中的青桐,柔声问道:“宝贝,你说话得罪了君兄的兴师问罪来了,你说该怎么办?” 

    青桐故意将面容一肃装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嗔道:“吧。” 

    “哈哈……”龙佩与君情同时爆出一阵长笑。龙佩不由得重重地在青桐那玉琢的鼻子上重重一点。笑道:“真是好宝贝是由我代你罚了算了” 

    “公子真好!”青桐一声娇呼,同时俏脸一龙佩的脸上“啧”地一声,重重地印了一口。君情不由得到了极点。 

    君情不由得在心中大赞:真不愧是解语花,真可使得理解,那些文人骚客,为什么对这些地方都情有独钟了。也明白了龙佩为什么会单挑这两个可人儿;想着心神不由得又飞到杜娟那似喜似嗔的俏脸上,同时,也在想那春妃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这两人已算是可人,那一代名妓又会迷人到什么程度呢? 


    “哼我就知道你两个婊子是假病,原来是因为有了个小白脸。”一声怒喝,从楼梯口响起,惊断了君情的思路。 

    君情和龙佩同时扭头望去,只见一名健壮如牛的大汉领着几名带着刀的汉子大步走了出来。 

    百叶与青桐脸色立刻变得有些惨白,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依偎到两人的身后。 

    君情与龙佩立刻明白大汉所说正是针对他们两人与百叶和青桐。 

    “他们欺负你吗?”君情柔声问身后紧偎着他似在乞求保护的百叶“他们……他们变态!”百叶低声恐惧地答道。 

    君情立刻又似回到了六年前为青楼女子打抱不平的情景,手轻柔地抚摸着百叶那飘洒的秀发,柔声道:“别怕,我会给你出口气的。” 

    龙佩也在轻拂青桐额前那有些零乱的刘海,对赶来的大汉根本就不理睬,只是对君情轻声道:“这是府台的护卫教头尤过之。” 

    君情没有应声,只是斜斜地瞟了一眼正大踏步;气势汹汹走来的五人。 

    “小子,识相的;给本大爷让开,不关你们的事,这两个婊子居然敢耍大爷我。”那大汉毫不客气地大声道。 

    立刻有很多人的目光全都聚了过来。 



  第五章 胭脂寒露 

    君情又收回目光,对偎在身后的百叶柔声道:“宝贝,来,给我倒酒。” 

    百叶有些胆颤地提起放在那特制的蒸笼上的酒壶,给君情勉强地倒满一杯酒,依然将酒洒落了一些到桌上。 

    “教头,这是青龙帮的三少帮主。”一名带刀的大汉小声地对那壮牛般的尤过之低声道。 

    “青龙帮又怎样,哼,老子尤过之从来不吃这一套。”尤过之不屑地粗暴道。 

    “哦,你叫油过之,怎么这么怪的名字,怎么不叫火烧之呢?”君情挑衅地道。 

    “小子你找死!”尤过之身后的一名带刀大汉为了拍马屁,龙佩他不敢打,他对君情却毫不客气地枪上两步,一巴掌扇了过去。 

    君情淡淡的一笑,对那一巴掌毫不在意,依然端起酒杯,轻松地吮了一口。 

    “呀!”那名大汉就像触了电一般,惨叫一声,飞快地缩回了手。 

    “好酒,好酒,酒好美人更好!”君情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潇洒地放下酒杯。 

    百叶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想到那来势凶猛的一巴掌要是真落到君情的脸上,肯定会肿得如馒头一般。 

    那名大汉收回右手一看,只见掌心就像被人烙了一般,一点焦黄,痛得直冒冷汗。 

    尤过之大惊,君情那轻描淡写的样子的确有一种莫测高深的震慑力。 

    “妖术!”有人在低呼,的确有些像,谁也没有看见君情如何出手他甚至连酒杯中的酒都没有溢出一点。 

    这之中只有两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君惰当然知道,另一个便是百叶,她很清楚地看到君惰那只端起酒杯的手,中指翘了一下,虽然她并没有看到那只中指接触到那只大手掌,但却知道定是与那中指有关,心下对君情更是惊佩得不得了,心中也稍为安心了。 


    “你是什么人?”尤过之脸色变得很难堪地怒问道。 

    龙佩见有君情在,也变得洒脱自然起来,不愠不火地道:“你不配知道。” 

    尤过之眼中精芒暴射罩定龙佩的脸冷笑道:“小子,别以为你老子可以护着你,就是你老子来了也要对大爷我客气地说,大爷是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计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龙佩脸色一变,就要动手教训他,却为君情一个眼色打住,只得怒视尤过之,眼中几欲要燃着火来。 

    君情打了个哈哈道:“有的人呀,总是打肿脸充胖子,两斤草包,借来一张人皮到处装个人模人样,有人把他当一只癞皮狗,可是拆开一看,原来是两个快要烂的草包,真是可悲可笑,可怜之至呀!” 


    尤过之脸色一变,目光变得异常狠厉,就像一把把刀,想将君情刺个透穿。 

    “小子你到底是谁?若是故人之子,或可放你一马君情冷哼一声,打断尤过之的话道:”你放心,我没有也不想跟一只变态的公狗有任何瓜葛,所以你也不配知道我是谁。“君情的话毫无回转余地,直截了当。 


    百叶、青桐,心中感到一阵快意,君情这样明摆着是要为她们出头,不由得感激地抛了一个媚眼给他。 

    尤过之几乎气炸了肺,君情当众这样侮辱他,还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惰,一向是作威作福的他怎生受得了这个气,暴吼一声:“找死!”双拳推出两道狂猛的飓风,拳未至一道森寒的杀气已经将君情完全笼罩。 


    百叶一声尖叫,她也感到了那浓浓的杀气君情有些惊异,这个尤过之的功力绝对不弱,也可算是一个高手;怎愿屈就在一个府台家中做教头呢,以这汹涌的气势,宫廷的侍卫也不过如此而已。 


    怪异是一回事,但君情绝不会大意,绝不会坐以待毙。 

    “嘶!”酒杯中的酒化成一道酒泉冲入九过之的拳风之中向尤过之的面庞射到。 

    君情手中立刻多了两只筷子,象牙筷,但这一刻却并不像是筷子,而是两柄剑,无坚不摧的剑,以变幻莫测之玄机,在眼前尺见方内幻成一幕虚幻的影子。 

    咦!尤过之一惊,立刻改拳为指。像是两根钢凿毫无花巧地撞入那一幕虚幻的影子。 

    “轰!轰!”两声闷震。 

    君情晃了晃,尤过之向后倒退了两步,眼睛瞪得像个大铜铃不敢相信地望着君情。 

    君情依然潇洒自如,温柔地对身旁呆若木鸡的百叶道:“宝贝再为我斟一杯酒吧,那杯酒送给公狗喝了。” 

    百叶这才醒过来,望望凶猛的尤过之,又望望潇洒英俊的君情,不由得恢复了镇定,提起酒壶又为君情斟了一杯。 

    君情毫不把尤过之放在眼里,傲气逼人,或许是故意激尤过之,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在百叶那还有一些苍白的脸上吻了一口,笑道:“宝贝,真乖,夹一块点心给我吃如何?” 


    百叶媚了君情一眼,居然真的伸出筷子在那特制的蒸笼之中夹起一块甜糕。 

    尤过之脸色一阵青一阵由,“呀”地一声怒吼,终于忍不住将怒火爆发出来,虽然那两只手还隐隐作痛。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刀,他身后大汉的刀,斜斜地由下向上拖划而出。 

    这抽刀的手法。本就怪,这出刀的角度更是怪,这一下的气势却更是让人心惊,周围两丈内所有的人都深深地感到杀气的冷寒,使本来温和如春的春妃阁内,也像外面一样回到了寒冬。 


    “咦!”君情也怪异地叫了一声,并没有吃下百叶夹的甜糕;而是从身边抽出一柄剑。 

    剑是很普通的剑,但却有不普通的气势,绝对凛咧的杀气,雾时使杀气罩住了整个二楼,似乎这春妃阁已经不再存在,而是全体露宿在北风凄厉的旷野之中。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龙佩也没有看清剑是怎么刺出去的一切都来得太快。 

    “当!”寒气尽散,又恢复了那种温暖的意境。 

    君情在百叶惊得不知反应的情况下,潇洒地吃下了她夹的那块甜点。 

    剑依然在桌旁静静地躺着,还是那样普通。 

    尤过之紧握着刀柄斜斜地指着君情的左大阳穴,眼中显出一片惊疑,但却绝对没有停手的意思。 

    刀尖在不断地颤抖。发出一阵让人心寒的嗡鸣,自然地生出一股凛冽肃杀的气势,遥遥地逼向君情。 

    龙佩不禁骇然,他也想不到这尤过之居然这么强悍,当然,他对君情却很有信心,因此依然端坐如故。 

    “嗯,你的刀法很好,武功果然了得,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甘心做一个府台的教头。君情端起酒杯,浅饮一口,低低地道,似是自言自语,实是对尤过之所说。 

    “人各有志,你剑法也很好,但却一定要死,”尤过之狠狠地道。 

    “哦,你就这样有信心?”君情漫不经心地问道。 

    “哼,没有人可以中了‘胭脂露’会活得很好。”尤过之狠厉无情地狞笑道。 

    “胭脂露!”龙佩一声惊呼。 

    “哼,就是‘英雄冢的’胭脂露,谁得罪了我尤过之,绝没有好下场。”尤过之眼中露出残忍的目光。 

    龙佩一脸骇然,惊慌地望了望君情脸色,见并没有什么异样才稍稍安心了些。 

    “你在小针上涂了胭脂露?”君情冷若寒冰的声音使龙佩打心底一寒。 

    “不错,所以你死定了。”尤过之得意地道。 

    “你不嫌下手太狠了一点吗?”君情冷冷地问道。 

    “这是你自找的,也是你该如此、‘尤过之狠声道。 

    “我今日才真的大开眼界,居然有这样的凶人,好,那我今日也不用客气,便送你一程”君情的话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有说不出的寒意。 

    尤过之心底也有些发毛,难道他并没有中针?心头暗想君情端起酒杯的左手在食指与无名指之间,露出一截很细很细的针尖,正闪着淡淡的红润。 

    “这不可能!”尤过之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道。 

    “世间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君情淡淡地道。 

    “我明明见到它钻入你的衣服里去,怎么可能到你的手上呢?”尤过之心神有些纷乱,更有很大的震撼。 

    君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半截细针不见了。 

    “呀!”尤过之一声惨哼,不知什么时侯,一只小针尾只露在他衣服外面。 

    没有人看到君惰是怎样射出手中的针,尤过之也不知道,他的心神完全被君情那奇异的移针手法所震慑,又见君情饮酒,总认为不可能射出那只小针,可是君情做到了。 


    正像他所说,世上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叫杀人者,人皆杀之,是你自找的。”君情声音冷得让人发颤。 

    尤过之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眼神里尽是凶残,但他并没有出手,只是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拉开瓶塞,倒出一颗白玉般晶莹的药丸。 

    君情动了,就像是一团不真实的幻影,离开了他一直没有离开过的坐位,横移一丈的距离,向尤过之攻去。 

    尤过之心神本就再也没有那种冷静,因君情那出人意表的奇袭,使他有些失去了方寸,若论武功,他只比君情差上一筹,若真的斗起来,两人至少要五十招才能分出胜负,可是此时却完全不同。 


    一个是有意,一个是慌乱,且君情武功本就要胜上一筹,这只是一面倒的形势。 

    尤过之一惊,龙佩也还没反应过来,君情的拳头已到了尤过之的胸口。 

    尤过之立刻身形后仰,猛地踢出一脚,果然不愧为高手,反应之迅速,力道之猛烈,叫人为之叹服。 

    可是君情招式立变。双拳化爪,向上一撩,同时左脚也踢出。 

    “砰!”两脚相撞。 

    君情潇洒地退回自己的座位,手中紧握着那个瓷瓶,左手却捏着刚才在尤过之手中的那颗白玉一般的药丸,就像是卖油翁一般投入瓷瓶。 

    “呀!”尤过之两眼通红,疯狂地扑过来,他的确失算,想不到君情并不是要取他性命,而是志在取他的药丸。 

    君情一边盖好瓶盖,一边潇洒地挥出一掌,踢出一脚。 

    “砰!砰!”两声疾响。 

    尤过之的身形被逼退,君情所坐的椅子也“哗啦”一声变成碎末。 

    青桐、百叶吓得惊叫龙佩抓起剑正要飞身而上,君情却拉住了他。 

    “我没事”君情平静地道,旋又转过头来,望了望那要拼命的尤过之。将那瓷瓶高举头顶,冷冷地道:“你若想死的话,尽管过来抢,我保证在你一出手之时,就让解药爆成粉末飞散。” 


    尤过之果然呆了一呆,他很清楚胭脂露的可怕之处,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只要过上一盏茶时间。便会全身发红,然后奇痒无比,直到人抓得全身溃烂而死,所以他真的不敢乱动。 


