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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是突如其来下降的,天文台早就宣布说,有一股寒流要来,可是连日来,天气

总是暖洋洋地,谁也不信寒流真的会来,所以,当傍晚时分,大气突然冷下来,温度下 降了十几度以上的时候,可以看到许多衣着单薄的男女,狼狈地赶回家去。 这一天恰好是假期,赴郊外去渡假的人也特别多,在早上那样的天气,去郊外的时 候,谁也不会带上厚厚的棉衣的,而这时却确实需要了,从郊外回市区是一条很长的路, 因此骤然而来的寒冷更令得人尴尬。 木兰花的住所正在郊外公路的旁边,所以穆秀珍站在窗子望出去,可以清楚地看到 这种情形,她看到即使在汽车中,人还是缩成了一团,她又看到一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字, 勇敢地将他仅有的外套,穿在坐在他后面的女朋友的身上,自己则冻得面青唇白地驾着 车。 穆秀珍的心地十分好,她这样仁立在窗前看着,绝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但是她却 也觉得十分有趣,因为这是平时不容易看到的情形。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 木兰花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秀珍!” “嗳!”穆秀珍拖长了声音答着:“来了!” 他一面说,一面转过身,待向楼上走去。 可是,就在她一转身之际,她突然看到在公路上,有一辆汽车驶过,公路上有一辆 汽车驶过,那乃是极其普通的事情,是根本不应该引起她特别注意的。 然而,那一辆车子却不同,使得她陡地呆了一呆。 原来,那一辆车子之内,闪耀着一种异样的光亮: 通常,在夜里,车子在行进中,为了可以更好地看到车外的情形,保证驾驶的安全, 车厢内,总是黑暗的,那种特异的光亮,自然引起了穆秀珍的注意。 穆秀珍呆了一呆,连忙再仔细看去,车子的速度相当快,当穆秀珍再凝神看去之际, 她已经只可以看到车子的尾部了。 她从车后窗中看进去,忍不住又“啊”地叫了一声。那种特异而令人十分难以形容 的感觉的光芒,是一团不知什么形状的东西发出来的。 这团东西,勉强可以称之为长椭圆形,竖放在驾驶位上,那东西是有三尺高,驾驶 位上放下了那样一大团发光的东西,自然再难以坐得下一个人了。不错,这就是穆秀珍 在刹那间,失声呼叫的原因:车子中根本没有一个人! 一个人也没有,那是一辆空车! 但是,这辆“空车”正向前疾驰,而且,当穆秀珍再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时,车子已顺利地转过了弯,看不见了。 穆秀珍只有机会看了两眼,第一眼,她看到那车中有奇异的光芒,第二眼,她看到 那车中没有任何人,她知道自己不是眼花。 但是,这种事,有谁会相信呢? 她站立在窗口,一时之间,无法移动身子。 “秀珍!”木兰花的声音,又传了下来,这一次,可以听得出她已经在楼梯口了, “你在干什么?我叫你,你没有听到?” “我听到了,可是,可是……”穆秀珍转过身来,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一定是她脸 上那种惊恐讶异的神色被木兰花看到了,所以木兰花立时要下楼来。 她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穆秀珍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穆秀珍的手是冰冷的,这 更令得木兰花吃惊,道:“秀珍,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在作痛么?” 穆秀珍在三天之前,曾被世界上最凶恶的歹徒,职业凶手班奈克,以一具声波反射 仪控制的K程来福枪射伤,调养厂很久,才渐渐复原,这时,还未曾痊愈,所以木兰花 一看到她面色有异寻常,便立即联想到了她的伤口上面去了。 “不是,我伤已好了,”穆秀珍连忙否认,一面挥着手臂,道:“你看,我连将手 臂挥出一个大圆圈来,都不觉得痛了。” 木兰花松了一口气,道:“看你的脸色那么难看,一定是衣服穿得太少了,我看, 今天晚上天气冷,你身子又未曾好,我们不出去。” “兰花姐,”秀珍连连摇头,“我不是因为冷,而是我刚才看到了一辆车子,一辆 车子,兰花姐,可能是在别的星球上有什么怪物到地球上来了!” 穆秀珍是一个性急的人,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绝提不上什么条理,是以她的话, 若是猜不到她心中在想些什么的人,是往往不容易听懂的。 而木兰花和她,从小在一起长大,她心中在想些什么,木兰花是经常可以猜中的, 可是这一次,却是例外,木兰花全然不懂她在讲些什么! 木兰花不禁伸手去按了按她的额角。 木兰花的举动,令得穆秀珍也不禁好笑起来。 她连忙解释,道:“兰花姐,我的意思是,那可能是一个星际怪物!”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可是听的人却更不明白她在讲些什么了,木兰花这时,已经 知道穆秀珍一定看到一些什么奇异的东西 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倒还不如不要打断她的话头,让她将所见的东西,和她自 己所想像的一股脑儿他说出来,那还容易理出个头绪来。 所以,她拉着穆秀珍坐了下来,道:“别紧张,你只管慢慢地说,我一定听到你讲 完才起身。” 穆秀珍翻了翻服,她要讲的话,刚才她所看到的那件事,三两句话,也就讲完了, 木兰花皱了皱双眉,道:“就是这些么?” “那还不够?你希望我看到一个大怪物从车子中钻出来,将其他的车子当着饼干一 样地吃掉么?”穆秀珍见到木兰花似乎不感到兴趣,不禁有点失望。 “哈哈,”木兰花笑了起来,“秀珍,你眼花了。” 穆秀珍立时睁大了眼睛,这一次,她倒是料到了木兰花要说她眼花的,她大声道: “不,我不是眼花,我真的看到那团发光的东西!” “好了,就算你看到,现在也没有法子再去追究了,你还是加多一件衣服,躺到床 上,去多休息一下罢!”木兰花柔声道。 “唉,兰花姐,你对这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木兰花抱歉地笑了笑,她实在没有法子对穆秀珍的叙述有进一步的兴趣,因为这是 不可能的事,除非真如穆秀珍的想象,有太空怪人到了地球!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扶着秀珍,向卧室走去。 穆秀珍也不再讲什么。她知道,木兰花既然对这件事不再有兴趣,那么,除非这件 事有进一步的发展,或者让她亲自看到刚才的情形,要不然她是始终不会再有兴趣的了, 自己讲也是白讲的,她一面踏上楼梯,一面心中翻来覆去地在想着这件事。 就在她们两人快要上楼涕的时候,大门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门铃声令得她们两 人一齐站住.木兰花立即转过身。 她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因为她未曾约定任何人,高翔和马超文今天都来过了, 马超文而且是才走了不多久。 那么,这时在按门铃的一定是个不速之客了。 那么什么人呢? 木兰花快步地走下了楼梯,在一张沙发旁茶几的花瓶上按了一下,道:“什么人?” 那花瓶是一只隐藏的对讲机,对讲机的另一面,是装置在铁门外的,所以木兰花的 声音,可以传到铁门的外面去的。 立即得到了回答:“这里是木兰花小姐的住宅?我是一个陌生人,但是我却想见一 见兰花小姐,不知有没有可能?” 那是一个听来十分悦耳的男性声音。 木兰花由于生活在惊涛骇浪中的原故,尤其是在各地犯罪集团,虽然在班奈克失败 之后活动大减,但是“杀人奖金”却依然有效,所以对于陌生的访客,仍然不能不具有 极大的戒心。木兰花几乎并不考虑,就接着道:“对不起,不能。” 那男子的声音急急地道:“你就是兰花小姐么?请你接见我。我有一件十分困难的 事,需要你的帮助,你不会拒绝帮助他人的,是不是?” 由于那声音听来十分恳切,使得木兰花考虑是否应该接纳他砌要求,她暂时没有回 答,而穆秀珍却已到了她的身边。 穆秀珍是唯恐天下大事的人,她听得今晚没有出去玩,又是满肚子不高兴了,难得 有人上门来求助,她自然不肯放过这机会,故道:“兰花蛆,他说得对,让他进来!” 木兰花又考虑了一下,向门后指了指,示意穆秀珍站在门后,她自己则按下了茶几 角上的一个按钮.道:“门开了,你自己进来好了!” 她讲完了那句话,身子打横跳出,来到了穆秀珍的身边,也就在这时候,她们听到 了花园铁门打开的声音,同时,屋门也开了。 寒风扑进屋中,使得她们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木兰花从门缝中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相当高大的人,穿着一件厚厚的大衣,正 在匆匆地开步走来,上了石阶,到了门口,略停了一停。 木兰花这时,已经可以就着屋内的灯光看清他的脸容了,他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 人,面色苍白,一望而知是个读书太多,运动太少的知识份子。 他在门口并没有停立多久,便跨了进来。 而当他才一跨迸门之际,木兰花一进门,门已“砰”地关上,木兰花在他的身后道: “举起手,别转过身来,你身上有武器么?” “武器?”那人惊叫了起来,“当然不!” “你是什么人?” “我姓石,石少明,我是才由德国回来的,当然,你是不会知道我的。”那人举高 了双手,“但是我却知道女黑侠木兰花,所以我才来求助的。” 木兰花“奥”地一声,道:“原来是石博士,对不起得很,我是知道你的,非但知 道,而且我还读过你的那篇博士论文。” 石少明转过身来,望着木兰花,脸上现出不可信的神色来,他实在是难以想像木兰 花竟会读过他那篇深奥的博士论文! 木兰花却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一伸手,道:“请坐,你那篇论文的题目是:特种光 波的光线对眼睛视神经所产生的特种反应,是不是?” “是的!是的!”石少明点头不已,满心钦佩。 “秀珍。”木兰花又道:“过来见见这位世界著名的物理光学专家,石少明博士, 这是我的堂妹,穆秀珍小姐。” “久仰,久仰!”石少明态度谦恭。 穆秀珍却只是翻了翻大眼睛,道:“你来找兰花姐,可就是为了讲客套话,和看看 兰花蛆是不是读过你那篇论文么?” 穆秀珍的直率,使得行少明十分窘,木兰花连忙道:“秀珍,别胡言乱语,石博士 是科学界极有前途的人,他来找我们,当然是有事的。” 石少明摇着手,道:“是的,我有事求助,而且,我来求助的,是十分重要的事, 两位,我……可以说闯了一个大祸!” 当石少明讲到“我闯了一个大祸”之际;他的声音,在微微发颤,由此可知,他是 真的闯了一个大祸,而不是故意危言耸听的! 他的神态,使得穆秀珍也不好意思出言嘲笑他了,木兰花道:“请你镇定一些,石 先生,不论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的,你闯的究竟是什么祸?” 石少明来回踱了几步,仍然不断地摇着手,但是却又不说出他究竟是闯了什么祸来, 最后,他来到了木兰花的面前站定,却又欲言又止。 穆秀珍是一个心急的人,到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她又想出言催促,可是却被木 兰花使了一个眼色,制住了她出声。 木兰花只是用关切的眼光望着石少明,好半晌,石少明才又叹了一口气,道:“我 不但为自己惹下了奇祸,也为全世界带来了灾难!” 穆秀珍实在忍不住了,她大叫道:“喂,究竟你闯了什么祸,你要过多少时候才肯 讲出来啊?” “我讲了,讲了,我,我,我制造了一个隐身人!” 石少明在讲出了这句话之后像是如释重负一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木兰花和穆秀 珍两人互望了一眼,老实说,她们不明白石少明在讲些什么。 石少明也看出了她们脸上犹豫不决的神情,又重复地道:“我制造了一个隐身人, 一个看不到的人,你们明白了么?” 石少明在重复地讲了一遍之后,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当然听明白了,但是那句话究 竟是什么意思,木兰花却还是不明白。 “石博士,你的意思是——”木兰花只讲到这里,突然听得“砰”地一声枪响。随 着那一地声枪响,屋内的电灯,突然熄灭了! 那一下枪响,是在屋外响起的。 在屋外响起的一下枪响,则令得屋内的电灯,尽皆熄灭,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那便 是:这一枪,打断了主要的输电线! 这又进一步说明了另一个问题:在屋外,已经有十分凶恶而且精明的敌人来到了, 可能敌人是大规模来的,总之,那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敌人。 木兰花立即低声道:“快卧下!” 穆秀珍就坐在石少明的身边,她伸手一拉石少明,两人一齐滚到了地毯上,并且迅 速地爬到了一张巨大沙发的后面。 木兰花也到了另一张沙发后面躲了起来。 可是,外面在突然响起了那一下枪击之后,似乎没有别的动静了,木兰花等了片刻, 又俯伏着向外,爬出了两步,站起身来,按了一个按钮。 那个按钮,本来是可以开亮一盏座地灯的,但是木兰花按了下去之后,一点反应也 没有,可知电源是真正地断了。 木兰花来到了窗前,想看看窗外的情形。 窗外,十分冷清,天色已十分黑了,黯淡的路灯,在寒冷的空气之中,看来似乎格 外凄冷,外面可以说一个人影也没有! 但是,刚才外面的确有枪声传来,而屋中的电源也已断了,是什么人要使电源断绝 呢?究竟屋外的敌人想要怎样呢? 木兰花身子伏在窗前,思索着,在沙发后面,石少明低声道:“是他们,那一定是 他们,他们不肯放过我,我是早已知道的了。” “他们是什么人?”穆秀珍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 穆秀珍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人怎么讲话老是没头没脑的?她正想讲石少明几句, 木兰花已突然返了回来,道:“小心,我看到两个人爬铁门过来!” 她掀起了沙发垫子,在垫子下拿起了两柄枪,抛了一柄给穆秀珍,低声道:“瞄准, 别乱开枪,也别射对方的要害。” 石少明显得十分害怕,他颤声道:“你们……要杀人?” “当人家要杀你的时候,你必需要自卫,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你要枪么?”木 兰花问着石少明,石少明则大摇其头。 穆秀珍已全神贯注地望着外面,只见屋门的门把,已在缓缓地转动,显然是爬过了 铁门的人,已经来到了屋前了。 接着下来,当然应该是有人推门而入了。 可是情形却并不是那样,门把转动了一会,门并没有被打开。而门把也停止了转动, 只听得一个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叫道:“石博士!石少明博士!” 石少明的神情,更加可怖,甚至发起抖来。 “他们是谁?”木兰花问。 “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要对付我。”石少明低声回答。 “别再出声!”木兰花命令,她的手已渐渐扬了起来,门外那人仍然在低声地叫着, 木兰花突然扳动厂枪机,射出了一枪。 “扑”地一声,灭音器将枪声掩去,反倒是枪弹发出的尖锐啸声,令人觉得刺耳, 子弹穿过了门,向外射去。照木兰花的估计,这一枪是可以射中站在门外的人的大腿的, 那么,门外至少应该有呻吟声,或是人的倒地声传了过来的。 可是门外却没有任何声响,什么声响也没有。亮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更令得木 兰花大大地感到意外! 因为她判断刚才的一下枪响,是射断了主要的输电电线的,那么,这时,电源恢复, 当然是对方又将电线接驳好。 可是,如果没有适当的器械,如果没有熟练的工程人员,又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 将断了的输源又接驳复原?这实是难以想像的事! 木兰花呆了一呆,穆秀珍已要站了起来,是木兰花硬将她按了下去的,她们仍然等 着,又过了二分钟,他们听到了敲门声,就是那个刚才在门口叫着“石博士”的声音, 忽然变得十分有礼貌起来,道:“请问,我们可以进来么?” 这的确令得木兰花有啼笑皆非之感,她知道敌人在才一上来时,一定是准备硬来的, 但忽然之间,却这样有礼起来了! 这不是十分可笑的事么?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首先要问:你们是什么人?” “是你的朋友,兰花小姐,我们直到五分钟之前,才知道这是你的住宅,我们十分 钦仰你,我们是进来与你作和平的见面的。” “可是,”木兰花冷冷地,“你们刚才并不和平。” “那是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住宅的原故。” 木兰花仔细想了一想,暗付刚才在电源断了之后,为什么动静如此之微,现在似乎 可以得到解释了。假定来人不止一个,那么在开始的时候,她们在开始的时候,他们是 准备硬来的,但是当他们知道了是自己住在这里之后,经过了商量,他们就改变方针了! 木兰花心中进一步的问题是: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来找石少明, 那么,对石少明向自己求助一事是吻合的了。 她井没有犹豫了多久,便道:“如果你们是有着和平的诚意的话,那么,请进来, 可是,我只招待一个人,你们只有一个人进屋来。” “好的,就只我一个人。”门外那声音说着,接着,一个人推开门,来到了屋中, 那是一个穿着大衣的中年人。 木兰花也站了起来,她在站起来的同时,向穆秀珍和石少明两人,作了一个手势, 示意他们两人,仍然伏在沙发后面。 那中年人方面大耳;生相十分端正,看来像是个地位相当高的商人,他进屋之后, 关上了门,向木兰花望了一眼道:“对不起得很,打扰你了!” 木兰花冷冷道:“你有什么来意,快说罢。” 那中年人道:“我们跟踪着石博士,发现他到这里来了。兰花小姐,这是一件与你 全然无关的事,希望你让我们将石博士带走。” 木兰花的态度仍然是冰冷的,她问道:“为什么?” 那中年人现出了十分为难的神情来,道:“兰花小姐,这……很难解释,我们的身 份,现在也不能向你作说明,我们只是请你不要介人这件事。” “如果石博士不曾来向我求助的话,我当然不会管,可是如今却来向我求助了,先 生,你说,我能够明让他落人你们手中么?” 那中年人呆了一呆,道:“兰花小姐;我发现你有一个观点上的错误,你以为一个 来向你求助的人,一定是一个值得帮助的人么?” “这……”木兰花也不禁呆了一呆,“别人不能说,但是有名的石博士,我想是的, 我也有一个反要求,你们这些特务、间谍人员,能不能少打扰科学家些?” 那中年人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追:“兰花小姐,如果你一定要帮助石博土的话, 这是十分遗憾的事情,但我们尊敬你的为人。我们佐仍然在最可能的范围内,不与你为 敌的,再见!”他向木兰花微微一鞠躬,便退出了屋子。


木兰花眼看他出了门,又不禁了半晌。
这中年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仍然不知道,当然她更个知道那中年人准备作何打算,

