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arance
《雷霆神刀》
正文 第 一 章
由太平府东下经采石矶、马鞍山、江宁直下金陵!
一骑人影在官道上伏鞍急驰……。
约十余里后,另有十三匹马,也同时顺路急驰追赶下来。
铁蹄雷动,黄尘滚滚,一而再的纵马急骤飞驰,地动山摇,动人心魄,迫使过往商旅行人,不时让路避道,由他们先行,以免被撞倒掀翻,骨折命残!
除了第一骑外,其后那批人,每位骑士都是刀插背剑悬腰,一股子凶神恶煞的气势!
由于每匹马脚力不同,十三匹马拉长了好大一段距离,由服饰上可看出他们是一伙人!
逃的人舍命奔逃,急急如丧家之犬!
追的人狠命的追赶!如群犬搏兔!
领先那骑的马匹神骏健壮,伏鞍骑士马术精良,或者起步较早,始终领先而行!
由太平府至金陵,全程约三百里,长途追逐,彼此皆未曾中途打尖休息,够辛苦的一天旅程!
这时已日落西山,晚霞残照!抹红了半边天!
最先一骑已冲入金陵西郊的山岗上──万松林。
跨下的马匹也已疲累过度,口吐白沫,气喘声嘶,眼看即将力尽倒下!
马上骑士才轻“嘘”声口哨,双腿轻拍马腹,那马才渐渐放缓,高仰着马首,放蹄小驰!
那人挺直腰身,转头向后了望一眼,他什么也看不到,追他的人还在十里外呢?
他离蹬下马,拉链横穿松林而入,走路姿态已摇摇摆摆,晃晃荡荡的了,看情形是在尽可能的勉强支持看,绝不能趴倒下去!
穿行松林若百步,选择一棵较粗壮的老树干,背向官道,一屁股歪坐在树根上,背脊仰靠树干,长长吐口大气!
那匹神骏的“汗血宝马”,在他身前十几步外,来回走动,全身汗血淋漓,像是刚从水里趟出来似的!
马眼黑白分明,不时溜向它的主人,似在询问什么?马是不会言语,它的主人也许能了解它的表情吧!
坐靠在树根上的主人,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身穿一袭青灰色的长衫,已相当陈旧,高大的身材,长方脸型,留有花白短须,面色苍白,灰中透青,双眸失去神彩!
过了一会他已控制了情绪,伸手入怀摸出一只扁平大肚瓷瓶来,摇晃一下里面只有一个声音传来,拨开木塞,倾出一棵赤红药丸,有桐子般大,立即氤氲出一股子清香散发于空气中。
他珍惜的投入口中咽下,解脱缠扣在腰间软剑,放于树根上,向马匹招下手!
那马善解人意的跑上来,他抬手扯下鞍侧水袋,自己先喝了两口,吹声口哨,马便跪下前蹄,仰首以待!
一股水箭冲出,射入马口中,那马大口饮用!
饮罢了那袋水,马匹慕孺低嘶,以嚼角鼻尖微擦它主人的手背,像个小孩子喜欢在大人身前撒撒娇!
它似乎知道主人远在万里路程之前,便有些不大对劲,但怎么办呢,它能帮上忙么?
我们认为不能,它自认为能!
“跑!”
它能比别人的马跑得快,这一路追逐着东来,每天一口气能将敌人拉远十里左右的距离,这差距使主人能从容不迫的应付一些情况,例如饮食、生息,将主人救出生天!
如主人被人追得肝火上升,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满地,那便不是它所能胜任的事了!
老者服下药丸,脸上青气消退,目中精芒四射,身手便灵活起来,伏身地上向来路方向侧耳倾听,以所传来的蹄铁震动声强弱,来判断敌我之间相隔尚余多少距离!
“嘘嘘!”
主人发出两声口哨,那马十分识趣乖巧,踪着小碎步,仰着头跑了开去,它知道依照惯例,一场杀戮即将展开!
时间尚早,老者坐回老树根上,叹口长气!将手中的药瓶随手把玩,感情流露的仔细端详了眼!
这瓶药万里一路伴随着他,里面储藏着八十八棵解毒丹,每次都在情况危急时服用一棵,将体内的毒素压下,使他能恢复几成功力,便利杀死追上来的敌人!
尔今药已用完,这瓶子的价值也随着消失,但似乎人与瓶子之间,由长久依存关系,使老者产生出某种程度的感情,不忍将它抛弃掉!
思绪飞驰中忖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难道世间的事物,真的归依在这现实冷酷的利害定律中去吗!可悲复可叹!瓶呀!
瓶呀!奶若有智,情何以堪!
然而话又说回来,留着个空瓶子在怀中,又有何用呢!让我多看奶几眼吧!我们之间的宾主缘份已尽!
三个多月朝夕相聚,贴胸贴肚的时刻不离,瓶上尚有自己身上传过去的余温,延续了他三个月的生命,虽无大恩,也不无小功!看看!看看!
徒然之间,他双眸之中,精芒迸射,髯须毛发,根根直竖,连手背上的汗毛也立得挺直,目中发现了个奇迹!
在他生命即将一分一秒的消失之前,像走入黑暗的地狱中,突然亮起一盏明灯,从新燃起他谋求生存的希望,照亮了他的前途!
因为,他刚才服下去的唯一的一棵药丸,只能将他体内的毒素化解压制到明天黄昏,过了明天这时若无奇迹出现,就是大罗神仙,佛祖观音显世,也是无能为力,毒素上行反窜心经,立即死亡!
人生那有不死的,问题是大事未了,恨意难消,凭他域内十大高手之一的身份,不是死于决斗,不是死于技不如人,而是死于四川唐门的阴谋诡计的屑小们的手中,这事使他噬心般的不甘心情愿!
眼下还不知有多少敌人尾随在后,一批批的追下来!
就是死吧!大丈夫的尸体也不能暴露在敌人面前,供其嘲笑玩弄,毁损污辱!
有太多心愿未了,实不甘心就此死亡,他要把握时机,向命运之神挑战!
感情激动的将瓶儿放在唇间亲吻了一下,放入怀中珍藏着它!
若是片刻之前,豪无顾惜的将这瓶儿抛弃,当瓶儿远离他而去之时,也不啻将自己的生命随手丢了出去,这关键所在,对他个人十分微妙,所谓天机叵测,生死一线,唯人自择尔!
现刻老天爷硬是照顾他,就在一时不忍丢弃这只空瓶子之时,却无意中发现在瓶子的正面底部,显出一行原是在烧制瓶子时,便已烧上有凸纹的字迹:“金陵枫园精制”的字样!
本来药瓶上有纸贴的标示:“四川峨嵋协成大药房秘制”的字标!
多日来药瓶在怀中经汗水浸湿,将纸标边沿磨去大半,而今却发现真正原制造者,是“金陵枫园”!
若是当日自己打错了主意,西上峨媚,注定了客死川边,那王八蛋“协成”药房,虽骗了他,万幸并未大上其当,尔今却无心介意这种商场上的小手段了!
他原是在川边峨媚山中游历,群山之中名刹古厝数百处,探幽访胜,遇上奇人异士,方外隐逸,尚可论道增益,游迹多日,在一所深山古洞中,发现一处前人坐化的遗址,几度挖掘,从骸骨堆中发现一卷秘岌,倘来不及检视是卷什么东西,便被四川唐家这名震天下以毒药、毒器立派的武林世家现任掌门之亲弟,排行老二的唐昭达碰上!
唐昭达并不认识这老者便是当今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七煞剑”孟浩然,以四川地主人的身份,要求老者将手中秘岌应归还于地主人所有,外地人不得私自盗窃地下所有物!
孟浩然当然不答应,天下名山大泽为国人共有,峨媚山中古洞千万所,为前人遗址,不知其所有人之来历,后人发掘以先得者为主,峨媚亦非唐家私产,这要求太过份了,唐家虽然在四川有些势利,但还不足以压迫到孟浩然头上!
最后孟浩然道:“唐家三门主唐昭达,老夫手中获得的东西,就是奉送予你,你也没能力保护周全!”
唐昭达冷笑道:“凡是由唐家的人插手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功的,你老多虑了!”
孟浩然道:“三门主可知老夫手中之物乃秦汉时期的古物!此物湮没之时,你唐家尚未建派立宗呢!
再说你凭唐家那点艺业,尚不配向老夫叫阵!”
唐昭达嘿嘿笑道:“老匹夫你已冒犯了唐家尊严威仪,你就是有机会在本门主剑下逃身,也绝对逃不出四川!”
孟浩然冷峻的道:“老夫却不信邪,唐家虽然在武林中有些少声名,在老夫眼下不成气候!你若不服气何妨亮剑上来试试!”
唐昭达身边带有十几名卫士下属,他打个眼色,属下们便各占方位,包围上来,立时现场弭漫着层层杀机!
他仰天打个哈哈道:“本门主也不信邪,跳梁小丑也想在唐家辖区之内讨食吃,此事若能发生,我唐家还能在武林中立足么!”
孟浩然双眉打结肃然喝道:“物必自腐而虫生,你已经不可理谕,任性拨扈,不明是非,唯力是尚,唐家门户覆亡不远矣!”
唐昭达血冲华盖,嗔目叱道:“你这老匹夫只说不练,妄自尊大,唐家二百年的基业,凭你一张嘴便能吹垮了么?当真是痴人说梦!留下东西,本门主放你逃生,若想顽抗,便得连命一起留在峨嵋!”
孟浩然将扣在腰间的软剑抽出,闪了闪剑己挺得毕直,将长衫下摆撩起道:“井底之蛙,夜郎自大,小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夫到要见识一番,四川唐家有些什么鸡零狗碎的凭仗!老夫保证自今日起,唐家便得在武林除名!”
唐昭达呛然声响,亮出腰下毒剑,摇剑作势,十八名属下人分三层将孟浩然圈入阵中,最里圈占位的六人己配合着他们三门主的身影晃动,疾冲而上!
杀戮已不能避免,孟浩然便绝不宽贷,杀气如潮至浪涌,七方人影从外线急射而来,电虹从上方拂空而至,七般兵器锋刃汇聚,剑气压体澈骨裂肌,行七方聚力的雷霆一击,同时在空隙中尚有数十枚尖锐的小型暗器,后发先至。似蜂如蝗的向他立身处集中射来!
孟浩然心头猛的一震,在这电光石火的时候,终于判明了一件事,他们四川唐家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处心集虑要想将他“七煞剑”拆在峨嵋,好给他们唐家作为进阶武林十大门户的垫脚石!
江湖十大高手的荣衔,便不必人封而自得!数今日天下,另外九人都有强大门户作后盾,等闲难得在江湖一现侠踪,唯独自己单人孤剑,浪迹天涯,一旦暴露身份,便为天下之鹿,群雄逐之,此时此地,唐家正是在借题发挥!否则,那有这么巧合之事!
待他想通了,那周身的压力已至千钧一发,生死一线的关头!为争取这电光石火的刹那时间,护体神功随意提升骤发,他双脚下挫,已入土两尺,全身骨格暴缩,身形已缩小了一倍,为的争取这一两寸的差距,使敌人够不到部位!而他手中的剑芒在这可怖的七力刀剑、暗器的空隙中闪耀!
一阵错剑切割的声浪传出,令人心头胆寒,他下挫入土的身形闪动如鬼魅幻形,不像是人在运剑,人在他另一只手的运作下,扬起了一圈沙土碎石的掩护下消失了!
人在沙石尘扬中成了虚体,只有那柄在扫动着的长剑才是实物!这实物已在七人的下腹处,各自打闪了一次!
唐家除了三门主之外,余下急袭而上的是六大护法,算定了孟浩然绝对不知他们的底细,七刃加身,便不能将他杀死也能将他重伤刀下,生擒活捉!
因之七刃的意念集中点都设定在孟浩然胸背之间,所谓意到剑到,意不到剑不至,在他身形下挫入土两尺骨叠形缩之刹那间,七人利刃所至之处,已失去了目标,目中所能看到的只是一蓬尘土飞沙,待要变招那已经太晚了些!
风云色变中,七人急速后撤,第一个人影倒飞而出,是三门主唐昭达,他下腹丹田穴血涌如泉,在半空中疾落坠地,气泄力失,洒了满天血雨!
紧接着又有三人脚下打闪,像喝醉酒似的东倒西歪的向后退出,下腹如开了河口似的,下半身一片殷红!
另外三人根本无力退出,身形向上一挺,兵刃脱手坠地,双手梧住已被分割为两截的肚腹,下意识还想将随血涌出的血肠填塞回去!
这时占位第二层的六个人已飞跃着跟纵而上,他们是唐家二十八宿铁门卫中人,属唐家第二级武功高手!
他们眼见第一波攻击,七名高手重伤身退,在尘埃飞扬中还看不真切敌人情况,发一声“杀!……”
扬起手中的刀剑枪戈向敌人砍杀过去!
孟浩然身形从沙尘中重现,高大的身材业已恢复原状,脸色苍白,双腿打战着跃出土坑,压下那口浮动着的真气,手中电虹再闪,在他正面冲上来的敌人只觉眼前一花,喳,半声怪响,一剑砍飞了他的脑袋!
孟浩然斜身而出,身形偏左迎上第二名冲上之敌!
一个二级高手与一个特级高手对进,他根本递不出剑去,在这仅是刹那之间的事,攻击得快,结束得似乎更快!六个人次第有五个人一招未发便饮剑毕命,合身伏倒!再无声息!
孟浩然咬紧牙关向第六名冲上来的人,飞跃斜向截击!
在他连杀五人的过程中,虽然费时不多,也让这第六名唐家铁门卫看清了情况!
本来打着如意算盘,在前七人的牺牲中,打个落水狗,白白的拣到这番功劳,那想到敌人毫发未伤,分秒必争,剑过如穿鱼,若再不撤离那便太傻瓜了!
他猛转身飞跃后退,口中发声呼哨!落荒飞逃!不辨方向!
一声沉叱!剑光如影附形已临背后!他大转身轮刀封架,刀影走空,上身半扭着,胁下一凉!脚下跄踉踉的退出五步才踣倒在野地里!握刀的手在渐渐松弛下来!
孟浩然在他身左丈远处,停步不前,遥望看那围在第三层的六个人影,这时已逃离现场各有五六十丈远了!而且是人分六方!就是发狠追上去,也只能多杀死一个人而已!
罢了!让他们去吧!
这里最痛苦不堪的便是最先被他切腹腰斩的三个护法,肚中大小肠已被斩断数截,虽然活不成,暂时却死不了!若不自行了断,三天两天的活罪是有得拖的!
孟浩然行经他们身前,他们都在装死,不想被敌人发觉,提起来审问!
孟浩然冷哼一声道:“寄语唐家掌门唐昭杰,要想图个佼幸爬到老夫头上,天下没这便宜可拣!”
他拍拍身上尘埃,踪身而起,一步五丈,几个起落已在峨嵋山中消失!
事后,他并不以为意,一月之后,行经成都府,在旅舍的饮食中,被唐家门人暗中下了剧毒,待发觉时业已太迟!
自备的解毒丹无效,拼着毁去五成功力,硬是强行下压排解,才能将毒力限制住几个时辰!
以一棵七分径的明珠,价值现银五仟两的代价,秘密向一位专治一切疑难杂症的郎中购得这瓶“解毒丹”,一百棵庄,仅余八十八棵,他服用之后,配合着他的独家无上内功心法,运气排毒,尚可有效的将毒素压制住,逼向足部涌泉穴内!
但,药不对症,可说并非正确解药,此毒十分难缠,若是当日有时间择地潜修,也许慢慢耗费几日功夫,能将毒素化解排除体外!
而四川唐家的人迫得太紧,志在必得,不允许他有时间排毒!
他也曾藏昵过,不会超过半日,立被他们包围,当真应了那句俗言:“强龙不压地头蛇!”。
唐家出动百余人,个个都是高手,几次接触拼战,唐家死亡累累,屡杀屡继,百折不回,彼此似乎较上了狠劲,非争个生死存亡不可!
他被迫退出四川,飞骑东下!
唐家也骑虎难下势在必得,如是演变成万里追逐的局面!
一路东下,陆续又被他宰杀了一百多人,余下的四五十人还是紧追不舍,现在药已用罄,离家虽已近,却尚有两千多里路,原本打算尽此一夜时光,在这万松林中拼出个生死存亡来!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此刻有了新的腹案!
“金陵枫园”将是他今后寄命之所!
他扭头东顾,金陵这江南有龙盘虎据之称的大都会,就在脚下,相距不足十里,现时岗下岚影聚翠,一片朦胧,那极目之地便是金陵了!
这时他的心境十分平静,体内真气澎湃,虽然功力所剩无几,却无多虑,对唐家马上即可追上的铁骑,并未放在心上,虽然他已感觉到唐家派出的人手,一次比一次高明!
他会被当今江湖道尊封为天下十大高手之一,“泰山七煞剑孟浩然”是“亚圣孟子”
氏族别支!
三十年的浴血江湖,从不留名,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不结帮不打伙,义之所在,当仁不让,在此国破山河在的局面中,认为邪恶之人不除,民生焉得安乐!
他认为老祖宗那一套“仁恕”之说不足为教!世上奸恶之徒,必须恩威并济,使其知所警惕!如今他像一只落了翅的大鹏鸟,再也不能翔翔万里,除暴安良了!
陡然一阵铁蹄,震天动地而来!震醒了他的沉思!震掉了他的惆怅!
初起隐若闷雷,霎时清晰似瀑落,一阵狂风暴雨般的通过万松林远去,声迹全消!
松针被震动得沙沙下落,宿鸟惊飞哀鸣!
林中深处幽暗阴瞑,十步外已景色蒙蒙,岚气四合!
蹄声又由隐若而清晰,东向西来!
孟浩然盘坐在树根上,感觉到他们就在早先下马的老地方停了下来,也传来带有川腔的官话声道:“格老子,在这里了!”
“龟儿子!就算他是孙猴子生的,一个筋斗云能翻出十万八千里,也翻不出唐家的围捕!”
这是那批追赶的人马中,先头的十三骑,早先赶过了头,现在回马圈了上来!
他们唐家对追踪这中毒在身的老人,可说是神手其技,万里东下,就是当中有所差错,必能在三五百步内辨明踪迹,纠正错误,如影随形,附骨之蛆般的抛不掉摔不脱!
孟浩然心中恨极,每次杀戮,无一活口,然而,再追上之新人,绝不误事,无从逃避!此时早已失去佼幸之心,专等着宰人或者被人所宰!
这十三名铁骑是唐家“十三太保飞龙队”的第二队,他们每队十三人,一路追逐,业已被孟浩然宰了十一队!
十三个人在官道上离鞍下马,先将马匹驱散在官道对面松林中,其中领队那人打个手式,将人分成三组,三面包围,相互策应,亮剑抽刀,弯腰坐马,一步步向松林深处,探进搜索!
很快的即获得孟浩然的正确位置,在老人身前布成一式半弧形圆阵,十三件长短兵器在手中晃动,相距三丈!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腰下左右各跨有一个大皮袋的大汉,年约四旬,紫黑色的蟹形脸,彪眉上耸,暴目圆睁,咬牙切齿的道:“格老子,不怕你飞上天去,姓孟的老狗,甭装成狗熊样,把脖子伸长点,等着挨宰吧!”
这人是唐家第二飞龙队队长,名叫唐雄,是唐家族侄,凶狡残暴,手施毒剑,皮破无救,打得一手好“子午摧心箭”,毒性强烈,中的人子不过午,必定命断魂消。
这时盘坐在树根上的孟浩然,面色略显苍白,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后才道:“小辈们,老夫等你们多时了,你并不比那些死鬼多出两个头来!”
话说得虽硬,整个的人弓着背脊,微微抖动着手臂,像是就要散落了似的!身中唐家镇门之宝的重毒,那能似个没事人似的安详!
唐堆将他看在眼中,不胜得意,右手扬剑,左手握拳作势,忿恨之极,撩牙咬得格格着响的道:“嘿嘿!格老子,那三百多位唐氏门中的忠魂烈魄,在冥冥中看着你老狗上道,老子们这刻总算等到了机会,嘿嘿!兄弟们上去一组,先将狗爪子给老子卸下来@”
有四个人站在孟浩然正面,跨步前跃,亮剑起武,齐声喝呼着门户的切口:“唐门剑气扬,追魂夺命枪!”
“五雷分尸弹,毒箭见阎王。”
“哥子们,上啦!”
四支蓝汪汪的淬毒长剑,闪电似的从两丈外扑出,风雷骤发,寒气逼人,星芒在颤动着千闪中,四剑分两仪,两人偏左,两人偏右,一齐涌向孟浩然的两侧手臂肩胁部位!
孟浩然陡然间神目如电,一长身形,站了起来,引领敌人四剑上扬的刹那间,叠骨挫身,伏地卧蛇,以足尖为轴心,将身子前探,拉成扇面形的半弧,一支三尺六寸长的软剑,抖得毕直,加上手臂的长度,身子的长度,在这电光石火的横击轮转下,形成一片光幕般的离地面尺许高度的空间扫了出去!
这一剑之威,八只人腿从膝盖骨以下,立时与身体分家,十六道血柱激射,四个人的上半身打横摔落地面,凄厉的痛苦哀号,随着身体之滚动,传扬于空际,现场是一片混乱!
孟浩然出其不意得手之后,脚下略以蹭蹬,随着身子轮转之余势,早已隐没在松干之后,站直身子,平贴树干,引力蹬足,飞跃树上,将身子隐伏于枝叶中向下注视!
这一剑虽然用得不大雅观,为各派剑法所无,却具有实效,一剑废除了四个人,以他剧毒在身的人,在众多敌人环视之下,可说是理当以奇招异式应敌,才算明断果决!
这是拼命,不是较技,没有浪费精力与时间的必要,以他这时的情况,是绝对不能被缠住,不出剑则已,下手就得使用绝招,这招是七煞剑的“地堂转”用得恰到妙处!
炉火纯青!
剩下来的九个唐家飞龙太保,猛的全身一震,一股子寒意,在被斩的兄弟嘶号痛苦的滚动中凉透了脚底板!
且不管那四人的腿折如何,全部纵身前跃!
但,孟老狗的人呢!树前空空,已失去了孟浩然这个毒人的踪迹!
在扇形包围圈中,十八只眼睛注视下,敌人灰色身影一闪,竟不翼而飞,九个人再也不敢大意,这只病猫虽然只剩下半条命,却利爪尚在,声威远播,盛名无虚!
亮剑抬枪,各自封住门户,人影两分,步步为营,向树后夹击搜索!
他们判断人必定伏藏在树后,所以才看不见,唐雄打出手式又将圈子放大了些,退回到离树三丈远的距离,只要困住了他就成,后队尚有四十余人,个个比他们身手更高明,正在紧赶下来,他们不必冒这不必要的险!
一剑取四命,对手太强,这是要命的时刻,可不是争强斗恨的时机,而他们能被唐家排列为十三太保飞龙队第二梯队剑士,那一个不是从血泊里滚出来的人精呢,不必言语一个眼色手式,即心窍通明,各自有数。
孟浩然更是精里透精的人物,不然如何能被天下武林认封为十大高手呢,如今是身中剧毒,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不然,这些人还真不值得费脑筋呢,他一面向下探望他们的行动企图,一面摧气引功,找寻适当时机行博浪之再击。
那位领队大汉唐雄,再也不敢口出狂言,有意拨撩,他有自知之明,绝对碰不过人家,若能就这样困住孟浩然不再出事,已是烧了高香啦。
而孟浩然却不饶他,待唐雄转到他藏身之处的正面时,只见一道白虹疾射,电掣般的快速,孟浩然头下脚上,如鹰隼下击,一剑穿胸,落地之后,扬左掌拍敌胸,唐雄一声未发,即行了帐,尸体着看身子,平飞向他左翼的人影撞去,在他左面那人十分惊讶,正待退身避让之时。
孟浩然已人随掌进,以唐雄尸身为屏障掩护,隐身在尸身外侧,这样就连着尸身同时疾进,同时等于已转出包围圈的外线去了。
又是一剑奇袭,他连宰两人,剑发心脏,连一声短暂声息也未发出,就饮剑毕命。
孟浩然身形疾进,剑还插在第二个死人的心口上,推动那具残尸后倒退,冲向第三人,第三人连忙侧转身,冲上来准备接应两人连手。
这呆瓜笨虫,尚不知向他退去的同伴,早已魂落地狱,他迎了上来,刚好正是时机,孟浩然抽剑又送剑,又宰了一个,好事不过三,他引身后退,这时才传出三个尸体一齐倒地的声息。
孟浩然的剑在离开第三个被杀的人时,左手疾伸,接住他手中松下的毒剑,低下身子蹲在地上,双目聚神,左右扫视,看左右那一面的敌人适合吃他们自己的这一剑。
他的身右已远远的扑上来一个黑影,他将夺下的剑向疾射而来的身影,脱手掷出,精芒一闪,贯入扑来人影的腹部,那人一声凄厉的号叫,扑地倒下,长号如狼嗥。
孟浩然蹲身如球,平弹向左,远出三丈,跃至另一敌人身前。
这人手中使的是唐门中的利器,“追魂夺命枪”枪本来是兵器中之王,这说法是指长杆红缨枪而言。
现在这人手中的枪是四尺多长的短枪,类似标枪以单手使用,另一只手便利使用暗器。
这人身手灵活,右手短枪下剌,左手三支“摄魂催命钉”也随同出手。
枪本是虚招,毒钉打出,身形后撤一丈,他已被孟浩然杀寒了胆,杀颤了心,眨眼的工夫,又有四个人被宰。
孟浩然随手一剑连颤三次,便将射到身前的三枚“摄魂催命钉”击落在地。
他手中用的是柄软剑,以内劲注入剑身,要硬便硬,要软便软,想封、刺、挡时则硬、要卷、转、回时则软,阴险并具,刚柔同济,但每次运剑击敌,比使用硬钢剑的人,多耗去一成功劲,所以利于速战。
若两人功力相等,招式相当,使用软剑的人,强攻不逞,战况拖下来,到最后,因内力消耗比人家多,只有败退之一途了。
孟浩然眼光锐利,这一面只剩下眼前这人,在这人神慌意乱,心胆俱落之时,劲运右手,平剑脱手电射而击,直射敌胸,且不管它克敌与否,俯身在地上拣起三枚“摄魂催命钉”
手中使枪的这人,手脚也不慢,抬起手中枪,斜向射来的长剑拍下。
正如孟浩然所预料的一般,枪拍中了剑身,剑身一弹,因枪的击力,迫使剑形弧弯,同时枪上也传来剑上的反弹力,使这人虎口一热,枪似乎把握不住,被弹了起来,胸前空门大露,而剑身上失去压力又重新弹了起来,比原来的力量更足,斜斜弹入这人的胸膛,凄厉惨号声,又再后口中传出,孟浩然业已疾上,伸手抽出正在敌人胸中颤动的剑。
孟浩然一连串如电光石火般的快速的转折运剑,但凭一口真气,额上已有汗珠滴流下来体内真气,外用过多,已压不住毒素的回升,由足下上升至大腿,双膝以下运用已不忍活,麻木不仁。
他急忙吸口长气,身形疾转,跃身闪到三丈外一棵松树后藏身,急如星火般的将真气纳聚丹田,不顾一切外界情况,引气运转,通穴过脉,强将毒素压回足部。
在大松树另一边的四个人,离树三四丈外采出包围态势时,只眨眼之间,见到树这边五个人已一连串的遭袭送命,像倒了五张骨牌似的,要挽救危局已来不及了。
其中一人当机立断,一打手式,四个人集中在一起。对伤亡的人连看一眼也不必浪费精神。
他们并不气馁,大风大浪也曾经过几次,也许他们有最严格的战斗纪律,伤残死亡是他们个人的事,能自行处理的自行包扎服药,不能的,只有接受一个事实,等待,等这次博杀结束时才有人料理。
活得完整的人,唯一使命是勇往直前,拼死攻击敌人,胜利才是第一要务,能使敌人伤残、死亡、倒下去才是终极之目的。
果然,他们排列成一个菱角形四方剑阵,脚下不停,相互戒备着接近孟浩然隐身的那棵松树,距树两丈处停下来。
由此则可看出大门大户,有历史根基的武林世家门下之人,顽强耐战,不容轻辱。
孟浩然在树前目光闪闪,以耳代目,向树后侦听剩下的四个敌人的情况如何!
在尚未喘过三口长气的时间内,敌人攻击的新军业以组合而成,没听到一句废话。
夜色四合,整个大地笼罩在黯黑幽暗的环境中。
在过去的多次博杀中,有二百多个敌人剑下亡魂,从没有呈显出这般的冷酷肃杀的气氛,因之,孟浩然立刻凝重了,加紧恢复体力上最弱的环节。
他思忖判断这批敌人的身份,或是其中某人的身份,可能在唐家组合中不算低。
那个在暗中操纵指挥的人,是唐家六将之一的“豹将郑吉”,也是这一行东下追击的第二位主事,是唐家除了门主之外的十大高手之一。
他们虽然没有言语,叫人测不透玄机,凭孟浩然高超的智慧,加上多年的江湖经验,还是被略窥一二。
那是由四个人的脚步踏在林中落下的松针上所传出的些微动静,在会家眼里这一丝丝破绽中,足够分辨出四人功力之深浅及位置方向。
落脚最轻的人武功最高,不是他们同一等级之人物,这人不是站在最前面,而是窝在最后面,显然是准备牺牲前面三个人,吸引敌人他好抽楞子奇袭,拣死鱼。
孟浩然对他的耳朵十分有信心,这一来在动手时:就有正确的估计或设计了。
他们向前推进到离树八九步的距离上停下,唐门豹将郑吉心平气和的发话道:“孟老爷子,打从成都府起,你老先杀了我们三门主,这一路又连续杀了我们二百余人,再差十几个人,便将唐家十三个梯队的“十三太保飞龙队”全部杀光,可说是百年以来在一次争搏中以一人之力,又在身体失和的情况下,罕闻罕见的大手笔。
四川唐家的精英已折损了一半有奇,而你老却毫发无伤,你老这份豪雄,已举世无匹,再晚内心,实是敬仰倍至。”
孟浩然静静听他罗唆,暗忖:“这家伙在运用心战,万万不能给他戴上高帽子,弄个阴沟里翻船,他到是个狠角色,笑里藏刀,好家伙,今夜碰上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这中间那有第三条路可走,口中却枯井无波的道:“老夫是被迫应战,一次能杀死你们一百,决不只杀九十九个,原则是有追则必杀,话多没意义,老夫属自救,不会心软手软,伸长脖子等挨宰,你们上来吧!”
豹将郑吉轻笑一声道:“不忙在这一刻,再晚斗心中有个结,望你老在送我们上路之前,赐于打开,虽死无憾!”
孟浩然顿了一顿接口道:“老夫也有几项问题要了解,咱们不妨相互意见交换,你看怎样!”
郑吉向左右望一眼,交换一下眼色道:“好,再晚先请教,你老自中剧毒后,奔波万里,绝无时间治疗,却屡次大显神威,剑剑诛杀,请教尚余几许功力。”
孟浩然莞尔一声轻笑道:“眼前老夫尚余五成,收拾你们还够了吧!”
郑吉哀叹一声道:“真是不可思议,那么剧毒在前辈身上并未造成多大伤害了!”
孟浩然冷哼一声怒道:“五成伤害还算少么,老夫功力几乎已至金刚不坏之体,一夜之间,使老夫失去半条命,不然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了。老夫问你,你等与老夫拼杀日久,为何未用暗青子照顾老夫,唐家在江湖立足,本是以暗器名世,此是老夫始终想不通的事,因之,每次博辟都小心防护。”
郑吉哈哈畅声而笑道:“问得好,好教你老亮察,凡是中了唐家的“不灭之养”,就算那人功力通玄,百毒不浸,也必三日见尸,而唐家其他千百种毒器,一但沾身,只能毒毒相克,一时中和了原来的“不灭之毒”,不过毒总是毒,越加毒越重。”
孟浩然“哦”了声道:“原来如此,在战博中再中毒,其原来身上之毒忙于吸收消化新来之毒,便停止了它毒化流窜的作用。”
郑吉诚意口气道:“实情如此,你老带病东下,一定有何可靠之去处吧,否则不必一路跋涉!”
孟浩然思考许久才道:“老夫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好吧,只要老夫不死,我想你们总能追寻得到,老夫想去东海,碰碰运气,也许那位知友能给老夫除去这劳甚子“不灭之毒”吧。”
孟浩然默运玄功,竖耳倾听,他们四人有些微骚动,也有衣角擦动声传出!
忖道:“摆脱他们的关键,嘿嘿!老夫只是想想而已,见你的大头鬼,海外三仙,只是听人传说,就真有那些人,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而老夫体内毒素已火燃眉睫,要你等小辈去东海洗个海水澡吧!”
孟浩然判定他们已做了暗记,却故作不知,轻“咳”一声道:“你们为何牺牲这么大的人力,万里长程,死追不舍呢!”
郑吉顿了顿,最后还是解说道:“好教你老明白,唐家一定要在你老毒发之后,收取一些血液,以便不使此毒中绝。”
孟浩然道:“有说乎?”
郑吉叹口气,道:“唐家在你老饮食中,一共连续下了五次“不减之毒”不见功效,唐四爷,唐昭钧誓言索报这唐三爷被杀之仇,再者起仇之因果也在你老身上藏着,必须追回,遂向掌门人拍胸保证,必能成功,迫不得已,才倾其所有,以毒死百人之量的毒素,下在你老身上,才使你老救挽无计。
若不能在这次事故终结时,在你老身上收回毒种,唐家从今尔后,仗以立宗的“不灭之毒”,即算绝迹,此事之后果,能使四川唐家在江湖上,声望一落千丈,失去凭藉了。”
孟浩然欢声哈哈一笑道:“老夫去东海洗个一去不回的澡,岂不皆大欢喜,我没了命,你们没有了毒,一拍两散,老夫去东海的打算十分正确呢!”
郑吉诮声道:“不然,你老百年之后,贵体必为鱼类吞食,唐家只要大方向不被你老愚弄,在海上稍待时日,拣些死鱼,亦可收回那“不减之毒”
孟浩然一怔,打个突顿道:“说得也是,你小子算够聪明的了,在临死之前,套出老夫的心意,来吧,早早打发你们上路,老夫休息够啦,要上马去东海也。”
话罢转身闪离树干,正面临唐家所布成的“四菱剑阵”,在这剑阵中的四人,三剑排成三角形,豹将,追魂夺命刀郑吉在后,阵阵杀气从阵外透出,笼罩在剑阵周围。
这时剑阵早已运转,剑光层层起伏,如潮似浪,精芒流射,剑影纵横交错,在夜色初临,大地微瞑中,更展显出此阵之严密坚凝,有泼水不进的气势。
孟浩然心下震骇,暗赞一声此阵之守势完整,无懈可击,虽是如此,这并难不倒他,只是需运用一点机智巧妙。
只见他侧身而上,千道剑芒随手撤出,左手功注五指,早先拾获的三枚“摄魂摧命钉”,在指骨摇转之下,全凭腕指巧劲射出,“毒钉”分袭三人,钉上原是开有三条血槽,经孟浩然以旋力打出,陡然后钉上发出撕裂空气的鬼啸声,其声尖锐,攒耳慑心,一丈距离内闪电直射,穿入三人剑幕中,“嗤嗤!”响起三声剑与钉相互碰击之声。
孟浩然右手剑原是佯攻,剑似烟花,四射而起,这时人随钉进,“七煞剑式”在“三家分晋”的绝招掩护下,“毒钉”先发的摇乱中,七式连横,脚下步罡蹈斗,腰身一口气连变四十九变,使敌无从捕捉他真正剑芒的踪迹所在。
在声东击西,声西击东的策略下,他轻取左右两人,剑剑穿身,最后招出“万流归宗”,功注剑尖“铮”的一声清鸣,与中间那人双剑相接,人影乍分。
那人斜飘八尺,兵刃的接触,快似电光石火,而人的脱线,亦兔踪蜢跃,迫使孟浩然来不及继绩追杀。
孟浩然双目凝神,口角下弧点首道:“你这小子轻功不错,也接贫了老夫那一剑,不过,你还是难逃出老夫创下,然而老夫准你报个姓名,留存在这天地间,老夫算知道有这么个人曾亡魂剑下,也算是你祖上有德,没有让你白来到这世界上,白混了这二十几年。”
那人虽说已接下这一剑,人在八尺外,已心颤腿摇,全身气力已被孟浩然那一剑击散,现在正在默默的提聚功力收聚中,却那里敢开口说话。
这时处身在后面持刀压阵的唐家豹将郑吉,原是打好如意盘算,可以在前有三人连阵“缠”住孟浩然。
由他这深明剑阵招式变化之人,看准时机切入,来个天外飞鸿,行博浪一击,可望得手,再则老人眼下功力只余下五成,鸡道自己位列“唐家六将”十大高手之一的身手,连人家半力都接不下吗!
料不到的孟浩然剑出斩人,缠不上去,他侧头向那位部属望了眼,遂接口道:“你老多教诲,我那个下属是唐家“十三太保飞龙队”第二队第二太保,赵子和,谢谢你老青睐垂问。”
孟浩然神目放光,微点其首道:“老夫记下了,下一个该你上啦!”
郑吉躬身抱刀行礼,态度尊崇,神态虔教,轩昂不详,深具武德,大有生死不计之气概,道:“请你老指教,再晚献刀啦!”
如是两人对进,两丈距离,各自飞跃三五步,即行接触,刀剑各演绝招,正是雷霆在即,生死一击之时,孟浩然从“豹将”郑吉目光中发现其狡黠的自慰得计之神态,再变视死如归之黯然神色,心下猛震,忖道:“这杂种要弄什么鬼!”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他将功力运转腿上,加快速度,脚下风疾,塌腰叠背,人矮三尺,侧身斜转,在电掣火闪中,剑出下盘,眨眼之间,两人接近。
郑吉脸呈惨笑,手挥五弦,五枚弹影,发似梅花,浮沉在两人身前两尺之内,“五雷分尸弹”灰灰弹影各个自转,并不远去,右手的追魂夺命刀虚晃一招作为掩护,挺身等待着挨剑,同时也算准了要炸人。
孟浩然在弹影入眼之时,即知他想同归于尽,五石两鸟,在这电光石火后退无力,侧飘不及之时,发全力向前冲,在弹隙中刹那间超越,两人错肩而过,他未浪费时间出剑,远去三丈,扑地下伏,急翻身仰天,剑出“地堂旋”。
“轰轰……”五声巨响,五枚“五雷分尸弹”爆发如雷,大地摇动如遭“地震天劫”,附近松树幌似千万个醉汉,松针下落如倾盆瀑雨。
以郑吉之身体为中心,而毒弹落地后爆发时,弹皮斜角上射,千百块碎片,夹杂在极光血焰中,流星发放,向四千八方飞驰,像朵朵烟花,现显出青、红、黄、绿、白五种颜色,在交互穿插中开放。
其形象既美丽又恐怖!
孟浩然仰卧在草地上,以背为轴,曲似龟壳,轮转如盘,平剑运劲,仅能护住面门胸腹要害。
来得突然,去的快速,刹时之间已时过景迁,天地复寂。
孟浩然止剑坐起来,面对敌人,视察自身并无不适之感,有的只是伏藏在足下之毒素,又已上升至大腿,双脚已不能行动,麻木得似已丢掉了似的。
急速运气,迫使毒素下行,回归足部,两眼直视敌人求证结果。
只见两个敌人,全部横躺在地上,地上的枯叶枝梢已被烧光一大片,阵阵青烟,在尚未烧烬之处上升,空气中弭漫看浓重恶臭,随风飘散。
远处那匹“汗血宝马”时传悲嘶,高处宿鸟升空,“哑鸣”不已,地面野鼠、野兔、野维之类小兽,奔跳扑飞远去!
在他玄功默运之时,充耳应心,不易转注……。
久久之后,孟浩然气纳丹田,聚唇作“哨”,对准马嘶方向,作间断长鸣!
但听马发欢嘶之声,蹄音得得传来,不一会那匹宝马已来至身前,前蹄连连叩地有声,低首前探,马眼流光,似是询问主人:“时下可无◆否?”
孟浩然伸掌轻拍马颊道:“乖儿,多承关注,老夫十三死一生,胜得险中伏险,鬼门关前徘徊久,阎王殿上打个转,判官急翻生死簿,上面注明尚有阳寿四十年,去休,去休,滚蛋,滚蛋,此处不准你停留!”
哈哈一笑,自我解诮,随手抓紧马鞍下角,扯带着站立起来,手扶雕鞍,一步一停的走向唐家“豹将”郑吉尸身之前。
打眼望去,身上已千疮万孔,面目全非,身上多处血肉横飞,几不可辨,肤色青紫,紧咬牙关,形如厉鬼,残尸一具,再向那赵子和望去,也是如此惨像。
孟浩然闭了一下双目,摇头自语的道:“壮哉斯人,烈哉斯士,祝你们魂兮远归;永食唐家“忠烈”之供,当你们在争食冷猪头肉的时候,他妈的!可别忘了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吃得到!”
攀鞍上马,穿林而出,遥视松冈下,村落处处,灯火闪烁,起更在即了!
啼声“嗒嗒……”不多时这骑身影,隐没于绿柳垂杨岚气重重中……。
正文 第 二 章
已万家灯火!
孟浩然一脸苍灰,在马上逸兴懒散的进了金陵他品味着跨下良驹,四蹄有节奏的敲击在由丈把长的大青石排铺筑成的路面上,发出十分悦耳而有韵律的音节!形成一首美妙的组曲!
商业区中,夜市方始,人潮如鲫,摩肩接踵,东来西往,行客如流!
他一骑孤影随人潮流动,左顾右盼,意绪方兴,见身侧之人群,纷纷走避让路!
孟浩然认为金陵士民多知礼义,虔敬老者,陡见其中多的是缩颈掩鼻者,拼命向两旁逃去!
初时惊讶,及则忿怒,最后是晃然大悟!
三个多月的急行奔驰,衣不解带,汗湿重衣,湿了自乾,乾了又湿,满身汗酸臭气,十步尚浓,怎不令人掩鼻而逃,退避三舍,如逢瘟神呢!
他心中歉然,自忖:这到是老夫的不是了!
前行数位,在他尖锐的视线下,寻到一处小巷中,斜飘着一竿布招,上书有斗大的“估衣”两字招展的店铺,立即策马急穿而入!
将马匹散放门前,掀门帘而进,柜台上站起一位四十余威的店东含笑道:“客官你老爷子需要些什么衣衫行头,小店内绫罗布帛货色周详,男女老幼尺码齐全,文武商农各阶人等,款式新颖!包君满意,价钱公道!”
孟浩然点头道:“老夫要一套青灰细布博袍连裤,白纺绸内衣短裤,扎发丝带,一双重底布袜,薄底快靴,另外想借贵店浴房一用,冲洗修整一番,将新衫换上,可否行个方便,老夫有急事东行,便不在贵宝地住宿了。”
店东哈腰接口道:“方便!方便!浴房的水正热着呢,客官你老爷子请进入后进,由小的们伺候!”
一名小伙计,手捧一包衣物送来,店东在算盘上口宣着价码,哔啦啦一拨弄道:“靴袜衣衫合计白银二十二两五钱!”
孟浩然掏出三十两白银,道:“多余打赏,快带老夫去浴房!打扰了!”
待孟浩然洗了个热水澡,换穿新衫,梳头整面,一身上下光鲜,身上便似轻了十斤似的!
出得估衣店:就在临巷口的饭铺大排档上,化去两钱碎银,吃了个酒足饭饱,在摸着肚皮,打个饱“呃”时,也摸到那只铸有“金陵枫园”字样的药瓶!
手牵宝马,腰围软剑,衣履整齐,精神焕发的走出巷口,向一位看着有点斯文气质的行人问讯道:“请教阁下,老朽初临贵宝地,不知城中最大的药局在那方?如何走法才能找到!”
那行人恭手回礼,斜身向后遥指道:“请教不敢,老丈你顺路东行,约三百余步处,便见到一处坐北面南,九间连堂的大门面,便是金陵最大的药房‘怀仁堂’”
在一方多谢!多谢!一方不敢!不敢!声中,相互一揖,错肩而过,各自东西!
孟浩然紧骑一步,来至怀仁堂药房门前,弃马入店,步近柜台,掏出怀中药瓶递向店伙,说明来意问道:“金陵枫园地址方位,园主姓名!意欲拜访!”
店伙客气答道:“怀仁堂便是枫园金陵医隐夏南山老园主设在金陵的门诊总堂,你老爷子要去枫园,小的便派人给你老带路!”
孟浩然大喜向四周看去,见晚间来抓药的人并不多了,才悄声道:“老朽是秘密前来,请小哥留口些,就此别过,多谢打扰!”
那店伙眼神一亮,点头亲切而客气的道:“你老多虑,小的理会得!祝你老福寿康宁!”
孟浩然出店后,急急策马东行,出东华门,越玄武湖,来至锺山脚下,抬眼望去,一片枫海,中有楼台座座,星罗棋布,好一片十亩林园,万千气象,山光水色,交相映辉,龙蟠虎踞,尽得地穴之妙,可惜时近三更,虽有星月当空,也不得尽目无遗!
安坐雏鞍,顺林间路径进入百丈,枫林列排似具有某种阵式之威,再深入花树间杂,更蕴玄机,百丈外园门在座,型类碑坊,竖立着三尺方正五支白石柱,高约三丈,分隔成三座大门,中门顶额悬有青色横匾一方,上雕斗大金字“金陵枫园”,中门下设红色拒马短栏,想是若不够称名人要角者,此门当闭而不开,等闲之辈,只得由左右侧门出入了!
大门两侧设有短墙,每隔十丈建有座座哨楼,高据墙上,大有警卫森严之感!
四提风雨不灭的长命灯笼,悬挂高柱之上,光映门下,如同白画!
孟浩然马行入门,至门房下马,立见主事者相迎,卑恭有礼,不似豪门世家,恶奴苍头,狐假虎威,自作威福之徒!
孟浩然说明求诊来意,拜会园主,并伸手入怀,拿出七分径大珠一棵,权作诊金,着其代呈!
门房主事者,宛拒接受宝珠,引领至一座楼阁厅堂之中,命侍童献茶安坐,即匆匆入内禀报!
此阁外题“挹翠”,厅内墙壁高悬名人字昼,地面分布几案桌椅多组,各组自成格局,上设置得有鼎炉金石,盆景、木雕、瓶花之属,高雅宜人,俗尘不染!
厅后门屏风处,传来一阵数人行走的脚步声!
先行入厅的是两个小童,年约十二三岁,彩◆玉凿,清秀可爱,一身青衣,腰悬短剑,一人手提诊匣,一人手持脉枕,遥对客人躬身行礼!
孟浩然知主人即至,遂起身相待,并微笑对两童点首,只见两童身后步出一人,年若六旬,黑发长髯,须分五给,脸型长方,身材高挺,骨格清奇,凤目放光,有似道家仙长,不过身着青色员外装。
孟浩然抱拳为礼道:“山左草莽孟浩然,来的孟浪,晚间打扰园主阁下大驾,失礼之至,万望海涵。”
枫园主人还礼道:“兄弟夏南山,行医金陵,早聆孟兄大名,封尊天下十大剑侠之一,自恨久长蜗居,无缘拜识,今夜得见容颜,实乃三生有幸,得申仰慕之忱。”
孟浩然再拜道:“夏兄过誉,兄弟汗颜,前月兄弟在四川行脚,客中不慎,为肖小所乘,身染重毒,后有追兵,迫于眉睫,望兄台援手,不情之请,敬祈先谅!”
遂从怀中取出大珠,放于案上,珠光莹莹,光华灿灿。再道:“身下仅余此明珠一棵,敬作诊金之礼,望兄晒纳,所短之数,待兄弟返乡后如数封上。”
夏南山双手连摇,道:“孟兄乃是超人,彼此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兄弟我既知孟兄急难,为毒所困厄,礼当效劳,至于这明珠重宝切望兄台快快收起!”
孟浩然向他招手道:“小哥们过来,此乃一针见血之论,夏家之千里驹也,孟伯伯我多谢你了,以后希望咱们爷俩多多亲近亲近。”手抚其首,倍加痛爱!
于是孟浩然将中毒事,斩头去尾,将追来之敌人的可能情况简要述说一遍,其中最使孟浩然不可理解者,便是唐家那来这么多识得追踪之术的名家,使得一路无所逃避,无所遁形,话罢回眸示意小玉儿,征求他的意见如何!
小玉儿玩皮的伸了一下舌头,两只水菱菱的大眼一眨,露齿一笑道:“小玉儿放肆了,据玉儿猜想,四川唐家能万里紧迫追下,必非人力之追踪技术高明,其中定是另有花招,只是当时老伯情况紧急,一时未察被蒙骗过去了,现在老伯身上穿着新装,当是在城中新换的吧!”
孟浩然面上微赧点头道:“诚然,进城杂在人群中行走,人人掩鼻,始觉自己一身酸臭,如何能来此拜见夏兄,故沐浴换衣,以示敬意。反正时间也不差此一刻。”
小玉儿面色安详的道:“伯伯衣衫已换,身子已浴,唐家这次便得费番周折才能追来,说不定就此失去连络,徒乎奈何了,啊!不妙,那匹马与马鞍也许是个祸胎破绽,容玉儿先去检查马匹看看!”
说吧,回身跃出厅外去了,身形矫健,姿态优美。
只见孟伯伯的坐骑,十分神俊高大,雄姿不凡,暗赞一声“好马”,他走近去,轻抚马颊,口中喃喃有词,也不知他对马说些什么咒语,那马初时惊惧,不愿生人接近它,待小玉儿爱抚一会,那马便安静下来,任由小玉儿周身检查了一遍。
两老在厅内于明窗向外探看,孟浩然突对夏南山道:“此儿身具天赋领袖之才,望夏兄能作意培养才是!”
夏南山点首道:“也盼孟兄能多方成全他才是!”
两人相互◆视,心照不宣。
小玉儿将马鞍解下,蹲下身子,就着廊下灯火,又嗅又寻找,好像鞍中藏得有珍宝似的,最后才低头思忖一下,命廊下警卫剑士,传话马厩主管,用何种药料,速将马匹与鞍辔,洗濯乾静,马匹立刻被人牵走!
小玉儿跃回厅中,玩皮的向孟浩然道:“孟伯伯,恭喜你老,自今夜起,再也不必耽心被人追了来啦,吃得饱,睡得好,小玉儿给你老将那祸胎除去啦!嘻嘻◆”
孟浩然欣然的道:“多谢小哥们,其中有说乎,老伯伯甚愿增长点见闻,以免下次再被人家追得屁滚尿流,终日似丧家之犬。”
小玉兄道:“伯伯言重了,玉儿在年前曾阅读过一部奇书──“海内搜异录”,内容所载多是天下异闻奇事,其中有一段记载!峨嵋之阳,产异兽名“千里香狸”牡牝不离,虽失散千里,必能相聚……。”
老伯伯的衣服必已被唐家人暗中淋以其中一兽之尿水,另一兽他们随身挽带,所以伯伯你不论怎么精明,也摆脱不了他们的追踪。”
孟浩然再道:,“你老伯伯对已追上来之敌,必全部杀死,以绝后患,未见有什么小兽在他们身边。”
小玉儿脑袋一歪,双眸一眨道:“君子可以欺以方,马匹呢,也许他们只有那十三匹马能与伯伯的马,比赛个差距不多,追个首尾相接,若是当日能够斩草除根,将敌人得马匹一并宰了,或是带着他们一齐走,日夜不停,空马换载,早就将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再不然,拣查其马色,也能发现其中有只形如狸猫的小兽,它也会暗中跟着伯伯先行一路跑,将唐家的人摔掉。唐家的后到之人,失去了“千里香狸”,也就不能正确判断伯伯奶的去向……”
孟浩然听罢这番高论,连拍大腿、嗟叹不值。
然而他生性爱马,从未考虑到要宰杀马匹,不想毛病的征结,就出在这仁慈之心上,害得他老人家终日处于警涛骇浪的困厄之中,遂再问道:“如今再也没有这层顾虑了是吧!”这话带点问难之意在内。
小王子一本正经的道:“还有一层泄机之虑,不过马上即可弭缝掩护起来!”。两老大是惊讶,这小子处事之深,谋断之全。
孟浩然急道:“有说乎!”
小王子道:“那就要请师尊下谕:凡是“枫园上下人等,若有人问起老伯伯之容貌形状,是否住在“枫园”或曾来过,一律回答:‘不曾见过,或不知,’这样子就可以万无一失了,他们唐家一时失去伯伯踪迹,很可能遍问金陵所有之药局及医家,来枫园探询那是迟久必有之事。
夏南山点头嘉许,对另一小童道:“雄儿,传我口谕,命任总管交待下去!”
身右另一小童,匆匆应命而去!
页南山对诸事按排已毕,始动问所谓唐家“不灭之毒”的中毒现象,及毒素潜伏在体内经脉穴道间之状况,切脉验舌,最后确定以“金针封经大法”将毒素封闭在足部穴道之内,剌足心“涌泉”穴放出两大杯毒血,留待明日分派人手专家,详细究研试验,再定确切之治疗方法。”
此时夜已三更,命玉儿带路,邀孟浩然住居于“枫园”最高级客舍,天、地、玄、黄、天字号精舍中休息,稍解多日辛劳。
孟浩然道声:“诸多打扰夏兄!”,起身拜别夏南山,随同小玉儿,通雨廊回九曲,转朱阁过小挢,来至一处,玄天福地的好住处──“天河精舍”。
精舍建筑在“玄武湖”水道中,隐蔽清幽,沿途绿杨垂柳,诚是炎夏避暑胜地,红墙绿瓦,幢幢灯火,时隐时现,榭前植枫,屋后种竹,星河映水,珠灯弄月。
孟浩然边行边同小玉儿闲话家常,得知小玉儿本名──石青玉,今年十三岁,是夏南山“金陵医隐”的十二小徒之末,严父已亡故,其慈母石王竹君,与姐姐石小佩,同居枫圈任职。
其母亲管理成药精制事宜,为枫园三大堂主之一,三大堂是:医护堂、生药堂、成药堂。
是金陵本地东山石家屯人士,离枫园约二十余里,其父生时在前朝(南宋)曾考中“秀才”,本朝鼎革,读书人地位一落千丈,秀才公不如宰鸡屠狗之辈,长年忧忿以终。
精舍里有一女婢雅兰,专司管理侍奉贵客起居饮食之责,略通音律,举凡琴萧丝竹尚堪入耳,秀丽灵慧,剑技拳脚也略有小成!年已二八十六岁了。
婢女雅兰曲膝行礼道:“小婢雅兰给孟老爷子请安。”
孟浩然道:“不必多礼,今后麻烦姑娘之处正多,快快请起!”
雅兰道:“能够伺候老爷子,那是小婢这一生的大福气。”
话罢即起身料理准备茶水、浴水、夜点、被褥卧具。
孟浩然望着石青玉道:“小哥们,你若没甚急事,不妨留在此处,咱们爷俩多谈谈,请坐。”
石青玉谢坐道:“请孟伯伯若不见弃,直呼玉儿的名子吧!”
孟浩然道:“好好,就此一言为定。”
他们谈论些“枫园”近况,及未来发展,石青玉的文、武、医三途并进的功课。
雅兰砌好两杯茶端上来,站在一旁,间或也插言几句,老少三人,不多时便建立起亲密的感情基础,了无窒碍,就像一家人似的和穆相处。
最后石青玉笑道:“雅兰姐以女弟之冠的身份来管理这间枫园天宇号精含,据玉儿来到枫园三年了,这里还是首次接到的贵宾,而伯伯的身体状况,又不是不能自我行动的人,她当然开心死啦!在其他精舍中,起码要伺候个一年半载,待贵客身体康复之后才能赐下点好处。
孟浩然开道:“这话又有说乎!”
石中王道:“在武技方面她可以多向伯伯请求教益,不但是她连玉儿也想留在这里长年伺侯伯伯,以伯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尊荣身份,一招一式之肠,也够我们小辈们,受用一生啦!”
孟浩然心情开朗,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一对猴儿精,老伯伯我说不得也当破费点啦!”
石青玉与雅兰立刻跪地礼谢,在孟浩然感情的领域里,似觉得比在家里还更多了那份喜悦的感受!
未必家里的自己儿孙,会有她们俩个这般灵慧!
四川唐家的门主──唐昭钧,这时正率领着门下二十八铁卫及十三太保飞龙队第一队剑士,合计四十余骑,人疲马乏的赶到了万松林,他们找到了弃置在官道左边松林中的十三匹坐骑及千里香狸。
紧接着很快的搜索到“豹将”郑吉及第二队十三太保们的尸体,而由于“五雷分尸弹”所造成的惨厉的形象,使人不忍卒睹,这些铁石心肠的硬汉,尔今感情的流下了痛苦的泪水,相对默然,无语问苍天──为什么?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使人想像不到的结果,以唐家“豹将”的身手,唐家十大高手之一的名头,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这群凶悍的铁汉停止了活动,眼光僵冷的注视着尸体,默然的追悼亡魂,内心已惊悸胆寒。
四门主“唐昭钧”是一个身材高挑、脸形瘦长,三角眼薄嘴唇,心性凉薄的人,他大步的从后面走上来,目芒四射,咬牙切齿的大声喝道:“龟儿子,好狠毒的手段!”
有些人回首以苦涩凄冷目光注视他们的主人──四门主。
二十八宿铁门卫之首的李进贵,内心中有一股子冲动,实在忍不下去,一口口的吞咽着口水,就像是吞下了,无数惨死他乡子弟们的血泪似的难过。
忍到最后,总于开口了,呼出一口长气,在黑夜里,微弱的气死风灯下,只见口中一股白柱,远射两丈外,久久不息,待这股子白气消失了才道:“禀报四门主,他们两个人是自杀的,用咱们自己的“五雷分尸弹”自杀的,奇怪的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造成这种结果,郑吉大爷,绝不可能自杀。”
唐昭钧点点头,亲自动手仔细检查“豹将”的尸体,确信是死在“五雷弹”下,身上再无其他伤害,而且还是近距离所造成的,他简直不敢相信,但事实摆明在眼前,要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他再事假设一些情况,最后才道:“唉!连一向机警绝伦的“豹”老总,也失手了,连同归于尽也没有落到,这是从何说起,格老子偏不信邪……”
李进贵深蹙下眉头道:“禀四门主,请再考虑,咱们唐门一路下来,折损在孟老鬼儿子手上有三百余人,以卵击石,智者不为,追杀是既定之目的,手段方法,尚须重新斟酌,不然的话,咱们从四川出来的人,一个也别想回去了,但是否能达到目的呢?”
四门主唐昭钧脸色铁青,一顿脚,土地上留下一个两寸深的靴印来,他转身遥望“金陵”自言自语的道:“三门主、豹将、三百门人子弟之仇,难道就此算了不成,我不甘心,不擒下孟老龟儿子,我发誓不回门户。”
李进贵吞吞吐吐的道:“禀四门主,前事如钓鱼,他的那匹“汗血宝马”比我们的马脚程快,沿途我们牺牲了十二队十三太保,算是饵,我们想以“饵”钓住他,但他已吃光了我们的“饵”,现在不能再有牺牲了,再牺牲就圈不住他了,咱们要变更一下手段,撒下罗网,才能网住他,好在“千里香狸”之密尚未泄漏,事情大有可为,属下浅见,请四门主定裁!”
唐昭钧低下头来思考,四十多人在周围伫立着,等待新的指示,开始新的行动。
半刻之后,唐昭钧轻咳一坚道:“唐家门下弟兄们,仇恨越集越深,咱们绝不放弃,正如李门卫所言,也不能再以卵击石,做无甚代价的牺牲,先遣队不再派出,不盲目的效忠于门户,今后咱们四十余人,生死与共,机会与成功,咱们还占着八成以上,不必气馁,大有可为!”
看了脚下面前一列尸体一眼再道:“留下二个人处理此地善后事宜,尸体火化后,标明姓名,装入“骨灰袋”留待回乡后,归葬“英烈墓园”,血食千秋万世,有子女的爵封厚职,禄加两级,凡跟我出征的弟兄们不论生死,不论此事之成败,一视同仁。”
说罢他双膝跪落地面,面对横列一排的十三具尸体,稽首于地,叩了四叩,其余人等,也跟着他跪下陪祭。
他低声祷告了一番,站起身道:“咱们走吧,集体去──金陵,不怕他鬼孙子跑到那里去,一定要把他抓出来,虽然,金陵是江南百万人口的大都会。”
他们在整理尸体时,发现了在第二太保赵子和跨骨部位的衣下摆处,留有倒写着“去东海”的字迹,是用唐门专用色笔留下的,这是一大可喜的发现!
在武定门掩门的前一刻,他们一行四十铁骑,冲入金陵,找了家“鸿福大客栈住宿,包下两座上房跨院,盥洗风尘,晚餐之后,夜已四更,第二天朝日初升,唐昭钧亲自出马,带了四个铁门卫,抱着“千里香狸”
很快的找到了那家卖估衣的店铺,问明了经过情形,内心恐惧惊悸,搭然若丧,同时也找到了被孟浩然弃置在巷口角落垃圾堆中的一包衣物,完了,煮熟的鸭子飞了,百万人口的金陵要找一个人,像在大海里捞针般杳茫,天下之大,金陵又四通八达,如何追起。
唐昭钧之懊丧,是不能以笔墨来形容的,心在下沉,沉入无底深渊。
“去东海!”这是唯一的目标了!
中午过后,一行铁骑急急奔行东去“镇江”的官道。
从此,这批追命客已失去了他们的猎物◆孟浩然,这天下十大高手的踪迹,也连带着失去了唐家“不灭之毒”威胁天下人的利器。
也失去了当日三门主唐昭达,曾为此丧身的一卷“秘岌”凡是能使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孟浩然看上眼的东西,当然是有其可取之处。
他们在长江口内外,“崇明岛”“宝山”“南汇”等地,作地毡式的搜索,也卖船入海,在“大、小戢岛”的列岛中,等待着,看有没有大量死鱼,浮上海面,被潮水推上海岸和岛岸的消息。
然这一连串的活动,徒劳无功。
三个月后,他们又回到了金陵,在水西门外“莫愁湖”畔,顶下了一间门面,卖起“四川牛肉面”来了。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日月如梭,健行不息!