    “你想死还是想活?”君情变得毫无感情地冷声道。 

    “想死又怎样,想活又怎样?”尤过之又恢复了一些希望道。 

    “想死很简单,我只须一运力,你便会死得很惨,在一盏茶之内,你根本伤不了我的毫发,甚至连我都打不过,所以你根本没希望让我陪你死,想活也不难,但却要听我的话,只要你多吃一颗药而已。君情丝毫不露出任何表情道。 


    “你想威胁我?”尤过之怒道。 

    “随你怎么想,我不会否认。”君情淡然一笑道。 

    龙佩果然只在旁边看戏,但他和青桐、百叶一样,对这傲气凛然、高深莫测的君情起了崇拜之心。 

    尤过之陷入了一阵沉思,眼神中喷出几缕怨毒的神情君情只是冷冷地望着尤过之和他身后四名呆若木鸡的大汉。 

    很多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鸨母此时却颤颤磕磕,不敢过来,或许她就尝过尤过之的苦头,虽知道这里在闹事,见没有人受伤,也便没敢过来,楼下的人自顾饮酒作乐,等待着春妃的出场;哪有闲情来看这二楼的闹剧;不过楼上那些姑娘,一个个媚眼乱抛,几乎快要把君情给媚死。 


    “我还要饮酒作乐,没有闲情陪你玩,我数十个数,若你再没有作出决定,那你只好去死了。”君情有些不耐烦地道。 

    尤过之还没有吱声,眼中充满着深刻的恨意。 

    “宝贝,你来帮我数数好吗?但不要太慢了哦!”君情转头对满眼惊惧的百叶柔声道,同时拉过一把椅子潇洒地坐上,左手一把搂住百叶,给了她很大的勇气“公子所说,奴家照办就是啦!”说完,便开始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声声就像催命符一般,尤过之的额角出现了汗迹,眼神因怨恨而变得通红,众人的心也随着百叶那轻脆悦耳的声音不断地颤动。 

    “八——” 

    “慢!”尤过之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 

    君情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嚼着那热乎乎的点心,斜斜地望了尤过之一眼。 

    “九——”百叶没有听到君情叫她停,便依然数出了这颗炸弹似的数字。 

    尤过之全身一震,急怒道:“别再数,我认输,你说,怎样吃两颗解药?” 

    君情终于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很阴沉,还有些冷酷的意味,轻轻地抚摸着百叶的秀发,还浪漫地在百叶那逐渐恢复红润的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宝贝,把最后一个数字,留一会儿再说吧!” 


    龙佩不由得不佩服君情的从容潇洒,这也正合他的口味,他从来都没有发现性格作风这样与他相近的强者,在心底具有说不出的仰慕。 

    君情在百叶俏脸飞过一抹淡红时,转过头来,望着尤过之,眼中精芒暴射,从怀中掏出一颗黑漆漆但却又散发出一股淡香的怪异药丸,冷厉地道:“先吃下这个,然后才有这个” 


    说着摇了摇手中的瓷瓶“百日搜神丸‘,你是’天龙三虎‘?”尤过之脸色疾变道。 

    “算你有见识,我不是‘天龙三虎’,我是君情”君情洒然笑道。 

    “啊!‘五魁门’大弟子,‘天龙镖局’四公子君情?”尤过之的脸色更是疾变。 

    “不错,既然知道。你今日之败并不冤!”君情冷酷地道。 

    “我认了”尤过之一脸惨白地抓过那黑丸无奈地道。 

    “这叫识相,我也不会亏待你!”君情冷冷地一笑道。 



  第六章 妙手回春 

    林峰缓缓地撑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清秀淡雅的面孔。然后却是屋顶上的茅草。 

    “公子醒啦!”声音很轻柔,有一丝欣喜,正是坐于林峰身旁的那清秀淡雅的姑娘。 

    林峰移了移那依然有些晕乎乎的头。低声问道:“姑娘,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伸出那纤细的玉手按了按林峰的额头,沉吟了一会儿道:“嗯,还有些烧,你再休息一天便会好些”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林峰有些虚弱地道。 

    姑娘温柔地望了林峰一眼,淡淡地笑道:“这里是‘回春谷’是絮伯伯把你送过来的,你这人也真是怪异,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这么快便能醒来。” 

    我在这儿躺了多长时间了?“林峰依然很虚弱地问道。 

    “已躺了几个时辰不过你因失血过多,体内毒针刚清理,可能要在这里休息三四天才能够复原。”姑娘温柔地答道。 

    “絮前辈呢?”林峰轻声问道。 

    “絮伯伯有事已经走了,叫你在这儿好好养伤,你就安心地养伤吧!”姑娘像母亲一般轻柔地为林峰拉好被子道。 

    林峰心中一阵感动,缓缓地吸了口气道:“敢问姑娘芳名? 

    “你叫我洁琼好啦,对了,我去把药端进来。”姑娘站起来道,说完边莲步轻移。 

    林峰缓缓地扭过头,发现短刃、“柳眉儿”全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不由得想起了藏在朱家镇的“秘录”,他以超人的记忆,将之背诵在心里,此刻正好来思索修习一下,同时脑中把与黑白无常在酒肆的一战从头至尾思索一遍,这是他每一次动手之后必须做的事,这或许是在杜家偷看武学所留传下来的习惯而已。 


    他已经很习惯思索,他想在江湖中真的打下一块天地。凭这点微末之技却绝对是不行的,他在学,进步。 

    秘录中的一招一式,又在脑中上演,结合这几次的斗争经验。他不住揣摩那些招式的精义。 

    尤过之喉结一阵滚动,满怀怨愤地把“百日搜魂丸‘吞了下去。 

    “好,既然尤教头这样爽快,我就给五颗解药于你、若尤教头兴趣很好的话,每三个月到我‘天龙镖局’去走一趟,到时候,自有人为尤教头解决一些必要的问题,若有什么需要尤教头帮忙的,我们‘天龙镖局’会有人找尤教头帮忙,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君情傲然道,手中倒出五颗白玉般的解药,一把塞在百叶的手中,温柔地对百叶道:“宝贝,大胆一些,把这五颗药丸送过去。” 


    百叶柔顺地接过解药送到那敢怒不敢言的尤过之手中。 

    “好,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君四少主将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相信会合作愉快,在下先告退了!”说完“咕碌”地吞下一粒解药,狠狠瞪了百叶与青桐一眼道。 

    二女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向君情和龙佩紧紧地依偎着。 

    君情淡淡地一笑,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青桐和百叶已经是我君情的好朋友了,希望以后不要听说有什么人欺负她们,你在这里还挺有名气的,麻烦你帮帮忙,有什么事情便帮她们摆平,相信尤教头定不会让我失望。”君情眼中射出一抹温柔,扫在百叶与青桐两人的脸上,让她们感动得几乎就要立刻献上迷人的身体。 


    尤过之立刻改变面孔,静静地道:“我会的,我先告退,不打扰君四少主的雅兴了。” 

    说完迅速挤开人群,像斗败的公鸡般走了龙佩不由得发出一声得意的笑。 

    君情脸色凝重,立刻从瓷瓶中倒出一颗白玉般的药丸,吞食了下去“君兄怎么了?”龙佩惊疑地问道。 

    “这尤过之真的好阴险,居然在出刀之时偷施毒针你以为我是神仙呀,还是遭了他的暗算,只不过我比他更狠一点罢引”君情有些苦笑道。 

    “哈哈……”龙佩一愣之后,立刻爆出一阵长笑。 

    周围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懒得理这边的事,他们当然也听说过“天龙镖局”和“五魁门”。鸨母见事已完了,也便摇曳生花地走了过来。 

    “妈妈!”几人都低低叫了一声。 

    “唉呀,君公子真是神勇无敌呀,刚才把我给吓死了。”鸨母揉着那高挺的胸脯,舒了口气,有些夸张地道“既然这样,百叶、青桐还不为妈妈倒上两杯酒让妈妈压压惊。”君情笑道。 


    “是,便由女儿为妈妈斟上两杯压惊酒吧。”两女欣然地提起酒壶各自斟上了一杯酒道。 

    “多谢公子关心。”鸨母向君情大抛一个媚眼嗲声道。 

    “何用谢我,是我使妈妈受惊的,当然要作一个小小的赔偿啦!”君情哂然一笑道。 

    “不错,若不是我们妈妈将青桐和百叶二位美人叫过来,就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啦!”龙佩也插口道能为二位公子做事,奴家心甘情愿。“鸨母娇媚地道,同时也向龙佩抛了一个几可把他给融化的媚眼,使得龙佩不由得心猿意马。 


    鸨母豪爽地饮下两杯酒,脸颊上两片红云,那种不胜酒力的妖媚劲添上那成熟的风韵,不由得使君情与龙佩食指大动。 

    “春妃的节目何时出场呢?”君情柔声问道。 

    “还有一盏茶左右就要出场了对了,奴家还要去为春妃姑娘准备一下,恕娘家不能陪二位爷喝酒了,就由百叶和青桐好好地陪二位爷吧!”鸨母媚声道。 

    “妈妈有事先去忙吧,女儿会好好地陪二位公子的。”青桐、百叶齐声娇应道。 

    “妈妈你去吧,二位宝贝非常让我满意。”君悟亲了身边的百叶一口笑道。 

    “好。奴家先走了!”鸨母转动着那苗条的腰肢带着一阵香风和很多男人的目光走了开去。 

    “君公子,奴家真的好感谢你哟你要奴家怎么报答你都行。”百叶偎入君情的怀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以那迷人的胸脯挤压着君情那结实的胸膛,双手搂住君惰的脖子陶醉地道。 


    弄得君情心火大旺,不由得有些尴尬,轻轻地推开百叶的上身,柔声道:“让我想想怎么报答才好后,再告诉你。 

    百叶不禁有些失望地望着君情那充满桀骜眼神的眼晴。 

    君情大为怜惜,不由得在百叶那有些粉红的额头亲了一口。 

    君兄,刚才耍尤过之的那一手真叫是大快人心,叫人心服口服呀!“龙佩紧搂着青桐由衷地赞道。 

    “这叫算人者,人皆算之,‘胭脂露’的确是天下剧毒,我君家早就对它有所研究,但却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却可以仿制出沾有胭脂露那毒针的模样,其样子几可以假乱真,但不仔细看,根本就不能分别出哪假哪真,但却是丝毫没有毒性,这本来只是拿来做个样子却没想到在今天派上用场。”君情毫不隐讳地笑道。 


    “君兄的胆量真是惊人之极,能交君兄这样的朋友,我龙佩死亦无憾了。”龙佩钦佩地道。 

    “哈,我只不过是赌他一把而已,其实心里却也慌得紧只是不敢露出来而己。”君情不由得豪爽地笑道,说完,缓缓地闭上眼。 

    龙佩知道不易打扰,便与青桐、百叶二女互相嬉戏,也不亦乐乎。 

    岳阳门陷入一片至哀之中,早有人将刁龙的死讯以飞鸽传书的形势报告了回来。 

    岳阳门并不是一个很小的组织,在江湖中己可列入前十位的大派,八百里洞庭湖为岳阳门提供了辽阔的发展天地。 

    在各大门派中,水上发展的只有青龙帮与岳阳门和黄河帮,青龙帮与岳阳门在长江水域,黄河帮却是以黄河为发展基地,其中岳阳门水陆两路发展都很有潜力。六大长老十大舵主,使岳阳门的势力在湘、鄂、赣、两广都有所发展。 


    此时六位长老、十位舵主都尽数赶向总坛岳阳,为死去的刁龙致哀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却是门主之位所归何人,没有人不想控制这如此庞大的机构,没有人不想当上这个职位。 


    六大长老是最先聚于总坛,他们并未分散得很远,很快便已赶了回来。 

    入黑,岳阳门大门口并排走出几人,这是刚开完长老会,正返回自己行庄的权豹、吴青峰及他们下属。 

    权豹的块头很大五十许,一脸沧桑掩不住剽悍之气,浓眉大目,方耳阔嘴,不英武,但却看得出霸气凛然,江湖中有‘水中猛豹“之称。 

    吴青峰相比之下却显得消瘦了很多,如刀削般的脸上。其沧桑之气掩不住斑斑黑点的麻子,眉目细长。颧骨高耸衬得鼻梁有些塌陷,但几缕美髯却搭配得颇有仙凤道骨之气。 


    权豹脸色很不好,像是刚才正受了气的样于“权长老在会上说的确不错,我们怎能让掌门令牌落在外人之手谁知道他是否是暗害门主之人,令牌落在这样的人手中,只会为本门增添很多危险,我们作为长老岂能袖手不管。”吴青峰说起话来自有一种慷慨激昂之气“可笑,费长老他们却毫不以为然,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权豹冷笑道“十位舵主在明天、后天将相继赶回,到时候,我们可以让他们作出决定,我就不相信费长老他们能够逆众而行”吴青峰有些不满地道“哼,没用的十位舵主,至少有六位是站在费长老那边,听小姐的吩咐,而小姐却始终是站在费长老那一边,说明了我们只不过是外人而已‘权豹苦笑道吴青峰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冷哼一声,道:”可我们也是靠自己的本领拼打上来的这岳阳门也应属于我们的,岳阳门的兴衰成败,我们也要担负起一部分责任,权长老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本门的前程毁于一旦吗?“ 


    权豹楞了愣无奈地道:“那有什么办法,吴长老有什么高见吗?这之中若真的能挽回本门这一劫,我怎样也会支持” 

    吴青峰眼珠一转,不由得暗骂一声“老狐狸”,但还是沉声应道:“难道权兄就没有想到将令牌拿回来由长老会处理?” 