因为这中年人来到如此有礼,去得也是如此有礼。 看来,他似乎根本不准备采取什么行动,但是实际上,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着,而 这场暴风雨会猛烈到什么程度,那更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木兰花面对着门,一步一步地退了回来,退到了楼梯口上,然后,她向穆秀珍和石 少明一招手,道:“秀珍,你带石先生到我们的。工作室去。” 石少明和穆秀珍两人,站了起来,他们快步地奔到了楼上,木兰花也跟了上去,在 工作室中,木兰花隔着装有防弹玻璃的窗子,向外面看去,同时,她按下了监视电视的 掣,那样,她就可以看清她屋子周围的一切详细情形了。 经过了十分钟的观察,木兰花几乎已可以肯定了:没有人,在屋子周围没有人,那 中年人真的带着他的同伴撤退了。 这实在是难以相信的事情。于是木兰花假定他们躲起来了,躲得十分巧妙,所以自 己看不到他们。那么,他们暂时当然不会发动的,自己也可以和石少明放心详谈,至少 在石少明没有出这间屋子之前,是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了。 她拉上了窗帘,转过身来,石少明的脸色,仍然十分难看,木兰花还未曾开口,他 已经道:“兰花小姐,你不会将我推回给他们的,是不是?” 木兰花有点不高兴,因为石少明这样说法,固然全是为了担心他自己的命运,可是 他的话,却在客观上造成了对木兰花的侮辱!“讲,你刚才说,闯了一个大祸,制造了 一个隐身人,那是什么意思?” 石少明又坐了下来,道:“那是我多年来研究的结果,我是研究光学的,特别是注 重光对人视觉神经的影响,这便是我那篇论文的中心题材。” 穆秀珍听到了这里,咕哝了一声,道:“又是论文!” 石少明苦笑了一下,道:“我必需从头说起,才容易明白。” 木兰花瞪了穆秀珍一眼,道:“别打岔。” 石少明道:“人所看到的东西,实际上并不一定是存在的,例如影子。影子还有实 影和虚影之分,这是物理光学的起码常识。虚影是根本不存在的,可是人却可以看得到, 由此可以证明,人所看到的东西,只是因为某种光,对视觉神经产生了反应的原故。” “你讲得很明白了。”木兰花点着头。 “所以,反过来说,如果是实际上存在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发出一种波长十分异 特的光,使人类的视觉神经经不起任何反应,那么……” “那么,人将看不见这种东西。穆秀珍急不及待地抢着回答,她已经听得有兴趣, 再也不嫌石少明讲得太噜苏了。 “是的,在那样情形下,人类将看不到实际存在的东西,这是一件事情的正反两面: 人类的眼睛,可以看到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虚影,当然,反言之,也可以看个到实际存在 的实体。我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三年前,我从德国回来,在这里成立了一个研究室。” 石少明讲到这里,顿了一顿。 工作室中,十分寂静,穆秀珍和木兰花都在等着他继续向下讲去。 石少明停了好一会,看他的情形,像是在抑制着他心头的兴奋,然后,他道:“在 经过了不断的研究之后,我成功了!” 木兰花仍然不出声,只是沉默地望青他。 石少明吸了一口气,又道:“可是,他们却抢走了我研究成功的东西,兰花小姐, 你也必需设法制止他们!” “石先生,我仍然未曾确切地明白,你究竟发明了什么,如果你不是彻底向我说明 肉的活,就算我想帮助你,也是在所不能的。” “是的,我并不是不肯说,而是我实在太慌乱了,我研究成功的是一件衣服,那件 衣服是用一种特殊的纤维织成的,那是一种有半导体性质的金属丝,当电流通过这种金 属丝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射出来,那种光芒是肉眼不可见的——” 石少明讲到这里,面色更是红了起来。 木兰花仍然抱着相当怀疑的态度,她并不是同意石少明刚才所说的理论,在理论上 而言,石少明的论据,是可以成立的。但是,一件实际存在的东西,却不对视觉神经发 生作用,因之使人看不到,这的确是一个超乎人类知识范围之外的事! 所以,木兰花只是沉缓地道:“你的意思是,穿了这件衣服,并且通上了电流之后, 那么,这个人别人就看不到他了?” 石少明点了点头,道:“的确是。” 木兰花仍然不出声,石少明着急道:“你不信么?” 木兰花摇着道:“我没有不信,可是……” 木兰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才好,因为那是她从来也未曾经历过的事,那几乎是不 可想像的,这世上,真的可能有隐身人么? 木兰花的态度,令得石少明十分焦急,他忙道:“兰花小姐,那是真的,这件可以 使人隐去的电光衣,是我特殊设计的,它真的可以使一个人消失在人的视线之中,这件 衣服,如今已被他们抢走了,幸而我仍然保存着制造的方式,和那种不可见光的秘密, 就在……这里。” 石少明讲到这里,手有些发抖,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只用火漆封口的牛皮纸信 封来,交给木兰花,一面道:“全在这里,兰花小姐,这是震惊世界的饿发明,我将它 交给你保管了,只有保管在你这里,这个秘密才是安全的,希望你别拒绝我!” 木兰花蹙着双眉,她并没有立即接过那封信来,看她的样子,她正在沉思,但是当 然没有人可以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穆秀珍在一旁却忍不住了,她催道:“兰花姐,石博士既然愿意将那么重大的秘密 交在你的手中,你还考虑它作甚?” “我不是这个意思,”木兰花站了起来,“我的意思是——石博士既然有了那么伟 大的发明,应该将这个发明,交给国家的发明委员会。” “不!”石少明叫了起来,“这个发明,是不能公开的,因为人们可以利用这个发 明来做许多坏事,我如今甚至后悔自己去从事这项研究了!” 木兰花道:“可是,你那件制成的隐形电光衣,已经被什么人抢去了,难道,你的 秘密还不曾泄漏出去?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石少明道:“这是我第二件要求你的事了,我相信,不论我这件电光衣落在什么人 的手中,在一个月之内,他们是无法知道其中秘密的,但是如果超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而对方又是集中力量去研究的话,唉,那就难说得很了!” 木兰花慢慢地踱到了窗口,将窗帘拉开了一些,望着外面,外面一片漆黑,木兰花 的思潮起伏,实在混乱得可以。 她已知道石少明要她做的两件事是什么了,第一件,石少明是要她保存这个秘密信 封,第二件,是要她设法去取回那件神妙的电光衣来。 木兰花这时,还未曾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答应,似是她却意识到,自己已经卷人了 一个非常复杂的漩涡之中! 在这个漩涡之中,可能有许多许多国际特务介人其中,试想想,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比一队根本看不见的军队更厉害的? 木兰花立了片刻,才听得石少明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道:“兰花小姐,你必 需答应我,不论这项秘密落入了谁的手中,都是足以引致世界大乱的。” 木兰花缓缓地转过身来,道:“你为什么相信我?” 石少明一呆,反问道:“除了你,我还相信谁呢?” 穆秀珍踏前一步,自石少明的手中,夺过那只信封来,硬塞入木兰花的手中,道: “兰花姐,你就答应了吧!” 木兰花接过了那只厚厚的信封,道:“秀珍,你可知道,保存这只信封容易,要去 夺回那件电光衣,这件事才难得多么?” 穆秀珍挑战也似地道:“兰花姐,你什么时候害怕过困难来?你不是常告诉我,事 情越是困难,便越应该勇往直前么?” “是的,你说得对,可是我还要问石先生一件事,石先生,如果我夺回了那件电光 衣来,你准备将它如何处理?”木兰花直视着石少明。 石少明搓着手,看来,他的心情十分难过,他扭着手指,半晌,才道:“这似乎是 很滑稽的,我费了那么多心血,才研究成功,但是我如今将告诉你,如果我得回了那件 电光衣,我要将之亲手毁去,不让它留在这世界上!” 木兰花嘉许似地点了点头,道:“好。” 她同时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袋,道:“石先生,既然如此,那么,你不认为要保存 这一袋秘密,也是多余的吗?” 石少明呆了半晌,才道:“是的,先将它毁去好”。 “将它毁去?”穆秀珍尖声叫了起来,“这信封中是一项震惊全世界的发明,这是 空前的伟大发明,怎可以将之毁去?” “不错,这是一项空前伟大的发明,”木兰花道:“可是,那也是足以引致世界发 生大混乱的一项发明,对人类的幸福,是并没有帮助的,秀珍,你可还记得,我们曾毫 个犹豫地毁去死光表一事么?我倒非常同意石先生的意见,将它毁去!” 穆秀珍摇了摇头,道:“那太可惜了,好吧,将它烧掉吧,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我 一个人就算反对,也是没有用的。” 木兰花摇头道:“你可惜什么,这封留在任何人的手中都足以引起生死的争夺,那 是一个十分不祥的东西,秀珍,你去将那一大瓶王水取来。”穆秀珍走了开去,不一会, 她便将那一大瓶王水,从地下室取了回来,木兰花打开了瓶塞,又将那信封,卷成了一 卷。 然后,她抬起头来,:“石博士,如果你要反对的话,还是可以的,因为这是你研 究的结果,你有权决定一切的。” “毁去它!石少明坚决地回答。 木兰花将卷成了一卷的牛皮纸信封,慢慢地塞人瓶中,那瓶中载的是王水,王水是 四分之…浓硝酸和四分之三浓盐酸的混合液体,是酸性最强的液体,连黄金和白金都可 以溶解,何况是一些纸张,不到一分钟,瓶中的王水混浊了,那一袋信封,也就不见了。 石少明舒了一口气,道:“这才是最好的保存方法,从此以后,如果取回了那件电 光衣,那就除了我一个人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知道这项秘密了,兰花小姐,你当然已 经答应了替我取回那件电光衣来的了,是不是?我可以放心了。”“是的,我答应了。” 木兰花点着头。“好啊!”穆秀珍兴奋得跳了起来。 “两为小姐,我也应该告辞了。”石少明站了起来。“石博士,你的安全已受到绝 大的威胁,我认为你应该向警方寻求保证,在未曾得到确切的保护之前,你最好别离开 这里。” 石少明挺起了胸,说道:“我想不要紧的,他们…… 石少明虽然装出十分勇敢的样子来,可是他的面色,仍然不免发白,木兰花的心中, 忽然一动,忙道:“石博士,我又有一个主意。” 石少明连忙转过头来,想听木兰花的高见。 木兰花道:“我相信刚才那些人,现在还守在外面,你出去,他们一定会找你的麻 烦,那我也可以得到他们的一切线索,你可肯定抢走你电光衣的那人,就是刚才在外面 的那些人么?” 石少明迟迟疑疑地道:“可能是他们,我不很清楚,你知道,我实验室之外的情形, 是很少注意到的,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木兰花“晤”地一声,道:“那么,我如果取回了电光衣,我该如何与你联络?” “我实验室中有一个电话号码,知道人极少,你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石少明将 这个电话号码讲了出来。 木兰花来回踱了几步,抬起头来,道:“我又有了新的主意了,石博士,如果委曲 你一下,将你扮着女人,你不会反对?” 石少明的脸上,现出十分为难的神色来。 穆秀珍则饶有兴趣地望着他,道:“石先生,看来你扮起女人来,还十分好看哩, 咦,为什么你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穆秀珍的调侃,令得石少明更加尴尬,他忙道:“穆小姐别取笑,兰花小姐,我…… 我为什么要扮女人?有必要么?” “有必要的,”木兰花肃穆地说,一面瞪了穆秀珍一眼,“我的计划是,你扮成我, 我扮成你。我先出去,你和秀珍当着送我出门,我们在门口分手,我用你的车子离去, 你和秀珍再回到屋子中来,在我驾车离去之后,你再和秀珍离开!” “那不行,”石少明摇手,“那样,不是将我的危险,加到了你的头上了么?我怎 么可以令你去冒这样的危险?” “石先生,当你想到要请求我的帮助之际,你就应该想到,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情了,你想,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我还能用什么别的方法得到线索。” “兰花姐,他们可能将你绑走的!” “那正是我所期待的,秀珍,那样一来,我就可以直接到达这些人的总部了,如果 他们不将我擒住的话,我反倒不高兴了。” 穆秀珍本来,是十分希望看看石少明扮女人的,可是这时候,她听到木兰花分配任 务,自己只不过是陪石少明回家,那实在太不够刺激了,是以她忙道:“不好,那样不 好。” 木兰花却坚决地道:“我已决定了!” 穆秀珍不敢出声,石少明也只好苦着脸,来接受木兰花的决定。 木兰花既然决定了怎样做,那是没有什么人可以改变她的主意的,是以穆秀珍在石 少明的肩头上用力一拍,道:“来,我替你化装!” 化装并没有用去多少时间,二十分钟之后,石少明已被扮成了一个女人,穿着木兰 花的衣服,而木兰花则穿了石少明的西装。如果是在黑暗之中,的确是不容易分得出来 的。 木兰花打开了门,向外走去,一面低声吩咐道:“你们两人,装着送我,送出铁门 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然后,再等十分钟,由后门走!” 穆秀珍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木兰花向外走去,石少明则道:“两位小姐不必送了,请留步!”这时,他们三个 人在一齐,讲话的声音究竟发自三人中的哪一个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木兰花则道:“石先生,你小心一些!”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外走去,走到了花园铁门外,又讲了几句话,这才打开了铁门, 再向外走去,到了车旁,打开了车门,踏进了车子。 四周围十分静,木兰花在踏进车子之际,四面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什么人,她驶着 车子向前去,驶出了两里,忽然在一条岔路口,有一辆车子,转了出来,跟在她的车子 后面。木兰花心中暗暗高兴,她不动声色,仍然驾车向前去。 她知道,自己的估计没有错,仍然有人伏在她住所的四周围,那辆车子,一定是通 过了无线电联络,才从岔路上转出来的。 木兰花不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将采取行动,只不过她早已有了决定,不论对方采取 什么行动,她都不加反抗,因为她要等到到达了对方的总部之后,才有希望发现那件被 抢走了的电光衣。 车子又驶出了一里许,有另一条岔路口,突然又有一辆车子驶了出来,那一辆车子 的来势十分突兀,陡地横在路上。 木兰花连忙踏下车掣,车子在深夜之中,发出了一下可怕的“吱吱”声,停了下来, 但是仍然和那辆车子撞了一下。 对方的行动,十分之快疾,只见他们从两辆车子中,纷纷地跳了出来,约有五六个 人。木兰花并没有忘记这时候她是假扮成石少明的,石少明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当 然是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所以木兰花坐着不动,一个大汉拉开了车门,一柄枪已对准了木兰花的胸口,那大 汉喝道:“别动,请你出来,石先生!” 木兰花服从地踏出了车子,另一个大汉,连忙用一只黑布袋,将木兰花的头套住。 这倒令得木兰花放心得多,因为这一来,在半途上,那些人更不会发现他们是捉错了人 了,木兰花略为挣扎了一下,恶着声音道:“你们……你们作什么?” “石博士,请你别出声!”在她的身后.立时有人出言恫吓她,接着,木兰花被好 多人拥着,上了一辆车子,那车子立即疾驶而去。 她果然被人绑走了,这是她所期待的事情,她的心中固然紧张,但是却也相当兴奋, 她相信这件事虽然可称得上是惊天动他的大事,但其解决起来,却不会十分困难的,她 假定如今绑架她的,是一个外国特务集团,那么,她到了那特务集团的总部之后,就可 以见机行事,去夺回那件电光衣了。 她默默地数着时间,足足过了近四十分钟,车子才停了下来,木兰花被带下了车子, 四人领着,向前走去,走上了十来级石阶,看情形是已经进了屋子。 可是,套在她头上的黑布袋,却还未曾被除下来,木兰花的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觉得自己上了升降机,从时间上算来,大约上升了四层,又走了出 来,然后,在走了几步之后,她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同时,她知道自己是站在一扇门前,因为有声音自门内传出,道:“进来!” 她又被人带着走前了几步,然后,被按着坐了下来。 接着,她便听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声音,道:“石博士,抱歉得很,我们用这个方 法,将你请到了这里来,请你原谅。” 那种声音,的确是十分奇怪的,那绝不是任何人所发出来的天然声音,那一定是经 过特殊的仪器扭曲的,因为它听来是小孩子的声调。 木兰花愤怒地“哼”了一声道:“将布套除下来!” “不,”那声音又道:“不能除下,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那就够了,我不希望你 看到这里的一切,所以你必需忍受一下。” 木兰花沉声说道:“那样,我拒绝答覆任何问题。”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才道:“不,你会和我合作的,因为我对你有帮助,石博士, 你方从木兰花的家中出来,你去作什么?” 木兰花不出声。 那声音又道:“你去求木兰花帮助的,是不是?那实在是陡然的。石博士,我们对 你还有一些疑问,你的那件电光衣——” 那声音才讲到这里,忽然有人敲门声,那声音道:“进来。” 木兰花听到了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有一个人道:“事情有变化了,这——”那人 讲到这里之后,声音陡地低了下来。 本兰花没有法子听得出那人究竟讲了些什么,过了约莫三分钟,才听得那个怪声音 道:“将他带开去,等一会再来问他。” 另外有两个人答应道:“是。” 木兰花立时又被人架了起来,带着向外走去。她很快地就被带到了另一间房间之中, 头上的黑布套,也被拉了下来。可是,她头上的黑布套是不是被拉了下来,是一点变化 也没有的,因为那间房间中,一片漆黑,仍是什么也看不到。