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泰山七煞剑”孟浩然老爷子住在枫园天字号“天河精舍”中,渡过了五个年头。
当日的小玉儿──石青玉,业已雄姿英发,倜傥不群,成长为一个十八岁的美少年了。
在枫园内府“太极宫”地底密室中,阴极区的“甲”字号“毒”室里,有二十几位老少不等的大夫们埋首在营塞上,默默的工作着,身后墙边壁立的高柜有二十几座,格架放满了罐罐瓶瓶有三千多只,里面盛贮的便是由孟浩然老爷子足下,五年多来所抽出的四川唐家“不灭之毒”的毒血!
大夫们利用各类药物提炼精制,以各种不同的方法培养血基,克制消灭毒素!
但,时至今日,尚未求得正确的解毒之法!
孟浩然动过两次大手术,一次是以“蒸毒之法”,一次是以“换血之法”来试行解毒,效果是有些成绩,然而,却不能根绝“不灭之毒”继绩再生!
不过!
孟浩然比初来时轻松多了,十成内功早已恢复,那“不灭之毒”业已可以控制在足下“涌泉”附近,毒素已经很微量了,每两个月由石青玉来进行一次“金针逼毒”大法,将不灭之毒放出体外!
如果未寻获到有效的药物来消灭体内毒素,毒血永远存留在体内,那怕只剩下一滴血,它也会在体内再分裂,再繁植,再成长,永无根绝之日!
这件事是枫园一百八十四位大夫最气忿头痛之事,以二百人的智慧,千万种药物,五年的时间,尚未求出个有效可靠的结果来。
实使他们汗颜,无地自容,他们相信,一定可以克服艰危,消减毒素,但,却不知用甚么药物来消灭它!
不过枫园也有收获,对世上其他的“毒药”的研究,已掌握了丰富的知识!
照顾孟浩然的生活起居的婢女“雅兰”,由老爷子不时指点教诲,虽未得真传,在枫园中已是佼佼不群,每半年一度的竞技进级大赛,总是名列前茅,地位身份提高了,已被任命为“内府”的警卫总管@已被列为枫园的核心人物之一了!
石青玉在枫园中形成了个特殊人物!
在组合的建制上没有职位,没有职称,每天进进出出谁也不知他都忙些什么!
不过,园中上下人等,却知道一个情况,在默默发展,便是夏南山的长子──夏明道在四年前身入江湖,如今已音讯断绝!下落不明!
将来这枫园“小园主”的名位,大有可能已落在石青玉身上,但夏南山尚有个次子,夏明远在呀?
“枫园”五年来在快速的成长,医疗事业的发展一日千里,金陵的“怀仁堂”提升为总堂口。
怀仁堂的照牌在天下各大都邑中开张大吉!
怀仁堂所监制的药品,天下闻名!
在一般老民百姓,武林江湖已建立起权威性的信誉,凡是一名江湖人,除了几个较大的门户、家派、自行备有药室外,一般人身上若没有带着几种“怀仁堂”的药物在身,备为不时之需,便不能算是个在江湖上闯字号的人!
而江湖上争斗搏杀,流血残命,也年年在增加!
保命治伤也相对的增高,药品的需求量,直线上升!
石青玉的母亲石王竹君夫人在“枫园”坦任“成药”堂的堂主,堂中原有千名工人,现在已超过六千人,厂房、制药工具,也随需要而改良增加,力求完美!
怀仁堂的刀伤药物有两种,一、是治疗大型伤口用“保元散”,撒在伤口上止血生肌。二、是“铁骨膏约”,小伤口绷贴裹紧,立即能再战搏杀!
这铁骨膏约,尤为江湖朋友所喜爱,方便多多,是生命的保护神!
另外主治内伤的灵丹,治毒伤的化毒丹,解迷香的清神丹……也是江湖人口袋里不能缺少的灵药!
“枫园”在江湖上的地位提高了,风险性也相对的增高!
有些想暗中下手,抢他们运送天下各地的药品,有的人便暗中筹备想抽楞子抄他们的窝!
“枫园”的警卫武力,也要跟得上事业的澎涨发展!
枫围在这十多年来,收容了一批江湖人,住在“天、地、玄、黄”四大精舍中,最初是给他们“疗治伤残”,而今演变成“香花供养”!
这些人都是名家派、门户行道江湖的英雄、英雌、也曾闯出名号,一个不慎中了人家的诡计暗算,来时多数是肢体伤残,内腑重伤,身染巨毒,由各地“怀仁重”秘密护送回来,或自行求医求诊的!
待这些人经长期治疗后,身心康复时,自觉无以为报,甘心情愿将武功心法,拳剑招式留传下来,以报答枫园对他的再生之德,然后像还清欠债似的心安理得的离去!
也有些人愿意长期或终身留在枫园这完美的环境中,为枫园效力,以枫园为家了!
夏园主以十分隆重的仪式,聘请他们担任各级护法!
这些人在自己的门户中,都争得有一定的地位,一旦失手出事,愧对师门或不见容于门户,有这理想的所在,暂寄此身,获得礼遇,增进功力,获得心身的安定!
这些折了翅的江湖人,便是枫园外围可靠的武力,人数已近千人,他们的事务职责,便是配合有职事的人员,护送“成药”分送各分堂,回程便运输“生药”草药进园精制!
如是,枫园突然势力增强。
这些当中也不全是方正之士,邪恶之徒也有,但因枫园制度完备,人事建全,人人以济世救人为宗旨,潜在势力是全国性的,与武林世家旨在盘居一地,争豪斗强有些不同,“枫园”中的武功也有其高深叵测之处!
些少人手还不足以动摇“枫园”的根本,谋夺枫园的产业!
现在石青玉的工作,便是向这群江湖大豪们讨教心法,切磋武技,将各门各派的武功精华吸收过来,磨练自己,考究别人!
这番工作的进行,等于过滤了千名江湖高手!令他们震骇不已,暗中有些想在“枫园”恩将仇报,图谋不轨之徒,不得不借故退出!断去歹意!
所谓天寒早备衣,雨来先张伞,智者的形象是发隐忧于未现,防祸患于将来!从此而后枫园的基业巩固下来!
真的枫园的基业今后会稳定下来么?
午夜!
寒气袭人,天风萧煞,在锺山之巅的望日台上,有个身影,衣袂飘风的站着,一动未动,像是一支木柱石梁,永恒的存在那里,这人是夏南山的次子──夏明远!
蓦的!
由山角下如星驰丸掷般的飞跃来一个人影,只见踪上石台后,向先在的身影躬身抱拳行礼道:“师兄宠召,恕小弟来迟一步!”
那人将手一摆道:“免礼!”
“未知师兄有何事交待,请示下!”
“这几个月来你好像很忙?不知都忙些什么?有时个把月不见你的人影!”
那人心身微震,恭敬的回答道:“师尊命小弟下场领教服役家中的各级护卫的武功……。”
“噢!哼!这事为何我不知道!”
“是在极秘密的情况下进行!”
“结果如何!”
“仰仗师尊恩德及师兄威仪,搏斗了千余场,佼幸过关,未坠了门户的声望,令他们今后不敢小号了咱们医药世家的武功潜力!”
那人心身波动不已,千场搏闹下来,那他的武功岂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父亲居然瞒着我在秘密进行!
这小子刚硬了翅膀,便侵越了我的地位,越来越得意忘形,专会拍爹的马屁,整天整月的无所是事,进进出出的混充二大爷,咬牙阴阴的道:“师弟你为门户辛苦啦!那些护卫有的武功都是一流高手,千场搏命,恭喜师弟,总有些意外收获吧!”
“托师兄平日对小弟多方教诲之福,未曾被人家宰了,勉力接下来了!未出差错!”
“他们都是由家下拯救出来的人,忠心不二之徒,我爹为何对他们怀疑,这样做不是显得离心离德,动摇根本么!”
“师尊他老人家高瞩远谋,最近老觉得这些人中有些靠不住了,为了免得造成养虎殆患的事故!若一旦他们做出蠢事来,那便悔之晚矣!”
“咱们给他们治伤养残,他们敢恩将仇报,来攫取咱们的基业?此事为兄不信?”
“唉!小弟初听师尊之言,也是不敢相信,但师尊他老人家却不这么想,认为,若是某一家派处心集虑的按排,制造些假情况,放批人进来,一旦他们成帮结伙,便是肘腋之变,防不胜防!
因之,命小弟甘冒生死,将那批有嫌疑的人给剔了出来!”
夏明远默然了,他虽然暗自气忿父亲有这般大事不找他商量,却让这小子身前身后的转着,心中酸酸的不是个滋味,有被遗弃了的感觉!
而园中有比这更严重的流言在蕴酿着,说什么若大哥再有几年不见归来,将来枫园这“小园主”的名位非他莫属!那我呢!
府中内外上下,都对他另眼相待,透着尊敬,是可忍孰不可忍,因之今夜的约会,是抱着来同他摊排的心意!那知这小子已火烧屁股,被千多人上阵修理了一番!
这种事可以想到老爹是存了私心,咱家可不方便争着去干,一旦流血残命,可不是轻松的事,而且那批护卫中真有些人想借机会收拾了他呢?他想到这里便语气放软道:“为兄今夜邀你来见面,便是要了解些实际情况!”
石青玉诚慌诚恐的道:“是!小弟向师兄禀明!”
身形后跃顺着望日台巨石疾蹲了一圈,知此地只有他师兄弟两人再无他人,才踪身而回道:“师兄恕小弟放肆,不得不慎防隔墙有耳,严加戒备!”
小弟奉命向他们千人挑战!事先言明真枪实剑,生死不论,不料,果不其然,其中有一百多人是由一个门户中秘派出来的高手,更有一帮也挤进来三十几人!
明远师兄想想看,若咱们还蒙在鼓里,不及时处理,一旦反侧,便是覆家灭族的大祸!
“有……有这么多,我……我……!”
“明远师兄!这里面有些人也许与师兄私交不错,但师兄请明鉴亮察,自从师尊指示下来,小弟可是生死以赴,一百多场可是打得硬仗!人家也抱着有机会去掉一个算一个的心事!”
“嗯!你怎能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一个门户出来的!岂然要潜伏作间,焉能这般容易便暴露身份!”
“这……例如出生地藉,生活习惯,渗投进来的事由,武功路数等……由多方面归纳起来,便不难理出一个头绪来!”
“剩下来的都是清白的么!”
“不然!可能有更大更奸恶的阴险之徒,以高明的手段潜伏着待机而动!”
“那……不是……!”
他的心在寒颤恐惧,不善于处理这类问题!他心胸狭窄,不能容物,还想着私立党羽,拥兵自重,用以抬高自己,这次便是因为他暗中密结的班底被打乱了,才忿怒想向石青玉讨回公道,也是表明他才是下一代的当然领导人,未来的“小园主”!
那里知道他所依仗的一批狐朋狗党,原是利用他来作为谋夺他家基业的踏脚石!
石中玉诚意的进言道:“明远师兄!师尊他老人家所订定的建制,不可错乱一步,就是有些不法阴谋之徒被遗漏下来,只要我们不自乱章法,便不足为虑,那总是小数人!”
夏明远心中的结已经打开了,但他还是嫉妒石青玉身具的武功已远超过了他!这是他不能忍受的耻辱!遂道:“石师弟,我爹选派你来处理这件事,可见你的武功已有长远的进步,师兄想借此时地两便,向你讨教几招!”
石中玉大惊!这刻才真正知道他师兄秘密约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旨在向他递剑!
心本忐忑不安的道:“师兄,师尊是有鉴于师兄是储君的身份,有些少争搏之事,当然由其他弟子身先士卒,率先为师尊解忧分劳,若一旦失手尚有师兄等嫡传子弟来接手,请师兄体念师尊亲情似海,关爱之旨!”
夏明远冷笑着道:“为兄只想考究你如今高明到何种程度,并无别的意思!”
“请师兄见谅!小弟天胆也不敢向师兄递剑!唉!何必煮岂燃箕,为亲者痛仇者快呢!望师兄三思!”
他踪身后撤!一跃五丈,已接近石台边沿部份!再退一步便是台下百丈树海丛林之中!
“小弟告退!奉告师兄,小弟不会在园中待多久时间的!五湖四海,八荒大漠之域才是小弟的心志之所寄处!望师兄珍重!”
正文 第 三 章
绿杨城廓,十里繁华,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扬州──是我国海盐出产集散之地,盐商豪富,财可敌国,盐为民生必需品之一,贩盐于内陆各省,有暴利可图,因之盐业也为豪强之徒,争夺的对象,私枭四起,抢盐、偷盐的人结伙成帮,横行不法。
总领淮扬大盐枭之一的──陈丰绪,在三十年的确血挣命中克苦经营,争来亿万财富。
如今已是六十六岁高龄,长年衣丰肠满之余,得了一种怪症,体肥如猪,牛喘不止,腹涨如鼓,腰合三围,终年仰卧床第,不得活动。
他在东海岸管领有二百余里长的盐田,南起“南清河”北至“北坎”,白花花的盐粒,堆起如山似丘,所谓银子似从海里捞上来的,诚不我欺。
然而再多的银子,现在也治不好陈老太爷的怪症,解不了他受的痛苦。
他现在正卧在扬州城中的陈府“海龙宫”中的“蓬仙阁”内,由他的长子陈世伦随侍在侧。
这时阁中聚集了全扬州城的一十三名大夫,每人都是名医身份,多次集体会诊,投以药石,病情不见起色,反而更见转剧,眼看着拖不几日,便得一命呜呼哀哉!
陈世伦已急得走投无路,眼看他老爸是入气不多出气少,黄泉路上得逍遥。
陈世伦之急,并非是急他老爸的痛,而是急他老爸若一旦过世,他只能拥有这一片只能开消花钱而不能赚钱的大宅子,若大的盐田,便轻易的落到他两个弟弟手中。
这十年来,老爸已将盐田的收盐护盐事宜交给他二弟陈世潘管理,将贩盐运输之权交给三弟陈世疆经营。
原来他是想老爸春秋鼎盛,君子不临险地,拼命争搏之事,由他们年轻力壮的人去坦当。
往日老爸并未立下遗嘱折分产业,一旦弃世,想想看,他手头上除了有一点现金外,能够年年生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权力是撑握在两个弟弟手中,他们如何肯主动交出来呢!
这老爸如今是绝对的死不得的!
他眼看着群医无策,便招来他的心腹“海龙宫”护院大总管“百胜金刀”卫天杰。
卫天杰进入他的私人密室中行礼道:“主公见召,未知何事!”
陈世伦已脸色苍灰,气急败坏的道:“总管请坐,我们家的家务事,你最清楚,老太爷这时千万不能死,已经拖了五天了,那些王八蛋,平时牛皮吹得满大,一旦到了生死交关的时候,谁也不敢当家作主,你推我,我推他,谁也怕担上干系,这样推拖下去,如何得了!”
衙天杰道:“这起死回生医病的事,属下可是一窍不通。”
陈世伦急道:“不是要你医病,请你想想,还有什么名医可以请到,什么珍药可以买到!”
卫天杰斟的了半天才道:“在我们这批靠武功吃饭的朋友,谁都晓得,──金陵“怀仁堂”的刀伤药名噪天下,解毒丹药到毒消,再重的内伤,一粒“绩命保固丹”起死回生,不过老太爷的痛,似乎与这些症状,风牛马不相及,百捍子也打不到一块去。”
陈世伦内心狂喜,抢口道:“你懂个屁,医家活病,一通百通,快去请来。”
卫天杰道:“扬州他们有所分堂,先将分堂的大夫请来,试诊一次,听听他的说法如何!”
陈世伦急道:。
“快去,快去,用我的座车!”
半个时辰之后……
一轮华美绝伦的轻车飞驰而来,马前有四骑,车后有四骑衣色光鲜,腰悬长剑的武士,护拥着马车,通过九重大院天井辇道,直接来至“蓬仙阁”楼下。
陈世伦伫立于石阶前,眼望着车门看。
待大总管亲自打开车门,掺扶着一个糟老头下车来,年约六旬,清瞿乾瘦,一阵风来,定可以将他吹出十里地去,身上一袭蓝长衫,少说也穿洗了十年!
陈世伦两眼一闭,口中直透冷气,罢了,这股子市井郎中穷酸像,若是平常时刻,咱连多看他一眼也懒得。
卫天杰扶着来至陈世伦身前,向他言道:“这位是敝大东主陈世伦老爷,扬老夫子请见过。”
陈世伦勉强挤出一丝笑脸道:“不才陈世伦,恭迎扬大夫大驾,家父病危,闲话少叙,请移玉趾!”伸手作出请进的姿态。
厅内富丽堂皇,五光十色,众医家在座,可谓群贤毕至,侍女数十名,衣着光鲜,香气豉人,罗列待命,长案上茶茗、醇酒、点心、鲜果、名目繁多,令人润口流涎!
“怀仁堂”杨老夫子。被大总管连拖带拉,来至榻前,只看一人似停在屠架上待幸之肥猪,腹部隆起,似被吹起来的一个大肉球,只待一刀斩下,剖腹开膛,剥皮分肉了。
待他把过脉息之后!陈世伦急忙骤近,躬身问询:“病情如何,可有救么?请大夫金日玉断。”
杨夫子举目四顾,一群大牌名医,有的面色冷漠,严阵以待,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有的轻蔑傲慢,面显不悒之色,如此环境气氛,不便开口直言了,只道:“东翁安心,可否借一步详谈!”
陈世伦忙道:“扶杨夫子去‘鹤轩’待茶。”
立刻有两名美貌的女侍上前,右左拥扶,离开厅堂,后随行跟来五六名女侍,冰巾、茶水、水果、点心、名酒、人手一份,鱼贯而行。
在“鹤轩”中,宾主坐定,大总管敬陪末座。
陈世伦问道:“家父病情如何,夫子教我!”
杨夫子冰巾净手后,呻了口香茗才咳了声道:“老东翁病情虽然危急,但肺脏无伤,一时气涌,可能是“食瘫”之疾,老朽技浅,不敢行此疗治大法,因老东翁乃万万钧之玉体,老朽气血两亏,中气不足,所以吗……
不过老朽可以……”
陈世伦忙道:“夫子请分付,不才先付诊金两万两银子,孝敬夫子辛苦!”
杨老夫子喉管发痒,大大的咳嗽了一声续道:“老朽可以先行吊住老东翁的身子不使其继绩恶化,以后吗再行……。”
陈世伦急得满头大汗,这时才暗暗松了口气,道:“万望夫子慈悲,相救家父一命,至于灵药之资,不才但凭夫子金口,待家父痊愈,不才另有孝敬。”
杨老夫子望了卫天杰一眼,慢吞吞的道:“衙大总管熟知敝堂信誉,灵药采集不易,千百名武功超绝之士,终年在天下各大名山福地,或穷山恶水,险峻奇崖上来去,有些药材就是耗去十载青春,亦不易必有收获!所以吗,灵药难求!”
陈世伦立刻道:“是!是!夫子之命,不才无不尊命,只望家父能活出生天,不才则不胜感戴!”
杨夫子摇头幌脑的道:“敝号分堂,现有“神丹”一枚,号称镇堂之宝,必需有大福泽之人,才配服用,老朽现已带来,东家若付十万两药资,老朽可以献于东家,立刻服用,可保证延长五日寿命。”
陈世伦急得大喘气的道:“那……那五日之后呢!怎办!”
杨老夫子双眉一扬道:“多有这五日的时刻,东家可有余时,快马加鞭过江急赴──金陵枫园,礼请高手前来,老夫保证立起沉荷;长寿百龄!”
陈世伦心中大石落地,笑逐颜开的道:“不才仅遵老夫子的金谕,立刻清付。”
说罢坐去书案上,开具一纸扬州“宝通”银号的本票,十万两及一纸两万银票,递呈给杨老夫子。”
杨老夫子收讫银票,一行人再去厅中榻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木小箱,打开箱盖,再出箱中拿出一个白色玉盒,打开里面安放一枚翠绿玉瓶,立时满厅散发出香气氨氯,人人神志一清。
徒然,厅中吸气之声大作,如拉风箱,此起彼落,如波似浪,争相吸取此宝丹之余沥!
陈世伦转头四顾,心中十分脑火,但也不便指责,他自己还不是靠得最近,暗暗猛向肚子里收吸!
杨老夫子拿起宝丹,面呈惋惜之状,显出十分勉强之色,叹口气!沉声喝道:“呈酒一杯!”
立有女婢端上来,他才拨开瓶塞,打开腊封,倾出一粒拇指大的朱红丹丸,急急投入陈丰绪老太爷口里,端酒冲下腹中。
当宝丹倾出,送入口中的这一短短时间内,听中香气浓烈,宛如置身万花丛中,人人精神大振,脑清气顺,大有魂飘魄荡,御空而行之志,匪叹之声不绝于耳。
陈老太爷立有反应,牛喘之声立止,气息攸长,人似孰眠,面呈笑意,口吐芬芳,间中夹杂着阵阵,含混不清的语音,正是好梦正浓,呓语连编,闲话桑麻。
陈世伦高呼道:“神丹!神丹!”
长揖一礼向杨老夫子答谢,转身又对卫总管答谢,便立刻又从怀中掏出五千两银票一张,递给卫总管道:“有烦总管带人亲跑一趟“金陵枫园””
杨老夫子接口道:“待老朽修书一封,容得呈交园主,必能更慎重派人前来施救!”
陈世伦言谢之后,立刻进行,而十几位扬州名医,脸上无光,十分识趣,一一告辞离去!
杨老夫子被按置在“珊瑚宾馆”,有十几名美似天仙的佳丽,日夜细心侍奉着,老夫子的背被善意的粉拳槌得有点飘飘然,曾多次辞谢言归,陈大东主世伦诚意挽留,要求等待金陵大夫来了再归不迟。
杨老夫子想想也就罢了,且享受几日猥红倚翠,彩袖浮香的绮丽风光,温柔滋味。
三日后过午时分。
衙总管一行人马从“金陵”回转。
卫总管十分世故,先暗中交待一骑侍卫,快马先归,要“海龙宫”陈府准备迎接由“金陵枫园”请来的名医。
当陈世伦等人候立宫门之前,摆出一班迎接贵宾的仪仗时,却望见远远先马前行者,是一个身穿一袭月白儒衫的绿头少年,尚未及冠,因有上次杨老夫子的失眼,这次却不敢心怀轻蔑之心!
待前骑来至且近,急行数伍,远远躬下身去,长揖为礼,表现出一派礼贤下士之姿态。
石青玉飘身下马,恭手抱拳还礼道:“小可石青玉,来自“金陵枫园”,陈东主王安。”
陈世伦直身虚引并道:“为家父身体歉和,远程劳动尊驾,礼当恭迎,略表寸心。”
石青玉客气的道:“小可承情,深领东主高谊,东主先请!”
石青玉在丝竹喧扬中,与杨老夫子并肩而行,密谈了几句有关大盐枭的病情及用药。
待洗去征尘,盛宴已罢,奉茗之后,始人“蓬仙阁”诊视病人。
石中玉来至陈丰绪老盐枭榻前,在他沉睡中把脉、翻眼皮、拭鼻息,验舌胎,抚胸拍腹,活动四肢,等一应诊查一遍之后,才道:“尊翁,病症沉重,所谓冰冻三尺,必非一日之寒,若东家能支付敞堂一百万两诊金,小可投以药石、灵丹,进行招魂抓魄秘密大法,必能解脱尊翁苦痛,沈病立起,回天返命!若早些天未有杨大夫动用“神丹”,小可今来也是无能为力,尚辛尊翁洪福齐天,留此一线生机!”
说罢眼光四顾,似在寻找些什么,列班侍立之一群女侍女婢,人人心头鹿撞,被这后美倜傥的少年看得春心荡漾,不克自持,腮红似火,垂首低眉,不敢仰视!
陈世伦暗道:好大的狮口,一开口就是百万两,罢了只要老头子活命,再多的诊费也得支付,遂点首认命了道:“但不知家父要诊治多久,始能开口言语,多久始能起身行动?”
石青玉道:“三天后可以言语,五天后可以行动!”
陈世伦道:“今晚世伦之二弟三弟,定可赶回宫来视疾,世纶想再同他们面商,今日石少儿旅途劳顿,请先至宾馆安歇,稍解辛劳!
石青玉随同杨夫子辞出!
第二天陈家三兄弟同至宾馆请安!
一切尊照石青玉所言,诊金支付百万两,外加二十万两程仪。
石青玉要求准备各项应用器皿,为助理人手,命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接近蓬仙阁。
廊下由大总管派遣可靠宫中卫士护院,或资深者充任,约五十名左右,刀出鞘,箭上弦,卫护人员在二十步外列阵,宫内各殿、堂、院、阁、各按建制,停止活动?
老二陈世疆骇然悄声问道:“少兄,你是说家父之病另有原因!”
石青玉点点道:“小心一点不会错,待出了事故,那可就诲之晚矣!”
三兄弟同声道:“是!是!望少兄鼎力!”
老二陈世疆道:“我与二兄此来带有卫士一百员,都是与兄弟同甘共苦的好兄弟,战闹经验丰富,一并三加此院护卫!则万无一失。
陈丰绪老盐枭赤裸裸的身子,一丝不挂,被架在一张特大号太师椅臣下开一大孔,室中二丈外,以座椅为中心,围起一圈白色布缦,高有一丈,厅堂四周明窗大开,使空气流畅,大浴盆内储热汤,大型铁桶四只,派四个心腹武士协助,人手一只待命。
院中设一处火灶。
石中玉手端一盒内放一百零八只长短不同的金针。
杨夫子手提药盒,等待侯命服药。
石青玉气纳丹田,绕椅运转,相距三尺,出手如风,针下似电射,木椅无阻,在病人全身连扎下一百零八支金针,扎完之后才道:“水服,甘巴五壳散十包!”
杨老夫子立刻以水合药散,注入牛角漏斗中给病人灌下,稍时,只听病人腹中雷鸣,皮球也似的腹部开始在表面上能看出滚动起伏,好比龙翻肠转。
石青玉喝道:“铁桶放置椅座下,每人将口鼻护罩戴上。”
小时,病人腹泻,屎水下如泉涌,一桶将满,再接一桶。
臭气冲天,腥不可闻,薰人欲呕。
尚幸室内诸人早服灵药,口鼻亦带掩口的药罩!
第一桶尿水立刻被提出厅外,放于灶火上火化。
第二桶又满,提桶武士将桶从椅下提出,向桶内一瞧臭水内有千百条蛔虫,在内翻翻滚滚,钻上游下色呈粉红,形象十分骇人,差点松手倒翻在地,大呼:“唉呀!我的老妈!”急急提了出去!
病人腹涨如鼓的形象消失了。
廊下警卫武士,将防卫圈子扩大了,臭的他们掩鼻攒眉,竟将本身防卫职责,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天井中的妒灶上,大火正旺,铁桶提入火中,稍时水乾桶化,形影具无!
石青玉将病人腹部穴道上的金针收起,……
突然他着到有九道箭影已穿过二丈外的白布幔,向身前射来,白布映着黑箭,看得十分清晰,他大喝一声:“刺客!”
有位提桶回来的武士身形一转,第一支箭已射中他的胁背,应箭而倒,余下的八箭被石青玉尚拿在手中的金针一挑一带全部斜向飞走,飞向身后布幔上去了。
另有一支射中门框,入木三寸,是一筒诸葛神弩射出的,劲力特强,尚辛院中卫士散布深广,剌客怕暴露身份,不敢过份接近。
院中警戒武士已有十人飞身冲上,剌客将射完的箭筒对准第一名冲上的武士扬手抛出,拨剑在手转身疾射,星跃丸跳般的向府外逃去,后面跃上院墙的第三名武士,手中捞的大弓一具,拉弓搭箭,“嗤嗤!”三箭齐发,可惜来人身手十分高明,待箭射身后,只见他半转身躯,扬剑轻拨,三箭俱被其击落,而并未阻碍他多少时间,但见他脚下加速,如一流轻烟般,跃出“海龙宫”隐入市中街巷内,一闪不见。
院中警卫人人站在岗位上,同时派出了游击巡逻。
石青玉在厅中察看那位受伤武士,万幸他闻警转身,逃过死劫,淬毒铁箭从他的胁背平穿,尚未伤及内腑,石青玉命杨老夫子取出一棵“消毒丹”,急投入口中,立时拉出毒箭,人虽在昏迷中也痛得他大叫一声!脸上有豆大汗珠浮显出来!
石青玉轻呼一声道:“莫你小子命大,药也凑手,人也凑手,从五步“追命箭”下生还之人绝少绝少!”
陈家三兄弟已来至厅外道:“石少兄无恙!余人有伤亡吗!”
石青玉道:“还好,只有一人轻伤,已服药无虑!”
石青玉将病人腹部金针全数收起道:“杨老,灌服十香涤阳散两斤”
接着指下“嗤嗤!”有声,一股先天五行真气,透腹而入助药力之运行,稍时,污水又下,其中有小形幼虫,蠕蠕而动,盈千盈万,急急提出火化!
石青玉将全身金针取下,再命内服“藏花聚血丹”。
待第四桶送出,只是一桶黄水而矣!
病人肥胖如猪的形象已消失无迹,接着要病人沐浴更衣,扶去榻上安憩。
三日中服用过十几种灵药,以调整身体各部机能,解除哑穴禁制,病人已能言语。
陈家三兄弟榻前问安,陈丰绪抬起手臂,忽见一指如铁钓,臂似枯柴的手由自己抬起,讶然惊问道:“为父的手呢!为父原来的手怎么不见了!”
这是苏醒过来第一句话!
陈世伦立刻为乃父解释说明这几天来的经过情形。
陈丰绪边听,边抚摸着这属于他自己新的身体,怔忡良久才道:“石小哥真是神医神术,使老朽九死一还,老朽要重重致谢才是,老朽所患何症,请石小哥有以教我!”
石青玉微笑启齿道:“老东翁最初被敝堂杨老夫子诊断为“食瘫”之症,那是因杨老不懂武功,未曾深入观查,不过那棵“神丹”用得正是时机,得以将腹内“毒虫”弄昏迷,停止它们活动,待小可到来,药力尚正是有效时期,经仔细检查,乃知东翁所患是“穿肠毒蛊”,显系为仇家所设毒谋,兵不血刃即能取命,待东翁过世后,他们可以用同样手法施之于贵兄弟们身上,不需二年,东翁偌大家业必转入他人之手,若非由我们“金陵枫园”插手,等闲大夫,身手再高明,久拖之后,老东翁绝难幸免为仇家所算!
父子四人相对唏嘘良久,细追猛想,也不易判断这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是谁,又有这高明的手段,真可谓杀人不见血了。
当下老大陈世伦跪落尘埃,叩头如捣,道:“恳请石少兄仗义为怀,助陈家除此毒恶阴狠之徒。”
石青玉摇首道:“小可是来给老东翁治病的,不是来替东翁了断恩怨仇恨的,恕难应命!东翁请起!”
手一伸立将陈世伦拉了起来!
老盐枭能够白手起家,统领群豪,历数十年而不倒,确是英明果断,甚有魄力,他注视着石青玉良久之后才道:“石小哥不是不能,而是不为,我相信以小哥之武功,机智及无上之医术,必能圆满完成此事,常言道:“除草不除根,春风吹又发。”老朽心甘情愿献出一千万两银子作为小哥的车马辛苦之赀,务求小哥代老朽除去这心腹大患,狠毒邪恶之徒,以小哥之武功优为之,不知意下如何!”
石青玉思虑良久始道:“小可初次出道江湖,即碰上如此奸邪之敌,唯恐小不更事,自身去了性命不要紧,若延误了东翁之大事,这岂不是罪莫大焉……”
陈丰绪乾笑一下,脸上立即显出千百道新形成的皱纹来的苦相道:“老朽向来对朋友,一响知人善任,我说小哥你能,就一定能,老朽马上全部付现,肝胆相照,这点财物在“金陵枫园”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这只能算是老朽全家对小哥的一点敬意!对小哥也信得过!”
石青玉道:“东翁言重了!”
陈丰绪现时精神颇为健旺,道:“哈!老朽十分看得开,老朽以千万银子保得平安,那才是大有赚头的事,不然,老朽父子四人一家老少三十余口,无一人能活命,留下亿万家财,到头来必被对方所谋夺,你们三只小犬算算着,那笔帐化算!有道是金钱散尽还复来,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
石青玉微笑道:“东翁诚属剑业之豪雄本色!”
陈丰绪轻松笑道:“小哥将来也是一世之雄,不出数年,小哥将名扬天下,我这点基业同小兄比真乃小巫之见大巫也!”
石青玉不温不火的道:“谢东翁好口彩,但愿在江湖上将来能占一席之地。”
陈世伦手中捧着一大叠银票,总数是一千万两,手似乎有点发抖,心里是老大的不情愿,送至石青玉手上。
“石小兄请过目,收下。”
陈丰绪看在眼中,火发千丈的道:“过来,真正百分之百的犬子,千万两银子就显出你小门小户,小头小脑的形象来。”
“拍”的一巴撑,打了他一个大耳光,然而却没劲力。
石青玉接过银票,收入怀中道:“石青玉当勉力而行,为老东翁解忧,希望不负所托,就此别过,东翁新愈,起居饮食,自当格外小心才是。”
石青玉同杨老夫子,一马双骑来到扬州“怀仁堂”分堂。
扬州分堂堂主──王伯雄,是石中玉的五师兄,这位排名五师兄的王伯雄是同大师兄夏明道同一斑辈,是夏南山第一批十二弟子之一,而右中玉是第五批十二弟子之末。
因之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年龄相差二十多岁,三两年中也见不到一次面,彼此之间只有关系而无深厚情感。
王伯雄免不了设宴为小师弟接风,寒喧一番。
第二天!
石青玉具份名帖,派人送去“海龙宫”陈府,呈大总管。邀请卫天杰午宴,席设“逍遥阁”大酒楼。
由王伯雄、杨老夫子作陪,宾主尽欢,宴后,石青主由他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瓶五棵◆“续命保固金丹”,一瓶“解毒丹”作为谢仪。
卫天杰感激得形于词色,所谓有钱难买活命恩,这是能保障他多了十条生命的大恩德,情义深远。
他两人离开酒楼,信步而行,衙天杰陪他在近郊各名胜地方游观一番,最后来至城皇庙附近。
城皇庙外是摊设走贩的聚集区,过年开市,直至深夜,各道上的江湖朋友都在这里活动,各类见不得人的奇珍异宝都在这里交易。
偌大的场地上,人潮来去如织,磨肩接踵,拥挤不堪,有卖艺练把式的场子,古董古物的摊子、卖药郎中、卜吉问凶,算命测字,棋式擂台、说书大鼓、南弦北调,双璜口技,戏法大搬运,斗鸡卖狗,酒棚茶座,赌场土娼,六婆供花粉,媒姑拉恩客……。
总之应有尽有,各显神通。
突然卫天杰眼尖,见到宫里上房,侍候老太爷的婢女春梅,换穿青衣,手提花篮,跚跚行来,不由他心下胡疑,便喝道:“大胆丫头,你怎么到这里来做什么?”
春梅媚笑一声道:“总管爷,小婢奉大小姐之命,来此卖些佩饰簪花,哟!小婢给神医石先生请安!”
接着行了个万福,向人丛中攒了进去,三晃二晃即失去身影。
石青玉道:“婢女见了你的大驾,到是怕得很,飞快躲开!”
卫天杰摇头烦恼的道:“非也,海龙宫中婢女不得外出,就是能外出,她也不够资格,再说她也不是大小姐身边人,分明是搪塞之词。”
石青玉怔一下道:“她是宫里奸细,说不定老东翁身中“蛊”毒,就是由她下的,她是来指认我给她的主子和放“蛊”人看,要对我下手了,她暴露了身份,再不会回宫里去了!”
我找你陪我来到各处游逛,其目的也是以身作饵,钓他们上钓,待知道了他们是些什么人才能收拾他们!”
石青玉带着卫天杰向北郊荒野,人少的地方行去!
卫天杰脸上一红道:“我没带兵刃”
石青玉笑道:“那里用得到卫老总出手,也许今日用不到出手,他们最大目的是认清我这个人,或者可能派个人借故试探一下我的深浅!作为收拾我的参考!”
前面不远处是一片山坡草坪,正有十几个大汉子在玩“做迷藏”游戏,旁观的人也不少,大家嘻笑乱着一堆,大呼小叫一番,甚是有趣,也甚是有大学问!
石青玉老远即被这里的呼喝叫骂声所吸引,所以过来看个究竟,他只瞧了一眼现场,立破这番景象给迷住了,扬子里高潮迭起,俚语相骂,哄闹嘻笑,精彩绝伦!
卫天杰不知就里,攒一下眉头道:“这么大的男子汉,真是无聊,这批青皮,混饱了饭食没事干,专门惹事生非。”
石青玉道:“咱们挨近去,看个究竟,其中大有名堂。”
卫天杰侧顾他一眼,心道:“孩子就是孩子,有时侯总会露出孩子们的本性来!”
他知道石青玉现在只有十八九岁,所以有此想法,但他是“海龙宫”的贵宾,反正看看无伤大雅,这贵宾好比寺庙里供奉的观世音菩萨,可得罪不得。
扬子里;青草坪上错七杂八的排列着几十个青红砖头,或石头瓦片,围绕成十丈方圆的一个圈子,其中有个三十上下的中年人在中间,为被捉的马子,其余十六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人为牵手,大家齐心协力,集体捉个中年人,与儿童“捉迷藏”刚好相反。
石中玉对他们相互捕捉,并不理会,只聚精会神,捉摸那些砖头排列的形势,状况,他知道这是一座阵法,不同与他所学过的各种阵法,因之无法破解,由此一宗可知在扬州地面是个伏虎藏龙,大有能人奇士潜伏的地方。
他再看那批青皮每人都有一身好骨格,是练武打熬的好材料,可惜未经名师指点,身手不入流,只能在市井中,唬唬小民百姓。
怪事逐渐发生了,那些青皮,停留在某一地区,脸上会反应出不同的表情,已被阵法的神秘力量控制了心智情绪,例如寒冷哆嗦,炎热汗流,痛苦迷茫等不同的表情。
石青玉暗自吃惊此阵的气机感应之利害,只见那中年人在阵中,四处走动,青皮们却在各自瞎摸乱打,在阵外看来情况很可笑,而中年人在他们身前身后,本是伸手可及的事,他们似乎没有看到,像是一群瞎汉,待中年嘻笑着扯他们的衣角,踢他们的屁股,青皮才能感觉,忿怒咒骂,但声音传出阵外时,听起来又十分细少,像从很远方向传来似的。
最后青皮们全都累得倒卧下来,脸上显出十分疲劳的样子,劲力毫无的神色,低头认输啦!
中年人随手拣起几方砖头,把阵法破解了,才赶他们出阵,同时神色严肃的道:“你们十六搭子帮输了,以后少找翟大爷的麻烦,今晚请我大爷吃喝一顿作为孝敬,翟大爷在这城皇庙地面,无论干什么营生,你们不得无礼取闸,再行干涉,否则……”
石青玉拿捏时机高声喊道:“这位兄台及十六搭子弟兄们,小弟来插上一腿,交大家一个朋友,今晚去“忠义楼”由小弟请客,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大伙们收拾一下,这就走去占个仔坐位。”
有人急着要请客,总是好事情,何况看对方只是个十七八岁的细皮白肉的少年,也许是新搬来扬州的那家大户的荷花大少,喜爱热开,连连帮伙,出个风头,碰到这种送上门的肉头、白羊、凯子要不狠狠的宰他一番,可真对不起山门祖先,身入江湖,这能算什么大事呢!
不过,提起“忠义楼”,却是扬州的大酒家,而且是有钱有势的江湖人聚会的地方。
那中年人落脚扬州已两年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阮囊羞涩,想都别想自己可以到那里去烧包一次!
这群称号十六搭子帮的泼皮,是当地一群游手好闲的浪荡子,仗着年青气盛,到处无事生非,诈骗进城的乡下人,混吃混喝,结伙成帮,招摇过市,收取地摊税,欺压小民百姓,手底下每人都还有两招挨揍的把式!
这种人每个城市多有,也不止一帮一伙!
但要想去“忠义楼”闹事,他们都没有这个胆,充阔老也没那个银子。
在“忠义楼”吃喝一席酒,拿出一百两银子,称得上“寒酸”,就是有这个家当及豪气,何必到那里去找罪受,他们没有在那里混的气派。
若有一百两银子,在小摊小店中,可以仰着头卖人家喊大爷个把月,那有多自在。
带帮的老大康青锋,心眼儿灵活,一眼即看出石青玉是个初入世面的瘟头猪,正是送上口的大肥羊,不宰他个血水淋沥,可真对不起皇天后土去,急跃上前,抱拳一礼十分豪气的道:“兄弟康青锋,十六搭子帮老大,幸会!幸会!兄弟最喜欢结交忠义朋友,要少爷破费了,请教尊姓台甫,仙乡何处,在扬州市面上,若要有个帮闲走脚的差遣,兄弟给你包了。
石青玉微笑点首道:“正是要请康大哥大力支持,小弟石青玉,金陵人士初临贵宝地,游历一番,希望结识天下英雄!”
那中年人却不上前,只冷眼傍观,对石青玉仔细打量。
石青玉整整衣冠,慎重其事的修饰了一下自己,跨前二大步,面对中年人躬身施体,道“兄台请了,小弟甚愿毛遂自荐,结识兄台高人,望勿我弃,请教尊姓台南,以便永铭于心。”
中年人看这石青玉竟以卑词大礼求交,而人品形态似龙凤般秀逸不群,心中不由一热,放下冷脸,也上前两步,手扶石青玉双臂道:“萍踪相逢,一见如故,肝胆相照,英雄本色,小兄姓“翟”“墨翟之翟”,草字单名“谦”谦和礼让之“谦”,今日得交兄弟,真乃三生有幸,相见恨晚。”
两人四目相投,心无相通,最后各自,哈哈大笑,放浪形骸,欢声雷动,视现场人众如无物!
石青玉回顾站在一堆的十六搭于兄弟微笑道:“不打不相识,既非深仇大恨,自属意气之争,兄弟我愿作鲁仲连,大家合好如一家,你们说这样可好!”
十六搭子老大康青锋抱拳道:“承石少爷高谊,敢不从命!”
回转身上跨一走向翟谦抱拳道:“都是兄弟失教,多次冒犯翟兄。”
翟谦也施礼回敬道:“也是区区太过冷卑,有失谦和!”
石青玉大嚷一声道:“所有过节,冲兄弟薄面,就此揭过,大家一起去“忠义楼”喝酒去!”
卫天杰见石青玉结识了一批新伙伴,表现出一身公子哥儿的形像,知自己已插不进这种场面,何况“海龙宫”内职责重大,老东翁的事还自方兴未艾,随向石青玉辞别!
石青玉打个眼色给他,他似懂非懂的辞别而去。
康青锋是头小蛇,有点见识道:“那位是“海龙宫”的大管事“百胜刀”卫天杰吧!在扬州江湖上,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石青玉忙解释道:“他今天忙里偷闲,受我邀请,伴同兄弟四下瞧瞧热闹,顺便找几位从未谋面的好朋友。”
正文 第 四 章
“忠义楼”大酒家,石青玉虽然未曾到过,却听说过,在“精舍”中的人,有三五个,就是被人折在“忠义楼”后面的演武厅上,淹没了他们的一生。
“忠义楼”的大老板──顾忠义,在扬州持饮食界牛耳,楼后的演武听,宽大高敞,是特别为江湖朋友解决纠纷用的场地,设备周全。
有看台,有休息室,有主持人,或聘请仲裁人,是不虑对方抽楞子,施行阴谋暗算的公开场地。
而“忠义楼”供应各方面的饮食住宿,或开盘“赌胜”每年要是来上这么几次,就有得赚了。
可没有那个不开眼的,带着便当,跑到人家后楼去瞧那流血残命,争强斗胜的热闹。
石青玉同翟谦跟在十六搭子们的身后,转过几条街,便来到“忠义楼”门口。
门上的伙计见一群市面上的青皮混混,想在忠义楼混吃混喝,亲切热情的面色马上换成僵冷傲慢的神态,嘿嘿冷笑道:“你们这批不长眼睛的东西,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到这里来撒野!”挽起袖子,准备动手揍人了!
康青锋也不甘示弱,胸膛一挺嘿嘿了一声道:“大爷们今天来定了,你这个小瘪三敢咬掉大爷个鸟去,还不去给大爷开道。”
那伙计一声讥笑道:“嘿嘿!你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啦,胆敢到太岁爷头上动土,还不给我闪开去。”
石青玉拉着翟谦的手,一同快行几步,走到前面来,那伙计见是一位公子爷,立刻换上一付笑脸道:“公子爷请高登,二楼雅座。”
石青玉点头随手向他一挥,手臂离那伙计尚有一尺远,他便感到有股子暗劲撞上身来,身不由己的站不住桩,连连退出五大步去,心中骇然。
石青玉侧身左手虚引道:“康兄等请进,二楼惟座,拣中意的所在,翟兄也先请!”他最后跟进。
门里有人中气十足的道:“贵客十八位,二楼大班亲自侍候!”
待他在后面跟上楼来,那十六个士混混站在中间通路上,不知坐在那里才算得体。
石青玉立刻一指大敝窗下道:“这里最好,伙计们,三桌拼一桌,爷要同康帮主把盏论交,上席三桌,一起端上。”
待伙计们手忙脚乱的将桌椅并合齐全,石青玉对翟谦道:“翟大哥请坐上席,康大哥及列位兄长,二三席,小弟末座敬陪。”
推让一番,各就各位。
一阵粉黛香风拂过,十八个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女侍,盛装艳服,环佩叮当,鱼贯而来,手捧小型红漆描金盘,盘中放白玉杯一只,茶香阵阵,轻烟姆姆,一缕缕幻忧着消失,只见三十六只尖细修长,如◆似玉的素手,柔若无骨,姿态幽雅之极的一齐端起玉杯送到客人面前,是屠于训练有素的,侍候大场面的侍者。
其中站在上席位子后侧的侍女,轻启樱唇的道:“众位公子大爷久待,小妾们侍候不周,万望多包涵则过,容妾身先行拜上。”
一打手式十八个妙人儿,曲半膝行下礼来,口中吐语似珠转至盘,莺啼春技般的道:“妾身为公子爷等,叩请全安,愿春风得意江湖行,金马玉堂姓名显,扬剑驰马万人羡,福寿双全,福寿双全。”
石青玉笑笑道:“起来吧,拿去买些花粉用”
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拣出二张一百两的,放在身侧那个侍女的红漆盘里。
如是莺燕们清鸣再放,语音婉啭的道:“谢公子爷的‘赏’。”
一齐站了起来,回身跚跚而去!
在石青玉拣取银票时,他身侧的女侍,看得清楚,瞧得分明,扬州“宝通”银号的崭新的票面,有百万两的票面,几十万两的票面……。
这位公子算得是那一号上的人,几十万两的银票带在身上,她算是初次见到有人这度阔气,若非亲自所见,别人怎么说,她也不会相信!
“忠义楼”上下人等震惊了!
大老板顾忠义坐不住了,偷偷的在暗间里观查风色!
席上有位仁兄心短舌长的哼了声道:“娘儿们赚钱真容易,就那么曲下膝盖,十两银子骗到手了!”
石中◆轻声笑道:“大兄,兄弟算是小气的啦!留着给咱们兄弟细水长流,照理她们应该每人得二十两银子才合一般标准!”
康青峰瞪他一眼,哑着嗓子道:“不懂的免开尊口,少给我他妈的漏气!”
大伙齐声低笑,气氛冲淡下来,各自品着这十两银子一杯的香茗,交头接耳,东望西瞧,透着新奇感叹,互相闲话一番!
酒菜上来了!
餐具配件是银制的,筷子是象牙的,这是官宴的定例,为的表明酒菜无毒,安心饮用二陪席的六名女侍,持高颈银壶,在侧注酒!
女侍们盛装已除,换穿素服,娥眉淡扫,发髻带俏,烟视媚行,未语先笑,婀娜扭动着那一掐掐细腰,粉红肚兜儿上绣凤戏牡丹金线描,呈显出蓓蕾一握,起伏动荡,颐颉摇摇,罗袖隐若中藕臂来去,香气袭人逗人向里瞧,未酒先已醉,愿醉倒在美人怀中,骨◆酥魂消二待席上酒已注遍,石青玉端杯笑道:“小席不成敬意,略表寸心,来!大家一起乾杯!”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各自放浪形骸,猜拳行令,呼号振奋,这时才显现出好男儿的雄豪本色,消失了刚才那一阵子色受神摇的痴呆!
女侍们心下了了,这不是她们所希望的场面。
华灯通明,正是晚宴时刻,客人已上了七成座,行行色色的江湖人沾了五成以上!
二楼大班带了两个人来至席前,向石青玉介绍道:“公子爷!这是常住敝店的红歌女‘乔十一娘’,来为公子清歌一曲,以助酒兴,公子可是要赏小的个脸!”
石青玉点点头道:“曲子我不必亲点了,唱几段小令,应个景儿,以助酒兴便是!”
如是,琴师告座,手弄五弦,一阵过门,争彻楼台二石青玉抬苜细望这俏生生的乔姑娘,高髻插花,斜出一支金步摇,芙蓉粉脸,琼鼻垂玉,弯弯眉儿,秋水传神,时时飞波将人撩,唇点樱桃,梨涡儿时显时消,粉颈玉瓶,双肩如削,一身轻罗小衫,曲线玲珑◆出细腰,长裙拖地,隐约中浮肚玉腿修长,丰臀如瓜隆末摆先摇,弓鞋菱脚点地尖小,款款多姿,一腔情火,透出眼角眉梢!
只见她擅口轻启巧引樱桃破的唱道:“自从消瘦,减容貌!万转千回,懒下床!”
“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
“想思只怕,不相识二相见还愁,却别郎!”
“愿得化为松下鹤!一双飞去入行云!”
音韵清郎,音色凄艳,盈耳骁梁。使人回肠百转,幽情感伤,逸绪飞扬,不克自己,似断肠!已断肠!
石青玉一汝眉头,摆手示停,笑微微点头道:“姑娘清歌,妙绝人寰,使人荡气回肠,想思不已,不过我等身属粗俗莽夫,不解姑娘温柔滋味,能否来点略表豪男的“凉州调”以助酒兴!”
乔十一娘菱红嘴角上弯,巧笑含春的道:“这道是妾身的不是了!且听妾身另歌一曲“关山从军行”,以壮公子爷们英雄本色!
如是丝竹再起,如寒风萧瑟,铁马金戈,歌声从起:“从军出陇扳、驻马度关山,好勇自秦中,意气多豪雄,少年便习战,十四已从戎,三边烽火警,十万且横行,风卷常山阵,笳喧细柳营,剑花寒不落,弓月晓逾明,会取淮南地,持作朔方城!”
众十六搭子兄弟,因歌鼓舞,豪心鼎沸,粗声呼号,掌声雷动,酒到杯乾,义气飞扬,正是字字声声穿心肠,是大丈夫好男儿,正当十万横行,风卷常山仗剑江湖也!
石青玉道:“乔姑娘好音色,石某欣听高音,壮我胸怀,伸我素志,这里有纹银二百两,相酬姑娘辛劳!”
随手掏出三张银票,递入乔十一娘手中!
乔十一娘借机轻握虎掌,面似春花带露开的笑道:“谢公子厚赏,深望公子常来,由妾身常侍左右!”
玉人倩影,婀娜渐远,音后涟漪气氛,久久不散!
石青玉在喧哔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二楼台面,三两人小酌的多。摆全席的少,三桌连台的官席,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明眼的人一看场面,则如此马来头大,照子放亮,惹不得麻烦!
有的不开眼,瞧着这群正是市上泼皮,面显鄙夷之色,看不惯这批下三滥,在这里恣意胡闹,无行无状,乱人耳目。
像这种酒席的正确所在是应摆在十里姻花的书寓青楼,或者是水榭画舫上才是。
有的大兄们酒酣耳热之后,芙蓉花儿似的美色当面,明知不得真个消魂,然而,封在有意无意之间,毛手毛脚的,揩揩油儿,吃吃豆腐,也许无妨!
如是,垃扯玉手,搂纤腰,摸股抚臀,绿山之爪时上时下,女侍们娇笑连连,如迎还拒,正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老空折枝,郎有意,妹有心,笑声联合起,春满眉黛眼如钓,梨涡时显迷人窝,樱口乍开,贝齿里有小舌尖儿轻转,吐气如兰露,挥袖放麝香。
腻腻的情意拘魂,怯怯身影动魄,正是荡荡春心花放,酒燃虎胆沸腾。
诱惑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豪放在得寸进尺下人壳!
席面上只有两端对坐的石青玉与翟谦尚保持冷静,远远照杯,不为眼前光色所动,让他们十六搭子们各自轻狂,遂心所欲,噱而不伤!
“砰!”
有人◆了杯子啦,是非终于来了!
这也是石青玉所等待的,是不是正点子则难断定!
好似春雷雨过梨花落,落瓣缤纷春去也,她们的闹噱被打断了!
只见一个彪形大漠,身似韦佗,铜铃巨目,缭颊纠髯,威猛之极,吼声道:“你们这批小兔崽子们,给我滚下楼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扫了大爷们的酒兴,放肆!放肆!”
双手叉腰,脚下站八,理直气壮的站在大厅中间,确是高人一头的高人!
康青峰转身站了起来!嘿嘿冷笑道:“大爷们花银子找乐子,你看不顺眼,早早滚下去,你若是心痒难当,眼红嘴馋,跪下叩个响头,喊声康大爷,大爷就说不定送你一个,让你风光风光!否则,这里那有你放的臭屁!你也不澈泡尿照照你印己的狗熊样!”
莽夫被燎火了,碗口大的拳头扬起,送去鼻尖前,向拳上吹口气道:“来来,看太爷是怎生捏出你的蛋黄来,小王八蛋,别甭种,上来!”
康青峰正待扑上,石青玉站起来道:“康大哥且住,该由兄弟出来料理才是!”
康青峰心中滴沽,公子少爷能有多大气候!这……
石青玉却不管他,一回身,脚下在地毯上前滑,前推八尺,实际上是两脚空悬着前飘的,不是大会家子,那里看得出巧妙!剑眉一剔道:“共公场所,酒色不分家,各乐各的,忠义楼心甘情愿送几个丫头片子给咱们兄弟逗逗乐子,你老兄吃得那一门子的飞醋,多管闲事,不自量力!”
那凶汉暴戾成性,喝道:“小兔蛋?太爷要你牙尖嘴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就不姓赵名彪。”
石青玉耸一下肩冷冷的道:“怎么你认为你的拳头够大够硬么!区区石青玉不甘被辱,到要碰碰,上罢!”
那大汉再不搭话,千句废话,不如一拳当家,上跨一大步,脚下站丁马,运气一转,拳出“直捣黄龙”,招是俗招,三尺童子都会,长拳冲出,劲发如山,快似闪电,拳前的空气被撕裂,震波远传。
康青锋站在石青玉身后三五尺处,心想若公子不敌也好就近打个接应,那料到先已被对方激荡出的暗劲,冲退两步,身形摇晃着,酒已醒了七分,脸色苍白!
石青玉运起“五行真气变易神罡”绝学,意转“金宫”,恨起心头,抬手出掌“炉鼎熔金”掌显金黄,五指包容,抓向拳头,乍伸乍曲,劲力留中末发,卸去对方劲力,五指收劲。立闻有“劈拍!”指骨碎裂之声传出!
那凶猛粗犷的大汉,已痛的他龀牙裂嘴,额上汗起如豆,身子渐渐矮了下去。
石青玉看了他的形象,心知他是个莽汉一个,不为已甚,手下已松了劲言道:“你居心险恶,无怨无仇,口角是非,你居然劲发十成,诚心要毁人残命,若不念你一身工夫打练不易,不知你身份底细,今夜必将你工夫废掉,免得你再逞凶为恶,成名立万,也没有这样成法,今后你若不革面洗心,谦虚为怀,再见你是非不明,仗力欺人,绝不宽贷,立取你命!”
石青玉松指,后退五步,目射精芒,扫视一周,人人但觉如碰利剑,垂下头来,不敢对视。
“那位先进前贤,大哥大嫂,觉得区区石青玉处置不当,请进场指教!区区勉力承教!”
楼上席间,也有些响当当角色,一来同那凶漠没有牵连,二来不知石青玉出身手法,见他年纪轻轻有此身手,胜之不武,若是失手却是自找身辱名裂的下场。
就是有些技痒,也不愿冒失。
那大汉蹲在地下,一时之间站不起来,其同桌两人离席,掺扶着他,黯然相偕离去!
大汉但觉拳头如被万针穿刺般的剧痛,骨碎筋酥,身上半点劲力也提不上来!
石青◆退回座位,举杯敬客道:“鄙夫螳臂也想称王,扫了众家兄弟的酒兴,来来,喝酒!”
十六搭子兄弟这时虽然还强自欢笑,陪他乾杯,但已失去先前那般心情,正经的多了。
原是以捉了只肥羊的心情来弄餐吃喝,现在变成了个小祖宗,人人骇疑,惊恐莫明。
石青玉公子爷,手上工夫是海深龙潜般的高明,袋子里的银子有千万两之多,这种飞龙在天的人物,那里可以被人家一口一句大哥大兄的称呼着,而自己本是市井中见不得人的土老鼠,就是给人家提鞋,人家还嫌手指头粗呢!
翟谦心下坦然,深庆未曾失之交臂,像这样朋友不交,还要交怎样的朋友,因之,同石青玉及十六搭子兄弟频频敬酒。
场面又热活了起来!
赵彪这凶汉被他同伙两人,左右架住,顺大街前行百步,转过两个小巷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叩门而入。
屋中大厅里,已聚集了二十多人,宴开二席,春梅文婢也在中间席上,只听有人叫道:“傻大个儿赵彪你怎么啦,像有人踩着你的小尾巴似的,遭了劫不成!”
“丢你老娘,少给我说风凉话!”
赵彪经过这一阵子活动,又活神活现起来,吼叫着。
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老者,翻着死羊眼,手摸山羊胡,双耳尖贴脑后,长嘴巴,活脱像只老山羊,耸着双肩胛,显不出脖子来,口中有气无力的道:“坐下来,慢慢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彪面红脖子粗,答不上话来,站在他右手那人开口道:“回三大当家的话……”
将在“忠义楼”吃瘪的经过情形,实情实报的描述了一番。
羊三邪冷着脸色,转动白眼珠子道:“就这么简单,人家抓了一把,就抓碎了有十成火候的‘伏虎金钟拳’。”
那人低声道:“属下自知手底下还不如赵大哥,所以也不必再上丢脸了,敢紧退了出来!”
满屋子的人都沉寂下来,对石青玉的武功,蒙上一层神秘阴影在心头!
在忠义楼中,石青玉等人的酒宴已罢,会帐声中,大班率领一名女侍手捧红漆盘,道:“小的侍候不周,惹石爷生气,请原谅,欢迎常来照顾小店!”
石青◆掏出一千二百两银票放于盘中,道:“多余算作小费,不必另找!”
“谢!石爷赏金三佰两!”
石青玉等人离开“忠义楼”转过两条街,一脚踏进“江天大客栈”,要了一座跨院,待一切安顿下来,大家安坐厅中,石青玉微笑着道:“兄弟接下一票生意,单人甚感孤单,碰巧遇上各位兄长在场子上比对,身手不凡,故此有意结纳,希望能同各位共襄盛举,不知各位是否愿意,帮衬帮衬兄弟!”
康青峰站起来道:“公子爷你这是那里的话,承公子不弃,折节下交,咱们哥们打定了主义,追随公子,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只是我们笨手笨脚,端不上台盘,反而需要公子处处照顾,甚觉汗颜!”
石青玉道:“各位大兄信得过兄弟,兄弟有一番计较,三五日后,必是另一番气象,众位且去安憩,我与翟兄尚要商讨一番。”
如是十六搭子兄弟自去左右两厢,厅中留下石、翟两人在座,石青玉道:“兄长午间所设是座什么阵法,兄弟研究半日,尚不明白。”
翟谦道:“雕虫小技,游戏之作,何堪入兄弟法眼,此阵乃‘二十四气节反正法天小阵’,按四季,八节安排,混扰视觉,没甚奇处。”
石青玉正色道:“兄长所学乃万人敌之大学问,兄弟初入江湖,识见不足,意欲援结同心,联辔闯马,仗三尺剑行万里路,不负此生,若兄长愿意,弟想此间事了,陪兄长金陵游。”
翟谦两目放光的道:“流落江湖十载,屈志见辱事多,志同道合者寡,今幸得与兄弟你,论交言志,小兄甚愿辅佐兄弟,祸福共命,生死一同,共申素志,三详天下事!”
石青玉大喜,起身拉住翟谦衣袖,道:“兄弟想与大哥,今夜以诚为心,不具形式,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共渡艰危,创造一番英雄事业,大哥可愿伸手提携……”
翟谦翻腕挽住石青玉道:“固久所愿也,只知浅薄,不敢请尔!”
两人遂跪落尘埃,先拜天地,再拜过往神明,最后相互跪拜,祷告明心,起身相拥,热泪盈眶,久久始分!
此乃喜极而泣之英雄泪也!
石青玉道:“兄弟门户以医家行世,无以为敬,仅猷‘红命保固金丹’一瓶,相赠兄长,每日一粒,服后行动,对兄长之功力,乃有所增长。”
翟谦接过道:“兄弟相赠奇药,大哥生受了!”
石青玉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将十六搭子兄弟们三五人一组,结成小阵,能够自卫,再慢慢增强功力,以便派得用场!”
翟谦道:“这事交由大哥我主持便了!”