    权豹这次丝毫没有犹豫地激昂道;‘当然想过,可是我独自行动,岂不会让人猜疑说我有夺掌门之心,我权豹虽然自认不是这种卑鄙小人,但人言可畏,也不想淌这样的混水。“ 


    吴青峰顿了一顿,道:“若我愿意支持权长老的行动。那又如何呢?” 

    权豹突然刹住脚步,大眼中精芒暴射地望着吴青峰。 

    吴青峰丝毫没有示弱,细长的眼睛,露出比刀更锋利的神光,毫不回避地迎上权豹的目光。 

    “哈哈哈,吴长老,权豹今日谢谢你的支持,走,到风雨园去,权豹与你把酒夜话。” 

    上豹立刻打了个哈哈笑道,同时伸出右手“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吴青峰也伸出右手握住权豹的右手笑道。 

    春妃阁里一片欢呼,男人们粗野的吼声,兴奋的狂叫,但瞬间即归于寂静。 

    静得听不到酒杯轻放的声音,静得所有人的呼吸全都能清楚地捕捉到,急促而兴奋,但却没有任何噪音,因为在鸨母宣布完节目开始后,春妃便出来了。 

    君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两指从腰间钳出一枚细若牛毛,但却带有淡淡红润的针,这便是天下闻名的“胭脂针”,射入君情的体内,君情以纯正的内力逼出体外。 

    他也发现了异样,不仅因为静;还是因为那傻痴痴的龙佩。 

    龙佩的目光有些呆痴,定定地行注目礼君情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春妃出场了,他的目光轻移,立刻一阵震撼。 

    这是一张绝对精巧绝美的脸;秀眉细长,斜向两鬓挑起明若秋水的眸子那让人心碎的幽怨,秀发轻拢并没有作任何刻意装扮,几朵珠花看似凌乱,却将那一脸的慵懒淡雅的丰神淋漓尽致地烘托出来,一身精心裁剪的冬装使那颀长秀美的身材,显得无比动人;未施脂粉,给人一种自然而清新的淡雅,无论是谁见了,都不禁会在心头产生一股淡淡的温柔,这是一种让人怜惜,让人呵护的气质,这是一种让人震撼,让人顶礼的美。 


    绝对不会让人想到庸俗这个词,每一个移步,都是这样轻盈柔美,飘逸若御风,每一步都似踩着一个绝美的音符,有说不出的让人心动。 

    君情也被眼前这个具有独持气质的美女所震撼,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将之拥入怀中的冲动这让君情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何此时却完全没有想念师妹的意图。 

    春妃走至那搭起的铺上了腥红地毯的台前温柔而优雅地福了一福,轻启朱唇,以如金珠落玉盘的调子吐出让人神醉的话语道:“春妃累大家久等了。” 

    所有人都为之神醉、倾倒,包括那些浓妆艳抹的妇女们,很静。 

    春妃举起玉手轻拂了一下轻拢散披的秀发,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自然优雅,然后便轻启朱唇唱道:“绿回春尽,飞絮绕香阁,晚来翠眉宫样,巧把远山学,一寸狂心未说,已向横波觉,画帘遮匝,新翻曲妙,暗许闲人带偷掐前度书多隐语;意浅愁难答。昨夜诗有回文,韵险还慵押,都待笠歌散了。记取留时霎,不消红蜡、闲云归后,月在庭花旧阑角。” 


    她的歌声清丽、圆润、甜美、婉转动人,高越之处,直插九天云外徜徉不去,低沉处,若处汪洋之底,与万鱼丝语,每一语每一句都含了浓浓的深惰,自有一种自怨自怜的情调。 


    所有的人都已完全陶醉在这一曲之中,没有人能形容出那种回肠荡气的享受,这个世界一切都并不存在了没有自己,没有春妃,没有美酒,没有寒热之分,只有感情,本是那样虚不可度的抽象感情,在此时却是那样的真实,那样动人,像春水在流,像秋雨在洒,像冬雪在飘这感情完全不是自己的,而是春妃的那首歌。 


    这本是晏几道的《六么令》但曲调却全变,给人一种想都想不到的震撼,歌声刹止,所有的人都未曾苏醒在每一寸空间依然颤动着那美妙的音符每一寸空间依然弥漫着那让人迷失的感情。 


    良久,良久才有人醒来,君情也醒了来,却发现春妃已失去了踪影,走了! 

    有一种惆怅一种失落徘徊在众人的心底。醒来的众人依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呆呆地坐看,痴痴地想着,那一拂袖,一移步,一皱眉,那幽怨的眼神和那绝妙的歌声竟似是最完美的搭配。 


    君情望了望还依然发呆的龙佩不由得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第七章 绝谷医隐 

    “谢谢!”林峰真心地表达了谢意,嘴中还留着中药那浓浓的苦味。 

    “扑哧!”付洁琼不由得掩口一笑林峰不由得一阵错愕奇问道:“洁琼姑娘笑什么?” 

    洁琼温柔地掏出一张洁白手绢,轻柔地擦拭着林峰的嘴角。 

    林峰这才明白,在心头不由得升起了一片温暖,心神又不由得一片黯然,想着失去的双亲眼神中露出伤感的神色。 

    “公子怎么了?”付洁琼轻声问道。 

    “我娘小时候在我生病的时候就是这样照顾我的。”林峰悠然神往地道。 

    付洁琼脸色一阵绯红,也不由得黯然伤神。 

    林峰立刻会意歉意地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公子的家在哪里呢?”付洁琼立刻转换话题问道。 

    林峰又愣了一愣,苦涩地笑了笑,伤感地道:家,十年前我便没有了家,父亲在三岁那年便积劳成疾,抛开我母亲和我,独自去了,六岁时,母亲也因郁郁成病离我而去我从那时候便没有了家,离开那破败的草棚,住进村里一大户人家,放牛、扫地、劈柴什么杂活我都干过,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可以任意欺负的孤儿,是一个可以泄愤出气的工具,是一个只为一天两顿饭而活的躯壳,也是在那时我警告自己,你一定要有出息,你一样是父母养出来的,没有理由比人差,我经常打架,已经有意识地去锻炼自己,后来,我得到了那富人的欣赏,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从十岁起,他便从来没有罚过我,同龄人中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他教我识字,教我算账,他一家人对我都不坏,但我知道,那绝不是我的家,那只是对一个人的怜悯十三岁那年我便被他推荐到当今地位最超然的‘五魁门中当仆人,一起去五人,我被录用了,我一直是仆人,在别人的眼。或许是荣幸,但对我来说,始终是被人呼来喝去的下人,这里并不是我的家,我也没资格当’五魁门‘是个家,前几天我从五魁门’出来了,那里不应该是我埋骨的地方,我便成了浪子没有家,或许可以说家便在我心里。“林峰神情无比的空寂。 


    “洁琼姑娘,你哭了?对不起,我本不想对任何人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特别亲切,不由得便讲了出来。”林峰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没事,对不起,是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付洁琼立刻掏出手绢,转过头去擦干脸颊的泪水道。 

    “洁琼姑娘你和絮前辈很熟吗?”林峰转开那伤感的语调道。 

    “絮伯伯和我父亲是忘年之交,所以我便认识了、‘付洁琼恢复常态道。 

    “令尊大人呢?想必也是一位前辈高人。”林峰问道“我父亲江湖人称他为医隐者,因为你体内刚被淬过剧毒的金针射入,虽然你身体特异,可以不畏毒,但因为失血过多难免会留下后遗症,要彻底治好还少两味药因此,他便在你昏迷之时上山采药去了这会儿大概也该回来了……付洁琼提到自己的父亲,脸上不由得显出无比的仰慕。 


    “原来今尊便是医隐者付春雷神医,我曾多次听人说过,江湖中若论医道之精付神医算此行之骄子,却没想到我林峰初出江湖才几天便会遇到如此奇人,真是三生有幸。”“ 


    “你的体质真是十分奇特,我爹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体质的病人,伤口居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愈合,不留下任何疤痕,这是目前任何金创药都无法办到的,而你却自然地办到了,而你的血液更是奇怪,刚流出来的血似乎还含有很多特别的功能。可是只过一会儿便与普通的鲜血无异,真是怪异莫名。”付洁琼却不住叽叽喳喳地讲起发生在林峰自己身上的怪事来。 


    “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林峰一阵苦笑道。 

    “吱呀!”一名纤瘦的中年人推门而入,摘下头顶的斗笠,取下背上的药篓,扭过头来望了林峰一眼“爹,你回来啦!”付洁琼像小鸟一蹦了过去,和刚才那种温柔竟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气质,林峰不由得呆了一呆。 


    “多谢前辈相救之恩,林峰不便起身相谢,望前辈见谅!”林峰躺在床上感激地道付春雷露出一脸慈祥的笑意道:“少侠醒了便好,不必拘于礼节,要谢还得谢絮大哥!”旋又转头对付洁琼笑道:“看你这样子,哪有一点女儿家的羞涩,不怕人家少侠见笑吗!” 


    付洁琼脸“刷”地一下红了,一把挽住付春雷的手臂不依道:“爹呀你总是取笑女儿,以后女儿不去给你酿酒啦。” 

    “哦,琼儿乖,是爹不好,行了吧,别生气”付春雷立刻软化了抚着付洁琼的秀发笑道。 

    “本来就是爹爹不对嘛,还要用‘行了吧,好像女儿冤枉了你一般。”付洁琼依然不依道。 

    “哦,女儿没冤枉我,完全是我的错,别生气,啊!”付春雷无奈地道。 

    林峰见到这样和睦的场面,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黯然。 

    付春雷大步来到床边,亲切地问道:“少侠,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林峰感激地道。 

    付春雷伸出那看似有些黑厚,但却又不失细腻的手拿出林峰放于被内的左手伸出两指轻轻地搭在脉门之上。 

    顿了一顿,平和地道:“这‘六阳煞阴掌’真是厉害异常,少侠三阴焦脉、少阴心包经、少阴脾经俱被震伤,几欲断开,不过因少侠体质特异,各经脉内全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又及时以道教圣药‘回天补气丸’相助,恐怕少侠此刻已经成了废人” 


    林峰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连一旁的付洁琼也惊异莫名。 

    林峰从腰囊中取出一个瓷瓶惊异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圣药‘回天补气丸’?” 

    付春雷也一惊,立刻接过瓷瓶,拧开瓶盖,嗅了一嗅,答道:“不错,这正是道教圣药‘回天补气丸’我还以为是絮大哥给你服食的,却想不到原来是你有这样的圣药。” 


    “晚辈也不知道这就是‘回天补气丸’,只知是道教疗伤圣药,在受伤后一口气吃下五颗,真是浪费!”林峰有点可惜地道。 

    “这‘回天补气丸’乃道教不传之秘。就是道教内存的也并不多,大概也只有五瓶不到的数目每瓶三十颗,而少侠这剩下的至少有二十颗,不知少侠是从何处得来的呢?”付春雷惊诧地问道。 


    “这是一位前辈临终之前给晚辈的。具体怎么来他并没有告诉我。”林峰歉意地道。 

    “想必那柄短刃也是那位前辈所给!”付春雷指着桌上那削铁如泥的宝刃道。 

    “付前辈怎么知道?”林峰显得很奇怪地问道。 

    “絮大哥把你的身份对我讲过,你可知道那柄短刃叫什么名字?”付春雷微笑道。 

    “不知道!”林峰很老实地道。 

    “那柄短刃名叫‘截金’,乃‘藏剑阁’珍藏的宝刃而你与‘藏剑阁’毫无交情,甚至连‘藏剑阁’去都没去过,肯定是人给的,这圣药和这宝刃都是珍藏之物谁都不会送人,也只有临死之时才会给他们找主人,所以我猜是这位前辈所赠。”付春雷含笑道。 


    “哦,那絮前辈怎会知道我的身份呢?我可从来都未对他讲过呀,他到底是什么人?” 