木兰花定了定神,漆黑,她是不怕的,她身上有许多工具可以作照明之用。她需要

弄清楚的是: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中,和这房间中是不是有监视她行动的仪器装 置着,她摸索着向前,走出了几步,她摸到了一张椅子。 她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由于她在黑暗中久了,是以她也已依稀可以看到那房间中的一些情形了,房间中是 漆黑的,唯一的光线来源,便是那扇门下面的门缝。 木兰花依稀可以看出,那房间十分小,除了一张椅子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木兰花想弄清楚屋角处有没有监视仪器装着,但是却未能达到目的。 木兰花不能永远这样等下去,不采取行动的,她从椅上站了起来,到了门口,她希 望将门打开,看看门外的情形。 她立即失望了,因为她没有法子做到这一点,那扇门是电控制的,根本没有门把, 木兰花在门旁摸索了片刻,也摸不到开关。 她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有在门后贴墙站着。 这是最古老的办法,她那样的站着,如果有人打开门,走进来的话,那么,她就变 得是在门的后面了,在门的后面,向进屋来的人偷袭,是十分有利的。 木兰花耐着性子等着,一直等了很久,她才听到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脚步声在门口 停止,接着,便有人推开门,走进来。 木兰花立即跳过去,手扬起,劈下。 只不过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走进来的那人,身子摇晃了一下,向下倒了下去,木兰 花连忙踏前一步,将他的身子托住,不令他的身子在倒下之际,发出隆然巨响来。 她将那人的身子,轻轻地放到了地上,立即一闪身,出了那房间。房间外面是一条 长长的走廊,木兰花才一出房,便看到电梯的门,被推了开来。 木兰花连忙又缩了回来,将房门掩上,留下了一道缝,向外看去,只见一个中年人, 推开了电梯门,走了几步,进了一间房间之中。 木兰花刚才被套着黑布套,从黑电梯中带出来的时候,她是数往所走的步数的,这 时,那中年人进去的那房间,木兰花可以肯定,就是她听到那个向她发问的怪声的那一 间,木兰花在那房间的门被关上之后,她不禁心中呆了一呆。 那中年人,木兰花觉得他十分面熟! 那中年人的脸型,十分之普通,正因为那是一个普通之极的脸型,所以木兰花虽然 觉得熟,但是一时间却想不起那是什么人来。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有着超人记忆力的木兰花,或者可以想起那是什么人来的,当 然,如果木兰花想起了那是什么人,以后事情的发展,便全然不同了。但是,这时木兰 花却不能呆着去沉思,她必需行动! 她来这里的目的,是假定那件电光衣是在这里,她要把电光衣带回去! 是以,当那中年人进了房间之后,她只不过呆了半分钟左右,并未曾想出那中年人 究竟是什么人,便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并没有别人,她以极快的步法,来到了那中年人走进去的门外,将耳朵贴在 门上。只听得房中,有两个人在交谈。 一个人的声音,相当低沉,道:“这就是那件电光衣了,你看,它可有那种奇异的 作用么?我看,那个石少明是一个妄人。” 另一个声音道:“不会的,或许是我们还未曾彻底明白它的使用方法,所以才会有 这样想法的,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一上来就弄错了——” 那声音讲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接着,在那房间中,便是一阵沉默。 木兰花在门外,不禁好一阵心跳! 她之所以心跳,并不是因为她在门外偷听,随时可以被别人发现,而是她听出,石 少明所发明的那件电光衣,竟就在那间房间之内! 事情不是太顺利一些了么? 事情是不是真的会如此之顺利呢?木兰花的心中,不禁犹豫了一下,本来,她是早 已要推门进去的了,但正由于她心中有这样的犹豫,所以,她又等了一等。 就在那时候,她又听到了那第一个人的声音,道:“我在得到了那件电光衣之后, 就一直是穿着它,驾车回来的,如果人家看不到我,看到一辆空车在自动行驶,那还不 怪叫么?可是,一路上,我却并没有听到什么人发出怪叫声!” 那几句话,传入了木兰花的耳中,木兰花几乎“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她立即想 起穆秀珍所看到的无人驾驶汽车来! 她一直不相信穆秀珍看到的是事实,而因为石少明的来访,她也没有再进一步地去 想那件事,更未曾将这件事和石少明联在一起! 她这时候,对于其中的许多细节问题,还是不很明了,但是她却肯定,那件电光衣, 就在这间房间之中,如果她猝不及防地冲进去,一定可以将之抢到手中的。 她也可以肯定,在房间中讨论这件电光衣的人,一定是这个集团中十分重要的人物, 也就是说,如果制住了他们,安然离去,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是绝好的机会,再不采取行动,只怕是永远也得不到这样的好机会了。是以木兰 花根本不想什么,伸手就去推门。 那扇门,竟然应手而开,木兰花一面推门,一面已握枪在手,她一打开了门,手中 的枪便扬了起来,同时道:“别动,将手放在头上!” 房间内只有两个人,那正如她所料。 这两个人呆了一呆,也立时将手放到了头上。 在桌子上,放着一只扁扁的箱子,那箱子打开着,放在箱子中的,是一件闪着一种 奇异的金属光芒的衣服,在箱子的另一半中有许多电线。 木兰花踏前几步,一伸手,“砰”地一声,将那只扁箱子的盖放了下来,提起了箱 子,又后退了几步,道:“好了,带我离开这里。” 这时候,她看到那个她认为面熟的那中年人,脸上现出了十分惊讶,像是遇到了什 么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一样,道:“是你,木兰花!” “不错,是我。” “木兰花,你可知道你是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们两人转过身去。” 那中年人和另一个人,犹豫了一下,转过了身去,木兰花又道:“你们走在前面, 带我离开这里,别忘了我一直在你们身后。” 那中年人道:“木兰花,我相信你一定对我们有所误会,这误会可能是我们一手造 成的,你必须听我解释,必需的!” 那中年人的声音十分焦迫,显示出他的心中,极其焦急,但木兰花却只是冷冷地道: “少废话,带我离开这里!” 那中年人和另一人,一齐向外走去,可是他仍然道:“木兰花,原来你是这样的一 个人,我当真认错你了,可知要深悉人心之难!” 木兰花冷笑道:“本来就是么!” 她一面跟着走了出去,一面心中在想:“他这样说法是什么意思,认识我么?他认 识我的么?何以我不识他呢?” 三个人不进电梯,是由楼梯下楼的。 由楼梯下去,而不由升降机,那也是木兰花的命令,因为对方有两个人,在窄小的 升降机中,一个人要控制两个人,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在升降机的屋子中,楼梯反倒是最清静的,不容易碰到人的。木兰花最初的 估计也没有错,她的确是在四楼。 等到他们下了楼梯的时候,木兰花在楼梯口子上,向外张望了一下,她看到大堂中 有很多人,是以她道:“可有后门么?为你们自己的安全着想,最好别使我被别人发现 才好。” 那两个中年人发出了一种低沉的抗议声,但是他们还是遵照木兰花的意思去做,带 着木兰花,转过了一个弯,来到了一扇边门之前。 另一个中年人取出了一条钥匙,打开到那扇门,木兰花连忙向外看去,只见外面是 一个停车场。木兰花不禁大是高兴。她实是未曾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之顺利,如今, 距离她被当做石少明架来这里,几乎还不到一小时,但是她却已经提着那件神妙的电光 衣走出去了。 木兰花继续吩咐道:“你们一直要等我登上车之后,才能离开,要不然,我虽然在 驾车,只要你们仍然在射程之内,我是一样可以射中你的。” “木兰花,”那木兰花觉得面善的中年人再一次道:“你这样胡作非为,一定会自 食其果的!” “这句话正好移赠给你自己!”木兰花冷冷地回答。 她逼着那两个中年人向前去,一直到了一辆车子旁边,木兰花吩咐那两个中年人站 过去,背对她,然后,她弄开了车门,跨进车内,她的行动极其迅速,她令车子倒退出 来,然后,踏下油门,车子便已像箭一样地向前,射了出去。 那两个人是如何善后的,木兰花并不知道,事实上,在木兰花离去了之后,那两个 人做了一些什么事,是当时的木兰花做梦也想不到的。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在登上车子 之时,已经打量过周围的环境,看到停车场的左侧,是一条公路。 所以,她一上车,便将车速提高至六十里,车子一上了公路,她便已八十里的时速, 向前冲去,等到她想起,至少应该留意一下,自己是从一幢什么样的建筑物中走出来, 而回过头去看时,早已什么也看不到了。驶出了十来里之后,木兰花才将车子保持正常 的速度。 根据路标,她知道自己是在近郊,很快地,她便回到了市区,她到达市区之后的第 一件事,便是放弃了厂那辆汽车。 她提着那只扁箱子了,步行了一段路程,然后,闪进一个电话亭拨了石少明给她的 那个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来接听。 “喂。”那边是一个低沉的声音,显得很是急躁。 “请石少明先生。”木兰花立即道。 “什么?”那声音大声反问,像是对“石少明”这个名字,感到极度意外一样,这 使得木兰花一时之间,认为自己是拔错号码了。 可是,那面的低沉声音立即又道:“好,请等一等,” 接着,木兰花便听到了石少明的声音,道:“谁啊?” “石先生么?我是木兰花。” “你……你是木兰花?”石少明的声音竟变得十分吃惊起来,木兰花在电话中,甚 至可以听训他突然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石先生,你怎么啦?”木兰花奇怪地问。 “没有什么,兰花小姐,你怎么了?” “我想,我已经取回了那件电光衣。” “真的,这怎么可能,电光衣是在——”石少明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一停,才道: “电光衣是在……歹徒的手中,你那么快就抢回来了?” 木兰花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听到石少明在讲到“电光衣在——”的时候,便顿了一 顿,那分明是表示他实际上是知道电光衣是在什么人手中的!只不过他不愿意这一点为 自己知道,所以才在顿了一顿之唇,又突然改了口,再继续讲下去的。 这使得木兰花十分不高兴。 因为石少明既然对她求助,但是却又不将实话尽情向她透露,那无疑是增加她工作 上的困难的,这时,幸而她己将电光衣夺在手中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曾和她接触过的 敌人是什么人,而且,事情如果不是那么顺利,她事先的不知详情,可以发生十分危险 的后果! 木兰花连忙道:“石先生,事实上,你是知道在你这里夺走了电光衣的,究竟是什 么人的,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不,”石少明连忙否认,说:“我绝不知道,” “好了,别说了,如今电光衣已在我这里了,但是我还未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因为 我在取到它的时候,曾听到那些人在说,这件电光衣似乎并不能令人隐形。” “它可以的,它一定可以的,或许是某些小地方发生了一些故障,你知道,在柔软 的金属丝中,一共有六十多个小型电子管之多,任何一个出了毛病、都可以引致电光衣 失效的,这究竟还是一件试制品,兰花小姐,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高紫街尽头转角处的那个电话旁,你快来。” “好,我一定尽快赶来。” “小心一些,歹徒可能仍然在对你监视。” “我知道!”石少明“嗒”地放下了电话。 木兰花自电话亭中退了出来,退到了街角处等着,这时,夜已相当深了,由于天气 的寒冷,街上的行人不多,就是有,也全是行色匆匆的。 木兰花等了十分钟,便看到一辆车子,转了过来,在电话亭前停下,木兰花连忙走 过去,她已看到,在车子中的是石少明了。 木兰花到了车旁,石少明便探出了头,道:“兰花小姐,上车么?啊,兰花小姐, 你手中的箱子,正是装载电光衣的!” “嘘!”木兰花忙道:“你不能低声些么?” “原谅我,我实在太兴奋了。” 木兰花四面一看,见没有什么人,她将箱子打开,给石少明看,”是这个么?你看 仔细,如果是假的话,那再作打算。” “是真的,是我亲手所制的!”石少明兴奋地道:“兰花小姐,你和我一齐回实验 室去,我们一齐来将它毁去,好不好?” “不了,我要先回去,你只要记得我的话,一回到实验室,便立即将之毁去,那你 就安全了,秀珍呢?已回去了么?” “是的,她早已回去了。”石少明接过了木兰花递给她的电光衣,喜出望外地道: “兰花小姐,我感谢你,我实在太感谢你了!” 木兰花不再说什么,她已转过了身去,但是她还是道:“别谢我,如果你不照我的 吩咐毁去这件电光衣的话,你再有困难我也不会帮助你的了。” “一定,我一定将它毁去!”石少明一面说,一面已开动了车子,驶了开去,转眼 之间,车子便转了一个弯,看不到了。 木兰花仍站在电话亭旁,她心中暗忖:自己立即将这件电光衣交回给了石少明,会 不会使石少明在回实验室前,又发生危险呢? 看来,这可能并不大,因为敌人绝不容易想到自己在得了电光衣之后,会立即交给 原主人,而且原主人又立即将之毁去的。 木兰花将手插在衣袋中,向前慢慢地走去,她走出了两条街,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小 小的疑问:石少明的车子是被自己坐走的,何以石少明又有车子来会自己?但是木兰花 却立即解释了这个疑问,可能石少明有不止一辆汽车的。但是,既然产生了一个小小的 疑问,她心中,总有点不舒服。 又走过了一条街,木兰花在一家店铺中借打电话,打回家去,想问问穆秀珍有关送 石少明回去时的情形,究竟如何。 可是,家中的电话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 穆秀珍不在家中! 穆秀珍怎么会不在家中的呢? 这令得木兰花担心起来,她放下了电话,截了一辆的士,赶回家去,等到她到达家 门的时候,她更为之大大地愕然。 她家中灯光通明,隔着小花园,她已经可以看到,在她家的客厅中,有一个人正在 来回踱步,从那颀长的身形看来,那人正是高翔! 而在她家的门口,有两个武装的警官守。 木兰花才一下车,那两个警官便迎了上来,道:“兰花小姐回来了?高主任正在里 面等你,他等你已有很久了。” “秀珍小姐不在么?”木兰花在问的时候,已经很不愉快了,因为高翔不但大模大 样地进了她的屋子,而且还派人守住了门口。 “不在,我们到的时候,屋中没有人。” 木兰花“哼”地一声;推开了铁门,向内走去,当她推开了屋门之际。高翔转过头, 向她望来,高翔的脸上,竟满是怒容! 这令得木兰花更加不快,她一声冷笑,道:“高翔,你难道不知以主人不在的时候, 访客是应该在屋外相候的吗?” 高翔的态度,更令得木兰花意外。 高翔竟发出了一声冷笑,道:“是么?” 木兰花是很少发怒的,但高翔那种态度却令她极不愉快,她沉声说道:“自然,所 以,如今,我请你出去,因为你进入这里,根本未得主人的允许。” 高翔身子站立不动,从他的面色上,可以看出他的心中,正十分愤怒,他望着木兰 花,好一会,才道:“我看错你的为人了!” 木兰花呆了一呆,高翔讲出了这样的一句后来,使她立即意识到事情绝不是那样简 单了,高翔有所为而来的,但是,他来作什么呢? 木兰花究竟是十分明理的人,她的怒意立时敛去,她侧着头,道:“高翔,你这样 说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根据?” 高翔冷笑着,“你已成功了,女黑侠木兰花永远是成功的,是不是?你已将之脱手 了么?得了多少代价,作为老朋友,可以分一点来用么?” “高翔!”木兰花大声喝止,“你在胡陷些什么?” “我在胡说,我不相信安全署署长,和他的高级助手会认错人,木兰花,你竟然堕 落到这样,这实在使人替你惋惜,” 木兰花仍然莫名其妙,但是她却已隐隐地觉得事情相当严重,她忙道:“高翔,你 必需将事情讲讲清楚,什么安全署长?” “当然是国家最高安全署署长,除了他还有什么人?” “这倒好笑了,高翔,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木兰花,想不到我识了你那么久,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门绝技,你演戏的功夫 实在太好了,好到了使人恶心的地步!” “高翔!”木兰花厉声道:“你可得将话讲明白了,你凭什么在我这里绕着弯子骂 我,如果你不讲明白,你别想出去!” “哼,要将话讲明白,还不简单么?一句话。”高翔抬起了头,“大半小时之前, 你在国家安全署本市分署的办公大楼中,在安全总署署长和他高级助手的手中,抢走了 一件电光衣,那是杰出的青年科学家石少明所发明的东西!” 高翔一面讲,而木兰花面上的神情一路在转变着。 起先,她只是愤怒,心中还在想着高翔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酒,可是几乎是立即地, 她想起来!当她夺过那件电光衣之际,她曾觉得自己的对手,那两个中年人中,有一个 十分面熟,可是由于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脸型,所以想不起那是个什么人来了 但如今,木兰花想起来了! 那的确是高翔口中的国家安全署署长!


木兰花这时既然想了起来,她自然可以肯定自己是不会记错的,木兰花曾经看到过

他的相片,虽然只有一次,但木兰花这时,也可以知道那两个被自己以手枪指着,押了 出来的中年人中的一个,就是国家安全总署的署长了。 当木兰花确定了这一点的时候,她的面色,实是变得难看之极了,而她的神情,也 揉合了震惊、愤怒、羞愧,可称复杂到了极点!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然而这时候,她的心中乱成了一团,却是一个疑问 也解释不出,当然,她是什么话也讲不出来的! 试想过,她以为帮助了石少明,从一个特务集团的手中,将那足以震撼世界的发明 抢了回来,可是,如今却证明,所谓特务集团,竟是国家的安全署! 木兰花一生之中,实在没有什么时候,跟这时知道了这个变化之后更加难过和惊愣 的了,她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在她对面的高翔,当然也看到了木兰花在那一刹那间面色的剧变,他他望了木兰花 半晌,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兰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安全署长在你离开之 后,立即打电话给方局长,恰好我也在旁、他立即要采取行动,在全市范围内搜捕你, 是我立即赶去见他,在他面前,力言你不是这样的人,这才改由我来见你的,兰花,究 竟是怎么一回事?” 木兰花仍然在发着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的,她如同处身在一重又一重,有着数不 清重数的迷雾之中一样,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她一点也不知道。 高翔又呆了片刻,才伸手缓缓地握住了木兰花的手。木兰花的手是冰冷的,她并没 有将她冰冷的手抽回去,任由高翔捏着。 两人默默相对了好一会,木兰花才说道:“我……被人利用了。” 似乎只有这句话,最可以解释她所做的一切,但是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她却又想 到那是不合道理的,如果说她被利用了,那么是谁利用了她呢? 是石少明么?电光衣就是石少明自己发明的、若是说石少明利用她去取回电光衣, 这显然是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了。 这其中一定另有曲折。 毛病可能就是出在石少明身上,和自己见面,托自己办事的那个石少明,可能自始 至终,都是伪冒的!木兰花一想到这里,更是遍体生寒! 因为,如果那个石少明是伪冒的活,她不用将电光衣交到了他的手中,而且还将穆 秀珍也交到了他的手中,所以穆秀珍直到如今还未曾回来,这实是奇耻大辱,实在是想 也不敢想的大败,而这种失败,竟然发生在她,女黑侠木兰花的身上! 虽然说,木兰花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经受得起失败的打击,可是这时,她所承受 的打击,是如此之沉,这实在令得她已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高翔用十分同情的眼光望着她,看他的神情,只想安慰木兰花几句,但是他却不知 道应该怎样开口才好,只好仍是默默相对。 就在这时候,门被打开了,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木兰花连忙转过头去看,只见走 在最前面的一个是方局长,在方局长的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人! 那正是在不久之前,木兰花曾经将之常作匪徒的两个中年人,当这两个中年人知道 和方局一齐走进来时,木兰花更可以肯定其中一个是安全署长了! 她将披高翔握住的手缩了回来,高翔连忙道:“方局长,署长,兰花被人利用了, 我早已说过,她决不是这样的人!” 署长和他高级助理的脸色,仍然十分愤怒,木兰花这时,则已经恢复了几分镇定, 她向前走去,道:“署长,那件电光衣已经失去了,但是我想,仍然可以追回来的,请 给我时间,我将尽我所能去弥补我的过失,请你相信我的话。” 署长和他的助手互望了一眼,两人的神态,和缓了许多,署长咳嗽了一下,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你详细告诉我们。”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如今还不明白,我可以将我遭遇一字不漏他讲出来,我相 信,你们将你们所知的也讲给我听,我就可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署长点了点头,木兰花诚挚的态度,使他对木兰花有了信心。署长一点头,木兰花 本身还不怎样,站在她身后的高翔,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高级助理问道:“如今最要紧的是,那件电光衣,兰花小姐,你在我们那里取走 之后,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将它还给了石少明。” 署长、助理、方局和高翔四人,一齐互望了一限,高翔忙道:“兰花,你有没有弄 错?石少明博士,在四十分钟之前,已被发现死在他的实验室中了,石少明年轻有为, 他的死亡,实在是科学界的一大损失,由此也可以知道敌人是如何凶狠!” “我没有弄错,如今,我已经知道我见到的那个石少明是假的了,我可以将全部经 过向你们讲一遍的!”木兰花示意各人坐下,她便将石少明如何找上门来的经过,一齐 讲了出来,她讲得十分详细,但是却略述了她如何制服署长和助理的一节! 等到她讲完,听的四个人不禁面面相觑。 因为敌人的计划,实在太精密了。 署长叹了一口气,道:“兰花小姐,敌人的计划,实在太完美了。完美得你在不知 不觉中受了他们的利用,可以说全然不是你的过失的程度。” 木兰花自然脸色苍白,道:“署长,这是我一生之中,最严重的一次失败,如果我 不能扭转这次败局的话,我是决不肯干休的,现在,轮到你讲有关石少明的一切了。我 必需在尽释心中的疑团之后,寸有可能扭转我的惨重的失败!” “好的,”署长立即道:“石少明是一个杰出的科学家,他的确根据物理光学上有 ‘虚影’存在的原理,创造了反原理,他认为既然有个不存在的虚影可以给人的眼睛看 到,是以也应该有实际存在的东西,但是却个是人的视力所能看得到的。他的理论,通 过了无数次 “负责跟踪的人员退却之后,和我用无线电联络,向我请示应该如间办,并将石少 明沿途和形迹司疑的人接头的事告诉了我,我也作出了石少明和外国特务已有联络的判 断,所以我命令我们的人,等石少明离开你的屋子之后,将他‘请’来。” “至于石少明去见你,是为了什么,他和你讲了些什么,我们是一无所知的,所以, 我们的人就根据我的命令行事。” 署长摊了摊手,道:“结果,‘请’到的是你,伪冒的石少明。” 木兰花摇头道:“应该说我是伪冒的伪冒。” 署长点头道:“对,来见你的那名石少明,当然也是伪冒的了,他可能是故意和他 的自己人接头,然后再到你这里来,我们的人,竟被他利用,客串了匪徒!” 木兰花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道:“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各方面的事, 都已衔接起来了,那个伪冒的石少明,或者是天生的,或者是经过化装的,总之他和石 少明极其相似,他是早已偷进了石少明的实验室的,在你们到达之前。可是,他却并未 曾来得及采取什么行动,你们就到了,接着,他看到你们带着电光衣离去,他便想到了 来利用我,将电光衣抢回去,乖乖地交到他的手中,而我居然被他利用了!” 木兰花的神情,异常激愤,她竟然反对地笑了两下,道:“不但我给他利用了,连 秀珍也已落到了他的手中,我完全中计了。” 高翔“啊”地一声道:“是啊,秀珍她——” 木兰花扬了扬手,阻止了高翔的话,道:“所有海陆空交通孔道,都应该立即加以 严密的封锁,来防止对方离开本市。” “已经这样做了,”方局长回答,“只不过当时下达这项命令,是为了对付你的, 兰花。” 木兰花道:“那很好,请问,石少明尸体发现的经过怎样?” “当你离开了之后,”署长道:“我们想到石少明可能也不安全,是以我们立即再 派人到石少明实验的室中去,才发现他已死了。” “他死了多久,怎么死的?” “他是中枪的,死得十分惨,他死的时候,根据法医的判断,就是在那个伪冒的石 少明离开实验室的那个时候。” 木兰花紧紧地握着拳头,从石少明的死这一点上,她更意识到了敌人的险恶,而且, 很显然,那个假扮石少明的人,就是在敌人中有着极高地位的人,自己竟一时不察,上 了大当,将电光衣交到了他的手中,还赔上了穆秀珍。 木兰花心中乱得可以,她不断地告诫自己:镇定下来,镇定下来,这样凶恶的敌人, 必需全神贯注地去对付,稍一疏忽,自己更会吃大亏的。 她默然地站着,一声也不出,其余各人也保持着沉默。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木兰花拿起了听筒,只听得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她一听就听出;正是那个 伪冒的石少明所发出来的,那家伙道:“兰花小姐么?” 木兰花沉声道:“是,石先生。” “哈哈,你还这样称呼我么?我想你如今应该什么都明白了,是不是?谢谢你的帮 助,但是你对我们的帮助,却还有进一步必要。” 当木兰花讲出了“石先生”三字的时候,高翔便立即在电话中加上了一个仪器,这 个仪器使得屋中的人都可以听到电话的声音。 方局长等人,都全神贯注地听着。 “你们还想怎样?” “我们想在最短期间内,将这件电光衣运出去,这非要你的帮助不可,条件是我们 保证穆秀珍小姐的舒适和安全,怎样?” 木兰花向高翔做了一个手势,问他有没有方法查到电话的来源,高翔摇了摇头,木 兰花冷笑了一下道:“如果你们以为我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还可以为你们运电光衣出 入,那未免太天真,我不能再帮你们了,实在抱歉得很。” 那个“石少明”在电话中“啧”地一声,道:“那未免太可惜了,电光衣运不出去, 可爱的穆秀珍小姐只怕——唉,我还是不说的好。” “喂,你们——”木兰花急促他说着。 可是,她只讲出了他三个字,“卡”地一声,对方已收线了。木兰花放下了电话, 抬起头来。高翔忙道:“兰花,不要沮丧!” 木兰花脸上的神情,确然十分沮丧,所以高翔才会这样安慰她的。但是高翔却不知 道,木兰花的心中,已下定了最强的决心,要和敌人周旋到底! 她来回地踱着步,如今,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的,敌人是何方神圣,组织如何,谁是 首脑,在什么地方,她一无所知。 可以说一点线索也没有! 而且,电光衣已到了他们的手中,不但如此,连穆秀珍也在他们的手中,敌人方面, 占尽了上风,木兰花要经过极其艰苦的斗争,但是究竟能不能反败为胜,却仍然不知道。 她唯一可以说是占点上风的,是她知道敌人正急着要将电光衣运送出去! 她沉声道:“方局长,署长,请你们一面下令,加强海陆空交通的封锁,另一方面, 请军队协助封锁工作的进行!” “有必要么?”方局长皱了皱眉。 “完全有,若是这件电光衣如果被敌人运出了本市,那他们就成了漏网之鱼,我们 可能连这东西究竟是落在什么人的手中都不知道了。而等到敌人研究出电光衣的秘密之 际,只怕世界未日,也快要来临了,所以必需先将敌人困在本市!” 木兰花精辟的见解,使得署长和他的助理,不住地点头,署长忙道:“行,这件事, 由我来负责好了,半小时后,军队就可出动了。” 木兰花转过头去,道:“高翔,那个伪冒的石少明一定会再打电话来的,要尽快地 装置追踪电话来源的设备,做得到么?再就是查一查这个电话号码的地址。”那电话号 码是伪冒的石少明给她的 “当然可以,二十分钟内可以完成。” “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我要外国特务集团,以及专做特务集团生意的犯罪组织, 和一些个人的资料,以及近来他们活动的动态。” “可以,我立即命人整理了送来。”高翔又答应了下来,然后才道:“兰花,我们 现在,怎样开始采取行动,对付他们?” “我们?”木兰花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如今处在极端的下风,我们根本不能 采取什么行动,我们只好等着,等机会出现。” “那么秀珍一一”高翔焦急地问。 木兰花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何尝不为秀珍的安危而着急!可是又有 什么办法?过了片刻,她才徐徐地道:“希望秀珍自己会照顾自己,如果她能够化险为 夷,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到有关敌人的最直接的资料了,不知她能不能?” 没有一个人出声,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穆秀珍如今的处境,究竟怎样,在一无所知 的情形下,自然也没有人可以作出断言来的。 当木兰花穿着“石少明”的衣服,假冒“石少明”离去之后,穆秀珍和“石少明” 又一齐回到了屋中。她望着扮成了女人的“石少明”不住的发着笑。 “石少明”十分窘,尴尬地道:“穆小姐,我们也该走了,我这样子,实在有一点 不十分自在,你看,这太滑稽了。” “石少明”越是坐立不安,穆秀珍的心中,越是好笑,她一本小经,道:“不行, 兰花姐将你交给我保护,我当然要尽力而为。” 她讲到这里,竖起了一双手指,道:“第一,要再过十分钟才能走,第二,你不要 这样坐立不安,可能会给监视我们的人看出破绽来的。” “石少明”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他的确坐立不安,但是他的不安,绝不是因为他 扮成了女人的原故,可是恰好他扮成了女人,这掩饰了他不安的真正原因,所以穆秀珍 根本未去注意他的神态有什么可疑之处,只觉得可笑而已。 过了十分钟,穆秀珍和“石少明”,一齐由后门离开了屋子;他们出了后门,在黑 暗之中,急匆匆地向前走出了半里。 然后,穆秀珍才弄开了一辆汽车的车门,笑道:“我们借这辆汽车来用用。” “石少明”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你认识车主人么?” 穆秀珍笑了起来,道:“当然不认识,可是为了要保护你这个科学家,那又有什么 法子?只好暂且作一回偷车贼了。” 他们两人,相继上了车子,穆秀珍才道:“你的住所在什么地方?” “石少明”向前一指,道:“向前驶。” 穆秀珍驾着车,向前驶去,她住的地方,本来已经是郊外了,“石少明”要她驶去 的方向,是更远离市区的,是以越来越是荒凉了,在寒风呼号之中,简直一个人,一辆 车也看不到了,穆秀珍不禁咕哝道:“你怎么住在这样的鬼地方?” “石少明”道:“我要清静,你再向前驶去,可以看到一辆大卡车,你看,这不是 么?大卡车已经在前面了,看到了没有?” 穆秀珍向前看去,果然看到在公路的避车处,有一辆大得异乎寻常的大卡车停着, 有几个人正在卡车旁搓手顿足,祛除寒气。 穆秀珍点了点头,说道:“看到了,那又怎么样?” “驶到卡车旁边,停了下来。” “为什么?”秀珍奇怪地问。 “不为什么,从现在起,你听我的命令去做。”“石少明”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 阴森,这令得穆秀珍更惊讶地转过头来看他。