第二天,十六搭子兄弟在翟谦的指导下排练一座“三星五方连环小阵”,究研攻防合作招式,并每人服用一粒“绩命固元丹”以增强内力。
石青玉去市上购置了大批应用事物回来,分给各人应用,如:武器、行头、弓箭、马匹、车辆、杂物等!
如是他们有初创成军的雏型,十六搭子兄弟,作梦也想不到,一夜之间,改变了他们原有的生活形态,人人振奋,克劳克苦,昼夜不停的虚心学习翟谦及石青玉所传授他们的武功绝学。
五天后,石青玉收到一封缄帖。
内容是为赵彪废手事,三天后正午,在六圩台地解决具名者是:钩镰刀大当家,卢百练。
石青玉去“扬州怀仁堂分堂”五师兄王伯雄处会商了一阵子。
三日后清晨,石青玉整队出发了,前面四匹战马由康青峰统率,在百丈前先行探道,石青玉率六人居中,照顾两部轻型货车,翟谦率四骑挥后,一支小型武力组合,浩浩荡荡直驰六圩台地。
“忠义楼”大老板这几天一直注意石青玉的动态,心中窃窃自喜,他的生意又来了,趁机捞上一大票是没有问题的,后进的演武厅打扫得乾净俐落,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们通知了扬州的江湖同道有一百余人,轻骑简从,一路追赶下来。
而在扬州的“怀仁分堂”由王伯雄率领二十四名子弟,化装成一队商旅,也远远跟上,并不同任何人打交道,是一批黑马!石青玉自身不敌,这批人马必能拦腰堵上去!
再争个生死存亡。因为──钩镰刀是一股存在了二十多年的悍匪,来去无踪,横行在淮北市区一带。
六圩台地,距扬州府城约二十余里,是一座方圆五里多大的土丘,沙石混成,灌木茂竹杂植,十分荒僻,不适种植稻麦,这时正是豪杰强梁们,争杀博斗,解决是非的理想所在!
石青玉这一列小得可怜的车骑,沿途曾有三起轻骑,身着黑劲装的汉子,纵马超越而过,口发呼哨,态度狂敖,不必多言即知他们──钩嫌刀的探目,派往扬州监视他们的人,现已先行报功去了。
石青玉只是笑笑,跟在身后十六搭子大兄们,十分气忿,请命截下他们,劈翻了先开个红彩。
石青玉不准许他们任意胡行,莽撞招惹是非,万一不是呢,就算是也胜之不武,今日总教你们有机会杀个混天黑地,日月无光。
两个时辰之后已登上六圩台地,石青玉一看地形将车马占据了北面半边,两部轻车分置东西相向,而将马匹牵入中间,拴在车两旁车杆、车架之上。
十八人席地而坐,石青玉居中,翟谦居右,康青峰在左,余人围成一个半圆。
只见那南半边台地,数◆之遥,林木边沿,时有黑衣人影晃动,探看这边风色,远远监视而已。
石青玉向翟谦道:“大哥请看,这片台地,正是布阵,安寨的好地方,少时请大哥布下阵式,咱们来个攻守兼备,以一当百,不论他们来多少人马,也杀得他们,片甲无回,最重要先立于不败之地,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翟谦笑笑道:“我不是已准备了一车子事物,这就要众兄弟帮忙安排,要布阵就布个大阵,对方他们最多不会超过五百人,大哥布个起马可截杀他们五百人的‘星河五岳十绝大阵’。”
瓦青玉大喜,众搭子们张口吐舌,心中十分难以相信,在这片不毛之地方,他们十八个人能博杀五百人,不要说是人,就是杀鸡屠狗,也要忙碌老半天!
翟谦接着道:“防卫守备,本是大哥祖传秘技,江湖流落了十年,各个大的门户,大哥都曾投入去,想结识几个豪杰之士,学有所用,不想!唉!空落一身羞辱。
翟姓起始于“墨翟”之翟,墨学在中国本有其一定的思想价值与行为标准,可惜是后来所传非人,在人群中形成了个不伦不类的组合,深入探究起来,令人啼笑皆非。”
石青玉会心一笑道:“大哥指何而言,墨学也是许多儒生所研究的学问,只是限于研究而已,投听说有人身体力行。
翟谦道:“怎么没有,现在的‘丐帮’就是上本‘墨家之说’而立帮,不过他们只采择其中的几项条目而已!”
石青玉道:“小弟幼时也选读过几篇墨学,从未想到‘丐帮’是墨翟遗流,这其中有说乎?”
翟谦道:“这正如同道教出于‘老庄’儒者出于‘孔子’僧尼出于‘牟尼佛’是一样道理,墨子有文字记载的学问思想理论,存留于世的如‘尊天’‘事鬼’‘尚同’‘尚贤’‘兼爱’‘非攻’‘节葬’‘节用’‘非乐’。”
而“丐帮”专取‘尚同’‘节用’‘节葬’‘非乐’你们想想看,他们穿破衣,吃残饭,这不正是‘尚同节用’是什么?
至于人死后草席一卷,土埋了事,这不是‘节葬’吗!打着竹板唱莲花落,不是‘非乐’吗?”
石青玉听了一怔,连十六搭子兄弟们也哈哈大笑了!
康青峰道:“如此一来‘丐帮’立帮有据,理直气壮,大可帮传万古,常生不灭了!”
石青玉道:“绝不可能,现在不过一时现像,外族入主中原,民不聊生,饥民群集,结伙成帮,以求自保而已。
若是代代世世的丐民不求上进,脏吃、脏穿、脏脏的过下去,那不是人世倒流,恢复茹毛饮血的社会了吗!”
大家齐声道:“说得正是。”
翟谦笑笑道:“我家传下的‘非攻’之道,即是‘防备’,大至一国,小至一家,非攻之道,用之得当,先立于不败之地,实际上非攻之说不能正确存在,防备是不主动攻人,凡是形成一个战争,不主动攻人,终归要失败的,不过,防备是能化弱为强,咱们今日要摆座阵式就是,非攻之攻。”
石青玉想想道:“这种是非,很难分得清,咱们来个综合运用,譬如说,他们人数多,我们的人少,若正面攻上,失败成份要大,若是利用阵式,蒙骗敌人深入然后各个击破,则最后胜利机会较大!”
若一旦敌人入阵我们不利用地利强攻,一旦敌人识破巧妙,他们不杀得我们大败逃走才出了鬼了。
众人又哈哈大笑一阵,同时起身。
翟谦指示机宜,在那里挖沟、推土、立树◆插竹、集草、排石,等等刹时之间,已布下了一座奇门大阵。
十六搭子兄弟虽然前些时日亲身吃过一次苦头,叫翟谦摆了一道,但这时所见只是范围排大了些,看在眼里总是难以相信,像是儿童在沙地里筑沙城似的,就凭仗着这么单纯的事物,能摆布得五百个江湖高手,任意宰杀!心中甚是胡疑!
翟谦看看已准备周详了,将大家集中在一起,早早饱餐一顿带来的大饼卤味,一同向前推进三箭之地,严阵以待!
年正!
对面出现了大批人马,足有两百人,在人数上他们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一个个浪浪荡荡,认为这十八个人,一阵冲杀,还不就解决了!
石青玉等人却不气馁,见是这么一堆乌合之众的凶徒,反而更具有必胜之信心!
只见走在最前面那人,是个年约七旬的老者,乾瘦细挑,脸若橘皮,赤中泛紫,疏疏的花白须发,到也有几分精神,青莲色团花锦袍,外罩一袭杏黄披风,行走时阔步生风,刹是已临近前,双方相距三丈,便停步不前!
石青玉抱一抱拳道:“来人可是‘钩镰刀’大当家卢百练先进当面。”
那老者目射精芒,打量石青玉一阵才据傲不群的道:“正是老夫,小儿你可是金陵来的石青玉!”
石青玉冷下脸来道:“区区虽然年少,乃是以对等首脑身份对话,以先进之身份,有失教养?”
大凶卢百练仰天哈哈狂笑,道:“石青玉你不自量力,胆色包天,居然敢在扬州市上找了几个青皮,带来与老夫分庭抗礼,自取灭亡。”
石青玉肃下面色道:“这话全属多余,我问你,‘海龙宫’陈老官主,身中‘穿肠虫’毒,可是你主谋派人暗中下得毒手!”
大凶猛然一怔,面现得意之色道:“老夫行事,鬼神叵测,区区小事,不值重提,算那老鬼命大,若非你小子从中搅局,败我大事,罪该万死,否则那老狗亿万赀财,当尽入我手。”
石青玉笑道:“多行不义,天绝之,区区乃授天命之所托,为世除害,诛戮尔等妖邪万恶之徒,划下道来,区区一一接着。”
大凶嘿嘿冷笑道:“此地正是老夫给尔等选择的尸残命亡之所在,孩子们,那一个出来建此头功,给我将这小儿料理了!”
说罢将手向后一挥,他身后所站的一群牛鬼邪神,立刻后撤两丈,让出战搏空间,按看他们自己身份,雁翅般的散开,立下旗门,能在前自由活动的只有三个老人。
列子中有一人吼声厉号着道:“属下‘八刀斩’桑八手,为老当家的分忧请令。”
大凶点头道:“甚好!要头不要腰,他怀中有千余万两银子的票子,别遭蹋了!”
石青玉也回身带着十七人向后退出三丈,列成三人一组的小阵,石青玉与翟谦据中,每边三组小阵。
石青玉向对方出战的敌人望去,随口道:“这个八刀斩,身法灵活,心胸狠毒,性子暴燥,不耐久战,让开头三招,他必慌了手脚,然后取之!”
“这第一阵由二号大兄出战!”
这十六搭子兄弟,由石青玉编为号数,便于招呼!
石青玉自从接下了约战帖子,利用这三天三夜的时间,尽其可能的恶补了一番,传了他们八招“雷霆神刀”及七煞四十九变身法中的二十一变。
他们这时人人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是镀了金的青皮,谁若是轻看了他们,谁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后诲自己的照子不亮,该死。
这个“八刀斩”在“钩镰刀”内是属于“八旋风魔刀队”的第四队头领,往常出草作案,专以快速行事为能事,以八招刀法出手,八击失手,绝不留连,带着人鸿飞远扬,逃之夭夭,来的急去的快,使人莫可奈何!
桑八手见对方派出一个在扬州市上鬼混的青皮,内心窃喜,往时见这批青皮在市上惹事生非,身手稀松,不然老早就引诱他们入伙了,这时正好拿他们一个个的洗洗刀,哈哈!
二号搭子在他们一伙中是最稳重的一个,处变不惊,做事为人一板一眼,所以石青玉选择他出战,认为他沉得住气,临危不乱。
这时台地西边,显出一群身影,由“忠义楼”大老板当先在十丈外即听他大声喊道:“兄弟会同扬州江湖道上的好朋友,仰慕各位高人风采,卢老当家的先容,石公子见谅,兄弟们严保中立,旨在观摩列位的绝艺神功。”
他身后左右聚集得有百把人,各个都是扬州城各行各业的有头有睑的人物,势力不可轻辱。
号称“三凶二枭的钩镰刀帮”,只是在沿海或官道上横行不法,得了钱财,若要花掉,“扬州府城”那里才是找乐子,图享受的好地方,所以在扬州城里,万不得已是不能惹是非的,若是分了钱财,没地方花去,我相信那一伙人,必将走散大半。
而且他那二三百人的实力也不足以吃定了府城!
因之,大凶对大老板顾忠义的话,不加理会。
石青玉也只对他点一点头,表示默许。
二号搭子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去,右手附在左垮下的刀把柄上,左手将刀鞘提高了一点点,便于抽刀时的稳定顺利,体内按照新学成的“九转玄功”的运气法门,只觉得一股子真气从流畅中似澎湃的潮浪,随时都可以应意而出。
但这终究是平生第一次身临大敌,他虽然在市面上横行,无法无天,揍人的事是有的,那是仗着人多势众,却也没杀过人,而今天所面临的场面,当真是有去无回,生死关头。
心忖:我是十六搭子当家老二,若当家老大康大哥不在,我就是首脑,不能折了锐气,能否在江湖上立足,便在比一战。
何况石公子解说的清楚透切,最近所学的手法虽然不多,都是千万人想学而学不到的神功秘艺,我要镇定下来,镂定下来……。
十二步,十一步,十步,他定下曾一度动荡的心神,平视敌人,知敌人的眼神面色上所流露出来的是一付揶揄神色,他被激怒了,忖道:“你自认为比我高明么,在嘲弄我么,士可杀不可辱,难道我永远是个扬州市上的青皮么,而你又是老几呢!”
正文 第 五 章
他猛然间,衷情骏发,夷然无惧的,右手掌已握紧了刀柄,摆了个最正确的抽刀诀,先前尚存有的一丝丝怯意,竟然跑得无影无踪,内心一片坦然,丹田中的气,引走运转如滚珠。
桑八手凭他十几年的博命经验,已感受到有一股子“杀”气扑上身来,怔一怔暗觉这小子还真有点唬人的本领,老子不信邪,哈!上来,老子要你一刀子毛头飞出八丈外,滚他妈的八十转。
二号搭子道:“桑老总先请,二号搭子范盛尧候教!”
桑八手一丝丝的抽出他使用了十年以上的老伙伴,一把狭锋长刀,随手挽了个刀花,异芒闪烁,劲力扩散,寒意风生。
这时刚过正午不久,青天万里无云,沉沉台地,炎气上升,在闷热中,也时有江风吹来,随风而来是阵阵刀气,双方杀心对杀意,针锋相对,决不相让,一阵一阵的杀机由意念中推出!
桑八手被激怒了,凭八刀斩的名气,压不住你这个才上路的小青皮,太爷却不信邪,扬起了长刀,出手了!
“一刀斩!”
寒气在刀先一闪之中爆炸开,十二道光虹,流转着扑上二号搭子的肩头!
在西边十丈外观战的“扬州群豪”有多半人已闭上了眼睛,暗叹一声,完了,这小子上了姓石的那小子的恶当,吃了一席酒就把命送掉了,所谓亲不亲,乡土人,在市面上穷混混,每天还不是顶写意的,这一来可好……
“妙!妙!这小子看不出,真有这个种……”
那位大发感慨的仁兄抬头一看,大透一口气:“这怎么可能呢!”
原来,二号搭子并不接招,眼睛紧盯着刀路,叠腰转腿,动作矫捷,脚下展开“二十一变”身法,以脚尖施力时左时右,动静转折之间,比当日刚学时,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石公子喂招时,心里明知他不会一刀劈死自已,而现在若自己不想死,就得身脚应心,半丝也差池不得,本是跃动着的一棵心,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刀未出鞘,不必封架,便轻易的从十二道刀光离寸许的空间中,毫发无伤的闪了出来!说也奇怪,算地面他只退了三步!
桑八手更被激怒了!上下二百多个弟兄在等着看他一刀出手,头滚三丈的好戏!而现在竟然在不可能中出现可能的失手了!失手得没明其妙!
“二刀转!”
第二招出手了,刀取中盘,共十八刀,刀出如轮转,在敌人的胸腹之间,冷电四射,丝丝刀气,不绝如缕的涌向二号搭子,内家真气已用上了八成,志在必得!
二号搭子,被对方八成真气运刀,急攻进来的刀虹,压迫得已不能避让了,终究他还是年青艺浅的人,好汉不是充出来的,小心能驶万年船,他十分满意让他刀未出鞘就瓦解了敌人的一招狠着。
他的刀在避让不及时出鞘了!
石青玉给他们购置的是大型厚背沉重的砍山刀,刀身十分沉重,练招时,一刀就是一刀当时他心里觉得,学的是笨招,拿的笨刀!总是不得力,但这时那把刀再也不笨了。
心、眼、意、肩、臂、腕、指、刀串合在一起,甚至于腰、腿、足也协调运作。
敌人的十六式已过,十七式已近腰,看得十分清楚,腕转刀背,劲力骤发。
“碰!”
的一声,在外人看来,这电光石火的一刀,他将被腰斩,那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事实证明,他只是退了一步!而又立刻冲上了四步,压刀而立,气吞河岳,威武之极。
丹田中的真气,流窜似溶瀑飞泉般的从手心流向刀尖,而从刀尖、刀刃上所发出的刀气,寒意更浓更烈了!
他心中牢记着石公子交待过,让过三招后下刀,他不主动上前出手,内心十二万分的尊敬石青玉的指教!绝不狂放自大,他本来性格也不是贪功轻敌的人,防守也是要经过考验的桑八手眼看这一刀就要得手了,不料一竟然被这小子翻腕出刀,弄了个小动作,自己却运人带刀的被碰回了八步,心下骇然惊醒,自觉自己过于轻敌,才造成两刀无功的结果!
他丢不起这个人,拉不下脸来,凶狠之性!残暴之心,完全表现了出来,羞愧的意念支配着他!第三招在一叠腰之下出手了!
“三刀追命!”
配合着斜冲而起空中的身形,口中厉吼一声“杀!”
刀发绝招,决河断岳,刀花漫天扑地而来,二十四式以十成功力摧刀,主宰了攻势的全局!
二号搭子并不被他的形象,气势所唬倒,凝气于刀,严守门户,刀不轻出,出必有据,招不虚发,发必中的,默默的培养着由心田中所生出的一股了壮烈之气,弥漫周身,凝神查看敌人来刀的刀路,以意识来感应!
二十四刀惊虹,如纷雪漫天,一团光影,夹杂着凄厉如鬼啸魔吼,人似流失,刀如逸电,从狂野中引雷霆之一击,最后宛如天外来虹,人起空中,刀临敌头,最后的刀影终于出现了,以大劈棺的架势,从中一劈而下。
二号搭子瞧得仔细,看得分明,一连闪开二十三式花刀式,最后看准刀口临头,才侧上两步,脚下在千钧一发中“登莲台”,破网逸出,紧接着,身在空中离地两尺,扭身出刀,招发“雷霆八刀”中的“风雷乍起”,刀向身后扫出!
而这时的桑八手在刀锋一落之时,发觉敌人已流射到自家身后去了,骇得心胆俱寒,脚下止步前窜,想翻身扭腰出刀横护腰腹,料错了。
二号搭子刀是横在腰际,但脚下的“登莲台”却高超了两尺,刚好刀临桑八手的后颈上。在这电光石火之中,桑八手自觉后颈如落下了一点冰花似的一凉。
一棵人头已高高的飞起,带着一流血滴及他口中的一声“我!”,打着旋儿,远去西方八尺外。
那群“扬州群豪”目瞪口呆的向后退,这是真的,那青皮只回手一刀,斩了“钩镰刀”有名的急先锋,桑八手。
失去头的那具人体,扭着腰,刀横左胁,样子十分古怪可笑,尸体立而末倒!
二号搭子一怔神,忘了其他动作,猛吸一口气,跨前一步,抬脚向前踢去,心里骂声:死囚,死在咱家刀下还委屈了你不成!尸体倒了下去!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大踏步回归己阵,他心中又激动又兴奋,有一种满足感,充溢在心头!
他是第一次杀人,杀死了在往常见了不敢看他一眼的凶神恶煞般的江湖高手!
他正是志得意满,满面光彩的游向三丈外,自家众兄弟的热情目光时,陡的听到一个声音,攒人自己耳中:“小心!”
他不是笨蛋加混球!当然知道小心那里──背后!
一个瘦小轻灵人影,在空中以鹰一般下降的速度,落于他的身后三尺内,手中的剑似冷电惊虹,毒蛇吐信般的离他的背脊不足五寸!
他大侧身,脚下“二十一变”中的“阴阳倒错”施出,手里提着那柄大砍刀,招出“大发雷霆”向后扫出,有大段刀刃从来敌身上扫过!
那个偷袭他的人,被他一刀分成四段,分批出去四个方向!
他气极了,按刀着势,锐目如利刃般的注视着敌人们大吼一声道:“你等是群猪狗不如的鼠辈!”
敌方上下人等,没人答他的话,被这一连串的意外中的意外震住了!
刚才被他杀死的人,并非弱者,乃是“钓镰刀”的“八旋风魔刀队”的第五号杀手,“一阵风”曲无影,是除了三凶二枭五个大当家的之外,唯一轻功最好的硬手。
不料就这么轻易的在偷袭中即将得手的情况下,反被人家偷袭而死,尸分四段!
钓镰刀队伍中踪出五六个人,将两个人的尸体收拾了回去!
在石青玉以传声入密的一声“小心!”心中有数,他却行无其事的向前跨步,而他的心、意、手、刀早已经准备着啦,两耳听风辨位,◆捏时机巧到妙处,只大翻身一刀就轻松的送他回姥姥家再造去了!
他收刀入鞘,快步当车,来至石青玉眼前,扑地跪了下来,仰首泪眼模糊的喊道:“少主”属下幸不辱命,意外还锦上添花,谢少主栽培之德。”
石青玉笑笑伸只手将他渗扶了起来道:“快起来!恭禧你旗开得胜,我相信你们大家都俱有同你一样的身手,一样的勇蒙与自信,现在大敌当前,闲话揭过,时不我与:准备一战成功,扬名立万!
看!他们的主帅进场了!
这时“钓镰刀”的大当家的卢百练,吼声道:“看不出你那青皮,能一手折损了我两条膀臂,小辈让他出来,我要亲自量一量他到底有多高,称一称他有多重!”
石青玉道:“好景不过三,当家的你人多将广,我可是斟酌量才,见谅一!天气热,你看那儿风凉,你就那儿去,咱们有帐慢慢算,不必失了风度!”
大凶双手互握一阵暴晌从他的指节间传出:“大胆的小儿,放屁!”
石青玉挑眉扬声喝道:“大当家的若想这就上场,区区奉陪就是,何必显出这种有失身份的调调儿!你那组合里,从来不死人的吗!才死了两个人,你老就失去了体统!”
大凶吹出口长气,不得不恨忍心头,自己不能因为死了两个人就毛了手脚,但这两个人是不该死的,他认为死得十分冤枉与可惜!
石青玉道:“大当家,这第二阵如何教我!”
大凶的情绪稳定下来道:“那一个给我站出来,向石小辈领教高招去!”
但贝他身后施施然,渡出一个光头和尚来,手拖铁禅杖,生得横肉满脸,小塌鼻子,绿豆眼,两腮肥肉堆垂,五短身材,活脱像条猪公。
他挥笑着,手指着自己的小鼻头,怪声叫道:“西天佛祖等着超渡我罗汉,等得太久了,那位小施主,发发慈悲,让我立地成佛,放下屠刀,不吃五荤,不搂着小娘皮快活,不喝老酒,不……嘻嘻……”
石青玉双眉一聚又扬,口中道:“我批准了,你马上就可以回去,十六搭子大兄!”
那位十六号位居最末的一位搭子,是个身材不高,瘦小如猴的形像,人影一闪出例,来到石中玉跟前,道:“少主!属下听令!”
石青玉一怔道:“你么弄错了吧,大兄,什么少主!”
十六搭子兄弟们,齐声道:“少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称呼你少主已是不敬了,怎敢大不讳,称兄道弟!”
石青玉急道:“这可不能乱来,互相研究几招手法,本算不了什么大事!”
康青峰代表他们言道:“我们已立下心志,今后终身追随少主左右,效忠少主,万死不辞,你就答应下来吧!
接着跪满一地,弄得石青玉慌了手脚,侧顾翟谦向他求救!
翟谦笑一笑道:“兄弟,你就勉为其难,答应下来吧,兄弟们起来吧,人家花和尚,尚等待着去西天极乐世界里逍遥呢!”
石青玉道:“起来!起来!你们到是真会找时机勒索,那位光头西引,正等得不耐烦呢!”
十六搭子齐声高呼道:“谢少主恩典,谢翟大叔恩典!”
翟谦忙道:“怎么连我也扯进来了呢,少兄弟们,这称谓,我可担当不起!
石青玉道:“大哥!你也勉为其难,一根线上串了两个蚱蜢,有了我也逃不了你!”
站在对面的一群“钩镰刀”的匪徒,看得没明其妙,就连扬州群豪,也大摇其头,觉得太不可思议,不过,他们全都看明白了一个事实,石青玉与十六搭子们的主从关系,现在才算是公开确定!
石青玉向四周扫了眼,尴尬的道:“我们在阵前闹家务,到叫各位见笑了!”
顾忠义这位“忠义楼”的大老板道:“不是笑话,这正显示十六搭子小哥们的忠义之心,他们已有了他们应得的地位,再也不是一群没爹没娘的孩子,我们承认他们是石公子你的门人!
虽然,我们还不知石公子你,是何门何派!”
石青玉道:“顾老板多担待则个,石青玉就是石青玉。”
对面敌阵中的那个凶僧“金罗汉”明如和尚嘻嘻一笑道:“真有想不到的稀奇事,闹了半天,你们才弄清关系,嘿嘿!让我佛爷也收养一个乾儿子!”
石青玉道:“先到的那两人,正在等着你去认儿子!”
明如和尚脸色泛青,小绿豆眼瞪了起来道:“佛门广大,佛爷说了就算,佛爷指点你去投胎,认老爹老娘去!”
石苛玉不愿同他闲磨牙,扯个没完,细声对十六搭子道:“十六号大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出战吗!”
十六号红红脸直摇头,石青玉道:“这和尚力大杖重,狂傲笑面虎,我指示三点:快攻、急退、刀使剑式!你明白么?”
十六号搭子点点头,行了个压刀礼,转身大步急上,给人留下个印像是“轻浮毛燥”
的错觉!
那群扬州群豪其中有人低声道:“石小子要槽,弄了个小猴子上阵,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其他的人亦有同感,嗟叹之声一片!
钩镰刀在场的有三个当家的,也有这种看法,认为这场“金罗汉”足以吃定了对方,上两次是太大意,才失荆州,并非是刚认了师的一伙青皮有多大能耐。
“金罗汉”手拖着六十四斤铁禅杖,心忖:我佛爷一枚能打扁了你这只小猴子,到那时你们看吧,一摊碎骨拦肉堆在现场,嘿嘿!要你们见识见识我──明如佛爷的一杖之威!。
十六号搭子,来至和尚当面一丈处,刚好是和尚撩起禅杖,当头打下的正确位置!
只看他随便的抽刀在手,举刀打横上抬比了比!那意思是若你和尚一杖打下,乃向上一撩就成!笑笑道:“小弟兄我是十六号搭子,领教大和尚的法杖!”
明如和尚,眯起眼睛,笑笑道:“路过的阴世判官何在,帮我记下这个十六号搭子!下一世托生时,要生得像佛爷这样!”
接着将禅杖从后面单手翻腕上撩!
“呼”的一声巨晌,禅杖过处,空气两边分裂,声如虎啸山谷,这一杖下来,没有万斤压力也足有八千斤。
十六搭子,从出阵到现在,脚下一总是踩着“七煞二十一步中的流金步”,全身功力有八成都运在足下,虚点着足尖,随时准备前探身,跃进,或溜出!
当禅杖下击成四五度的刹那间,十六号他那瘦小的身影似石火流光,星射长矢,脚下施力前冲,手中刀身直指,刀刃上翻,划破了由禅杖杆上传来的压力,施出“雷霆神刀”第六招“春雷乍起”!疾进疾退。
十六号搭子的人已如抛球似的弹了出来,斜孤形直后翻射,翻上四丈高空,直至顶点,始看到他连翻一百多个后空翻,下落在石中玉跟前,一膝点地,一手支刀道:“少主,属下……”
他身后终于传来一声“砰”的大震,万钧压力的禅杖头落地了,打入土中两尺,禅头入土不见了!
金罗漠已随着禅杖一同卧地,面孔伏于地面,看不出究竟来,也许是用力过猛收脚不住,被禅杖带倒了吧?
石青玉对十六号搭子道:“辛苦你了,退下。”
他起身后退三步,收刀入鞘,转身回顾。
扬州群豪,看得不带劲,没有大战二百回合的场面,刀来剑往的热开,有人叫道:“喂!吾那和尚,你怎么趴在地上懒得睡着了呢!”
全场的人都听到和尚嘴里在,泄气“嘘!”……。
大凶怒声喝道:“出去个人看着,敌人都跑得没影了,他还赖在地上不起来!”
“三眼蛟”秦公卓是“八施风魔刀队第六队头领”平时同金罗汉交情最好,说不得这时要去照顾一下。
飞跃至金罗汉身侧,一眼就看出情况不妙,蹲身一翻和尚的身子,一股血泉迸溅,酒了他一身一脸,抹了把血脸,喉隆里发出嘶号声,如猿啼三峡,狼嗥夜月。
“大师父,你。”
他看到和尚心口处,有若一尺长的一道伤口,暗道:“那有这大的暗器伤口,是刀伤么。”他看到那小子身起空中,一流烟火似的逃了回去!
这结果并没有造成混乱,却造成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人的心口处似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
除了石青玉这边的人,早已知道结果外。
其他两方面的人,待见了血,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尤岂是扬州群豪们,大概除了顾忠义也许看出外,其余的,暗道:“惭愧!”,人家明明是功成而退,而咱们却误认为是,逃之夭夭。
不过对十六号搭子的一式高飞四丈的轻身功夫“天河搭鹊挢”还是真激赏之至!
空中飞过一只苍鹰,也许是血气冲天,被招了来吧,“呻呻!”连声,划空而过!
这才将场面的沉寂打破!
三眼蛟,突然怒气攻心,声如厉鬼般的撕号着道:“血债血还,我同你们拼了!”
原地两个转身,解下围绕在腰际的丈八蟒蛇鞭,跑着、舞着,疯狂的扑向石青玉阵前来了!
大凶本来打算就此打住,抽身撤走,今日战况太不利了,心中升起胆寒心跳的感觉,可是这一来走不成了,若是不交待一声而撤走,钓镰刀的大名算是完了!
留下三眼蛟在为朋友买命,这算什么,暗骂一声这混球该死!
石青玉见三眼蛟手挥长鞭,已失去理智,疯狂似的冲来,立刻道:“三星连环,上去一组,圈住了给我“宰”!”
五、六、七号搭子们纵身而出,远远的压刀围上。
五号搭子举手挽个刀花,缠住了打来鞭梢,拉得毕直,六、七、两号搭子,飞身疾扑而上,一在三眼蛟身前,一在他身后,交会而过的迅间,刀闪冷风,人走流星。
三眼蛟已被腰斩三截,五脏六腑,累沥撤地!
大凶猛的灵智一动,暗骂胡涂,老子有多他十倍的人,为何不用,狂怒如雷的吼道:“三个招乎一个,好哇!兄弟们大伙给我一齐上,杀!十个人侍候一个,不死不休,咱家要看石小辈你有多大本领!”
近两百人的“钩镰刀”匪徒,一拥而上,双方相距不足十丈,敌人像潮水一般的,迎面一线涌来!
石中玉不但不惊惧,反而笑了笑,向身测的翟谦大哥望了眼,心照不喧,回头低声道:“结小阵自卫,慢慢后撤,引诱他们全部入阵,咱们再数看人头杀!”
只有石青玉、翟谦、康青峰三人各自接战三凶。
其余的三人一组,结成“三星连环圈”每组吸引住三十多名敌人,交互掩护,且战且退,各组有一定的退路,弯弯曲曲,时左时右,转来转去,将敌人各自引进一箭之地……
站在西边观战看热闹的扬州群豪,人人低下了头,上去带忙吧,一来没交情,二来万一失败了,惹火上身!将来怎么办。
场面一面倒,狗多了咬死象!
顾忠义他两眼潮湿,他有心无力,何况来时已表明了立场,家大业大,几百人靠着他生活,砸翻了这批恶贼,将来是灭家大祸。
更可惜的是这批搭子们,现在每人都有了一身不算弱的工夫,昙花一现,即将消失,唉!叹息一声道:“老天真会作弄人,待会结束时,咱们给他们收尸吧!钩镰刀这一次也可能全军覆没!
然而在“星河五岳十绝”大阵中,另有一番景象!
石青玉等人,且战且走,将敌人全部诱人阵中深处,翟谦本是同二凶行者捧“马其昌”接战,待他退至一处只有十几棵的小竹林前,身影疾闪入竹林内,从林中斜向逸出,由后面绕一个大圈,回至入阵的来路上,移动了几方砖头,几棵竹枝,全阵便被封死。
原是不甚理会的事物,如今已变为莫之能御的神秘力量。翟谦依据风向在预定掩藏的数处枯枝柴草上,点燃了火种,使它燃烧起来,稍时上面再掩以f新草,立时发生大量青烟,一时之间,半个台地,数里方圆,笼罩在烟雾迷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中,大阵发动了,威力无边,大地变色,六杆台地上,一半边是阳光高照,天清气朗,一半边是,烽火迷姻,混天黑地,烟雾停留在台地上,聚而不散,上空出现了一大堆蕈状物,沉沉罩压下来!
十六搭子众大兄,陡然听得石青玉的长啸声,各自虚幌一招,在敌人惊骇中,逸出众围,向预定的地点集中。
这时“钩镰刀”的帮众,已被无形中分割成五六堆,人数差不多的小队,在烟雾迷蒙中,转瞬之间,敌人已全部失踪,他们迷失了,地形地物逐渐在改变,分不清东南西北,抬头向天空望去,头顶上是一堆黑黯黯的见不得天日的浓烟,四周高山峻岭,原本是一堆堆的土堆,眨眼之间已消失不见!
他们各自在数十丈方圆中,牛奔猪突,心惊胆寒,眼下天昏地暗,烟气汹涌,似入深山大谷之中,穷荒绝壑之地,他们高喊狂呼,相应者似在十数里地之外。
翟谦率领十六搭子兄弟,在“星河五岳十绝”大阵中集中力量,伏低身子,手握砍山刀扑向设在西方的“西岳”五行属金的地域中。
这里聚集了四十多名“钩镰刀”贼众,簇拥着二凶神行者马其昌,在烟雾弭漫中绕着一座大土堆,像驴推磨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转着圈圈,每个人显出神疲力竭的神色。
神行者,手持一支行者捧,满头大汗,口里不断的咒骂,他本是个粗人,对这神秘叵测,潜力无边,用不上劲,发不得狠的阵法,那是毛猴子看书,白费劲!
翟谦一行埋伏在土壕中,看他们来至近前,一个手式,十六搭子突地跃出,如天将空临,万刀齐发,只一阵工夫,摘西瓜似的人头满地滚,迸滚着一地的带毛冒血的瓜。
二凶虽然狠毒凶悍,也只接下了康青峰的“雷霆神刀”头三招,在第四招“雷鸣雨瀑”中,被开了血膛,五脏肠胃,散落一地。
翟谦闭闭眼睛,不忍卒睹,接着一咬牙根喝道:“将他们发结打开,五头一结,尸体推到土沟里埋了,衣袋洗一洗,有重要的事物呈上来,金银集中,事情结束后大家分了吧!”
他们收拾俐落,一行人转奔“南岳”五行属火的衡山地段,他们扑近时,所著到的景象,十分震惊!
这里是三凶羊武扬这只老山羊所统率得五十余人,这老羊道是有些名堂!
他见身陷阵法之中,思解不透阵法之奥秘,摸不出头绪来,便放弃出阵之打算!
在这阵法威力强绝之时,烟雾迷蒙之下,部勒所属,背靠“衡山”大土堆之前,自行结成一座小阵,“六爻”,也起土为堆,率众以手中兵刃为工具,筑城立阵自保,准备依此顽抗,现时已接近完工阶段,观其神色,十分沉潜,胸有成竹,自信能脱此险难!
康青峰低声对翟谦道:“这老贼肚里还真有点墨水,能自行摆出个阵法来,定是不简单,众兄弟对阵法可是一窍不通,还请大叔指示机宜。”
翟谦是修习阵法,机关、埋伏的大行家,遂将这“六交”小阵,撮土为堆,将比例缩小,命十六名搭子围坐一圈,就地解说,取些石块,树枝,分成小段小块,以石子为敌,以树枝为我,步步排下,时散时聚,分拆讲解双方攻防进退变化,说明此阵的阴阳、否泰、生死六关,并指示我等进攻之通路,破解之法门道理。
十六搭子本是聪明不笨之人,一点就透,尚能提出一些疑问,待全部沟通,人人自喜,学不嫌多。
他们往日在市缠之上,终日游手好闲,无所视事,那是因凡事务已激不起他们的兴趣,心高手低,志大才疏,未遇到他们折服的人。
现在他们痛改昔日之非,虚心安份,中榘中规,此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正是他等之写照。
他们一鼓作气,杀入“六交”小阵中,那些恶徒,那有他们聪明,三凶老山羊,曾大力的解说阵法运用之道理,亲身示范排演走位占方,他们也不过一知半解,似通非通,平常自由厮杀惯了那耐这个调调儿,心中不相信的多!
这时,刀已临头,现学的法门诀要,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如是十六人只碰到四五人尚能按阵法奥妙抵抗,越是粗暴凶顽之徒,人头落地的时间越快!
到是由康青峰对战的三凶,老山羊,功力十分不弱,人又阴险多才,战斗经验丰富,在下拼命一博之决心!
康青峰手上仅会的杀着,只是“雷霆神刀”那半套八招绝学,全部逐次施展了出来,待第八招上仅砍下三凶的一只左手!
那是因为三凶拆解不了这招奇奥妙招绝学,以手代首,被他闪了出去!
康青峰见自己失手了,心中立刻慌了手脚,尚幸,三凶也不知道他的底定,未曾乘此时机,忍痛而上,立下杀手,否则康青峰已不易全身而退。
翟谦在旁,替他掠阵,总想要他们哥们多在战沟中获得定战经验,武功才能神速进步,所以并不亲自出手。
再说此时主凶已伤残,强弓之末,胜之不武,仅及时大喝:“再上,招出“雷电交加”脚下“乾坤交替”给我狠杀!”
康青蜂被他一喝,士气立振,及时醒悟,吸口气将“九转玄功”尽力捷满,形像暴烈如只狂狮,眉发直竖,心胸只存一念,那怕杀身成仁,同归如尽也要为世人除去此了,口中大喝一声:“杀!”
声威至大至刚,身似天神下降,飞身而上,生死存亡,荣辱得失之心失去,只存舍身取义之一念!
神招施出,有如神来之笔挥洒自如,刀出应心,心神舒畅之极,灵合一片清明,同他暴烈如火的外型,是表里有天壤之别,灵珠在握。
“雷电交加”再出手时,扬起一片青光电芒,三凶也曾作孤注一掷,正如同日映雪溶,物有生克之天机,三振无力,一棵人头,打着旋儿,飞出三丈远。
康青峰用力过度,一个屁屯坐地,人已陷下松土中一尺多!
翟谦笑着点头对他道:“雷霆之威,正该如此,你且仔细体会,此中消息,所谓:某些玄机,只能言传,不能神会,场上的事由他们兄弟料理。
收获多少,各凭才智,领会通神了,天下邪魔,没之敢御!”
这里很快的被料理就绪。
康青峰坐在坑中闭目默思刚才那一刹那的成就,体会幻演深究刀法中研蕴藏的奥秘……
待他回醒过来,双目精光暴射,显而易见得他的武功又高升了一个层次!
爬出坑来,对翟谦屈一膝跪下,低首行礼道:“在这紧要关头,大叔指点下属,青峰终生感激,虽然有点明白,只觉并未修至极限,不知何故!”
翟谦道:“不必刻意去求,速修之学,不会进至极致,尔后若逢适当时机,我会再事提醒你,捕捉那份天机!”
他看看围在身前的十六个人,再道:“你等同时在一起受教,所学也尽相同,但各人之进度有别,各人之性向体质也有别,不必戚戚,平时尽力苦修,各按心性,各有巧妙发展,你们少主胸中武学,半由天赋半由环境,山高海深,日后空闲下来,他会因材施教各有发展!”
其余散处各地的“钩镰刀”贼伙,没有什么高手统率遇上了,刀过头落,无一生逃!
最后他们来至石青玉与大凶战搏之处,凝神观战,他们见到了他们心目中的主人!
“石青玉”完美的神化也似的武功,潇酒儒雅,飘逸不鲜的形象,更增加了对其忠诚仰慕之心!
大凶卢百练,入得阵来,紧盯住石青玉,来至此阵之中枢之地,石青玉哈哈一笑,回身站定。
大兄回首四顾,身后相随者,仅余下贴身侍卫两人,两百多个部众,已不知身在何方,围周烟雾迷蒙,层层翻涌,尚幸此处,丽日当空,未受波及,心知已陷入对方奇阵之中,若回身逃走,恐已失去时机,自持身手了得,只要擒下石青玉,则无虑有失。
石青玉来至一处平坦之地,回身止步朗声长笑道:“区区想在此地,单独见识老当家的神功绝学:“十八招钩镰刀法”以增广见闻!”
大凶双目暴闪,哼了一声道:“正要伸量你这小子有多大能耐,老夫出道江湖已四十余年,钩下亡魂者不下千级,绝不在乎多你一棵,老夫不明白的是,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何以破坏老夫的卖买!”
石青玉严肃的道:“你还好意思据理力争,我问你,你们杖着手上有几分工夫,聚众成帮,不耕不织,不渔不商,专门强取豪夺,取人之辛勤所得,据为己有,再花天酒地,大事挥霍,尚敢大言不惭,道是卖买。
既然如此,你取人之人头财货为卖买,我取你等之财货人头,也可称谓卖买,我的卖买就是消灭了你们。
大凶目射奇光,呵呵一阵大笑,点头道:“好小子,千绪万端,你小子一语道破,只要你有这个能耐,割下老夫的人头,老夫无话可说,你若输给老夫又待如何!”
石青玉道:“区区率所属自绝于此,以谢打扰之罪,怀中千万赀财奉送。”
大兄道:“老夫对你等之死亡没兴趣,没兴趣,对你一身工夫大有兴趣,你能在十天之内培养出如此出色的人材,老夫能知道那是什么工夫!”
石青玉笑道:“那也不算什么,不过你死到临头,还要觊觎人家的东西,可说是至死不悟啦!”
大凶正色道:“有道是朝闻道,夕死可矣,小子可敢与老夫赌上一睹么!老夫若胜了你,你得献出全部所学与老夫,你可敢有此担当!”
石青玉扬左掌立誓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区区果真战败,决不食言,若是你败了呢?”
大凶沉下脸来道:“老夫败了也有千万两银子与你,也有十八招“钓镰刀”法与你,好吧!”
石青玉冷笑一声:“不好!若你死了呢,别忘了我要你的命才是最终目的,你死了我到那里去取你的赀财武技,所以你若有诚意,必须先说出来,我认为可信才算!”
大凶沉吟片刻道:“这个么!乃是我兄弟五人共有之物!”
石青玉冷冷分拆道:“你都死了,他们不死何待,我会薄此厚彼吗!”
再说主要是你的武功秘岌,不得再行落人另一邪恶之人手中,否则,死了你一个,三五年后,又多出三五个你,那可是我的麻烦!”
大凶思忖一番,这要求还算公平,才道:“好!就此一言为定!小子你仔细听了!”
他用传言入密之术,详细告知藏银地点,秘笈留存处。
石青玉听罢大凶所说之地点,觉得满意,如是心诚意正的道:“再晚称呼你一声卢老,刀剑无眼,各凭才智,各由天命,公平决斗,请!”
“这尚是我生平第一次对敌人用剑,卢老之尊首,实有荣焉!”
大凶惶然不解的道:“小哥子,老夫承情了,不过,你不是善用刀么?”
石青玉严肃的道:“区区若是用刀,你老连一刀也不用接,就得伏尸此地,这样对区区来说是简单省事,对你老却不算公平。”
大凶嘴角一撇不以为然的道:“我有五十年以上的玄功,远古留传无上绝学,就那么不堪一击么!有说乎!”
石青玉手中抱剑,神色肃穆的道:“那套刀法名称是:“雷霆神刀”,假如我马上教给一个心怀豪烈正义之士,现学现卖,也会有十六搭子那般成就,问题是发刀者的心胸与你属下的心胸,正相克制,霹雷乃天威也,天威不可抗!
以区区之功力修为,也不必真的劈在你身上,只在你身前一尺之处起刀,你便应机而亡。”
这话似已激怒了对方,只听他嘿嘿冷笑道:“如此说来,老夫到要先感激与你了!”
大凶年岁接近七十高龄,这种话并不足以造成他心灵上的威胁,相反更激起他凶残狠毒的本性,他默运魔功坚凝心志,暴喝一声:“刀来!”
站在他身后左边的侍卫跟班,上跨两大步,将双手捧着的大皮布袋,斜斜向他身前献上,那皮布袋宽若八寸长约四尺。
他手按刀柄抽出来,立见一片耀眼青光,那侍卫打一个冷颤退了回去!
石青玉仔细打量那“钩镰刀”身宽有五寸,两面开叉,中间略厚,渐上渐窄,顶端形成一个大弩钩,钩尖弯下处约寸余,若是装上长柄,则可用来作为马战之利器,比古人所用之戈◆之类兵器,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子!接招!”
沉叱声里,抢制机先,招起“玉钩斜”,一片刀光钩影,幻化无方,射出惊心动魂的电虹,斜飞向石青玉身侧。
石青玉脚下“七煞四十九变”心法施出,来去自如,剑发“风光明媚”,秋水碧连天,剑振似水波荡漾,人影纵横,钩光剑影一合乍分,各自震退三步,旗鼓相当。
大凶嘿嘿冷笑道:“小子你也不过如此而已,奶臭未乾,看招!”
第二招“钩起江天”,钩一出,煞气斜涌如潮,两只怪眼直射,在魔功心法的摧动下,功劲似增加了几分,一抹流芒掣电,由下向上挑来,虹飞浪涌,割裂的气流“嘶嘶”
声爆裂开去!
石青玉随手酒出一招“风云变色”,有如金蛇乱舞,一溜剑光,令人眼花撩乱,人影从钩光刀影侧面飘逸而出,双刀又劳而无功!
大凶眼充绿芒,手背上青筋贲起如蚯蚓,招出“倒挂金钩”再变“钩连九仞”再变“残月钩云”连环三绝钩,刹时,满天映出大片青光,连着内环一点钩尖星点,形成一个大青环连着一个小青环,围绕着石青玉吞吐闪烁,刀气激起地面的沙石草木,向四外星飞!
石青玉声如金玉般的轻震,喝道:“来得好!”
“风流云散”“风吹雨打”“风尘滚滚”也相继推出,蓦地,罡风大作,“九转玄功”已提至八成,刀钩与剑虹,接触如“爆竹”引发,人影急剧相交闪动,破风厉啸,令人耳门如沸,心血下沉,眼花神驰,刹时之间,双方兵刃有三百次──五百次的接触!
大凶每钩多从中门长驱直入!
石青玉剑剑多向侧门探进!
人转似马灯,剑合如溅瀑,待双方招数已尽,人影骤合而分飞,一声爆炸似的震耳清呜,溜出一串火星,气流四溢!
各自侧飘八尺,目光相对,在交互纠缠着,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秘密,若有一点点的空隙,便得马上利用,作为战胜摆平对方的契机!
大凶脸上汗下如雨,那是气血两虚之先肇。
石青玉脸红似火,那是血不归心的现象,内功尚未精纯的表征。
石青玉急忙将“九转玄功”提至极端,连呼九口气,陡然火红之面色立退,脸色如玉,血归心房,气凝丹田,疲态立刻不见,不过,他并不主动上去攻出,更将体内真气反复运转大凶可没有这个本事,眼睛透出讶意,他惊疑石青玉何以能迅疾的恢复功力!
他却不知石青玉研习的“九转玄功”在体力极端用尽之时,也是玄功修练最有成效之时,眼下石青玉在这呼吸之间已将原来只有“八转”的玄功修至“九转”,突破高峰现象,到达另一种境界,久常所服用的灵丹妙药,潜力内蕴,现在都转化为力量,发挥出来,所谓否极泰来。
而他本身却是年老气衰,色欲流失,真元不固,近数十年长期未曾上阵交锋,作这种生死交关的博斗,心智与体力状况都在退化中,真力常保持在颠峰状态,所谓程咬金的三斧头,三斧头已过,便是一而再则可,再而三则竭,不耐久战,练武的人在五十多岁时正是他的黄金时代,修练至某一种程度,就是此人的最高峰,六十岁尚能保持平衡,过此则不会再高,要求再进步则不是体力的进步乃是心智,招术机巧之运用。
石青玉看准了他眼中露出讶疑之色,抓住机会,出手主动反击,身影幻化如电,急泻而出。
“风雨交加”“风起云涌”“风驰电掣”手中软剑以阴阳交互运动之五行真气变易神罡发剑出招,施展开“大风剑法”之三大绝招,酒出一千零一束剑点,分各个层次将真力贯注在剑上发出,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劲力之转化,起鬼神叵测之玄机,剑剑具是神来之笔。
刚时碰上“钩刀”叮当之声,刺耳呜雷,柔时如灵蛇剑鞭,钻隙而进,使人产生毫无理路可寻之奇妙!
大凶在封架锁链,封一剑退一步,刹那之间,已转了几十个大圈子,仍然无法竭止石青玉疯狂的进攻!
钓镰刀的精招,“珠帘挂玉钩”“阳钩朝云超”“阴钩夕阳红”生平从未一用的绝招推出来了!
石青玉的逼进,走石飞沙,如雨打芭蕉,有进无退,内力之强,源源不断,年已古稀的大凶,有点气馁了,在心灵突然发觉,面对着他的是个,有朝阳般的体力,有钢铁般的心志,有变化叵测玄功秘艺,有越战越勇的气势!
在他的心灵中升起,老不以筋骨为能的脱力感!
人能不服老吗!经过几次真力相等,双方都是登峰造极的绝顶高手,全力生死相搏,时间越久,大凶觉得体力配合不上心智,而心智又不如石青玉的灵活!
衣衫上不必看,也知道被石青玉点中七十二个小剑孔,虽然由于自己在退避凭经验与技巧,能快此一线之距离使石青玉剑落“空间”有无可奈何的,只短那么一两寸的距离,但这终不是最好的办法!
正文 第 六 章
蓦地,石青玉侧身而进,脚下展出“七煞四十九变”中的“穿云箭”身法,手上施出他仅会的“七煞剑式”第一招。
一道人眼不易判别的闪芒,突然深入大凶心口上,只闪烁了一下。
石青玉脚下回蹬“金石流”,疾退而出,远离大凶三丈外,按剑不动,双目平视着大凶,口中猛吸,真气在体内运转如泉,将“九转玄功”提至十成,连发稍甲角也通运无阻,这一阵的大搏杀使他的玄功又一次超高奎,到这肤发无伤的境界,“九转玄功”
的修练已至大成之境。
大凶的“钩镰刀”徒然失去了光彩,他左手握在心口上,提住气,面色如醉,脚下踉跄了一丝丝,立刻被他稳住,仰首上望,神气十分和悦的道:“小子,你胜了,一切都交待给你了,这是什么剑法,同你先时所用的绝不是一路,请告诉我!不然我死不瞑目,我要去了!小哥,求你!”
石青玉吸口气,功运十二重楼,以传言之术,送去他的耳边道:“不得复述,这是“七煞剑式中第一式”。
大凶满足的苦笑一下,得映在他一生都在罪恶中打滚的脸上,仰卧而倒,松去左手,血箭从剑口中腾射出两丈高。
这邪恶的老人,去时似无遗憾!
石青玉收了剑,向左右回顾一眼道:“大哥,那边如何!”
翟谦道:“全部解决,一百八十二个贼头,都装在货车上,这一具也要割么!”
石中玉遥视长空,道:“好吧!”
阵已经收了,尸体已经掩埋了!
扬州群豪业已离去多时。
石青玉的五师兄,也没有出现,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干他们应干营生!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清风徐来,吹起附近竹林中的竹叶,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石青玉从遥远的神游世界中,觉醒过来,远处十六搭子兄弟肃立如木偶,围绕着两部马车。
翟谦站在他的身后六尺处,微笑着道:“兄弟,我叫他们不要打扰你,有些心得么?”
石青玉躬身施下一礼道:“谢谢大哥的照顾周全,有一点点收获!我们这就赶回去,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
车──!马萧萧。
初更时分进入扬州府城!
第二天!
石青玉命康青峰送“货”(一百八十三棵人头)到“海龙宫”去,并持封书一缄。
很快的“海龙宫”陈府大总管,“百胜金刀”卫天杰亲自驾着那部“人头”货车,又送了回来!
拜见了石青玉之后,神色卑恭的道:“石公子万安,小的对公子是心服口服,世上已无词可褒了,仅代这沿海一带生民人等叩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一膝已曲下,石青玉急急伸手拉起!道:“折杀小可,如何敢当!”
卫天杰眼眶湿湿的道:“二三十年的大患,一旦清除,小的感慨良多!”
他急从怀中掏出老爷子的手书呈上:书中大意是说……贱躯尚待康后,未克亲至阁下处拜谢大德,仅再奉白银千万两致赠,并非为此次事件致谢,而是为天下苦难人等百姓请命,献此薄赀,祈勿负素愿,仅矫首以待,望阁下俯充所请,再拜……
石青玉对卫天杰苦笑一声:“你们老东翁可真心比日月,小可说不得只好勉力而为,深致谢忱了!”
谢绝了由“忠义楼”发起的全扬州江湖道所设的庆功午宴,提早车马首途,赶去“钩镰刀”的老巢──海安。
此镇距扬州有二百里,一夜急行,午夜在经过一处河套地带,找处荫蔽所在,将一车人头掩埋了。
第二日中午在镇中打尖,小憩一番,“九转玄功”的长处,即是能迅速的恢复体能,一刻之后,飞马急驰,直扑“钩镰刀”总寨。
总寨是强行占据了一座山村,山村居民,原有三四十户人家,现在还是安居乐业的生活着!
石青玉与翟谦驱马入材,村民脸上流露出惊惧神色,向他们询问,他们是一问三不知,不管怎么看,也看得出是地地道道的山民,不是伪装的!
这一来使石青玉为难了,这种穷乡僻壤,同他想想中的深垒高寨,或者铁堡豪门有莫大的距离!
翟谦道:“我们不妨仔细搜查一番,大凶所言是这里,就不会处言相欺,只是他掩藏得太巧妙了。
石青玉将人马分成四组,一组守车,三组在村中进行地毡性的检查。
在山村之后的一处竹林深处发现一幢大宅,在外表着仅是一家世族大户人家,房屋里显出有四五十年的陈迹,容纳个百十人居住足有余裕。
翟谦仔细打量一番道:“这里就是了!高明!高明!隐藏了二三十年的来无踪去无影的匪徒,理应如是才算合理!”
跃身越墙而入,宅中正有百多个妇女在忙碌着,准备饮食,洗涤衣服,对进来的人,并不理会,好像已司空见惯,石青玉也不难为她们,心知这些人都是匪徒们掳掠而来的奴隶,他只管进入室内各厅房中搜索。
翟谦找到了多处进入地底秘室的入口,二三十年的盘居,开拓得深具规模,在外面看不出究竟来的!
待他们戒备着进入地底秘室,早已贼去楼空,只见到一具尸体,横卧在一间大屯中地下,身上穿戴不似他们一般服饰,康青峰觉得他有些面善,待仔细辨认,才发现那人是扬州地面,有点名气的江湖人物,绰号叫马刷子,是个难斗难缠的人物,想不到是“钩镰刀”的暗桩,他跑来此地是立功急报,去扬州的人马已全部失陷的消息。
而留守老巢里的男女二枭,也非单纯的角色!当机立断,一剑剌死马刷子,率领残部,放弃老巢,牵走了二百匹马,席卷了轻便易带的财物,昨夜即行逃亡去了!
石青玉冷下脸来,踢了那具尸体一脚,恨声道:“该死的贼胚,误我大事!”
他们由地底通路寻去,找到三处虚设了名目的出口,是三座小庙,“马祖殿”“圣母宫”“海神寺”。
海安镇外有一家“百练”马场,经常有三四百匹马在放牧着,这里便是他们的交通工具的寄存之地了!
石青玉苦笑一声道:“好一个狡兔三窟,”
翟谦道:“他们的总人数当在三百名左右,尚余有百人,携马二百匹,我们再怎赶也追不上他们,算了吧,狗走天边吃屎,狼走天边吃肉,他们不会就此洗手的,以后总会碰上,这里处理一番,全部封死!我想不会再有人敢在此盘居,因为此地无险可守,破人堵起来便是死路一条!”
他们停留了三天才处理完毕。
一百多名妇女,每人发放银票五百两,实银一百两。
匪窟中所有的器物服饰也都让她们分携而去!
逃走的匪徒计有男枭“血魔爪”仇三生,女枭“朦胧仙姑”黄月娇,两人是夫妻挡。
在“八旋风魔刀队”中,计有大魔“追命抢”周现,二魔“阴阳刀”许立德,七魔,“三绝棍”林荣,八魔“小白鸽”李淑贞,四人追随着二枭逃亡。
大凶的宝库中搜出的珠宝估计约值千万两,现银三十万两。
翟谦是机关削器的大行家,摧毁破坏得十分彻底。
石青玉找到了他同大凶赌命所蠃得的赌注。
就因为这赌注的地点,才判断是“钓镰刀”的老巢。
二十年来,人们只知道有一股匪徒,盘居在附近,来无踪迹,去无痕影,神秘叵测。
这也就是大凶的狡黠之处,在无险可守的地方,安窝,采精兵政策,人数不多,以一当十,攻无不克,退无踪迹。
以他眼下的功力,人员实力,名山大泽中,啸聚个万儿八千人马,实力也是足足有余!
石青玉根据大凶传音入密所言,在他地底卧室中,石板底下起出一具铁匣,相当大型,长二尺,宽一尺半,高一尺半,打开来一着,里面是一匣子牛骨头!
十六搭子们大吐冷气,心一直凉到脚底板,大呼上当,石青玉却是神彩飞扬!
翟谦提出一块来看,见上面刻的“甲骨文”,乖乖老古懂,他也松了手,转去干其他事务去了!这不是一眼能搞得通的!这脑劲伤不得也,大哥哥!
石青玉在骨头底下,拣出一方羊皮纸,上面列有这部秘笈的全文,本文是由黑彩涂画,注解是朱色,写得是楷书,他看了几章,发觉当年替他注解的学问并不高明。
想是村垫之流的落第秀才,半瓶醋的学人,并非通儒,词意生涩不通,忖道:“这可真难为了大凶,能在不通之中,修得这般身手,也算人杰之流了!”
石青玉只好先收拾起来,携带回去,有时间慢慢研究了!
财宝金珠,装满了两马车,十八人首途海滨大镇“掘港”,住宿一霄,再东下海边小村“北坎”。
“北坎”盐村,离海边只有一里地,是“海龙宫”陈丰绪老盐枭他所统辖的盐区最北边的盐户。
村中居民约有七八十户。
十八人的车马直驶入村,在村中心的一座“龙王庙”前落脚,有十六人腰下跨着长刀,他们十分惊恐,几个中年人的脸上显露冷默的神色,他们看得出来这些来人,不是他们的老东家“海龙宫”的人马!
石青玉一头东下盐村,其目的就是来了解一下盐户生活情形,以求彻底了解大盐枭的为人,值不值得为他卖命,别被他的康慨所蒙蔽,干下了糊涂事。
盐户们的脸上都呈现出饱暖之色,态度诚朴,黯黑中带棕色的皮肤,十分健壮,石青玉先放下一半心!
他从车子中拿出一大包糖果,糕点,撒给围上来看热闸的孩子们!
孩子们可不管来的是强寇是土匪,见了有糖果可吃,先吃了再说,大人们的事,由大人们解决!
大人不知如何是好,看到人人跨骨上的长刀,也不敢阻止孩子争抢,不过脸上的惊惧冷漠,渐渐松了下来!
石青玉以官话问他们言语,他们大摇其头以方言回答,双方各说各话,连不到一起去!
石青玉没办法,来至一户人家,进了房子,妇女见他生的俊俏,举止文雅,她心情放松不少,尚知道端茶敬客。双方脸上都呈现着笑意,来作起马的沟通!
石青玉见房间灶下的陈设家具,虽然并不华丽,过生计的器物,该有的齐备,清洁有序,比都市中的破落户,齐备高尚的太多了!
石青玉觉得,以一个盐民来说,已温饱有余!
突然,由外面进来一名中年人,白净面皮,不像下海的盐民!
他抱拳施礼自称姓余名忠,在这村里,教孩子们读点书,识几个字,算算帐……。
石青玉也通了姓名道:“敝人兄弟二人率领属下,消减了“钩镰刀”,三凶伏诛,二枭在逃,顺路东来海边见识一下盐田及盐民。”
余忠大惊也大喜,以方言马上传叙给众盐民知道。
再抱拳躬身向石青玉道谢道:“石大侠,敝人代表盐民向大侠致崇高的敬意!”
其他在场的男女老幼人等欢呼着向石青玉及翟谦行礼,眼中流露出仰慕钦佩的光彩。
石青玉见气氛缓和下来再道:“余先生可知道有位名人:陈丰绪老宫主!”
余忠立刻脸上表露出尊敬的神色道:“那是陈老东家,盐民们的万家生佛!”
石青玉再道:“听说他管领此地,这些人都是他的盐奴吧!”
余忠立刻摇手甩头轻松的道:“不是!他们自古到今都是自由民,盐田是祖传产业,不得分割,陆田可以自由买卖,盐田不能,否则每月分一小块便晒不出盐来!”
石青玉道:“这事能否余兄详加解释?”
余忠点头道:“可以!凡由海中抽车上田的海水,要经过遂次一田一田的抽送,到最后田中之水盐份很浓!晒乾之后所出之盐有二尺多厚!
不然!一田水晒乾了只有一寸厚!实在不经济!”
石青玉道:“如是他们便得团结起来保盐自卫了!”
余忠叹口气道:“数十年前,男人为保护盐田被匪徒杀害,年有数起惨案;近几年来经过陈老爷子的改良晒盐方法,领银子的方法,盐民被杀之事,几乎没有了!
现在的盐民安乐幸福多了!”
石青玉点头微笑道:“说说看,怎能使匪徒不再骚扰!”
余忠精神一握,淘淘不绝的道:“平时规定,一整区的盐民田灌满了海水,没有人来抢,待盐晒成后,陈家已派来大批武功高手来保护,因为那一天要收盐了,沿海一线集体收盐,一面装车,一面运走,陈家一次运走百万担盐,价码有一定的,盐民也领不到现银,只领帐号!