    林峰惊疑不定地道。 

    “少侠请放心,絮大哥毫无恶意,他在江湖中虽有渔隐者之称,其实他也是‘五魁门’中之人,少侠从‘五魁门’中出来,应该知道‘五魁门’从杜刺杜大侠接任掌门以前就有了外系弟子与内系弟子之别。只不过内外系弟子在杜掌门手中已合二为一,庄中弟子为内系,各门各派的弟子为外系。而前几任掌门都不会是如此内系是指由掌门亲自调教的弟子。而外系则‘五魁门’中高手调教的弟子,絮大哥便是‘五魁门’的外系弟子”付春雷毫不隐讳地道。 


    “我听说过这个事情,但却不知道详情,不知付前辈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和‘五魁门’的交情很深吗?”林峰不由得又疑惑起来,问道。 

    付春雷容色一整道:“实不相瞒,先父曾与‘五魁门’第三代掌门杜苗有深厚的交情,故此知道这些内幕,而絮大哥也便能很轻松地找到这里来。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其中杜家几位老一辈人物和几位重要人物之外,江湖中能有知道我隐居地的寥寥无几。” 


    “原来如此;那絮前辈也是‘五魁门’的人,他是来探查我的吗?”林峰声音很平静地道。 

    “不错,少使居然能以未入门之身份击败‘五魁门的大弟子君惰,这怎会不让杜掌门他们怀疑呢,不过现在少侠可以放心地去行走你的江湖,’五魁门‘再也不会干涉你做事了,若是在必要的时候,或许可以出力助你一把。”付春雷毫不为意地道。 


    “哦——”林峰不由得有些意外地应了一声。 

    “请春妃小姐再来一曲请春妃小姐再来一曲……”春妃楼在沉静后又爆起了高潮。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诸位大爷,春妃姑娘今日只有一个节目现在需要休息,各位知道,春妃姑娘的脾气,实在抱歉得很。”鸨母尴尬地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道。 


    “明日,春妃小姐便要离开潜江,这是最后一日,岂能错过”又有人高声嚷道。 

    “各位,请静一下,今日春妃小姐节目至此,本就是因为明日要赶路,旅途辛苦,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春妃小姐,让她能够好好的休息;在中秋前,春妃小姐还会重临潜江,定会对大家的今日体谅铭记于心,也定会对众位朋友作出回报,所以请大家不要再为这事吵闹。” 


    一位高大硕壮的大汉龙行虎步地走上台;向台下的众人抱拳客气地道,中气之充足,任何练过武的人都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高手。 

    君情心中暗凛,这春妃阁中也真是藏龙卧虎,因为他不仅仅只见到这一位,在春妃退出去的那道门旁边闪出了两道利如电芒的眼神,君情很敏感的捕捉到,那道眼神的主人,肯定不会比自己逊色多少,甚至还有可能胜过自己,这怎不叫君情凛然,同时也不由得对这国舅福顺成的实力有了重新估十那硕壮的大汉所说的话有条不紊,而且声震屋瓦,果然将所有的人喧闹全给压了下去。 


    鸨母这时才找得机会款款地退下,大汉环顾了逐渐无声的人洪声道:“谢谢大家能够体谅,望大家能尽兴地去玩;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辜负了这大好的良宵!”说完,转身退出那道小木门君情不由得想起了那种慵懒娇弱的气质,那淡雅清丽的美人,似乎那婉转悠扬的歌声依然在耳边响起,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意境。 


    “君公子!”鸨母那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君情和龙佩及二女全都回过神来。 

    “妈妈——”二位低低地应了声。“ 

    “妈妈为我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龙佩怀着一丝期望地问道。 

    君情不由得期待地望着她在心底深处也的确希望能与这别样风情的美人叙上一叙。 

    鸨母有些尴尬地从怀中掏出那锭金子,有些歉意地道:“实在是对不起,龙少爷,春妃小姐本来有些松动,可是陶四爷却从旁破坏了,说明日要赶路,今日不宜会见客人,所以春妃小姐说不见公于” 


    君情心中一阵失落,但依然哂然一笑道:“既然是如此,也不必强求,有缘之时自会相见,大不了他日请春妃小姐去成都唱上几台戏,不就可以见到美人吗!” 

    “妈妈,这锭金子还是收下吧,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至少你为我的事出了力,我便应该感谢你对吗!何况今晚我有百叶、青桐这两位可人儿也不会有虚此行,对吗?”龙佩见君情如此说,不由得也怅然释怀道。 


    “不错,至少春妃小姐已知道我想见她的心意便成,下次要见她不至于大过唐突,对吗?”君情淡然一笑道。 

    “那奴家就谢谢二位公子了。”鸨母笑容满面,又禁不住欢喜赶忙将金锭塞入怀中道。 

    “春妃小姐明日要去何处呢?”君情温和地问道。 

    “听说是为魏国公祝寿,特赶到开封去登台唱曲子吧‘鸨母应声道。 

    “哦!魏国公寿辰?那是什么时候?”君情沉声问道。 

    “这个对于奴家这种人来说,并不重要,所以也并不太了解,让公子失望。”鸨母有些尴尬地道。 

    “不要紧,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君情淡淡地一笑道,手中的胭脂针不由得翻弄了起来。 

    “咦,这就是胭脂针吗?。龙佩惊问道。 

    “嗯,这就是尤过之送给我的那一支,货真价实之物。”君情淡淡地应了一声道。 

    “公子刚才对那只公狗的表现真是叫百叶仰慕死了;我想求公子把这支胭脂针‘赐给奴家,那样公子爷不在时,奴家也可以凭着这支针来忆起公子爷的神威和潇洒英豪,好吗?” 


    百叶紧紧地依偎着君惰,柔声软语地求道。 

    众人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这动人的尤物。 

    龙佩不禁笑道:“我的小宝贝,看你细皮嫩内,要是被这针给刺伤了,可就要完蛋啦! 

    那时候可不把我给想死才怪,我看你还是不要用这危险的玩意儿。叫君兄给你一支假货算了。“ 

    百叶听了脸儿一红,啤道:“你这人哪会想我,有青桐相陪;我死了你也不会痛心的、” 

    “唉哟,小乖乖,你吃醋啦,我好高兴呀”龙佩调笑道。 

    君情、鸨母及青桐不由得一阵莞尔。 

    “龙凤说的对,这东西可是危险之物,不易给你保留,若要的活,我可以给你一支无毒的。”君情也附和道。 

    “不嘛,这一支曾沾过公子的血,总会给奴家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何况奴家公小心的。怎会怕一件死物呢”百叶不依地撒娇道。 

    君情望了龙佩一眼,不禁苦笑道:“既然宝贝这么想要,我也不想让你失望,这支针便送给你做个礼物吧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呀,我下次来潜江时;还想看到一个朝气蓬勃的好百叶呢!” 


    百叶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胭脂盒,娇笑道:“既然是‘胭脂针’,便用胭脂盒把它装好,这样不就没事了大不了妈妈再去给我买一盒,是吗!”转头向鸨母一个甜甜的笑。 


    鸨母不由得笑骂道:“占了便宜还卖乖;还想多占这点小便宜不过,既然君公子不吝啬,我也只好吃点亏啦。” 

    “嘿嘿”“扑哧!”几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夜很静,只有湖水击岸那有节奏的喧响和北风的凄啸。 

    洞庭湖点点渔火。使寒冷的冬夜显得更加凄清、惨淡,也使洞庭湖变得更空间深远,在天边形成了一片空蒙,那是夜幕。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夜似乎已经睡了。人呢?有人睡了,大部分,但依然有睡不着的人,至少此时还未睡着。“ 

    在岳阳门的大船上,灯还是亮着,这大船并不是很雄伟,但却绝对是很好的战船,甲板上只有一层楼,船旁设有护板。竖立如垣,船内共有两层;船体稳重,减少在风浪里的颠簸,还设有掣掉孔开在护板底,可伸桨操舟。护板上还开设有弩窗和弓孔,可以作最有利的攻击。 


    岳阳门能在水道上极负盛名,主要是因为有八艘这样具有强大攻击力的大船,每一艘船的船头都以铁皮包好,可以与敌船进行最强烈的撞击,船上有三面大帆不过,此时却并没有行船的意思,帆已经降下,船静静地靠在岸边。 


    这是岳阳门阮江分舵的战船,不过此时已不在阮江,而是停靠在屈原祠附近,这是返回岳阳门的途中。 

    甲板上,风灯摇曳不停,将立于甲板之上的岳阳弟子身形映得伸缩不定,就像变幻魔法的魔鬼。在凄凉的北风中,一杆村长枪与他们的脊背平行,挺立杆直。 

    风很寒,他们的眼睛很亮,他们的胆很壮,显出男儿的气概,对寒冷献上最大的藐视,甲板上十名值班的弟子守护在船舷之旁,背上的强弓,可以展现出这些弟子值得骄傲的臂力。 


    这一船所载本就是岳阳门的精华,阮江分舵舵主乃岳阳门最年轻有为的弟子,今年才二十二岁的潘古阁,也是岳阳门最忠心于刁家最强悍的一个分舵,从站岗的弟子便可以看出整体的素质。 


    潘古阁所有一切的得来绝非侥幸,他的父亲本就是岳阳门上代长老,可是潘古阁却不想自己的发达是因为别人所赐,他有自己的理想,他给自己下了目标,本来在五年前在他全无资历时,他父亲就要让他去掌管分舵,那时候,他的确很出色,但他拒绝了,他的理由是不喜欢别人为我安排,该属于自己的我才会要,我需要的是当上舵主这个经过,而并不希罕舵主,自己的劳动成功才是值得珍惜的,他父亲有些恼怒,可潘古阁又对他父亲说:你若现在让我当上舵主,定有很多人不服气,那样想将这一分舵管好,是非常难,那样或许我会为你丢脸。“他的父亲便没有再逼他。 


    潘古阁从此便成了一名阮江分舵最普通的弟子,阮江分舵中很少有人知道他便是首席长老潘阳新的儿子,甚至连阮江分舵舵主也不知道,在这之前,见过潘古阁的人很少,除门中几位长老,刁家之人外其他人只知道有这个人,但潘古阁用的名字却是潘达。 


    自此阮江分舵出现了一位猛将潘达,每一次表现得最勇猛的便是潘达,每一次杀敌最多的也是潘达,最与众弟子投缘的更是潘达。 

    在阮江分舵与洞庭最大的一股水寇“四流坞”开战后,潘达的才能和击技完全得到了发挥。居然以一个最普通的士卒身份割下了“四流坞”副坞主麦育城的脑袋。但与“四流坞” 


    总坞主恨青山相搏时。被击断了两根肋骨,不过恨青山也被废了四根指头,结果成功地被阮江分舵与常德分舵给剿灭、g潘达并没有死,但却因这一役而使声名响彻岳阳门,这几乎是岳阳门]有史以来的一个奇迹。普通弟子有如此功力,这时潘阳新要他接任舵主,但潘达又拒绝了,他说资历依然不够,潘阳新总是争不过潘古阁,除小时候外。 


    潘达连升三级当上了湘阴分坛的坛主,这是阮江体系内,两年前那受伤逃跑后的恨青山又找上了他,于是潘达与恨青山单打独斗,结果恨青山的脑袋被潘达提到了阮江分舵,他自己也多了一道半尺长的疤痕,于是潘达便成了阮江分舵副舵主岳阳门中没有一个士卒不信任他,因为这是一个从最基层爬起来的典范,此时,潘阳新便宣布潘达便是他的亲生儿子潘古阁,岳阳门又掀起了一场风暴,“没人不对潘古阁更加尊敬,连所有的长老、舵主,包括刁龙在内,全都对潘达表示了深深的敬意。 




  第八章 岳阳风云 

    潘阳新笑了,他再也没有逼潘古阁做舵主,潘古阁与阮江分舵的弟子更亲密也更加严格地要求他们,训练他们,阮江分舵便成了岳阳门的精华。 

    潘阳新死时,又提出那个要求,潘古阁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于是潘阳新便含笑着去了。 

    阮江分舵舵主吴青峰便升为长老,潘古阁便成了阮江分舵舵主,同时也便成了刁龙的未来女婿,刁梦珠的未婚夫潘古阁此时正坐于船头吹着风,他的心有些乱,自收到刁龙死讯后,他的心便有些乱,想到那娇柔的未婚妻如何接受这个现实,想到岳阳门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心头就有些乱。 


    “舵主,还没有休息呀?”一个苍迈的声音传了过来,惊断了潘古阁的思路。 

    潘古阁并没有回身,只是淡淡地道:“你怎么也还未曾休息?,,”属下刚起来巡船,便见到舵主舱中还亮着灯,便冒昧走了进来。“那苍迈的声音低沉地道。 

    “明天就要回到总舵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考虑,你先去休息吧!”潘古阁缓和地道。 

    人死不能复生,舵主要节哀呀!“苍迈的声音有些担心地道。 

    “我知道,我需要静一下。魏坛主你先退下吧!”潘古阁心情有些烦乱地道。 

    “是!属下先行告退”那苍迈的声音恭敬地道。 

    潘古阁将双手拢在身后,眺望着远处辽阔的湖面,那便是岳阳的方向。 

    大船并未完全靠岸,这是要保持一点点大船战略强项这里只是一个很僻静的码头,也很简单,大码头上的渔船停泊得太多。腥味太浓,虽然他们也离不开与鱼打交道,依然不想把腥味闻得太多,所以选择了这一块僻静的码头,只有三艘渔船在水中起伏。 