穆秀珍不但看到了表情前后判若两人的“石少明”,她也看到了“石少明”手中所

握的那柄枪,更令得她觉得不愉快的是,“石少明”手中的枪,正对准了她的胸口,穆 秀珍呆了一呆,道:“石先生,你……你是在做戏?这算是什么?” “哈哈哈哈!”“石少明”放肆地笑了起来。 穆秀珍突然伸手,想去夺他手中的枪,但是“石少明”毫无怜惜的一拳,已击中了 穆秀珍的下颔,使得穆秀珍的身子,突然向后一仰。 车子失去了控制,突然一个转弯向路边撞去。 但是“石少明”的动作,却极其灵活,就在车了将要和路边的山石相撞之际,他狠 狠地踩下了刹车掣,车子及时地停了下来。 那时,离那辆大卡车只不过五六码了。 在卡车旁的几个人,立时向前奔了过来,他们奔得十分快,穆秀珍则来得及将身子 坐直,还未曾来得及去搓揉她被击的下巴,已有两柄枪,伸进了车窗,对准了她,另外 有一个人,拉开了车门,喝道:“快出来,别想拖延时间。” 穆秀珍在这时候,几乎疑心自己突然做了一个恶梦,此际还身在梦中,因为这一切, 实在发生得太以突兀,太以不可测了! 但是,她下颔在隐隐作痛,这却告诉她,那不是做梦,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好 端端的石博士,如何又成了凶神恶煞呢? 她抬起头来,在毫无反抗的余地的情形下,她当然只好遵照吩咐,跨出了车子去, 她看到“石少明”也已出了车子。 “石少明”一出车子,便有一个大汉笑道:“首领,你怎么——”那大汉只讲了一 半,想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不能再讲下去了,因之突然住了口。 可是,却已经迟了,“石少明”陡地跳前一步,手扬处,快疾无比地一掌,向那个 大汉的左颊,用力地掴了出去! 看来,那大汉的身形,要比“石少明”粗壮一倍有余,但是“石少明”的那一掌, 竟将那大汉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石少明”厉声道:“对首领不敬,可以使你受到最严厉的惩处,你知道么?” 那大汉们着脸,爬了起来,脸如死灰。 “石少明”继续下令道:“快,一齐上大卡车去。” 穆秀珍被两个大汉拥着,上了大卡车。 那辆大卡车的构造,颇有点像是冷藏车,它的外壳十分厚,是以虽然在外表看来大, 但是里面空间,却并不是十分大。 而且,那不是十分大的空间,还被分成了三格,一上了车,穆秀珍就被推进了其中 的一格,一扇厚厚的门,也立时“砰”地关上了。 穆秀珍被关了起来,她被关在一个只有三尺见方的小空间中,那小空间中有一张椅 子,她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几乎没有法于动弹了。 在她的头顶,有一盏很暗的灯,和一柄小小的抽气扇在呼呼地砖动着。门一关上, 穆秀珍便大力地擂着门,并且叫着。可是,她的抗议却是一点反应也得不到,车子已经 驶走了,穆秀珍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不可能传到外面去的,所以,她也静了下来。 这时候,她的脑子中,混乱到了极点。 她根本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石少明忽然那样凶恶,而她自己则又被 囚禁在这样的一个小空间之中! 但是有一点,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她上当了。 不但是她上当了,连木兰花也上当了。 木兰花也会上别人的当,这似乎是个可信的,但是若不是两人都上了当的话,又怎 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呢?她只好胡思乱想地来打发时间。 约莫过了半小时,由于身子的倾侧,使她知道,车子已在疾驶中停了下来,穆秀珍 全神贯注,车子既然停了,一定会有人打开车门了。 她举着那张椅子,已准备一有人打开门,她就先抛出那张椅子,接着,自己也不顾 一切地向外冲出去,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她举着椅子,等了好久,并没有人来开门放她出来,她的手臂倒有点酸了, 她不得不放下手来。还不多久,又举起了椅子等着。 但是一连几次,看看已过了半小时之久,仍是没有人来,穆秀珍不禁大是失望,颓 然坐了下来,叫道:“喂,人全死绝了么?” 她这句话才出口,便听得头顶上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喂,穆小姐,请你不要 出口伤人,好不好?” 穆秀珍见自己骂了一句,便有人答了腔,不禁大是得意起来,抬起头来,向上看去, 她自然看不到有人,但是她却道:“哼,我要是不骂,你们怎肯出声?” 那声音道:“我们迟早也要出声的,穆小姐,现在,我传达首领的几项命令,这几 项命令,你是必需要遵守的!” “哈哈,你们那扮女人的首领,有什么狗屁命令?” 上面那声音停了半晌未出声,显然是他若是立即传达那命令的话,就当真成了“狗 屁命令”了,过了足有三分钟,那声音才道:“你在车中,当然不会舒服的,如果你保 证不作无谓的反抗,那么,你就可以得到一个较为舒适的环境。” 穆秀珍心想,在这里,比关在笼子中更不像话,若是能够转换一下环境,那是很好 的事,但要她不反抗,那却也是不可能的。 她眼珠转了一转,道:“我答应不作无谓的反抗。” 她讲完之后,几乎忍不住“卟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她之答应不作“无谓的反 抗”,如果是有效的反抗,那自然不在此例了。 那声音继道:“好,将你的手,放在头上。” 穆秀珍相信敌人是可以通过电视传真看到她的动作的,是以她立时将双手放到了头 上,但在她将双手放到头上的同时,她的右足向前伸出了半步,这样,可以使她的右足, 在极短的时间内,向上踢出! 她手才一放好,“卡”地一声响,门便打了开来,穆秀珍一脚向前踢出,踢在门上, 接着,身子一侧,肩头向门撞了过去。 这两下动作,全是极其有力和快疾的。 这扇厚厚的门,立时被穆秀珍撞了开来,穆秀珍还听到了“砰”地一声响,和一个 人的惨叫声,她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度而跌了出去。 她还未曾站起来,突然一张网已向她罩了下来,那张网迅速地收紧,将她的上半身, 全都罩在网中,她的双手,也无法动弹了。 穆秀珍虽然被网罩住,但是她还是生龙活虎也似地跳了起来,双脚连忙向前踢了出 去,她根本看不清敌人是什么样人,只是看到人影,双脚便已踢了出去。 车厢之中十分狭窄,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刚才那张网罩了下来,穆秀珍避不开去,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故。 这时候,她踢出了两脚,立时有两个人应声而倒,其中有一个,身子向后直仆了下 去,跌出了车厢,还将中一个正想钻进车厢来的人也撞跌了,穆秀珍趁此机会,也跃下 了车厢,到了车外。 她也来不及注意周围的环境,便又向前冲了过去,在她的面前,足有七八个人之多, 可是一看穆秀珍像牛也似地冲了过来,也都惊叫一声,一齐散了开去。 穆秀珍一面向前冲着,一面尽力挣扎着,想将身上的网挣脱,然而,就在这时候, 一条人影,从斜刺里疾窜了过来。 穆秀珍猝不及防,被那人猛地撞了一下,被撞得“腾腾”退出了两步,才站定了身 子,她是来得及看清那人是“石少明”,“石少明”便又挥着掌,向她劈了过来! 穆秀珍的上半身,完全被那张网箍紧着,她的双臂,全然没有动作的可能,在这样 的情形之下,她自然是极其吃亏的了。 但是,穆秀珍却绝不气馁,她身子一侧,逃开了“石少明”的那一掌,趁势跌倒在 地,向前一滚,双足去踢“石少明”的足踝。 “石少明”一跃而起,举足便向穆秀珍踢来。 本来,在这样的情形下,穆秀珍可以手在地上一按,整个人在地下弹了起来双足绞 向对方的头颈,那立即可以取胜了。 但这时,她的双手却无法动作! 没有了手一按的劲道,她的身子当然是跃不起来的,而她又不能不避开踢向头部的 那一脚,是以她只得身子滚动,避了开去。 她才一滚开,“石少明”的第二脚,跟着又跟了出来,穆秀珍除了再在地上滚动之 外,一点也没有别的办法,实在是十分狼狈! 这时候,只听得四周围有人,大声叫起好来。 穆秀珍的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她一声大叫,就在“石少明”一脚踢过之际,她的 身子,猛地向上一躬,后脑和足跟,同时在地上一弹,身子硬生生地蹦起了一尺高下来, 令得“石少明”的那一脚踢空,穆秀珍却有了还脚的机会。 她双足狠狠地蹬了出去,“石少明”急忙侧身以避,可是却已慢了一步,穆秀珍的 右足蹬空,但是左足却正蹬在“石少明”的小腿上! 若不是穆秀珍那一蹬,由于方向和姿势的关系,无法全力以赴,这一蹬是足可已将 “石少明”的小腿骨立时蹬断的! 这时,“石少明”的小腿骨虽然未曾立时断裂,但是却也痛得他怪叫一声,后退了 一步,重重地坐在地上,起不了身。 四周围许多人,在穆秀珍狼狈滚避的时候,本来是在不断地收好喝采的,可是这时, 他们的首领,忽然之间,怪叫倒地,见机的立时住了口,不见机的叫了半声“好”,连 忙捂住了自己的口,不敢再出声,刹那间,顿时静了下来。 穆秀珍的身子落下地来,一侧一屈,已站了起来。这时,虽然她仍然身在匪窟,可 是她心中的得意,却是难以形容的。 她“哈哈”笑了起来,道:“喂,起来,怎地你那样不济事?哈哈,你看,我等于 绑住了双手,你还不是我的对手,那实在太差了!” “石少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面上一阵红,一阵青,狠狠地望着穆秀珍, 穆秀珍道:“来啊,不服气的,可以再来过。” “石少明”向前踏出了一步,可是小腿上的一阵疼痛,却令得他几乎跌倒,他怒叫 道:“将她押下去,关在第七号密室中!” “石少明”的声音才一出口,立时便有人答应道:“是!”两个大汉,各自执着枪, 向穆秀珍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 他们两人手中虽然有着武器,而穆秀珍的上半身,仍然未能挣脱那张网,可是,那 两个大汉在向穆秀珍逼近来的时候却还是一副提心吊胆的神气。 穆秀珍更是大觉自豪,她四面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像是在一个极大的货仓之中,货 仓中堆着许多大木箱,有着不少人在围观,至少有二十个之多。 穆秀珍心知自己再怎样拼命,也绝不能敌得过那么多人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 索性装得大方些,向那个大汉道:“别怕啊,你们是小喽罗,不值得我动手的。” 那两个大汉的面色,尴尬到了极点,只得仗着大声呼喝,来掩饰他们的狼狈,他们 呼喝道:“快向左转,向前走去。” 穆秀珍这时候,心中已经渐渐有一些分数了。 她料到了那个绝不是真的石少明,而是个匪党的首领,自己和木兰花全上了他的当, 可知他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 从他一下车,就狠狠地掌掴他的部下这一点看来,这人还是一个十分辣手的人,但 是他捱了自己一脚,却并不立时发作,可知他还要利用自己。 那么、自己的安全,暂时是没有问题的。 穆秀珍心中想:兰花姐常说我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如今倒是我自己照顾自己的好机 会了,她这样一想,更是不肯乱来了。 是以,她向左转,向前走去,在两排大木箱中间经过,到了一扇门前。在她身后的 两个大汉中的一个,取出了一具小型的无线电操纵仪,拨下了一个掣,那扇门便自动地 打了开来,里面是一间小得可怜的房间,房间内什么也没有。 穆秀珍以为那一定就是所谓第七号密室了,她大步踏了进去。可是就在她一步踏进 去之后,那大汉又拨下了无线电操纵仪上的另一个掣,小室左边的墙壁,向上升起,现 出了通到下面的石级,那两个大汉道:“向下走去,别反抗,我们要放枪了。” 穆秀珍挺了挺身子,说道:“将我身上的网除去!” 那两个大汉喝道:“胡说,快进去!” 两人一齐扳下了手枪上的保险掣,看来他们像是随时可以发射子弹的,但是穆秀珍 却早已看穿了他们没有接到命令,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所以,也一点也不害怕,反倒笑了起来,道:“你们别装模作样了,你们若是敢射 一枪,我算你们是好汉!” 那两个大汉面面相觑,神色狼狈,僵持了片刻,他们才道:“穆秀珍如果你真的不 听从命令,我们却是可以射伤你的。” 穆秀珍也知道他们两人所讲的这一句,倒是实话,她道:“你们的首领,准备将我 怎么样?告诉他,我立刻要见他。” “我们可以转达你的请求,但你现在要立即下去!” 穆秀珍心中暗忖,吃眼前亏是不化算的,若是自己不进去,他们射伤了自己,那就 算以后有逃走的机会,也没有气力来逃了。 所以,她也不再坚持,反正她也将敌人调侃得够了,敌人虽然俘虏了她,可是直到 如今为止,她却还是一个胜利者。 穆秀珍走进了那幅墙,那墙立时落了下来。 穆秀珍向下看去,仍有三五十级石级,通到下面的一扇门前,下面并没有人,穆秀 珍向下走去,到了那扇门前,那扇门又自动打了开来。 她向内一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门内竟一间布置得相当舒服的起居室,穆秀珍不 由自主,便向房内,走进了两步。 当她走进了两步之后,她立即想到,自己进了这房间,再要逃出来,便多一层障碍 了,自己是不应该走了进来的。 她一想及此,连忙向后退去。 可是才退出了一步,“砰”地一声响,门已关了起来,她被困在这屋子之中了。穆 秀珍完全被困在房间之中时,她反倒镇定了下来。 她先用力在一张茶几的角上推探着,将箍在身上的网弄松,终于挣脱了网,然后, 她仔细地打量着那间房间中的一切。 她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便至少发现了装置在暗处的两支电线摄像管,和两具偷 听器,她知道自己在密室中,但是一行一动,任何声音,都有监视着的。 她大模大样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大声道:“喂,一点喝的吃的东西也没有,这样 的待遇未免太差了,不怕我因之死去么?” 她的话刚一听完,立时在屋角处有声音传了出来:“在你的左手,是通向厨房的门, 厨房之中有足够你吃喝半年的食粮。” 穆秀珍连忙跳了起来,望向左面。那里并没有门,只是排着一轴画。但穆秀珍立即 看出,那一轴画是一扇暗门,她走过去,托住了囱轴,将门升了起来,果然,里面是一 个设备十分完善的厨房。 厨房是使用石油气的,有一个石油气灶。 这时,声音又自她身剧向起,道:“看见了没有,如果你肚子饿了,你大可以随心 所欲地来煮东西吃,不必付钱的。”穆秀珍转过身来,大声道:“谢谢你。” 她走进了厨房之中,她仔细地察看着厨房的每一角落,像是并没有监视的电视摄像 管装着,这是敌人的一项大疏忽!她还是不放心,因为可能是有而她没有发现。 是以,她在厨房中,做出种种怪动作来,那是她故意这样的,她相信,如果她在厨 房中的动作,仍然是被监视着的话,那么监视她的人,忽然间看到她做出那么多不可解 释的怪动作来,一定会忍不住问她究竟是在干什么的。穆秀珍连续做了十分钟之久,并 没有什么反应。 这证明厨房之中,是没有电视摄像管的。 也就是说,她在厨房中,不论做什么,对方都不知道。 那无形是对方的损失,可是自己在厨房中,又有什么可做的呢?穆秀珍静了下来, 来回地踱着步,过了片刻,她突然想到,“如果在厨房中躲得太久而不出去的话,那么 对方是会疑心的,自己还是在厨房中煮一点东西吃吃的好。于是她就忙了起来,等她准 备好了器皿,扭开石油气擎,点着了火之际,她的心中,陡地一动,兴奋得几乎叫了起 来! 她连忙停止了一切动作,将自己在突然之间想到的计划,又想了一遍,这是一个可 以行得通的计划,执行这个计划是需要冒险的。 但是,天下能有不冒险就可以成功的事么? 她回到了房间中,大声道:“喂,我曾说过,要见你们首领的,你们可曾替我转达? 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个敢来见我,可是害怕么?” 她大声的责问,不多久便得到了回答:“首领出去了,和木兰花小姐去会面了,他 一回来之后,自然会立即来见你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也不知道。” “哼!”穆秀珍假装十分不满意,但是她的心中,却是十分高兴,那家伙不立即来 见她,那使得她有时间去布置她的计划。 她煎的薄饼已煎熟了,她熄了火,然后,将石油气罐上的掣关掉,将石油气喉,自 同灶上拉了下来,再提着石油气罐,将石油罐放在近厨房门的地方。 然后,她又将气喉塞在衣服中,端着薄饼,慢慢地向外走来。当她在向外走来的时 候,藏在她衣服中的气喉,自然慢慢地滑了下来。 但是,由于她身子的掩遮,除非刚好有电视摄像管对准了她的身后部分,不然是不 容易发觉的。而她早已找到了安装电视摄像管的秘密所在,所以她懂得利用自然的动作 去避开它,这样,她顺利地将气喉拖了出来,气喉的一端,在一张沙发之旁。 穆秀珍如果坐在这张沙发上,那么她一伸手,就可以拿起气喉来的,这正是她的目 的,她一面用着十分可笑的动作啃着自己煎的薄饼,以吸引监视她的人的注意她,一面 用脚将地毯弄得凸起来,将地上的石气喉遮住了些,不致于那么容易被看得出来。 等到她一切全布置好了之后,她就坐在沙发上等着。 她大约每隔上十分钟,便向着传音机,催着“石少明”来见她。在催了三四次之后, 她听到了有脚步声传过来的声音。