村民要用银子卖些日常用品,在大市镇中钱庄上凭帐号取银子,自己去卖货物装车运回家家只有一些制钱碎银,银子存在钱庄里,有利息可生,而谁也抢不去!
只从陈老东家是行这办法,村民再也不必死人了!
没有多久的时间,匪徒们也清楚,来吃饭可以,你就是杀光这些人,也榨不出几两银子来!
谁有本事,可以到陈家去抢!去杀!
石青玉笑道:“每年辛勤工作,总有些剩余吧!”
余忠道:“有!有很多!陈老东家说得好,银子放钱庄,要花银子到城里花,不必放在家中招贼害命,乡下卑境,没有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
石青玉心情开朗的道:“办法不错,所以盗匪们恨透了陈家,认为陈家断了他们的财路!”
余忠点点道再道:“这几年村中死的少,生的多,盐田已用不了这多人口,聪明一点少年可以到城市里闯闯,我就是来给他们打个混世面的底子,教官话、认字、算帐,会了这些才能在大城市生存下来。
石青玉向翟谦道:“大哥!回去吧!这里不必咱们来画蛇添足,自讨没趣。”
石青玉在村中走了一圈,也走动了几户人家,贫富之差距不大,有的人家兄弟姊妹多,人财两旺,有的孤丁一个自然就差了,生儿育女,那是各由天命,各有巧妙的!
突然他看到有五六个老人,他的双腿十分粗大,脸上神色木然,一股子无可奈何状,在街口晒太阳!
“病”
对了!只有给他们治病这一项,才能给他们一点帮助!石青玉向陪他行走的余忠问道:“这些人的脚怎么了!”
余忠叹气道:“他们终年在海水中生活,不知为什么得了这种“血肿”病,能吃能穿,就是不能动,死也死不了,积年累月,心情自然痛苦了!全村总有个二十几人吧!”
石青玉笑道:“我可以治好他们的病!”
余忠立刻叽哩啊啦一大套,每人眼光放射出希望而又怀疑的神色,瞧着石青玉。
石青玉比了个手式,走上前去逐一将他们的粗腿检查一遍,命康青峰到车上将他的药箱取来,将一棵“保元丹及化毒丹”用酒化开,分给他们每人一大口饮下。
只一会子工夫,一双粗粗的腿,已毒去肿消,恢复正常,原是在家里的病人,也快快的抬了出来!一大片大粗脚的患者,像变戏法似的,腿部渐渐肿毒消去!
地下跪着一地人,口里喃喃不绝向他叩谢。
石青玉将两种药各十棵,溶入一◆十斤装酒坛中,要余忠保管,告诉他可治愈百人,祝你们永远幸福!
石青玉等迎着夕阳,离开了这卑陋的盐村!
陈家的盐防碉堡是建筑在离北坎村北边十里地的河边上,那条河即是领区自然环境分界线,对石青玉在村中的活动,他们并不知悉,不然免不了一番口舌解释!
石青玉的车马沿海边盐道向南行,八骑在前引路,两部货车居中,八骑在后跟随,浩浩荡荡,略带有潮湿咸味的海风,徐徐扑来。
使石青玉的心胸,格外开朗,原是有点怀疑陈家的财富是剥削盐民而来,事实证明不是他的财富是几经艰险,在一程一程的护送中,盐价节节升高下,所获得的正当利润,而各地区盐价高低,不是他能掌握的!他在盐区中只是个百十个盐商之一而已!
每隔四十余里,便看到一座护盐站,远远望去,设备相当完善,防军警觉性很高,接近至里余路,碉堡上已站满了人,枪戈弓箭已齐举,防范来人犯堡。
车上的现银有五千斤以上折算银两,有十万两,明眼的江湖人一看车辙,即知车中装载的银两,在荒僻的海滨,有人以小数护卫,携带重宝而行,定是不可思议的行径。
石青玉并不理会他们,他们也不敢出堡来无事生非,晚间在“吕四”镇过夜,第二天至“启东”县城,再沿长江北岸西上,五天之后始到达“六圩”码头,对岸即是“镇江”。
在码头上由翟谦去交涉上行“金陵”的船舟。
石青玉信步在江岸上观望,由上下游来往的货船只,形形色色,大小型状,各不相同,有航行海上的船,江上的船及运河里的船,有千百艘,人是奇形怪状,语言是南腔北调,各方杂处,万头攒动,货集如山!
陡然,一声震耳的暴怨声道:“你们这批小兔患子,再要给大爷们哭哭啼啼,看咱家不修理他们每人十鞭子!”
紧接着又是一阵清亮而高昂的童音道:“你们是土匪,骗子,强盗,恶贼!”
“劈劈拍拍……”
藤条着着肉声,夹杂着尖锐而了◆的童音,嘶声长号!
“你打吧!你有种打死我好了,我就是死,也不愿被你们带去卖银子,呜呜……妈妈呀……爹爹呀……”
江岸上有许多人,停止了活动,有的心中雪亮,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虽然,看着可怜,但爱莫能助!
有些人莫名其妙!而右青玉就是莫明其妙的人之一!
只见一艘双帆由上江下来的江船上,立在甲板上的一个形象凶恶的大汉,是属于天生邪恶之辈的形象!
敝开着胸膛,横生的胸毛连肚,◆髯绕颊,扫眉斜飞,耳毛直竖,暴目鹰鼻,手里◆根藤条,想再打下去,又不怎么敢下手,气得口里吹大气!
这里是万人聚集的码头,各色人等都有,殴打童稚弱少,总不十分光彩!
何况若下手重了,打个伤残死亡,可是自己的损失,好不容易,万里迢迢已到了地头!弄出事故,实是花不来!
船头上还有一位仁兄,瘦长身材,三角脸,三角眼,是阴狠恶毒的人物!三步二步跑过来,夹手夺下藤条,开口骂道:“老二你他妈的,猫尿喝多了!晕了头,给我滚一边去,动不动就◆孩子们出气,不像话!”
另一个少年由舱中猛然躐了上来,掺扶着那被打的少年笑声道:“钟兄弟咱们就认命了吧,你看此地有这么多的人,有那个敢管,这两个恶贼的闲事。老天爷呀!求你睁开眼睛来救救我们!”
眼中清泪长流,哀痛孤弱,手臂上在一身槛褛没袖的短衫下,贲起一条条被毒打过的痕迹,走起来一拐一拐的,身上也挨得不轻就是了!
码头包围着一大圈人,沉默,冷眼相看!
那姓钟的少年约算有十五六岁,将眼四顾,江岸上围起数百人,竟无一人讲话,主持公道!
不觉悲从中来,失声痛哭,凄切哀号!
接着舱中也传出一片哭泣之声,可见人数不算少。
石青玉觉得事情不单纯,不是这两少年胡言乱语,骂几句脏话的闲事,而是整整一船小孩子的事!
他转头向翟谦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翟谦叹口气道:“在大都会里的一户豪富,官宦之家的童仆奴婢,就是这样卖来的,不过,一般都没有这般严重。
这二个中年人,不知从那里弄来了这些童稚,若是自愿卖身为奴,则多半不会反抗。”
石青玉双眉一拢道:“他们是拐带人口,贩卖图利!”
这时那瘦长脸的中年人,一脸阴笑的来两少年身前道:“小哥们,回舱里去,收拾一下,马上就要下地,在舱里窝了个把月,大家情绪都不好,也该请你们吃客大餐,这里可是大地方,嘿嘿!老是哭哭啼啼,人家看着多笑话!”
石青玉分开人家,来至岸边,道:“慢走!我有话说!”
一步跨上船头,再道:“区区石青玉,请教二位,道上称呼!”
那人回头打量着,面色不豫,看着石青玉是个少年儒生,这种少伙子不难打发,扬了扬眉道:“咱家兄弟是山西横岭二义,受孩子们父母之托,带他们外出谋生,发生些少误会,没事!没事!谢谢小兄关心!”
那钟姓少年急道:“瞎说!骗人……”
横岭二鬼老大暗中伸指疾点哑穴,孩子眼泪汪汪的,乾张着嘴吧,就是发不出声音来,神色之悲急,凄苦……令人断肠!
石青玉大怒,也抬手连封那横岭二鬼老大三大重穴,人立刻被定在那里,乾瞪啦。
那猛恶大汉老二,疾扑上一步,招出“金龙探爪”,五指伸张,劲风如缕,猛抓石青玉的咽喉!
石青玉冷笑一声,举手上封,“拍!”的一声!
横岭二鬼的右腕骨立折,表皮完整,手掌却垂了下来,痛的咬牙瞪眼,躬身疾退了三大步,左手紧握着右腕断处,额上冷汗起豆!
石青玉冷笑道:“你还有三只手脚,再上!”
二鬼心知碰上了他妈的绝顶高手,再不远走高飞,死罪好受,活罪难当,大转身,飞跃上岸,斜身向人墙中钻去,石青玉在船头上轻呼道:“◆下了!”
康青峰侧跨一大步,也是一招“金龙探爪”,抓向二鬼的肩背、五指入肉,左肩骨立碎,将他向后一带,翻转身,“拍拍……”正反四耳光抽出,打得眼冒金星,口角血出,不知身在何处!
“恶贼!在咱家少主面前:那有你跑的份,假如你还想要你这两只狗腿,回船上站直了,乖乖回答咱家少主问话!”
二鬼没路可逃,只得回转船上来,蹲下了!
石青玉且不管他,同那两个少年点首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回答我的问话,”并出指解开那锺姓少年被点的哑穴!
两个少年,跪在船头上磕着头,那锺姓少年道:“公子爷!你家慈悲,救救我们!”
石青玉一厥咀吧道:“这不是正在救你们,我总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站起来说话!”
两人凄然的面孔上裂开一个口角笑了,他回身面向船舱口大喊一声道:“兄弟们快出来,咱们有救啦!”
舱中爬出二十二个十四五岁大的少年,衣衫槛褛,脸色饥黄,泪眼盈睫,好似一群小叫化子!
石青玉见了大摇其头,长叹一声,见每人都有一身好骨架,他那里知道,这是横岭二鬼,千拣万选而弄了来的,呆笨的是卖不上好价钱!
那钟姓少年开口道:“好叫公子爷得知,我等都是山西翼城人,那两个恶贼,到我们家里欺骗我等父母说,每人给十两银子雇用我们给他上山采集什么仙草灵药,三五天的时间,就可回家,我们本是山里种田的人,父母便答应了他们。
谁知这两恶贼将我等集中起来,越山过岭,远离家乡,我们渐渐觉得不对劲,提出抗议,他们便翻脸变了面目,非打即骂,坐车坐船,越走离家乡越远,他们武功高强,打又打不嬴他们,我等无可奈何,一路吵闹,上了这船,江水汹汹滚滚,一帆东下来到这里!”
石青玉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卖掉你们呢!”
钟姓少年咬咬牙道:“我经常留意他们的动静,若有机会便想逃走,昨天夜里他们灌满了黄汤,十分得意的在计算说,每人可卖五百两银子,每人这次可以分得六千两,我是日夜留心,至此方知道他们是骗我们出来,要将我等卖掉!请公子爷救救我等。”
石青玉听罢,叹口气道:“原来果真是拐带贩卖人口的恶贼?”
不过你们的家离此有万里之遥,救下你们之后,又怎么办呢,我又没有这多时间送你们回家去,你们年龄还少如何回去!”
那少年低头寻思了会,红红脸道:“希望公子爷你能收留我们,我们愿意跟随公子爷,练拳习武,我们从小也练过刀枪拳脚,只是打不过他们若是将来也有公子爷这般神仙法儿,治得这等恶人服服贴贴那该多好!
石青玉仰天哈哈一笑道:“小小年纪便有这等志愿,定是不错,但那可是吃苦受罪的事,我怕你等受不了那般辛苦?”
那少年甚是精灵,回身向他们大伙同伴相量了一阵,才道:“我们都愿意跟着公子去,不愿意跟着那恶贼,请公子答应救救我们!”
话罢二十四个少年都跪在船板上齐声道:“我们愿意跟着公子你去,不要回家了!”
石青玉心胸虽然很热,很感动,但也十分为难,管了闲事,就当承担这闲事的后果,而这闲事又不得不管,理论起来,有那个黑吃黑的味道,当然他不会将他们卖掉,还真有心培养一批人手,建立起自己的一个班底!
他向他大哥翟谦望去,看他怎么说。
翟谦笑笑道:“这些孩子人都是纯朴的人,赤心义胆,不必多虑,只是这个恶贼要严厉责罚,不能再让他们有欺骗人家的骨肉失落的惨剧发生!”
石青玉点头对那横岭二鬼道:“你等两人,罪大恶极,本当丢下江去,现今体念上苍有好生之德,废去你等赖以作恶的武功,今后安份守已,以终天年!”
那猛汉大呼“手下留情”一跳身站了起来!
石青玉出指点去,横岭二鬼,全身打个冷颤,丹田气门已被点破,立刻面色如土,全身劲力松懈下来,今后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石青玉拍开大鬼被封穴道向康青峰道:“给他们留下一些药物,要他们自行疗治伤处!”
二十四个少年叩了头,爬了起来,同声道:“谢谢公子救命大恩,让我等脱离苦难!”
那钟姓少年向二鬼恨声道:“你两再也没有能力欺负人了,恶有恶报,要是莫报,时辰未到!”
随着石青玉下船而去,码头上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石青玉来至马车之前对翟谦道:“大哥,今日只好找家客栈住下了!”
钟姓少年见了十六搭子兄弟们立刻靠近了去道:“这几位大哥,你们好捧,好神气,武艺一定呱呱老叫了。”
羡慕的摸摸他们的马,摸摸他们的刀!
二号搭子笑着道:“少兄弟们,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能在这紧要当口,碰上咱们“少主”,真是你们的幸运,若是差错过去,你等就得一辈子,给人作牛作马作奴隶了!”
钟姓少年叹口气道:“还不是我不甘心,豁着挨上几鞭子,也要吵闹起来,这是大码头,人多,碰上有仁义之心的人,我们就有救了!”
二号搭子道:“你还满有心机的,过不了几年,你们会比我们更捧,跟着少主,闯荡江湖,除暴安良,你说可好!”
二十四张清秀的小脸上,已显现出一片光彩!
在客栈中忙碌了半天,要二十四个少年,洗澡换衣,被打伤了的擦药疗伤。
吃了一餐丰盛的午餐,也是他们长这么大一生中最好的食物,一个个神情开朗,像二十四只小老虎似的。
他们是在山西穷山大谷中长大的农家子弟,没见过世面,今日来到这民物丰隆繁华似锦的江南,虽然这六圩码头只是扬州的一个边角;也够孩子们,透出满眼新奇,身子自由了,心也自由了!
第二天!
他们包下了一艘三桅大江船,将车辆,马匹,全弄上船去,上航下关!
这二十四个少年,同是坐船,时隔一天,而人的变化却有了天壤之别,他们在船的两炫自由的奔跑着,说笑着,江水幽幽已流去了他们往日烦忧,一个崭新的人生在迎接着他们!
金陵──石青玉又回到了他的家,枫园。
石青玉先将车马人员,安顿在东华门外一家“兴安”客栈中,包下两座垮院。
石青玉邀请大哥翟谦去──枫园,拜见师尊夏南山及母亲石王竹君。◆翟谦见到枫园中人人敬业,气象万千的气氛,医家本是救民济世的事业,不是强取豪夺扰民乱世的组合。
以子侄之礼,拜见了夏南山及石青玉的母亲,及枫园中重要职事人员,体认到此处是潜龙伏虎之地,虽然有强大的武力组合,却是以医疗事务不被邪恶干扰的正当防卫力量,这点与翟谦心志是不谋而合!
有职事人员陪同他到各处三观。夏南山知道他是阵法专家,也有意要他三观之后,提出改进意见以便将枫园建设经营成更完美的基地!
石青玉在内室向师尊简述此行经过。
夏南山道:“玉儿,随来人员,另外安置训练,不必带回园中,如果在园中便与体制不合,你不能在大体制中另建立一个小体制,携回的银两,也留着自行处理,不必归入“枫园”
帐目,否则即不能灵活运用,为师之心意是另外建立一个中心,以你为主,对外有所建树,对内不摇根本!
将来你带着这批人手,建立一番新的事业,为师尽力配合与支援。
石青玉跪下道:“弟子慌恐,怕力有不胜,弟子建议可由二师兄明德兄主持,弟子辅佐。”
夏南山摇头叹口气道:“如子莫若父,他没有那般气魄与心志,这事不可另向外人讲,再者你这批武刀,平时作为“枫园”的外线,防卫的犄角,我相信你母亲也会同意为师的安排。”
石青玉道:“玉儿仅尊师命!”
石青玉同翟谦拜别师尊,回到客栈后,不多久即在玄武湖西岸之处,购置了一座有花园的官宅别墅。
经过翟谦这位机关埋伏的高手设计改造,称得上是一座完备的堡垒──门外题名“石府”
他们建立起一个新家,一个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家。
石青玉拟定从新的训练计划,刻意的加速精简的造就十六搭子及二十四少年。
由枫园调出四个老年人来处理他们的伙食,应门、杂务事宜。
石青玉每天在“枫园”与“石府”两面跑,生活平静而紧张。
孟浩然在枫园“天河精舍”住得十分安宁,看书,奕棋,指导小侍女练武,石青玉来请安。
孟浩然十分开心,也十分关心的问他道:“玉儿,一个多月未见到你的人影,在外面都忙些什么!”
石青玉亲切的笑笑道:“侄儿正是来向伯伯报告,此行经过,遂将在“海龙宫”治病,结拜翟谦,收十六搭子,六圩台争雄,灭钩镰刀,访盐民,收二十四少年等事,细说分明。”
孟浩然哈哈大笑:“玉儿你比伯伯当年强的多了!”
石青玉道:“侄儿这点星火怎能与伯伯你老的日月争辉,侄儿这次唯一的收获是将大凶的“钩镰刀十八招”秘笈蠃了回来,请伯伯过目指教。”逐将羊皮纸书写抄本呈上。
孟浩然甚喜,看过一遍之后道:“有些语词不明,然而这总是上古绝艺,上有淮夷,奄人字迹,许是周代古物,甲骨文,大凶只怕仅能释其四五,其深奥之处正多,非具有绝顶灵慧之才,方能解此千古的武学奥秘!”
石青王道:“求伯伯能指导玉儿进入堂奥,已窥究竟!”
孟浩然道:“这个先不忙,伯伯有几件东西道是要先交给你,去找把匕首来,也带些外伤药来!”
石青玉大奇道:“伯伯好端端要这些东西作甚!”
孟浩然故作神秘状道:“天机不可预泄,时至即知,快去吧!”
石青玉满脸胡疑的去了,稍时即回!
孟浩然接过匕首,在左小腿肚上一割,立刻伸手从中◆出一个血淋淋小油包来,石青玉大惊急忙将“铁骨膏”药撤开包上。
孟浩然又是一刀,割在右腿小肚上,另掏出一个油包。
待石青玉将油包用水洗去血迹,孟浩然已将腿部料理妥当。
石青玉双手呈上两只油包,并跪下来道:“侄儿罪刻万死,使伯伯伤残玉体,衷心慌恕不安。”
孟浩然肃然的道:“那儿的话,这两件事物,当我初来枫园,你我第一次见面,即属意于你了,不过那时你年纪还小,心性不定,是龙是蛇还在两可之间,再说那时你的基础还不够,尔今你已能明辨是非,不日即将闯马江湖,此时正是授与你的时机,再不传下,难道要我带进棺材里去不成!”
石青玉道:“玉儿功力还不足以卫护此种神学秘笈,万一有失,万死难当。”
孟浩然道:“枫园”一向平静,再说有伯伯在,天大的事,伯伯一手端了!”
石青玉道:“伯伯玉体现今尚欠安和,余毒未尽除。”
孟浩然道:“三个月放毒一次,早已不需要人照料,我迟迟不愿离开,一来是这里环境清幽,已住习惯了,眼看着你们这多人为一个救民苦难病痛的理想,竞竞业业,心里就舒坦,再者总想有所造就予你!”
石青玉道:“伯伯厚爱侄儿,令侄儿心感,不过此是家传武学,例不外传,侄儿怎……”
孟浩然哈哈笑道:“何谓家学,家学又从何而来,儿孙只有儿孙福,这也是一部抄本,正本在家中,可能已束之高阁,近年未闻有人言及有“七煞剑”再世,可见家下子孙已无继传绝学的人选!”
孟浩然伸直了一下腰干肃容再道:“古有先列,凡家学不九世必亡。各教派,择人而传,流芳千古,绝学济世,不怕外传,惟怕传非其人,学不孤传,孤传不兴,慎之!”
石青玉道:“侄儿仅受教,终生不忘!”
孟浩然道:“起来吧!开卷有益,温故知新,举一三反,辨难逼而进之。”
于是老少两人,打开胞纸(用褚尿胞吹气入内涨大阴乾成薄漠皮,用以包裹珍物,防水效果良好)取出秘岌!
一本是“七煞剑”之招式或发力运劲字诀,字简易明,人解人殊,故凡秘学神笈,百世难出一个通灵之士。
另一本即孟浩然同唐门所争夺者,当日唐家门人只知孟浩然在峨嵋山中,获得秘笈却不知其为何名称。
石青玉见是由大篆所书原本,知是秦时古物!
篇名:“九鼎秘岌”,当属道家者流所传!
于是石青王日夜都在忙碌中,白天在枫园“天河精舍”中与孟浩然推敲秘笈。
晚间去“石府”传授他们一群小兄弟们及十六搭子,“大风剑法”与“雷霆神刀”
“七七四十九变易步法”。
正是;秋风送爽,桂子飘香,枫园中的枫树,一抹醉红。
九九重阳,是踏青时日在金陵名胜之处正多,如雨花台,富贵山、北极阁、九华山、鼓楼、五台山、马鞍山、清凉山、莫愁湖、玄武湖等地,处处游客如鲫、寺、观、庵、庙之中香火鼎盛。
富贵人家的阁闺千金,趁此时机,打扮得美艳绝伦,娇滴滴的如九天仙子般的出来亮相,以便博得花魁之头衔,传诵闾巷,名扬都邑!
而小家碧玉自也不甘落后,陌上暂留芳踪,行过犹有余香,庙会之中,莺燕齐集,群芳竞胜!
而公子少爷,少年郎君,文彩风流,俊美倜傀,骏马在前,奴仆尾后,各自目语眉传,借故交接,求得信物,从此缘定三生。
如此风光了数日之后!
文人雅士以非正式的方式,选出金陵十大名媛。
正文 第 七 章
这些都是诗人墨客弄出来的韵事,一般武林世家是不作兴三与,让些犬儒之辈来品头论足!
选举金陵花魁女的场地设在北极阁外!
北极阁是匹道观,内中供奉的是三皇大帝、圣母娘娘、送子娘娘……本是妇女们求子、许愿祈福,保平安的寺观!
千金小姐,由父母亲属、丫环老妈子陪着进殿烧香叩拜,就在这进出叩拜之间,便被人品头论足,共决论断!
被选中的立即公告出花名身份,从此身价便高人一等,是人人争羡的对象!附近围观的人潮如涛,她们的花容月貌便久植人心,更是豪门才子们争娶的对象了!
在千万人群中,有三个中年相公带着两个小婢也在默默争睹这娇艳美色?其中有位相公低声道:“大哥!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嘿嘿!这多人间尤物!得来全不费工夫!”
“金陵可是大都邑,不便乱来!”
“狗屁的大都邑,大哥没看出,这些主持品评之人,都是些腐儒之流,干了再说,他们那些书虫渣能咬掉一根鸟去!”
第二天夜里,怪事发生,一夜之间,十大花魁女失踪了四名!
消息传出,士林学子,贤达名流们群相震惊!论说纷云,茶馆酒肆,谣言四起!
金陵总捕头与捕快们,慌了手脚,彻查在金陵落脚的江湖人,封锁水陆码头,检查四处通路!严妨采花大盗将人质带走,鸿飞冥冥!
夜里又相继失踪了三名花魁女!
全市哔然!
茶肆酒馆中,传出金陵来了采花大盗,劫花大盗!
家中有窈窕嫩女的富豪巨富们,急急聘请征募护院,金陵各大镖局的生意兴隆,镖客们被罗致一空?
花魁女被劫的人家贴出了启事的榜文:请求仁人侠士,解救或通知其女的下落者,奖赏白银万两!
这些丢失女儿的人家,多是前朝官宦之家,有知府千金,侍郎之友,或者豪富人家的小姐姑娘!
总之,这次花魁选美,选出祸事来了!
寻女之启事,揖凶的榜文,除了张贴在各城门涵洞之中,各共分场所也是琳琅满目,全城鼎沸,人心慌慌!
金陵各武林世家中,拜客时来,请求协助追寻失踪花魁们的下落!
各寺、观、广、堂等方外人士,也各为其施主派遣高手,私查暗访!
金陵的丐帮分堂法老、主事,也被人多方请托,因丐帮多生存在下层社会中谋生之故!
市便之上的上卦相士,也大发利市、抽识问上,希望预知吉凶祸福曰枫园也被波及,有人来请教医药专家,淫徒也许会使用迷药!
总之在两夜之间,金陵的十大名花,已失去了七名!
余下的三名,已不知如何是好!父母为爱女提心吊胆,当真应了那句俗话:人怕出名,猪怕肥!
一名是曾任桐城知县之人的千金──朱玉英。
一名是金陵大富商的小姐──蔡千慧一名是个穷秀才之女──的沈瑶琴。
上两户人家有钱有势,已聘请了镖局中的镖师来府保护!
唯独沈秀才家,花不起这种银子,父女两人相对拥泣,老秀才满认为女儿被点中花魁,不日便能够选中个才貌双全有财有势的少年公子,以托终身!
不料这凤去楼空,花残叶落之祸,说不定那一天便落在他们家里来了!
总捕头大人曾来走访过,知道他们请不起护院,为了全面安全起见,暗中派了两名捕快,去他家附近,加以埋伏保护!
日落西山时,有两名捕快来到沈秀才家,说明来意,老秀才千恩万谢,一桌酒食,沈秀才还张罗得起,由爱女亲自下厨,老秀才陪着捕快们小酌两杯,以示答谢之忱!
两名捕快由花魁女之一的沈瑶琴亲自治酒上菜,得睹颜色,这是天大的光彩,无上殊荣,酒到杯乾,不多时已有八分醉意,天色入夜时才兴尽辞出,在沈家附近巷头衔尾,来往巡逻!保护这朵名花,别再被淫徒偷摘了去!
闹嚷了四五天,豪无一点头绪,七名美女,如石沉大海,了无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晚间金陵武林世家已协定划分地区,秘密布下天罗地网,监视夜行人活动!
“枫园”位处金陵东城郊区,警戒已扩大数倍,涵盖玄武湖游乐区,夜间玄武湖中画舫的活动已被禁止。
波清月冷,垂扬深处,再无管弦萧鼓之声,犬吠巷陌被疑有警,宿鸟夜飞列为对象!
传说此案是天下十大花郎君干的,不然,一个淫徒要这么多的美女干什么!
他们是群人口贩子,劫掠美女,南方买到北方,北方卖到南方,人已入了娼家妓户,就是寻获又待如何!
石青玉对这件事,采取消极态度!
金陵有那么多的武林前辈,成名豪杰投入其中,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晚辈,不必自乱阵脚,跟着凑热闹!
武人早起古今通例,四更天,石青玉已在湖畔阡陌小径上活动,秋后,江雾漫天,人似乎像投入若大蒸笼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这正是练功最好的时机!
陡然间发觉有个异物,撞入他神秘的环境中来,在百丈外斜向江岸流去!
他立即判定是个轻功高绝的夜行人,在迷雾中飞踪声,乃是大物体同水雾发生密切的矛盾现象,发生挤压性作用,行动越快,阻力也越大!庞大的异物与水雾在相互排挤,水雾的后退震波能使他感应判断出此异物的总体积来。
他警觉性很高,联想力更不输人,最近发生的劫美案,尚未水落石出,说不定是那话儿又来了,就算不是也不妨较量一番身手,看谁比谁更高明!
侧身而行,斜向切入,慢慢接近,盯在那人身后,他不打扰他,他需要知道他们的落脚地点,然后撒网捕鱼,才能万无一失,由总总迹象看,劫美的匪徒,绝不止一人,他们是有一个集团,万恶的集团!
雾太浓厚了,再接近二十丈,前面那人也是高手,分段而进,时进时序,行动并不快,有时却清况不明!
石青玉怕他兔脱而去,掉了线,再进十丈,他立即窃听到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这就确定是那贼胚,而且又得手了,剩下来的三大美人,又被劫去一个了!
他虽然在种种迹象中,判明敌情,由于接近太近却也弄砸了锅啦!
“朋友!你若不想马上死,就站起来吧!我已知道你的位置。”
前面的黑影在发话了!
石青玉是蹲在他身后十丈距离,水雾离地面近时,雾的浓度较薄,原来他急进忽停的道理是这样的,只怨自己的经验不足,泄了底!
因为双方都看不到身影,只凭经验与感觉,石青玉要补救缺失,他哑着喉咙,用手握成喇叭形,这样可以造成声波的距离错觉效果,才道:“朋友,你并没有那份自信,你已竟被盯牢了,逃不脱!”
“嘿嘿!小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撞进来!”
那人已急速的回身反扑!水雾分裂飞驰!
石青玉的反应也不弱,身影在浓雾中飘浮,脚不沾地,伸直双手以两掌向下轻压,形如身在水中游泳,也似纸鸢在空,斜斜向侧移动!
一道电虹在身右两丈处闪过,袭击落空了!
石青玉身形落地道:“技至此耳,你还不配对我放狂言!”
两人又形成相距约十丈左右的距离?那人回身按剑,一剑无功,被震住了,他知道情况并不以他想想中那般容易掌握,道:“是道上朋友,有价钱可谈,一万两、两万两,兄弟马上付,怎样!”
石青玉将围在腰上的软剑抽出来。因为敌人心性邪恶,狗急跳墙,没什么仁义规距可讲,而此事绝对大意轻忽不得!他道:“啊哈!你老兄身上带了多少银两!”
“不多!五万两!本人要求五万两银子买路!”
“嘿嘿!五万两吗也不算少!问题是你怎样付款呢!”
“这……”这只是一时权宜之计,他就是真想付这笔钱,也不知如何付法!
“朋友别打哈哈了,城里面最初价码是每名花魁女,一万两,现在可能行情看涨,十名就是十万两,而奶自己值多少两,你是卖命,不是买路!”
“嘿嘿!我是急着要离开,鹿死谁手,尚在未知之数,你别得意太早了!”
“这简单,咱们先碰三五百回合看,越碰价格越往提升,碰到天光大亮,你的全是我的了!”
“小辈,你在异想天开,美梦成空!”
一阵急速的气流波动,那人再一次进击了,雾影中只见一片青光已飞射而来,纵横交错石青玉这次并没有动,只在原地,直上三丈,虚悬于空中,剑引身后便反应不出剑光来,而敌人的剑光却指示了他的动向!
对方这一剑又劳而无功,而且也不知敌人身在何处,只见他在五丈外,原地以剑打一个旋儿,身影急速蹲下来行施地听术,搜寻石青玉的踪迹。
石青玉侧飘八文,浮游着落地,道:“价格似乎又看涨了吧!朋友!”
“嘿嘿!大爷这两剑虽然无功,并不认为你真比大爷高明,你别一味逃避,该亮几手让大爷称称你。”
石青玉上身前倾一涸高探马,浮游五丈远,道:“你想左了,金陵不是没有人的地方,由得你们胡作匪为,今夜你就认命了吧!”
边说身子边移动,这里正是一片山坡高地,已越过水田地与对方保持五六丈左右距离。
“嘿嘿!原来是金陵地面的好汉;失敬了!请教!”
“没那个必要,你也不配,掏出你师父传给你的真本领实功夫上来多保一会奶的狗命!
“嘿嘿!你要保命也没有那么容易,大爷对付少长眼睛的小辈,素来是照单全收。”
他们互相看不见对力,只凭感觉知道已经在对进了!
石青玉突然吸口长气,运转一周吐出,一股子热浪以本身真杰闪电向前喷出,迷雾被真悉溶化,一丈七八尺的地面上,显出一个身材适中的中年人,灰色的夜行衣;手横长剑,口鼻部份套着口罩,身后背着一个背兜,像家庭妇女背小孩一样,十分俐落,是背人专用工具从这点可测知他是有计划行动,决非临时起贼心,劫人奸淫玩乐,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劫去的人,尚不会有性命之忧,贞节则不敢保证了,忧的是这明显的是一个组合,庞大的罪恶集团。
他要对付的不单单是这一个恶贼!
那人一怔神,像是在照妖镜下显现出原型,被石青玉一口真杰的摧动下暴露无遗。
同时之间,对方也看清楚,石青玉只是个年方弱冠的俊美少年,穿一袭玉白色儒衫,像是个在学士子,恐惧之心立定,暗忖:我道是什么人物,原来是个奶臭未乾的孩子,嘿嘿,妈的,真不知自重,也想阻挠大爷的买卖!”
剑是好剑,冷电四射,寒气森森,人似幽灵,来去无迹,刹那间,风雷骤发,恍若电射星飞,攒眉带煞,暴怒着出手了,浓雾在两人真气的摧动压迫下四溢,两个人的身影在快速的接近!
“铮!”一坚暴晌,双剑相接,半斤八两,两人同向侧飘,似乎都在试探对方功力深浅,反应如何!
“嘿嘿!小辈,你死定了!”
那人再次挥剑攻进,两人皆暗怀戒心,招式不敢用老,以快打快,光芒如虹飞星射,老练辛辣,凭数十年的战搏经验,克敌致果!
石青玉紧守门户,并未用出全力,只以剑招缠住对方表现出堪堪自保的样子!
那人认为石青玉技仅此而已,他不能也不允许他长时间在这里磨菇下去,他想早些结束,速战速决,对他才有利,如是:大旋身,招出“回龙引风”排空直入,奋起雄心,展开空前猛烈的急袭,他取得了绝对性的先手,剑似狂风驰电,每招一百二十式,凶猛的紧迫进攻,冲刺再冲刺,锐厉如涛,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把石青玉逼退了四五丈。
对这凌厉无匹的快攻,石青玉并不打算反击,只拿他作为最好的练剑的杞子,若一剑杀死,就没得玩的了!
那人虽然主宰了全局,奇疾奇快的剑尖只在敌人胸间弄影,吞吐之间,险象环生,危机间不容发,但是只差一点点,再怎么样动真气,加强功劲,还是差一点点。
正如同水上行舟,浪涛之威再大,舟却随波起伏,总究舟不论如何随浪起伏凶险,还是飘浮在水面上。
那人见久攻不下,水涨船高,他渐渐醒悟这是怎么一会事,有被黏上了的感觉!
急速后撤,用最快速身法后退,闪避,想以高绝轻功逃之夭夭,那人之精明果断,确是第一流才智之士,反应之快,无以伦比。
石青玉暗道:、“可惜,不走正路,似此等才智功力,满可自行创出一番事业,强似作这等人神共忿之事。
他再怎么快速,还背了一个人,也不可能快过石青玉去,石青玉一面尾随着他一面还有余力,张口向前面吹气,驱散迷雾,露出那人的身影,免得阴沟里翻船,被他耍个狡滑溜掉了!
那人正是有此打算,也有此能力,在向前飞奔中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管,接下暗纽,立时放出大量烟雾,迷雾徒然加浓,阵阵浓烟与迷雾混合,在他身后汹涌。
石青玉在他身后瞧得真切,冷笑了声,心忖:尚幸自己小心,末被这淫贼愚弄,立刻向侧斜飘与他并排稍后飞驰,两人相距十丈!
那人虽然狡诈成性,卸又那里知道身后早已无人,而在他的身左呢,石青玉听到轻微的狞笑,自以为得计呢,底确得计,日往他用这筒法宝“千里布云”逃出几次危难,现在他碰上心智武功都比他高超的对手,情况就不同了,眼看那一筒“千里布云”业已燃毕,将管子收入怀中,集中精力,又加了一成劲,奋力向前飞驰奔行。
石青玉也不点破,这情况正是他所希望的,深入虎穴,跟他到落脚地,再收拾他也不迟。
那人奔了十几里路,转身回望,不见敌踪,蹲下身子,运功凝听声息!附近一点声息全无,心下胡疑,不敢轻易再造。
石青玉判断他藏身之地将到,这一阵子追逐,已离金陵二十里以上,心中感叹金陵总捕头之无能,正点子在三十里外逍遥自在,他却在十里内,翻江倒海,穷紧张,若不是他们太贪心,莫把金陵武林放在眼里,再到虎口里抢食,恰巧被自己碰上,那七名花魁女是丢定了,三十里外已超出金陵水陵码头的封锁线。
这叫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人以大弧形展开身法,疾快的绕了一个大圈,又向到原地,才又向前斜向急驰,浓雾尚未散去,石青玉不敢离他太远,也不能离他太近,打起十二分精神,估计双方速度与距离,保持遥控,他视察脚下地面,似是一条窄径,马上理解这是属于什么所在,已能确定他落脚的正确地点不需要他带路了,便哈哈一笑道:“先行的朋友,你的地头到了,不必再走啦!”
那人全身猛的一震,心知行藏已露,转身人剑合一飞扑向石青玉:想来个破釜沉舟,决一死战!
剑影与人影已分辨不清,进退回旋,阵阵错剑声传出;震呜刺耳,一招“灵蛇吐信”
再变“寒梅吐蕊”,再变“雨打芭蕉”,疯狂的剑幕,千层叠蟑,包天覆地,五百九十九剑,三招连环电光石火般的画出。
脸上汗水长流,热气蒸人,两人身周雾气,被这一阵热力之传播扩散,及剑气劲风之逼迫,在白茫茫的浓雾中形成一个大大的真空球,球内的人影是清晰的,明亮的,球外是混沌着,茫茫然,若有人在旁观战,也算是人生难得一见的奇景!
石青玉以“大风剑”之“风起云涌”“风尘滚滚”“风流云散”来封架那人势如山崩的剑气。
左封右截,寻暇蹈隙,眨眼之间,在“变易四十九”变的步法中如虚似幻,飘逸翻腾中摆脱了那人这阵连续追刺,才退又进,他的“七煞”剑式出手了,一抹淡虹在他俯底身子的同时闪出,侧身射入,一掠而去,剑尖锋芒指向那人膝下胫骨。
那人并未在意,只感一丝寒冰接触到腿上,他探身急进,身子疾进五尺,双脚却留在原地,他一个打闪扑倒在地。
石青玉回身转剑,疾以剑尖点残了他的双肩井,使他伏趴在地上,像一个蠕蠕扭动着的大毛毛虫,血箭在他双腿断处向外迸泻!
石青主用剑将背带挑断,提起被他背在背上的那人儿,果然是个美艳绝伦的小女,衣着还算整齐,可能几天来也不敢解衣睡眠之故!
那只趴在地上的大毛毛虫,一声厉啸只喊了半声,石青玉平剑拍在他的耳门上,喉咙里喘着大气而量了过去!
随手解开那小女的睡穴,离开她有五六步,看着她有怎样的反应!
小女猛然苏醒过来,她立即感觉到她是仰卧在荒野里,秋晨的寒意正浓,身前的雾气也正正浓,她的心智也落在五里雾中,一股子血腥气味扑鼻,她是一个平凡的人,她的眼睛看不见两尺的事物,但她下意识的摩了下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身体是自由的,只是不在她自己的绣床上而已,她惊恐的坐了起来,张大了小樱唇要喊!但迅即以素手掩住了咀吧,脸色苍白凄苦的向四外探望!
她很镇静的问道:“有人在吗!我着不见什么?这是何处!”
石青玉十分激赏她的处变不惊,轻声道:“姑娘,奶曾被恶徒劫持,是我救下了奶,这是金陵郊外,离金陵大约有三十里,奶可害怕么?
她怔一下神,摇头道:“我能看见你么,说不怕是假的,说真怕我又好端端的,不是怕而是心中怯怯的,不知如何是好!”
石青玉走向她的身前,蹲下来与她面面相对,相距一尺,她闪动着晶亮的秋波,终于见到一个斯文而又俊美的少年公子,眼睛神色之间包含着温馨关怀与亲切的笑意。
她没来由的秀上飞红,心乱如麻,而又有股子甜丝丝的感觉,心忖:这位侠士不是粗暴得像屠夫一样的人物,她整理一下思绪道:“是公子救了小女子,感激不尽。”
说着便在罗裙里挪动双腿,准备跪下来叩谢!
石青玉伸手按着她的香肩道:“姑娘,咱们不作兴来这一套,奶不必多礼,请问贵姓?”
“小女子姓沈,贱名瑶琴。”
她说得很爽快,一点也不迟疑,并反问道:“恩公呢!小女子可以知道……”
石青玉急忙接口道:“可以,不过只能奶一个人知道,不准对旁人提起,好么,我不想暴露身份。”
她飞快的点头,眨着明亮的眼睛,口角生春的道:“好!”
石青玉道:“敝姓石,复字青玉。”
沈瑶琴感叹一声道:“贱妾真是幸运能巧遇公子打救,可怜那几位姐姐不知现在怎样了!”
石青玉道:“那恶贼身受重伤,尚未死去,就在奶身后一丈处,奶要看看他么?”
沈瑶琴攒眉摇头,似乎不愿看到血淋淋的形象。
石青玉再道:“这里可能离他藏匿处不太远,也就是你们前几日七位花魁失踪的藏匿处,他还有同党,人数多寡不详,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他们警觉性高的话,可能会寻来接应他或者弃他逃跑!”
沈瑶琴慌忙站了起来道:“那怎么办才好,可怜那七位姐姐如今不知怎样了。”
石青玉道:“如果奶同意,我可以背着奶,咱们一同前去打救她们,若是将奶留在此地,我也不放已。”
沈瑶琴没来由的脸上又是一红,最后点点头。
石青玉甚喜,拿起背兜儿,将系带断处接好,蹲下身,要她爬到背上,用背兜儿将她兜起,口中道:“可能还会有搏杀发生,奶不必害怕,很快就会解决他们!”
踪身而起,一跃三丈,几个起落,已消失在迷雾中!
沈瑶琴爬在这陌生少年恩公背上,心头如撞鹿似的跳个不停,全身都酥软了,似腾云驾雾般的起落,磨擦摇动着胸前双丸,酥、麻、痒的快感一阵阵的传遍了全身,她闭上眼睛,那俊俏的面庞立刻显现出来,就像他已回过头来似的,这刻骨难忘的奇遇,这肌肤之亲,心忖,他将来会要我吗,我配得上他么!
石青玉只是不愿也不可能忍心将她丢弃在荒郊野外,送回金陵路途遥远,背着她也碍不了甚事,人家能背,他为什么不能背。
但待背上了身,他才感觉到不怎么妙,不!是真美妙,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接近一个少女,人所共认的美女,那吐气如兰似麝的气息,便靠着后颈,那一双素手,紧绕缕着前头,而背后有两个软绵球在动荡,软绵球的顶端的鸡头小肉球,越来越顽皮的挺起来,那双大腿也夹着他的两胁之间作怪。
没来由的激起一阵阵酸麻酥痒,通过他的全身,使他流通在全身的真气,几乎中断,不克自制的那个局部所在,有粗壮的了悟,一闪而过。
心忖:原来男女之间,有这些奇妙的感受,他不否认沈瑶琴是他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气质风采,面貌身段最好的女孩,出之自然本能的爱怜,所以他要背着她去同甘共苦,要她看到他的神勇,他的剑艺,他的一切都要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这些都是潜意识的自然表现。
石青玉他超越了数十条纵横交错的阡陌小径,在这一片大菜园子里,东飘西荡,尚未找到正确的目标。
渐渐他克制着他背上传来的冲动与电感,以左手反手拍拍她的小屁股几下道:“喂!沈瑶琴,奶冷么,还是害怕,我觉得奶身子在抖动!”
沈瑶琴脸色已醉酒似的红,只是没人看到,韵声道:“石大哥,我,我很好,只是劳累了奶?”
石青玉哈哈一声道:“奶身子这么轻,就是背奶一辈子,也不会累,奶放心好了,现在快接近他们的藏匿地点啦?”
沈瑶琴是正沉醉在这飘飘然的美感中,当真是身也飘飘,心也飘飘,灵魂似已离体而飘,小屁投被拍处,立刻发生触电,魂动魄荡,不克自持,全身二十六百万个毛孔,都紧了紧,只感到下体没来由的有一股子要酒尿的感觉,那私处一热一酥,乖乖可羞死人了,这,不是尿水但裤档却湿了!
石青玉也有了感应,皱皱鼻子在嗅着,道:“瑶琴,奶身上好香,说不上来是什么香气,我的鼻子最灵,从未闻过这种香气!”
沈瑶琴又羞、又恼、又离不开他,两个人连在一起嘛,逃也没地方逃,一伸素手,亲切而似作恼的轻拍了一下他的面颊,轻声娇嗔的道:“石哥哥,你使坏,小妹身上那里会有什么香气,我从来不擦粉薰香的!”
石青玉觉得豉拍处的面颊舒畅之极,那个软柔嫩的手指,最好永远放在那里由她拍,可惜,没再多几下!
他们之间,来的是高压电流!激起爱的火花!
石青玉认真的道:“真的!不骗奶!”
沈瑶琴似作恼而发娇嗔的道:“好!我身上香,我要你一辈子背着我闻身上的香,要你嗅够!”
石青玉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沈瑶琴全身一紧,手腿用力,身子也用力,紧紧拥抱着石青玉,灵魂儿早已飞扬,但觉私处又是一股热流放出来,淡淡异香弭漫在两人之间。
石青玉心里一荡,体内真气的流动,那里抵得上真情的升华,他停下脚步,很认真的在享受这温柔滋味,人生初次的心灵交流,情感的沟通,只差身体的结合,但有身体的贴合,也差强人意吧!
沈瑶琴道:“哥!小妹想哭。”
石青玉大惊道:“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沈瑶琴道:“那里都舒服,只是快乐的想哭,还没有真的哭出来。”
嘻嘻,不但没哭,反而笑了,笑声真甜!
“谁!是老大吗!”
“嗯!”
石青玉用鼻音回答,耳目并用,发现那声音是在前面一层层的瓜架豆架的后面。
她们浸晕在爱的蜜缸里,被一声外来的压力打破了,残酷的现势是不允许他们再事作那心无上的结合与飞扬,生死存亡的搏杀战斗,马上即将展开!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与六哥早就回来了,是不是等不及在外面玩过了,我听到女子轻笑声,嘻嘻,这个妞儿还够味吧!”
石青玉火冒三丈,暗骂一声:“该死的淫贼!”
身形急速前飘,接近了,三丈、一丈,石青玉在沈瑶琴的小屁股蛋上反手抓了一把!
沈瑶琴情不自禁的“哎!”了一声!
对面那人听到了这声带有打情骂俏的声浪,深深的了解那是他老大又吃了妞儿一下嫩豆腐,也许是大腿上或屁股上才产生效果,他羡慕的道:“老大你真有一手,回来让我也玩一次,哈哈!”
他从雾影漠糊中,看到一个人影,垂着头背后背着大包褒,不是他老大“探花郎君”
还能是谁,毫无戒心的迎上来。
然而,两人对进中,石青玉剑隐肘后,轻声道:“接着!”
那人看清了石青玉的脸型及一身月白色的儒衫,口中仅“呀!”了半声,一抹淡青剑影闪电而至,他空着两手急封,右小臂一轻,一只右手断落地上,紧接着喉管处一凉,已发不出声音,两股血箭泉涌。
石青玉拧身斜弯,避开血箭,左手抓住他的右肩头,略带一下将他放在地上。
石青玉耸耸眉,很轻松,目光前视,见这里是一座三间茅屋,右角另有二间小厢房,是灶间,标准的竹篱茅舍,贫家小户!
没有弄出意外的声音,他相信在这屋子里的人,尚未发觉,他脚不稍停,像幽灵似的飘进。
屋子里的右内间传出阵阵女子的哭泣声、似巫峡猿啼,泣血杜鹃,一泣一肠断,一啼一心酸,那凄切无助的怨尤,直攒人石青玉的脑门,胸中那股子侠胆义肝,似欲冲体而出,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莽撞!
该发生的事故,早已发生,不能挽回,现在是要求得最完美无憾的善后。
背上的沈瑶琴听到这阵阵哭声,不由自主的心中一紧,打了个冷颤,全身拥抱着石青玉更紧了!
石青玉在门前稍停,运耳默听室内的反应,转出左右内室里有十几个人的粗重的呼吸声!他暗自计算,除了被劫持外,敌人尚余几人,只听有人暴声怒道:“哭!哭!他妈的不爽快是不,咱再给奶来过,总要开得心花怒放,笑起来才尽兴!,小蹄子,哥哥再给奶开!”
哭声被吓住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隐泣!
“哼?待到了地头,过一段时间,你们就知道怎样感激大爷所给奶们的好处啦!到那时想哭!嘿嘿,想笑都来不及!”
一个中年人,一脚跨入外间,立刻有了警戒性的本能反应。
站在当门的石青玉,挺剑入内。口中道:“咱们少见,让多亲近,报出你的名号!”
“你!”
“我已送走了两个狗贼,他们正在焦急的等着你去聚会呢!”
那人是个相貌不俗的中年人,双目外凸,闪闪眼角,似有光彩,睦子左右流动,身材高佻,衣着考究,薄薄咀唇,到也有几成儒雅,站在屋角,桌上有支金笔横斜。
“嘿嘿!幸会!区区残花郎君,阁下呢!”
他见石青玉是个年轻人,心情一松,并不在意!
“金陵石青玉,你满意么,名不见经传呢?”
“好说,来兴师问罪么!”
“拿起你的笔,给你一次公平搏斗的机会!”
石青玉翻手招出“风景宜人”引剑刺向残花郎君的胸腹七大穴。
残花郎君抬手拾起桌上的兵器“魁星笔”一式“铁门闩”封出,瓦解来招,疾变“李广射石”兜心戮来,口中大喝一声,与此同时笔中晌起清脆的机括声,为暴喝声所掩盖,稍有疏忽便着了他的道儿,只见突然从肇中泄出一点寒星,电射而至石青玉腹中。
那是一个笔尖头,就似一支短镖,在笔尖离杆而出之后,笔杆中又流泄出一丝淡雾,随笔招式之回转,淡淡的挥晒于空间。
此时天色尚未大明,屋内虽然没有雾,却比屋外黑黯这丝丝淡影是不易使人查觉的绝活,曾折在他这一招“三顾茅芦”之下江湖人,不知凡几!
残花郎君与人厮杀博斗,又往往方自出手,先用上这招阴毒手段,所酒出的淡淡迷香,其实是无色无味一点也不香,只用来阻塞敌人气机运转之流畅。
而一般人的习惯是谨慎从事,头一招多半不会全力射发暗器相助,发必出声示警要敌人知难而退。
现在世道变了,同这些蟊贼已失去道义心肝的争搏,他们是不择手段,但求能摆平对方为目的!
背上的沈瑶琴“啊揪!”一声,打了个大喷嚏,石青玉心中有数,无须点破其恶毒的技俩。
只对猝射而来的“笔心镖”留意,剑出“风吹草动”运足十成的“九转玄功”芒彩并眩的光幕扬起,一阵细碎的爆裂声夹着激荡的回旋,如万花齐放,一蓬铁屑回射,全部回敬到它的主人身上脸上去了!
双方的并搏过程甚短,仅只一招而已,残花郎君的“三顾茅芦”失去效用,而且被石青玉用剑搅碎的“笔尖镖”如一群蜂子似的,直扑面门而来!
他虽机密绝伦,扬笔转轮,业已来不及全部封闭出去,碎屑锐角如刀,割裂得他已体无完肤,一身一脸的血珠子,很快的便冒了出来,津津血水长流!
石青玉“哈!”的一声讥笑道:“还有什么绝招妙法,快施展出来阁下,嗅,耍等迷香的效果吧!早在未同探花郎君打交道之前,即服用过“枫园”的“化毒丹”啦,金陵枫园的化毒丹,你知道它的效能吧!”
残花郎君十拿九稳的一招“三顾茅芦”失手了,眼中流露出恐怖的光芒,机伶伶打个寒噤。
这种人的本性最是投机取巧,怕死滑头,没骨气没人格,专拣软的吃,他的目光左右转动一下,石青玉立即猜测出他的恶毒心意来,便即保持神色平静,冷漠得像是这次战搏已经自认为结束了似的!
残花郎君见机不可失,狞笑着又大喝一击,形似厉鬼般的满脸满身血迹飞酒,手中金笔,招出“梨花飞絮”,快似旋风,不要命的扑身而上,那扭曲着的面孔更形丑陋,金笔狂舞横飞,在空中形成一团飞旋的金光,人却松手弃笔,旋身转向,回头向内间奔去,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
石青玉脸呈冷笑,人如剪柳飞燕,扭身成弧线绕进,越过轮飞中的金笔,与他同时到达,剑下血飞,残花郎君跨入门的一只脚,已永远留在内间啦!
“哔啦啦!”一阵暴晌,那只失去控制的“魁星笔”,才力尽势衰,掉落下来,桌、椅,茶具,大遭殃,碎裂满地!
残花郎君狼嗥一声,一只大腿被截下来,痛的地满地滚动,加上早先“笔尖镖”所造成满脸满身血迹,整个的人几已不成人形,像是千疮百孔的一堆烂肉!
然而石青玉并不为他的表面形象所欺骗,上前一步,手出剑落,对准他的双肩井穴刺下,废掉了他双手的功能,随手向他左手掌拨去,四指断处,地上多了三枚只有三寸的“指节飞刀”,蓝汪汪的只有剧毒!
石青玉冷哼一声,踢了他一脚,一个滚溜,翻到墙角里去了,这时他也不滚动号叫了,他知道已失去凭藉,叫嚷撒泼改善不了他的命运,先前只是一种阴毒的战术运用,想利用人类普遍具有的恻隐之心,来达到他反败为胜的目的!
外面的一连串动乱,早已将内间的金陵的九大名花,吓了个花容失色,抖颤不止,在惊怖中却也听出是那个大恶人已遭了报应。
这几个闺阁千金,都是花魁,平日居家承欢膝下,撒娇亲怀,见一只老鼠,蟑螂也会大呼小叫,而今已是几番风雨,几行血泪,花残柳败,刺骨碎心人了!
石青玉轻“咳!”一声,扬剑将门帘挑起,只见室内有一张大林,床侧按放着一张小桌,一盏油灯,放出一团光亮,有五个女孩子挤在一起,闭着眼睛,全身抖动,牙关打颤。
另有一个小婢装扮的女孩,年约十三四岁,站立床边,神态若无其事的瞪着一双水玲玲的大眼睛,盯着他一瞬不瞬,面无表情,不惧怕不仇视。
石青玉向她点首微笑道:“奶同他们是一伙的!”
那女孩点一下头道:“我也是被他们劫来的,不过,不是现在就是了!”
石青玉点当道:“我不会为鸡奶,只是请你告诉我一些实际情况!出来吧!”
那女孩默然的走了出来,看到了满地血迹,残花郎君像条死狗似的伏卧在墙角下,无动于衷,镇定沉着,倒像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这种流血残命的事儿已影晌不了她的情绪,司空惯见!莫甚稀奇似的!
石青玉问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从那里来的!”
那小婢答道:“他们是天下知名的“十大花郎君”,在这里共有三人,这个就是“残花郎君”排行老人,”转头翘了一下小咀吧,再接口道:“另一个是“钩花郎君”排行老七,不知到那里去了,公子来此之前不久,才出门去的!”
石中王道:“老七死在竹篱芭外面!”
那小婢雏下眉头道:“还有一个工夫最好的,排行老大“探花郎君”,久出未归,公子爷奶……”
石青玉微笑道:“谢谢奶的关心:老大还在三匹里路的山坡下挣命,当时没准备杀死他,打算问下口供再处置!”
“嗳哟!老大的鬼点子最多,公子爷你!”
“奶放心罢,他双腿齐膝俱断,又点残了双肩井穴,神仙也救不了她,这屋里还有些什么人?”
正文 第 八 章
那小婢道:“还有同我一起来的一位姐妹,在右边内间,负责看管先被携来的那四位大姐姐。”
石青玉道:“去把她们都叫出来,我有话交待。”
石青玉探手入怀掏出一棵化毒丹,反手渡入沈瑶琴的樱口中,手按向她的背脊,运气行功,一会工夫,沈瑶琴才醒转过来,道:“哥!我睡着了吗!”
石青玉笑道:“我没有预先给奶服用解毒丸,奶中了残花郎君所施放的迷香,头晕不晕!”
沈瑶琴转头四顾,屋里桌椅破碎不堪,似经过一次打斗后所造成的结果,但没见到人影,遂道:“还好!哥,人呢?那些可怜的姐姐们呢!”
石中玉道:“都在内间,过一会整理一番就出来了!”
沈瑶琴温柔的道:“让我下来帮帮她们做点什么,不能老赖在你背上劳累奶,好么?”
石青玉拍一下她的小屁股道:“说得也是,好吧,”蹲下身松了背带,沈瑶琴扒下他的背,手却揽着他的腰,脚腿酸麻,自己那里站得住,她上下左右的扭动着,口中道:“小妹真没用,脚都◆麻了。”
沈瑶琴一边说着,一边脚高一脚底的向左边内间跑去,一脚踩在那只断腿上,吓得“啊!”了一声!道:“一个死人!”
身子直向后退,靠在石青玉怀中,左手直拍着胸口,嘴里喘息着。
石青玉笑道:“只是一只狗腿而已!”
拥着她上前几步,伸手拣起那只血淋淋的断腿,随手抛在残花郎君身上,残花郎君被自己的腿打得颤动一下。
沈瑶琴注意到残花郎君尚未死,用手捂一下眼睛,向内间跑去,在一盏昏暗的菜油灯的光亮下,看到了五位苦难中的姐妹们!
衣衫零落,发散钗横,双目红肿,口角血迹斑斑,本是吹弹得破的粉腊,而今青青指痕宛在,可怜生,想是吃了不小苦头,她怜惜的叹气道:“唉!众家姐姐们,咱们得救了,快起来,我来帮着整理一番,出来见见救咱们的大侠客恩公,说不定还会有恶贼赶来,咱们动作要快,我来帮着修饰一下!”
石青玉知道,左右两间房子里,女孩子吗,总得修整一番才能出来见客,时过境移,谁愿意蓬头垢面呢!
于是他坐在仅余的一张椅子上等待!
右间走出二个小婢,其中之一已见过,另一个也上来行礼,二个一般高,面上秀丽脱俗,有点武功基础。
石青玉道:“你们叫什么名子,今年多大了,何处来的!”
先一个道:“小婢原名栾美琪,现在叫玉叶,我们同时在三年前被携劫到“聚花宫”去,因年龄尚幼,被指编为“十叶”之一。”
后来的那个道:“小婢原名杨淑惠,现在叫金叶,今年十四岁,同玉叶姐姐遭遇相同,被派遣出来,伺候这些恶贼!”
石中玉点着头讶然道:“我想像中这事件的幕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邪恶组识,狠毒的集团,“聚花宫”
地址在那里!”
玉叶小婢道:“在长安,皇宫旧址:“华清宫”
石青玉皱着眉似有所思的问道:“这是一个怎样的组合呢!由长安跑到金陵来偷女人!不可思议?”
玉叶与金叶都底下了头,双颊羞红着,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玉叶鼓鼓咀吧,细声的道:“他们掳劫了天下各地美女,有一两百人,都是由这十个花郎恶贼劫去的,供给一些绿眼睛红头发的魔鬼蹂躏作乐。”
残花郎君在墙角狠声咬牙道:“奶这小贱货,大爷真后悔没早些收拾了奶,宫主待奶不薄,提升奶为内府“十叶”,奶敢多咀长舌,出卖主人!该死的残种。”
石青玉暴怒而起道:“不要她们说由你说好了!嘿嘿!落翅不落牙,我到看看那一个骨头硬!”站起身向他走去!
这时左右内间里走出名扬金陵都邑的十大花魁美女,一齐跪在地下,其中之一泣声道:“贱妾们叩谢大侠将我们救出生天,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石青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向沈瑶琴苦笑道:“瑶琴,奶领头胡闹,快将众家姑娘扶起来,我也不过是赶巧而已,伸下手就解决了他们,现在没时间谈这些,他们一定还有同党打接应,弄清楚来龙去脉最要紧!”
沈瑶琴飘了他一眼,微笑着首先站起来道:“众家姐姐起来吧!大侠有重要的事向那恶贼盘问,不要打扰他,着他给咱姐妹出口恶气!”
众女都是知书达理的闺阁千金,虽然自己没来由的饱受摧残,然事有缓急,这救命的大恩,不是跪在地上多赖一会就能报答得了的。
听口气恶贼还有人要来,见石青玉斯斯文文的同自己不差上下的年纪,若有差池,一个大意再落虎口,那可是罪有应得,赶紧都站了起来!
石青玉对她们点首嘉许,回头对残花郎君道:“谁来接应你们,几时可到!说!”
石青玉知道不上刑他不会就范,剑尖下刺另一只大腿,专对腿骨处刺下,一连五剑,刺得甚慢,如椎之钻木,这种滋味那怕他是铁打的金刚也禁受不起,痛到骨髓里去!
残花郎君像杀猪般的号叫起来,道:“我说,我说,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石青玉道:“我要口供,说实话便罢,若有支吾,我便一剑一剑零碎割了你,咱试试谁狠过谁!”
残花郎君,喘息着道:“还有四位兄弟,由上江下来,就在这两三天吧!”
石青玉心道:果然有接应,再问道:“聚花宫是谁在主持,由谁支持,都作何种勾当,是个怎样组合!”他手中的剑又扬了起来,在找寻适当部位下刺。
残花郎君看在眼里,寒在心头,抖索着哀声道:“由花蕊夫人主恃,蒙古活佛巴颜大法师专任护法,是接待由丝路东来的域外客商,或天下各地去长安的巨商豪富,有名气的江湖朋友,一掷万金,也接待留宿。”
石青玉恨声道:“如是你们就到天下各地搜罗美女,抢劫掳掠,带回去供应那些有几文臭钱的人淫乐,你们这些丧尽天真的江湖败类,便胆大妄为,害得人家骨肉分离!”