    洞庭湖边似没有结冰的习惯,那些水浪似是永无休止地荡动,不给它任何可以结冰的机会。 

    码头上一条小道穿插过密密的树林,湖边干枯的草丛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偶有山鹃、夜鹰的啼叫与饿狼的凄嚎,但这一切并不影响夜的宁静。 

    宁静的小道上传来了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还有似哭似笑的凄嚎声,这惊动了船上所有值班的阮江分舵弟子和渔船上的渔民。 

    大船离岸并不远,灯光的照耀,一名头发蓬松的瘦弱汉子,举着酒壶踉踉跄跄地向湖边走来,边走还边厉笑。‘屈大富呀,老子就是做了鬼也要找你算帐,哈哈;抽老千,老子知道你抽老千。你……你他妈的真不是人呀,哈哈……“那瘦弱汉子声如厉鬼般地怒笑道,脚步依然不停地踉跄着向湖边走来,值班的弟子松了口气,心忖:原来是个赌鬼兼酒鬼。 


    “屈大富,你不是人,抽老千,抽老千,嘿嘿,只给壶酒老子,哈哈,骗了老子老婆,只给壶酒老子,哈哈………老子到江里把你老祖屈原的骨头都给捞起来,哈哈——”醉汉似是喝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但酒依然不断地向嘴里灌声音凄若厉鬼。 


    几个渔夫显然被吵醒了,有人穿好衣服爬出船舱。立在船头。 

    癞皮狗,你他妈的这么大夜了在这里鬼嚎什么。你爷爷还要睡觉呢‘一名身体硕壮的大汉立于渔船头怒骂道。 

    “妈的你癞皮狗输了钱也不用来吵老子呀,再不走开老子把你抛到湖里去。”另一艘渔船上钻出个老头也不由怒骂道。 

    “哈哈,你们——你们——丢我下湖,哈哈,反正老子——老子也不想活了,你们——你们跟屈——屈大富是一伙的,合伙——来骗老子嘿嘿,赢了老子老婆,还要把老子抛到河里,哈哈——来呀,来呀,老子癞皮怕过谁来着”醉汉踉踉跄跄地醉骂道“妈的,你把银子都给拿去赌了,你真不是人,你去死吧,早一点去死,死了再去下油锅。”靠大船最近的那条渔船也钻出一条大汉怒骂道。 


    大船上人将对话听得很清楚,不由得都一阵摇头叹息,目光也全被这场面吸引了“银花。银花——嘿嘿,她不是我老婆,她——她是屈大富的——老婆,哈哈,我癞皮——现——现在没有一老婆,也——没——有一房子,哈哈,老子——什么一都没有了,嘿嘿,对了,老子一还一还有一壶酒,屈大富给我的。”醉汉的舌头有些大,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疯疯癫癫,语无伦次。 


    “妈的像你这种人早就该死了,银花这么好的女人嫁给你也不知是哪辈造的孽,现在跟了屈大富也许比跟你还好一些,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第二条船上硕壮的大汉怒骂道。 


    “哈哈,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子一是人,你——他妈的一和一屈一大富一样,是一猪——是狗,都——来骗一骗老子,老——子心里明白,你们想——想我早点死是怕老子——说你耍老千,用酒来堵老子。,哼,告诉你一们,老子下湖把……你老祖宗——屈原的骨头——给捞起来,看你还能够——狂多久,哈哈——”醉鬼居然又厉笑起来。 


    潘古阁的目光扫了岸上一眼,并没有再为这种醉汉分神,他当然听到这些人的对话,所以他根本就不屑去理这种人,他的心神属于自己,他的目光只望着湖心,辽阔的湖面,湖心有一个不算小的岛屿,但此时却完全见不到那岛屿的身影,天太黑,夜幕大深、潘古阁的目光很深遂也不过只能见到百丈左右,只不过此时他的心神震了一震,因为他看到了有数道黑影向这边疾靠而来。 


    是船,而且还不小,为什么不开灯呢?潘古阁心头一动,环眼四望,只见四周都有黑影靠近,不由得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大喝道:“大家小心可能有敌人靠近。” 


    “妈的——你——是哪里来的——家伙?居然——说一我是敌人,老子一砸一死你!” 

    那醉汉似是听到潘古阁的话,以为是针对他,不由怒声结巴地骂道,同时手中的酒壶也像是炮弹一般地扬向大船。 

    大船离岸并不是很远,醉汉又是全力扔来,酒壶一下子便飞至大船的顶上,空中还有酒水不断地洒下来。 

    潘古阁斜眼怒看,见那酒水下洒并没有太过在意大船上的众弟子这时也看到了黑影的逼近,对一个酒壶并未太过在意。 

    “轰!轰!大船一震再震。 

    潘古阁脸色一变有敌在水下凿船,同时脸色又再一变,他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大声喝道:“小心酒壶,有敌凿船。” 

    “轰——”一声巨响,酒壶落在甲板上立刻爆炸开来。 

    “潘古阁,你中计了,哈——”一阵大笑,从岸上传来,正是那形似疯癫的汉子。 

    异变更起,三艘渔船上立刻钻出十几人,由于三条船所处的位置刚好把大船靠岸那一边包围好。 

    每人手中都抛出一个个黑球,向大船投去。 

    “轰”大船船体再震,在船底的水面之上立刻冒出几颗怪物一般的黑影,嘴中含着一根长长的芦苇秆,全身都以一种黑色的特制皮革包裹着,手中就像是鸭掌一般,紧握着一根巨凿。 


    “小心,轰天雷!”潘古阁从楼上飞身而下,拉下一块窗帘,在风灯下,掀起一片云彩向空中的黑影卷去,口中不由得大叫与此同时,那渐渐逼近的黑影,全部亮了起来,果然是大船,竟有六艘之多,虽然及不上这条战船之大,却另有一种肃杀之气。 


    岳阳门的这些弟子果然不愧为精英,立刻将背上的弓拉了开,向那渔船上的人发出无情的攻击,同时又拉起一张大而密的网向天空中的轰天雷接去,而几名被用壶炸伤的弟子连哼都十哼半声,手中的长枪立刻打开护板上的一道门,向水中的敌人猛扎。 


    “轰!轰!”在水面的船身立刻开了一个洞,这正是第二层船舱,众位弟子休息的地方。 

    “呀!”水中那穿着怪皮的人立刻中枪,但也将怀中的一球状物体破洞扔了进去,然后湖水中冒出一摊血水整个身子便沉入水中。 

    “轰!”第二层船舱中一声闷响,立刻传来一阵浓烈的咳嗽之声。 

    第二层舱中的弟子早在潘古阁一声大叫的时候醒来,只是事发大突然,又来得大快了而已本也如此,谁都想不到敌人竟早有预谋知道他一定要在这里下脚一般,同时也想不到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敢由水底攻至。另一个原因还因为那酒鬼装得太像,使人的注意力被引开,从而让敌人能够在不知不觉地从水下潜至。 


    大船底部被凿开了洞,大股大股的湖水向船内疾涌,有人早就潜至底舱,立刻用装有棉花的布袋充塞。 

    “扑通!扑通”有数名岳阳门的弟子纵身跃入湖水。 

    “轰轰!”数颗轰天雷并未能接下,遇到坚硬的撞击便即刻爆炸。 

    “呀呀!”一阵惨叫,一些岳阳门的弟子立刻被炸伤被震入湖中。 

    “靠岸!”潘古阁大喝一声,猛地一伸手,“哗”地一声猛响,巨锚竟破水飞上。 

    “呀呀!”三艘小渔船上的大汉纷纷中箭。 

    第二层舱的岳阳门弟子纷纷蹿上夹板,大叫道:“第二舱中有毒气快用鼓风机。” 

    所有人都并没有慌乱,立刻有人划桨,拉帆,向三艘渔船碾去。 

    “咳咳!”有的正咳着嗽从第二层舱中蹿出来,手中的兵刃全都备齐,只是衣服并未曾穿整齐。 

    湖水开始翻腾起来,岳阳门入水的弟子都是水中好手,当然对方能派往水底的人也绝不会差到哪儿去,湖水中开始涌出一股股血丝,水花不断地鼓动,其战况之激烈,实不是为岸人所能道清。 


    “潘古阁,今天是你的末日,还是乖乖受死吧!”一声“桀桀”怪笑之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有若鬼叫狼嚎,听者无不毛骨惊然。 

    潘古阁冷冷地望着呈扇形将自己大船包围的六艘战船,不由豪气干云地道:“莫食鬼,三年前让你跑掉了了,想不到你依然阴魂不散地缠来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听到恨青山和麦青城在呼唤了。”同时对身边的老者低声道:“以投石机,攻击。” 


    “是,舵主”老者低低地应道,立刻走下去。 

    “魏坛主,你带三十名兄弟乘小船迅速上岸,查清岸上有没有埋伏。”潘古阁沉声道“潘古阁;不要只会逞口舌之利谅你今日插翅也谁飞。岳阳门的弟子听着你们若是投降,我可以不究其责保证你们过得如在岳阳门一样好。我们只要潘古阁的脑袋,其他一切不管。”乘于中间那艘最快的船上传来了雄浑粗野的声音为本来逐渐热闹的夜更添了几丝激荡。 


    “哗!哗!”两名岳阳门弟子从水中穿了出来,脸色有些发青地道:“舵主,垃圾己经清理完,牛六、杨七、段八、曾九四位兄弟殉职。” 

    潘古阁怜惜地看了两人一眼,温和地道:很好,你们两个先去暂时暖和一下,什么也不要管,等开战再出来。“ 

    “谢舵主!两人同声道,迅速退去。 

    潘古阁望着逐渐逼近的六艘大船,和中间那一艘立于船头的两位硕壮如牛的大汉,有一人只剩下一只手另一只手空荡荡,不由一阵阵冷笑。 

    “呼呼!”投石机的巨石冲天而起,向对方的战船疾射过去。 

    距离很近,所以这几击都很准,对方的战船立刻碎木横飞,船上的兵卒立刻惨叫连天。 

    “报告舵主,船底被破坏底非常严重,堵是堵住了,但依然在渗水”一名浑身肌肉虬结底大汉跑上来道,手中还挂着一块浸过水的布块。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们不能由水上走,只能上岸仲武,你带一批兄弟,也给他们来个下马威,把这些轰天雷给他们带去。”潘古阁狠声道。 

    “是!”那壮汉坚决地应声道。 

    “轰!轰!”又有两颗轰天雷击中船身,立刻碎木横飞,因为三层舵中弟子几乎全都聚于甲板之上,所以这次造成的伤亡比较严重,有十人受伤,二人死去,但一轮劲箭已将三艘渔船上的十几人射死十人,剩下几人逸入树林,包括醉汉。 


    “操舟,扯帆,准备反攻。”潘古阁毕竟是年轻人,他准备给敌人意想不到的攻击。 

    “轰!轰”几块巨石凌空飞来,有的击在船上;有的落入水中,对方也毫不客气地进行无情地反击。 

    船身巨震,此时对方离大船已有二十丈的距离。 

    回击!“潘古阁一声低喝,同时手中抓起一把大弓,嗖嗖”连续地射出四箭,立刻把对方的四面大帆全部射下,然后再连续射出四箭,两箭取大帆两箭取立于中间船首的两人,“呼呼呼!”大船上的三面大帆立刻全部升起,数十支大木桨立刻全部击入水中,船舵的方向一改立刻向扇形围来的敌船中冲了过去,船上灯火全熄。 


    箭如飞雨般地向对方船上洒落投石机百发百中击在对方已减慢速度的战船上。 

    惨叫声、爆炸声使整个湖面沸腾起来,大船也被炸得破碎不堪,船舵和甲板上的船舱也被击毁了一部分。 

    对方的投石机;因为大船的速度陡增,快捷无比,能击在船上的远比落入水中的少多了。 

    “秦天宝,想不到‘泪罗会’也会与这‘四流坞的丧家之犬混在一起,真是让人意外呀,但无论是谁只要是想对付我岳阳门的,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潘古阁的声音自有一股让人慑服的气势。 


    “哼,你岳阳门也不过是西下的夕阳,刁龙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以言勇的,你若再一死,岳阳门不完蛋才怪!”一声粗犷的声音从莫食鬼大船左旁的那艘船上传了过来。 


    潘古阁回头望了望不在靠岸的五只快艇上的三十名兄弟一眼,低喝道:“加速,放燃油火箭。” 

    “轰!轰!”巨帆被射下的敌船,船身一阵连震,船底全给凿穿了。 

    “轰轰!”又是一阵猛震,整个船身竟开始歪斜。因为数十枚轰天雷由于船舷壁的震动,竟将整个船舱炸得全变了样子。 

    敌船上立刻起了很大的骚乱,大量的湖水疯狂地涌入船舱,大船与各船的距离越来越近,投石机根本起不到作用对方船上的灯火更明,而潘古阁这边的大船虽然被对方的灯光照射出影子,但却根本看不到船上的布置,而潘古阁却能将对方的船上景物一览无余,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 