穆秀珍的心中,不禁十分紧张起来。
她挺了挺身子,果然,不多久,门“啪”的一声,打了开来,“石少明”带着两个

大汉,走了进来,“石少明”的脸上,满是笑容,和在货仓的时候,他被穆秀珍蹬了一 脚时那急怒交加的神色,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他一进门,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穆秀珍一瞪眼,道:“你笑什么?”“石少明”得意洋洋,道:“人家都悦女黑侠 木兰花怎么了不起,怎么了不得,哈哈,原来也是一个饭桶,大饭桶!”穆秀珍霍地站 了起来,但是她刚一站起来,便想到了她的计划,是以连忙又坐了下来,大声道:“放 屁,你及得上兰花姐么?” “石少明”向前走出了两步,在他身后的两个大汉,连忙取出了枪来,对准了穆秀 珍,那是防止穆秀珍对“石少明”的突然攻击的。穆秀珍见了这等情形,不禁冷笑了起 来,道:“你还在说我兰花姐没有用?你看看,连我,你都那么害怕,要带两个保缥, 才敢来见我!”穆秀珍的讽刺,使得”石少明”有点尴尬,他连忙道:“你当我是怕你 么?”他转过身子,向那两个大汉挥手,道:“走,你们走!”那两个大汉顺从地退了 出去。为了争回面子,“石少明”将那两个大汉打发走了,可是对着无惧的穆秀珍,他 的心中,自然不免有着一股怯意。 是以,当那两个大汉退了出去之后,他也后退了一步,和穆秀诊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同时,他也取出了枪,提在手中。 他冷笑道:“木兰花当然是大饭桶,她竟听了我的话,将国家安全署署长当了敌人 的特务,在他的手中,将那件电光衣抢了回来,交到了我的手中!哈哈,这次我的成功, 将会震惊全世界,而且,由于你在我的手中,木兰花还不得不服从我,帮助我将那件电 光衣运出去,运到我需要的地方去!” 如果穆秀珍那时,相信了“石少明”所讲的话,那么,她的心中一定难免十分沮丧, 对于她布置好了的计划的实行,当然也大有妨碍了。 可是,此际“石少明”所讲的,虽然全是实话,但是穆秀珍却根本不相信,以为那 是对方特意编造出来的“鬼话”!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是么?嗯——有烟么?” “有。”“石少明”取出了烟盒,抛了一支给穆秀珍,穆秀珍将烟含在口中,“石 少明”自己也取了一支,放在口上,一看到“石少明”也取食了一支烟,穆秀珍更高兴 得几乎叫了起来,她看到“石少明”用打火机燃着了他的烟,吸了几口,她便道:“过 来,将我的烟点上。” “石少明”冷笑了一声,抛过了打火机来,道:“你自己点罢。” 穆秀珍并不伸手去接,任打火机落在地上,道:“哼,连这点礼貌都不懂,我自己 有火柴,谁要你们的臭打火机!” 她站了起来,转身走进厨房,取了一包火柴出来。 而她在取火柴的时候,已将石油气罐上的控制掣打开了,她立即退了回来,坐在沙 发上,道:“好了,你如今要我怎么办?” “石少明”道:“我已和木兰花通过了一个电话,她还不怎么愿意答应,所以,首 先,我要你和她通一次电诸,告诉她,如果她不答应我的要求,那么,我就先在电话机 旁,用香烟烫你,让她听听你在受烫之后的尖叫声,她就会答应了。” 当“石少明”讲到“用香烟烫你”之际,夹在手指中的香烟,向前伸了伸,也就在 这时,穆秀珍闻到石油气的气味了。 石油气本来是一种无色无臭的气体,但是为了易于鉴别是否漏气厂商便加上了一种 特别的气味,穆秀珍是在注意着这种气息的,所以她首先闻到。 在她闻到了气味的时候,“石少明”是还未曾注意的,穆秀珍一伸手,抓住了在沙 发下的那气喉,石油气的比重比空气大,所以若是任由它自然泄出,它是在接近地面处 弥漫的,但是罐装的石油气,是经了极大的压力,将之压成了液体状态而装入罐内的, 所以当它泄出之际,它是以一种极高的速度,向外喷射出来的,穆秀珍这时,握住了气 喉,将气喉向上,对准了“石少明”手上的香烟! 石油气是十分易燃的气体,当石油气喷向“石少明”手中的烟头之际,一切全在百 分之一秒之内发生,“蓬”地一声,一大莛蓝色的火焰,突然爆了开来,“石少明”吓 得身子猛地向后退去,手中的香烟,也落了下来。由于石油气的泄出,已经过了相当的 时间,地面上已有不少石油气积聚着了,所以,当香烟落下之之际,又是“轰”地一声, 地上的石油气,又燃烧了起来。 这两个意外,乃是接连而来的,任何人,在这样的意外之中,是以都不免惊惶失措 的“石少明”自然也不能例外。 但是,那突如其来的火焰,对穆秀珍来说,却并不是意外,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因为那正是她成功的表示。 她在“石少明”向后退出之际,身子便猛地向上,窜了起来,隔着一大片火焰,向 “石少明”扑了过去,左掌疾发,劈向“石少明”的颈际,在她的掌缘和“石少明”的 头颈相碰之际,发出了极其响亮的“啪”地一声,而在“石少明”的身子一侧之际,她 已经将枪夺了过来。 房间中,石油气继续外泄,火也在持续着,硼,气喉已经燃烧了起来,向石油气罐 接近了过去,火头如果烧到了石油气罐上,那便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了。,所以,穆 秀珍一夺枪在手,左手又反手一抄,抓住了被穆秀珍那一掌砍得半死不活的“石少明”, 拖着他便向门外冲去。、穆秀珍之所以能够这样快便冲了出去,那还得多谢“石少明” 的两个保嫖,他们两人虽然被“石少明”喝退了,但是他们却小心过了头,唯恐房间内 有意外发生时,他们不能及时赶到,是以并没有将门关上,只是虚掩着,可以使他们及 时冲进来。 当穆秀珍一拉开门时,恰好在门外的那两个大汉,也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他们 狼狈地向门内,冲了进来,门一开,穆秀珍的身子一侧,让开了他们,让他们两人,冲 了进去,紧接着,穆秀珍拖着“石少明”出了门,顺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她拖着石少明,向石级上飞奔了出去,那道暗墙也打开着,她冲出了暗墙,撞开了 门,到了那个庞大无比的货仓之中。 本来,穆秀珍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带着“石少明”冲出货仓出去的,但是, 也就在这时,石油气罐发生爆炸了。 那一下爆炸之烈实是出乎穆秀珍的意料之外的,被穆秀珍以巧妙的手法关在房中的 那两个大汉,一定被炸得粉碎了。 而在“轰”然的巨响之后,所发生的震撼,令得整座货仓,都为之震动,许多木箱 和木桶,都一齐倒了下来,砸伤了不少人。 就算还有的人未曾碰伤,在那样的情形下,也只顾逃命了。穆秀珍逃开了向她压下 来的几只木箱,将“石少明”拖到了那辆大卡车之旁。 她在“石少明”的后脑上,加了一掌,将他塞进了车头,她自己则跳上了驾驶位, 踩下油门,重吨位的大卡车发出了吼声,向前冲去,所有在前面拦阻的木箱,全部被压 碎,大卡车一直冲到了门口。穆秀珍后退,再前进,隆然巨响,大卡车撞开了门,向外 冲了出去! 直到大卡车冲出了货仓门,才听到了零落的枪声,自身后传了过来,那些枪声,对 穆秀珍来说比蚊子叫更少威胁性!大卡车直冲上了公路,穆秀珍也不辨方向,向前疾驶 了出去,直到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根据路标,她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她转了一个弯,将大卡车向她家中驶去。 三十分钟之后那辆大得出奇的卡车,已经停在她家的门口了,令得穆秀珍牟是,几 乎有五十多名警员,立时上来,将大卡车团团围住。 穆秀珍在车中出头来,道:“喂,怎么一回事?” 那时,木兰花、高翔、方局长署长,都在等着“石少明”的电话,木兰花估计“石 少明”是会再打电话来找她的,木兰花的估计没有错,“石少明”本来的确是会再打电 话来找她的,但是“石少明”却在他的总部遭到了意外。 他被穆秀珍制服了,木兰花当然没有等到他的电话,是以,当大卡车的刹车声,骤 然传来之际,木兰花等人,都感到十分意外。 他们都转过头向大门外望去之际,也都听到了穆秀珍高叫的声音。一时之间,木兰 花、高翔和方局长三人,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穆秀珍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却是不能令人不信的事,穆秀珍又高叫道: “这是为什么?将我围住,当我是江洋大盗么?” 木兰花已首先向外奔了出来叫道:“秀珍!” “兰花姐!”穆秀珍一纵身,从车上跳了下来,“兰花姐,那个假冒石少明的家伙, 已经给我捉住了,只是不知是死是活!” 木兰花突然站住了。 穆秀珍突然回来,在她来说,那已是意外之极的事情了,而穆秀珍竟捉到了假冒的 “石少明”,那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她才一站定,穆秀珍已奔到了她的面前。 “那家伙就在车上。”穆秀珍兴奋地道:“他已被我击昏过去了,我被他捉到他的 总部之中,可是,他却反被我揪了出来。” 这时候,早已有两个警官,将昏迷不醒的假冒的石少明,抬了出来,一个医官正在 设法将他弄醒,木兰花也不能不信了。她紧紧地握住了秀珍的手,也来不及问秀珍其间 经过的情形了,她只是不断地道:“秀珍,你真有本事,你真有本事极了!” 穆秀珍是从来也未曾受过木兰花这样的称赞的,而且这时,在她的身边,又有着那 么多人,这更使得她高兴到了极点。 她涨红了的脸,居然也客气了起来,道:“哪里,哪里,兰花姐,我全是跟你学 的。”.木兰花摇了摇头,道:“我?我太惭愧了!” 安全署长挤进了人丛,道:“这位一定是穆秀珍小姐了?是不是?” 穆秀珍这时,心中十分高兴,是以在应对之间,居然也变得有礼得多了,若是在平 时,她一定一瞪眼,道:“你是谁?” 可是这时,她却极有礼他说道:“是啊,阁下是——” 署长并没有表露他的身份,但是他的神态,却使穆秀珍知道他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物。署长问道:“那件电光衣呢?” “电光衣?”署长的话,令得穆秀珍呆了一呆,“电光衣?我怎么知道电光衣在什 么地方?你这人真是好没道理!” 木兰花连忙道:“秀珍,我们进屋去再讲。” 署长也道:“是,进屋去再讲。” 那时“石少明”总算也已醒了过来,但是却还是连站也站不稳,高翔架着他,一齐 回到了屋子中,一迸屋,高翔一侧身,便任由他倒在地上。 方局长在“石少明”的对面,坐了下来,厉声道:“你的底细,我们已完全查明白 了,你是黑龙党漏的首脑之一,在黑龙党瓦解之后,你一直在缅甸一带从事毒品的走私, 以后你又在各国特务机构前出卖情报,你有无数化名,最后一次你和某强国接触时,所 用的化名是麦谷,是不是?” 从石油气突然燃着,一直到这时候,方局长将他的底细,一口气数了出来,麦谷就 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他是个极其精明狠毒的人,可是这时,当他定了定神,看清楚 了四面的情形之后,他也感到没有力道从地上爬起来,他低着头一声不出。 木兰花来到了麦谷的面前,冷冷地说道:“你好!” 麦谷苦笑了一下,仍不出声。 木兰花又问道:“麦谷,你谋杀了石少明,又取走了电光衣,你的罪名,该受到什 么样的惩罚,我不信你还不明白。” 麦谷一挺身,站了起来。 当他站了起来之后,他发出了一连串冷笑声! 当他假冒着石少明,前来求木兰花的时候,他的相貌,看来和石少明的确十分相似, 而且他的神态,也像是一个正直的科学家。 但是这时,他的原形已然毕露了。 在他还故作镇静在冷笑的时候,他的眼中,射出了邪恶的光芒,他的面上,肌肉不 断扭曲着,抖动着,哪里还有一点像石少明? 也正因为他这时全然不像石少明,而他居然能假扮石少明,扮得如此之像,这才证 明他这个人的攻心计和可怕的程度! 所有的人,都冷冷地望着他,他笑了很久,才停了下来,道:“你讲得不错,兰花 小姐,我是难逃一死的了,那不最多是这样了么?” 木兰花点点头道:“当然你难免一死,那件电光衣,你却还是要交出来的,你不要 以为你述可以将这件电光衣交给别人!” “哈哈哈!”麦谷又大笑了起来,“兰花小姐,我刚才曾和秀珍小姐说起你,你是 一个大饭桶,如今说来,你是一个标准大饭桶。” 木兰花的面色如常,并不发怒,穆秀珍几乎要上去给他一个耳光,麦谷接着道: “你以为我不能将电光衣交给别人,但是你弄错了,我已经将它交给别人了!” 穆秀珍在这时候,早已向高翔说明了那货仓的所在,高翔也早已派出大量警员,去 包围那货货仓了,那件电光衣可能就在那货仓之中。 但如果这已不在货仓中的话,那么就证明麦谷所说,已交给别人的话,就是真的了, 这是立即就可以见分晓的事情。 所以,这时麦谷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反应。 穆秀珍则兴高采烈他讲述着自己如何制服麦谷的经过,三十分钟后,负责带队去包 围那仓的警官,打了无线电话来。 那货仓已被占领了,捉住了十七个歹徒,全是已负了伤的,高翔立即道:“兰花, 我们去搜查,我想电光衣还在那里。” 木兰花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麦谷却仍然不住地冷笑着。 高翔向两个警官作了一个手势,那两个警官一齐走了上来,每个人都取出了一副手 铐,将麦谷和他们自己,铐在一起。 三个人用两副手铐联结了起来,而麦谷是在两个警官的中间,在那样的情形下麦谷 就算本事再大,也无法逃走的了。 “将他带回警局去。”高翔吩咐着。 麦谷仍然在冷笑,他是一面冷笑着,一面被那两个警官拉走的。而高翔、木兰花等 人,立时也上了车子,向那货仓驶去。 在路上,木兰花将事情的始未,原原本本地向穆秀珍讲了一遍,穆秀珍这才知道, 麦谷那时说木兰花把电光衣交了给他一事,竟是真的! 他们赶到了货仓,大搜索早已开始了,被俘的人也都录了口供。这货仓本是一个大 贩毒集团的大本营,在贩毒行动在本市受到了挫折之后,贩毒集团的人放弃了这个货仓, 麦谷却趁虚而入。 在被俘者的口供中,得知麦谷近来的买卖,便是受托注意科学家石少明博士的行动, 和在石少明处,夺取一项秘密。 但是,是什么人委托麦谷的,以及在石少明处要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却没有人知 道,那些人当然也不知道那种东两实际上是否已到了麦谷的手中,和在什么地方。 被捕的歹徒又供出了货仓中九间密室,和麦谷的私人办公室的所在地点,这些室也 全已破搜查过了,可是也搜不到电光衣。 电光衣并不是小得可以放在衣袋中的东西,它应该是十分容易寻找的,木兰花甚至 想到,电光人可能还在那辆汽车之中。 那辆汽车也被找到了,连车垫也被拆了开来。 但是,找不到电光衣。 木兰花等人,集中在原来麦谷的办公室中,人人都愁眉不展,安全署长来回地踱着 步,道:“我看,电光衣已落人别人的手中。” “很可能就是落在委托麦谷行事的外国特务手中了!”署长的助理补充着他自己的 意见:“唉,我们虽然捉住了麦谷,但仍然没有用。” 穆秀珍瞪着眼,心中很不服气但是在木兰花的眼色下,她却没有发作,大家沉静了 片刻木兰花才缓缓地道:“署长,电光衣是在我手中失去的一一一” “兰花小姐,我们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署长忙说。 “当然,但是电光衣还是由我送出去,我想仍然要由我去将它弄回来,我想对这件 事负全责,一切由我做决定。她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道:“不知局长署长是不是 同意?如果同意的话,我已经有了一个具体的行动计划了。” 方局长署长互望了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方局长先点头。署长则道:“你的意思是, 你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为主,由我来决定主意,别人服从我的 命令来行事,我可以将电光衣夺回来的。” 木兰花的话,方局长和高翔两人,是毫不犹豫地可以同意的,因为在以往,有许多 重大的事情,全是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完成的。 但是,安全署长和高级助理的心中,可不那么想了。 他们也知道木兰花的本领和大名。但是,他们和木兰花的实际接触,却是发生在木 兰花一生中最严重的失败的时候。 这使得他们对木兰花的能力,产生怀疑,如今,木兰花要由她来发施令,他们两人 心中却不禁想:电光衣是你上了当,亲手交给敌人的,你既然连人的好坏部分不出,还 如何有本领去将电光衣取回呢?由你来领导进行这个事,成功的希望不是很渺小么? 他们两人的口中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他们面上那种不予木兰花以信任的情形,却是 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 木兰花叹了一口气,道:“就算你们不答应,我仍然要尽我所能,将电光衣夺回来 的,但当然进行起来,要困难一些了。” 署长听得有些不快意,道:“那样说来,你是说我们碍事了?” 木兰花呆了一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插手的人太多了,那反而 不是对事情有利的,署长别误会。” 署长有些傲然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插手的人太多了,会对事情进行不利,事 情进行不利,事实上,兰花小姐,如果你自始至终不理会这件事的话,也根本不会有什 么事了。” 穆秀珍则突然满面怒容站了起来。 可是木兰花却立时伸手一拉,将她拉得坐了下来。 署长仍然道:“但是,穆小姐捉住了麦谷,也功与过相抵了,兰花小姐,我看你还 是勿再理会这件事情了吧。” 木兰花的面色又变了一变,也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却非常平静,道:“好的,那么, 再见了。”她拉着穆秀珍的手,便向外走去。