屋内之人,都底下头来沉思,世上的各项罪恶,因何而来,是起源于权力,是起源于财富,是起源于贫穷!天,谁能弄清楚它的因果关系呢?
石青玉甩甩头,像似要甩掉这烦恼的问题,道:“接应的人坐船来吧!可有识别记号!”
残花郎君道:“没有!”
石青玉道:“不会没有吧,船来了你们怎么连络呢!”
玉叶接口道:“他胡说,每次在江上由船接运,都是施放旗花连络!夜里看到旗花,就知道接应的来了!”
残花郎君咬牙道:“奶!”
“我怎样,我恨死你们这些恶贼,恨不得你们早早死绝,我们女人再也不受你们的欺辱!”
玉叶豆大的珠泪,像一串珍珠似的滚落下来!
石青玉叹息一声道:“你死罪难逃,活罪难饶,你阁下忍着点,慢慢的品味一下。”
剑找上两边跨骨部位,又是一连三剑,剑剑过肉穿骨,残花郎君已晕死过去?未死之前的凄渗号叫使人发竖皮栗,以此挫骨酷刑来洗脱他滔天罪孽!
十大花魁女,那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脚软换身摇,转过身去,手扶墙壁,。不敢再看,四人已瘫倒地下。
虽然自身曾遭遇了椎心刺骨的苦难,但这种挫骨之刑,还是忍不下心来目睹!
石青玉徒然想到她们都是善良的平常人,经不得这种场面,道:“你们先出去,见有人来便呼叫一声!”
十大花魁女出去了九人,沈瑶琴留了下来,两个小婢也留了下来!
石青玉向她们每人脸上注视了眼道:“你们为什么不出去!”
沈瑶琴向他尤怨的盯了一眼道:“跟着你,就是自己粉身碎骨也要承当下来!”
石青玉内心很欣赏她的胆气,转首对两婢道:“你们为何不出去?”
两婢同时对石青玉跪下,玉叶道:“我们有家归不得,求公子爷收留。”
石青玉想想道:你们小小年纪道是有些豪气胆色,聚花宫与金陵相距遥远,就是我有心要消灭她们,短期也不能成行,以后你们跟瑶琴姐姐住在一起吧!
玉叶、金叶又向沈瑶琴拜了下去,沈瑶琴上前伸手掺扶道:“两位妹妹请起,大姐可不敢当。”
金叶道:“婢子们可不敢应承这妹妹的称呼!小姐能收留我们,就是从此脱离那恶孽苦海!”
石青玉一剑刺向残花郎君的心房,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玉叶问道:“公子爷,我们这就离开这里吗!”
石青玉苦笑一声,烦恼的摇摇头道:“这座多的闺阁千金,离金陵有三十多里地,怎么回去,总得找部车来才成,事情尚未完结呢!”
玉叶点首笑道:“探花郎君有一个铁盒,平日当宝贝似的从不离身,我知道他藏在那里,小婢去给公子取来!”
回身内间,捞出一个铁匣,呈了上来。
石青玉打开,儿内中有些珠宝银票,估计尚值五十万两,另有一本秘岌“玄武神功”,随手交给瑶琴道:“奶先带着,回去咱们再研究,玉叶、金叶,你们学了武功吧!”
玉叶忙道:“是的,在聚花官学了两年多!”
石青玉出了茅屋,天色也已大亮,雾气全消,见茅屋左方有个鸭塘,有千百只鸭子在塘中游动,远处菜畦中,架得有几十列菜架,架上结满了四季豆与小黄瓜,架比人高,纵横交错,与外面隔绝,好一片天成自然的青沙帐。若不知底细,如何能找到这里来救人呢!
石青玉感叹一声,作了一次深呼吸道:“这里原是有人住吧!”
金叶气忿的道:“有一位孤独生活的老人家,已被他们丢到塘里去了!”
玉叶叹气道:“尚万幸这几天没有外人来,唉!不然,来一对死一双!”
石青圭叹口气道:“人生何苦如此呢,这些恶魔,杀不胜杀。”
他们一行顺小径走出菜园,附近没有人家,朝阳初升,江风送爽,霞光一片,映照大地,一片新绿。
石青玉见那九位花魁女,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不必问也知道,娇花含苞,如何经得起这三个淫魔,狂风暴雨般的摧残,能够扒下床来,已经是不错啦,再要她们走三十里路,那不是罪过么!
她们是劫后余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见石青玉面如冠玉,身似玉树,英风飒飒,正气凛然,她怎能想想得到,全由他单人只剑,伸手拉出地狱,脱离苦难。
石青玉对玉叶道:“奶俩到金陵去过吗!”
玉叶点头显得十分伶俐的道:“初从江北来,在金陵住过些时,就是在举选十大花魁的时候!”
石青玉放心的道:“我指示一个地址,你们俩个一起去通知他们备车来接我们,没有人时,在路上可以跑快点,碰上江湖人不可太紧张,金陵现在恐怕已闹翻了天。”
玉叶作个鬼脸笑道:“小婢省得,公子安心!”
清爽天气,乡间僻地,两婢放开脚程,急急赶去金陵,走出三匹里,在路边望去山坡间有一溜血迹,却没看到探花郎君的尸体,玉叶心知这恶魔鬼点子最多,时下天假其便,打个落水狗也不为过,若是被他脱逃,又不知有多少女人受苦受害。
两人纵身跃上山坡,四下急寻,探花郎君自求多福,待石青玉离去后,即从百宝囊中,掏出灵药,内服外搏,忍痛自行移动了二百步,藏身在一处低凹的丰茂草丛中,在重伤之下,能有此成绩也算不错了。
见到玉叶金叶寻来,尚露出乞怜神色道:“玉叶救我!”
二婢抢向上风头,防他施放迷香,玉叶冷冷道:“我的探花大爷,我俩就是来寻找救你,怎样还能动么◆小婢当年真多感谢你老的照顾,使我们姐妹有机会,自称小婢来伺候你,抛栗父母亲人,骨肉散杂,来承人颜色,此恩此德,终生难报!”
探花郎君急道:“两位姑娘,求你手下留倩,我那只铁匣里珍宝值几十万两银子,都送给你们,只求饶我一命!”
金叶道:“你老多担待,我们姐妹有恩不报非君子,这就送你去一个极快活的地方,哈!你那两位好兄弟早在等着你老呢!去晚了我姐妹怕又要挨耳光呢!怎样,你老听明白了么!”
探花郎君哭丧着脸道:“俩位姑娘,今日才知昨日非,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呀!俩位姑娘抬抬手,在下痛改前非,给我一个自新的机会!”
玉叶冷笑着道:“这话说得一清二白,十分上路,对极了,那只铁匣,我已代你送人了,那本“玄武泌岌”,你练了几十年,事到头来,也不过落得今日下场,哈!我知道你大爷身上法宝不少,你去的那里,圣天福地,美女如云,财宝似山你可尽情享乐,再无烦恼,哈!
本姑娘一本上天有好生之德,送你一里,好走!走好!”
玉叶金叶相互打个眼色,各自腰下油出一支短剑,对准他的心窝,遥遥飞掷而下,淫辱天下千百人的恶魔,总于剑下亡魂。”
二婢各自仰首望天,口中喃喃道:“皇天后土共鉴,姑娘代天诛了,为被他凌辱的苦难姐妹们解此大恨,爹、娘你们生活在那里,但愿能听到你失去得女儿的心声,不要伤心落泪,你们的小女儿,现在已挣出苦海,跃登慈航,自由了!”
泪水长流,积恨三年,今日才得舒解!
金叶摇着她的香肩道:“姐,停留的时间太久了,别误了公子爷的正事!”
玉叶点点头,在探花郎君怀中取出一些事物,并解下他的百宝囊,自己配上,两人相对凄艳的一笑,相伴离去!
位于玄武湖西岸湖滨,有一所别墅型大宅,门楣横匾上题有“石府”的字样。
玉叶上前仰望着道:“就是这里了,错不了!”
金叶叩着貌首金黄雪亮大铜环,应门的是位六十多岁的老苍头!
玉叶上前行礼道:“小婢二人奉公子口谕,来此拜访翟谦大叔,有急事面谈,盼老爷子你先容。”
老人回礼道:“不敢,姑娘们先请进,待老朽先行去翟大府主处请示!”
那老者去后,玉叶打量这前院天井,不像是一般人家,有身入庙堂之感,极之冷清肃杀,隐隐似四处都伏有无穷危机。
稍时,由后进大厅中出来一位中年人,身穿一袭青袍,面色丰润,双目炯炯,广额悬鼻,眉目之间充盈着智者的气质,能立刻使人生出仰慕倍至之感!
两婢上前躬身行礼道:“尊台可是翟谦大叔当面。”
翟谦还礼微笑道:“姑娘不必多礼,请道来意!”
玉叶道:“小婢玉叶偕金叶叩见大叔,公子口谕,请大叔集齐十六位大兄备轻车一辆,连随小婢去支援公子大驾。”
翟谦大讶道:“姑娘不必多礼,石兄弟现在何处,发生何事,摘要说来!”
玉叶道:“公子昨夜已寻获金陵十大花魁,须车辆载运归来,另外尚须安排些人手在那里照应,那里只是一片菜地,离此三十里,小婢说不上是何处!”
翟谦点头道:“姑娘稍待,咱们这就上路!”
十六匹雄壮战马,排开一列,马前贮立着十六名青年骑士,腰悬长刀,人前停着一部中型双马客车,在左院中整装待发,翟谦陪同两婢来到后道:“姑娘请上车!”
玉叶浅笑娇媚的道:“小婢也想骑马,请大叔赐辔”
翟谦扬手打出一个手式对两婢笑道:“姑娘们也通骑术,一向在北方活动吧!”
玉叶颔首道:“小婢曾在长安居处三年。”
一行铁骑,冲出侧门,风驰电掣,向东而去!
在金陵城中!
从昨夜开始,即如被打乱了一只马蜂窝,数百位武林健者,江湖豪客,闹嚷了半夜,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有镇远镖局的一名镖师,在朱知县家被人一剑刺死,四海镖局一名镖头在蔡油商家被人一笔穿胸而亡!
派来保护沈秀才家的两名捕快,被人暗杀在巷口,背部中剑!
十名花魁一起失踪,又多出四条命案,金陵总捕头已被连续而来的挑战,弄得焦头烂额金陵四大武林世家,各寺、观主持等方外奇人,都觉得脸上无光!
大家被邀请到金陵镖局,商量对策!
人多口杂,久议无决!
接近中午时分,翟谦所率一行铁骑,才赶到现场!
石青玉拜见了大哥!
首先介绍了沈瑶琴,再会见了九大花魁女。
翟谦从车中搬出茶水,酒食,大家草草用过。
进食时石青玉将事情经过简要叙述一遍,并对未来情况,商讨处理之策!
康青峰,沈瑶琴与金叶、玉叶两婢也三加了!
决定由康青峰与玉叶姑娘率七名搭子大兄,留守此地,余人护送十花魁女,秘密回归“石府”安置。
翟谦与石青玉回归“石府”马上命金叶小婢详述在长安的“聚花宫”的一切情况,以便对他们的接应人员采出怎样行动。
兄弟两人从金叶口中知道“聚花宫”的势力庞大,不是他们现在这点力量所能有所作为的!
晚间石青玉去金陵江南道总巡捕房拜见总捕头阮中和,邀请其同回“石府”,有要事商谈。
阮中和在巡捕房中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坐镇中枢,深盼有人来向他透露好消息!会见了石青玉甚是客气,道:“得蒙石小兄抬爱,亲劳玉趾,未悉有何事相商。”
石青玉抱拳道:“学生得蒙总捕阮大人亲自接见,甚感荣幸,学生偶然见到一些可疑事故,特来请求阮大人能一同去查看一番,未悉能否博得见信!”
阮中和目光一亮,喘息着一把抓住石青玉的手臂道:“小兄此话当真,快带老朽去看查一番。”
他向属下交待几句,即备马加鞭,急驰并骑,来到“石府”。
当总捕阮中和会见了十大花魁女,得悉经过情况,喜极而泣,当场隆重的拜谢了石青玉石青玉提出不愿暴露身份,及“聚花宫”尚有接应人员未到,而金陵江湖人必有他们的奸细内应,此事不宜过早宣布破案,且应故布疑阵,秘密一网打尽潜伏匪徒。
阮中和连连应是,三人协调了一些细节,阮中和便急匆匆离去!他是吃了定心丸,现在半点也不苦恼紧张了!
他回归巡捕房立刻召集金陵四大防区捕头每区抽调十名干员划归东区捕头孟文龙统一指挥,其余三区各统本部五十名捕快待命出发。
阮中和口风甚紧,市上酒馆茶肆中尚无人知觉事情之真象,谣言尚在继续传播中,如是围捕“聚花宫”的后续人员,有利无害,连“聚花宫”
市面上及交通要道,各码头的封锁盘查依旧。
总捕头设计了许多假设情况,将西、南、北、三区捕快们,每区内指定地点佯攻一次,整天捕快们在市区里列队出发,东奔西突。
暗中调集的四十各精干好手,由东区捕头孟文龙率领,首途下关,向石青玉报到,人人换穿便服。
石青玉在去下关码头之前,为免沈瑶琴之父悬念爱女安危,就去沈家拜见沈秀才。
沈世礼老秀才得知爱女蒙救之后,对石青玉少不得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沈家孤寒,父女两人相依为命,女儿被劫,急得老爸业已病倒卧床,若再有数日不见爱女归来,真能逼得老人一命呜呼。
石青玉给他服用一棵“保元续命金丹,才能起身接见,眼下虽不能马上见到女儿,这好消息是不容怀疑的!
陈屙立起,老秀才亲自砌茶,大谈儒术治平之道,沈秀才怀才不遇,鼎革国变之后,一生坎坷,与石青玉之父有同病相怜之恨,石青玉面对着他有如面对老父之感,敬爱之心出之本意,两人一见如故,万分亲切。
石青玉实查沈秀才的脉理大感惊讶,脉息中潜伏着四十年以上的先天真气,内腑坚固,外象衰弱,细加问起。
沈秀才呵呵笑道:“此乃儒家所谓之“浩然正气”老朽早年闲来无事,每晨必坐息,培养此气满肺腹之间,日出时登九华山,吸取东来紫气,小女瑶琴随老朽习此,亦已越十五载矣!因之老朽身体尚称健朗,数十年来,百疾不生。”
石青玉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老伯所习,亦属内家真气,乃武林中人所必修的至高无上秘学,像老伯现今情况实已具有摘叶伤敌,飞花取命之境界,为何却手无博缕之力呢!
容小怪给老伯仔细检查,毛病出在那里,如有可能,尚可纠正过来,于是老伯不难在短时间名列武林高手了。”
老秀才被说得目瞪口呆,舌矫不下问道:“当真么,老朽实在不能相信,焉有此埋!”
大晃其首,儒酸气味十足。
石青玉道:“老伯不信立如分烧,请依往日生息法门运气行功,待小侄给老伯检查穴位真气流动情形。”
沈秀才入定后,石青玉以手掌按其背后大穴,以真气输入,随其运转一周天,撤掌叫停石青玉道:“老伯研修练者乃是小周天运气术,所以力量发挥不出来,现在由小侄以真气引导老伯真气来运行大周天之法门,所经过之穴道路线请仅记在心,现在不妨给老伯一项有力证明,以验成效,请老伯再入定作息!”
沈秀才入定后出石青玉输入本身真气,依孟浩然之儒家导引五行心法,引领在前,行脉通天,运转一周天,并指导他真气引指之法门,及通行的有关穴道。
沈秀才练习几次,即运用纯熟,气机贯通一致。
石青玉道:“老伯运气至指尖,对桌面点下!”
沈秀才笑芙,不以为意,依言运指,一指点下,但觉指尖处,有气外泄,类似谷道屁眼放屁然!
一股气劲泄出,两寸厚的桧木桌面,立显一孔,其孔径如指同,心下惊疑瞪日如炬,连呼:“怪哉!怪哉!”
沈秀才一时之间,忘了运用法门,一指点下,触得指骨生痛,连连摔手不迭!
石青玉笑道:“快运法门,痛苦立止!”
沈秀才又运起法门,一指点下,桌面上又出现一个洞孔,两人相视许久,才哈哈大笑。
秀才公抚髯叹道:“奥秘!奥秘!老朽生受了!”
石青玉再加以说明运劲于腿之法门,因时间无多,待此事件过后,互相讨论研究,再拜辞归。
石青玉回得“石府”,即率同八名搭子大兄与沈瑶琴一同赶去下关码头,在路上石青玉将会见沈老伯的经过说与沈瑶琴听。
沈瑶琴求石青玉快传她运力的法门。
石青玉只好飞身坐于沈瑶琴身后,一马双骑,边行边解说,助她行气运动于手脚之上,不一会工夫,沈瑶琴已能运用自如,马行加速,操纵自如,再也不怕摔下马来!
沈瑶琴转首凝眸睇视着石青玉口发娇嗔的道:“石哥哥你好坏,故意捉弄人家,有这种好法子,也不早告诉人家,而又要人家骑马跟着你,当时小妹心理好为难呀,想跟你在一起又怕摔下马来跌个半死?你呀就像没事人儿似的!还好小妹下定决心,摔就摔吧,鼓足勇气才跟了来!哼!”
石青玉哈哈大笑,突然在她粉颊上偷亲了一下道:“奶若没胆量跟了来,以后奶只能在家里作烧饭婆啦,骑马舞刀闯江湖,就没奶的份了沈瑶琴粉险微酡的哼了声道:“你敢甩下我来,我要你快快教我几招应敌手法,不然我若被敌人活捉了去,看你丢不丢险!”
石青玉笑道:“我就是怕将奶放在家里不安心,所以才供养在眼皮子底下,谁也抢不去!哈!”
沈瑶琴吃惊的道:“哥!难道家里有危险吗!这可怎生是好,可怜的那些姐姐们,真是多灾多难,又得担惊受怕了!”
石青玉不十分肯定的道:“对方的势力,据我与翟大哥估计,相当庞大,这次我救下你们,等于踢了他们的烂摊子,报复是迟早的事,最迫切的是抢回十大花魁。”
沈瑶琴心情沉重的雏眉道:“咱们不是掩护得很秘密么!阮总捕头配合的也很好呀!”
石青玉道:“人员一调动,多少也就泄漏了秘密啦,不必要用咀吧讲出来!奶说是否。”
沈瑶琴思考着道:“那咱们人都去了下关,家里的势力就显得太弱了!岂不是变成腹背受敌了吗!”
石青玉傲然的耸了一肩道:“咱们就是要使敌人造成这种自以为有利的错觉,来狠狠的收拾他们一次!”
沈瑶琴嘻的声笑道:“这种生活好刺激哟!哥!现在我不担心她们,担心我自己啦,快传给我一点手法,将来有机会也好表演一下,免得丢了你的面子!”
石青玉在马上边行边教了他几手擒擎手法,如是学的人专心,教的人卖力,这是石青玉同孟浩然在“枫园”的“天水精舍”中依据“十八钩镰刀”的上古绝学,深入研讨变化出来的手法,变化精微,有鬼神莫测之机!
这时正是过午时分,由上下江赶来停舶的船只有千百艘,都停泊在码头上,有的准备通关登陆,有的准备装舱发航,验关人员已经得到阮总捕的秘令,今日通关盘查比前几日松的多了!由前几天集压下来的货船都马胡通过放行,反对进关的船只,加以秘密注意着。
孟文龙来向石青玉报到,听过指示后,立刻回去分配任务。
康青峰同玉叶姑娘也上来跟石青玉连络。
他们在江岸紧靠东端的一处货站中落脚,石青玉坐定后问康青峰道:“菜园那边的埋伏有捉到奸细吗!”
康青峰苦笑道:“属下无能,捉到一名听口音是本地金陵人,还未来得及拷问,他便服毒自杀了!
属下认为那里已不重要立刻放弃,人力集中来至江岸待命!”
石青玉点首道:“你们初次出道,玩不过那些老江湖,下次注意了!放弃菜园是正确的,玉叶姑娘可看出点迹象没有!”二匹七玉叶摇头道:“没有,可能接应的船只尚未到达。”
石青玉道:“玉叶换穿男装,瑶琴、青蜂一起去江边走走,其余人在这里待命,工夫是自己找时间练的!”
他们一行来至江边,石青玉同玉叶走在前面,康青峰同沈瑶琴走在后面,两下相距约三五步。
石青玉并不看近处船只,专向尚未进港的船只望去,停泊在码头外的船只多是三桅大型客货船只,总数也有百十艘,他运足玄功加强目力,选定可疑目标仔细观查。
康青峰与沈瑶琴走在一起,就有点心绪不宁啦,年青人吗,一个世所共认的花魁女,而今又是主人的好朋友,如今同自己并肩圭在一起,心里忐忑不安自是难免。
沈瑶琴也是捉挟鬼,扭头对他笑道:“听说康大兄是扬州人士,也是在偶然机会里,结识青玉,大兄武艺超群,而且“钓镰刀”的二凶三凶都是由大兄料理了,真了不起,瑶琴十分钦佩。”
康青峰急得脸红耳赤,结结巴巴的道:“属下当不起这大兄的称呼!请小姐今后叫一声名字即可!武功本来不登大雅,都是少主刻意栽培,才有些少成绩!”
沈瑶琴感叹的道:“人生实在奇妙,妾身本来不懂武功,刚才在路上幸蒙你们少主传了几手,现在很想找人试试身手,看看现学现卖,是否能唬住人家。”
康青峰心中十分震惊焦急道:“小姐这次最好不必急着出手,咱们兄弟可陪小姐喂招,练习纯熟,有不怎么凶险场面,即可下场向对方讨教,现在一但交手,便是生死存亡,实不宜小姐出手了。”
沈瑶琴左右顾盼了一下道:“妾身才不怕呢!看有人来了,保证是冲着我来的,奶不要出手,先让我试一下看!”
身左快步跟上来三个人,眼睛直勾勾的紧盯着沈瑶琴,中间那人穿着儒衫,公子打扮,年约二十五人,另外两人是跟班长随,那人来至切近,抱拳一揖道:“姑娘可是十大花魁之一,不想在此巧遇,尊府寻找多日,请随小兄快快回家,以解令尊慈大人悬念!”
沈临琴见他说得相称得体,也许真是好心人,便道:“尊驾可能认错人了吧,姑娘并非花魁女,敬谢关心。”体内真气流布全身,双手虚处作式,以防不测!
他那两个属下向康青峰逼去,其中一个道:“朋友,你好大的胆子,敢在金陵诱拐十大花魁女,跟兄弟去个好地方!”
口中大喝一声,右拳一招“直捣黄龙”,当胸直出,拳势出手,潜力激荡,刚劲的拳风,划空生啸,急若奔雷般的袭到康青峰心口!
康青峰侧身躬背,让敌方来招用者,右掌疾起如刀,闪电般的砍下,但闻“喀!”
的一声,手才砍在敌人手臂上,有骨折声传出,紧接着飞出左脚,踢在对方右跨骨上,那人的身子已直直的平飞出去,落在两丈外,一个屁屯坐在地上,臂断脚折,已扒不起来了!痛的他咬紧牙关。不愿喊出声音来,怕被惊动别人,影晌到他主子的掳人计划。
康青峰嘿嘿一笑:“就这般身手,还想出来张牙舞爪,找人打架!可耻?可耻之至!来来,你小子也上来称称看。”
另外那位长随,感到大出意外,只觉康青峰这掌力,◆捏的时机恰到好处,不觉脚下迟疑,不敢冲上!
且说那穿儒衫的公子,见随从已出手了,这正是大好时机,右手五指半屈半伸,在沈瑶琴面前虚幌一招,疾快抓向左手脉门,手法奇奥精绝!
沈瑶琴先时在马上经石青玉指点时,石青玉曾道,同奶下手的人多数的手法是扣腕、抓肩、取臂、及点穴,现在先传奶几招,化解反击这几种手法的擒擎手法……
沈瑶琴待敌人手指距自己左手腕尚有三寸时,手腕立即上提下沉三次,使对方捉摸不定,接着手臂向后疾撒半尺,让出空间,扬掌四指落下,“拍!”的一声晌,四支纤细修长的手指敲在敌人手背上。
沈瑶琴有十五年的真气修持,在初次出手的当口,已全力发出,等闲之辈如何接得下。
这人算是修为不弱,只用了五成劲,被打得右臂全麻,面上痛出冷汗,急速撒手,真气运转疏通血脉,消解痛楚!瞪眼张口,面色胡疑,实难相信这个事实!
正文 第 九 章
沈瑶琴这一掌得手,心中甚是得意,美挺的琼鼻一皱,小樱口一裂吟哼声道:“你这人太不知分寸,告诉你我不是什么花魁,就算是吧,也由不得你来毛手毛脚,姑奶奶教训你,使奶以后知道点礼教!”
那年轻公子,两颊羞红,面色变了又变,怒火膺胸,仰首打了个哈哈道:“姑娘教训得甚是,不过,区区还想领教高招。”
沈瑶琴见一掌并没有将人家打怕,反而打出肝火来了,心中甚是惊慌,不知如何是好,在马上学的招式,脚法是半点也不会运用,脚步不敢移动,怕若胡乱移动便先泄底细,只得硬充会家子,待看清敌人来势再随机应变了!
这时同石青玉走在一起的玉叶,见沈姐姐遇险,心知她不会武功,一旦人落敌手,石公子势必低头,任由人家摆布了,心中一急便待跃上接应,好歹也要接个三五招!
石青玉伸手一拉止住她的冲力道:“看你沈姐姐表演几手绝学,不必急着出手!”
在远处栈房中待命的十五个搭子大兄,放了一名警哨紧盯着石青玉,一旦有警便可不失时机接应上去。
现在一见沈姑娘有警,乖乖这更不得了,一下窜出六名大兄,各占方位,形成一个包围圈,聚集上来。
康青峰与那个随从也楞住了,各人盯着各人的主子,心中甚震荡,康青峰虽知沈小姐会两手,也不可能举手就占了上峰,而且是用的内家手法,手上贯满了真力。
那位公子打扮的人神色凌傲狂妄,右手贯注八成真力五指张如魔爪向沈瑶琴香肩抓下,左手如刃疾取右臂,一招两式,左右兼顾,手式变化叵测。
沈瑶琴心知石青主就在身后等着看她的笑话,敌人这次攻势,只得凭自己能力拆解出手了,心中一想起石青玉便勇气倍增,左手招出“羚羊挂角”上封敌人临肩爪指,右手“勾心斗角”,如封似闭,迎上敌人左掌!
那人收回上攻肩头的五指,左手疾◆沈瑶琴的右小臂像想中,一旦朴实,向怀中一带,软玉温香抱满怀,嘿嘿那时奶这小娘……”
沈瑶琴右手腕一翻一转,快如闪电,“钩心斗角”本是险中取胜,五指一紧一扯住敌人衣袖,蹲身下带,猛旋圈,运劲一挥,偌大的一个身影,受贯力影晌,被扯得直向沈瑶琴身后飞去!口中娇声喝道:“◆下了!”
玉叶踪身上来,“劈劈拍拍……”一连十几个耳光,只打得对方眼前金星直冒,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玉叶内功修为尚浅,未学点穴工夫,只能猛打一阵,再作道理。
石青玉伸指点了那人的穴道,望向沈瑶琴甜甜一笑,一伸大拇指道:“了不起!大小姐,这次可出足了风头,佩服,佩服,看样子,这人的来头还不少呢!
沈瑶琴听见个郎赞美,内心实是受用贴心,咀角一裂,额边立呈显出一对大酒涡,飞眸呢视,娇媚绝伦的道:“名师出高徒嘛!总算有惊无险!”
石青玉调笑的道:“孺女可数也!谦虚为怀,前途无量,荣华似锦。”
沈瑶琴扭一下小蛮腰,撒娇的道:“不来了,老拿人家作耍!”
石青玉向康青峰道:“青峰问问那位仁兄,是否还要露两手!”
康青峰对另个跟随道:“你听见咱们少主的话罢,是要缺条腿,断只胳臂呢,还是束手就缚,等待发落!”
那人尚知进退道:“在下认裁!但凭处置!”
康青峰一指点下,封闭气门,命人带回栈房囚禁起来!
石青玉回头再向江中望去,见无甚可疑处便一同回栈仓之内,审问一下俘虏!
石青玉坐定之后命人先将两个随从提至偏房,单只留那个公子,解开他的哑穴问道:“阁下高姓大名,那里人士,现在做何生意,希望你放聪明点,识事务方为俊杰!
说罢!”
那人见石青玉比自己还年轻,武学成就比自己高出许多,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忿恨,眼神中微感焦燥气恼!
石青玉看在眼中,便对康青峰,派十个人出去,圈子放大点,有人向这边注视,探查,盯牢了必要时下手拿下,这家伙只是人家放的饵!
十名搭子换了一身码头苦力装,化装了面目,鱼贯而去,这位公子见了面色大变,由焦燥神色换成惊惧!
石青王表情肃冷的道:“你阁下若想将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再说实话,那也可以,那你这一辈子可就到此为止了。”
那人低头嗫懦着道:“区区彭楚云,莫愁楼主彭成雄乃家父,”
石青玉讶然道:“彭兄若是早报出名号,也不会发生这些误会!不过彭兄如何知道有花魁女在下关码头呢!况且这位姑娘已换了装!”
彭楚云无词搪塞才道:“区区本是赶着过江去,在码头上碰见锦罗府的罗文锦兄蒙指认这位姑娘是十大花魁之一,当日选遴时也曾见过!这几日也曾日夜在金陵追索歹徒……”
沈瑶琴笑笑道:“沈瑶琴多谢彭公子关爱!”
起身向彭楚云行个万福大礼,弄得彭楚云尴尬十分,本是抱着保护佳人的心志而来,不想却被佳人修理了个鼻青眼肿。
石青玉哈哈笑道:“彭兄,也许你是被人利用,拿来当问路箭放了,如果真的花魁女在下关码头上被歹徒挟持,他自己不会出手么,这种博得美人恩的妙事,何必让给你呢!”
彭楚云面孔又涨得飞红,也有些憬悟!
石青玉问道:“那位罗文锦兄还交待彭兄些什么话呢,他不在金陵来下关码头作些什么!”
彭楚云道:“兄弟也曾问过他,那小子说在等船,不克分身,将这差事让给了我!当时兄弟还十分感激他呢!”
石青玉道:“他身边带了多少人呢!都是那一号上的人,彭兄能否简叙一番!”
彭楚云仰头回想了想道:“据兄弟所认识的人,有四羽中的“飞羽”庄青,三翎中的“铁翎”程守邦,五巾中的“白巾”宋明,“黑巾”纪伟。”
石青玉微笑道:“谢谢彭兄合作,暂时得委屈些时,待事情明朗后,兄弟陪彭兄回家,并向伯父谢罪。
彭楚云面色变了变,最后忍住没有说出来。
石青玉扬眉道:“彭兄好像还有话要说,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彭楚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区区想向兄台请教!”
石青玉诚恳的道:“彭兄不须知道的太多,不然今后对你本身有所不利,凡事三思而后行,免得身败名裂,悔不当初!”
石青玉对康青峰道:“通知马捕头,尽全力逮捕锦罗府在下关码头的人马?”康青峰应声而去!
而外面在栈仓附近已围堵上两个有嫌疑的人物,二号搭子首先靠上去问道:“两位老兄是在那家行号行走,可是来提货的吗!”
那位领口下系了条白围巾的汉子,高瘦身材,苍白无肉的脸色,生了一双黑苍苍的连横眉,只听他接口道:“兄弟是在万盛船行走腿,这几天他妈不知怎么搞的,许是犯了邪,验关慢得很,货物堆在码头上,过午时分,一时疏忽,不知要那个贼胚给偷了三色去,货丢了不打紧,兄弟值班,这个人可去不起,因之四下找找看,说不定还可以找回来!”
二号搭子耸耸肩,哈的一声,双掌一拍,一个掌心鼓,“拍!”的一声晌道:“兄弟是这座栈仓的二号管事,前几天夜里,他妈的丢了十包货,几天来兄弟们尚未查到,是那个干的,不过吗自已的货没找到,道是随手拣到三包狗屎货,那恐怕就是宝号丢的吧!兄弟带你去认货,若真是老兄你的尽管杠回去!都是在码头上混,鱼水不分家,分家打呼哈!老兄你请吧!”
二号搭子的手一招“归去来兮”急搭他的肩胛骨,脚下跨进一大步,左掌握拳提在腰跟上,似发未发!
这位白巾客,宋明,心明肚亮,早就防范着,急叠腰塌肩,转腿出掌,斜劈敌臂,右拳疾走洪门直墼敌腹。
二号搭子口中又哈了一声道:“高明!咱家的十包宝物,可有了着落啦!你老兄接着。”掌出刀招,凌厉狠辣,一派进手招式,脚下施展开“变易四十九步”身法,时进时退,变化莫测!
白巾客宋明,堪堪能战个旗鼓相当,瞬息之间二十招已过!已经封闭不住二号搭子的猛烈攻势!
四号搭子见另外那人以黑巾围领,脸似黑炭,身材矮胖,如是黑巾客,纪伟,便急上数步道:“你哪系黑狗带的老兄,别闲着,兄弟想牵你回去,看看门,守守夜,你看如何!”
话尚未说完,左掌右拳,轮番而出,出拳发掌之间,已隐隐带有风雷之声,眨眼之间已击出三拳五掌,只逼得黑巾客,连话也说不出口,连退五大步,左盘右旋硬是缓不过手来!
这时康青峰已传令回来,叱道:“兄弟们还不快生料埋了,你们在磨菇什么?”
二号搭子脸上一热,忙道:“大哥教训的是,这种货色不值得磨手!”
右掌斜斜劈出,脚下步走子午,“雷动山摇”掌发刀招,斜砍在白巾客左肩之上,“喀”的声晌,肩骨断裂,余力之震荡,压得白巾客站不住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四号搭子也不慢,就在黑巾客跟着白巾客被人一手刀砍坐在地,心神一寒之时,脚出“月落大地”一个盘旋,黑巾客便被掀翻在地,痛的他一个转滚,便量死过去!
康青峰道:“带走,先三人并非正点子,这俩个准错不了,拉下牙关,上一次当,学一次乖。”
余下八人散在四周,三人挟起两个俘虏,快步进入栈仓之中!
栈仓中那两个随从已被提了过来,受伤的那个已服了药。见被挟回来的人是“锦罗府”的黑、白二巾客,各自心寒气馁,对这些无名无号的年轻人,不由得不令人钦佩!
这两个随从实际上是“莫愁楼”老楼主身边的左右二将,比他们小楼主的工夫,高出一倍有余。
石青玉对康青峰问道:“孟捕头怎么说!”
康青峰躬身行礼,道:“孟捕头听罢属下传述的谕令,讶然震惊,立刻将命令布达下去,并要属下回复少主,虽然有点意外,但绝不会误事!”
石青玉道:“他虽然说得堂皇,也绝不会有什么重大收获,咱们苦就苦于不认识“锦罗府”的人,不然,咱们就自己办了那些捕快们只能做到,赶得他们在码头上存不得身。”
两个俘虏很快的便洗了身,首先醒过来的是白巾客!
石青玉向他点点头道:“阁下是“锦罗府”五巾客之一,请问你是府里家将呢,还是清客。
白巾客恨恨瞪着眼睛道:“这里面有甚分别么,你们无缘无故,◆下我们兄弟是什么意思!”
石青玉道:“问得好,咱家首先说明,若是家将便是“锦罗府”数代老人。子孙相传,应以“锦罗府”的数百年令誉为重,不能盲目服从小孩子的任性妄为乱命,一旦被牵连上劫持十大花魁的案子,家破人亡,落个遗臭万年的骂名,那是指顾间的事!”
白巾客低下了头,这说词已渐渐打动了他的心!
石青玉再冷然的道:“眼下就有个例子你不妨仔细听着,你们在码头碰见莫愁家的彭公子,欺骗他年幼识浅,怂恿他打头阵,结果如此,焉知你们不是被人家利用作挡箭牌,结果是一无所获,臭名远播,死伤狼藉。
你认为凭你家的武功就能技压天下武林悠悠之口,你本人不是我属下一招之故!我想你在罗家当数得上二十名之内的高手!这岂非莫大的笑话。
我这些下属要宰你这种身手,那一个人也可以上场一口气宰个二十人。”
白山客回想一下交手状况,心悸股栗,意志崩溃了。
石青玉再道:“如果这件事是罗府主亲自交待,你便不须多废言语,你等着看罗府剿家灭族好了,否则,为挽救罗府百世基业,免于沦亡于一朝,你现在应该有些交待才算合乎情理。
假如你是清客之流,因仇窝低罗家,这是假手他人消灭罗家的唯一时机!你说呢,还是不说!”
栈仓内刹时之间的沉寂,落叶可闻!
一个有百年基业的大家族,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便决定了它的兴隆与灭亡!
这压力之大,迫使白巾客难于承受,豆大的热汗滚落下来。
黑巾客纪伟早已清醒过来,这时发话道:“宋兄!你就说了吧!这擒掳奸淫十大花魁的恶名,我们担不起!唉!事实上我们在这几天里,什么事也没有作呀!”
白巾客长叹一声,热泪应睫滚落,哑声道:“来到下关码头的命令是今晨府主亲自下的口谕,来接应由上江下来的两搜客船,据知确是长安“聚花宫”的船只,若有敢向船上的客人闹事,格杀无论,至于怎样牵扯上全金陵人人共忿的十大花魁女被劫一事,请恕宋明不知实情,由少府主罗文锦陪同一位客人名叫吕龙生,来此接船,并配合六十名“锦罗武威军”,船只二更准时到达,至于彭公子乃是由少府主与那位客人见到这位姑娘疑似花魁女之一,利用彭公子试探一下真伪,待彭公子亲身失手,我们认为认错了人!”
石青玉点头道:“那你们两位,又赶上来要待怎的!”
黑巾客接口道:“我们认为码头突然出现了能举手之劳便掠倒了莫愁二将,使我们深怀戒心,不得不刺探一下情况!”
玉叶插言道:“少主,吕龙生便是“落花郎君”第十位花郎君!”
石青玉点头道:“你们府主不知因什么理由,被“落花郎君”套上了,你们知道“聚花宫”是怎么回事吗!”
两人摇头,黑巾客道:“我等一生从未离开金陵!”
石青玉问道:“你们知道来船上的主客是谁吗!”
白巾客仰头思索了一会道:“那位客人有时会对我们小府主讲水姑娘怎样怎样!”
玉叶嘻的一声道:“水姑娘就是“聚花宫”中三大堂主之一的“水柔柔”,能歌善舞,狐媚天生,罗府主在码头上摆场面,命少府主亲迎,若是他的老情人,这解释不知少主能否接受!”
石青玉道:“完全正确,罗府主心意也许是要你们迎接水柔柔,而水柔柔即是衔命来此接应十大花魁女,而我们就专为逮捕劫花魁女的十大郎君,而十大郎君有几位却是陪伴着水柔柔来的。一旦打杀赶来,罗家的人一个也别想回去!
如此一来水柔柔与十郎君被捕后,罗府的人便蒙上支援劫持十大花魁女的帮凶的事实!想想看这结局如何善后。”
黑白双巾客,已被震得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第八号搭子大兄进来报告道:“孟捕头派人来请示少主,现已逮捕到“锦罗府”的武士五十六名,问要怎生处置。”
石青玉点头道:“先寄押在码头空闲栈会中。有脱逃者,就地格杀!按置妥当,我会去清点俘虏。”
石青玉转头向黑白二巾道:“真要夜里打起来,这些人就像切萝卜似的被切掉了!你们若不讲实话我没有那多的人手来看管俘虏,凡是有人牵扯掠劫奸淫十大花魁女的案子里,我一视同仁,切头结案,对天下武林有所交代!”
石青玉再道:“你们两位跟我一起去看俘虏,若有重要人物,最好指认出来,一旦出了事,你们两人可是罪魁祸首!”
话罢一行人向另一栋栈仓中行去,两下相隔若百丈远,原来守卫在栈仓外面的八名搭子大兄也尚距百丈左右跟随着移动,他们化了装的苦力身份并没有暴露!
五十步外的一棵大榕树上,也有一双锐厉的眼睛在枝叶茂密的掩护下,向这一行人注视着。
石青玉进入被拘禁的一群人堆中,向每个俘虏脸上扫射了一眼,冷哼一声,手一指那个像貌平庸,双肩宽涧,两手粗壮的中年人,道:“阁下你给我出来,这里不是寄押你的地方!”
那人怒气冲冲,悍恶暴燥的站了起来,手脚上铁环“哔啦!哔啦!”晌着走着,待看到了黑白巾客,暴跳气恼的骂道:“你两个王八死囚,出卖了我们,我看你怎生有脸去见大府主,胚!滚开去!”
石青玉摇摇头揶揄着道:“他们两位才是拯救你们生出活天的佛祖观音。”
伸左手里住了他的右肩索骨,喝道:“我相信那些捕头仁兄并没有封闭你的气门,你尽力运劲试试着,试过了你就知道,今后应该怎样循规蹈榘的等候发落!”
那人果然坐马运功,置气聚布双肩,准备硬抗石青玉的两根手指头!他不信,一个生得像兔儿爷似的少年人,能把他修持有十成火候的“铁布衫”奇功的“铁翎”程宗邮怎样。
因为这算是单纯比武,不须顾虑到其他部位,遭受突出的伤害,所以他运足了十二成功劲在肩头。
石中玉松指上扬,给满屋子里的人都看到了,并没有投机出巧,使对方运不上劲力,然后再下指落在原来的地方喝道:“劲力运足,我要下手了!挺不住时便招呼一声!”
两指运动捏下,立即见到“铁翎”脸上显出吃牙裂嘴的形象,豆大的冷汗在额上滚落,躯体肌肉猛烈的在头动,眼看着他支持不了多久。石青玉是首次运起“九鼎神功”
心法,由指上发出“收”字诀,神功尚未大成,火候也只有六七成,其效果之强大,在内心也造成莫大的震荡,他又具备了一种功能,行走江湖的本钱!免死金牌!
“铁翎”在人家两根手指的挟制下,全身骨骼,像是整个的酥软零碎,自己气机运转流畅无阻,就是抵抗不住劲从何来的强大压力,全身的经脉都在散痛崩裂,最后他终于忍熬不住嗫懦得有气无力的道:“高抬贵手,铁翎认栽!”
石青玉松指后退一步,向黑白巾客道:“请问还有那几位高手,潜伏在人群中,请他高抬出列,免得少时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黑白巾客,两人尊崇的抱拳应是,转头道:“庄大哥!请出列吧,一切事故,我们黑、白双巾一身当之,此事过后我白巾客对列位大哥,弟兄有所交待。现在且听我一言安排,除了官家来解缚外,一切乱命不必接受,被官家扣留些时,并非可耻的事,当年天下鼎革之时,天下武林大豪,有家属基业的,那位没被官家扣留,表示态度,莫须理由,否则,就是千万铁链踹阵,剿家灭族的大祸!希望各位以此心情自慰!”
石青玉出手封闭了“铁翎”程守邦,“飞羽”庄青,的气门大穴,暂时失去武功,出了这间栈仓!
潜藏在槐树上的“落花郎君”见石青玉等将他们安排潜伏在家武士中的高手,因黑、白巾客的变节降敌而暴露了身份,被提了出来,心中气恼忿恨,便失去平时的镇定机警,码头上的苦力有几百人,这些人列属溅民,任何时间也不须将他们放在眼里,码头上三四个苦力,忙里偷闲,打打撑,本属司空惯见!
他离开大槐树,向码头上走去,八个搭子大兄,已分段盯紧了他,并非跟在他身后,而是在他身前,预测的路径上站班,待看清他的眼神溜向那只小船上时,他已失去价值。
突然他看到有五六个苦力,口里“叽哩咕噜”满口扬州土话,互相争执,在他身左擦肩而过!腰眼一麻,失去了抵抗的力量,被人架着在人丛中三转二转,便转没了影子!
尚有七个搭子大兄,上了那只本是江中贩卖吃食特产的蓬船,舱里有五六个人在喝酒吃肉,杯盘狼藉,酒意上涌,坐在上首那人,醉眼眯漓,以手指轻扣几案,“喀喀”
作晌!也许正作着美妙的白日梦!打着左拥右抱,如花似玉般的那个水柔美的算盘吧!
七个口操扬州话的苦力,在邻船上大打出手,只见有四个苦力,只三拳两脚便将另外三人逼退到他们船上来,只听退向他身边那人口沫横飞,脖子青筋高跳,指手划脚的道:“吾浓甚各本事,吾浓……阿拉子不在乎……”
他喝骂一声!
“你们这批猪罗,贼胚,胆敢闹到本公子面前来啦,统统给我滚下船去,要不是今天………”
那人转身出指,快似飞星,手挥五弦,封闭了他胸前五处大穴,只听一阵桀桀怪笑!
道“要不是码头上的捕头们查的紧,本大公子便一手一个掀你们下水,洗洗你们满身臭气!”
“锦罗府”派往下关码头的人马,一网成擒。
七名搭子大兄押解着“锦罗府”的少府主罗文锦及四名“锦罗武威军士”回到了栈仓。
石青玉正在审理“散花郎君”吕龙生。
散花郎君经玉叶姑娘当面指认,无从抵赖,只得承认了!
石青玉问道:“你为何事来金陵,来了几天了,与探花郎君有没有联系,带来了几个人!”
散花郎君十分光棍,不必上刑已有问必答的道:“原是与水柔美在一起,奉命来金陵拜会罗府主,罗府与聚花宫有生意来往,宫中上下人等所穿衣着全由罗府独家供应,罗府的锦缎丝制品与胡商交易,也是在聚花宫谈判成交,所以锦罗府与聚花宫有深厚交情,只带了一名随从前来,探花郎君并未连络上,那随员尚未回报,心知十大花魁是探花郎君掳走,他的任务是代表水柔柔先行拜会罗府主。”
石甘玉问道:“水柔柔来金陵不单是找罗府主叙旧吧?”
“散花郎君”顿了顿道:“水柔柔主要目的是着看能否在金陵或苏、扬二府,择地建立“聚花分宫”发展宫务,若是事成,便可由堂主升为分宫主,独当一面了。”
石甘王道:“狗屁宫务,掳掠人家的子女,供应另外一批杀人不见血的魔鬼们淫乐,这些人都是武林败类,江湖虱贼,人人得而诛之!你更是魔鬼之爪牙,害群之马,本应千刀万割,七日哀号死亡,才能少舒被你迫害的人之怨恨!”
落花郎君股颤面青的道:“请阁下开恩,在下被俘,身份暴露,自知罪有应得献死以谢,因之有问必答,但求一快!”
石青玉见他应对得礼,人材一表,胆气不差,武功当然应属高手之列,为何能造成这多恶孽,人神共忿境地,心中甚是不明其故!因之面色和缓下来道:“看你应对无虚,不似神经错乱,天生邪恶之流,人材一表,本应是有所作为的铁汉,何故有此不义之行为,你若答得合乎情理,令我深信不疑,并非搪塞之词,我便给你一次痛快,无痛而卒。”
落花郎君眼神一亮,抱拳道:“在下能得此下场,固所愿也,敬谢阁下慈悲!”
他深深呼出一口长气,沉思一会,整理思绪,最后,苦笑一声道:“人生之际遇各有姻缘,在下当年艺成别师,初莅江湖,豪气英发,手提三尺剑,阔步走长安,凭技赌豪强,意气竞繁华,可惜,在一次偶然机会里,涉足平康里巷,巧逢花蕊夫人,惊其天姿国色,一笑倾城,一夕永夜缱绻,来朝匹夫夺志,从此时充下陈,雌服石榴裙下,溜连不复往矣,唉!当时花蕊夫人已是五十知命之年,看来似是刚及花信,二十二三,天生媚骨,一代之妖姬。
今日幸会阁下,虽未亲领教益,却曾遥睹下属两度献技,自叹不及万一,若君早生十年,犹似敝下巧逢花蕊夫人,一夕春宵苦短,被里翻滚,朝日尚能化龙飞去,各自天涯。敝下甚表怀疑!所谓是英雄本色,才儿女情长,所言或有不敬,却是出之肺腹!”
石青玉点首道:“或如君言,夫人女子以姿色祸国、祸家、祸人,代有其人,正如同昏君、奸臣、悍将、土豪,妖邪魔道同属私心特重者,心操生杀,屈人意志!是也、非也,好歹难下定论!所以天下嚷嚷,千秋万代之后也无能终止以强凌弱之风,身为侠义者,自是各凭天心,杀其炽烈而矣!与君畅谈,获益良多!至此相别,亲送君台起程!”
落花郎君欣然于色的道:“邀领阁下亲送,敝下甚感尊荣,倘若人生真有来世,幸能相逢逆旅,杯酒论剑定交!
石青玉与他相距二丈,抬手伸指,遥遥点去,应指而倒。
栈台内敌我两方共有三十多人,默然良久,肃立致敬,石青玉未曾移动,没有人随意移动者。
石青玉虎目威视,环顾全场,人人低头,哀容不解。
沈瑶琴忍无可忍,珠泪溅玉腮,娇声道:“哥!杀死一个淫恶歹徒,你何必这样盛气凌人呢,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人死前,尚不失豪气,有些英雄本色,但不至于贷其必死之罪,这种人若不死绝,天下稍具姿色的善良弱女,岂不任其劫掠蹂躏,他作下了滔天恶孽,怎能卸却在花蕊夫人身上!
小妹不相信一年过五十的夫人,能任意蛊惑天下英雄之豪肝义胆,所谓物以类聚,狼狈为奸,他本身先具有那种邪恶的特质!才能行不及义,不过此人以小妹直觉反应,总觉得他不伦不类,有些怪怪的感觉,你若问小妹他那里怪怪的,小妹也说不出正确理由!”
石青玉的一脸森严的神色,总算渐渐松了下来!
而十六搭子兄弟们的一棵心本已动荡而不安,但要脱腔而出,在心灵上对石青玉已蒙上一层阴影!当时只觉得此人,不应当死在他的指下,对死者抱有英雄末路,死非其所之感,对石青玉存有酷严而不及“仁”之感受!
所以对死者,抱有惋惜同情,失去嫉恶如仇之心,这种心灵的漏洞,正如同一个人的武功修为,进入最高境界,只能凭才智意会,不能以言语解释!
沈瑶琴的判断,最后提出一个莫须有的疑问!
如是石青玉加以解释道:“小妹的论点,十分正确,不过大哥还有一些可靠的证据拿出来给在场的各位释疑,落花郎君此人死罪当斩!以儆效尤,为人在世不能单凭两片咀皮子,就能蒙蔽过去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那是在其事不可为之时,自设长城,脱完逃刑的无耻之徒!”
屋中三十多人的心绪又紧张了起来◆不知他到底要作些什么?心下忐忑不安!
石青玉环视一周之后道:“瑶琴、玉叶、到我身后来!十六搭子大兄们,当日我传你们刀法之时,曾郑重的讲过几句话还记得么!”
十六搭子们全体肃立,应声道:“少主所传,终生勿忘!”
石青玉点首道:“好!刀呢!将刀带上,马上有行动!”
众俘虏们大惊失色,暗想这个人有点疯狂了,别是要下属挥刀抹到自己头上,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十六搭子们迅快取刀在手,站好一个圆圈,刚好以死去的落花郎君的尸体为中心点,这时谁敢移动那具死体,少主未下令,自找麻烦!
石青玉突然脸色木然,音色冷肃的道:“十六大兄们,亮刀,宣誓!”
十六搭子兄弟,人人行功运气,屋中精芒一闪,十六把森森长刀一齐出鞘,屋内空气陡的一寒,冷流杀机,从十六把刀上传出!现在的十六搭子大兄们的武功身手,比在扬州初出道,不知又高出数十倍之多,十八招“雷霆神刀”招法已学全,“变易四十九变步法”也修完毕,“九转玄功”也有六成以上火候!
石青玉扬手打出指示,这指示是他们练刀时的起刀式,战斗时虽没有用,但每个人功力之深浅,就在这起刀之时,即能表现出来,平时石青玉考查他们的武功,也是以此为据。
石青玉也运起玄功,目似利刃,逐次向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刀上望去,十六搭子兄弟,人人自危,将功力提至十二成,若是有人敢偷懒,耍乖弄巧,半分也逃不过石青玉的神目在这屋子里的俘虏,有八人是高手,这种经历,也是一生中难得一逢的,人人惊奇着,注视着情况到底如何!这个闷葫芦,究竟怎生打开。
石青玉没有点头示可,他们是不敢松动的!突然冷厉的道:“宣誓!”
康青峰手起刀落砍下,刀峰离地尚有两尺,而刀气却已将硬实的地面,砍出一条深沟,起码也有五寸深,一声低啸,刀头一颤,十六搭子齐声高呼:“雷霆神刀,诛恶斩獠!
江湖闯道,除暴安良。”
由康青峰所表现出来的功力,这震撼人心的誓言,以及十六把刀上所传出来的杀气,迫使十二个俘虏,胆颤心寒,牙齿都合不拢了,上下相击“咯咯”作晌!
石青玉看着康青峰,眼光中透露关怀慈爱的光芒,道:“青峰,小心一点,将落花郎君的胸衣割开,将他贴在胸前的那东西,拿下来看看是什么!”
满屋子里的人又大吃一惊,落花郎君诈死!
康青峰大步向前,每跨一步留下一个寸深的脚印,十几步下来,深浅如一,来至落花郎君身前,压刀划下,胸衣分裂,胸前贴有一方圆形青玉决?他伸手轻轻取去,后退五步,托在手中道:“是块古玉决!已被少主一指点中,纹裂百十条。”
石青玉道:“玉叶,入阵将玉决拿回来!”、玉叶跃入,康青峰知她功力,不足以入阵,手指一挥玉决飞落玉叶身前,玉叶伸手托住,退了回去!
石青玉道:“落花郎君现在未死,随时准备他暴起反击,拿掉了玉决奸谋败露,他已经在急速的回醒中,他练的何种邪功,虽不能马上断定,也能测知一二,一是“龟息大法”,回醒后起不了多大作用,二是“柔骨消魂”功,这是“巫山神女”派的邪功,不过多属女子修练有成绩,有花蕊夫人指导,也许能另有巧门,第三是“僵尸功”,凡习“僵尸功”
者,不一定都是形似骷髅,那是下乘工夫,上乘工夫比“铁布衫”“金钟罩”更具威力,而且不必禁欲,相反的正是应在欲海中修持,各种“火中修玉莲”一旦功行圆满,就据有正途修持的“金刚不朽”身手,就是“铁僵尸”功!”
稍停,低头注视着落花郎君道:“死囚,百息时间已过,你还赖在地下装死相,真是无耻之尤,你认为本人就那么容易被你愚弄了吗!”
“哈!哈!”长笑从已死多时落花郎君口中传出,他果是使诈装死。”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足尖下弯一点地面,腾身而起,双袖挥酒,两翼风生,疾旋一周,寻觅退路!
这围在四周的刀阵已起变化,形成康青峰一人独挑大梁,以六人为第一层次刀圈,九人为第二层次刀圈,是一座严密合缝,丝丝入扣的刀阵。
落花郎君转回正面,眼角向石青玉身后飘去,神情甚是惋惜,没机会让他有攫取人质在手的机会!
正文 第 十 章
石青玉冷笑着道:“你觉得遗憾是不,两个女孩子都在我的保护之下!断绝了你投机取巧的心意!”
落花郎君冷冷一叱道:“若有机会利用,以不费心力的手法离去,何必胡杀乱打呢!不过你小子可也真不好相与,初期大爷到是看轻了你!一致处于下风,嘿嘿!现在么可就难说了!”
石青玉笑道:“此时,本人至感荣幸,蒙你见重,不过本人现在认为你已不配向我要求赐教啦,若你过得了我属下这一关,咱们再商量不迟,青峰,准备领教他的‘铁僵尸功。’落花郎君喝道:“慢来,我还有话说,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处处表现优异,事事都显得略占上风,大爷我已届不惑之年,秘密修习神功绝学,已十年之久,连朝夕相处的花蕊夫人也没发觉,此功百余年来已失传,我敢说句大话,就是现任各门派之宗主,也不敢刹时之间论断是‘铁僵尸功’,你小子若要人不认为你是胡蒙的,最好能说出一番道理,才能使大爷心服口服!”
石青玉冷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大学问,本人小时博学强记,喜欢阅读前贤搭记,对各门派之武学择要者,略知皮毛,其实装死的工夫不下十种之多,本人先前所述,只是在现在状况下较为接近而已,再者本人出道以来,尚未遭遇败绩,每战观察入微,如临深渊,如负薄冰,虽遇童稚亦不敢轻忽疏略。
尔回醒之后,态度大变,这是透露了你有所凭仗,龟息大法,已被删除,你回旋一圈已将功力提聚,若所习是‘柔骨消魂功’神情面色必呈婉若女性之态,可惜你却表现出冷傲凌厉,狠辣阴毒之神色,你现在面部已经僵化,因之这不是‘铁僵尸功’又是什么?”
落花郎君得意的道:“哈哈,我所以和你言语辩难,旨在争出时间,‘铁僵尸功’功力转化比一般工夫要慢。”
石青玉笑道:“这层细节本人焉能不知,若要两阵对垒,就要让你准备周详,死而无怨,不过,根据本人所知,你现时功力,只具有五成左右,你接不下我这位属下五招,现在我将你的兵器,‘玉骨摺扇’赐你,以示公允。”
石青玉从沈瑶琴递来的摺扇,随手丢出,将手一挥,后退一步。
康青峰一声冷叱,乃发绝招“霹雳震耳”,狭长厚背刀排空而入,疾取落花郎君的喉部,刀开左右,气流迥荡,若有雷声暴响,刀上已运足十成功力。
落花郎君,双目中放射出碧绿色的光芒,全身肌肉似已收缩,皮肤呈显灰白色,鼻中“咻咻”呼气,整个的人体幻化成僵尸般的形态,手中摺扇前指,左右一挥,突的传出“喀!喀!”两声振鸣,两人疾退,各向手中兵刃瞧去,见无伤残。
康青峰挥刀变招“雷劈电闪”,长刀高扬,突然从刀身散出一层薄雾,刀身已失去了形像,一线芒光电虹从薄雾中曳出,直袭落花郎君。
落花郎君凝神行动,玉骨扇急拨疾指,只听一声脆响,玉扇已折断,刀影拂空而入,寒气压体,劲力万钧。
怒吼哑啸,他疾挥左臂,封刀叶,右手弃扇向康青峰胸前掷出,指劲随断扇疾进,指上劲力如五支钢锥,指骨不见血肉,已临康青峰左胁。
康青峰长刀与敌臂相接,发出金铁撞击声,落花郎君衣袖散裂飞舞,露出一截青灰色的手臂,上面显出一道血红痕迹!
猛的大斜身脚下变易四十九步化出“金石流转”,左手抓住袭来的玉扇断骨,疾敲向后到的魔爪,“咯”的一声,扇骨经双方以真力摧压,已碎成数十方小块飞扬,化为无形,两人这是第二次接触拼杀!
落花郎君似略输半分,扇毁袖断,他内心恐惧了!
反观康青峰,沉稳坚韧,气脉悠长,有如一座磐石般屹立无摇,砥柱中流。
这是落花郎君的生死之搏,已不由他取巧退缩,不突破重围,只有死路一条,他吸气运功准备作孤注之一击!
康青峰虽然两刀未能收拾下敌人,却也少有收获,“九转玄功”在体内急速的猛运一周天,真气像一串点燃中的火线,迅即完成,似乎真力末觉消耗反有增进之像,他发现了“九转玄功”的神秘契机,越是在惊涛骇浪的无我拼斗中,功力越能阴极阳复,除旧布新,他觉悟到平日少主所赐于的灵药都积存在内腑,平时练功是很难化练收为己用,平时也用不出这种贼去楼空的功力,所以进展不速,像现在这种情况才是功力超越的唯一途径,他想通了这点,心灵智慧立时清明如镜,眼力境界似又高升一层了。
他扬刀再起,运起十三成功力,全部推了出去,他知道,只要留下一口气在,功力就会恢复,就会再提升,不须预留退路,舍不得自己,何况少主在侧押阵,此是万无一失的战局,少主只是借自己的刀以枭敌首而已!
招发“霹雳万里”,暴吼一声,震声长啸,屋宇摇摇◆麈下落,他转腕拨刀,从刀叶上,发出一串音爆,听来如急鼓争鸣火炮连珠,刀幻青虹,掣电化龙,变化无方,他的身影前进距敌四尺,加上刀长,已拢盖住七尺方圆,根本不必顾虑敌人的手臂能伸出七尺长来,袭到他身上,就算他能神奇的奇袭进来,自己玄功密布,怕他何来,所以这一刀发出是志在必得。
落花郎君,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洞识玄机,他见敌人压刀攻来,立即功力集聚双臂,脚下准备游走,他要以绝顶轻功来配合“铁僵尸功”。
双方接住了,刀与臂在猛烈的撞击,锵铿之声,连续传出,落花郎君以双臂封抵单刀,臂上已显出数十条红红刀痕,奇怪的双臂并未断落,刀刃电虹流转只离敌人头面胸腹有一尺远,硬是攻不进去,原因是落花郎君脚部移动,退回旋转,已弭补了臂上功力之不足!
康青峰被逗得火气上冲,气贯华盖,目似铜玲,睑上的肌肉在变动,似乎心志间自己已幻化为真的雷神下降一般,已掌握住主动与全局,只差一点点他心灵慧光一闪,这招“霹雳万里”那里用的不对!
陡然灵台清明,暗呼我的老天所谓万里、万里、原来如此,我洞晰了此招刀法之神髓契机!