    “扑通!扑通!”对方船上的水手立刻相继扑入水中,但有的还未曾入水,便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被大船上的劲箭贯穿。 

    “呼呼!”火光若颗颗灿烂无比的流星,向六艘战船上划去。 

    对方本早想射出火箭,可却被凿船之战弄得混乱一片,这时才知道以火箭还击,六艘战船立刻围截过来,秦天宝与莫食鬼的战船立刻向中间靠拢,显然并不让大船有从中间穿过去的机会,可惜,因为大帆降下,又被灌入大量湖水,行动远不如平时灵活,竟完全比不上大船的速度。 


    火箭纷纷落在对方的船上虽然对方上的甲板船头皆以厚而坚的生牛皮裹之,这样虽可以暂时档住火的攻势,但那些被巨大的橡木石击得遍地飞的碎木,却全是以桐油浸涂,此时又全是沾满油的棉布为火种,一沾立刻便燃烧开来,而对方的火箭也取了很大的攻击效果,大船和各战船全都起了大火。 


    大船上的有一面大帆也给燃了起来,立刻把双方的行迹完全暴露,洞庭湖上一时火光满天,碧寒的湖水也给映得通红。 

    不用潘古阁吩咐,自有人来救火,在战船中最怕的便是火攻,所有的船身结构全是以山木为主;以桐油浸涂虽有生牛皮裹之,但并不能尽裹,因此,只要有火箭落入甲板,立刻有人提水冲,以厚而大的湿布盖住,而此时第二层舱中的毒气逐渐上逸,已有多名弟子以鼓风机将毒气抑制,让毒气从破洞逸出,以免影响兄弟们作战。 


    六艘敌船相互靠拢,火蛇漫天飞舞,箭雨也是满天乱蹿。 

    大船的护板较高,只开弓孔,与弩窗及掣掉孔,船身又比对方的战船高,因此自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气势,使对方的劲箭威胁力大减。 

    “撞船!”潘古阁一声低喝。 

    掣掉孔的大桨划动得更急,大船借半帆的风力,使船速度快捷异常,那包有铁皮的大头无情地向莫食鬼的战船腰身斜冲而至。 

    敌船大惊,但船身因无帆而又船底大破,本就几乎疲弱无力,如何能够避得过这快而凶猛的撞势…… 

    六艘敌船上此时都有了行动,每艘船上都有人凭空飞跃,借飞索木板之助,迅速向中间飞掠。 

    潘古阁心中一惊,这些人全都是高手,绝不会比莫食鬼、秦天宝等人差。 

    “轰!一声暴响,两只大船同时相撞,船上的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若非事先有所准备,定会一下子甩出去。 

    莫食鬼的战船立刻舷腰俱裂,幸亏并不是直撞船身,而是科撞否则只怕战船立刻会断成两截,不过这艘战船也便如此被毁大部迅速划开,潘古阁一声大笑道:“段清扬,你已断了一臂不去安度晚年,却来此兴风作浪,恐怕是想来尝尝再断一臂的滋味吧!” 


    “哗!哗!”数名弟子破水而出,从船尾迅速地登上大船,大船十五丈之长,当船头已插入敌船之间,船尾却依然有敌人视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所以上船自是很安全,全体二十多人共回来了二十二人,却有五位兄弟不见踪影,而湖中已被血水染红了一大片,有数十具死尸,可见在水面上激烈斗争的同时,水底斗争也一样激烈异常。 


    潘古阁飞身来到仲武旁,看着他们冻得发紫的脸道:“迅速去休息片刻,借火势暖和暖和,准备换班作战。” 

    “是,舵主!”仲武身边的二十多人齐声应道·呀!呀“几声怒喝从船舷传来。 

    “轰!”几声剧烈的爆炸响起,敌人可能是恨极,立刻抛出轰天雷,竟在大船之上炸开一阵阵惨叫声传了过来。 

    “网罩!”很密很细的丝网,但对这种轻而易爆的轰天雷却有意想不到的作用,所以潘吉阁立刻想到网罩。 

    不用潘古阁说,早有人以网罩相接,这便是潘古阁平日严格训练与团结的最好表现,那动作配合之协调,让潘古阁心中一阵欣慰,但他根本就没有欣慰的时间,因为那六艘船上的高手此时全都向大船上扑来。 


    潘古阁的动作利落之极,像一只海鸟,贴着船板低掠,他的目标是右船舷,那里的攻势似乎特凶猛,护板已被轰天雷炸开一块很大的缺口,敌人在劲箭的掩护下,已飞临船舷。 


    当然大船的设计都很严密而又非常协调的。甲板上的楼里立刻有疯猛的箭雨袭至缺口之处,没有任何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登船,但对方的轰天雷却厉害异常,这有“江南火器之王”之称的东西,的确不同凡响,已将坚厚的护墙给炸开了数道大缺口,对方的高手似乎有近二十名。 


    潘古阁这才明白为什么“泪罗会”有胆来挑战“岳阳门”,照这一批高手的武功,根本便不是“泪罗门”应该有的就是当日的“四流坞”也不过才十位高手而已但这一次却有二十几位高手,包括莫食鬼、段清扬、秦天宝等高手。 


    这已是不可力敌的局势,潘古阁能有今日的成熟,不仅是因为本身的功夫好,还是因为他会分析形势,擅与人亲近,所以他除逸走一途别无他法,对方人手又多,对方的战船虽然受到巨大的破坏,但若放出快艇,以便来近身相搏,只会死路、“呼呼!”剩下的两面大帆又立刻被火箭燃着。 


    潘古阁不由得暗恨未将“秦斗”号战船驶回,那样,绝不会是如此狼狈的局面,那上面装有军用的火炮,若对付起这些敌舰来,那真是易于反掌,它们根本便近不了身,可这一刻他只有拼。 


    有人从船舷上攻上了大船,而且是两人之多,两柄大棍凶猛异常,众弟子的长枪根本就不能阻住他们,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力潘古阁飞奔的脚挑起一杆横躺在地上的长枪,竟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在虚空中不断地扭动,那一簇红缨,比船板上燃烧的火焰更艳上数倍。 


    枪未至,一般气势已经逼到,两名握熟铜棍的大汉也深深地感到凛冽的杀气和强大的压力。 



  第九章 火器之王 

    费青天心里很沉,他的确有些累了,可这个世界总让他无法休息,本来打算退隐田园的事,因为刁龙的死而全告吹了。 

    外面的风吹得很凄厉,外面的天很阴沉,就像费清天的心,他不由得想起了潘阳新,要是他在便好了,岳阳门没有人比他更有威信,对岳阳门所有的布置安排都了若指掌。甚至比门主更会调度指挥,可是却去了。 


    费青天有些后悔这几年为什么不放些精力在门中事务之上,以至虽然负有首席长老之位但却没有在帮中建立起威信。而此时一时仓促,却弄得岳阳门内部矛盾却激化成这个样子,使众人貌合神离,翻来覆去,却始终无法安枕。 


    “滋!”费青天捕捉到了一阵很轻的声音,心中一动,有些似猫的脚步,但岳阳门内并无猫刁梦珠不知为什么,特别讨厌猫,所以没有养过猫想到刁梦珠,费青天立刻穿衣起身“滋!”又是一声轻响。 


    夜很黑,岳阳门内并没有点亮任何灯火,费青天并不需要借助任何灯光,轻轻地拉开窗子,狸猫一般蹿了出去,他已经很多年未曾出过手了,昨晚他又找出了那废弃了多年的青锋剑,幸好还未曾生锈。 


    几条朦胧的黑影像夜空中的幽灵,向刁梦珠房间飘去。 

    刁梦珠的住房并不远,与费青天的房间只不过几十丈距离,而对方似乎对岳阳门的住宿情况了若指掌一般,毫不停留地往刁梦珠的住房掠去。 

    费青天心下骇然,对方的轻功不上仅超出他的估计,而且对岳阳门的任何布置都似十分熟悉,居然成功地避开所设的几处机关。 

    费青天心中最惊的还不是此,而是那安排的两个岗哨居然毫无动静,就像已死去多时一般对这几名黑影不闻不问。 

    要知道刁梦珠乃刁龙之女,刁龙死后,在争掌门这个位置至少会取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在道义上,刁梦珠做掌门之位还是很大,同时也能使众弟子心神归位,所以对于刁梦珠的保护是经过很精密安排的,本来费青天是不愿住在总坛之中。而此时却不能不为刁梦珠的安危考虑,移住岳阳门中,那些机关由他亲自设计,知道唯有帮中数十人而已,可这些人却能如此顺利过关,能让立于暗处的岗哨不作出任何反应岂不让他心下骇然。 


    费青天收敛身形滑动时的风声他一定要把这两人抓到,不过却不想喊帮中弟子,否则这两人定会受逸去,肯定会成为帮中隐患。 

    黑影的身形在刁梦珠的窗前停下了,似乎并未曾发现费青天那鬼魅般的身影接近。 

    突然传来一阵夜猫子的叫声;黑影立刻一惊,费青天也是一震。 

    “哗轰!轰”刁梦珠的窗子被击成粉碎,在此先后不到半秒之间,刁梦珠的房内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爆炸。 

    费青天的眼都已红得吐火,‘呀“地一声狂吼,朝黑影凌空射去,手中的剑在屋内火舌的映照下,变成淡谈的青芒。 

    这是费青天这几年来的惟一的一次动真火,任谁都想不到这些神秘人如此凶狠;连一个姑娘也不放过,居然动用这“江南火器之王”轰天雷,想到那美丽的刁梦珠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样子,他的心就在滴血。 


    黑影根本就不理会费青天的剑,在击碎窗子,房内爆炸的同时,便腾身而起,向瓦脊掠去。 

    就在费青天快截住对方时,他听到了一阵很细碎的破空声,像是春蚕吞食桑叶时的声响,很快,费青天立刻在火舌为背景的地方看到了一丝幽光,是细针,而且带着乌黑颜色的细针。 


    费青天昂然一阵悲啸,惊动了岳阳门院内每一个角落,他不得不收回罩在那神秘人身上的气势,在身前挽起一团漩涡式的气劲暗流。 

    叮叮!“一阵细碎的金铁交鸣之声,费青天见到那本来由他安排的两名暗哨的树上两道身影冲天而去。 

    这时西厢房、南厢房中的两扇窗子立刻爆成粉碎,两条粗壮的身影如蚊龙升天一般飞射而出,是刁漠然与仇恨。 

    费青天知道是他们二人,可依然是感到一阵疲惫与悲愤。 

    费青天没有再追,只是疾速地掠入刁梦珠的房中。 

    火舌已经将那罗帐化为灰烬,秀榻己变成片片碎木横躺了一地,火焰正在蔓延,地上有一个大坑,并没有像费青天想象的那种一肉满地,血淌满屋的情况,但却有血。有血,只有一摊血迹,血迹旁边正是习梦珠横躺着。 


    脸色苍白,身上几处正在不断地流着血,手上的睡衣己被烧成焦黑,那粉白的肌肤显出一块块炙伤的黑印,血迹是来自腿上,似乎是破碎木片横时射上了,腰际也一样。 


    费青天的老泪禁不住一下子流了出来,惨呼一声并了过去,一把抱起那浑身是伤的刁梦珠,悲叫道:“幼儿,你不能死呀,你不能死呀!”根本就不知道血已经使自己的衣服全都染了颜色。 


    “啊!小姐!小姐!”丫头也是一阵悲呼竟伏下痛哭起来。 

    “老大,快看看还有没有救,先给她止血。”吴岸然一下子冲了进来,见状,痛呼道。 

    费青天愣了一愣,立刻吸了一口气,从伤痛中把心神收回,立刻放下手中的青锋剑,手指一阵疾点,封住伤口周围的数大要穴,才伸手一探刁梦珠的鼻息,马上喜道:“还有救,还有救,老二,快去把云大夫找来。 


    吴岸然伸手一把提起习梦珠的左手,轻轻地一把脉,凝重地对费青天道:“老大,珠儿的脉象虚弱之极,得须立刻以功力震压住伤势我先去了,你为珠儿护住心脉。 


    “好,快点!”费青天低低地应了一声。 

    吴岸然一扭头,望了望惶急而来的众岳阳门的弟子沉声道:“立刻救人,为小姐护法。” 

    “是!”众人齐声应道,立刻各行其职。 

    潘古阁不能存在半点容情,在这种情况下对敌人仁慈便是想死。 

    两名大汉的两根大棍一摆,扫开从旁攻击过来的枪手,然后便迎上了潘古阁的枪。 

    潘古阁的枪就像是一切都那么虚幻,不真实,两根大棍穿入了潘古阁所刺成的枪影之中。但却根本未曾遇到任何有阻碍性的固休,只有一道道打着旋儿的气体使棍势依次减速,枪影、棍影已经完全混在一起,但又显得分明,枪影依然是枪影,棍影依然是棍影,没有丝毫混淆没有发出任何交击的声音,正因为如此两名大汉的脸色完全变了。 