当她们走出门口之际,高翔自后面追上来,叫道:“兰花!兰花!”他一直追过了

木兰花,木兰花才站了下来。 “兰花,你不会真的不理这件事吧?” “高翔,”木兰花苦笑了一下,“你叫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这件事,防止本国 科学家的发明流入外国:正是安全总署的工作范围,如今,署长已下令要我不必再理了, 如果我再多管闲事,那才是真正的自讨没趣了,不是么?” 高翔叹了一口气,道:“兰花,我知道你不会放弃这件事的。记着,兰花,不伦在 什么情形下,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高翔的声音,十分诚挚,也使得木兰花十分感动。 她点点头道:“我知道,高翔,我知道。” 他们两人,默默对望了好半晌,木兰花才又继续向前,走了出去,高翔则还是屹立 着,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不胜惆怅。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出了货仓的大门,大门是不久以前被穆秀珍用大卡车撞坏的, 穆秀珍才蹩不住骂了出来,道:“混蛋!” 木兰花皱了皱眉头,道:“你别骂人。” “为什么不骂?”穆秀珍还在不服气,“他们是什么东西?哼,如果不是我逃出来, 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哼,居然将我们赶了出来。” 木兰花将手轻轻地放在穆秀珍的肩头上,道:“秀珍,这是我不好,那件电光衣是 我失去的,难怪他们这样子做的。穆秀珍翻了翻眼睛,道:“兰花姐,抢不回来了么?” 木兰花维持着沉默,她和穆秀珍两人,向前慢慢地走着,她一直在低着头沉思。穆 秀珍在问她,那件电光衣是不是抢得回来,在她而言,那是必需抢回来的。她一生之中, 从来也未曾经过那样的惨败,若是不能经上她的手,将电光衣取回来的话,她还怎能立 足? 过了好一会,她才低声说道:“一定要抢回来的。” “兰花姐,我和你在一起,我们一齐努力。” “秀珍,我们当然在一起,可是如今千头万绪,不知从什么地方做起才好,而且我 们也失去了官方的支持,一切全要靠我们自己了。” 穆秀珍挺了挺胸,道:“那又怕什么?” 木兰花不禁笑了起来,她这时正陷在前所未有的沮丧之中,也只有在极度的沮丧中, 她才会体会出穆秀珍的那种乐观精神对她的鼓舞。 她点了点头,道:“当然,什么也不怕。” 她挺了挺身子,精伸开朗了许多,她们前进的脚步,也快了许多,而就在这时,她 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骤的脚声。 她们突然站定了身子,自她们身后追来的是高翔,高翔在她们的身边站定,道: “兰花,不论在什么情形之下,我总是站在你一边的。” “谢谢你,知道。” “兰花,我也知道你是一定不肯就此歇手的,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请通知 我,如果你不通知我的话,就枉我们相识一场了。”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高翔的话是说得如此之诚挚,这令得她的心头,起了一阵十分 异样的感觉,那种回肠荡气的深沉之感,是她以前从来也未曾感到过的,她不由自主地 抬起头来,望着高翔,而高翔也定定地望着她,两人只是默然地望着,谁也不出声。 穆秀珍看到了他们两人这样的情形,本来是想笑出来的。可是,她却也感到两人之 间,一定有着什么十分严肃的,不平凡的事发生了,因此她非但不笑出声来,反倒后退 了两步,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们两人。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互望了好一会,木兰花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高翔的面上,现出了极其满足,极其欢慰的神色来,道:“兰花,你知道,那就好 了。” 木兰花转过身,又和穆秀珍向前走去。 直到她们转过了街角,高翔仍然站在原地,他怔怔地站着,心中在回味着木兰花刚 才所讲的那句话:“我,知道了。” 这是高翔期待了许久的一句话,如今,他终于听到了!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回家中,穆秀珍心中仍然寸十分气愤,口中也仍然不断地叽叽 咕咕地骂着,怪安全署长的措施不合理。 但是,木兰花却一声不出,只是默默地坐着。 一开始的时候,穆秀珍还在等着木兰花出声,可是越等木兰花便是沉默,简直像是 永远也不想再出声讲话一样。 穆秀珍忍不住了,她大声叫道:“兰花姐!” 她一连叫了两下,木兰花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兰花姐,我们怎么办?” “我在想。”木兰花紧蹙着双眉。 “还没有想出对付的方法来么?” “不,已想出来了!” 木兰花的回答,是出乎穆秀珍的意料之外的,穆秀珍高兴得跳了起来,道:“是么? 我们第一步应该怎样?快说,快说!” 穆秀珍是极其好动的人,她更无法忍受一向坚强的木兰花变得如此忧郁,是以她一 听得木兰花已想出了出动的方针,不禁高兴得直跳了起来。 木兰花低着头,徐徐他说道:“第一步,我们必需将伪冒石少明的殚徒麦谷,从警 方的手中弄出来。” “是啊!”穆秀珍紧握着拳,“将这家伙从警方的手中弄出来,由我来考问他,哼, 不怕他不将电光衣的下落讲出来!” 木兰花笑了起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咦,你不是说要将麦谷从警方的手中弄出来么?” “是的,我应该说得具体一些,我们第一步所要做的事,是要协助麦谷,使麦谷在 警方的监管之中逃出来。”木兰花解释着。 穆秀珍抓着头,瞪着眼。她实在被木兰花的话弄糊涂了,麦谷是冒允石少明,并且 杀死了石少明,罪大恶极的凶手,虽然她捉到麦谷要凭一些运气,但是也不是容易的事, 何以好不容易捉住了麦谷,却又要帮助麦谷,使麦谷能够从警方的监管之中逃出来呢? 她想了片刻,猛然想到,那可能是木兰花受了警方的气,所以特地来和警方找麻烦 的,但是木兰花却又不是这样的人! 穆秀珍越想越是糊涂,她只是睁着眼睛望定了木兰花,木兰花笑了一下,道:“你 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是不是,嗯?” 穆秀珍用力地点了点头,道:“确是不明。” 木兰花道:“麦谷被擒了,但是麦谷被擒,并未曾解决什么问题,最主要的是我们 要追回那件电光衣来,不使它落人别人的手中!” “可是,据麦谷说,电光衣已交给别人了。” “是的,麦谷是这样说,”木兰花续道:“他讲的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一一一” 木兰花讲到这里,穆秀珍突然“噗嗤”笑了出来了。 “你笑什么?”木兰花感到奇怪。 “没有什么,只不过你说,麦谷讲的话可能是真的,又有可能是假的,那等于不说, 除了真,假之外,还有第三个可能么?” 木兰花说道:“不错,听来我的话像是废话,但如今我们要追寻电光衣,可以说一 点线索也没有,我们只有从分析麦谷得到了自由之后的行动做起。” 穆秀珍有点明白了,她发出了“啊”地一声。 “麦谷的话如果是假的,那么他在得到了自由之后,必然会到收藏电光衣的地方去 的;如果他所讲的话是真的,那么,由于他被擒得太以仓猝,他一定还未曾收到应得的 报酬,他得到自由之后,就会去找得到电光衣的人,收取报酬的。” 木兰花讲到那里,略停了一停。 穆秀珍已兴奋地叫了起来,道:“那我们就有线索了!” 木一花说道:“是的,所以,问题就是先要使麦谷得到自由,麦谷是一个神通相当 广大的人,但是在警方严密的监管之上,没有人协助,也是逃不出来的而只要有人协助 的话,他是一定可以逃脱的,这便是我们要帮助他的地方。” 穆秀珍已经完全明白了,她高兴得有点手舞足蹈。 “当然,”木兰花续道:“首先,只要那件电光衣仍然在本市之中,我相信这一点, 严密的海空封锁使电光衣不可能出去,我们如今虽然失败了,但事有可为!” “事有可为!”穆秀重重一拳,击在桌上。 “秀珍,帮麦谷逃走,这件事我不能出马,要由你去动手,我相信安全署方面,一 定严密地注意我的行动,所以我不便前去。”“好的,我去!”穆秀珍一个转身,便待 冲出去。 “慢!”木兰花大声叫,“你怎样去帮助麦谷逃走?” 穆秀珍站定了身子,抓了抓头皮,一筹莫展。 “所以你不要心急,我来教你,你先到警署去,如果麦谷在警署中,那就容易得多 了,如果他不在,那可能已被解到安全署的本市分署中去了,那就麻烦多了。” 穆秀珍焦急地来回踱着。 本来,她以为这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但如今,被木兰花一分析,她又觉得事情 十分难以进行,不禁十分焦急起来。 “在警署,你可以见机而行,不必多说,如果他已不在了,那么,你在安全署中, 就要十分小心了,你可以不必化装,事情成功了之后,让他们再生生气也是好的。” 听到“让他们再生生气”,淘气的穆秀珍又高兴起来,道:“我知道了,兰花姐, 若是麦谷逃了出来,那我做什么呢?” “跟踪他,设法和我联络,我一直在家中,你身上最好带无线信号仪,那么,我在 家中,就算你无法和我联络,我也可以知道你在哪里了!” “得令!”穆秀珍大声地叫道,旋风也似地向楼上冲去,又旋风也似地卷了下来, 向门口冲出去,木兰花望着她的背影,低声道:“秀珍,不要生我的气!” 她以更快的速度向楼上工作室冲去,等到她下来的时候,由于面上已戴上一个面具 的原故,她看来已完全是另一个人了。 她从后面出去,离开了家。 木兰花去的地方,和穆秀珍是一样的,警署。 她已派了穆秀珍去警署,为什么自己还要去呢?这正是她计划的一部分。需要知道 在警方严密的监管之中,将麦谷救出来,绝不是容易的事情。她先派穆秀珍去,穆秀珍 成功的机会少,但是捣乱作用大,穆秀珍去一闹,再从旁插手,事情就容易了。 而她之所以不给穆秀珍知道,那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麦谷得到了自由之后,便要对 麦谷进行跟踪,不论麦谷到什么地方去,这次跟踪行动,总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穆 秀珍枪伤初愈,身体还未曾十分恢复,木兰花实在是不愿意她再冒这个险了! 木兰花到达警署门口之际,正看到穆秀珍大摇大摆地向警署中走进去,守门的警员 是认得穆秀珍的,丝毫也未曾留难她。 木兰花自己则绕着围墙,她估计到了停车场之外,才抛出了绳索,勾住了墙头,迅 速地爬了上去,翻身跃进警署。 她的行动并没有人发觉,她一跃了进去,伏着身向前奔出几步。看到了一只水桶, 她立时将那只水桶提在于中,由于水桶中还有半桶水的原故,当然不能走得太快,但也 由于这个原故,别人才对她的身份也就不怀疑了,因为一个偷进来的人,而提着一桶水,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木兰花就是利用了人们的普遍心理,来掩饰她自己的行藏的。 她进了警署的办公大搂,才到了走廊上,就看到穆秀珍和两个警官,迎面走了过来, 穆秀珍大声道:“什么不能?我要见麦谷。””一个警官像是十分为难,道:“方局长 和高主任吩咐过,麦谷是十分重要的人,没有他们的批准,是谁也不能见的。” 穆秀珍冷笑一声,道:“最好叫他们两人有什么疑难的事情之际,别来找我们!” 警方有什么疑难事情,去找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位帮助,这是警方上下,人人都知道的事 情,是以那两个警官不得不陪着笑,道:“是,是。” 穆秀珍站定了身子,当她站定身子的时候,木兰花其势不能站在他们的前面听他们 讲话的,是以她侧着身,在穆秀珍的身边走了过去。 穆秀珍和那两个警官,甚至连望也不向木兰花望一眼! 穆秀珍道:“废活少说,让不让我去见他?” “如果穆小姐一定要见他,那么……那么……”那两个警官互望了一眼,才又道: “那么,我们想,那总是可以的。” 穆秀珍不禁笑了起来,道:“瞧你们,多不痛快!”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木兰花跟在后面,跟着他们上了二楼,他们在一间房间前停了 下来,那房间的门前,有两个便衣看守着。 那两个警官走向前去,低声和便衣探员讲了几句话。 在那时候,木兰花自怀中取出一小瓶无色的液体来,倾入了水桶之中,她并且将水 桶中的水摇匀。 那两个便衣本来像是不肯开门,可是和那两警官相同,由于穆秀珍声大夹恶地叫嚷, 他们不得不取出钥匙去开门。 木兰花就在那时候,提着水迅速地向前接近去,当木兰花提着一桶水接近去的时候, 恰好是便衣探员打开了门锁之际。 门锁“卡”地一声响,被打了开来,那探员还未曾将门推开,木兰花那种突如其来 的行动,便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两个警官,两个便衣探员和穆秀珍,一齐转过去,向木兰花望来,两个警官一张口, 正想出声喝问,但是,他们还未曾开口,木兰花已双臂一齐扬了起来,她手中的那半桶 水一齐泼了出去,对五个人淋了一头一脸,五个人被木兰花泼中了水之后,第一个动作, 便是伸手去抹脸上的水。 可是,他们的手抬了起来,还未曾碰到他们的脸时,他们的脸上都已经现出了一种 十分奇怪的神情来,身子摇晃着,一齐倒下地去。 原来木兰花刚才,倒在水桶中的那一小瓶液体,乃是十分强烈的麻醉剂,虽然经过 了稀释,但仍然能在两秒钟之内,使人昏迷! 木兰花一看到五人倒了下来,她连忙身子一闪,闪到了楼梯的转角处,躲了起来, 二楼是方局长和高主任的办公室所在地,平时警方人员不蒙召唤,是很少前来的,而这 时,方局长和高翔又不在,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木兰花一躲了起来之后,就变得十分静 了。 木兰花沉住了气等着,她知道,刚才门外的动静,在门内的麦谷,一定是听到了的, 而麦谷也可以知道,门外出了事。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麦谷会不拉门出来看看的么? 只要麦谷一推开门来,他就可以发现自己有了逃走的机会了。可是,麦谷为什么还 不拉开门呢?他迟一刻拉开门来,逃走的机会便微一分了! 过了半分钟,在焦急的等待中,真比一年还要长久,木兰花终于看到那扇门的门球, 已在缓缓地转动了。 木兰花连忙缩了缩身子,取出了一个曲尺形的圆管来,将眼凑在那圆管中,那圆管 是利用折光原理制造的潜望镜。 有了那小型潜望镜,她不用探出头去,只消将圆管子略为伸出一点,就可以看到转 弯处的情形了,她看到门被拉了开来,她看到了麦谷! 她看到麦谷的脸上,现出十分惊讶的神情来,在向外看了一眼之后,又立即将门关 上,显然他是被眼前的现象弄糊涂了。 过了不久,门才又渐渐地打了开来,麦谷便箭也似地射了出来,到了走廊另一端的 楼梯口子上,停了停。 也就在那一刹间,升降机的门打开,两名警官走了出来,那两名警官一出升降机, 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五个人,他们立时叫了起来。 在那一刹间,木兰花还来得及看到麦谷已迅速地闪下了楼梯,木兰花也向楼梯之下 奔去,她到了楼梯下,身子缩了一缩,缩在墙角处。 因为那时有大批警员,正由楼梯向上奔去。 木兰花靠着墙走,她到了一扇边门之旁,打开了门,走了出去。警署的建筑物,她 十分明了,她知道,麦谷既然是从另一边楼梯走下去,那么,只要他未被发现的,他是 一定可以从另一扇边门处走出去的,两扇边门相距,大约只有五码左右。 木兰花在一出了边门之后,向前奔了几步,在一棵大树之后。注意着另一扇边门, 那两扇边门外面,乃是警署的后院。 后院中有着几棵大树,左首是停车场,右首是一条冷巷,可以转到正门去的,木兰 花并没有等了多久,便看到另一扇边门被打开,麦谷冲了出来。 麦谷直冲到围墙之旁,开始向上爬出去。 这时,自二楼的窗口中,已有人发现了麦谷,有人声喝叫着,也有人放枪,而麦谷 这时,双手已经攀往了墙头了。 也就在这时,木兰花取出了一柄枪口特别大的小手枪来,瞄准了麦谷的鞋后跟,扳 动了枪机,自枪口中射出来的,并不是子弹。 那是一枚约有半寸长,十分锋利的钢针,而在钢针的尾部,则有半分来厚,指甲大 小的一片物事,那是超小型的无线电信号仪。它能够发出简单的无线电信号,而在木兰 花的身上,另有一具小型的接收仪,接收仪上将指示出信号发出的所在地,利于跟踪。 木兰花的射击技术是极其高超的,那一枪射出的钢针,正好刺进了麦谷的鞋后跟之 中,而麦谷这时,心情紧张到了极点,鞋跟上突然被钢针刺了进去,他自然是不会觉察 的,他几乎立即翻出了围墙,木兰花知道大队警员,快要追出来了!