蓦的,咀吐低啸,沙沙哑亚,如远雷滚滚而来,声音由低而高,只看他,身形一低,刀飞电闪,欣向落花郎君双足,刀发膝盖骨以上,虹过无声,旋身而退!
落花郎君,突然仰天厉号,跌坐于地,双目茫茫,斩断了的双腿,只有少许血迹渗出,可见,“铁僵尸功”却是有些邪恶的名堂,只看他两手伸出抓住那断去的双腿,似乎十分珍惜,又立刻惊觉的双手放落,黯然无语,不乞命不自裁!
康青峰刚才在灵光一闪中,这招刀法所以命名“霹雳万里”的原始含意,所谓:行程万里,始于足下,分明是指明要刀发足下,俺他妈的老是想照顾他的脑袋,当然是白费力气!
在功力相当的对手拼杀,这招式之选用,确是大有学问,一旦用对了气机相应,相得益彰,否则干格不入,老觉得只差一点点,当然功力不如自己的对手,你随便刀发何方,都能得心应手!从此康青峰对这套十八招雷霆刀法,已有了新一层的认识!摸索到进入堂奥之门径。
石青玉冷冷的望着他道:“你不散去功力,还准备反击逃走么!”
落花郎君摇头道:“你打算怎生处置我,我知道结果才有所决定!”
石青玉正气凛然的道:“好!我将处置你的办法讲出看你怎生自处,由于看过了刚才你的搏杀,了解你的功力比探花郎君,还要扎◆,你为什么屈居人后呢,这里面就有所考究啦!我猜想‘聚花宫’你才是真正的后台老板,花蕊夫人只是站在明处的主持人而已,你却藏在阴沟里主持一切!你不否认吧!”
落花郎君瞿然学目,对此语惊四座的言论,不否认也不承认!正是等待下回分解的态度石青玉目中精芒毕露的道:“好!你且等下去吧,你现在看似身受重伤,其◆功力还在,因之不论我是枭首或是残心,假如给你机会,你还是能还魂活转过来,这就是你对‘铁僵尸功’沉迷不悟的原因,你自仗邪功少看了江湖同道,自取灭亡!”
沈瑶琴樱口大张,杏眼圆睁的注视着落花郎君意似不信的问道:“哥!你说砍下了他的脑袋,他还能活转来!”
石青玉肯定的道:“能!这就是‘铁僵尸功’奇妙邪恶的地方,比方说是在深山大泽之中,他被斩首,不知奥秘之人士,多半会疲累着急急离去,这时他的拌挡或跟随,出来收拾残局时将他的头顼接上,三五日后他便可以将凝住在心房血库中的血液放出,运输头部,只要有一息幸存,便能重生,假如在他们行宫或本宫所在地,我们斩下他的头,就是将头颅带走,他也可以另行斩杀一人将头给他换上,等他功力收复,能以另一种面目出世,绶绩制造许多恶孽!”
这话说出,屋内诸人能够相信的确在不多,尽管不信也不敢出言辩白!
俘虏中的“铁翎”本是猛恶雄壮的一条莽汉子,他修练的工夫是“铁布衫”,待看了落花郎君的“铁僵尸”工夫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时听说人砍下脑袋还能活转来,便道:“请问石少主,你这话咱家不能相信。天爷这不是真成了万劫不死的人魔了吗!”
锦罗府的少府主罗文锦沉叱道:“程老总,不可以乱讲话!”
石青玉道:“我说这话可有两个证明,第一是你们征求得落花郎君同意,他只要答应了,我们马上可以试验给你们看。
砍下他的头,你拿着给他安装上去,过一会,他就会再同你讲话!不过他应过了这次‘天刑大劫’之后,我们只得注他离去了!
所以他说要看我怎样处置他,他才能决定自己的善后事宜,不过,这不是看把戏,你们要付出相当代价!”
莫愁楼的少楼主彭楚云立刻道:“我们相信石少主的说法,不愿意趟进这次混水中,他的死活去留,与我们扯不到一起去,我们现在已经被他们利用一次,不愿再被他们利用!”
石青玉点道:“好!我再说第二个证明,你们仔细看,落花郎君的脖颈上有一条痕迹,分明是已被人斩过一次,所以我说他能死而复活决非妄言。”
十六搭子们站得近,一看即知少主所言非虚,俘虏们也站起身来远远望去,无话可说!
奇怪的,未经石青玉提起,为何早先未曾发现呢!
罗文锦简直就像呆子似的,张口结舌,他的内心不知怀着何种鬼胎!其实他是听到一种声音在他耳中说话!
落花郎君低头叹息一声道:“请问石少主,你到底如何决定怎生处置我!”
石青玉道:“你老如果这样说,本人不急着怎样处置你!因为你那口真气始终未散,不但你想待机逃走,而且还安排好了后路,哈!真不是简单人物。
我们的搭子大兄,无意之中,不但拣了条小鱼,而且还拣了条大鱼!这个无从解释,只能说天网恢恢!”
落花郎君闭上双目道:“石少主!你是我出道江湖以来,一个意料之外的劲敌,老夫凡有行动,你已先着一鞭!唉你想留下我么!”
石青玉冷冷的道:“暂时已不想急着处置你了,有些事故还待澄清,不妨先解决水柔柔的问题!”
石青玉凌空出指封闭了落花郎君十处大穴,在怀中摸出一支三寸长的金针,戮入他的脑后穴道中。
这针穴的功夫,并非医家所用的一般穴道,乃是根据“九鼎玄功”的穴位名谓“鬼门穴”,以金针封闭了此穴,就是有九条魂,也只能乖乖安静下来!
因为习过“铁僵尸功”的人,连脑袋砍下来都不怕,何怕普通的点穴工夫!
康青峰对在场的彭小楼主三人及罗小府主九人,通通封闭了睡穴,使其失去知觉。
石青玉冷肃坚毅的道:“咱们现在力量有限,在不得已的情况桶了这么个大马蜂窝,为了保护咱们不被他们吃掉,只有玩点手段了,现在你等马上备车,将俘虏送回‘石府’,途中若有人拦劫囚车,以保护落花郎君及罗文锦为紧要,其他的人可以放弃,顺利回去对你翟大叔讲,将两人押入二十号秘室,严防对方偷袭,三更之前驾三部车赶回。”
康青峰率众应命而去,石青玉陷入沉思中,在室里来回走动。
沈瑶琴面对着落花郎君的两只不流血的断脚,觉得恶心诡奇,不可思议!
玉叶陡的“呀!”一声,惊慌的急举手掩住小咀巴,石青玉被切断了思路,回头关心的道:“怎么了,什么事使你失态,说说看,对‘聚花宫’这帮子邪恶组合奶比我了解的多,譬如吕龙生若无奶的指认,可能咱们就会失陷在他手里。”
这话带有充分的鼓力作用,玉叶勇气倍增道:“爷,小婢刚才经过爷对‘铁僵尸功’的解释,增长了许多见识,也陡然想到,昨天奉命回金陵时,在路上顺便刺杀了‘探花郎君’,如果他也会点僵尸心法,尔今岂不已逃之夭夭,小婢回忆中似觉得他的双脚断处虽有流血,但并不算多,那是小婢初次杀人,在心惊胆颤之下,刺过之后也不克◆查,若是他有预谋心脏移位,那两剑有可能落空。”
石青玉点头道:“我刚才将整个事件通想了一遍,最初认为处置洽当之事,尔今因发现‘铁僵尸功’,便意外的觉得心神不宁,漏洞百出,又想不出失误在那里,经你一提,现在总算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在那里!去喊青峰来,现在已近黄昏,速去办理,还来得及,堵住这个大漏洞!”
稍时,康青峰已一睑惊讶之色进了栈仓!
石青玉道:“详细情节不必说,带八个人速去挖掘所埋的那三具尸体出来,并陪同玉叶姑娘去追寻‘探花郎君’,他若能够逃走,也不会逃得太远,我判断这时还不会有人接应他!
水柔柔来了就不敢说了!”
十匹铁骑,已冲入菜园茅屋,违远望见,坟包尚未破坏,康青峰命令立刻开坟提尸,严防尸变!
玉叶带着康青峰去寻“探花郎君”的尸体!
尚幸已在树丛凹处找到了他,康青峰目光过处,只见“探花郎君”本是已死去两天的人,面目何能红晕光彩,方自一怔,玉叶姑娘已自提剑冲上,她是急昏了头,忘其所以,待康青峰要阻止,已来不及了口“咕咚!”一声,玉叶已中了他的诡计,扑倒在他身侧,昏迷过去!
康青峰见已经失陷一人,到不必急着行动了,看看这人魔待要怎样,从怀中掏出两棵解毒丸,一棵自己服用,一棵准备给玉叶姑娘!
那尸体是有知佗的,玉叶姑娘身上的生人血气,可能对他有莫大的诱惑力,嘴巴开阁着,舌头伸出来舔着上下唇,像是十分饥渴的样子,眼睛并未睁开,接近玉叶姑娘的那只手,慢慢向她摸去,摸着她的肩头,神色十分快慰,终于逮到一个替死鬼,只要吸饮过这人的鲜血,他便可以活转过来。
康青峰不必再浪费时间,跨上几步向他的脑袋上离去,不轻不重,总能使他再昏迷过去,伸手将玉叶掺扶起来,将解毒丸渡入她的口中,并以手掌抚在她的背部,助她快速回醒,一股子真气,直透入经脉之中,穿流不息。
玉叶姑娘一会工夫便自苏醒,摔摔头低头看到自己前身所沾的泥土草梢,便知险险中了诡计,若不是有康青峰同来的话,自己的人生就到此为止啦!她低头道:“谢谢康大哥救我!小妹是中了他的毒药还是迷香。”
康青峰道:“可能是迷香才合理,反正奶刚接近他一尺以内便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康青峰将“探花郎君”抓在马鞍上,向玉叶道:“玉姑娘,这种事是在江湖上常常发生的事,不必介意,好在并无损失什么,咱们快些上路,还要准备赶回金陵呢!”
正文 第十一章
待回到茅屋的路上,众人已等得心焦,二号搭子边上马边道:“大哥!这个服毒自杀,是有点古怪,现在脸上青气已退,心头微温,那棵心还规律的跳跃呢,尚幸,少主传的拈穴手法高明,他还没法冲开,不然,怕早就逃出生天,哈!真他妈的诡计阴毒。”
康青峰笑道:“咱们少主所传的武功,不经过考验是不知它的精奇绝妙,连落花郎君都解不开,逼出他的‘铁僵〖功’,由比咱们又胜了这半回合。”
待回归栈仓,太阳已经落山,长江水面上,映起金色的波涛,滚滚东去,而十六搭子兄弟们的车马,也飞驰在通往金陵的官道上。
栈仓中终于平静了下来!
沈瑶琴道:“哥!小妹在马上学了几招手法,现学现卖,想不到真灵光哩!用了两招便将那个姓彭的给唬住了!再教几招好不,尤且是步法,当时我的脚连动一下也不敢,真急死人,你却在后面看我出丑丢人是不!”
石青玉经瑶琴的宜嗔宜喜的撤娇瞒怨,本是钻紧了的眉头,陡然放开,哈哈笑道:“当时玉叶姑娘不知就里,还真替〖焦急,想冲上去替下〖来,是我拉住了她,我判断彭小楼主只多用上五成功力,便可以将〖逮住,不想吃了个哑吧亏!”
玉叶十分识趣,急急向门口走去,免得夹在中问碍眼,她虽然年龄还少,却是经过“聚花宫”那种大地方出来的人,耳濡目染,最会看风色,自知身份!
石青玉头也不回的道:“玉叶回来,跟瑶琴一起来练习几招,我可没拿〖当下人看待,况且,〖也需要学些东西来保护〖自己,今晚三更后,情况尚不知如何发展,〖在她们眼中比瑶琴重要的多了,万一我照顾不及,就得凭自己的身手,抵挡个三二下。”
玉叶感动得泪水盈睫的道:“爷,小婢知道如何自处的!爷自管办正事要系!”
石青玉道:“将来咱们家里,小兄弟小姊妹要有一大群,我觉得人手越来越不足调配,现在开始,也不算晚,〖康大哥才不过跟着我不足半年,就能〖下落花郎君。”
玉叶陡的一震,既然身入江湖:武功修习是第一要务,在“聚花宫”吃苦打熬了二三年,自认为尚不错,待看了十六搭子大兄们的身手,曾暗叹就是再下十年苦功,也没有那种气势威力!再加上刚才曾被个死人迷倒了,回来一直就苦丧着脸,凉心凉脚。
这时经石青玉一激厉,雌心陡然雄张,烦恼一扫而空,挽首言道:“小婢刚才被‘探花郎君’那个死人弄迷倒了,心里一直难过着,自己太差劲!所以回来后心神不属。”
石青玉恍笑着颔首道:“窝囊事说出,心情会开敝多了,他们不会笑话〖,〖同他们大兄们年龄相差十岁,他们拿〖当小妹妹看待。”
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二粒丹药来,分给她俩人,一人一棵,道:“现在服用下去!〖们体内就含增加些抵抗力,以后就是遇上了最强烈的毒药、迷药,也不会突然失力,总有时间再服药解毒,这不是康大哥比〖机伶,只是比〖早服用过灵丹奇药,所以能抵抗外毒入浸而已。”
奇药灵丹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向屋外飘散。
这时正有一个老年乞丐,蹲坐在屋外角落边,侧耳运功窈听屋中言语,栈仓本是木板搭建,况且这里只是座废仓,屋内外杂物什多,破洞处处皆是。
香气传来,不自觉提鼻猛嗅一下,虽是立时惊觉,但屋内石青玉也有了惊觉。
玉叶纽妮羞赧的显现出稚嫩的娇媚道:“谢少主恩典!”
石青玉以食指竖在在唇上,睐一下右眼,口中道:“我先传你们五招掌法,四招步法,你们看仔细了!”
三个人在屋里比划,石青玉不时捏捏沈瑶琴出手姿努错误的地方,纠正过来。
沈瑶琴心神不能集中,那是因为有两只断腿摆在屋里地下,转过身子看到它,回过身子又看到它,两只人腿老在眼睛里打转转!
陡然,怪事来啦,那两条腿活了起来,自动的向屋角里退去!虽然移动得不快,可也一会工夫移过去四五步远,她星目圆睁,素手指向断腿,娇呼嗫嚅的道:“哥!那两只腿活了!你看,它在跑呢!”
石青玉冷笑着道:“朋友!你看中了那两只腿是不,好高明的‘擒龙凌虚手’,亮个字号,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可不上路,你到是伶珑心诀,猪头脑袋,我为什么硬把两只腿留在这里!
就是准备钓钓自愿上钩的呆鱼!”
屋角那老丐嗟叹一声,挺身从屋角破洞中钻了进来!手支打狗棒,腰挂酒葫芦,一身化子装,足穿破草鞋,年约六旬,燕口颔下留有两寸长花白短髯短须,中等身材,双手特别显得壮大。
石青玉对他笑笑道:“失敬!原来是丐帮长老!全部过程都经过尊目法眼,真想不到丐帮同聚花官有些牵连,派你老亲自出马!”
老花子摇头否认,嗟叹一声道:“饥寒起盗心,老要饭的心想拣条狗腿回去,红娆老卤,打打牙惠,祭祭五脏庙,呵呵!不想阵前失风!石少主你就看着处置吧!”
石青玉道:“你老客气,石某初入江湖,眼拙识浅,想先请教尊号大名,若是真为了两条腿。
〖有其他目的,到是可以相让!”
老丐目射精芒抱拳逍:“丐帮九袋长老,铁手丐皮铁手,拜见石少主。”
石青玉抱拳还礼道:“皮长老客气!石某专为十大花魁案而来下关,闻知贵帮五铁,江湖知名,武技高超,想皮长老必是五铁之一了。”
皮铁手皮笑肉不笑的道:“过奖,过奖,浪得虚名,浅薄之至,不值高明一哂。”
石青玉心中十分为鸡,丐帮奇技异能徒士众多,在江湖上各地散处,无所不在,一般〖来,口碑不恶,十指不齐,纵有一二歹徒,在所鸡免,对处置这皮铁手,煞费思〖,既然他都全看在眼中,那就摆明了吧!遂吩咐玉叶道:“玉叶,把那二只狗腿提过来,〖那短剑也借用一次。”
玉叶将落花郎君两只腿提至石青玉身前,呈上短剑!
石青玉手法俐落的划开小腿肚,取出两个油包,端在手中向铁手丐道:“皮长老可是为这个东西么!”
铁手丐见石青玉这么直接了当,道是被捉弄得面红耳赤,哼哈了一声道:“石少主快人快语,足见豪情。”
石青玉笑道:“豪情不敢,俗言象以齿焚身,‘铁僵〖功’份属邪魔外道,若长老习此,恐怕祸延丐帮,与起永无休止的仇杀。”
铁手丐咄咄逼人的道:“石少主得到此物,就能安然无恙呼!”
石青玉冷哂一声道:“此物份属应得,以落花郎君之功力亦不免挨上石某下属一刀之斩,皮长老已知命,岁月摧人老,待学有所成,已无筋骨为用,若不慎失落,岂不又造成邪恶横行,江湖血劫。”
铁手丐道:“丐帮五铁丐,所习之武功,类此相近,因之老丐见猎心喜,意与一窥究竟,盼石少主惠赐一阅,立即归还。”
石青玉道:“皮长老你知否,过眼即入魔道,十大花魁女之失踪案,亦是因此而起,皮老习此,不知又要伤害多少少艾,十大花郎,人人习此,你老习此是否亦想反老还童,花丛中溜涟忘返呢!”
铁手丐讶然失色道:“这怎生可能呢!我老皮不信!”
石青玉郑重的道:“‘聚花宫’就是由巫山派的‘柔骨消魂功’与积石派的‘铁僵〖功’结合而成!
皮老不信可立时解开来看,这只是手抄本,绝不是原本,若是原本,皮长只管拿去参考,若是手抄本,则不得过目,石某绝不允许,刚处置一个恶魔,又培养出一个恶魔,那要多少天下少艾仕女遭殃,皮老若敢以此为赌,出掌为誓,输赢如梦,过此永不再提!皮老若想凭仗武功强取,你自信能比落花郎君高明么,彼獠非石某下属三招之敌!请皮老三思,言尽于此!”
铁手丐色变,错谔良久,不能果决立断!
石青玉久候不耐冷哂一声道:“人生如戏,世事如棋,身入丐帮,本是一贫如洗,富不羡敌国,贵不谋王侯,何斤斤不决如此!”
铁手丐老脸一热道:?br>──“好!我老皮睹了!且先接一掌。”
伸出铁掌,功聚十二成遥遥系来,气流鼓荡,如钱塘怒潮,汹涌掀天。
石青玉学掌相接,言道:“这才是江湖好汉,大丈夫行径!”
两掌相接,霹雳一声爆晌,硬碰硬,栋梁上尘落如雨,柱角幌摇,如遭地震,沈瑶琴与玉叶,立于石青玉身后,被余力边风波及,站不住脚步连返三步。
铁手丐反震而退,脚下印迹,约两寸探,蹬蹬运退七大步,两腿骨如碎如折,面上须眉皆白,腰背躬了下来,眼神灰黯无光,一身精纯工夫,被他一掌打了出来!
石青玉站在原地,身子前后摇幌了一下,苦笑道:“无妄之争,这是何苦呢!”
铁手丐猛吸一大口气,压下尚在翻腾中的五脏六腑,抬目向石青玉脚下望去,足下泥土平坦,了无痕迹,面上观去,脸色如玉,气清神朗,何曾看得出是刚才出掌之人,他眩惑不安,余悸不平,力思急退,道:“皮某输了,就此别过!”
石甘玉肃然有威煞临身的气概道:“誓掌刚过,何能毁约,皮老将石某看成何人!”
铁手丐已心颤股栗,不敢移动!十分颓丧,伸颈以待,生死由人了!
石青玉以指甲轻划,包皮分裂,内中抖露出两张绢底楷书的“铁僵〖功”秘茇抄本,蝇头小楷,似有数千言,这那里是原本,验捡可知!
石青玉冷肃的道:“是大丈夫,言行要如一,皮老你输了!丈夫一言,四马难追,石某一本誓言,放皮老归去,江湖如有传闻,唯你是问。”
铁手丐老眼洒泪颇生悔意的道:“谢,石少主不杀之恩,老丐头就此别过。”
敬施一礼,步履叮珊,手柱打狗捧摇幌着走去,人似乎在这刹时之间已苍老了十年。
沈瑶琴是最富有爱心的人,满睑乞求之色的道:“哥!可能使他恢复点功力么,他的为人虽然刚愎点,还不失人格,若是如此回去,多年来竞竞业业挣得的一点虚名,从此就要被人挤掉了!”
石青玉眉尖一挑,开口道:“皮老且先止步,石某念你素志清苦,求武非过,丐帮上下威武不屈,富贵不淫,部勒游民;各安其业,心昭日月,志行九州,若志在富贵,等〖事耳,石某虽年少而不盲,扰攘江湖,滚滚红尘,强肉弱食,抢接者众,分羹者少,似丐帮泽及黎民,天下仅此一家,石某虽不能与贵帮同志,节衣缩食共其行止,焉心〖向往之!
石某闯道江湖,诛除强梁残民者,并非志在雄霸江湖,残杀同道,所杀者皆是万目共睹,天理人法所不容的邪恶之徒!及其帮凶,此志与贵帮志节,殊途而同归,有寄望于皮老仅记斯言,再者有关皮老之武功收复事,每日沙参二斤,熬至一碗,服后行气,十日后当能功力尽复,或许尚可精进,若有甚疑难处,可迳去金陵玄武湖西岸‘石府’,石某候教,他山之石,可以攻错。”
铁手丐听罢,转身曲一膝跪下叩道:“敬谢石少主,赐予老丐再生之德,此生谨志,不敢或忘,十日后老丐头必叩谒石少主,再领教益,以增我智,为少主马前开路,宿地了哨,解细民于欺凌倒悬者!”
石青玉右手虚抬,相距一丈,将铁手丐扶起道:“石某不敢当此大礼,皮老走好,石某不送。”
──xxxxxxxx暮色四合,岚气苍茫中,通往金陵的官道上;正有十四匹铁骑簇拥着一轮轻车,车上有两人执鞭驾辕,呼喝连声,飞驰而行。
车前第一排骑士是康青峰,左右是二三号搭子,三人连骑,康青峰在发车之时,将插于车前二支铁〖旗〖取下,以插梢固定在长柄单刀的把柄上,变成二支长柄斩马刀,利于马战远取近攻,一支自行装置使用,一支命九号搭子装在长刀上,统率后卫。
二三号搭子手持弓箭,这是远战利器!第二排三人为前面三人押阵并扩充战果,轻车左右各有两骑,车后四骑三人在前,九号搭子独持长柄斩马刀断后,轻车过后严防追骑,而驾车两人,当战斗来临时,一人为弓箭手,或备份驾驭手,这种护车阵法,是曾经过严格训练过的配合。
车行平安的驶出五六里地!
这条官道,可容得大型货车南北对驰,通行无阻,可以单向排骑十二匹马,而他们这时只有三骑排行,天已入夜道路上行人绝迹,一眼望去一片沙白的宽广路面,正是放尽脚力的好时机。
蓦的在相距两里外的路面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片黑影已占据了整个路面,前队有二十余匹马骑,后队则是步伍,拥簇着三辆轻便华丽桥车,四十余支火把,照耀得一明二白,他们行进得很慢,也更显示出是一支有组合的队伍,一百多人的行进距离,拉得很深广,一旦被他们拦阻下来,那只有等着被包围歼灭了!
康青峰在飞驰中,向全体喝道:“马头上加护眼头罩!”
“车上八兄弟听令,待前骑街入敌阵,人车向后放出十二枚‘雷火布云弹’‘雷火臭气弹’,万一弃车时,那二个死囚由你们两人背负先行,未弃车时,严防敌人飞身登车,兄弟们这次又是十比一的局面,也是咱们哥们离开少主单独主持战局的大场面,各自小心荏意,别杀忘了正事是保护囚俘送回“石府”,是且战且退的局面。”
双方接近了,一里地,对方已经停止移动,在路上调兵遣将,布下了罗网,准备张网捕鱼。
康青峰马速不减,向左右两人道:“两箭之地,射出两支响箭!”
“一箭之地,全体每人射十二箭,压住敌人阵角!”
更接近了!
二支响箭射出,是铁〖带哨的特制箭,厉啸穿云,在夜色茫茫中如鬼哭神号,凄厉爆烈,令人听了心胆俱寒,夺魄追魂!响箭过后。
康青峰运足真气,向前方发话道:“前方占路的朋友,让出南下的路来!”
“嘿嘿!停下车马接受盘道,‘锦绣遍大地’,‘罗网布九州’违比号令,格杀无论|对方喊出了门户切口,表明了态度。
康青峰的判断也许对方是‘锦伍府’的人马,这一来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场硬战是打定了!他已听人家大门大户已立下光面堂皇的表示门户的切口。
而咱们少主,只身开府,无家无业,何曾建立江湖切口,不过何妨顺口胡扯上两句,别弱了咱们少主的名头。
康青峰是有急智的人物,脑筋灵活,耍嘴皮子的事情十分当行在道,只听他出口成章的道:“石城开石府,雷霆震山河’你们若不速行让路,咱家就要驱马〖阵,其曲在你方,朗朗乾坤,清秋大路,你们想拦路打劫么!”
“嘿嘿!小门小户,未听说过!减速停车!若是误会,罗府谢罪!”
“嘿嘿!阳关大道,南北通流,互不相识,停车何为。你们欺人太甚,跋扈得波有没了!士可杀不可辱,咱家不接受屈辱的安排。”
“该死贼囚,好言相商,越说你越胖起来了!”
只见一个威严的老者,在马上挥舞着一方带有萤光圆型的方旗,高举过顶,不必回头,即能指挥布署部伍。
康青峰谩骂一声道:“这老杂种,看样子,还真有两下子!兄弟们送他一箭!”
二号搭子弦拉满弓,铁羽箭如电射星飞,一点寨星破空而去,箭矢直取老者前胸,老者挥旗下落,已将箭矢拨走,手臂在拨走箭矢时,曾停留很久才抬起手臂,从新摇旗。
康青峰道:“这老鬼吃过苦头啦!咱们有信心能冲破重衍卫!”
这名老者是这一行一百二十多人的总指挥,是“锦罗府”的三冠王之一的“玉冠王”
赵伟。
过年之时在下关码头,众巡捕逮捕“锦罗武威军”时,少府主立即连络上放在下关的一名线民,命其速回去金陵罗府告急。
“锦罗府”府主,问明是少府主亲传的口信,认为又是这宝贝儿子,任性胡为,防碍了捕头公务,所以府丁才被拘留,人无伤亡,事情不严重!
不过,接船接人的场面,不能省略,因之,命三王之一的“玉冠王”亲自率队前往卜这样一来连少府主也要听命行事,另外配合六衿之中的“三线衿”蔡尧民,“六线衿”
方治平,八带子中“黄带子”唐瑜,“青带子”孟萍,这些人的地位武功,都比“四羽”
“三翎”“五巾”要高一两级,可以说是相当隆重而威壮了。
“玉冠王”是老江湖了,年将七旬,白须拂胸,甚具才识,行事威严稳重,在路上行进中,早已布下可攻可守的阵法,慢慢向前移动!
对面急快而来的十几名铁骑,牙根儿没将他们放在心上,碰上了总得摆摆大门户的派头,若对方知机客气,三句好话放下,他也不愿多惹是非。
对方这一箭,打醒了他的迷梦,但时间太仓促了,有效的围捕已来不及下达了!敌骑已临身!
正文 第十二章
康青峰陡然口发长啸,手中舞动着大刀,跨下夹马疾冲而上,余骑口中也齐声:“呜呼!呜呜呼!啊噜呼呜呼……”
这是他们平日训练马匹冲锋陷阵的口号,马匹听到这阵喝呼,便疯狂似的冲上。待冲至三十丈时,轻车周围的搭子们便搭箭满弓,流失齐飞,每人三箭,射完即收弓取刀,舞动着刀花,夹马冲前,铁蹄雷动,人马似形成一个光亮圆环,滚滚刀流如滨洪溃堤。
玉冠王赵伟,按剑列阵,被一阵箭雨,射得人仰马翻,前阵阵角已乱,虽然列阵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惧箭矢,护马护人不易兼顾,人马挤在一起,刀剑拨走了箭矢,而箭矢却斜向,射穿了左右邻近马匹。马匹负痛惊动长嘶哀鸣,跳飞坐倒,弄得一团糟。
玉冠王狂喝,第二列四十名火炬手,抛掷火炬,惊乱敌马,使马匹惊惧,停蹄下来,便可以围起来杀了。
那知敌马带得头罩,看不到飞舞抛落的火炬,大部份火炬亦落不到敌人马队里面去,刚接近刀圈立被拨出阵外,反倒阻碍了第三阵冲上的校刀手的阵式!
敌人的马阵,丝毫未乱,跑得正紧。
康青峰煞气直冲天表,手舞着斩马大刀,空自舞动着,连一个人毛也没砍到,便冲了过去,人人躲开正面,不同他对阵,脚底开溜,闪到路侧去了!只要没有阻拦,他也就只得将就点了!冲过去才是目的!
蓦地,路面上急速升起一堆堆的烟雾,烟雾中夹杂着薰死人的臭气,臭气中又夹杂着刺激鼻孔的辛辣,在大家喷嚏连声起落之时,浓烟迷雾已封闭了眼睛,那里还有敌人的影子,连自己的影子也看不真切,精灵乖巧的人,早已先人一步,躲到路两边,护路树后去了!
还管他什么王不王,将不将的!老命最要紧,太平日子过惯了,早已不知道仗是怎生打的。
何况这种敌人像一个庞大滚动着的刀球,明摆着上去是送死,从来也没学过,这种仗是怎生打法!
玉冠王已气得暴跳如雷,口中怒叱道:“你们都是猪!没有腿的猪!”
众人虽然哑口无言,暗中在心里喊道:“你不是猪,也没有递进一剑去!”
康青峰人马毫发无伤的冲出一箭之地,停了下来!他抬头回望,连连摇头低声呼道:“不对!咱们兄弟无伤无害,他们也损失轻微,这些人若到了下关,咱们少主如何应付,可用之人,只有四十名捕头,无缘无故要他们开罪金陵武林世家“锦罗府”,少数歹徒,他们敢动手,三倍以上的人力,他们便得考虑后果啦!”
“大哥的意思,咱们应该回头杀过去,替少主解忧除困。”
“对!咱们徒步回头追上去,能少伤人命则少伤人命,这时烟雾正紧,是收拾他们最好的掩护!”
如是他们又飞踪而回,留下两人守车看马!
十四个人分成两批,沿着护路树而跃进,在烟雾中敌人非常好认,只听“啊啾!”
便伸手点去,敌人应手而倒,只一会工夫即倒满了一地。
待浓烟稀薄,随风而逝之时主将硬把手也对上了头,玉冠王看清了现场,自己的人趟了一地,那怕再老江湖,再沉得住气的人,也不得不心头狂震,形诸颜色了。
他方自的胡须根根直竖,一股隐隐煞气浮现,艰涩的道:“老夫‘锦罗府’玉冠王赵伟,来人报出你们的门户组合,职称名号,老夫多年未莅江湖,想不到今日江湖道上出现了这多的残酷邪恶之徒!”
庚青峰古怪的一笑,道:“当真幸会,今夜能在路上幸会到“锦罗府”中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的三冠之一的“玉冠王”,区区兄弟乃是在金陵开府不久的“石府”门下,十六搭子兄弟,初出茅芦,浅白青嫩,江湖闯道,所凭的“义理”二字,没有像各位,方家名宿那多的经历,炫耀事迹可陈。”
玉冠王左右尚有四十余人,个个交头接耳,对“石府”可说从无传闻,玉冠王得不到属下什么情报传上来,只皱皱眉头道:“咱们往无过节,近无夙怨,为何将老夫手下放倒了一地,狂枉之至,金陵地面容不得你等如此张狂撒野,无法无天,老夫说不得要领教高明。”
康青峰以森冷的目光凝视着道:“哈!这可真是新鲜事,五丈宽广通行大道,我南你北,互不相关,尔等自设关卡,封闭道路,区区在三箭之地已通知让路,尔等不但不予让开,反而百人齐上,现在摆平了一地,却又是我们的残酷邪恶,怎么,必待我们人人上绑,个个加镣,才算是善良之徒么!”
庚青峰哈哈一笑道:──三一六“将你逼急了么,已图穷匕现,区区所言有所征信,你们去接什么船,去接劫掠金陵十大花魁的载运船,接应人,去给十大恶郎君护航是不!”
玉冠王大吃一惊的道:“你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如何能扯上劫十大花魁女的案子上,老夫在案发后三昼夜率人搜遍了金陵全城可以作为江湖人落脚的地点!”
康青峰点道:“这话我也信得过,不过还有下文老鬼也应孩明白,吕龙生是第十花郎君,先几日曾在你们罗府作客是罢。”
玉冠王迟疑片刻道:“有这么个叫吕龙生的人去过罗府,十大花郎君只是传开,谁也没有见过,你这话证据不足!”
康青峰再道:“算他不足好了,总有足的时候,来船是长安“聚花宫”水上行宫,水柔柔是“聚花宫”三大堂主之一这错不了吧!船上随行护驾的有四名十大花郎君,你老鬼人多马壮,浩浩荡荡的去接的就是这些人是吧!”
玉冠王脸色一下子冷静下来,嗫懦着道:“你小子舌底粲花,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还有什么臭屁,一起放出来,老夫自会斟酌!”
康青峰听这老儿口气松了下来,不是个咬着根驴吊硬不松口之辈,尚能明辨是非,再道“咱们兄弟就是负责擒拿十大花郎君的人,未来的情况是,咱家要◆贼,你老要接人,桔果如何,等贼与接人的人火拼长江岸,血染江水红,而贼却逃之夭夭。
假扣你老接人的人胜了,接了一批采花贼回家,咱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传侠义帖,集合金陵武林进攻“锦罗府”那是理所当然,当仁不让的事,你老鬼说说着,结果又如何!”
玉冠王吐出一口长气道:“老夫不信会有这种事!”
康青峰道:“不信没关系,你老鬼若是够聪明。在此处理善后,磨菇到天亮,等着听结果,不失为上策,好了,言尽如此,区区想请你老鬼接我一刀,所谓好手难逢,良机不再,准备了。”
康青峰,气转重楼,手按刀柄,龙行虎步,踏下路面“嗤嗤”有声,但路面却不显履迹,声从何来,那当然是工夫已修到了去沉步虚的境界!
玉冠王看在眼里,面色凝重,收起了狂傲,别阴沟里翻船,一世美名,折在此地,提聚十成功力来准备接招!
只见对方刀光一闪,虹影已临肩头!
康青峰招出“春雷起蜇”有如一声霹雷,震醒万物,猝然之间,声势凌厉,神鬼莫测。
玉冠王老当益壮,起剑封刀“铮”然一声脆鸣,但觉刀上传来的劲力,如风涛汹涌般的扑上身来,不能硬封!忙在瞬息里,运转“卸”字诀,在一丝丝震后余劲中,剑尖在极微小的幅度里,震颤了五百二十八颤,才卸去了这一股子古怪劲力,脚下退出半步!”
康青峰陡的收刀入鞘,哈哈一笑,倒退三步道:“玉老好高明剑诀,区区领教了,后会有期!”
回转身,行若无事般的,将手一挥,率领着一众兄弟当先起步,一纵三丈,几个纵跃,已隐没于黑暗中。
玉冠王在这边尚未乏过劲来,即听一阵蹄雷滚滚的声浪,渐渐远去!他嗟叹一声道:“后生可畏!他刚才所言,你大家都听到了认为如何,他的功力,老夫勉强可以接下,你们却差个一二分,”
“三线襟”蔡义民是此行第二位阶级最高的人员。
“接的贵宾是水堂主不假,但这躺得一地的府丁,怎生是好,属下验过,穴道不易解开,玉老可要再试一次。”
玉冠王当然要试一次,结果是两手抓虾,门都摸不到,自得罢了!遂道:“老夫临老,杠上开花,还吃这种瘪子,唉!真够窝囊了!驾一部迎宾礼车,搬四个人回府,就说老夫在路上,栽了筋斗,不必要的言语不必提起,事情没有来,别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蔡义民道:“左方三里许我记得有壹座“天后宫”,不妨先在那里安顿下来。”
于是随行的三部礼车,一部回金陵报讯,两部装满了不能活动的人,余下的人手二人,连挟带抱,退去“天后宫”去了。
康青峰车马一行,沿途再无遮拦,飞马加鞭的回转“石府”。
这时刚好翟谦正陪同金陵总捕阮中和在大厅上小酌一杯,翟谦道声:“失陪片刻,阮老总海涵!”
车子已开入后进秘门,进入秘室,康青峰简述经过及少主交待,并请求翟大叔指示机宜,即刻匆匆回转下关。
翟谦回到前厅坐下道:“小子们听到厮杀,就什么都不顾了,走时匆忙,忘了带些物件,回来取去,也许会用得到,打扰老总酒兴!来,咱们喝个通霄,明晨静待佳言传捷。
石青玉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下关码头上,他的左右各有较矮小的人影,全身包裹在黑色的斗蓬里。
江中柚舻千艘,舱中灯火明灭,岸上早已失去白天的万头钻动,扰扰叫嚣,清冷肃杀,寒气扑身,货堆处处,散置如星罗棋布,间或有几个看堆守更人,各自瑟缩在货堆中,烟酒自娱。
石青玉向上、下江面远远看去,上江夜航的船只,点点星火,寸寸的白帆,起伏不定,宛如萤火落弃。
这时石青玉身后急步走上一人道:“石少主,人员都准备妥当,端等着那婆娘,上钩入网啦!”
“谢谢孟老总辛苦。”
“那儿的话,这话应该我说才是正理,若不是石少主帮忙,我们就是忙八辈子,也难向金陵百万老民交待,这批恶贼吃油了嘴,吃到金陵来啦!”
石青玉只是失笑,心道:“人世滔滔何处无惨局,何时无冤屈。只是有幸与不幸而矣!”
远来的船只,已次第落帆,渐渐靠近江岸,船上飞起一条条绳索抛向码头,自有拉牵水手,吆喝着接缆系桩,使船只稳定下来,搭起跳板,准备下客。
岸上二十名化装的捕快点燃了手中火炬,二十名则手持单刀肃立列队行迎宾礼,石青玉向船上高呼:“来船可是“聚花宫”的水上行宫,来客可是水堂主銮驾,金陵“锦罗府”武威仪仗队恭候贵宾移玉云行。
他转身两手上扬,四十人立即高呼:“锦绣铺大地,网罗遍九州。”
立在船头上的五十余人立刻回应遗:“聚花长安神仙侣,华清池上点鸳鸯。”
首先落船的是两对手提宫灯的小厮,四对旗幛,四对鸾凤锦◆,两对鹅毛白羽长扇,八人组合的丝竹管弦乐队,八名捧剑女侍,水柔柔发挽高髻,珠翠满头,肩披翠绿绣花斗篷,劲装鸾带,足下短筒蛮靴,仪态万千,风华绝世,双眸翦水,绛唇一点,隐隐浮显出蚀骨消魂的媚态,她的身后则张着一擎杏黄色遮天罗伞,伞后有四名中年人,面如冠玉,神采奕奕倜傥不群,便是那行走天下各地劫掠美女供其淫乐的十大花郎君中的四人了。
这四人身后则是锦服劲装,腰系长剑的二十名殿前侍卫。
石青玉待这些人,登岸之后,率领沈瑶琴与玉叶左右卫护上前对水柔柔抱拳一礼,微笑道:“本座石青玉侯驾芳座多时,本来罗小府主奉命亲来接驾,因另有要务,未克先睹芳姿,至为遗憾!”
这话说得混淆其词,令人不明意向企图,委婉而不动听,水柔柔心知其中大有蹊跷,笑容收敛,加深警惕道:“本座曾命下属吕龙生前数日莅贵府先容,怎未见他随行接驾!君台又是何人,怎未曾听得罗老府主提及。
石青玉谦和如故,目射奇光的笑道:“本座乃金陵“石府”少主,贵府落花郎君吕龙生昨天午后在此码头上身份暴露,已被官家逮捕,锦罗府一行六十余人业已收押拘留,本座在此专候芳驾,自投罗网,尔等在金陵掳劫十大花魁女的案子已经犯了,现在促请芳驾去敝府盘桓些时,一便切磋领教!请恕多有不敬!”
水柔柔蹙下眉峰,杏目带煞,冷哼一盘道:“我说呢!总觉得气氛不对,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便想要拦下本座一行,看你年纪轻轻,你是异想天开,吃错药了吧,我说少老弟,看不出你温文睫雅,到有这番雄心壮志,大姐姐我到是很想成全你呢!”
凤目流转,四下打量,呈显出一脸藐视神态,绽口的笑谑!
石青玉笑笑不以为意的道:“水堂主是随本座移驾金陵呢,还是就在此地领教高明。”
这时隐隐传来一阵急驶的蹄雷滚滚的声浪,在这中夜时分,益觉惊心动魄,草木皆兵的恐怖,近了,希律律的马嘶,暴烈狂呼叱喝,直扑码头而来,远远望去一列长龙,后面有三辅轻便客车随行。
水柔柔还认为来骑是“锦罗府”接应的人马,只见有十六个虎贡武士,大踏步冲上,心中十分胡疑失望。
这十六个人来至石青玉身后躬身行礼,康青峰虔敬的道:“回禀少主,属下幸不辱命,回府时途遇“锦罗府”第二批接船人员,被属下放倒了八十余人,尚有四十余人,现时未来,想是不会再来了!”
石青玉冷肃的点头道:“辛苦了!后面休息去吧!”
康青峰再躬身恳挚的道:“有事弟子服其劳!请少主分付!”
石青玉对水柔柔看了眼道:“眼下水堂主,尚未表示明确态度,你等退下!”
康青峰回身道:“排尾四兄弟去将船只扣下,有人胆敢反抗者,即行格杀,搜查船舱有碍眼事故,速行传报上来,敌阵两侧各去四人,有人腿长了就地给少主卸下来,三四两弟专负照顾小姐同玉姑娘,二弟与我站班听候少主分付。”
众家兄弟一声应诺,衔命离开,人人手扶刀柄,兄弟们尚未合围,即远远传来一阵阵的的杀机,江风熠熠,陡添寒意。
水柔柔看在眼中,撇嘴轻叱,眉宇之问,升起一片懊恼之情,身后四人立刻上前,绕其左右,其中一人道:“仪仗后彻,护卫们两侧列阵,”
如是她们的人马也在调动,旗罗伞扇一众侍女调向后阵,水柔柔身前两侧,只留下八名捧剑侍女,二十名提剑护卫,两侧占下旗门,长剑冷然出鞘,寒空打闪,森严完整,已排出一座奇门阵法,具有深沟高垒,无懈可墼之状。
水柔柔身左那人是二号“采花郎君”,只听其细声细语的问道:“水堂主请指示机宜,属下等万死不辞。”
她身右那人是三号“赏花郎君”,虽是大敌当前,亦不忘其所好,压低嗓门对其外侧的五号“劫花郎君”道,“那姓石的小子身左美女,堪称人间绝色,仙班尤物,神韵天成,高贵雍容,可当得十年九州花魁,嘿嘿!嘿嘿!若容得小兄一亲芳泽,虽死无憾矣!”
劫花郎君侧头靠拢他道:“他身右那个,小弟总觉得有些面善,请三兄法眼,仔细过目,也许能够发现端倪,有补于大局!”
如是,赏花郎君,将目光溜向玉叶脸上,不由得神情一震,如骨鞭于喉,噎得他发不出话来,错愕的道:“那!那不是有点似跟着咱们老大“探花郎君”的小丫头玉叶吗!不妙!难道老大他们……。”
他神情紧张万分的向水柔柔道:“水堂主,奶看那女童不是跟随大哥行走的玉叶小婢吗!这丫头已变节投敌,我说呢,我们此行受到阻难,原来毛病出在这个鬼丫头身上。”
水柔柔凤目放采,暗暗施展出“柔骨消魂”媚功,向玉叶姑娘辗颜一笑,柔声柔气的道“奶是那玉叶丫头吧!奶小小年纪已犯下了欺师灭祖,出卖本宫,通敌求荣,万恶不赦的大罪,还不给我跪下膝行前来领罚!”
玉叶姑娘被她邪功罩住,一眼凝视,心神眩惑,意志动荡,不克自己,也是久处淫威之下,功力浅薄,似投入幻觉噩梦之中,心中尚有一点灵智,从事极力挣扎,涔涔汗下,喘息可闻。
石青玉将手掌按抚她的后背,将真力输入,助她破迷解困,供她恢复神智,口中对水柔柔一晒道:“看不出水堂主应对有方,逃避本座问题,却暗中向一个小婢施下卑鄙诡诈的刹手,专挑软的吃!可真够光采的了,有本座在场,奶应冲着本座发威才是!”
水柔柔两颊赧红,柔情蜜意般的双眸转向石青玉脸上,大有就此投怀送抱,任君开怀大嚼之意,玉叶姑娘险险挣脱了那陡然而来的无形枷索,恢复了神智,冷然的发话道:“小婢正是玉叶,在此地幸蒙石少主搭救,现在已经挣脱魔掌,还我本来,各位大姐姐们,小妹本是良家儿女,三年前被“探花郎君”掳劫到“聚花宫”,从此被列为奴婢,失去自我,时受欺凌,缅颜事仇,永世为奴,我想众家姐姐们比我所受的苦难更多,他们这些恶魔,今日败亡在即,小妹企盼奶们能够改邢归正,脱离魔鬼,找回自我,小妹保证奶们若放弃抵抗,求石少主宽赧你们身不由己,还奶自主身份,再世作人!”
水柔柔被这番话说得脸上瞬息万变,叱喝一声道:“大胆奴才,奶认为已攀到高枝了吗,只怕未必,奶翅膀未硬先丰,奶有胆子先出列接第一阵,八姣何在,出去给我◆她回来!”
那八个捧剑女侍之一,立即应声踪出一人,扬声道:“请玉叶妹妹指教,看奶脱离“聚花宫”后学得些什么绝艺,胆敢在堂主面前恣意放肆,妖言惑众。”
玉叶明知这八个捧剑女侍是水柔柔寝宫近侍,贴身心腹,平时在宫中,虽然同是女婢,身份高出五级,简直她们就是二等主子,工夫自然比她高出数倍,然而,如今演变成指名挑战,但凡有一点骨气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怕就是战死也不能作这缩头乌龟,只见她半转身躯,抱拳一礼,向石青玉道:“小婢请求出战这一场,道几天跟随少主及小姐在一起,没有枉来人世这一趟,希望少主成全,并此忱谢康大哥及各位大哥照顾关爱之德。”
石青玉冷肃的看着她道:“玉叶姑娘,本座准奶出战,请她实言相告,在伪宫中,你们之间的职份相差几级!”
玉叶高呼道:“五级,这还是因小婢二人跟随“探花郎君”外出行事,临走之时,才加封的!”
石青玉道:“奶弃暗投明,跟随我有三天了,而且多数时间并非在我身旁,我教过你什么武功!
玉叶低首道:“玉弃就是在今天下午,太阳落山时随同小姐一起练习了五招掌法!”
石青玉道:“本座准奶以这五招应敌,以前学的武功不准施展,这五招随奶意思,用剑用掌皆可,青峰上去掠阵,五招一过,走生是死,是胜是败,但凭天意,她若不退,立刻给我抓回来!
康青峰躬身道:“属下遵谕,玉叶姑娘,大兄前几个月初蒙少主恩典,进剿“钩镰刀”时,也是匆忙中学了八招刀法,结果是大哥我用得最多,也只用了三招,其他大兄出战,每人只用了一招,我们一个下午共计斩首一百八十二级,另外一级是少主上阵亲斩其首脑一级!
我估计奶最多用三招即可,活抓她,打倒她,或杀死她!这女孩平时不知为人如何,那就要你自行决定了!”
俩人边行边谈,旁若无人,玉叶来至八姣丈远处止步,解下黑色斗篷,递给康青峰道:“谢谢康大哥教诲!请替我保管些时!”
那个荣称为八姣的女侍,已听得够清楚了,心中十分笃定,对付奶这小丫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用不了几剑就能斩了奶这叛徒!
玉弃抱拳一礼道:“小妹拜见过八姣姐,刚才小妹忠告,奶都听到了,想来奶也是早年被她们挺去的苦命人,何必认娼作母,认贼作父,甘为人奴,永沦欲海,快跟我回去,拜见少主,海阔天空,任奶自在!”
八姣女道:“贱婢,任奶伶牙俐齿,姑奶奶也不会上当,念奶同出一门,留奶一个全尸,以为叛门者戒!接招!”
在火把的光辉照耀下,银剑倏出,画过一道彩虹,闪电飞星般的直指玉叶的咽喉,几乎冷焰才现,锋钢已临咽喉不足三寸。
石青玉早先教给沈瑶琴与玉叶的掌法,是从“钩镰刀”上古奇学中经孟浩然老爷子精心钻研出来的奇学,用者只要有胆量,便能在生死一线,千钧一发中,由古朴无华中化为神奇,致之死地而后生。
玉叶姑娘默运刚刚上路的“九转玄功”于双臂之上,两手腕指之间,渊停岳峙,身立似钉,即在剑锋刃芒穿喉而过之须臾,她只稍微幌身侧头,左手疾升,两指如钳般的“珠帘合玉钩”已◆住了剑尖,顺势后带,脚下变位,“阴阳倒错”大侧身上步,出右掌,中指疾点八姣女的左期门穴,接连着五指上跷,腕上发劲,一掌墼出,正墼在八姣女软绵绵的乳房之上,劲力虽然不强,却是在被封穴闭脉之后,这双重的打墼,八姣女如何能挡,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号,已被玉叶打飞两丈外,滚地一匝,没有扒起来,人已痛得昏晕过去,玉叶姑娘将手中夺来之剑,一个倒抛式,手指已抓向剑把,抱剑向对方施了个罗圈揖,道:“小妹失礼,众家兄弟姊姐们海涵,脱离魔掌此其时矣!且记斯言。”
“弄花郎君”素来冷酷寡绝,每逢被他玩弄过的女人,必弄得死去活来,有可能这八姣女与他有些关联::“贱婢,奶将奶八姐弄得怎样了!四爷我生裂了奶,”
他将要跃身出列,水柔柔道:“慢着!你要混战打烂仗么!”
“弄花郎君”僵窒了一下,定下身形,尴尬的道:“属下知过!请堂主分付!”
八个捧剑女侍中,出来两人将八姣女抬回,道:“八妹被叛宫贱婢封闭穴道,内腑有些震伤,尚无大碍,穴道是独门手法封闭,属下化解不开。”
康青峰喜笑颜开,一竖大姆指道:“玉姑娘硬是要得,一战建功,来日前途无限!”
玉叶满面光彩的笑道:“玉叶是借康大哥的虎威,佼幸过关,幸未出丑。”
玉叶接过斗筵,搭于臂弯,来至石青玉跟前,屈膝才得跪下,即被石青玉伸手托住,道“玉弃,难为奶了,有惊无险,表现可嘉!”
沈瑶琴一把将她抓了过去,搂抱着她的肩头亲热的道:“小妹妹,姐姐替奶耽心死了,谢天谢地,凯旋而归,扬名立万啦!”
玉叶仰首忸怩的笑道:“谢谢小姐,关心小婢,这柄剑献给小姐应用!”
双手捧剑呈上,沈瑶零点头欣慰的道:“好!好!好!姐姐暂时收下了,还不知有没有机会用呢,搭子大兄们,一定会全场统包了呢?”
石青玉向水柔柔道:“水堂主身左八女,仔像也不怎么派得上用场,也许另有心法绝艺,除此之外,只有那四位在花丛中称雄的老江湖了,往日这些成名多年,多半生存在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货色,现在机会难得,本座手下这几名初出道的少兄弟,想一起领教他们四位先进绝学,若是他们博胜,本座恭送水堂主鸾驾,原船离境,他们若是败亡,对不起,堂主恐怕要留在金陵敝府,作客些时,堂主认为本座这要求,还算合乎情理么!”
水柔柔向身边四大花郎君密议道:“看来也只得你们先去杀杀那小子的气焰,本座的“柔骨消魂功”在这黑天黑地里,十成功力也发挥不出二成,可真变成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离水的鱼儿,“锦罗府”那方面,已指望不到了,一切只得靠自己啦!”
赏花郎君低声道:“属下仔细盘算过,他们总人数比我们多二成,我们先上去试探敌方势力,若吃不住,便驾起“起仙云”夺船入江,船行江心,嘿嘿,便无奈我何!”
水柔柔道:“借重各位了,本座这就传下密令,要她们准备。”
水柔柔玉指飞扬,素手起浪般的摆出几个花式,也许就是“哑语”吧,石青玉虽然着不懂,曾运起“九鼎玄功”将他们的密谋,听得十分清楚,也因应制宜的向身在四名搭子大兄指示。
水柔柔抬起盈盈笑脸,媚笑着向石青玉嗲声嗲气的:“本座就依石少主之议,派出四大本宫“龙阳使者”向贵价领教高招,希望能点到为止,有何误会,咱们明天尚可坐下来商谈,何必弄得血淋淋的场面!”
石青玉不温不火的道:“水堂主说得正是,本座属下年轻识浅,正想多方请益,时加磨练!”
四大花郎君纵身出场,二十支火炬已被化装捕快们从地上拨起,将场地扩大一倍,再插回地面,手中亮出长刀形成大包围,而“聚花宫”的一群仪仗反而聚拢成堆,队形集中缩少了许多。在形势看去,更显得孤弱。
这时在远处一座高大的货堆上,正有五个身手俐落的高手,伏在上面向战圈中瞰探,这几人正是“锦罗府”的玉冠王、二襟、二带等人!
由双方对话中,已证实了康青峰的警告是正确无误,玉冠王暗自庆幸自己未被卷入这宗可耻的是非中,但对罗府这种引狼入室的谕令,心中甚是胡疑混淆!
康青峰等四名兄弟,相继出场,各自面对一人道:“石府门下,请教高明!”
采花郎君面对着康青峰道:“江湖无辈,请教不敢,敢问老弟台曾会过咱兄弟大哥“探花郎君”么!”
康青峰微笑着道:“不曾,咱们只是在码头上逮到一个叫吕龙生的小混混,已被收押,据说你们是以旗花联络,何不放个旗花,招请他们来接应呢,咱家兄弟们接受厮杀,素来是喜欢人多,场面热闹些,不然,实在没意思!”
他随口调侃着,脚下施展开步法,向采花郎君身后绕去,明显的意思是在剿他的后路!手扶刀柄,身上杀气渐透,采花郎君长剑出鞘,暗暗将“铁僵尸功”运起,以防不测之变。
首先是弄花郎君,突起发难,紫电寒芒,四散溅扬,一招四十九式,剑剑相连,冷焰聚放无常,与他对搏的是三号搭子大兄,手扶刀把蓄势以待,脚下进退盘旋,志在寻找敌人招式中的破绽!行雷霆一击!
二号搭子接战赏花郎君,早早即将长刀亮出,严阵以待,在敌方攻来的招式中,倏磕快封,身随刀走,令人看得有声有色,一时半刻尚分不出强弱高下!
劫花郎君对战的是四号搭子,他手中使的是一支金质长箫,比刀剑沉重得多,流闪穿掣,纵横俾阖,狂飚时起,气流似裂帛的撕开,四号大兄,旋翻摆顿,撑腿拧腰,手中的厚背长刀,不时从刀背上传出“铿锵”巨响,像是旗逢敌手,将遇良材,半斤八两,不分轩轾!可能要好一阵子搏杀才能分出强弱!
这四名花郎君,都是快将接近五十的人了,功力比搭子们多出一倍以上,平时又每夜进行采补之术,吸出女性的“元阴”以之修练“铁僵尸功”,因此比之平常人,功力更超出很多!众搭子们能同他们战个平手,他们甚感脸上无光,肝火上涌呢!
水柔柔身居高位,眼力身手只非常人可及,今见四名“龙阳使者”,搏战多时,掌握主攻,心下渐安,暗忖!眼前这个爱煞人的小白脸,沉稳坚韧,不怒自威,倒是唬得老娘,一楞一楞的不敢放手对搏,看来他所拥有的势力也不过如此而已!
远在货堆高处暗中观战的玉冠王,以手拊额作沉思状,口中底呼“奇怪!奇怪!”,面现不豫,阴冷异常。
挤在他身右的三线襟,蔡尧民轻声道:“玉老总,看局面略呈胶着,不似想像中那般锐不可当,石破天惊,狠辣灭绝!”
他这话刚完,陡然,场子里已掀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首先是康青峰引吭厉肃,似虎吼深谷,其余三人如响斯应,只望见康青峰身前,在火炬明灭中,扬起一片耀眼的精芒,画破长空,疾闪而至,正如天雷闪耀,光华眩目,但听得半声嗥叫,惨厉刺耳,闪光已经隐没,采花郎君已被腰斩两截,上半身劲力带动,飞出二丈,连滚三匝,双手摆动挣扎,内腑黏蠕迤漓外溢,血腥子爆发如不亮的烟花,喷酒三丈外,连水柔柔也未曾料及,身上已酒了个血染桃花红,射向面目的血雾,由于自然反应,口中吹出一口真气,才算幸免出丑,她那八个面似芙蓉般的女侍,却没有她那般的功力与反应,被酒得满身满脸,一时之间,莺啼燕泣,娇呼不迭,站在前列殿前男性侍卫亦不例外。
因为采花郎君已暗暗运起“铁僵尸功”全身血腋已聚集心房之故,所以喷出来的特别比别人多,比别人惨烈怖栗!
就在康青峰得手之后,其余三名搭子也次第在吼声厉烈中得手。
弄花郎君以快剑应敌前时不久尚令人觉得最先奏功的人非他莫属,而现在却是他死得最莫名其土地堂,三号搭子大兄在吼雷似咆哮中,身跃半空,一刀砍下,将他尸分两半,由顶至尾,弄花郎君人被分尸之后,其右半身手中的长剑,劲力摧动着画得地面纵横交错,沙石激扬!
显示着那半边身子,灵魂尚未离体,死不甘心,尚思作怪似的,由此也可看出,这一刀的快速程度!
四号搭子那时正急得心里毛燥,牙根发痒,久久蓄势以待老大发出总攻击令,待听得康青峰啸音已出唇口,便已幌身转体,“鱼翻浪”隐身于劫花郎君身后去了,刀随肘转,像法场上的刽子手,一肘刀便将劫花郎君的人头斩飞三丈远,人头是打着旋儿,就像儿童在冰地上打陀螺似的远远飘去,口开目瞪,其方向是朝着站边的捕快们,吓得他们扭头曳刀逃开寻丈!
而劫花郎君的那具没有头的身子,手中金箫尚在八方呼啸着运动,他已运起“铁僵尸功”的关系,气血两脉均皆运集心房,历久不散,厉魄尚在,在不知就里的人,看来这场面已恐怖得,心寒齿颤!怪异得超出想像!
而更奇的是赏花郎君与二号搭子这一对,使人惊心动魄,视为百年难见的奇观异境!
二号搭子已在厉吼声中,连施两刀,第一刀劈在赏花郎君的大腿上部,刀过无而,赏花郎君便扑坐于地,二号搭子一个空心肋斗,翻起空中,将落未落之际,再行出刀,将赏花郎君由颈后开刀,一棵人头,滚落五尺前,人落赏花郎君身后,静以观变!压刀在手!
而赏花郎君,的下意识里,念念不忘的是,头落再生,肢残更复的秘功大法,因之弃刀于地,一具无头无足的尸体,两手却在地下乱摸,想摸到他那棵被砍掉的毛头,其状况正如一只,被斩掉头的鸭子,张着翅膀在满地扑飞,那是因为,鸭属阴性,气脉悠长之故!
赏花郎君,头脚断处,没多少血腋流出,气血都潜藏在胸腹之间,胸腹不破,气血不散,所以能作出这般怪异邪门的行为!使在现场的人,就是八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幕神秘叵测的妖异!
石青玉前时已经讲过,故十六搭子兄弟,镇定如恒,沈瑶琴与玉叶,相互搂抱着,闭上了眼睛,水柔柔看在眼里,心魂以已定在地上,哀声长叹!面色冷然泛白,她只是听说过,却没有真实的见过!由赏花郎君举止看来,当真能头落再生似的!
水柔柔身边众女与赏花郎君,朝夕相处,而赏花郎君最会对女人下水磨功夫,以欣赏者的眼光找出每个女人的最美处,加以赞美喧扬。
赏花郎君在聚花宫,是具有权威性的审美选美的地位,而他本身气质,也具有儒雅风采,和善熊度,所以博得多数女奴们的献身慕爱与好感,而今落得如此性异妖邪的下场,这些少女在纯真中,那里经得起这般的刺激,已泪流满面,尖叫着回转头丢,不敢多看一眼!
在远处货堆上暗中观察的玉冠王等人,心神震荡特甚,只听低声喃喃咱语的道:“唉!一刀一命,具有霹雳之威,所斩的都是“聚花宫”中高手中高手,叹为观止矣!
“三线襟”蔡尧民不自主的打个寒噤,颤齿颤心的道:“看!那个被削足斩头的,还在满地乱转呢,天呀!江湖上怎会发生如是怪异情事,尸变,世上真有鬼魂附体的事么!”
玉冠王双目凝注着现场,双手拳握得紧紧的,他心中不明白一个没有头的人,没有腿的人,临死前的气息,怎会这般悠长不绝!是具有某一种功夫么!
更邪异奇特的事故发生了赏花郎君终于找寻到他自己的头,双手捧着向断头上按放,可惜是放倒了,面目转到背后去了!全场一百多人,被吓得目瞪口呆,寂静无声,这幕奇异的景象,超越人们的想象。
水柔柔身后传来四五名侍女的被吓得倒地昏晕声!