    想不到潘古阁年纪轻轻,枪法居然能达到如此神化的地步,如此下去,两名棍手会同时死去,当然潘古阁也会在他们死去的那一刹那陪葬,但他们却舍不得,自己的命始终值钱些。 


    两人已感觉到枪尖的杀气传入了自己的神经,因为枪比棍要长一些,在棍未及潘古阁的心口时,对方的枪已扎入自己的体内,然后,潘古阁便会被他们临死时的反击击毙,但两人迅速撤招换式,大棍一摆,身影向后飞退。 


    “砰”两声闷响,夹着另一声闷哼,三人同时被击得后退。 

    “嗤嗤!”立刻又有数道长枪向两人飞刺而至。 

    岳阳门的弟子平日训练的成绩此时完全给展现出来,其配合的速度、角度都让两位大汉吃不消,只得一退再退。 

    “呼!呼!”两人一脚踏空,终于又从大船上掉了下去。 

    潘古阁并没有停留,虽然心头一阵暗骇,手中犹觉得酸麻异常,但并没有丝毫减退战意,他也并没有空去理会太多,两名剑手已经立于船舷之上,虽然已被众弟子缠斗,可依然勇悍无比,且又有莫食鬼的鬼杖,从缺口卷起一道飓风狂涌而上。 


    大船依然在错身,船上的两面大帆已经完全化为飞灰,但火光依然在跃动。 

    “呼呼!”有几道飞索已经搭在大船的护板之上。 

    秦天宝的船依然离大船六丈的距离,因为如此巨大的船,想在如此水道中突然横移,那是没有可能的,何况秦天宝的船已经吃进了大量的海水;船身有些倾斜。 

    但已经放下数艘快艇,像是灵活的水蛇;在水中逼到。 

    潘古阁甩出一支箭,身子也追着箭尾向莫食鬼射去。 

    大船上已到处洒满了鲜血,和着灭火的湖水,有些滑腻腻的感觉。 

    箭是滑的,滑溜有若空气中的游鱼,从岳阳门众弟子的空隙中穿了过去临近两名剑手三尺时,才响起了锐啸。 

    潘古阁的箭术的确已经到了高手的境界,在岳阳门,掌门的武功并不一定使得最好的,至少刁龙便不是潘阳新与费青天两人的武功,便不会比刁龙坏,只是两人都无心做门主而已。 


    潘古阁的武功尽得潘阳新真传,在年轻一代中,隐有第一手之称,比起岳阳门的有些长老也不会逊色半分;有直追刁龙之势,其势之凌厉实叫人大吃一惊,包括莫食鬼。 


    莫食鬼还未曾立稳身,所有的长枪完完全全地都转移到他的身上,两名剑手根本就帮不了任何忙,因为潘古阁的那一箭和这一枪的气势已经完全的把两名剑手罩住,稍动即可会引来那缺堤大江一般滔滔不绝的攻势。 


    “叮”左边的剑手手中的长剑挽出一朵剑花,便将劲箭截下,但潘古阁的红缨枪却不似劲箭那般轻巧。 

    “轰!当!”两声暴响,潘古阁的长枪灵蛇归洞般地缩了回来,身形也顿了一顿。 

    两名剑手却暴退两步,主要是因为潘古间借这长途冲击的助跑力量与一去不回的气势,使两人受挫、潘古阁未作任何防守,全都是进攻搏命的招式来挽回局面。 

    潘古阁的确不需要守,因为自有岳阳门的弟子为他挡住两名剑手回击的攻势、莫食克在身形未稳之下,根本就无力作出有力的还击,而现在却被潘古阁将两名剑手逼得后退,使他能够活动的范围更是少得可怜,又有近十支长枪毒蛇般啮过来,唯有一声长叹,退飞回去,但仍然被长枪挑开了一道血槽,一声惨哼离船而去。 


    潘古阁与各弟子之间的配合默契异常,就在潘古阁被逼退和莫食鬼被迫落船下时,五支长枪以半圆的角度,将两名剑手的所有进路全部封死潘古阁知道,这两人已不可能再在大船上呆上两息时间以他们的功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这样接连疯狂的攻击所以他很自信很放心、不过,也不由得暗暗叫苦,因为这时又从船舷的护板上夜鹰般地飞过四道人影。 


    钩索在他们的衣袖中收落,幸好此时,楼内有一蓬箭雨横洒而至,并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在他们的钩索一搭在护板之上时,船楼里的箭手便发现了他们,只等他们飞落。 


    潘古阁当然不会静待,在他行动的同时,又有一排很小的袖箭射向四人。 

    潘古阁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手中的长枪依然毫不松懈,因为他从对方的翻板身法认出了对方是谁。 



  第十章 异变突生 

    刁漠然与仇恨两人的身形逐渐加快,在岳阳门中脾气最怪的便是他们两人,刁漠然是出名的冷漠无情,不爱说话但做任何事情都绝对能够办得最好,无论什么问题都会以最快、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去完成,因此,在岳阳门中无人不惧怕他刁龙对他都敬畏有加。两年前在岳阳门中,他只对三个人尊敬,第一个是潘阳新,第二个是费青天,第三个才是他亲哥哥刁龙,他只疼爱一个人,那便是刁梦珠,最看得起的也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潘古阁。 


    仇恨的脾气最火爆,手段最凶狠、残酷,对门中的弟子老爱发火,对敌人冷酷无情,他也不大喜欢说话。因为三句不好就要发火,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云大夫说经常动怒,会有损肝腑,而且对三阴焦脉等经脉也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他便不说话,不过谁都知道他的内心深处藏的依然是善良。 


    仇恨此时又动了怒火,他决定用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手段来折磨这些见不得人的狗贼,因为对方居然如此阴狠,用两颗“轰天雷”去对付一个弱质女子,其心之毒可以想见,说实在话,他对潘古阁也是最看得起,最敬佩的,甚至比对潘阳新的尊重又胜一筹,而刁梦珠不仅是潘古阁的未婚妻,也是一位非常讨人喜欢的姑娘,又是帮主之女。叫他怎不怒?不恨? 


    刁漠然眼中快放出人来,刁梦珠是他的侄女,一生未娶妻的他总将习梦珠视为己出,但对刁梦珠的爱比刁龙的还要多,可是,这一刻,一切都化为泡影,怎叫他不恨,不痛? 


    刁漠然与仇恨的身后还有一队岳阳门的弟子,有总坛坛主,只是他们的身法比不上两人,但并未追丢。 

    前面的几道黑影的身形也快捷异常,但追出数里后便不过三四丈的距离了,让刁漠然惊奇的是这几人似对岳阳门附近的地形与岳阳门内的岗哨清楚异常,否则,绝不可能避开岳阳门所布置的所有机关。 


    黑影掠上一块山地,并不很高,刁默然与仇恨对章 块山坡的熟悉比对自己指甲有多长知道得还要清楚。不过此时却有一种不太妥的感觉,但与黑影之间不过两三丈的距离,怎能就此放手,猛地暴喉一声,速度再加快,将夜幕的宁静完全撕裂。 


    异变突生,前面的四道黑影竟在同时间不约而同地伏下身子,在地上疾滚刁漠然与仇恨心中一惊,但在根本就来不及想前因后果时便听“嗖嗖‘一阵疾响向两人速靠。 


    虽然是黑夜,虽然夜幕可以作出任何掩护,但却依然瞒不过刁漠然与仇恨的眼睛。 

    是一排排密密的箭雨,从四个黑衣人的头顶掠过,这是早有默契的。 

    是陷井,两人的心头来不及升起这个念头,身形便就地一滚,对这里的每一块土地,他们都了若指掌,他们有把握避过这一排排箭雨,所以毫不犹豫地滚身倒地像四名黑衣人一般滚动,但是他们发现了一个错误,可能是致命的错误。 


    这是陷井,的确是用来对付他们的陷井,而且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作了最精密的计算和安排,岂会不知道他们对这地形熟,正因为对方绝不是傻子,而且是绝顶聪明,所以刁漠然与仇恨,中了他们的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大概便是这样。 


    刁漠然与仇恨的的确确是能够将这一排排箭雨避过,可是他们却发现,他们一向十分熟悉的士地如今却长出了一些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尖锐异常,是刀子绝对是,刁漠然与沈阳一向是刀口舔血的人岂会对刀子陌生,不仅是刀子,而且是毒刀子,他们已经感到了一阵麻痒和麻痹。 

    刀子上都涂了黑漆,全都只有五寸左右露在土外,两面都有刃口刀尖很锋利,似乎正等着刁漠然与仇恨滚上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飞快地弹身而起,迎上了第二轮劲箭还有四道黑影似飓风的狂袭。 

    云大夫的脸一片阴沉,显然刁梦珠的伤势的确太严重,不住地在房中踱着方步。 

    “云大夫,珠儿的伤势怎么样?”费青天焦虑地问道。 

    云大夫的胡子掀了一掀,叹了口气道:“有是有救但恐怕我的医术还有限,同时珠儿的脸上会留下几个永不能磨灭的疤痕,珠儿的内腑,八脉有五脉被震伤几大主要筋络也给震伤,再加上大量失血,心中又有悲伤的戾气未化,欲结未结,我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使她伤势不再恶化而已。” 


    “什么?”费青天失神地问道。 

    云大夫吸了一口气,又深沉地道:“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可以治得好她。” 

    “谁?”费青天与吴岸然不由得同声急切地问道。 

    “他便是医隐者付春雷只是他很少见外客,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手”云大夫有些担心地道。 

    “付春雷!他在哪里?我就不信他会不出手救珠儿”费青天一惊,旋又急切地问道。 

    “付春雷对各派的成见很深,而且他隐居的地方很秘密,若不是偶然的机会,我们采药碰到一起来了,也不会知道他的住处,若没有熟人带路,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见得到他;因此,我决定亲自去一趟,同时也要将珠儿一起送往,付春雷从来都不会出谷为别人治病,所以这些安排全靠二位长老,越快越好。”云大夫严肃地道、“那好,我立刻安排连夜起程,否则,恐怕会影响门主吊丧之事,不知付春雷隐居的地点有多远?”费青天急不可待地问道。 


    “他的隐居地点便在新滩口附近,走陆路大概需要一天的车程,走水路最快也需要二天,不过我们若走陆路,定是颠簸得很厉害,对于珠儿的伤势很不好,因此,我们只能走水路,在龙口上岸。”云大夫平静地道。 


    “好,我们就走水路,立刻起程,相信在后天早晨定可赶到吴长老,门中之事就由你与仇老二、刁老四主持一下。”费青天拍了拍吴岸然的肩膀,沉重地道。 

    “好,老大放心地去为珠儿治伤,门中的事我自会打理,等阁儿回来,相信一切都会好一点的。”吴岸然郑重地道。 

    “嗯,全看你们啦。”费青天叹了口气道。 

    “想不到,竟是‘天妖教的贵客光临本船,失礼之处还请包涵。”潘古阁一边向四人退去,一边豪爽地笑道。 

    那四人一声不哼,他们根本就没有哼声的机会,因为这一排排箭雨与袖箭不是好惹的,何况他们正身在空中,又无处借力移身,可以说是情况不妙到了极点。 

    四人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身体周围舞起一团刀光希望能将这些劲箭与袖箭阻上一阻。 

    “当当当——”连珠炮般的一阵暴响,夹着“呀”四声惨叫,传了过来。 

    潘古阁一阵冷笑,这样的距离内,劲箭的力道是最大的,而袖箭也能发挥出最好的作用,这四人绝不可能人在虚空中能够挡下这么多的箭,潘古阁自信与这些人单打独斗,绝对可以胜上一筹,可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将这些劲箭全部避开。 


    四人每人身上都插有一两支劲箭,这是他们根本就未曾预料到的结果,他们估不到这阮江分舵的大船上今天夜晚作有这么多的安排,而且在这样惨烈的情况下,依然如此有条不紊地作战,且还有隐藏的好手第二排袖箭在几道狂扑而来的劲风之前攻至潘古阁的红缨枪在空中似一片熊熊的火焰在燃烧推进,速度不会比那袖箭慢多少在火光的映照下,四人的脸色大变,他们终于也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这些箭尖似涂有剧毒。使他们的肢体渐渐麻木,而且刚才挡去那密密的箭雨,使手臂也都变得非常麻木,如何还能接得下这一轮攻击,所以他们决定退。 


    退,也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船舷上的护板都是以很坚很厚的木板围成,才可以挡住劲箭的强攻,而不能射穿,何况这一排袖箭也似毒蛇般如影随形。 

    甩出袖箭的是仲武与阮江分舵的副舵主符金邦等人,他们只以火焰将自己刚才在湖中所沾的寒气全部驱散,符金邦与另一名兄弟休息的时间最长,已进入了最佳的状态,见四人居然由护墙上跃下,便立刻飞扑而至,竟同时出动六人,可见对四人之重视,另十几人便于右船舷以大弓长枪对付秦天宝放下的快艇,使大船的防守能力大增,他们又誓要一举阻杀敌方高手,以壮士气,所以攻势之猛,实难以想象。 