这时,警局的内部已相当混乱了,在混乱中,人人都注意闪闪缩缩的人,对堂而皇

之向外走去的人,反倒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木兰花得以轻易地出了警署,她弄开了一辆 汽车,进了车中。 她将无线电波接收仪放在座位之旁,那具接收仪也十分精巧,只不过烟盒般大小, 但是上面却满是刻度和数字。 麦谷显然也偷到了一辆车子。 因为那亮绿色的一点。在刻度上指示出,麦谷这时,正在半英里之外,向西北迅速 地移动着,木兰花踏下了油门,车子向前驶去。 木兰花一面驶着车,一面注意着接收仪上的指示,麦谷绝未曾发觉他的鞋跟上已有 了使他无所遁形的东西,所以接收仪上工作得十分正常。 而且,麦谷可能还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跟踪,他向前移动的速度,已慢了下来,而 在半小时之后,那亮绿色的小点,不再移动。 这表示麦谷已到了目的地! 木兰花将车子继续向前驶去,不一会,接收仪上的一个小红灯,闪闪地亮了起来, 这表示,她和麦谷已隔得十分近了。 只有在相距二十码的情形下,接收仪的红灯才会闪光的!木兰花立时停了车,向外 看去,她看到了麦谷,麦谷正在走出了一辆车子,向着一幢屋子走去。 这个地区相当冷僻,麦谷走进去的屋子,是一幢普通的住屋,有四层高,当麦谷走 到门口之际,猛然看到有两个人迎了上来,将麦谷拦住。 麦谷和那两人讲着话,双方像是有什么争执,麦谷挥舞着手,样子十分愤怒,他推 开了两人,径向内走了进去。 木兰花看到了这样情形,心中也不禁大是紧张起来! 她的跟踪,显是已有了结果! 那看来毫不起眼,十分普通的住家房子,一定是一个特务机构,或是大犯罪组织的 巢穴,将巢穴设在这样不起眼的地方,那实在是十二分聪明的办法! 照这样的情形看来,麦谷果然已将电光衣转了手,而他一逃了出来,便径直来到了 这里,这证明自己的推断不错,他是来讨取报酬的了! 那两个人在麦谷冲了进去之后,也走了进去。 木兰花一推车门,准备下车了。 可是,就在此际,她忽然听得车子的另一边,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女士,看够了 么?请不要动,否则,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在那一刹间,木兰花心中的懊丧,实在是难以形容的! 她刚才只是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左侧麦谷的行动,却未曾注意,在自己的右侧,已有 入接近了,那实在是她的疏忽,因为她既然知道前面不远处的这幢屋子,乃是一个十分 神秘的地方,那么,她也应该想到,在附近,定是有许多人监视着! 而她居然将车停下那么久,这怎会不引起人家的注意? 她陡地一呆,她已发现了麦谷前来的所在,她已有了线索,她实在不能在事情已有 了一些眉目的情形之下,落入对方手中! 心念电转间,她已有了决定,她缓缓地转过头来,一柄手枪,自车窗中伸进来对准 着她,在那持枪的人身后,另外还有一个人。 木兰花摇头说道:“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人冷冷地道:“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下车!” 木兰花顺从地道:“好。” 她再度转过头去推开车门,就在她将车门推开之际,她左足一伸,猛地踏下了油门, 车子像是疯马一样地向前冲了出去! 车子是在完全没有控制之下,向前冲去的,连木兰花自己,也重重地撞在椅背上, 而由于车门是打开的,几乎跌出了车外! 那将枪伸进了车子的家伙,发出了一声惨叫,向后倒了下去,他的手枪,跌进了车 厢中,他人则在地上打着滚,嚎叫着。 他的一条手臂,若是能够不断,那是他运气好了! 木兰花连忙身子向前一俯,伏在方向盘上,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扭转了方向盘,免 得车子撞在墙上,而且,她还使车子转了一个弯向前直冲而出。 等到驶过了另一条街,她立时拾起了那柄手枪,跳出车子奔过了一条街,这才走进 了一家冰室,坐了下来。 她在冰室中喝着咖啡的时候,看到有四五个急急地走向她停在街角的车子旁,向车 内张望着,然而又迅速地退了开去。 木兰花松了一口气,她以后的进行,就顺利得多了。 她耽搁了半小时左右,便离开了冰室,她在离开的时候,取出了无线电接收仪来看 了看,亮绿点仍在,也没有移动。 这表示麦谷仍然在那幢房子之中。 她在街上慢步走着,又过了半小时,她才打了一个电话回家,接听电话的是穆秀珍, 秀珍第一句话就叫道:“兰花姐,找才从医院回来!” “是么?”木兰花故意问着:“为什么?” 穆秀珍向木兰花讲着在警局中发生的事情,木兰花则取出了那柄手枪端详着,心中 暗暗吃惊,木兰花对于各种武器,一向十分有研究。这时,她一看到了那柄手枪,便知 道那是什么国家的最新出品,那么,这个特务机构是属于什么国家的,她也立即明了了。 而令得她心中吃惊的原因是,这个国家,正是野心勃勃,时时在国际上制造争端, 制造事故,唯恐天下不乱的国家。 如果石少明的发明,电光衣的秘密,落到了这个国家的手中那么世界上必将发生极 其可怕的事情,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所以,这使木兰花感到自己的责任更重了,电光衣更是非夺回来不可的!她一直不 曾出声,直到穆秀珍问道:“兰花姐,你在哪里?” 木兰花这才“哦”地一声,道:“我?我在图书馆中,翻查近八年来,有关石少明 的行踪、消息,你可愿意来帮我手么?” 如果木兰花说她已发现了线索,正将进行冒险的话,那么穆秀珍会在五分钟之内赶 到的,但是穆秀珍听说木兰花在翻旧报纸,她便伊伊唔唔,道:“那……那我不来了,” 兰花姐,好么?” “也好,你在家里,不要乱走!”木兰花吩咐着。 “好的,但是麦谷他已不知去向了!” “不要紧,我们再想办法。” 木兰花放下了电话,收起了手枪,走出了电话亭。 这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了,木兰花除下了面具,将上衣翻过来寄着,那是鲜明 的橙黄色,然后,她向前走了过去。 在将到那条街的时候,她从记事本扯下一张纸来,一面走,一面看着纸,又东张西 望.像是根据纸上的地址在找目的地一样。 她明知在这条街上,一定有人在秘密地监视着来往行人的.而这时她的样子和衣着, 已经和下午出事的时候全然不同了,而她又装着是在照纸在寻找地址的模样.那自然是 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她渐渐地向那幢特务机构的屋子接近。 当她来到那幢屋子前面的时候,她喃喃地道:“还要再过去个门口。她注视着门牌 号数,走出了几步,又道:“啊,是这里了!” 她走进了那特务机构隔壁的一个门口,在那时候,她觉察到在那特务机构的门口, 有两个人探头探脑地在望着她。 这证明那两个人并未起疑,木兰花一进了门,便直向楼梯走上去,这幢屋子和那幢 被国际特务盘踞了的屋子是一样的。 而这幢屋子的上下四层,显然全是正当的住家,木兰花一直到了通向天台的门前, 她轻而易举地弄开了,进了天台。 两幢屋子的天台是相连的,这正是木兰花所吁预料的事情,但是,在两个天台之间 的石基上,却有着一度铁丝网,那铁丝网约有六尺高。(bbs.sept5.com 九月 论坛』地 球  来  客整理 当然,以木兰花的身手而论,要攀过那付一度六尺高的铁丝网,那是再容易不过的 事情了,但是木兰花却知道,这铁丝网中,定是有着极度灵敏的报警器通向屋内的,只 要铁线网上一有动静,屋中的人一定会奔出来查看究竟的。 木兰花本来想抛一块石头到铁丝网上去,试试那铁丝网是不是真正碰不得的,但是 她转念一想,这样做的话便成了打草惊蛇了。 所以,她绝不去碰那铁丝网,只是来到了天台的道上,向外望去,她看到天台的外 沿,有三寸宽的一道石沿,如果能在这石沿上缓缓移动的话,那么,她是有可能避开铁 丝网,而到达邻近的天台上的。只要到达了那幢屋子的天台,她就有办法进入屋子。 木兰花慢慢地爬了出去,当她的双足,站在那三寸来宽的石沿上之际,她的身子勉 力向后靠着,这时,如果有一阵狂风,可能就会将她吹下去了。 这天色十分黑,而且这条街道十分之冷僻僻,没有什么人经过如果有人的话,一抬 头看到四楼的天台边上有一个女子站者的话,一定要报警! 木兰花的身子,一寸一寸地向旁移动着,当她终于过了铁丝网,来到了特务机构的 天台之外时,她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她是背对着天台,面向着街道的,而她既然存身 在只有三寸宽的石沿上,她当然没有法子转过身来看后面的情形的。 她只能勉强地,小心地转过头来,向身后看一看。 只见那天台的石沿上,每隔半尺,便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凸起,木兰花就奇怪何以敌 人不在这里也围上铁丝网:这时她看到了那些黑色的卡圆形凸起物,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要知道这个特务机构,既然不动声色地设立在这个住宅区之中,当然处处部要做得和住 家人一样,如果在天台上四周围上铁丝网的话,那么,多少总要引起人家的怀疑的。 但是特务机构却又不能进行严密的防范,木兰花一看到那些黑色的小圆钮,便知道 自己只要触动了其中的一枚的话,那无疑是在大声呼叫“我来了!” 她小心地将右手放在两枚小圆钮之间,用力按了一按,然后,她的身子陡地跃了起 来,轻轻地翻过了石沿,落到了天台上。 木兰花避开了铁丝网,又避开了那种黑色的小圆钮,她以为自己一定已经安然地到 达天台,可以设法进入那幢屋子的了。 可是,木兰花却没有想到,那天台的上面,全部是经过改装的,每一快大阶砖看来 和平常的一般无异,但却是活动的,如果承受了三十磅以上的话,它就会向下沉去。如 果沉得多,活动的幅度大,那么木兰花也立时可以觉察出来的。 但是,那些大阶砖,在承了压力之后,却仅仅向下沉下去一公厘,那是精明如木兰 花这样的人,也不会觉察得到的。 而大阶砖虽然只沉了一公里,却已使大阶砖下,本来相距一公厘的根金属棒,接触 了一下,那一下接触,接通了电流。 而电流一通,在一间房间中的红灯,便突然亮了起来,随着红灯的着亮,还响起了 一阵铃声,四条大汉立时跳了起来,向大台冲去。 他们并没有冲进大台,而是停在大台的门旁,一边两个,等着不动,而在这时候, 木兰花却全然不知道已发生了那样的事。 她放轻了脚步,向前走着。 她以为她自己走得十分轻巧,事实上,她每走出一步,她脚下的大阶砖,会向下沉 下一公厘,而那间房间小的红灯,不断地闪亮着,铃声也不断地响着。 在那间房间之中,本来一共有五个人,四条大汉一听到警铃的声音,便向外奔了出 去,只剩下一个人,还坐在安乐椅上,悠闲地吸着烟。 就在铃声不断中,那间房间的门被推了开来,一个人大踏步地走了进来,那是一个 身形相当魁伟的中年人,面目森严,令人望而生畏。 他才一走进来,原来坐在安乐椅上的那人,便突然站了起来,叫道:“一号。”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一号”立即问。 “好像有人上了天台。” “嗅,”一号来回地走着,“这不是好现象,我们在这里好几年了,从来也没有人 发现我们过,已经派人上去了么?” “是的,我看是小偷。” “哼,不论是什么人。抓到了之后,带他来见我。” “是,一号。” “一号”转身走了出去,那人重又坐了下来。 “一号”出了门,走下了一层楼,那层楼的门口,有两个人守着,见到了一号,立 时替他推开了门,那门内是一间极其华丽的房间,所有的家私全是第一流的。在房间内, 有两个人坐着,一个瘦了满面皆是悠闲的神气,另一个则满面怒容。 而那个满面怒容的,则是麦谷。 麦谷一见到“一号”走了进来,便霍地站了起来。 可是在他身边的那个瘦子却慢条斯理地道:“别紧张,麦谷先生,千万别紧张,要 知道,我们全是为了你,为你着想。” “哼,为我着想?”麦谷愤然道:“我已经来了几个小时了,我来拿我应得的钱, 如果你们不舍得给,请将电光衣还给我!” “麦谷先生,”一号走到了麦谷的前面,伸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找已经说过 了,我们的科学家正在检查送来的东西。” “什么时候可以检查好?” “科学是不能心急的,麦谷先生,而且,你现在也是一个太热门的人,如果你带巨 款离开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那个劳你担心,我自然有办法。” “一号”阴鸷地笑了一笑,道:“你坚持立即要现款么?我看,由我们将这笔钱替 你汇到瑞士银行去,怎么样?” “砰”地一声,麦谷的拳头重重地击在一张茶几之上,令得茶几上的两杯酒,和一 只水晶玻璃的烟灰盅,一齐跳了起来,跌到了地毯上。他咆哮着,道:“我要现钞,我 已经说过,我要现钞,而你们完全是拿得出现钞来的,可是你们却在拖延时间,为了什 么?” “别吵了!”一号扬起手来,“我们给你现钞,但是我们也不得不为我们自己的利 益考虑一下,你知道,我们要将这件电光衣运出去,而如今,本市的海陆交通,都受到 严密的封锁,所以我们暂时是运不出去的.而你如果被捕的话一——” “你们是怕我招供,是不是?我不是没有被捕过,我一来就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 才从警方的监管中逃出来的,我有招出你们来没有?” “没有,我们相信这一点,可是,我们也怀疑,你之所以能够顺利地从警方的监管 之中逃出来,是警方的一种阴谋。” “什么?”麦谷猛地一纵,到了“一号”的面前,“你说什么?警方的阴谋?哈哈, 你以为我是饭桶,没有能力从警方监管中逃出来?连大名鼎鼎的女黑侠木兰花都受了我 的愚弄,哼,警方那些饭桶,怎放我的眼中,你敢小看我?” 他一面说,一面扬起拳头,在“一号”面前晃着。 “一号”厌恶地推开了他的拳头,道:“你可知道,你才来不久。我们的门口便生 出了一场骚动,一个女子伤了我们的人,走了!” 麦谷瞪着眼睛叫道:“那就怎样,那就不给钱了?” “当然不是,而且,刚才,还接到了警报,我们的天台上有人走进来了。”“一号” 直视着麦谷:“这可能便是好给我们带来的麻烦。” 麦谷冷笑着说:“一号,不要以为我如今在你们的巢穴之中,我就会怕你了,你要 明白,我麦谷不是好惹的人!” “对,你并不是好惹的人,我们知道,但如果你已替我们惹来了麻烦,由于电光衣 还在这里,我们是难以将之隐藏的,我们既然得不到什么,当然也没有钱可以给你了。” 一号摊了摊手,“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的,是不是?” 麦谷怪吼了一声,倏地一伸手,抓住了一号胸口的衣服,但也就在此际,只听得门 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声响。 那一阵隆隆的声响,一听就可以知道,是有什么极重的东西,从梯上面滚了下来, 那瘦子突然拉开了门,一个人直撞进了门来! 那个撞进门来的人,正是守在大台门口的四个大汉之一!


木兰花在天台上,渐渐地向门口接近,她越走近门口,心头也越是紧怅,因为她的

行动,没有别人知道,连穆秀珍也不知。 而如果她失陷在这个特务机构之中的话,那是没有什么人可以来救她的,而且,特 务机构中的人,也必然会杀她灭口! 所以,她的行动非极度小心不可! 她到了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下,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木兰花取出了一 柄锋刃十分薄的小刀子来,在门锁处撬动着 她的动作十分小心,发出的声响自然也很轻。 但是就在门外,就有四个大汉站着,他们自然听到了那一阵轻微的“格格”声,他 们也看到了有一柄锋刃自门缝中伸了出来。 他们四个人互望了一眼,神色紧张。 木兰花费了一分钟,便已将锁撬动了,她轻轻地推开门来,可是,就在她推开门之 际,一个大汉猛地将门拉了开来。 这一下变化,全然是出乎木兰花意料之外,她陡地一呆,实在想不起自己有什么地 方行动不小心,以致惊却了敌人。 但是,那个将门陡地拉了开来的人,却也呆了一呆。 因为他也想不到,在天台上向门口走近来的人会是一个那样美丽的小姐,两个人同 时一呆,而木兰花比那个人早恢复常态一刻,她飞起一脚,正踢那人的下额之上。 那人中了木兰花一脚,身子向后一仰,猛地跌了下去,在楼梯之上,身不由主地滚 了下去,木兰花一伸手拉住了门,她是想将门关上,然后,转身向天台处逃走的。可是 就在这时候,另外三个大汉,却已涌了上来,木兰花向前用力一推,那扇门向外用力撞 了出去。“砰”地一声响,又将另一个人撞得怪叫着,向下滚了下去。 但是另外两个人,却在这时候,一齐跳了上来,跳到了天台上,木兰花的去路,已 经被他们两人一齐阻住,而楼梯上,又有人奔了上来。 奔上来的人手中是有枪的,口上都配有灭音器,一上来,便对准了木兰花,木兰花 身形一凝,随即笑了笑,道:“很好啊!” 她被四五个人围着,向下走去,走下了两层,“一号”,麦谷和那个瘦子,早已等 在门中了,一看到了木兰花,他们的面上,都有吃惊的神色。 木兰花心中的焦虑,到了极点,是绝不能失陷在这里的,但是,她却偏偏失陷在这 里了,而且,是连在什么地方犯了错觉都不知道! 她在失去了电光衣之后,实在是不能再失败的了,但是她却又失败了,她沮丧得甚 至不能维持镇定了,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直到她来到了“一号”的面前,她才下了 决心:必需镇定,必须维持绝对的镇定!她居然笑了出来,道:“欢迎的人不少啊!” “欢迎,欢迎!”一号连忙道:“衷心地欢迎,兰花小姐光临,那正是我们莫大的 荣幸,作为这里的负责人,更觉得无上的光荣!”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木兰花斜睨向麦谷,冷笑了一声,麦谷却阴森森地笑道:“你好么,兰花小姐,好 久不见了,真多谢你帮我的忙。” 本兰花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可是麦谷却偏偏又“杰杰”地怪笑了起来。在那一 刹那之间,木兰花已有新的主意。 而当她有了新的主意之后,她的行动,神色,更加镇定了,她自动向前走去,在一 张天鹅绒的沙发之上,坐了下来。 那四五名大汉连忙也跟了进来,各自占据了有利的角度,仍然用枪口对准了木兰花, 一号和麦谷,以及那瘦子,也坐了下来。 木兰花等众人都坐定了之后,向麦谷指了一指:“一号,麦谷替你惹了大麻烦了, 你知道么?” “一号”向麦谷瞟了一眼,麦谷冷笑了一声。 “你们这里,已经不再是秘密的了!”木兰花续道。 “哈哈,”一号笑了起来,“你对我们知道了什么?” 木兰花欠了欠身子,她讲了两个字,那两个字,乃是一个国家的名字,木兰花下午, 便已经从她夺到的枪支上知道对方是隶属于某国的特务机构,但是“一号”却不知道木 兰花已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当木兰花突然讲出了那国家的名字之际,他的面色突然 变了! “一号”狼狈地望了麦谷一眼,这时,连麦谷的心中,也不禁愕然,出为麦谷虽然 代他们去劫取电光衣,也来过这里几次,和“一号”更是接头多次,可是“一号”究竟 是什么来头,他也是不知道的,他实是难以明白木兰花何以反倒知道了对方的底细! 他的身子挺了挺,那瘦子向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立时有两枝枪口,稍梢地移了一 移,那枝手枪的枪口,移了只怕还个到一寸,但是,本来对住木兰花的枪口,却已变成 对准了麦谷了,这令得麦谷十分愤怒,也十分不安。 但是麦谷还未曾开口,“一号”已然道:“兰花小姐,你还知道了什么?” “先生,你是应该问:‘你们’还知道了些什么?” “你是说,除了你之后另外有人也知道了?” 木兰花并不回答,她只是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腰,她那种若无其事的神态, 使任何人都以为的确是除她以外,还有许多人知道了这个秘密。 “一号”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立时转过头去,对那个瘦子讲了一句话,那句 话是用他的本国语言所讲的。 他的国家的语言,本来是十分冷门的语言,但是博学的木兰花却听得出他吩咐那瘦 子的一句话是“作撤退的准备”。 木兰花“哈哈”笑了起来,道:“不必紧张,若是放弃了这里,我相信你一定会受 到相当严重的处分,即使你能将电光衣成功地运到目的地,也至多是将功抵罪而已,是 不是?” 木兰花这样讲,是想试一试那种电光衣究竟是不是在这里,因为她虽然跟踪麦谷来 到了这里,但是她还不能肯定电光衣是个是究竟在这里的。 “一号”呆了一呆,闷哼了一声。 他的态度,也告诉了木兰花,她的话已讲中了对方的心事,那么,这件电光衣真的 是在这里了?木兰花又道:“更何况电光衣还未必能够成功的偷运出去!” “一号”的面色更难看了,他转过头去,望着麦谷,道:“先生,你看到了没有? 这全是你替我们惹下的麻烦,我们认为先付给你的那三分之一,也应该从你的身上追回 来。” 麦谷满面怒容地站了起来,道:“你竟相信了她的话,她的话也信得的么?你若是 不下手将她杀了,迟早会吃她苦头的。” 木兰花又笑了起来,道:“麦谷,你讲得真对,他若不是把我杀死,迟早会吃我的 苦头,但如果将我杀了,却是立即要吃苦头了。” “一号”又转过头来望着木兰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准备撤退了, 还会有什么苦头吃,哼哼,有什么苦头吃?” 他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握着拳,由此可知他的精神十分紧张,而且他 的心中,也是愤怒和焦急交集! 木兰花的神态却恰好相反,她讲起话来,慢条斯理,坐的姿势更是舒适,她继续地 道:“先生,现在,你在从事一项赌博,是个是?” “什么赌博?” “你想放弃这里,这必然会使你受到处分,但是你却希望能够在电光衣这件事上, 得到上级的奖励,来抵消你的处分是个是?” “一号”不出声,只是呆呆地望着木兰花。 木兰花继续道:“那么最重要的当然是要有人替你将电光衣到目的地去了,对不 对?” “一号”还未曾出声,麦谷已冷笑了一声逍:“看来我们的女黑侠要毛遂自荐了, 一号,她叫你将电光衣交给她,由她替你运出本市去,哈哈!” “一号”沉声道:“你是这意思么?” 木兰花耸了耸肩,道:“我绝无意抢麦先生的生意,如果麦先生可以再有把握将这 件电光衣偷运出本市的话,就由他去负责好了。 麦谷本来还在得意地笑着,可是木兰花的这句话才一出口,他便陡地止住了笑声, 同时面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他当然没有法子不被木兰花奚落,因为他的确是没有能力将这件电光衣在严密的封 锁之卜,偷运出本市去的,但是他的心中却十分不服气,他又冷笑了一声,道:“一向 和警方合作得亲密无间的女黑侠,为什么忽然大反常态了呢?” 木兰花道:“那是拜你所赐,麦谷先生,那件电光衣是我亲手自国家安全署中夺来 交给你的,你的记性难道如此不济,已忘了这件事么?” 木兰花的话,令得麦谷语塞,也令得“一号”心动! “一号”咳嗽了两声,道:“兰花小姐,那么,你刚才说,除了你一人之外,还有 别人知道这里的秘密,这个……这个……” “这个你可以不必担心,”木兰花道:“那另一个知道你们秘密的人,是我的伙 伴。” “那么,你又有什么法子可以将电光衣偷运出去?” “这是我的业务机密了,先生。” “一号”和那瘦子互望了一眼,那个瘦子是他的得力助手,那是一望而知的事情, 那瘦子点了点头,但又在“一号”的耳边讲了几句话。 “一号”立即道:“你的代价是什么?” “你们还差麦谷多少钱?” “这个……” “别告诉她!”麦谷怒叫。 可是“一号”绝未曾被他吓住,道:“还欠他九万镑。” “麦谷先生的胃口太小了,我的条件是九万镑的九倍,事成之后交付。”木兰花霍 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定了“一号”。 她的这种神态,可以造成使对方没有考虑余地的效果,她站了起来之后,“一号” 果然震了一下,道:“我们可以考虑。” “你们对我的身份,还在表示怀疑,认为我不可能为了金钱而替你们服务,是不 是?”木兰花侃侃而谈,十分镇定。 “一号”笑了一下,道:“你是明白人。” 木兰花双手一摊,道:“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不肯相信我,这我也无法勉强, 你准备撤退和失去电光衣好了。” 木兰花讲完了之后,又坐下来,双手交叉坐着,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是“一号”背 负双手,在房间中来回踱起步来。 麦谷不耐烦道:“喂,我那九万镑怎样了?” “一号”向那瘦子挥了挥手,那瘦子向前走了一步,道:“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别开 口好,再多开口,那就自讨没趣了!” 麦谷面色一变,身形一闪,猛地向前窜来,但是,他身子才一动,两条大汉便一齐 向他扑了过来,一个人被麦谷一伸手,抛得向外跌了出去,但是另一个人却拦腰抱住了 麦谷的身子,第三个大汉向前冲到,重重的一拳,击在麦谷的后脑上! 麦谷的身子一软,倒在椅上,已人事不省了。 前后不到十秒钟时间,剽悍的麦谷便已被制服了! 木兰花不动声色地坐着,等到那三个大汉退了开去之后,她才道:“啊,我要重新 考虑了,原来你们是这样对付和你们合作的人的。” “他未曾完成答应我们的事!” “那是你们的借口,我相信,他和你们之间的协定,只是到将电光衣交给你们为止 的,运不出去,和他有什么相干?” “一号”又道:“这个——” “这是什么?那九万镑你们应该给他的。” “兰花小姐!”一号有点不明白,摇摇头,“你还在帮他讲话?你在为他争取九万 镑?这使我十分不明白!” “我能为他争取那九万镑,便等于是为我自己在争取合理的待遇!” “你怎知道我们一定会相信你,请你偷运电光衣?” “很简单,除了我之外,你们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 这几句话,一句接着一句,全是快疾到了极点,等到木兰花这一句话讲出了口, “一号”和那瘦子互望了一眼,不再说话了。 木兰花又伸一个懒腰,道:“你们不妨考虑一下,同时,请你们不要忘记,如果我 过时不回去的话,那么,我的伙伴便会包围这里。” 木兰花笑了一下继续道:“包围了这里之后,你还能得到些什么?将这幢建筑物的 每一块砖头全拆下来,怕会找不到电光衣?” “一号”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试探着问道:“你所指的伙伴,就是警方的特别 工作组主任高翔?” 木兰花处处在暗示着她的伙伴是一个十分有力量的人,那当然是在暗示着高翔了, 但是当“一号”这样间她之际,她却又故作神秘,道:“我不能告诉你。” “一号”道:“好,请你等一等,一小时之内,我们会有答覆给你。”他一挥手, 几个大汉架着麦谷,他和那瘦子也一齐退了出去。“卡”地一声响,门也被锁上了。 华丽的房间中,只剩下木兰花一个人了!” 木兰花一个人坐着,她思潮起伏不停。 “一号”说一小时之后给她答复。事实上是等于是一小时之后,决定她的生死,因 为“一号”若是拒绝了她,是绝不会再留她在世上的。 “一号”会不会相信她呢? 木兰花实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一号”是不是会答应她的要求,那是全然由得她来作主的事情,所以木兰花决定 暂时不去想它,而等到事情明朗化了之后,再作决定。 她这时所想的是她进入了这个特务机构之后的得失。 她得到了什么呢?到如今为止,她可以说什么也没有得到,但是她却肯定了那件关 系重大的电光衣,是落在这个特务机构的手中了! 这使得事态更为严重。 因为这个特务机构是属于一个野心勃勃,唯恐天下不乱的国家的,如果这个国家得 到了电光衣的秘密,那么,他们当然可以训练出一批旁人看不到的军队,那么,世界各 国之间的均衡被打乱。只怕人类从此就再无宁日了,这使得木兰花要下定决心要将电光 衣弄到手。 如今,木兰花打出的是一张“偷鸡牌”,她是全然没有取胜的把握的,而且,她更 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因为如今她身在虎穴之内,木兰花想为自己找一条退路,万一 “一号”不中她的计,她应该如何退却,再打主意呢,木兰花站了起来,在屋中来回地 走着。 她不敢肯定这间房间之中有没有电视传真的监视设备,所以她要竭力使自己的动作, 看来十分轻松而不紧张,那样的话,即使“一号”在对她进行着秘密的监视,对她还是 有利的,可是,木兰花缓缓地踱了几圈之后,她发现要从窗口突然逃走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在窗上,都装有十分坚固的铁格,看来,当“一号”拒绝了她的请求之后,她 唯一的办法,便是突然发难,制往“一号”。 她如果可以突然制住“一号”,那就必需要镇定,要不使人起疑,是以,木兰花又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一次,她甚至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 这一个小时,实在是十分难捱的。 木兰花竭力地镇定着自己,可是在最后的几分钟,她仍然几乎沉不住气,她要紧紧 地握着手,克制着自己,才过了最后几分钟。 终于,门上传来“咔”地一声! 木兰花立时将双眼睁开了一道缝,她的样子看来仍然是闭着眼在瞌睡,但是将双眼 睁开了一道缝之后,她却可以看到东西了。 她看到“一号”打开了门,向前走来。 木兰花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道:“这张椅子不错,睡得相当舒 服,怎样,你的考虑可有结果了?” “嘿嘿,”一号奸笑着,“小姐,别做戏了,没有人会相信你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还可以睡得着的,这件事么,我决定一一” “一号”显然是一个极其狡猾的人,他在讲到“我决定”的时候,故意顿了一顿, 不立即向下说去,却看看木兰花。 “木兰花当然十分迫切地想知道他的决定怎样,但是木兰花却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 神气来,她甚至一连打了三四个呵欠! “一号”干咳了几声,才道:“我决定请你帮助。” 这句话,使得木兰花的心神,顿时松驰了下来,但是她却绝不露出欢喜之情来,以 是冷冷地道:“这是你们可以选择的唯一道路。” “可是,我们却有附带条件。” “笑话,是你们要求我帮助,提条件的应该是我。” “小姐,别忘你的生死在手上。” 木兰花笑了起来,道:我从来也未曾听到过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先生,如果你不想 我说再见的话,你以后必需个再讲这样的笑话!” 木兰花针锋相对,毫不让步的回答,令得“一号”面上的神色,变得极其难看,但 是他仍然道:“我们方面,要有人和你在一起。” 木兰花冷笑着,道:“如果你们自己有办法的话,大可以自己进行,何必再花费一 笔那么大的金钱,要请我帮助呢?” “你拒绝这个提议么?” “当然拒绝。” “那么你必需接受我们第二个提议,否则交易便不能成立。” 木兰花只是冷笑。 她并不出声,表示她并不是全然拒绝对方的提议。 “一号”又道:“你必需吞服一管胶囊。” 他一面说,一面从上衣的口袋之中,取出了一只金属盒子来,打开了盒盖,里面是 一粒丸药,看来和普通长形的胶囊药丸没有分别。 “那是什么玩意?” “不妨告诉你,这胶囊中所放的,是一种性子相当烈的毒药,它是酸性的,在胶囊 被胃液蚀穿之后,一分钟之内,就可以制人死命。” 木兰花心中迅速地想:这是什么意思? 木兰花想不出对方这样子说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冷笑着,道:“你以为我会接受你 那荒谬的建议,吞下这毒药么?” “你必需吞下它!”