场内四名搭子大兄,目光移注在石青玉面上,企求他能有所指示,是就此放过呢,还是再下一刀!了结这桩诡异恐怖的事件!
石青玉剑眉一扬,冷肃的道:“其人罪大恶极,百死不赦,并不因为他修习了邪恶的武功,而得贷其一死以谢天下,相反此邪恶武功,留传后世,祸害无穷!二号大兄下刀,永除后患,不留祸种!”
只见二号搭子,劲注全身,气冲华盖,怒喝一声,江边像是闷雷陡发,响自天际,手中刀光华一闪,朝赏花郎君当头劈落,但听传来“噗!”的声,由左肩头一分为二,鲜血随刀升腾,喷射四丈高空,伞形血花散落,四名搭子大兄四散跃避,此一代之妖孽,终于饮恨戕生,所留下来恐怕只是在现场不知究竟的人,尔后的传闻播扬了!
石青玉乘此时机对水柔柔喝道:“水堂主,奶是遵重承诺,屈驾金陵呢,还是就地解决,一决生死!”
水柔柔打个寨噤,强自镇定,不敢仰视低语道:“本座放弃抵抗,但不得加刑,否则,破釜沉舟,在此一决!”
石青玉微笑道:“使得,但只限奶一人,否则我不是带了一包火种回去么,奶们人员非少,若有抽楞子下手,我们防不胜防:”
水柔柔默然点首示可!
石青玉道:“水堂主骑马与我连骑并行,余人点穴封脉上车,器物自带,尸体也带走:”
这时在船上押船的那四位大兄,十三号搭子前来禀告:“请示少主,船上窝藏得有十名被掳劫来的少女,及一些贵重物品,四名留守敌方护卫,被属下斩首三人,擒下一名活口,请示怎生处理!”
石青玉向水柔柔怒目而视,水柔柔玉脸羞红,秀眉微蹙,别过脸去,不敢对视!
石青玉冷哼道:“一群卑鄙无耻的东西,人赃具在,还有何话可说,十三号大兄,三部车分一部与你支配,人、物装车,船只暂时移交捕快留守!”
半个时辰后岩石青玉一行人马,开拨迳赴金陵“石府”,随行的有,三十名捕快,及被扣留的五十几名“锦罗府”的武威军府丁。浩浩荡荡的,军威盛壮,玉冠王五人偷窥者,早已先行离开,赶回“锦罗府”急报府主,全盘经过,谋商应对之策!
石青玉待水柔柔已上马鞍,遥遥出指制禁了她的武功,并道:“给奶留点面子可以,却没有那多的闲功夫,时时防范奶偷袭!”
玉冠王等人快马加鞭,先期飞驰金陵,来得正是时候,锦罗府主罗青衣,二府主罗青衫,及金、银二冠王,齐集“锦绣宫”前大校场,清点人马,准备御驾亲征啦!
玉冠王看在眼中急在心头,乖乖这势力当在全府半数以上,为一个人尽可夫的烂女人,值得么!
他急行拜见了罗青衣,将全盘所见所闻,陈述一遍,最后道:“此事还望府主谨慎处理,虽然那小子行事嚣张了点,强自出头拦事,我们实际损失并不大,可由谈判解决,况且,小府主可能已落入他手中,如果将事情扩大,事后将不易收场!属下拙见提供府主参考!”
正文 第十三章
“锦罗府”主罗青衣年约五旬,中等身材,体型略胖,三角眼,八字胡,倒有些英雄气概,为人严峻阴沉,喜怒不形于色,这时锁眉凝目,沉思因应之道!
金冠王柴华祯,马脸长颈,体型硕长高大,手持金质蛇头杖,是个心无城府,不记后果,唯力是尚的人物,年已七旬,脑袋上下光秃无发无髬,此老换穿袈裟,不必剃度,便是现成僧侣法师,只见他一顿金杖道:“那姓石的小子,来去作怪的也不过二十个人,咱们精锐尽出,杀他个片甲不留,有什么话就由得咱们讲啦!老夫立下军令打头阵。”
玉冠王大惊失色,搓着双手道:“大哥且请息怒,咱们就是要干一票,也不能选此时机,咱们若是牵扯到劫淫十大花魁案中,不啻是与天下武林为敌!将来是孤立无援寸步难行,若要收拾那姓石的小子只有另起文章。”
罗青衣将眼光扫向银冠王徐世勋,要他表示态度。
银冠王徐世勋,清瞿红润的的脸色,修眉凤目,颏下长须飘胸,身材高挺,年已六旬,气清神朗,算得上是智能型人物,只听他道:“府主征询属下意见,咱家认为以少府主的安危为重,事情不易操之过急,老二未曾在下关冲突起来是明智之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彼方了解得太少了!应透过第三者,出面交涉,有关水堂主之事,我方坚持不能同十大花郎君混为一起,有可能当以私人立场支持水堂主,这样尚可向“聚花宫”有所交待,若是现在发生搏杀,少府主实必被其永世扣留或谋害,我们就算获得压倒性胜利,也不易斩草除根,总有漏网之鱼,一个属下,一刀能劈退老三半步,一刀斩除一名花郎君,其潜力之强,不易估计。
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数百年基业,不易孤掷!望府主三思。”
罗青衣点头认可,再向他二弟罗青衫望去,罗青衫四旬左右,体型比他乃兄略瘦,一脸青灰,当是淫色过渡之徒!他轻咳一声遗:“依小弟意见,选派高手,在适当时机表示一下势力,使他知道分寸顾忌,谅他也不敢对本府过分放肆,咄咄逼人。”
罗青衣道:“选择二十名精锐同行,通知三弟青衿在府坐镇,咱们拦下他们,小试锋锐,以探虚实上大家认为如何!”
众家将默然,如是二十五骑“锦罗府”的精锐出发了!
且说石青玉一行车马在黎明之时,回归金陵,前行开道的是金陵东区捕头孟文龙,率领三十名捕快押解着会被拘留在栈仓中的五十六名“锦罗府”的武卫军,后面相随而行的是康青峰率领十名搭子兄弟,并三辆轻车,再次是石青玉与水柔柔并骑,身后是沈瑶琴与玉叶,最后是六名搭子大兄押后卫。
在离开官道,岔入通行玄武湖环湖的小路上,前行两节之地,便被树林中轻骑冲出的二十五骑人马阻截去路。
孟文龙打眼之下,看清了最前面两骑是“锦罗府”罗青衣、罗青衫两位府主,立刻抱拳道:,“孟文龙见过两位罗府主,本座执行公务与贵府派往下关码头的人员,略有冲突,不得已将贵属下府丁,逮捕送回总捕房,孟浪之处,倘祈海涵!”
罗青衣面上挂下了一层寒霜,三角眼锐厉的一扫,皮笑肉不笑的道:“孟老总好说!但不知敝府属下所犯何罪,蒙孟老总慈悲照顾!”
孟文龙嘿嘿笑道:“慈悲不敢,照顾是实,贵令郎陪同结合掳劫十大花魁女主嫌犯吕龙生在下关码头戒严地区,纠众携械,图谋不轨,本座奉命协同武林侠义石青玉小侠,逮捕缴械,”
罗青衣在马上打量,见押解的并无爱子在内,连有职位的四名高手亦不在内,那小辫子还挐在人家手里,何况人家帽子扣得太大,胸中就是有千把火头,也不值得烧起来!
遂哈哈一声长笑,道:“多谢孟老总照顾本府子弟,但不知小犬人在何处,”
孟文龙显出大吃一惊之状,情见乎词的道:“小府主尚未回府么,这就奇了:下官只负责贵府府丁部份,连府丁也非全部,倘有漏网之鱼。”
罗青衫道:“能否请总座代为引介,仗义协办之石小侠!本府上下对其仰慕之至!”
孟文龙道:“二府主客气,下官理当效劳!”
在车马停顿不前之后,石青玉转身封闭了水柔柔两肩井穴,对玉叶道:“这人交给你了,她若逃走,就地格杀!”
提缰摧马向前踪去,康青峰一打手式,每车留下一人护车,其余随在少主马后跟进!
石青玉在马上小驰来至前头道:“孟老总,那一位要想会见本座!”
五十只眼睛向石青玉凝视,石青玉等人也向他们注目,在玉冠王的眼中,虽然被康青峰弄了个,灰头土脸,杀了个落花流水,心中十分懊恼,现时一见石青玉的庐山真面目,一肚戾气全消:这才是人中龙凤,百世豪雄,仪表清逸,气度雍容,想来此生难得为友了!不觉黯然忘情,嗟叹不已!
许久!许久!
石青玉在短暂时刻里,已将他们二十五人,观察了个透明彻底,对他们每个人的武学修为,本性善恶,都给予肯定性的评估,最后向罗青衣望去,以九鼎玄功心法,“明”
之诀,锐利如矢般的射了过去!
罗青衣但觉被少年人的目光笼罩下来,全身如缚,解脱挣扎为难,最后不得不放弃,哈哈一笑道:“来者可是‘石城开石府’的石青玉府主!”
石青玉安踞马上笑笑道:“正是区区,阁下何人,为何阻碍本座一行去路!”
罗青衣一听人家责难了下来,而且明知故问,可说是欺人太甚,马上冷下脸色道:“老夫“锦罗府”主罗青衣,”
石青玉若无其事的道:“罗府主你可知道,你已经被牵连进金陵十大花魁被掳劫的案子中么!若非本座故念罗府家大业大,有心维护,你现在当被逮捕,家私充公,家属子女妇孺为奴,若是佼幸得逃,也是丧家之犬,九州虽大,已无你立足容身之地!”
罗青衣被气得是须发四张,残眉直竖,厉喝一声道:“你这竖子想凭当今官家势力,诬陷良民,敲诈勒索以遂私欲么!”
石青玉冷晒一声道:“本座以武林正义,江湖道义相责,与当今官家无涉,你自陷危局,自甘堕落,自取其辱,天灭之!”
罗青衣乖泪狂妄,可能终其一生,也未曾遭受此种侮辱,羞愤过甚,顿忘利害,要凭身边的实力,以雪这奇耻大辱!长啸冲霄,叱道:“你乳臭未干,妄言江湖武林,老夫到要看看你仗持什么敢对老夫不敬!”
石青玉冷叱道:“你这老儿,枉为一府之主,本座自始至终都在开脱与你,你却恩将仇报,你自认为有点武力基础,便妄自尊大,与邪魔外道勾结,残害金陵万民,苦不深自悔悟,你当自食恶果我问你,你与吕龙主秘谋,与水柔柔勾结,想在金陵成立分宫,据劫天下美女,经营艳窟,你设立有功,一旦实现,你便可以近水楼台,问道往还,选夫人美女而淫之,你若不是去长安“聚花宫”,食髓知味,久思大嚼,何必三番二次派人三更秘约,接船迎人!”
罗青衣,暴叱道:“黄口小儿,你血口喷人,我今天与你誓不两立!”
石青玉仰头冷叱道:“本座若是怕了你,也不敢揭开你这头黑心黑肝,妄按着人皮的狼啦!”
罗青衣他身后的部属有多数人,黯然低下了头,这些血性的汉子,几曾经过有人敢这样对府主唇枪齿剑的对白,他们心中伟大的神祉偶像当面被人撕毁了!
这当口金冠王暴喝一声:“你这小子生得好一张利嘴,一派胡言乱语,无中生有,下马来,老夫领教你手上功夫,是否同那张臭嘴一样的利,老夫一杖打得你一堆烂肉,什么是非都没有了!”
石青玉冷冷看着他道:“你这老鬼一生是非不明,早年造孽千万,死罪先免,活罪难饶,七号大兄,上去给我将他两条狗腿卸下来,他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站在此一行人最末的一匹马上,纵身跃下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来至石青玉马前,躬身行视道:“属下领谕!”
石青玉眼重看金冠王道:“那老鬼头重脚轻,给你半招似乎小一点,那么就一招吧,只要施展得顺手,随便那一招皆可─反正他驴屎卷子外面光,草包一个!”
对方有二十四个人,心里面都在大笑不已,金冠王在罗府是三王之首,除了府主之外,已是元老级的顶尖人物,这小子狂妄自大的没有边了!还指定要腿,要属下只发一招,就是金口玉牙,也没有这种指示机宜法!
而那出战的小子,更是昏了头,表现得唯命是从的德性,好象当真就能一刀将罗府第一高手的双腿卸下来似的,这不是阴天说混话是什么!
人人都在急着知道结果到底如何?
孟文龙及三十名捕快,是深知金冠王的名头!心中实实在在希望石青玉这边获胜,更替那位大兄悲哀!石少主这大话说得太离谱啦!
金冠王气得连话也不想说了,场面也不必交待什么,人家牙根儿就没瞧得起他,由队尾派出来个小子,他一生经过大小战役千百场,从未要人这么侮辱过!
他真气流转,手握蛇头杖,纯金打造,寸金寸斤,一寸就有一斤重,七尺多长,总重量是二百四十斤,七号搭子是个左撇子,左手出刀,所有的招式都反了过来,当日还真费了石青玉一番脑筋,才指导他将刀法练成,今天是首次挂帅担当大任,可以说一生之生死荣辱,都在这一招上!一众兄弟,也都心里替他担心事!
他足下还算沉稳,这时石青玉又发话了!道:“回来时,顺便将那支金杖拣回来,还值几值钱,留着给你讨房老婆,反正他今后也用不着了!削两支木头的柱一柱也能将就着混几天白饭吃!”
“是”七号边走边答应着,待行至金冠王身前一丈远,才手握刀把,运气行功,提足再造,“扑!扑!扑!”这三步落地有声!这距离正是杖的长度,金冠王连脚都不必动就可以一杖横昼,或一杖压下,七号搭子的刀并未出销,只斜提在身前,金冠王大喝一声,一杖斜挥,劲力之强,功力之足,任何人到了这等距离,也不敢硬架,气流被万斤压力挤迫得“嗤嗤!”嘶号,一流金光,斜向七号搭子左边身子扫来,连肩带腰,若是扫中,人会变成一堆肉酱烂泥!
七号搭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脚下打闪,右转身后退,金杖蛇头紧靠着他的背后扫过,待他转正身子之时,金杖已斜斜的砸落地面,这一仗之威土松地动,全场的人禁口咋舌!金冠王一心只想到一杖下去便骨瘫肉烂,模糊一堆,待一杖用者,全身劲力出尽,在斜身提杖之时,敌方身影已闪电深入,来至右手臂外侧,待腕上发力缩回金杖,想以杖尾横画,敌人已屈膝蹲身,只觉下体光茫茫一闪立隐,体内真气已泄,双手十指如何能撞得住劲力已横推出来的数千斤的冲力,金杖脱手飞出三丈外!向下垂落!
这时七号搭子,得手后长身后射,转身起脚,挑起金杖,右手疾伸抓个正着!右手金杖,左手长刀,大踏步来至石青玉马前,柱杖屈一膝跪下仰首,中气十足,音似金玉的道:“属下幸未辱命,一一遵照少主交待办理!”
石青玉微笑着道:“好!辛苦了!以后多找几个人给你磨练一下,应付个五流角色,尚堪大用!下去吧!”
这声音是以内力发出,在寂静的大地,拂晓时光,使人锥耳刺心,永生难忘!
罗青衣心头股栗,大梦初醒,晨风徐徐,稍有凉意,总凉不过他那颗冷透了的心!
寨透了的胆!
玉冠王滑落雕鞍大步出列,将已昏迷在地,热血长射的金冠王封闭了腿上穴道,止住了长流激射的大动脉,又连点金冠王全身大穴,防止他回醒之后,承受不住这大的刺激而做出愚蠢的行为─自杀以谢!
马队中又出来了两人帮看上药包扎,玉冠王以真力输入他的体内,助他稳定下来!
金冠王回醒了!他所能自由自主活动的地方只有泪水长流,玉冠王点头安慰他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哥节哀顺变,”
罗青衣总是一府之主,统领家下数万之众的领袖,也曾经过数次大风大浪的冲击,待心中嚣张之障除去,神智立复,不要说只是一人伤残,就是千百个人头落地,他也能无动于衷只恨这结果来得太突然、出乎意料之外,一且具落在人家计算之中,他真后悔未接纳银冠王的意见,任人当面随口污蔑,破坏形象,给人看透了深浅,武功,眼力,气质,才具,处处落人之后!端的糟得不能再糟了!
他在意志飞驰中,猛听得一个声音钻入耳中道:“府主,镇定下来,你随口讲几句场面话,就可以退走了,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这声音是身边银冠王以传音入密工夫提示他:他心中猛的又是一震,暗道:我中了邪吗!
他气转重楼,运气出声,发出一阵盈耳摄心的魔笑,穿云裂宇,他身后的树林中,纷纷传来晨鸟堕枝落地声,附近本是喂饱了夜露,生机孛孛的绿叶,现已被魔音摧毁生机,干垂枯痿!端的是杀机重重,有天覆地裂之威!
石青玉被激怒了,竖唇作哨,间歇的夹杂于笑声中,以破坏其笑声中的音节,像是踩着笑声中的小尾巴,使笑声中的转音挑断,迫使它不得连贯起来!
而他的右手四指尖端,如鼓点也似的拍击在马鞍上的判官头上,发出“噗!噗!”
的粗浊的重音节!
罗青衣由喉管里发出来的笑声是“幽狱魔音”,撒下一张音网,笼罩着音量威力可及的全面,震摄的范围相当广阔,若是让他修炼有成,发挥出十二成的威力,在场之人畜,各个别想或免,被他震伤脑神经,神智错乱,不是疯狂,便是痴呆,连他自家身后的家将子弟,也不能幸免受害,再也不是神智正常的人了!
石青玉捏口作哨,其发出的音量集中,如一支音锥,一支音箭似的直袭在他发出的魔笑音域中,以舌尖的上下左右翻动,谱成一曲“天上人间”快乐的曲调,以“九鼎玄功”为基,以“九转玄功”为网,四指弹出“西出阳关”马上瑟琵古调!其沉闷的、空洞的哀调,令人兴起,疲劳过渡,摇摇欲睡之感!像是一首摇篮曲,他身后之人,眼皮子沉重的垂了下来!似乎真的已安然入梦!
康青峰在石青玉身侧,初时莫名其妙,尚不知这是敌我双方领袖已进入短兵相接的搏斗阶段,自行运功护佐气血神智不受扰乱波动与音波夹杂对作,时间已久,他警觉到双方是以音克敌,妈的!已用不到老子出刀,就这样的干上了!他十分可惜,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陡然他觉得,昏昏欲睡,大吃一惊,撇眼看到石青玉四指敲在马鞍上的声音作怪,睡意是从那“噗噗!”闷响中传出,他灵机一动,也许少主的意思是要咱们睡,睡那里睡得着,大敌当前,身据马上,不能真睡,装睡可以吧!如是他自作聪明,以鼻音发出巨大的鼾睡声“呼噜:呼噜~”的运缕不停,这声音以内力发出,很快的有所传染作用,七兄弟联合起来,虽然不能及远,发挥反击作用,他却形成一张,一片呼鼾声的自卫网,不但安定了自己,也同时镇定的他人,十六人前后大打呼鼾,人之进入梦乡,人身各部器官都进入安憩状态,对声音有被拒绝进入神经系统的意愿,俗常我们携带儿童进入戏院,当他不愿意接受时,台上的乐器打得紧锣密鼓,演员唱得嘶声力竭,那孩子却睡得又香又甜!
所以睡眠的意愿有抗拒,兴奋的笑声、悲哀的哭泣等一且外来压力!形成自我防卫!
石青玉指上的鼓声已渐不可闻,他知道他身后的人,已能自保而有余,他可以以全部功力集中运用在打击这魔鬼的“幽狱魔音”了!
石青玉因为事发仓促,未预料到他能幻化功力于笑声中发出伤人,使罗青衣占了先鞭,待发觉时他的音律已成,不易动摇,尚幸自己以音箭克敌,正如手执锋摘攻敌之帏幕,然“天上人间”之曲律不对,其曲意幽媚不足以伤敌,在这音飞声裂之际,陡然忆起屈原之“九歌”楚词,其中之“国殇”最是悲烈,为祭遥远之死于国事者,无主之孤魂,石青玉立即转词换调,以尖锐之唇哨吹出,其词曰: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虽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此强烈悲壮之曲调一吹出,立即将罗青衣所发出的曲调笑声击破,笑不成调,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绝学,以音意克敌,残害心灵,永世不得恢复。
石青玉已彻底认清了他豺狼般的本性,奸枭般的心胸,若此时心软放过,再度经其挟其雄厚之资财人力,其为祸江湖之列,恐将会有千万无辜人头落地,心志已经决定,宛如天赐利剑,仗此以诛此撩,发之成音,正是“带长剑兮挟秦弓,”一鼓作气,勇往直前,音律一波一波发出。
罗青衣笑声已被带动着克制住了,连停止不笑亦不可能,罗青衫是懂得一点点心法的,发觉他大哥形态有异,声调走板,想是功力不足,立伸右手附于兄长背后将真气轮送过去,兄弟二人连体抗拒,乘隙反击,初时尚能振作些时,不久又被石青玉压制下来。
这不全是功力的问题,曲调、曲意、曲音、的消长,有所高下优劣!在本质上笑声的音调即落于下乘!
罗青衣的心血已掌握不住,神经已被音波挑动错乱,目中血丝散布,眼神呆滞,陡然张口喷出一股心血,脸灰若死,一头栽下马来,人已昏迷不醒。
罗青衫亦被“九歌”殇曲所制,全身抖嗦不停,殇音锥耳刺心,心湖血潮似浪,一波波的向喉头涌上,初期的血潮,已由口角流出。
说也奇怪,自罗青衣停止了笑声,他身后诸家将如同从梦魇中苏醒,脑中澎澎隆隆之声已渐渐消失!长长吐出一口大气,像是溺水的人已扒上岸来,心头失去那重压力,玉冠王立刻发觉,大府主已落马,二府主已汲汲可危,重伤在即,而他的二哥,闭合两目,不闻不问,甚是讶疑,是何等用心!他陡然间晃然大悟,暗自打了一个寒噤,若是两位府主重伤,金冠王腿折,已去了半条命,“锦罗府”岂不是已实际落入他的手中,那么我若不识趣,岂不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老夫危矣!
他本想出列,向石青玉道歉代府主陪罪,事情便有转圜余地!而今他不敢移动了!
要等他二哥发令,始能行动,这叫着长幼有序,官大一级压死人!
石青玉所发出的音节是直线,音聚一线,只对个人构成杀伐威力,不会波及他人,府主危殆,而他们却无动于衷,他稍一打量,即明白其中的玄虚,走眼向银冠王注视,心知此人更是大奸巨恶之土,假人之手,以除家主,隐伏不规不臣之心!
他立时停口,罗青衫适时也喷出了那口心血,好在强自支持,未有摔下马来,银冠王猛睁双目,伸手向罗青衫背后压下,外表上着起来是给他疗伤,实际上却是下了二指“索魂指”,点残了三处背后穴道,今后武功再也不能精进了!
罗青衫轻呼一声道:“你!”他陡然想到,此时若说破,老命立刻不保!唉,君主不临危地,我兄弟是自找败亡!夫复何言!
银冠王恭声接口道:“二府主,伤势沉重,不易多言,此事由属下代为处理吧!”
罗青衫闭口点头,银冠王左手一挥,立有两人落马出列将倒地的罗青衣掺扶起来,已身软如绵,全身骨骼已酥散,仅余一口气尚在!
银冠王向石青玉抱拳一礼道:“石府主武功盖世,我等打扰虎驾,阻拦了行程,老朽代表两位府主深致歉意,冒犯之处,请祈海涵,两位府主重伤在身,若石府主放行,老朽即刻离去!”
石青玉目注他良久,全场又升起一片紧张!轻叱一声,扬手向后打了个手式!但见在后面的搭子大兄,已摧马上前,人手集中了!火并的形式已经准备完成!
“锦罗府”除了银冠王、玉冠王外,其余的人已吓得魂飞胆丧,坐稳雕鞍,一动也不敢动!
石青玉道:“本座闻知罗府三冠王,武功卓绝一时,两王已经领教过了!唯有阁下深藏不露,此时此地,机会难得,不知你阁下是否有自报奋勇的胆气!”
银冠王剎时已脸上落色,再抱拳道:“老朽自知浅薄,不足以挡石府主的虎威!”
石青玉冷冷道。:“你只要能接下我属下三招,本座即放你回去!”
银冠王心知是避免不了便道:“如是老朽勉力向贵属领教高招,希望不伤和气!”
康青烽请樱道:“属下请战此人,求少主恩准,”
石青玉点首道:“限你三招,三招无功,即行退下,”紧接以“腹语传音”道:“能杀则杀之,此人阴谋弒主。”
康青峰落马提刀,大步前行,气势不见雄壮,银冠王慢吞吞拋蹬下马,紧紧身上衣物,缓步前行,极力掩藏自己,避免人家观察出他的弱点,其人心智高远,像是行事十分规律克己之士,石青玉依孟浩然所传之变易心法,反复思索才得此人性格上的破绽,立刻扬言道:“青峰回来!”
康青峰如响斯应,脚下倒退着一跃三丈,纵身而回石青玉马前。
石青玉传音指示道:“此人身犯阴、狠、疑、伪四字,由此四字中,求出制胜之道!慎之!”
康青峰由于获得了指点,信心大定,急步前行,提聚真力,调元运气,气息每行一步增强十分,十步下来,体内之“九转玄功”如走珠盘球。
银冠王在敌人疾回之时,暗自一震,面上神色不动,泱泱气度,不失儒雅风度,清逸无欲,诚信方正之士,他这番作做工夫,行之有年,就连罗大府主,也被他相欺有年,而今面前这个毛头小伙子,他相信保持此一贯之君子之风,谦恭之德,必能博得一份同情票。
他只求能蒙混过此时,挟天子以凌诸侯,锦罗府便垂手可得,那时呼风唤雨!就由得自己摆布了。
银冠王行至丈远即止步抱拳道:“老朽幸蒙石府主之宠招与小兄过手,冒犯之至,有关罗府主先前行事,老朽决尊奉石府主指教办理!”
康青峰冷冷的道:“少主命我来给你三刀,目的是切磋武功,要你老拿点本钱出来,看够不够资格,代理罗府管事,你想要我阳奉阴违,卖主示恩于你么!
老儿,拿取本事来保命求胜,阴谋诡计全是费话,保住老命,请你走路,否则就横在此地啦!”
银冠王见这小子是个没有嘴的实葫芦,世情不通,也就死了勾结利用之心,神色一正道“既然如此,老朽勉力,以试小儿锋摘!”
康青峰又等了会,见银冠王并未亮出兵器,冷声道:“老儿你不愿意亮出兵器,便是身怀宝物利器,打算抽楞子下手,好的很,那么我不客气啦!”
裂喉的长啸由康青峰口中发出,脚下“变易四十九步”施出,刀随身转,只能看出一片精芒,不见人影,眨眼之瞬间,康青峰已挥出一百0八刀。
银冠王但觉敌刀凌厉狠辣,精密锐利,风驰电奔,势不可挡,千紧万紧,老命要紧,右手不知从那里,摸出一把翠玉折扇来,封挡挂架,见招封式,有声有色,一阵叮当封了出去!有惊无险!
康青峰后跃而退,其实这一招玩得热闹花巧,却不是“雷达神刀”,康青峰猛吸一口真气运走重楼,去旧布新,眼座见银冠王已略现疲态,当下又大喝一声,招发“雷霆神刀”第二招“蹄雷滚滚”,两人相距两丈外,刀诀已领,刀上即生出突破空气的爆炸声,人从两丈外一闪即至,刀芒形成交叉式,左斜右斜,连肩带腹,刀下绝情,翠玉扇外封时,“铮”的一声,玉骨两片立成粉屑,四散飞扬,银冠王右臂被震得如受电殛,立时麻木不仁,失去劲力作用,他心胆立落,这是什么刀法,尚在脑中转旋,巨变已生,就在他心胆一寒之时。
康青峰立受感应,刀下“雷劈电击”,向银冠王迎头砍下,银冠王左手暗藏宝刃,却不敢迎上拦挡封锁,因触上硬封,长刀立断,而断刀之余力方可以将他脑袋一砍两半,他火急闪身,并后彻,准备避开正面,斜身出宝匕,必能削斯敌刃而罢战!
可惜的是,已来不及了,敌头没有劈到,却削下了一条左臂,肩骨挂到一点点,臂是废掉了,相连在身上,手中宝匕当的一声,丢在地上!
银冠王脚下踉跄,忍痛一直退回二十几步,他怕康青峰打落水狗,取他的老命!
康青峰转头向石青玉望去,石青玉微笑着摇头,有两人踪上来照顾他,急行包扎,银冠王却道:“老三,交给你吧!”唉!叹出一口长气,神情十分落莫,命也,才阴谋到手的富贵权势,手还没有热一下,便又流了出去!
玉冠王道:“二哥伤得并不重,有半个月就会康复,”
银冠王道:“总比他们三位好的多了,上去交待一声,咱们离开吧,任何条件,只管答应下来!”
石青玉冷冷道:“十大花魁案扯不到你们身上,十大花郎君也扯不到你们身上,水柔柔只是露水姻缘,你们便大动干戈,唯命是从,自取灭亡,自找霉倒!回去等着,本座有空暇再处理你们!”
他们二十余骑,行礼而退,可说是虎口余生,“锦罗府”中,现存势力以玉冠王职位,功力最高,他是否愿意接手呢!
石青玉一行回归“石府”,由于留住的九个花魁女及扣押着的罗、彭二府的少府主消息未曾走漏,因之“石府”夜来平安无事。
石青玉将九个花魁女及彭楚云主仆三人交付阮中和总捕头处理,以死的十大花郎君中六人,作为这次劫美案罪魁祸首,用以向金陵官家及市民交待。
阮总捕头十分感激,千恩万谢的率众离去,……:土、宇二甘芒圭主石青玉与翟谦坐在大厅中商讨“聚花宫”与“锦罗府”的问题!水柔柔与侍友们安置在外厢跨院中,在船上被搜出的十名美女是采花郎君等人掳来,每人获赠五百两银子由两名搭子大兄,秘密护送回家,这些都是长江沿岸,曾拋头露面,小户市民的女儿,被他们看中夜间掳来,有的还不想回家呢!弄得石青玉十分尴尬,在边荒小镇中长大的儿女,一旦来至大城邑、大府邸,穿得好、吃得好,住得好,又热闹又风光,当然不想回去了!
石青玉只得以自由意愿来处理,愿意留下来即在府中作事,不愿意的便送她同家,结果她们都愿意留下来,只请求得以通知她们的家人父母,免其挂念忧心!
石青玉总是年青,对处理这种事清,弄得大头!
水柔柔采出不抵抗手段,众侍女也愿意留下来,石青玉与翟谦根本不会处理女人的事!
沈瑶琴与金叶、玉叶到是好处理,将沈老爷子请了来,也住在一座跨院中,将那十名少女拨给她们支配!
“石府”秘室中的落花郎君,“鬼门穴”的金针已被起出,不多时间人便苏醒过来,翟谦与石青玉同在秘室中,开始审询他,石青玉见他稳定下来问道:“吕龙生,本座现在将这一夜之间所发生的实际情况,同你提示一二,以便你在答话时有所斟酌,水柔柔等七十余人已被俘掳,你的六名兄弟先后全部被杀,罗青衣兄弟两已被废除武功,金银冠王身负重伤,你的随从及探花郎君在另室待审,我要的是真实口供,希望你仔细考虑!”
落花郎君脸色变来变去,这些消息对他的打击很大,尤岂是提到罗青衣时及他的随从时,你低首道:“我的腿请还给我!你想知道些什么,我据实回答!既然你有三名活口,我不说他们也会说!”
石青玉道:“你能明快的通情达理,便少受些折磨,人死一了百了,腿已经断去,要它何用,已相隔一天,可能老早被人拋到大江里去了!”
落花郎君默然中显出又安慰又可惜的神色!
石青玉道:“现在话归正传,本座发现你们来到金陵的八个人,每人多少都修习过“铁僵尸”
功,以你的成就最大,探花郎君与我相遇时,没容他们施展便解决了,在船上下来的这四人,我容他们有迟功的时间,以赏花郎君成就略高,为什么你们人人都会!”
落花郎君道:“我们是结拜兄弟,他们都是由我传受,所以他们的成就就都不如我!”
石青玉道:“我认为你不是那么大方的人,说出你的师承来,”
落花郎君道:“一般武学出于家传,“铁僵尸功”是在“剑阁”通蜀的秘道上发现的!”
石青玉道:“据我所知,百年之前武林中掘起一个“积石派”是以钢头铁臂,行道江湖,专门奸杀少女,血案层出不穷,后来被中原侠义道联合起来擂灭,牺牲惨重,想不到你们会死灰复燃,春风又发,要不是发生十大花魁案,而又被我碰到,天下千万少女会惨落你们手中!”
落花郎君道:“这事我生也晚一概不知!”
石青玉冷冷的道:。
“你没有一点诚意,现在我要破去你的“铁僵尸”功,然后咱们再细谈!”
话罢扬手射出一支金针,刺入“印堂”穴中,随后将他的全身衣服脱下,赤裸着又连下三十五支金针,最后一支金针插入尿道中,但听他一声大吼!随即寂然!昏死过去,石青玉在拔金针时,一支支的进行很慢,玉面上时时升起红潮,有如醉酒,不胜其酒精之冲击!
翟谦大惑惊讶急问道:,“兄弟你在作什么!好象很吃力似的!要我帮忙么!”手掌上提聚功力,想附在他的后背将功力验送给他!
石青玉猛摇其头及手,表示不要,神情十分慌急!翟谦只得垂下手来,严密注视情况之发展!
久久之后,才大功告成,抽出插入尿道的那支针,落花郎君才又苏醒过来,脸色灰败!哀声长叹!道:“天亡我也!你如何懂得本派秘传移功大法!”
石青玉冷漠的道:“你先介绍下贵派时下情况吧!”
落花郎君道:“积石派当年经过那次覆派大劫之后,尚幸金、银、钢、铁、四个师兄弟早有传人,所以虽灭而不亡,我是“铁骷髅”的第三代传人,我们十个人是师兄弟。”
石青玉点头道:“你的头分明被斩过一次,总不会是闹着玩,拿下来玩玩吧!”
落花郎君道:“我是第三次转世的“铁骷髅”,在我之前,已被斩过两次!被斩一次需要十年的修养,也消失一部份功力,奇怪的是你那位属下,并没有多深的功力,为何能砍掉我六七十年功力的腿呢!”
石青玉笑道:“这个可以解释,你们又到了应天劫的时间,如果你的智能高于我,便能逃过或应过此劫,否则只有灭亡,我属下是我传于他的“雷霆神刀”,就等于你应了天雷电劈之劫!所以他就是昨天学会了今天用,你也逃不过!”
落花郎君道:“也许是吧!是天意如此,夫复何言。”
石青玉道:“你的上一代有出道江湖么!”
落花郎君道:三七三。
“他没有,原来第一代的铁骷髅他的护法人在当时情况下杀了一个侍童,所有的武功给他修练都没有特殊的成绩!搞了几十年,才换上我,我修练了二十年后出道,在长安碰上“柔骨派”的花蕊夫人,合作了十年,弄出这番局面。”
石青玉道:“若没有护法人,你们被杀就没有希望重生了!那他的权力很高了,他也练功么!”
落花郎君道:“是的!他们都是被“宫刑”过的人,不能练“铁尸功”,像是我的影子,可以练其它功夫!”
石青玉道:“另外三宗,是怎样情形,”
落花郎君道:“积石山是由“金钴镂”宗所掌理,他们是娴系,其它两宗是在外面被杀,有没有传人则不知道了,所以我们不能长久居留在积石山,一定要择地自谋发展。”
石青玉道:“你们这十个人,每人都有护法人吗!”
落花郎君但笑而不答!石青玉并未强迫他!
两人出了秘室,石中王道:“大哥!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才好!他们这批杀胚比“钩镰刀”难斗的多了!”
翟谦道:“咱们第一步要将尸体要回来,重新处理,时间还来得及,第二步,不准任何人接近他们,第三步是想办法将漏网的二名诱到金陵来捕杀之。
石青玉道:“这可以在水柔柔身上动动脑劲!”
翟谦道:“而且也要快,若“锦罗府”或者真有几个影子人在外面,也会密报“聚花宫”的!”
石青玉立刻传命二号搭子驾部车去金陵总捕房领取被阮总捕头带走销案的六具花郎君的尸体,若有何意外情况发生,速速回报。
石青玉同翟谦再回秘室,提审落花郎君的随从,首先将他脱了个榴弹精光,全身一丝不挂,才给他解开哑穴,对他道:“落花郎君已招了供,本座希望你放聪明些,别自找苦头,到头来弄得全身七零八落,还是要招供,你既然是他的护法人,有些问题本座须要知道!”
那人见身份被人揭开,装过一次死又没能逃脱,跨下那话儿早年被“宫”割掉了,倘余一点点,立刻作出忸怩羞怯十分女性化的姿态,又因全身穴道被制,不能活动遮掩,弄得神情惊惧慌乱,娇柔婉若,意不胜情,令人见了作呕三日,石青玉摇摇头道:“在落花郎君身上搜出的“铁僵尸功”抄本,而且你们护法人也有秘诀大法,邪功真本我想一定是由你们保管,当年你们的祖师爷可真是老谋深算,狡兔三窟,智能高超,按排得曲折离奇,天衣无缝,嘿嘿!人算不如天算,说,当年你们被消灭后,又怎样能死灰复燃的!”
那人嗫懦着不准备吐露实情,石青玉以变易秘学心法观察,知道他要措词搪塞,立时以诈语言道:“本座知道你们的秘籍大法都是随身携带,绝不会存放在其它地方,我将你全身的皮给剥下来,看你说不说。”
那人冷冷一晒,不甚在意,石青玉锐利的目光向他全身扫射,突然停上在他那小小话儿有个比常人显得略大的阴囊,是了,这不是人身上唯一的皮布袋么,尤其是他已失去了性能力,那卵蛋如何会这么大呢!
罢了这具臭东西,决不能放过,伸手一捏原来里面有三个球,内中一个当然是假的了!用力一挤便掉出一个肉球来,打开那肉球,一份邪恶的秘岌呈显于眼前,石青玉大概溜览了一遍,见有几个人体图像,上面都是特殊经脉穴道线路,人像的外面,便是注解,洋洋大观翟谦赞道:这人真了不起,在邪恶中蕴藏着这许多神秘,所以能使人入其壳中迷不知返,永生沉沦,至死不悔,还要择人递传,继承下去!”
石青玉将手一扬,道:“你的大秘密已经搜到,我认为枝节问题,你也不必保留了,若是无缺失,你们也不会被我逮到,所以对我来说只是好奇而已,没有什么价值可言,你是“铁钴体”的保姆,再也孵不出下一代来了!”
那人哭得十分伤心,情绪激动,已失去生存的凭借,人的形象也更具有女性化!发泄过一阵之后道:“你们要知道些什么!”
石青玉道:“这部秘岌也许是原本,也许不是,你知不知道他的原始及其流传,我相信一定有个相当传奇性的故事!你在这故事中占有相当分量的脚色,你不愿将他传递下来吗!”
那人叹息一盘道:“人死留名,豹死留皮,石少主对这事既然这么关注,我便将千古奇案,从头说起,”
石青玉遥遥发指,解开他腰部几处穴道,使其能坐起来说话,身体能够舒适些!
“远在汉时,霍去病大将军西征大漠,掳掠回一批匈奴人,当中多是匈奴王宫中的侍人,在我们中国便是宫中的侍女太监、宦官了!如是这批人便被送进汉宫来服役了……”
陡然!
秘室中的警铃大鸣,石青玉歉然的道:“上面出点事情要赶去处理,你先准备着,我们一定会回来听完这神奇的故事!”
说吧即匆匆离去!
那人怔忡中喃喃的道:“他才是最理想的传人!”
正文 第十四章
石青玉与翟谦从秘室中出来,回到前厅上,只听二号搭子躬身慌急报道:“禀告少主,阮老总已将那六具尸体运去城西南公墓掩埋,不过掩埋之人尚未回转,属下回报请示!”
石青玉道:“咱们去几个人,将尸体再挖出来带回,噢!不必都带回来,只将断了头的,身体尚完整无缺,有复活可能的,想想看,可能是三具吧!”
翟谦寻思一会道:“兄弟!带回来当然要带回,不是怀疑他们有护法人吗?如果将计就计,秘密观察一夜,若有夜间去盗窃尸体,那便是他们的护法人了!”
石青玉连连点头,双掌一拍道:“还是大哥顾虑周详,就这么办,尽可能留几个活口,六具尸体全带回来检查,这批邪恶奸徒,太狡猾了,稍一疏忽便前功尽弃!”
在暮色苍茫,大地沉沉,万家打火,新月渡云时;十六匹铁骑已出现在西行的官道上,沿着去雨花毫的岔路,斜行偏南,进入一座果杯中,将马匹藏好,徒步走向万人冢公墓!
他们以迂回路线,占据高地,远远看到墓地中一座新起的大坟,那便是六尸合葬之地了。
康青峰视查地形后,将人分成三组,指示了合围路线,各自隐起身形,张升了杀网!
月挂中天,三更将至!
蓦然,正北方向,免起鹊落,星射丸掷,一线相连,跃来了七条人影,直扑墓地,轻功高绝一时,在淡淡月光照映下,康青峰看得真切,竟是七个女娇娃,不由胡疑满腹,只得按兵不动,忍耐些时,仔细盯着,以观究竟!
别来个碰得巧合,别人在此地聚会,引起冲突,反而将正点子惊跑了!
只见这七条秀丽人影,其中一人纵落在墓地中间一座高坟上,其余六人各自散开,身形矫捷的在墓地中穿梭似的对流,或交叉飞掠,似是在练习某种轻易功夫或者演练一套阵法!
将墓地搜遍了每个角落,并且远及外围。
康青峰看在眼里,暗中嘿嘿冷笑,对伏卧在身汝的二号搭子低声道:“不管他是男是女,准是正点子没错,倘幸愚兄行事慎重,咱们伏藏的较远,也没事先进入墓地!
传话下去,慢点接近,待他们将尸体挖出来,更省去了咱兄弟的麻烦!”
六个女子,每人打个手式表示,墓地中没有可疑清况,那中立之女子点头,率领着八女在那座新起的坟堆前,绕行一周,似默祷些祝言,最后,四人手中亮出长剑,人分四方向外监视,三人手中亮出一只“虎爪套”,套在左手上,根根足有五寸长的钢爪张升,向坟堆上耙去!
爪利土松,只一会儿工夫,在快似梭织的动作下,土堆平了,土坑深了,尸体被挖了出来!
尸体已被仵作以白布绕卷过,断头的尸体也以木桩插装起来,这到省掉她们好多麻烦,正待每人要想背负一具离开时!
十六搭子兄弟已由四面八方人分两层,飞跃着包围上来,十六把长刀“刷”的声响!
映月生辉的出了鞘!
康青峰紧跃一步,踪出行列,嘿嘿连声的道:“众位姑娘们,到是好兴致,月明风清,夜凉如水,什么事情不好干,偏偏来至荒郊野外,这乱葬岗上盗取奸人骨骸,不妨说个道理,给兄弟们听听!”
中间发号施令未负尸体的那位姑娘,心头狂震,见来人比她们多了一倍,身手矫捷,有一叵测的杀机从刀阵中涌到,她自忖已突不出重围,便尖声尖气的道:“你们是些什么人,胆敢管起姑奶奶门的闲事来了!道个门户亮个万儿听听!”
康青峰锐目如电,射向每位姑娘家的脸上、身上,个个面目娇媚,体态玲珑婀娜有致,年约二十五六,正是女人们最成热的年华,兰香微透,秀色堪餐,真他妈的邪门,居然有这多这么美妙的娘们,会对这些淫徒的尸体发生兴趣,实是测不透这袖里乾坤,便道:“本大人是金陵巡捕,奉阮老总之命,诱捕淫徒余党,姑娘们是何人,为何要盗取尸体!”
中间那姑娘一听是官府中人,这道有得商量,拋了他个媚眼,嗲声嗲气的道:“姑娘们是万妙相姑七姊妹,这六人生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要带回去择地厚葬!”
康青峰冷笑摇头道:“不成,在官府正堂,曾宣示公告,若无人领尸,即行官葬,而你们当堂不去具领,现在则犯了盗墓的律令,况且你们打草惊蛇,又破坏了本大人的陈尸钓鱼的计划,惊走余党,妨碍公务,罪加一等,你们若束手就缚,跟我去捕房待罪,否则,若敢反抗,就地擒归案!”
那万妙香姑咯咯娇笑道:“官爷大人你高抬贵手,放我们姐妹一马,小女子白天不好意思在大堂上拋头露面,几具尸体,其中无财无宝,奴家想就是府台大人知道,也不会过份难为小女子的拣骨葬友的义行!”
康青峰吃吃的笑道:“虽然没什么大罪,众家姑娘的小屁股要挨上二十大板!”
那姑娘从襟下抽出一条水红色的大丝巾来,抖了抖,以巾掩口挽首弄搔,婉若不胜娇羞,扭动着一把把的小腰身道:“奴家的屁股可是美妙得很,如何能挨得板子打呢!打烂了那可怎生是好!”
康青峰看她掏出丝巾,举手一挥,打了个暗号,立即闭气抢占上风头,并掏出一颗化毒丹,丢进口中,动作俐落,其余搭子们更不呆慢,遂即哈哈笑道:“好香的丝巾喏!姑娘们的屁股有什妙处?为何打不得呢!”
这万妙相姑丝巾一扬,已散出“万妙醉仙香”,就是武功一流人物,嗅得一丝丝,也要心酥骨软,任由摆布了,没料到今夜碰上了行家,仙香失灵,内心大吃一惊,既然暗的人家不吃,硬的又碰不过人家,那只得来软的啦!脸上呈现出春风满面的荡态道:“奴家姊妹,来至金陵,在秦淮河东岸,“万花楼”中挂牌,大人公罢,请去吃杯香茶,奴家姊妹分班招待众位大人,刻意侍候孝敬太人你欢畅快活,随心适意!
奴家的屁股娇嫩丰盈,可摸、可亲、可那个那个,就是不能摆在公堂上打板子!
若大人品足了香茗,养足了精神,不妨在奴家的绣床上,轻轻拍拍,温存体贴一番,总叫大人玩得开心开怀,还想连赶三关呢!”
康青峰这次总算开了心窍,听得明明白白,透透亮亮,原来这个妖人所说的“相姑”
也者,乃卖屁股的男娼也!不由得抬手在鼻孔下面扇了两扇,好象这时候有股子臭气真的钻入鼻孔中去了似的!
这七个淫妖不正是十大花郎君的“护法人”吗?
康青峰换上了当日在扬州的混相,嘻皮笑脸的道:“大姐这么说来,还真令本大人想入非非,骨酥心活,急盼能在大姐的绣床上轻抚慢摸着大姐的屁股,品味品味?”
这位万妙相姑见事情谈得潮渐入港!想来不必动刀动剑,即可两相情愿,皆大欢喜,更施展出混身的解数,诱惑狐媚手段,荡荡春心,挑之、撩之、不遗余力。
媚笑道:“奴家姊妹这几天来在秦淮河畔,挂牌迎客,名动公卿仕绅,公子侠少,江湖大豪,口碑载道,赞不绝口,浅尝大嚼,无不包君满意,颠龙倒凤,花样繁多,标新立异,喜从天降!真个妙在其中!
奴家在顺畅和美之时,燕语呢喃轻传春潮有讯,莺啼婉转枕上不堪狂风暴雨,如是娇整合拍,喘息有韵,更助雅兴!”
康青峰凝视着她,不自觉的伸直食指抚弄着鼻尖道:“听大姐说得活神活显,天花乱坠,引人入胜,不克自持!”
那万妙相姑心下更笃定,认为这种毛头小伙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如是更加油添酱的道:“奴家中夜时进精脯细点,醇酒鲜果,粉拳槌骨骨松,素手舒筋筋酥,一夕缱绻,百战攻城,尚多余力,故凡经入幕,品尝过奴家姊妹之香股粉臀者,莫不留连忘返,再思染指,认为是人生莫大的享受也!
个中情趣,言语难宣,此爱自应天上有,凡俗红尘那得再!
若大人者,嘻!嘻!乃伟武挺拨之大丈夫也,若瞒上不瞒下,放了奴家们这一马,携尸骨归葬,奴家姊妹感激大人恩德义气,便纵怀送抱,献上禁果,共大人们尽一夕之游戈,共效于飞,纵骑幽谷,尽览仙境,不羡鸳鸯!”
康青峰听她说得动心迷目,委婉香艳,张口结舌,露出一付流涎的馋相,迫不及待的神色,久久似是惊觉自己失态,故意挺挺胸膛,咳嗽一声,哈哈仰天狂笑道:“大姐这般大方青徕,咱家兄弟已梦牵魂绕,心醉幻迷、龙头高抬,蠢蠢欲动矣!
来个呼风唤雨,行云布露,抱着大姐入洞房去!
如此本大人替大姐承担下来,上宪察究,就由咱家搪塞应付,免打姑娘们的屁股,若真个打下,咱家还真舍不得呢!”
那万妙相姑一听已松口承诺,媚眼如飞的乱拋了过去,掩着口儿道:“奴家感激众大人抬爱不弃,归去必洁身焚香相待,迎接众大人虎驾光临!以增奴家光宠□”
康青峰色迷迷的先点头又摇头的道:“不过!若是现在这等放了你们归去,明朝咱家往访姑娘们的鸾闺香巢,你等翻脸无情,反咬一口,诬陷咱家敲诈勒索!无凭无证,谁会相信秦淮河畔红相姑,会是午夜坟地盗尸人呢?
弄得不好,被上宪查知,姑娘们的屁股供在锦罗被上享受生张熟魏的温柔滋味,咱兄弟的屁股可得来个血溅公堂,淋漓破碎,行动维难啦!”
那个万妙相姑,咯咯娇笑,如花开枝头,颤颤有致,声似银铃振耳般的道:“大人说得这般不堪闻问!那待怎生才能使大人不相猜疑,皆大欢喜呢?”
康青峰自忖马儿已经入了罗网啦,便寻思着道:“下官自有计较,此去金陵你等凤楼鸾阁,将有十里之遥,劳动大姐们的香肩屁股负重十里,一旦闪着腰儿,岂不罪过,扭坏了那个水密桃儿,大非珍摄之道,咱家还真心痛的紧……”
下官有马,午夜连骑,来个软玉温香满怀抱,令众家兄弟亦可略亲芳泽,大姐们亦可免得屁股有颠波之苦!
玄武湖岸,咱家可借所空邸别墅,秘作阳台,无人窥知,众家兄弟人数众多,可轮班上阵,对姑娘们的屁股效犬马之劳,耕之耘之,尽此一日之欢!
如是幽会,秘密不泄,春光不漏,各取所需,各尽所能,不赊不久,公平交易,你等若是反悔,有尸骨为质!咱家若想无赖,太姐们有屁股为证,这般安排,大姐认为尚满意否!
这万妙相姑认为没什损失,其中还有些赚头,回首同她们姊妹低声燕语商讨一阵!
而康青峰也负手背后,打出手语暗号,计划稍时怎生行动!并运起玄功窃听,略有耳语过耳!
只听这个万妙相姑低语道:“众家妹子,姐姐同他们的谈判,细节句句在耳,你们都听到了不必坠言!
二姊观察他等年青力壮,修为不俗,硬拼咱们可不是人家的对手!他们似是些童子嫩鸡,就是放去些少火气,也还精壮得紧呢!便假作世故,那能逃过二姊法眼,咱们暂且跟他归去!
待到得下处,床第之上,云雨巫山,奂浓情烈之际,连起“鱼口胆吸”大法,收他个两三成功力,谅也无妨!
再者漏出来的那泡琼浆玉液,精纯浓馨,正是滋身保颜,无上神品,一举三得,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其中一女怩声浅笑道:“二姊说得活鲜,小妹腰下已春潮满港矣!瓶口孔里杀人!”
另有一女嗲声道:“但凭二姊安排,不过,先试他几招,探试一番劲道如何!若是够劲,小妹便送他个,春风拂柳渡玉关,上下两口轮番吃!吃得他顺口顺心!咭咭!”
那万妙相姑伸出一根笋指,点着她的额头道:“你这只小狐狸,浪蹄子,最是可人作怪,若是大姐回来,二姐要求大姐传你“二十四番花信风法外秘技”,要你这只小蹄子尽奂的浪活去!”
那个小相姑眉目流彩的谢道:“小妹多谢二姊金口,以后待小妹猎传新鲜好食时,必先孝敬二姊你尝鲜!”
其它相姑也咭咭娇笑!
她回转身来,蛮腰婀娜款摆,丰臀扭动有致的走向康青峰身前,秋水扬波,千般情意已从眼角中流曳!菱口分张的道:“奴家姐姊们承蒙大人见爱,一致同意,愿依大人分付,乘尊骑赴归,分桃与大人们共享!
不过!奴家曾练得有几招剑法,甚愿请教大人指点一二,增长些见闻,相遇总是有缘人,若奴家输了,还请大人怜惜些个,别弄残了奴家肌肤,尤其奴家屁股处,可消受不起大人的真枪真刀往来照顾!若是有个闪失,明朝可是对大人大杀风景的事!”
康青峰仰天哈哈狂笑道:“这个但请大姐放心,下官理会得!大姐的屁股处,就是打杀下官,下官也不敢刀下冒犯,尚须留待怀中供养,手上温存哩!秤秤下官等是否够劲道,这是在情合理之事,下官答应了!请!”
于是,各自退开一步,这二号万妙相姑,素手从织腰之下抽出长剑,行了献剑之礼,道声:“得罪了!”
迈步盘旋,人若飞蝶,矫若流莹,剑走轻灵,一招“左拥右抱”疾攻而上,剑丝纵横扫掠,剑锋映连起一条条匹练似的光华,流闪如波涛起伏,煞是悦目!
康青峰手握长刀,并无出鞘,身形被缠绕在剑幕中,来去穿织,飘渺无刀,似同满空的飞絮,在对方的剑尖前踪跃游走!
陡然,万妙二相姑剑招连演“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上下其手”“下水摸鱼”,四招剑式如云涌浪翻,恰似堆起一面锋利的光墙,在如此迫近的距离内,急速疾绝的八方聚合,二百五十六剑,剑剑如猛兽之利爪长牙,择肥而噬!
康青峰知但凭徒手是招架不住这狂风骤雨般的功势,便断叱一声,手中长刀嗄然出鞘,精光电闪,溜淙而丢,一招“风雷乍起”,蓦的!金铁交昼之声,一阵叮叮咚咚,不绝于耳,迅速传散于夜空里,似急锣密鼓,刀剑相错,劲力相交,在千万颗火星爆射中,彷佛有些刺耳,最后传出一盘清鸣,二相姑手中的长剑,经不起巨大的震力,把持不住,长剑有若流鸿曳空,星射五丈高,力尽倒泻而下,被外围站位压阵的四号搭子伸手接住!
万妙二相姑一口气连攻二百六十五剑,剑剑相连一气呵成,一套“六合天罗剑法”
施完,自认为是至高无上绝学,却连人家一片衣角未沾:那一刀如雷昼电闪,似挟着无穷无尽的杀机,疾攻而来,手上一震,虎口立松,长剑升空而丢,吓得心胆具落,嘤咛一盘尖锐的惊呼,施展出女人本能的反应,脸上浮显出西子捧心般的愁怀堪怜,合身扑向前去,脚下莲钩偷迈三步,,刚好够得上由康青峰伸手掺扶的距离!令人奂起她既可爱又可怜,若让她就此扑倒在地,岂不跌烂了她那尊贵丰满的屁股,他的动作十分自然,忘掉世俗一切拘谨与敌意,伸出铁掌一把将她掺扶住,免得使她扑倒尘埃跌痛了娇躯!
她心中窃笑,侧身纵怀送抱,将粉脸嫩颊贴靠在他宽广的胸膛,并扬起细小的粉拳慢扬轻捶,槌打着他的另一面胸膛,由窄窄的袖口中,渗出在激烈运动后所分泌出的汗臭与百花香料综合而成的体香,微微攒入他的脑门,令他神魂摇荡!
这泼辣辣的撒娇,这肌肤间的接触,使他混忘一切,赶快猿臂舒伸,拦腰将她揽住,一阵香气袭鼻,从她喘息呼吸,吐气如兰似麝中透出,更觉得她胸前那颗蓓蕾,弹跳起伏,在寂静中更能增强遐思痴想,丹田下处热浪澎湃,欲潮汹涌而起!
尚幸他另一只手,倘有把刀柄在握,若要真个拥抱,似乎有些不便,正在此意乱情迷,尴尬中忘却身在何处何地之时,陡听得怀中的香人儿,细声蚁语般的道:“哥哥!你是英雄铁汉,妹子我甘拜下风,甚愿意一生一世作牛作马来侍候你。白天里给你洗衣做饭,抚琴唱曲昼起眉儿让你看!夜里给你铺床槌背,翻身作马让哥哥骑着到云端里飞去!
此情此爱,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有几回,让我们莲开并蒂,鸾凤同栖,被里鸳鸯,交颈合体不分离!哥哥!快快答应我!不然!我就死在你怀中,要你空留人生长恨,幽魂附体到白头!”
康青峰正当年少,往日在扬州市尘鬼混,怎生能获得过美人儿的轻怜密爱,软语情诉说过想思的温柔甜密滋味,这绵绵的情话,涩涩的恋网!罩得他脑子里空空如也!
忘了她是青楼艳名四播的妙相姑、万人押玩,千人骑过的淫妖一个!
只当是当年也曾偷偷爱慕过的二八小艾,隔墙芳菲,今昔又相会,姻缘定三生,了却相思债,从此比翼飞!
蓦的!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咳嗽!
使他打了个寨噤,从虚幻的魔境中清醒过来!右手只差一点点即松落地上的长刀一紧,口中哈哈笑道:“下官刀法,尚堪阵战否,大姐剑法高超,使下官久久递不进刀去,想是故意相让吧,若尚堪入目!那么下官便携美双骑,早些归去,也好解此相思苦!”
万妙二相姑暗自遗憾,若能得到这种铁汉的一口承诺,永世便得栓在自己的裤腰带上,令他八辈子也翻不过身来,可惜呀!功亏一匮!
只得站正身子,不能无缘无故,老依在人家怀里,场面上男男女女有四十几只眼睛,还盯着在看呢!便道:“大人刀法天威,奴家姐妹是心服口服,但凭爷的分付,要怎样便怎样,百依百顺!”
康青峰豪气飞扬的点头道:“感谢大姐成全,去几位兄弟,将马匹牵来,再进来几位兄弟将姑娘们手中的尸骨接下!”
他右手插刀入鞘,随手摸向俏立在身侧的万妙二相姑的屁股弹子!抚弄了几下,她便眉眼传情,如饥如渴的靠向身来!他扬掌拍了拍捉狭的眨一下眼睛,极富情调的道:“弹性甚佳,个中滋味,想来奥妙无穷!下官那里舍得一刀砍下,岂不破坏了这上天好生之德,飞来艳福么!”
巨掌上抬,万妙二相姑,正在芳心荡漾之际,奴心花放可可之时,已被连点三指,封闭了武功,指下背胁之间的穴道,她身子一软,仰首对他粲然一笑,耳听得有男性雄伟低沙的声音言道:“寸心鸡表,仅防意外,决无相欺,咱们且行归去!”
那六个身背尸体的相姑,在被人客气的接下尸体之时,便毫无戒心轻而易举的也着了道儿,被封闭了武功!
这六位搭子大兄,也并非是不会吃鱼的猫,一手接尸,一手在那位妙相姑的屁股上,大肆活动轻薄!
弄得这六位妙相姑,娇声嗲气,与送还拒,不胜心欢意畅,扭捏作态!接下去的便是乐极生悲,身软气泄,任由摆布了!
搭子们缩一下头颈,反而作出无可奈何状!
六个妙相姑心下虽疑,侧视康青峰那一对,正是揽腰钩肩,郎情如火,妻意绵绵,神情和乐,不显突变,心下稍安,也一头攒入众搭子们的怀中,心酥腿软,折着腰儿不胜站,要郎伸手将腰儿拉,偎在郎怀里任缠绵!
搭子们也只得左手提尸,右臂搂人,软玉温香满胸怀,一边是满手的温柔,暗香浮动,令人气促心跳,心猿意马!一边是满手的冷骨死肉,尸臭熏人!
这阴阳两界,生死对比,个中滋味,令人嗟叹!这双手之幸与不幸,自是各凭姻缘!
蹄声雷动,霎时之间,已临身前,外围的搭子送马接尸,美人在抱的人,任谁也不想抱着尸体,将个大美人送给别人,只听得一片:“劳驾你了!”
拋出尸体,双手抱着个妙相姑,已飞身跃马,提辔徐行!接过尸体的大兄们,也只得假扮个鬼脸,哀叹苦笑了!情不甘心不愿的也上了马!
康青峰搂抱着万妙二相姑哈哈一笑道:“听说他们有十大花郎君,可曾同时前来金陵,万花楼中可还有你们的姊妹留下,未曾一起前来!”
万妙二相姑仰靠在这铁汉贲起如丘的胸膛前,鼻中嗅着由这铁汉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令她感到的不同与一般男人,这气息,这热度!使她心神陶醉便娇声应道:“爷!你想既得陇又望蜀,人心不足蛇吞象,不嫌太也过份了么,奴家可不答应!”
康青峰挥紧她的小蛮腰,正色的解释道:“非也!我兄弟们头多,你姊妹们嘴少,雨露不得共沾,岂不令我这作长上的人分配为难,若是再得两妹,两兄合配一妹,各得其所,你大姐便是本人的禁禹了!你想这该多好!”
万妙二相姑吃吃娇笑,伸直素指,侧转娇躯,指点着他的鼻尖儿,臻首堆云枕着他的肩头,娇喘着妮声道:“羞也不羞,我姊妹白白让你们兄弟占了便宜,现在却得寸进尺,反嫌粥少,不说僧多!”