    四人一阵叹息,知道全体撤退已无望,四人的形势立变,分别以两人一组,一前一后,前面两人的刀势激展,而后面两人却闷哼一声,竟弓腰去硬撞护板,撞开护板才有生路。 


    “叮叮!”夹着几声惨叫,四人又再次被袖箭射中。 

    “轰-轰——”护板也被后两人全力一撞给撞出了两个大洞,两人喷出大口鲜血直坠而出,但前两人却绝没有如此幸运。 

    两人似是负责断后,知道自己绝对走不了,竟以死相拼,不过却因为身上中了数支毒箭,又因挡住这么多袖箭,手臂有酸麻的感觉运转很不灵活,七人只用一招便让两人根本没有发出惨叫的机会。 


    潘古阁不由得一阵大笑,心情确是得意异常,想想若在平时,这四个人中任何两人都会叫他头痛,可此时却只用一招联击便将之除去,岂不大为快哉,他当然不会介意以什么方式将对方截杀,在这种情况下,只求杀敌的结果,根本就不需要问过程。 


    仲武与符金邦等人相视而笑,这是一种在生与死中超然的乐趣,这是大劫中的快意,全都是真诚的流露。 

    他们几人此时几乎已经到了船尾,因为大船即刻要冲出这个包围圈。 

    刁漠然与仇恨,一声怒吼,身形倒射,他们知道已坠入敌人苦心安排的陷阶里,生死只在这一刻之间。 

    劲箭很快,在两人的肚子上都带起一块皮肉,两人一声闷哼,险险地避过这一轮劲箭。 

    但立刻被四名黑衣人的杀气所笼罩。 

    四杆短枪,两柄长剑,在黑漆漆的夜晚却引起了一场比北风更冷厉的气流,四双狠厉而明亮的眼睛似是巨蛇的青瞳,让人毛骨悚然。 

    刁漠然与仇恨感到心头一阵虚弱,不仅那地上所埋的半截刀尖涂有剧毒,那些劲箭也有剧毒而且毒性各不相同,但他们的剑依然划了出去。 

    聚集了全身功力的一击绝对让人心惊,绝对有足够的杀伤力岳阳门的武功并不弱,虽然以水功为主,可终也是武林一大门派,其武功自有独到之处,刁漠然与仇恨的几十年功力更不能小看“叮叮!”六人的身形各自暴退,刁漠然与仇恨拄剑而立,那四人的功力也真的非同小可,招式又狠辣无比两人身上又多添了数道伤口。 


    四个人的攻势也完全给瓦解,而且每个人也都受了些轻伤,与刁漠然和仇恨对峙。 

    刁漠然只感到一阵疲软,吸了口气凄然道:“想不到你居然出卖我岳阳门,我刁漠然这一生虽然对别人很冷漠无情,可是却从来没有半分对不起你的地方而大哥对你也是恩重如山,可你却背叛岳阳门,还忍心这样残酷地对付珠儿,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瘦巧的握剑黑衣人的剑颤了一颤,眼中的狠厉也淡了一淡,但却并没有说话。 

    “哼,这个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并非什么事的发生都需要理由如果你实在想要找到理由,或许阎老子会给你一个正确的答复。你们就先下地狱吧!”那魁梧的握到黑衣人的目光无比狠厉地冷哼道。 


    费超然,你以为我认不出你这王八蛋吗?还亏老大把你当弟弟,你简直是猪狗不如,我岳阳门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叛门去做‘天妖教’的走狗?“仇恨怒火冲天地吼道。 


    “哼岳阳门对我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说,你们岳阳门的每一个人都是假仁假义,表面对我费超然礼敬有加,却总是拖我费超然的后腿,否则哪有吴青峰当长老的份儿,我也不至于总是当个小小的副总管,这个有名无实的狗屁东西。老子不稀罕,而天妖教却能给我名和利,给我女人,你们死后,岳阳门的掌门便就可以是我掌中之物,这有何不好?”那握剑的魁梧黑衣人冷厉地道。 


    “难道你连你亲生的哥哥也要杀吗?”刁漠然冷冷地道。 

    “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自然会有小的牺牲,古之成帝王者,杀子弑父都能做,我有何不能做,大不了将他软禁一生,送到很远的地方让他去享享清福不是更好。”费超然不含一点人味地道。 


    “费兄讲得好,我会回去向赫连护法为你说些好话,相信费兄定会前程无量,我们‘天妖教’需要的便是费兄这样的人才,将来费兄能成为我教圣使也说不定呢‘立于费超然身边的那名高瘦的大汉微笑道。 


    “费某先谢过两位使者,将来我费某若有所成就,定不会忘记二位使者的大恩。”费超然冷冷地道。 

    “哼,原来也不过只是一只哈巴狗而已。”刁漠然冷冷地道。 

    “哼,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利,想必也快到毒性发作的时刻了”那一直闭口不言,手握双枪的大汉冷冷地道,声音就像是从冰缝中吹出的风。 

    仇恨与刁漠然望了望逐渐从山头走下来的十几名背负长弓的箭手,心中一阵绝望,于是两人立刻做了同一个反应。 

    潘古阁的身形立刻出现在船尾,傲然持枪而立,睥睨地望着正向船尾攻来的泪罗会帮众及莫食鬼,还有正逼近的三艘快艇。 

    他的身后左右分立着符金邦与仲武。对那六艘正在倾斜的敌船发出一阵阵冷笑。 

    “秦天宝,这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哼,别以为有‘天妖教’做后台便可以发狂了吗?你也太小看我岳阳门了,今日之所赐,我潘古阁他日定当加倍奉还。”潘古阁望着正驾着快艇追近的秦天宝‘嘿嘿“冷笑道。 


    “哼!”秦天宝只是冷哼一声,并不作答;反而催艇更疾。 

    莫食鬼、段清扬暴喝着与两位握棍大汉狂扑而至。 

    段清杨独手持刀,其刀气依然狂猛异常,显然在断手后练了刀法,只待今日这一击。 

    可惜,他们遇到的却是占尽长兵刃之利的潘古阁,长枪本身就长有丈二,又处于高处。 

    岂是他们能强攻而上的。 

    但莫食鬼却多了“江南第一火器”轰天雷,或许知道想炸潘古阁是不可能的,但用来炸开大船的舱壁却很有效“轰——轰——”几声几乎把船尾给炸得没有了,若非潘古阁与众人后退得快;也给震入水之中。 


    “嗖嗖!”一排排劲箭,向莫食鬼兜头射到,使几名好手全都倒退而去,不能靠近,大船与战船完全错开,使大船两侧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全部的人手集中在船尾,第二层船舱也立刻安排有人,可惜大船的寿命也不长了,整个船尾险险落入水面之下,但波浪依然向船舱里献上一些水花。 


    “蓬——”一蓬烟花在天空中爆出七彩的迷雾,在空中持续达数息之久,才流星雨一般地洒落。 

    这是潘古阁放出的求救信号,只要方圆二十里内有岳阳门的弟子定能够看到,且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在漆黑夜空,这蓬烟花显得耀眼异常。 

    刚开始,潘古阁还以为只不过是“四流坞”与“汨罗会”相结合而已,却想不到“天妖教”也派出这么多好手,使得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快艇追得更快,莫食鬼也驾来快艇,若非劲箭相阻,恐怕快艇上的人早已飞身跃上了大船。 

    “开往湖心岛!”潘古阁低喝道。 

    “不行呀,舵主,湖心岛方向又有他们的船驶了过来。”仲武回头望了望低声道。 

    “他妈的,看来他们早就算好我们会突围而出一般。”潘古阁望了望由湖心迅速移近的两艘大船怒骂道。 

    仲武与符金邦一阵错愕,全因潘古阁平时很少会用粗话骂人,而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他妈的“,既新鲜又感到他心情之恶劣。 

    “仲武,吩咐大船与那两艘敌相撞,越猛越好,其他的兄弟迅速从小艇和快艇离开,自行靠岸,要小心一些,我们的三十位兄弟依然未从岸上发来信号,可能是有些麻烦,我们三人留下,带上十五名兄弟留守船尾,留三艘快艇与十八副水靠,快一些。”潘古阁急切地道同时手中拿过一张大弓,很潇洒地拔出三支劲箭,分别夹在三个指缝之间,仰天一阵豪笑道:“天妖教的朋友,承蒙你们垂青,送了我这么远实在是感谢至极,敝人倒没有什么很贵重的礼物表示感谢唯有送上三支利箭以示我武人的尊重啦!” 


    “嗖嗖嗖”三支箭竟似在同一时间成品字形射出,向靠得最近的那一艘快艇上立于船头的大汉射去。 

    “哼将死之人,也敢逞勇!”那名大汉不屑地道,但他的手并没有静止不动,没有谁能对这三箭无动于衷在他的心头也是暗骇不已。心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这人用的居然是一根笛子,在火光的映照下笛身是黝黑之色,而此时舞起来,却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厉啸,使人听起来极不顺耳,几欲呕吐的感觉。 

    “鬼笛麦成风”潘古阁不由得惊叫道。 

    那大汉并不答话,因为在他笛子推出去时,那三支箭立刻又有所变动,竟有一支突然加快。使他防不胜防。 

    “‘叮叮噗!”那大汉挡开了两支。但第三支却在第一支挡开之时,又突然增速,被他身边的一名握短枪之人震开,才免去被刺之危。 

    “果然好箭法,原来是我麦成风小看了你。怪不得能在三年前将我弟弟斩杀”那大汉不含半点感情地道。 

    “想不到麦成风也会成为‘天妖教’的走狗,真是世事难以预料!”潘古阁奚落地道。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乃千古不移之真理,能蒙赫连护法看得起已经是我的荣幸!”麦成风不屑地道。 

    “想不到鬼笛也只是自甘下贱之人,唉,我无话可说了。”潘古阁阴损地道。 

    麦成风脸色一变,但瞬即恢复常色道:‘想激怒我,凭你还嫩了一点,我待会儿倒想看看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情形会是怎样个下贱法。“ 

    “哪还要看你麦成风有没有这个斤两啦!潘古阁似乎已把信心全部写在脸上,毫不在意地道。 

    “噗噗噗!”在岸上传来三蓬烟花,短促的爆开声。 

    潘古阁心头一阔,在秦天宝等人错愕之时,轻轻地对符金邦道:“岸上的一切备妥,他们可以接应我们,快去吩咐,靠岸的兄弟们可对汨罗会上岸的人从背后夹击,但最主要的是自己逃生为主,上岸后可与汨罗分舵的兄弟汇合,赶来增援。” 


    “是!舵主”符金邦应声道。 

    潘古阁望着转身而去的符金邦,心头升起一股暖意,又望了望那六艘渐沉的船上那些急促的汨罗会与四流坞的弟子,嘴角斜出一抹冷酷。 

    “兄弟们,给我再给他们来一轮礼物!”潘古阁开朗地向身后的岳阳门弟子笑道,同时又从背后抽出三支劲箭。 

    “好,兄弟们让他们看看我岳阳门的儿郎是不好惹的,来,我们大叫三声王八羔子见鬼去,便给他们吃一顿饱的”仲武也轻松欢畅地赶上船尾笑道。 

    潘古阁望了望仲武那充满斗志的脸笑道:“好主意,来,开始叫吧!” 

    “王八羔子,见鬼去吧!王八羔子,见鬼去吧!王八羔子,见鬼去吧!” 

    “嗖嗖——”满天的箭雨,织成一道密密的大网向三艘快艇上罩去。 

    一时大船上的气氛激烈到了极点,斗志全都在这三声大喊中提升到最高点,所有人都似乎有着一种藐视生死的气概在心内蓬勃滋生,平时那种真挚的感情,在此时真正地得到了升华。 


    三艘快艇上一阵忙乱,虽然他们的人人武功都很好,但也无能将这一排排箭雨尽数挡下。 

    每个人都几乎射出了六箭,而潘古阁却射出了十八箭之多。 

    几声惨叫,当然有人中了箭,这是毫无情面可讲的,箭头都涂有毒药,中箭至少会丧失战斗力。 

    “哈哈哈!”潘古阁带头一阵快意地大笑,一种超脱生死的感觉异常美妙,大有睥睨天下的气氛,所有的岳阳门弟子都放声大笑,气势和斗志也在不断地滋长,连艇上的麦成风也都吃了一惊。 


    “轰——轰——!低舱内的五艘快艇,与八只小船全部推入了湖水;五十多人背负着大量的弓箭分坐这些快艇与小船绕过小弯向三艘快艇包抄了过来。 

    麦成风等人大惊,莫食鬼在后面也大惊,想不到对方居然这样来对付他们、符金邦也在快艇之上,手握大弓那凸起的肌肉与那高大的身材,就像是魔神一般立于艇的最前甲板之上。 


    而敌艇之上的全都是一些武林好手,对于拉弓水战熟悉的人只有秦天宝那一艇上的几人而已,“天妖教”的好手都是不熟悉水战,根本就没有还击的余力,他们本来只是希望登上大船那便像是陆战一般,却没有想到现在竟成追逐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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