“你这是什么意思?”木兰花“霍”地站了起来。
“一号”摇着手,道:“别紧张,你听我细说,这胶囊是特制的,胶壁相当厚,当

它进入胃部之后,最外面的一层首先溶解,溶解之后所产生的粘液,便将这粒药丸紧紧 地贴在胃壁上,而胃液要十天之后时间,方能将胶囊完全蚀穿!”“一号”讲到这里, 顿了一顿。然后才道:“你明白了么?这就是说,你在吞下了这药丸之后的第十天大, 才是毒发之期。” 木兰花冷笑着,转过身去,表示不感兴趣。 “一号”却十分得意,继续道:“你将电光衣运出本市,大约不会超过十天的吧, 那对你来说,就是绝对安全的,因为只要你将电光衣运出去,交到了我们的人手中,我 们的人证明了你并没有玩弄什么花样,他们就会给你服食另一种东西,那是特殊配方的 泻剂,使得那丸药脱离胃壁,排泄出来,也就是说,只要你在十大之内完成任务,是全 然无损的。” “一号”又顿了一顿,才道:“除非你根本不存心将电光衣运出本市,或是你根本 是存心在戏弄我们,要不然,你是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提议的!” 木兰花的心中不禁暗叫了一声“好厉害!” 她的一生之中,遇到过不少敌人,她经历过不少极其困难的环境,但是比较起来, 却没有一次比如今的情形更棘手的了! 答应“一号”的提议,还是拒绝? 当木兰花在考虑这个难以决定的问题之际,她在不断冷笑着,过了半分钟,她才冷 冷地道:“既然你们不信我,我可以中止和你们交易的。” 一号奸笑着,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交易的双方,即使都没有欺骗对方的意思, 一般来说,也要签订一个合同的,这,就是合同。” “这可以说得上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合同了。” “我同意你的说法,但这是最有效的合同。” 木兰花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她的决定是:吞服这粒丸 药,木兰花当然不会准备将电光衣再交到敌人手中的,那么她决定吞食这粒在十天之后, 当胶囊被胃酸腐蚀之后就发作的毒药.岂不是极其危险的事么?” 是的,那是极其危险的事! 但是木兰花必需这样做,除了将她自己的生命去作为赌注之外,她没有别的办法去 赢得那件电光衣,所以她这样地决定了! 她略为考虑一下,道:“有十天的时间是足够了,但是,你怎么能肯定胶囊不会提 前被胃酸腐蚀?那样岂不是太儿戏了?” “请相信我们的科学家!”一号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在我们的肚中,也有这 样的丸药,只个过期限是一百天的。” 木兰花听了之后,若不是她自己也正要吞服这种丸药的话,她真的要忍不住大笑起 来了!一号显然是地位极高的特务头子,但是在特务机构之中,上级对下级仍然是不信 任的,“一号”的肚中有这样的毒药,那么他每一百天,总要去向总部报到一次了。 “如果我们的忠心不被怀疑,那么,每到第九十九天,我们总可以从神秘的途径, 得到那种泻剂,我服食这胶囊已有七年,小姐,我还活着!” 木兰花望了“一号”半晌,才耸了耸肩,道:“好,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在这张 ‘合同’上‘签字’好了,拿来。” “一号”却不将丸药交给木兰花,而又道:“你在未曾吞服之前,有两件事情,是 我必需要告诉你的,第一,你不能在吞服的时候玩花样,因为我们要用X光检查,看这 枚胶囊是不是已牢固地附着在你的胃上,第二——”他忽然狞笑了起来。 “第二是什么?” “第二,别以为切割手术可以将胶囊取出,这胶囊是特制的,如果血液之中混有麻 醉药成份的话,那种成份将促胶囊迅速地溶解。当然,可以不注麻醉剂便将肚子切开, 但是,小姐,那样,再坚强的人,也会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 木兰花满脸都是个耐烦的神色,逍:“你讲这些废话干什么?我不是已经决定将电 光衣送到你们的人手中了么?而且十天足够了!” “一号”伸手在桌上的个按钮上按了一下,立时有两个人走上了进来,那两个人是 持着一具小型的X光仪走进来的。 “一”号吩咐本兰花站到X光机前,X光照射镜头,对准了木兰花的胃部,“一号” 为木兰花倒了一杯开水,将那胶囊和那杯水,一齐交结了木兰花。 当木兰花接过了那一杯水和这一粒在十天之后可以取她性命的毒药之后,她不禁微 微地闭上了眼睛,她心中在自问:“这样做,对么?” 当电光衣到了自己的手中之后,“一号”立即可以发觉自己的真正面目,那么自己 当然也得不到那种特制的泻剂了! 而对方的特务机构是用这种东西来控制特务的,那么可想而知,这东西不能经由其 他途径自体内排出,也是明显不过的了! 那也就是说,她只要吞下了那颗丸药,等于知道了自己的死期,严格地来说,每个 人都是知道自己会死的,但是人们如果知道了自己十天之后就会死,那滋味就大不相同 了。 而如今,木兰花就是知道自己十天之后便要死了! 木兰花睁开眼来,“一号”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她,他的一只手插在袋中,从他的姿 势来看,他一定已经握定了手枪。 如果拒绝吞服,那么一号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的! 木兰花想笑一下,可是她面上的肌肉,却变得十分僵硬,难以笑得出来,她只是道: “明知是毒药,还要吞下F去,天下大约不会再有像我那样的傻瓜了!” “小姐,如果你吞服了,那么你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你将不会发生任何意外,而 且可以得到巨额的报酬,更要紧的是,在这次事情之后,我们和你木兰花小姐,可以一 直亲密无间地合作下去了,哈哈,哈哈!”一号得意地笑着。 “一号”的狂笑,倒绝不是做作,而是出自肺腑的,囚为当他想到,他将电光衣运 出本市,而且,又将女黑侠木兰花那样鼎鼎大名的人,拉进了自己的集团,这是两件无 以上之的大功,他的地位,一定可以因为这两件大功而大大地提高的! 在他的笑声中,木兰花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那颗九药藏了起来,当作吞了下去的, 可是,在她面前的X光机却令得她无法这样做。 木兰花将丸药放进了口中,然后吞了下去。 她吞下了那颗毒药! 守在X光机前的两个人忙碌了起来,他们调整着机器,约莫过了三分钟,其中的一 人才直起身子来道:“报告,胶囊已成功地附着在胃壁上了!” “一号”兴奋地挥着手,那两个人推着X光机走了出去,“一号”和木兰花握着手, 道:“从现在起,我们是自己人了!” 等到吞下了毒药之后,木兰花反倒完全豁了出去,道:“对了,是自己人了,那么 我的条件也有改正一下的必要了。” “请说,请说!” “本来我是等电光衣运出之后才要报酬的,但是如今我先要一半。”木兰花在讲这 两句话的时候,心中实在十分之难过 她自己已只有十天生命了,要一笔巨款,又有何用? 但是她仁侠的本性,却是至死不渝,她知道这笔巨款,还是可以替很多人谋福利的, 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最后的行侠机会, “可以,绝对可以,完全先付给你也可以。” “不必,一半好了。” “请跟我来。”“一号”转身向外走去,木兰花跟在他的后面,这时候,“一号” 的心中,对木兰花再无任何怀疑了。 因为木兰花已吞下了那毒药。 像“一号”那样残忍、卑下的心灵,当然是无法想像木兰花仁慈、伟人的心灵中所 想的一切的,他绝想不到木兰花竟会不顾自己的生命! 他们走下了一层楼,进入了一间房间之中。 那间房间十分之狭小,几乎一进门,就是一堵墙,“一号”自衣袋中取出了一具小 型的无线电控制仪来,在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操纵之后,前面的一幅墙,慢慢地向上, 升了起来。 那幅墙大约升起了两尺左右就停止了。 “一号”一伸手,说道:“请,我们必需爬进去。” 木兰花将身子伏在地上,俯伏着,从那两尺来高的隙中,爬了进去,一号跟在她的 后面,那幅墙的后面,是一间密室。 那是真正的密室,密不通风,但布置得相当华丽,最触目的是在屋子的一角,放着 一只巨大的保险箱,木兰花一看,便看出要打开这样的保险箱,即使是经验最老到的老 手,也至少要一个小时,有什么东西放在这保险箱中,自然是十分安稳的了。 那件电光衣,自然是在这保险箱之中了!” 如果木兰花看到那电光衣是从一个可以轻而易举取到的地方拿出来,那么她一定会 后悔自己采取了吞服药丸这一条绝路的了。 但如今,她却并没有后悔。 因为她要打开那一度由无线电控制升起的墙,已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了,更何况是还 要打汗这保险箱来。而她也根本没有机会去通知高翔! 然后悔的是自己没有在进入这屋之前,先和高翔联络一下,吩咐高翔带人来包围这 幢屋子,那么,她就可以下必吞食那毒药了。 她之所以事先不通知高翔,多少和她对安全署长心中有芥蒂有关,也是为了觉得高 翔处在自己和安全署长之间而感到尴尬,当然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那显任谁在事先 也不能料到的。 “一号”在经过十分钟之后,打开了那保险箱,他首先在保险箱中,取出了一只手 提箱来,一看到那手提箱,木兰花便忍不住苦笑! 那正是装电光衣的手提箱! 几天之前,她将这箱子轻易地交给了假冒的石少明,如今,她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将它从“一号”的手中取回来! “一号”先将那箱子交到了木兰花的手中,木兰花将箱子打了开来,的确,箱子中 所放的,就是科学家石少明发明的电光衣。 她又盖上了箱子盖。 “一号”又自保险箱中取出了大量现钞,放在另一只小皮箱之中,也交给了木兰花, 然后道:“你的目的地是P城机场上,就会有人和你接头,那人的左额角上,有一粒红 色的痣,他会将另一半现钞和那种泻剂交给你的。” 木兰花点了点头,提起了电光衣,道:“你放心了?” “一号”呵呵地笑了起来,道:“当然放心了,如果你愿意用你自己的生命来换电 光衣的话。那我自然算是失败了。” 木兰花也“哈哈”地笑了起来。 木兰花和“一号”一面笑着,一齐又爬出了那间密室,“一号”道:“小心一些, 如果你失了手,我们是不会同情你的。” 木兰花一手提着电光衣,一手提着一箱现钞,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就缓缓地走向门 口“一号”站在她的背后,直等到她走到了对面街。 出了这幢库子,木兰花感到自己像是从地狱之中才走了出来一样,她总算出了地狱, 但是她却无法在十天之后死亡! 木兰花苦笑了一下,她慢慢地开步走去,她的脑中乱成一片。她已经得到了电光衣, 可是她却绝得不到胜利的喜悦。 她走得十分缓慢,但是她却是向着警署走去的。 当她到达了警署门口的时候,一辆汽车恰好在她的身边驶过,而当那辆车子一经过 她身边之后,便突然地停了下来。 “兰花!”方局长在车中探出头来,叫着。 而坐在方局长身边的安全署长却特地转过头去,装着看不见木兰花,木兰花陡地一 呆,但是她立即恢复了镇定,道:“方局长,我已将那件电光衣找回来了。” 方局长呆了一呆,在他还个知道怎样回答之际,安全署长已然冷笑了一声,道: “那么容易?在什么地方啊。” 安全署长这样讲法,分明是以为木兰花“电光衣已找回来了”这句话是信口开河的, 而他这样讲也全然是为了讽刺木兰花。 木兰花也不去和他争辩,更不去反讽刺他,只是淡然地一笑,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箱 子,道:“在这里,方局长,你看。” 木兰花将箱子的盖打开,安全署长的眼睁得比核桃还大,失声道:“真是的,兰花 小姐,你真的将电光衣取回来了!” 木兰花井没有回答他,只是“拍”地一声,将箱盖盖上,道:“方局长,我将这件 电光衣取回来了,但是敌人一定仍然千方百计地要将它夺回去的,我看还是立即将之销 毁的好。” “这个——”安全署长抢着道:“还要请示最高当局。” “不必了,我想我应该有权决定这件事。” “你有这权?木兰花小姐,你只不过是一个平民——” “是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平民,”木兰花说的话沉缓而有力,“但是,这件电光衣, 却是我用了极大的代价取来的,我花这样大的代价,就是不愿意看到它危害人类,所以 我必需亲眼看到它被销毁,为了安全起见,必需立即进行。” “我认为木兰花的说法有理!”方局长坚决地说。 “好吧,我们立即将它进行销毁。”安全署长终于同意了,木兰花登上车,车子驶 进了警署,高翔已立即迎了出来。 木兰花的出现,令得高翔也大感意外,但是当他知道木兰花已取到了电光衣之后, 他的高兴是难以形容的,他立即吩咐手下,布置一个小型的爆炸装置。 木兰花一直紧紧地提着那件放置电光衣的箱子,正如她所说,这是她花了极大的代 价换来的,她不能让它再留在世上。 就在木兰花要亲手将电光衣放迸爆炸装置中的一刹那,电话铃响了,高翔拿起了电 话,交给了木兰花,木兰花还没有出声,便听到了“一号”的声音:“木兰花,你在捣 什么鬼?” “你别管我。” “木兰花,我警告你,你——” 木兰花不再去听电话,她放下了电话机,将手提箱交给了高翔,道:“高翔,你去 将这件电光衣放好,我来按动按钮。” 高翔、方局长和安全署长,都已经看出木兰花的神态大是有异了,高翔接过了手提 箱,道:“兰花,你没有什么事么?” “我?”木兰花扬了扬眉毛,“我很好,你快去!” 高翔走出了十来码,将电光衣放在一排炸药之上,然后迅速地后退,木兰花按下了 炸药控制的拼捍,一声轰然巨响,炸药爆炸了! 当炸药爆炸的声响,渐渐静下去之际,那只手提箱,和手提箱中的电光衣,几乎连 痕迹也找个到了! 方局长喟叹了一声,道:“石少明发明的东西已完全毁去了,或许若干年后,又有 人会有同样的发明,唉,我们总算已尽了我们的力量了!” “我们总算已尽了我们的力量了!”木兰花喃喃地说着,转过身,向外走去,她并 没有觉察到高翔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直到了大门口,她才觉察到这一点。 木兰花突然感到异乎寻常地软弱,她几乎连再维持战立的能力都没有了!她的身子 不由自主地向高翔的身上靠去 高翔连忙将她扶住,再一次地问:“兰花,你没有事?” “没有。”木兰花心中苦笑着,自己只有十天生命一事,又何必讲给高翔听呢,讲 给他听,不是令他更难过一些? “没有什么事,高翔,陪我回家去。” 这是木兰花第一次以这样的语气要高翔做一件这样的事,那正是高翔不知盼望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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