康青峰涎皮赖脸的笑道:“我的普渡众生的活菩萨,方便方便,慈悲则个,将来目有你想想不到的好处!”
万妙二相姑在他怀中大撒特撒娇媚,腰肢臀波,扭三耸四的不安份起来!
康青峰拥抱她更紧了,她发泄过了这阵高涨,懒慵慵的道:“你这小冤家,前世像是欠了你的风流债,奴家只从见了你,便骨酥腿软,像个耗子碰上猫,总是你口里的点心,心里迷迷糊糊的就上了你的钩,只要是你想要的,奴家那敢打半个折扣!”
她抬手在发结上拨出一支金钗来,脸上呈现出一股子凄迷神色,令康青峰心颤的觉得她似真的已掉在情网中了,这怎生可能,自己并没有怎么样她呀!
只听她素手端着金钗温柔的道:“冤家,拿着奴家这支金钗到万花楼去,声音脚步要放轻点,将那两个妹子一起接来吧!这可应了那句老词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康青峰只从抱着她坐上雏鞍时起,便运起十成的“九转玄功”准备着接受她的反击,深恐阴沟里翻船,一头裁在这女人手里,这时一只手运起“天雷掌功”抚握着她胸前隆起高挺的两颗蓓蕾球儿,另一只手将金钗接过,向外扬了扬打个招人手式!
身后立即飞马奔上空手的三骑大兄!
康青峰道:“算是你等的造化,大姐锦上添花再奉送两朵妙绝天下的鲜花儿,小心侍候着,速去万花楼接回来,这是信物,速去速回,我们漫行等待你们,秘密一点,别弄得鸡飞狗跳的!
十四号搭子嘻嘻笑着道:“大哥放心,这差事,怎么说也不会弄炸了锅!”
接过金钗,盘转马头,三骑纵马而去!
康青峰那只魔手已揉弄得她的灵魂似乎腾云驾雾,飞升高空,那是因天雷掌劲中含有强烈的阳化作用,这生克之间,她人似融雪,绵绵的爱恋,以从她心灵中放射出来,令康青峰甚难招架!
他玄功暗聚,身子像钢铁一般的雄壮起来,那是因为怀中的万妙二相姑,抵是绝妙尤物,已惹得他春心波动,情思潮涌,欲火上冲,暗忖:“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蒙少主识拨于里巷陌头,自己原是个什么狗屁~而今武功身手,已可名列武林高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来日名扬江湖,乃指顾间尔!这淫妖身已被制,却还能惑人心志!
我是否以这种手段擒住她们是错误了呢!若一刀一个,不也能解决她们么?是什么缘故造成这种态势!
难到我康青峰本性中,原就潜伏着一颗邪恶的心智么?我为何不时的升起去动动她的野心欲念呢!
是好奇吗!是找寻刺激么?还是真的喜欢她的风骚情调,成熟的美艳!
可是她们也说过要吸出咱十六搭子哥们的功力呀!
在这风流阵仗中,我险死还生的差一点便失手了!若非二弟及时的那声咳嗽,我便沉沦到万劫不复的色欲中去!
也许这便是巫山神女宫的秘艺心法“柔骨消魂功”,对!我没有允诺她什么,她们只是个失败者,咱家只是打了场风流胜仗而已!心无亏!理不缺!
何况这些花郎君为世俗礼法所不容,咱们替天行道,拯救世上千百个无辜的少女于那恶匪徒之手!”
蹄声慢斯条理的像是轻松的在散步!
马上的众家兄弟在夜色的掩护下,各有不同遇合,抱冷尸的搭子们眉头大皱,暗叹晦气抱活人的却眉开眼笑,手下大事作怪,妙相姑也欢笑开怀,尚未觉得已是人家手中的俘据!
早上的嫩豆腐,家家得买,晚间的油炸臭豆腐,顾客也不少。
众搭子们嫩豆腐没得吃,手上现成的臭豆腐为什么不浅尝品昧一番呢!没得落个薄幸名,十足的呆头鹅!
※※※
且说石青玉在入夜之后,同翟谦又回到地底二十号秘室中会见那被“宫”过,净了身子的护法人,室内只有两张草席,别无长物,她己自行穿好了衣衫,利用晚餐时送来的那一点饮水,将脸面头发清洗了一番,只那一点点水,便将她整个的人,改变了形貌!
使人觉得她修洁整齐,头发已盘结成妇人的发式,若是换穿女装,便十足的是个年若四十许的徐娘,风韵尤存,一派安详!
石青玉进入室中,看得一怔,点头微笑着道:“这是阁下本来的真面目么?好庄和姣美的人呀!本座带来一点酒,提提精神,慰慰喉咙!你习惯穿女装,回来要他们送几件女装来换上!”
那人神情和悦的笑道:“敬谢石少主的恩宠!”
石青玉笑道:原认为你老是落花郎君的随从,不料却是师傅,多有慢待,尚未请教阁下行道江湖的名号是怎生称呼!”
那人面色羞涩得飞红上颊,挽首道:“妾身游戏风尘时,自称“万妙相姑”的便是!”
翟谦点首道,“早年在北方娱乐笙歌,平康里曲,大号艳名远播,有所耳闻!”
万妙大相姑解释道:“我们有十个姐妹,统称万妙相姑,妾身是她们的大姊,台尊所闻知的人,不一定是我!”
石青玉点首道:“说说你们的源流道统,有可能你们姊妹有几位会被邀请来作客,明天你会有几个伴儿!”
接着将手中的一瓷瓶三斤装的“女儿红”递了过去!人也在对面草席上盘膝坐下,将自己手中的另一瓶酒打开,仰首灌下一大口,秘室中立刻飞逸飘散着浓醇的酒香!
翟谦也连肩坐在石青玉的右首,那里是上位,令万妙大相姑注目暗惊!
石青玉介绍道:“这位是本座的结盟大哥,姓翟名谦,对机关埋伏,阵战之学,独有专攻!”
她露齿一笑,风趣的道:“这座秘室设计,相当完备合理,妾身一来此室,便发觉这里是所优良的长期住所,空气与水道设施完善,想是出于翟大先生的手笔啦!”
翟谦笑道:“谬赞!其实这里也不能算是秘牢,我们也住在这下面,只是不在一个房间而已,你大可不必戚戚于心!”
万妙大相姑微笑着点首,取瓶浅饮一口道:“上次谈到那位匈奴侍人,进入汉宫服役,他们没有地位,言语不通,不识文字,这样经过几十年才弄通了语言障碍,便选择一位聪明伶俐的小太监,传以心法,继承了绝学!”
这心法只是“铁尸功”的雏形期,两汉各朝在宫庭中,也没起什么多大的作用,只是便宜了几位帝王,以此心法淫乱宫宛,传说三千粉黛,宠幸归于一身,铁尸的功用,只运用在那一点点地方而已!
太监献此秘法与皇帝,皇帝得此心法来淫御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太监在宫中的权势日隆,交相循环,相得益彰!在朝代更替变迁中,秘术由宫中流传民间,年轻太监出宫,无以为生,挤身平康娼里,便是“铁尸功”秘术的繁生地!
石青玉摇头叹息道:“千载以还,宫庭中之乱源,这便是重要的一环,食、色性也,虽是明主,亦不免被人所乘!”
万妙大相姑点头道:“饱暖思淫欲,有钱有势的人,谁不希望自身有条铁鞭、金枪在腰,一夕可御众女呢!”
石青玉再问道:“以后的发展呢!”
万妙大相姑笑道:“传至唐末、五代十国之时,这心法被传入江湖,初由口述身教,而后有文字记载,再加入内功心法的铨释与发扬,将功力由那一点上开始,渐渐扩展至全身!控制了气血筋络,凝结了人身骨皮,修练至某一种程度,便头断可续,肢残可接,以讹传讹,令正人君子目为邪恶异类了!”
石青玉摇头道:“问题不在这里,举“探花郎君”为例,在金陵掳掠了人所共认的十大花魁女,使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此等邪恶之人若不除去,江湖人世岂不乱无宁日!”
万妙大相姑垂首低声道:“妾身便是因不同意他们胡作妄为,所以才急急赶去,处理善后,那知还有晚了一步,迫使局面急转直下!”
翟谦道:“请问有关“金骷髅”是怎样情形,是回投入宫中么?还是在江湖上行道!”
万妙大相姑道:“嫡派的武功比我们深厚,主要的是得利于积石山“万仙窟”中培养得有千种灵药,他们已经转入道家派系中去了,男女合藉双修,追求金刚不减,万世长生大法,子弟不多,在他们需要弟子时,才下山携带几个回去!
现在宫庭中恐怕另有系统,那是属于喇肝系!
妾身被“宫”净身,那是在少年时被上一代护法人选中,身不由己,后来也就认命了,人生遇合,各有因缘,谈不上是非恩怨!”
石青玉感叹系之,再问道:“金骷髅现在也是这种称谓么!他们在作些什么勾当!”
万妙大相姑笑着摇头道:“不!这是妾身说起源流来的四个师兄弟时,是这种分别,现在他们自称修练的是“金童玉女神功”,称呼他们的祖师为“金至尊”。
居住的洞府谓“天罗金仙洞府”,府后有一处小形山谷及洞穴,通称“万仙宝窟”,当初是四兄弟所共有,所以我们需要药物尚可以要一点出来,那当然他们不会给最好的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合算,若要另外去寻找也化七十年八年的岁月才能搜齐!
翟谦笑道:“养药练功,男女同修,不落红尘,逍遥自得其乐,可称陆地神仙者流了!”
万妙大相姑落莫的道:“那也不见得,最多活不过一百多岁就死掉,他们在那里画蛇添足,妄想化龙飞升,得道不死呢!”
石青王道:“他们也有像你这种护法人么?”
万妙大相姑冷笑道:“最初修练玄功法门都是一样的,也不知从那一代起,那个王八蛋给变了样,后庭改成前户,男的变成女的,后代人便正经起来了,数典忘祖,视妾身等为傍门左道!”
石青玉与翟谦都心照不宣,知道“后庭改成前户”是何所指,这老瓶子,发起唠骚来了!”
万妙大相姑感慨的道:“那里还有一份产业,是属于我们这一支的,不过长年失修,没有他们那里富丽堂皇,妾身觉得寒酸,气他不过,封闭了石府,领着她们东下打天下,只风光了十几年,却落得如此下场!”
石青玉坦感慨的道:“你们碰到的是我,已经算不错了,不然早已经尸骨无存!”
万妙大相姑转动着眼眸白他一眼,幸幸然的遣:“就是碰到你,才倒了大霉,怎生化身也脱不出你的罗网!”
石青玉扬扬眉道:“你们同‘锦罗府’罗青衣串结有什么目的呢!”
万妙大相姑吃吃的笑道:“怎么!又想搬倒罗青衣,你可要估量下,你的身份够不够!”
石青玉不在意的道:“那要看他的行为,有没有清除他的理由,我便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非同他交量一番不可,他也不见得有三头六臂!”
万妙大相姑低头沉吟着,暗忖道:“这可是条躯虎吞狼之计,这小子若失败,必得放弃“石府”,老身便不难活出生天,蛟龙入海!
最低,也弄得他元气大伤,落于他手中的玄功大法,实必三考修练,提升自己,那时岂不无形中就有了传人,“铁骷髅”心法便不会因我而中绝,以这小子的聪明才智,尚可发扬光大!”
只见她抬头注目道:“落花郎君没有告诉你么?他去接的头,怎样谈的妾身就不清楚了!”
石青玉冷肃的道:“他只承认罗青衣同水柔柔有关系,水柔柔的目的是来成立“分宫”,协助成立“聚花分宫”空话一句,不是挑起战火搏杀的正当理由!”
万妙大相姑诡秘的浅笑道:“你听听这理由足不足,落花郎君可能将部份心法传给他们老二罗青矜,或者是他的儿子罗文锦那小王八蛋!
他们罗家父子都是色中饿鬼,一年前罗青衣又去‘聚花宫’对花蕊夫人诉苦,想谋夺在金陵同他打擂台的对手‘璇玑宫’。
璇玑宫据说又出了一个“神女”,是宫主薛红袖的大女儿,现在已经有三十岁了吧,不出嫁,不招赘,心血全放在制作锦缎的新花样上,这可是她们制锦世家的最高机密,听说此女满头青丝都熬白了!真是可怜生!”
石青玉攒眉道:“这个野心,可太恶毒了吧!”
万妙大相姑点头道:“罗老三学得‘铁尸大法’初步工夫,便可掳劫回三与机密的‘玉织女’,这批璇玑宫的宝贝,共有二十四名,掳回一两个来,罗老二先给她在床上下工夫,弄得她只羡鸳鸯不羡仙,再封她‘神女’名衔,还愁她不乖乖将提花织锦的高度机密献出来吗!”
几年之后,罗家便可与薛家并驾齐驱,后来居上了!
石青玉气念的道:“卑鄙无耻!罗青衣的生意不是作的不错么?而且还同远来长安的胡商勾结,将丝绸锦缎销到天方域外去!”
万妙大相姑摇头遣:“笑死人!他的好东西,都是转手货,拿‘璇玑宫’的货,硬说是他们的产品,‘璇玑宫’的势力达不到长安,有好货也推销不出去,小部份便叫罗青衣暗中包下来,再转卖给胡商,胡商不敢南下,不明底实,由得聚花宫从中摆布,加上美色的点缀,那批胡商无不个个倒在罗裙中擒下!”
石青玉道:“花蕊夫入为什么这么热心协助罗青衣!”
万妙大相姑笑道:“罗青衣当年是花蕊夫人裤裆里的小师弟,同是出身“巫山神女宫”,罗青衣早年是宫中的男侍,花蕊夫人是宫娥!不过不是一起偷溜下山来的!
罗青衣以金陵大财老的身份去“聚花宫”嫖一番,才连络上,师姐照顾师弟,义不容辞如是拜托妾身这个合伙人东下金陵帮他解决问题,想不到的是,那个探花郎君色胆包天,看中了十大花魁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向金陵武林江湖挑战!
妾身心知事情要闹大,找了几天才找到,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惹下了全军尽墨的祸事,也把我陷了进来!”
石青玉点头笑道:“这理由足够剿罗青衣的家,刨他的根了!谢谢!你老安歇!生活方面会尽可能的给你改善!使你住得安适!”
石青玉与翟谦起身,离开了秘室!
万妙大相姑在这全部是大青石筑成的冷宫中,喝下一大口酒,喃喃的道:“让她们鬼打鬼去,老身变成一只没有脚的“螃蟹”,横竖都行不得也哥哥!”
他们兄弟两回到自己居室中,石青玉道:“大哥!你看那老瓶子的话有几成可信?”
翟谦笑道:“都可信,就是谈到罗青衣不可信,据我所知,‘锦罗府’不是这三四十年所创立的世家,它有两二百年的根基,试想若你是少府主,如何肯去‘神女宫’服贱役给人为奴,又偷不到什么神功秘艺!
再说“柔骨消魂功”那只是女人学来媚惑男人的手段,连功夫的边也沾不到,其内功心法,可能还有些用处,也不过在男女交接关系上是起些作用!绝不值得罗家以少府主的身份去偷!”
石青玉点头道:对了!我同他会面时,他只发了一阵“幽狱魔笑”,也是半路出家,并非从小修练的!
翟谦道:“我怀疑现在这人是假的!真的罗青衣早已下了地狱,尸骨无存,那要详细调查他的家世历史,才能下正确结论!”
石青玉苦笑一下道:“这事若能弄个水落石出,可也够震荡江湖了!咱们怎么办!”
翟谦道:“我们不是还扣押着几名‘锦罗府’的家将么?由他们身上下些功夫看?”
石青玉笑道:“抽丝剥茧,早晚也要将这批奸邪歹徒们揪出来!”
万花楼是金陵秦淮河畔,唯一的最具规模的‘相公堂子’俗称‘相姑’,而光临的嫖客们,都是有点身份地位财富的人,一夕之赀,比之女娼,价高数倍,而贵人多趋之!
隆盛时期,待宰之家“臀”有数百妹,而今已不足百人矣,然而其夜幸者,在河畔还推为首户!
这是什么原因呢,说来令人可笑!仔细思之,也许不无道理!
古人迷信阴阳勘舆之学,相信龙脉阴宅,阳种龙胎,对贵人身下那几滴精液玉浆,十分珍视,深恐在嫖娼留寝之夕,被女娼盗走贵种,一夕犁田,蓝田玉种,珠胎暗结,产下麟儿凤女,骨血外流,将来出将入相,凌阁腾图,这下可不是玩笑的事,贱田育良种,被夺去了气脉!
然而,寡人有疾,有钱有势者,欲探幽搜奇,风流欢畅,解此七年之痒的唯一途径,就是銮童弄人,而被“阉”者,更是被列为天下妙品!
因峦童虽好,总是多此三大件,雄风仍在,缺妇人态,而“宫”者宛若妇人女子,配以灵药变性,情趣较为深刻,声、色、姿、容恰具妙处!
所以达官贵人多眷恋之,同样的获得刺激满足,而无漏气舍玉后顾之忧也!
且说十四号搭子大兄,在离万花楼百步外,留下十六大兄看马接应,两人疾纵而登上那门前三叠十三级白玉阶,闯进了吊挂着数十盏八角宫灯的门户,此处当真是夜不闭户,龟奴侍女,往来如梭,唤茶呼水,小食美酒,各房各堂,绣楼凤阁,传送不歇,不怕找不到人!十四、十五大兄进入前院,迎面碰到一个皮包骨头,龟头龟脑的中年人,不客气的将腰下的刀把扶了扶,昂昂然跨步而上!
那位仁兄鼠眼一溜,涎着笑脸,躬着龟背道:“这位爷,你老要找寻何人,小的给你侍候着哪!”
十四号大兄,见已唬住了这厮,低声向他道:“你这龟孙给我竖耳听清,大爷要找的是从长安来此挂红牌的“万妙相姑”姊妹!
快带大爷去见她们!”
那人慌恐的双手连摇的道:“大爷!你来的不巧,她们今夜休息!”
十四搭子暴目一睁的狠声道:“大爷在外面已同二相姑碰面,住处还有二位,大爷就是要会见这两位妙相姑,带大爷去她们住的地方,其余的便没你这王八的事!”
话罢左掌已扬了起来,一伸一握,骨节已爆豆似的响着,那意思不啻是说,你若说个不字,这爆豆的后着,就爆到你头上去了!还是真灵光!
那位仁兄一迭声的打着颤牙道:“是!是大爷,你老且随小的来!仙姑们住在此地最高贵的“凝碧宫”。”
转身哆嗦着身子,抖动着脚步行去,鼠目嘴角却背着十四搭子作怪相!
远处见到他的几个人,一怔之间,回身转过墙角,飞奔而去!
十四搭子皱眉起疑的问道:“你这龟孙子,在这龟窝里是什么身份,你若给我弄鬼玩花样,这辈子你就活到今夜为止了!”响应主题:没有主题响应人:妖道响应时间:09/1620:42()
那人打个寒噤,结结巴巴的道:“小的不敢,大爷放心,小的是前厅管事,专负迎接贵客之责!宫中百户千门,因之得些时间才能到达!”
十四搭子冷哼了声道:“反正命是你的,你若带着大爷们混磨茹,嘿嘿!误了大爷的要事,看我怎生收拾你!”
蓦的!
迎面出来了两个横着行走的人物,块头够大,腰下也跨着刀,斜吊起眼角,在打量着两位大兄,见他们一身也是护字号的劲装打扮,与他的身份也差不了多少,于是便气势汹汹的道:“你等是什么人,报上字号,这里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深更半夜的!”
人都停止了下来,十四搭子喝道:“大爷是来找相姑的,你们屁股洗干净了没有,这里那有你们这两瘪三唠叨的份,滚开去!”
这对保镖护院,暴跳气恼,握拳作势的吼道:“你这两个跳蚤,跳骚到大爷们面前来了,瞎了你的狗眼,这里是你们这种身份的狗乱闯乱跳的地方,给大爷滚出去!否则便得趴着出!”
那位带路的仁兄刚想借机开溜,被一把抓小鸡似的,扯着鸡脖子提了回来!
十四格子道:“十五弟上,将这两条不开眼的拦路狗,嘴膀子撕下来,免得他大吼小叫的混充人样!”
十五搭子二话不说,动如闪电,眨眼之间冲上,毕手一挥,左右开弓,两个大耳括子飞上了脸,每人半边,打得那两人,脖子向中间扭,转不回来,眼冒金星,口里唔啦着吐不出声音来,各自转了两转倒下了一对!
十四搭子冷冷向那人道:“你若不想去,大爷再换一个带路的,不一定非你不可!”
转头四顾的喝道:“都给我站住了,那个动一动,我扯下他的脑袋!”
在场的有三五个人,吓得缩着脖子动也不敢动!
一阵零乱的脚步声,迎面照壁后转出十几个人,红男绿女,当中簇拥着一个其肥如猪胖得能流出油来的老裱子,由两个丫环掺扶着,余人跟在身后,其中有两个中年男人,服饰修整,人材一表,目光流动,不同凡俗,如鹤立鸡群!
这老鸨母便是万花楼楼主阴牡丹,曾闯过世面,八面玲珑兜得转的人物,会过贵客上宾,眼界甚宽的角色,眼角先向那两个门神似的护院飘了眼,查知横在地上是出气多入气小,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弄明白了事故再论是非,如是瞇着眼挤出个笑脸向两位大兄道:“两位大爷,都是家下奴才们不开眼,得罪了虎驾,先请厅里奉杯茶,有什么事情但请分付下来,我老婆子作得了主的,必定遵命办理,给两位爷们效劳!请!请!”
十四搭子精目放光,锐目如剑的望了眼道:“你这老姨子能作主,这个杂碎便不要了!”
抓着那人的后衣领举了举道:“你这鬼孙于,大爷对你讲得明白,要你不必惊动他人,带咱们去见万妙相姑,你偏不信邪,延误了大爷的时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要那些不听话的人有所警戒!”
运起“天雷掌劲”一掌拍下,打散了他全身的骨骼,立即趴倒,口吐白沫,两眼上翻,只剩下半口气!
对面站位的人面色大变,怒目相向,手中刀剑出鞘之声呛呛不绝!认为这两个江湖身份不高的人,太不给人面子了,不像是在场面上混的人。
阴牡丹冷下脸来,这口气先忍下了,真的打杀下来,损失的还是她自己,提起肥手抬了抬,表示忍下了!
十四搭子嘿嘿笑道:“咱家本想借此机会抄了你这鳖窝,连罗青衣、三冠王咱兄也碰得他断腿丢臂,别说你这这里三只小猫,四只小狗!还不够大爷洗洗刀的!”
众人又是一震,阴牡丹的脸色又挤出个笑容来道:“大爷多耽待,有事好商量,请分付!”
十四搭子对着这老鹄道:“你仔细给咱家听了,大爷奉命来接还住在此地的二位万妙相姑去个地方,这里有二相姑的金钗为凭信,快请她们出来相见,随咱兄弟去出堂差!你听清楚了么!”
随手将金钗丢了过去,有个中年人一把捞住,端在手掌中验看,点头道:“大娘!没错!是真的!”
那阴牡丹喘息着急道;“快去请,请九、十两位仙姑来!”
一个大脚婢女飞奔而去!
阴牡丹总算松了口气,没有铸成大错,没有引起这两个瘟神的杀机,不然在金陵便混不下去了!
江湖上已有传言,锦罗府已被人挑了,这两个杀胚的话可能不假,再说那个万妙十相姑本是流莺客藉,犯不着背下这黑锅!趟这混水!
稍时:两个清秀的丽人,小衣长裙,环佩叮当的跚跚而来,风姿佳绝,仪态万千,全场一亮,映眼眩目,十四搭子脸上怒气已消,大姆指一翘,喝声彩道:“好人儿,你等得咱家兄弟好心焦,为了那挡子事,二姐命咱兄弟快马加鞭来请,嘿!小屁股乖乖!”
他转头向那中年人喝道:“金钗送来,咱家带着姐儿走人了!”,盯了阴牡丹一眼道:“你这老表子总算还识相,否则!嘿嘿!咱不砸得你,七零八落,哭天喊地,便不称爷!”
金钗急飞而来,破空传音,他两指一伸,挟个正着,眼睛是盯住两位美相姑身上!
全场怔然,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种身手,要杀得万花楼鸡飞狗跳的不算吹牛,现场的一群牛鬼蛇神,谁也没自信能接下来!
他大跨步的迎上,亲切的道:“我说姑娘,你是九妹,还是十妹!”
那丽人扭动着小蛮腰儿撒娇,飞着媚眼暖声道:“奴家是九妹!请问大爷,二姐在那儿!”
十四搭子一手搂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屁股,玩弄着道:“好人儿,反正不会出金陵,你这屁股可比二姐的更丰满着哩!今夜他人用过了没有!
若用过了,可得再回房中,洗洗干净,大爷可不来二手货!”
万妙九相姑芳心大畅,却点着他的额头不依道:“看你说得多难听,难为情,羞杀人,奴家今夜休息,每天都得热汤加香料药材保养着哩!你这疑心酸心鬼!狠劲尚未知,醋劲可大着哩!”
“嘿嘿!好好!这样说我才放心!”
一面轻摸慢拍的摸弄着道:“打扰!打扰!咱哥们快活够了,一起送回来!”
两位大兄,抱着妙人见,大踏步的转身便走!傍若无人,英雄豪胆,气势凌人,目无余子!
使得万花楼中的人敢怒而不敢言,令那两位中年人气为之结,大喘粗气!是可忍,熟不可忍!
这两位中年人便是“十大花郎君”幸存的“迷花郎君”“摘花郎君”,一来有二姐的金钗传命,二来十个兄弟已去了八个,他们也寒了贼胆,不敢轻易暴露身份出手!
十四、十五搭于,抱着这两块臭豆腐,驭空而行,几个起落已来至停马处,十六搭子抱怨道:“小弟还以为两位兄长先上了床啦!去这么久!”
十四搭子哈哈笑道:“小老弟,别抱怨啦!万花楼中百户千门,没那么容易能接到人,这已经算得最快的啦!有你拉刀拚命的机会!”
眼睛嘴吧一歪一扭,已作了交待!
两人跃落马鞍,飞驰着向东而去!同怀中的妙相姑们调笑个不停!
十六搭子疾将马匹拉回巷子里去,他也藏身在巷中第一户人家的门楼里,将头伸出一半,监视着来路上的动静马蹄声渐去渐远!
陡然!
两条夜行人身影,飞跃掠过巷口,辍着马蹄声远去!
他也将马匹牵出,随后跟上!
他扮演的脚色是——螳螂捕蝉,黄鹂在后!
正文 第十五章
两匹腔马蹄下小驰,快慢适度!
马上的人嘴皮上轻薄,手掌上温存,风流而不下流,多打些浑话,吃吃于豆腐,摆弄得怀里的两个万妙俏相姑,气也不得,恼也不是,直痒得心花朵朵开,娇笑得:“咭咭!咯咯!”,妙眼里水汪汪的想要!
似这般青年豪气,雄壮火烈,胆大风流,敢作敢为的人物,只喜欢得两个俏相姑,将香颊紧贴上那温热而又像铁板也似的胸膛。
那里有股子略带酸体臭的雄性气息!直往她们的脑门钻去!
薰得她们心抖骨酥肉软,全身松散,随着马鞍的颠波韵律,而飘呀飘的,飘上了云端!
两只粉臂搂着他们更紧乎啦,情潮欲浪,一波未退,一波又起,她们在心志飘忽动荡中,似乎像寻到了那生命过渡中的根!
—个能使她们灵魂安定下来的海港,再也不想在欲海中漂流飞扬!
她们忘怀了她们的原来形象,完全是以一个小女初恋中的心态,幻化着情绪来承受这份丰满的激动!
她的心沉醉了!沉醉在甜蜜的幻觉中,享受着这份奇异的光采!
迷茫中被人轻易的点中穴道,她们本来就未曾设防,所以她们也不曾觉得已经受到禁制!
十五格子大兄,心里暗恨着老天爷,造化弄人,她若不是个相姑,若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那该多好,我将鼓起勇气,向少主求情,要求恩赐他这个美妙的尤物,既娇柔鲜嫩,又风邪多情的姑娘!
然而,事情的本质却不是这样,虽然明知这总究是镜花水月,梦醒之时了无痕!
却冷不了他那棵挚热的心,在沸腾跳跃着!
手掌上的热度,传达到卧在他怀中安适卷伏着的人儿背上,雄掌与粉背之间,虽然是有一衣之隔,却也阻挡不了激起的一阵阵的电流冲击!
他们在来电,真来电,两个人彼此在交流着来真电!
这是令人不敢想像的!奇妙的!
怀中的妙人儿,激情冲破了堤。防,眼泪像成串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迫切的需要发泄!
人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许是不假!
泪!
便是人类发泄情感的形象之一!
泪!
并不单是痛苦、怨屈、恐惧等的发泄工具!
也是更高层次的欢笑:爱!的情绪转化发泄工具!
马蹄轻快有节奏的击点着路面!稍稍加快了脚步!
夜凉如水,寂静中微风拂面。天上繁星似锦,流动遮月!
大地乍明乍暗,明灭无常,变化多端,已非人力所能左右!
怀中的人儿,细语轻柔的问道:“哥哥!那地方可好么?
小妹不想再回来了,跟着你海角天涯,生死相依的流浪去!哥!你会要我么?……”
十五搭子心酸酸,他能怎生对她讲呢!
凄苦的道:“那地方很好!
是我们行道江湖的根!哥哥要带你们去会见哥哥的主上,那人不是人!”
“咭!”的一声轻笑,粉拳陡的捶了他胸膛一下,又娇又媚的道:“哥!你欺骗难人,那有不是人的人么!是不是很神秘叵测,整天整着个面具,穷紧张!”
他生机勃勃,双目精光放彩,直视着正前方,神志在飞扬,气息在茁壮,神态中透露出英烈的豪气,充沛于他英挺的面部表情中!散发出一股子豪侠勇士的形象!
她偷眼瞟着这个看似已被自己的柔情密爱俘虏了的青年人,心忖:“他是一个钢铁铸造的人物,脸部的肌肉刻划出坚毅不拔,万折不移的坚强味道!
似这般万中选一的好男儿,却是人家属下!走腿的部众!
好奇怪呀!他应该是雄霸一方的—代雄主才合情理,那是怎样的—个组合?
那主上又是怎样的一个形象呢?……”
十五塔子回过神来,压低了嗓门道:“他是一尊‘神’!一个能塑造我们的神!
我的人格,我的心志,我的武功!都是他一手塑造出来的!
闯荡江湖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算无遗策,德业服众,智慧似洲,武学如海,而他却比我年轻两三岁,他不是‘神’你说他是甚么?”
万妙十相姑情深款款的道:“管他是人也好!是神也吧,小妹心中只有你,只有你一个就满足了!”
她身材不算高,坐在他的怀抱中,刚好能依忱着他的肩头,她侧转娇躯爬伏着,樱唇小嘴可以吻到他的脖颈,那灵巧的小舌头可以舔到他的脖颈筋!
而现在已舔了上,秀发堆云,轻拂着他的脸颊!
他心里痒痒的,在承受着她刻意的自然的献媚!献爱!柔情似水,已润湿了他的心灵深处!
她的这份深度的“畸爱”“苦恋”,他默默的生受了,水埋心底!
这虽是下意识的小动作,却翻腾起他心中的感情巨浪,潮涌而至,甜酸苦辣,五味杂陈!他忖道:“人生际遇,实是奇妙无端,不可能而形成可能,真要想可能,又幻化为不可能!”
他甩甩头喃喃自语的道:“我的人生就是搏斗与厮杀,向世间的强梁邪恶挑战,向公理正义交待:是没有自我的!我们愿意将自我交给主上安排!”
万妙十相姑紧紧搂抱着他,口中悠悠的道:“小妹也愿意将今后的自我交给哥哥你!”
他们之间的一时激情,徐徐衰退中……
男女之间的基本心是摆不平的!她只对她所要拥有的极端关心!如家、床、孩子、金钱与自己所接受的男人,其他的事物,不属于她的便缺乏强烈兴趣:而身为一个男人,却不是这么自私,英雄岁月,江湖生涯,将个人的光与热,血与汗,献奉散发在组合中,区域里、人类社会复杂的环境中,形成一种权力感!
千秋大业,就是从这种心态下组合而成!
马行的速度,渐次加快!
飞走了距离!飞走了思绪!
康青峰等人在接近“石府”若三百步处,驻马相待!
万妙二相姑安静的缩卧在他的怀抱中,昏昏欲眠,她在窃听他有规律的心跳声!这是一座平安的港湾。
她浅笑底吟,缦声哼哼着里曲小调,享受着这短暂温静!
远处的蹄声近了,人影显现,众人扭头回视!
马上的人怀拥丽人,喊道:“大哥!妙人儿接来啦!”
康青峰问道:“十六弟呢?”
十五格子捉挟的笑道:“那条尾巴许是屁股不争气!大哥派两位兄长去照顾一番,没得要人家在路上拣了去!”
康青峰知道话是浑话,意义非常,肚里雪亮,忙道:“十二、十三弟,将尸体放在马上,上去接待,行动要快,眼睛要亮,看看那小子蹲在那里黄金万两、给我扯着耳朵提回来!”
两个人离鞍落马,向后飞跃而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找寻他们的猎物!边行边喝道:“朋友们,出来!”
在他们身前不远处,两棵行路树后,转出两个身影,一身黑色夜行衣,举止之间,身手相当俐落!侧跨一步来至路中道:“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何夜里劫持妇女!”
十二搭子哈哈笑道:“这可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今夜可叫你们抓着小辫子啦!怎么样,是否要表演一曲英雄救美的把戏!”
那两人向前望去,九个护法人都落在人家怀里搂着,当前的情况,似乎有已落入网中的感觉!
八号摘花郎君喉中打着结,嗫嚅着道:“咱们是万花楼的人,看是甚么人叫这里的相姑出堂差,没有别的意思!”
十三搭子“啊”了声,作晃然大悟状道:“原来是两个跟屁虫、九个相姑尚不足数呢?你既然跟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也将就着凑个数,来来,我抱你上马回家里去!”
远处十几个人已哄堂大笑,有人已打趣着道:“上去抱呀,别光说不练、弄回家里来,洗洗臭屁股就成!样子还满白净!”
大家狂笑着鼓噪!连怀中的相姑们也被逗笑了!
这气氛只是戏谑,—点也看不出杀戮的来临!
九号迷花郎君被激怒了!忿然的道:“你的这批杀胚,门出不逊,将大爷们看成什么人,任意在狗嘴里寻消遗!荒谬可晒!”
十三搭于“哦”了声道:“真稀罕哩,万花楼里的相姑,本大爷喜欢你,还不快快的送上来,让大爷快活,大爷若玩得满意,便重重有赏,怎么,你反而正经八百的混充起人物来了!
邪门!你那条筋不对!”
八号摘花郎君气极的喝道:“大爷们不是相姑,你小子狗嘴里放干净些,充着二姐的面子,不与你计较,否则……”
十二搭子哩嘿冷笑道:“否则怎样,要你洗干净屁股作次相姑,还是抬举你,给你莫大的恩惠,你真答应要舍了屁股,大爷还不中意呢!
我且问你,大爷要你献上屁股,你气恼忿怒,假撇清一番,你往日偷鸡摸狗般的专干掳劫人家的小姑娘,回去奸淫蹂躏,玩弄够了,再逼良为娟,供作你们的摇钱树!
你还算个人么?罪孽滔天,刑应寸剐,剜心剥皮,也不足宽赎你的罪过!
大爷只玩玩你的屁服,那不是大便宜你了!”
两个花郎君大吃一惊,底牌要人家抖出来了,恐惧悸栗,仓皇中眼光四溜,现场十五比五,再不遛走,可是自找灭亡,脚步倒退,身形外抖,根本无出剑一战的心志!
十二搭子胆壮气雄的大踏步的冲上,叱喝道:“你们还想跑么!
没有种的杂碎,软的猛吃,硬的不碰!
呸!
你的护法入,老少都在这里,辛辛苦苦的培养你们!
事到临头,一剑没递出,像兔子一样的想开溜!”
万妙九相姑偎在十四搭子怀中,万妙十相姑伏在十五搭子怀中!
情绪万分激动,有歉疚怜恤,有鄙夷迷悯:时序回溯到十几年前,眼前这人不都是给她初次开怀的心中郎,意中人么!
指导协助他们将工夫练得有些成就,才劳燕分飞,轮转红尘,各取所需,各有所成!
思至极处,簌簌泣泪,雨打梨花,不能自己!
何堪回首,往事如烟,今夜似梦!
这不是生死问题,而是为了的担当本性,作恶作击,不是可耻而是可恨!
没骨气担当的人,才真正的是可耻之徒!
她们替他们羞耻难过!心碎意消!
万妙二相姑偎在康青峰的怀里,打一个大寒噤!
垂下头去,不愿再望一眼,心中甚是凄切!
她知道再下去便是腥血散飞溅扬的惨局!
九号迷花郎君身形离地转身,似跃未跃之瞬间!
十三搭子暴喝一声“杀!”,长刀在人跃空中之时,方才抽了出来,精芒虹飞电射,蓬涌并溅,瑶烂如流,雷声殷殷空博,这一刀是从迷花郎君的顶端笔直劈下!
招出“大发雷霆”,其功力之强,压力之大,不要说是血肉之躯,就是一座大青石,也能一刀分为两半!
只那—声“杀!”字,就震得迷花郎君两耳“嗡嗡!”,真气如泄提不起来!
这几年掳人作案,吃顺了手,吃腥了心,他是实际上的老公,任事有众家哥哥顶着,没他的事,追迢自在,整年整月在花丛中玩票,工夫早就搁下了,仗着腰下那根铁鞭工夫,四处去糟踢人,逃跑便是由这种种因素所造成的!
像条挟着尾巴的死狗,要人家一刀劈作两片,而且,是在背后,就算是只狗,在生死关头也会回头咬一口!
在这江湖喋血,生死搏命的挣扎中,他不如—只狗!
血溅路侧,五脏翻花,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摘花郎君两腿沉重如铅,连动也不敢动!
倚在十五搭于怀中的万妙十相姑,坐正了身子,抬首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星光也黯淡,将近拂晓时刻,她怔仲空洞,喃喃自语,语调柔细哀怨的道:“费了我多少心血,多少的期许,他在这十年来,都作了些什么?四十多岁的人了,只在醉生梦死中打滚胡混,一招没接,他对得起谁去,天呀!”
十五搭子伯被他人听到,将嘴唇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小十儿,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怀念!你自己要保重!我没权力保证你什么?
但!我却知道我们的少主,不会怎样难为你!
我以至诚的心,希望她能从此觉倍,过去的永不回返,新的人生正在欢迎你,让我来作你最好的朋友!
对你不起,一路回来我们那些倩情爱爱,是永远也不会实现,请你能明白,能原谅我,在我们家里上上下下一清似水:小十儿,放宽心胸,你这样凄苦,我的心也在榄痛!”
这被妮称为小十儿的万妙相姑,猛回身来,扑在他的肩头上,哀哀切切的失声痛哭起来,如杜鹃泣血,柔肠寸断似的!
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哭的是什么道理!
万妙二姑清冷冷的看着自己倚存的这棵巨树道:“哥!你若不逃,让他跟着回去吧!我求你!”
康青峰向现场虎视着喝道:“摘花郎君,你若不打算逃:不准备战,只有放弃抵抗,以后怎样,我不给你保证,看你自己的造化,你可明白么!否则,我便要兄弟下刀啦!”摘花郎君打一个寒喋,如梦初醒,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不抵抗!”
十二搭子压刀在手,踏步向他身前行去,出指封了他的穴道,一把抓在手中,他像条脱了水的鱼!
十六搭子蹄声雷动着疾赶上来,老远招手喊道:“倒霉透了!十二哥!别忙着带,这个放下来让小弟效劳!在后面押了半天阵,连个人毛也没摸到一根!”
十二搭于笑道:“尾巴仔!你帮着收拾那个两半的吧!狗毛虽然摸不到,狗血也可以沾沾手!”
十六搭子落鞍下马,连走边道:“霉气!霉气!”
待草草拾掇干净零碎,已东方发白,黎明在即!
“石府”的前进正殿大厅前的天井里!
已将他们通夜出征的猎物,分项排列好,站在前排是活人,九个万妙相姑,一个摘花郎君,后面是七具尸体!
十六搭子兄弟,人分两列,站在靠近石阶前!
康青峰大步进入大厅中,对石青玉简述此行经过,并请求是否要捡阅擒来的俘虏!
石青玉身穿一袭月白色的儒服,神情自然和悦,十九岁的少年郎,透着儒邪风流,倜傥不群的稚嫩像,不显威仪!
陪着他一起出来的有翟谦,沈瑶琴父女,玉、金叶两女,可说是他们本系人马首脑的全部了!
二十四个龙虎小兄弟,早就站在走廊边,探头探脑,交头接耳,品头论足,凭那个姑娘最俊俏:天井东边的月洞门里。有水柔柔等人在偷瞧,天大的恩德,没将她们扣在大牢里,自己不能不识分寸!
石青玉微笑向站在两边的搭子大兄。抱拳左右齐顾的道:“众位大兄们夜里辛劳了!兄弟谢过!”
康青峰等十六人手柑刀把,屈半膝行礼道:“属下见过少主,辛劳不敢!”
翟谦陪同石青玉落阶,退半肩随行!
石青玉当先行至万妙二相姑身前,微笑点首道:“昨夜我们同你们大姐相聚,本座只答应她可能有你们几位妹妹前来,与她—起住,没料到青峰这么会办事,将你们统统请来了!
幸会!这里就权作你们的家好了,定下心来,日后的事,咱们慢慢解决:你们放心!我不是个穷凶恶极的人!”
以锐厉的目光罩向万妙二相姑!
她在如剑的目光笼罩下,像是有种赤裸裸的感觉,玉面羞红,不敢仰视,低首细语道:“贱安们谢石少主恩典,不以妖邪见弃!”
石青玉点首感叹道:“由铁僵尸功夫引起的事故,一波三折,现在总算解决了,但,余波还在荡漾未息!
唉!”
万妙二相姑讶然一怔道:“石少主江湖人龙,贱妾等罪孽深重,甘败下风,心服口服,但凭处置便是!”
石青玉道:“你等客气,为本座特邀的客人吧!”
他一步一人,鱼贯看去,眸正神情,绝无淫邪之色,亦无鄙视之态,更无骄横之气,出真诚的关注!
使这些相姑们阅人千万,从未得过见过。有人以这种神圣纯洁的眼光来正视她们!
他给人一种感受,由心灵深处建立起,对他的信任与折服感,并觉得有于沫春风般的祥和!
石青玉走到十号相姑身前,向她正视注目!
她受不了这种发之关爱的,不需语言的施予同情,刚才,因迷花郎君之死,使她伤透了心,心灵尚未平复!
而今,接受了石青玉这种伟大的仁爱,介于父母般的亲爱的透视,至爱的冲激,至伤心的际遇,两个极端,混在一起交织纠缠,使她激动得珠泪滚滚顺颊而落,口中凄凄切切的放声道:“石少主,少主,你为什么不打我!不骂我,不上刑!不……
我知道我是有罪的!我是个妖邪的魔鬼,我是个害人的精怪!我……我……我要谢罪,给我应得之罪。
我不愿意身负满身罪孽苟生下去……让我死吧!
让我偿还我的罪……天啊……我不敢面对你!”
她双膝落地,伏跪在石青玉脚前,竭期底里的嚎淘大哭特哭起来,哀哀于绝,令人侧然情伤!
石青玉伸出手掌,握住她的手掌,将内和传送过去,迅快的顺着她们的内功心法路线,毫不费力的助她将混乱的神经镇定下来!
否则,她会因刺激过度而成疯狂!
这样一经疏导,使她忧结在胸的情绪流散了!
她渐渐镇定下来,垂首醉颊,睫下泪斑斑,煞是秀美可亲,人见人爱!
石青玉放下她柔若无骨的娇嫩素手!正视她道:“十姑娘,我不知你为什么这么激动,但可以断言的告诉你,打从一开始,你在你父母膝前就是个俊秀可爱的小男童,灵慧活泼,而顽皮淘气的乖宝宝!
有一天!陡然!
也许你在街上玩吧!被你上一代护法人选中,将你掳劫了去,阉去你—的命根,给你服用了变性的药物,如是。
你不由自主的变成一个近乎女性的体质,教你一些功夫法门!
如是,爸爸变成一只会孵蛋的小母鸡似的,孵的不是自己生的蛋,这蛋是只大雄鸡,你以小母亲的心情来关爱着你孵的那枚蛋,希望他又漂亮又敢,在江湖能成为一代之雄,事实上你孵的蛋,只坏蛋,一无作为人格的臭蛋!使你很伤心失望!
母亲的心声,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成龙凤,出人头地,那怕他是盗寇之长,邪魔之首,差强人意!
在你我对视中,你突然心灵起了转移变化与想!
你为什么不是我的母亲,我为什么不是你所的蛋,你有极强烈的自尊自重感。
这性格是你的本性流露,因之你自责,你有恶感!
十姑娘,让它过去吧!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罪:你不真是个女人,也不真是个母亲,那枚蛋不是你生的蛋,你是无辜被牵入这万妙十相姑摇道:“贱妾—生连只鸡也没杀过!”
石青玉点首道:“这个我深信不贱!
好了!
你在本座这里多休息些时日,以后我们再深入的了解,本座会想出好办法来互相沟通,解决这件事!”
对择花郎君,他没有多瞧一眼!
石青玉回身对康青交待道:“要人送她们去石室,四人一间,二相姑送大相姑那里,那人送探花郎君那里!兄弟们多休息,白天的杂务交待给龙虎两个小队练习着做,尸体送停尸间!”
石青玉,沈瑶琴等人进入大厅!
万妙二相姑见主角离开了,低声问道:“冒牌巡捕大人,廊上那女郎是谁!灵秀之气外溢,我们同她一比,都变成了灶下婢下!”
康青峰道:“二相姑,回到家里可不能乱来,你老的年龄,推算起来可以做我的老母亲而有余!
你驻颜有术,现在的表面只看上二十许,在路上的事,不能当真!
喊我青峰吧!那女郎是沈瑶琴小姐,未来的少主夫人!
我们人人喊她小姐而不名!”
康青峰回转身对十五个兄弟肃然喝道:“你们谁敢在家里给我乱来,我一刀劈了他,先斩后奏,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沈瑶琴回到厅中,迫不及待的道:“哥!你说这些人都是男的!
我的亲娘!
到底是怎么搞的!”
厅中的人连玉叶、金叶都懂,就她不懂!
康青峰亲自护送万妙二相姑去秘室与她大姐同居一室。
“石府”底下秘室的总开关枢纽,控制在翟谦隔壁房中,由“枫园”拨随来的一名老人所管理,门外有特殊装置的通话筒,老人得到指示,拉下机括,石门才能打开。
石门被打开,万妙大相姑还当是石青玉又来了呢。起身相迎!
她对石青玉当真生出感激心情,她获得所迫切需要的几套合乎年龄身份的衣服!
更使她惊讶喜悦的是,秘石中的一角,就是可以方便的那个的那个水槽上部有一个洞口,只—寸方圆,以往她不明这是作甚么用,认为是窃听装置!
昨夜晚间,那小孔洞突然像撒尿似的流出清水来。
她连忙从送来的衣服中夹带得有毛巾、皂角拿出来,洗浴了一番!
这是她最满意的地方,女人本就爱玩水、爱清洁整齐,她也不例外,几天来吃喝拉搭睡,身上脏臭得不舒服,这个大问题轻易的解决了!
室内没有臭味,长久住下,可以定下心来!她将自己刻意修整得淡邪宜人,庄重高贵,精神焕发,看来像是富贵人家的主妇。
万妙二相姑本认为她大姐受这牢狱之苦,必是狼狈不堪,那知不然,她比往日更能表现出一股圣辉的光采,反而回想起以前的她到多了份庸俗感。
万妙大姑吃惊的道:“二妹是你!石少主说有几个姊妹要来,唉!她们,她们都……都……”
万妙二姑疾行接口道:“她们都很好,都来了,大姐莫要伤感!这事可得感谢这位青峰兄弟的爱顾!所以才九姊妹毫发无伤,不过不能一起来拜见你,小妹拜见大姐。”
她跪下来行了大礼,眼角包容着泪水,她回转身再向康青峰叩谢道:“谢谢康兄弟一路照顾义释咱们姊妹,感戴万分,结草衔环无期,心实戚戚!”
康青峰道:“上命难违,先时多有得罪,二大姑不见责怨恨,兄弟便心下稍安!祝福相会一室,就此别过。”
二大相姑急道:“兄弟就走,愚姊尚有话说,你我相见、相仇、相爱都是“缘”,但却不是“孽”,正与你所说:我可以作你的老娘子,老娘不敢承当,老姐却当之无妨,当你退出此室后,不知来日何时重逢,我不是女人,但也不是男人!
老姐我一生没爱过人,内心有份感情,无所寄托,若兄弟不以老姐出口之言是悔辱,是高攀,老姐甚想同兄弟你结拜为姐弟,不知兄弟是否能接受。”康青峰感动得流下了英雄肝胆的心泪!道:“小弟深感大姐关爱,陈事不容追忆,亲情如江海,小弟叩拜大姐!”
双膝落地向万妙二相姑跪拜下去。
二相姑也跪拜相对磕下头去,两双泪眼对泪眼。
大相姑微笑着道:“那么我就算作见证人了!你们各自欢喜都来不及,那来时间哭呢!”
俩入又破啼为笑,手掺着手一齐站了起来,转身向大相姑躬身致谢。
二相姑眼中放射出慈晖般眼色看看这个兄弟,道:“客中身边没带甚么物品,用以定情,大姐在这里十分安定,却不是利用你的关系,另有企图,有何移动,但凭石少主心意!
再者,无正当理当,不准借故前来看我,公私要分明,你已是为人之长,若为我乱了章法,我会对你很失望,大丈夫应该威不乱加,情不乱用,方是好男儿!”康青峰躬身慌恐的道:“小弟聆听大姊教诲,不敢何忘,但请放心!”二相姑心实喜悦点首道:“最后有两年事对你交待,第一是在兄弟大婚前后皆可,申明少主,携着美眷前来见我,传她一点心法,使你们夫妻和乐,子孙昌盛!
我想少主会恩准你的请求!”
康青峰嗫嚅着不敢立刻决定。
二相姑道:“这时言之过早,也许很快会另有意外的变化,你不必先答应下来,记在心中就是!”
她随手伸入身上小衣内,背转身抽出一条精美的腰带来,回身递给康青峰道:“这是大姐身上仅有的一点值钱的事物,在这里有我们姊妹俩作伴平安渡活,传给你吧,主要是腰带中央连结着一块“温玉”!
系在身上刚好能护住脐也,运行内功时可以发挥点作用,大姐的内功心法,也许同它无缘,几年下来,功用效果不彰,你拿回去带上,也许可以收到怠想不到的效力,也说不定。”
康青峰虔诚的接过道:“谢大姐恩赐宝物!小弟身世飘零,身无长物甚际遇,不能回报恩德于万一。”
二相姑笑道:“人贵在心,世物皆粪土耳!回去罢,你滞溜在此时间过长,不相宜!”
两人忘形扑相拥,目中泣泪各溅肩头,终于分别!
先时送俘之时,十五号大兄自告奋勇,负责解送七、八、九、十,四个相姑这一组去地下秘室。
众人入室,顾视伦然,十五大兄握住十相姑的素手,柔夷入手,肌肤相亲,有如雷电之出,各自震颤,相击相连,不忍剧分,长叹一声道:“一墙之隔两重天,未审迢迢见何年。
纵使扬刀万里外,终归意在十姐边。”
虎目泪潸潸泣下!
十相姑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岁了,但现时看来只有十八、九岁,生得千娇百媚、嫩面芙蓉,目如秋水,口似新菱,朔娜腰支,玉体透迤,肥瘦合度,肤似玉雕,发如堆黛,声比风呜,抵是天上无寿,人间不再!
比之金陵十大花魁女,各有千秋,不宜细叙,青菜罗卜,各有眉目,不宜类比。
十相姑以丝巾替十五大兄拭泪,柔声细语道:“本想以蒲柳之姿,梦里酬君,快意您情,那想到事与愿违、空留相思、心有遗恨、不能服侍你晨昏起居!现在妾身献上娇—握,任君把玩!
她们都是自家姊妹,不会见笑,你且莫羞,闭上眼睛,岂非只见你我!”
如是,十相姑纵怀而凄,十五兄张臂而抱,巨学揽腰而抚臀,素手抚背而挽颈,两人身心相合,心灵相接,勒素腰紧上加紧,抚虎背意似不尽,诚有遗憾也十相姑娘色迷漓,仰首小声细语道:“哥!吻我!”
十五搭子虽然年有二十有一,这却是他的人生中破题儿第—次,心拙手笨,意惑情迷,美色在抱,却不懂得如何来安排享受一番!
十相姑阅人千万,情关老将,斩头的罗刹,入手即知这个郎君纯真,未经人道,不解阴阳男女交媾乐事!
此情之遇合离奇,也许此生不得再有,这石室如阴曹地府,一旦生离而去,再无论回重生相见之日!
如是,主动上献上点绎唇,一了相思债,今后,就青灯,卧石沈,抛脱绮罗衣,洗却铅华粉,人生繁华春梦永勿回!
十五搭子低首索口,吮而舔之,立觉心神如赴凌霄宝殿,魂魄遨游广寒宫阙!
意切情迷,不克自己!
胆壮颈粗,气血高涨,形如一只巨兽,状似一头猛禽,想要攫取这弱质娇躯,撕分而食之,其神态之勇猛,有如天神临界,虎资扬威!
在其傍静观好戏的三个妙相姑,韧时略不相关,只道是这只小骚狐狸,凭其天赋的本钱,又在游戏人生,吊人胃口,略畅素怀!
那知!证然再视,这两人似乎已动了真情,并非是过眼云烟,她们互相打个眼色,移步角隅,静以观变,似这种连台的好戏是百看不厌的,那料到越令她们意羡神驰!
这小狐狸精,宛若堪怜,柔若无骨,如猫咪,似乖兔,情丝长滕罗,干缠万绕的神态,正舍命以赴!
而那不知世事的小子,更是如痴如醉,英雄肝胆,儿女情愁,如狮如虎,其形象之威猛,似乎令难舍难当,自叹今生未逢,空落红尘污十春!
三个俏相姑强口结舌,似同亲受、心身燥热!
慨叹天公造物!人形同而各殊,此郎君的是人间异珍,情海中的奇葩,人生有些一会,如愿足矣!
那知还有后戏,使三个相姑,手扶石墙站立不住,心中惨然思泣,又不便出言阻止,但凭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原来!这万妙十相姑正如石青玉所估评,好胜心强,她所拥有都应该是好的!她每每使出惊人骇世的举措!
她心知此生此世,由于环境使然,实不能与十五格子效凤凰于飞之乐,课程对博,同谋一夕缠绵,真个方便,云雨巫山,露滴莲台,魂魄相依,誓盟永世!
然而!这也难不倒她,有强烈的爱心魂着她,谋求达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心愿!
她以“腹语之术”声出如蜜蜂振翼似的钻入他的耳中道:“哥!听着小妹的话,我只有这一点点要求,你要答应我:现在运起你本门的无上玄功心法,猛勇的来亲吻我!来吻我……。”
十五搭子想来这并没甚么难处,大不了劲道强猛一点,不能算是逾越规矩?
如是,运起“九转玄功”心法,由鼻孔吸入丹田一口长气,顺穴道运转一周,劲力立生,就着十相姑的小樱唇,吮吸下去!
但见,十相姑脸呈现出桃花般的鲜艳,眉笑目开,如花开初放般的香甜可爱,状甚舒畅,这番情状,想是愁绪已迁,不再苦恼烦忧,是表达出万分欢乐的意愿!
不由他心神亦荡然思齐,将她口中津液,满腔芬芳一吸而空,顺喉哽下,直达丹田,全身立酥,甚是和畅舒美,身以飘云驾雾,不克自制!
一口食髓知味,还想再来,如是再运玄功二转,提力吻去,又觉满口琼浆,甘酪入喉!
眼下凝视着可人儿的桃思秀脸,不觉渐见苍灰,香汗上额,目失精光,他心下大惊!
猛然省悟,如何吸两口津液,便能使她容颜失色,苞蕊未放而先残!
这岂不是“输功传力”大法么?
正文 第十六章 正本清源 阴谋显端倪
各派各门,各有心法,有的以掌传掌,以掌传顶,以掌传背,以掌传丹田,以口傅精的恐怕只限于妇女吧!
十姑!十姑!此情!此恩!要我如何消受,然而已经吸入,回送无方,这教我怎生是好!小子所学浅薄,不比少主学通古今,功盖当代!
此种情况,落在他身上,必有妙法立谋补救!笨拙如我可怎生回报!
罢了!罢了!且生受了你的恩情!
他想离口,可一可二,不可再吸!否则,岂不使她形消骨立,或者香消玉损,魂归天国?
他向她的眼眸望去,她流露出企求的迫切神意!口对口儿紧紧合着不愿离开,素手加力,拥抱着更紧了!
还想再送过来,尖尖香舌,宛转呈欢,正在他口里滚转游移,他实不想辜负美人思!
陡的!灵光一闪忖道:“我何不如是这般,回报与她,强使见她枯萎以终,精尽而亡!”
如是,他玄功三度运转,长吮鲸吞她口中的仙露玉液入腹,立时伸舌猛向她口中,压住她的小舌,猛向她喉中强行灌入一口“纯阳真气!”
他的外形,恶猛如怒狮凶禽,全身似铁铸铜浇,这—口真气送去,正是她旧液已去,新精未聚之时,这口纯阴之火,来的正是时候!
所谓!阴水消流去,阴火补进来,顶得她百脉通开,干穴串联,已达真极之境,精元立复,血浪重潮,脸色容光涣发,鲜艳莹彩,透出表里肤间!
他眼睛定视着她的变化,此时一见,误打误撞,正中大板,眼中露出笑意!
十姑!十姑!你想舍身成全我,哼!你料不到吧!
我土有土着,笨有笨方,我还想成全你呢!现在咱们是两不吃亏,各取所需,各补所缺!
十相姑真没料到他有此一着,心知,彼此都想成全对方,这不是已到了心魂合一的地步了吗!
她感到!她甜密!她承受!她也付出!
这般情与义!不是已华了欲爱的堕落吗!
他们之间;你送一口仙露玉液,他还一口元阳精华,她来彼往,“九转玄功”九转已毕,真气充沛,气机蓬勃!
她也百脉通达,全身舒泰,容光焕发,脸似粉莲初绽的娇媚!
久久之后,两唇始行离开,手还不舍得离开!
十五搭于双手各抚弄着一个屁股蛋儿,轻转慢拍不忍释手,实另有一番滋味在其中也!磋叹!此生已无缘,来生实渺渺!
十相姑眼角飞花的睇的他,似嗔还喜的道:“十五哥!你还想它,石少主对我姊妹,恩同再造,连句脏话都没出口,只供养我们闭门面壁思过我们若再不知好歹,秽乱“石府”,闹出笑话!
断送你年青有为似锦的前程,那还算披着人皮的人么!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十五搭子磋叹—声道:“小弟仅记十姐教诲,咫尺天涯,实是遗憾!无可奈何!”
十相姑正色道:“姐姐正因遗憾!才想到变个法儿,“口交”慰情,你年少不识情滋味,尽多幻想,其实真个双修双合,也不过如此,若无情意,实同嚼腊!似驴吃草!”
十五搭于双手搓弄那顶诱人的屁股蛋儿,丰满跳弹,渐次停止了活动!
万般的爱意彼此在升华!
十相姑白他一眼再道:“姐姐本想趁此机会难再,输送几成功力与你,来日闯马江湖,扬刀立威之时,姐姐同有荣焉!
今后,久处石室,时日向壁,原可修复,不料,你却怎的作怪,乖巧的使人心动情痛,姐要成全你,你反到成全了姐姐!
姐姐体内充满了你的元阳真火,慢慢化练,不难在短期内百脉开通,千穴定位,功力玄通,到达水火相济之境!”
十五搭子道:“我得姐姐之助,现在功力业已可以与康大哥功力相等,这内功心法是少主亲传,若得机遇时,功力立时高升一层,我得到实比给姐姐的实惠得多!”
这时甬道上有沉重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十五搭子棒起十相姑的粉颊!就唇亲吻了最后一吻!洒落两行英雄泪道:“别了十姐!他日再见,愿你青春永在,阳寿白头!”
泪洒襟怀,跃身而出!石门已徐关合!
若求伊人再弄眼,除非巫山春梦来!
他提起衣袖,拭去满目泪痕!是情!是爱!是恩!是孽!他自己实在弄不明白!
但是!他确知付出去的是真情,收回来的也决非假意!
十相姑想将她全身功力输送给十五格子!以酬知己!自愿枯萎以死!天地之间,还有这种假情假爱么!
康青峰大步走上来,拍拍他的肩头道:“十五弟,大哥知道你同十相姑,在这短短时间里,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可别劳心丧志,对不起少主的期许!
咱哥们有志一同,实难消受美人恩,且待来生吧!”
想偕回升到大厅中,厅外已炎阳高照!
石青玉兴翟谦每人手提着一罐十斤装的茅台酒,打开一问石室:这里正是扣押着锦罗府中的四个家将!
他进入室中,两人立即起身相迎,躬身行礼道:“石少主万安!”
石青玉点首微笑道:“各位住得还好吧!事情太忙,本座不克分身早来处理你们的问题!”
那个莽汉铁翎程守邦苦丧着脸说:“实在不怎么好,但比起我们府里的石牢来,却又好得多了,这里只要自己弄得干净,绝无臭气!”
他仰首上视耸声狂笑,余下三人也随着笑,不过却不敢像他那般放肆,失了礼数!
只是在情绪上表示不敢怨恨石青玉所加给他们的屈辱!
若是自己识相来触怒了他,那还不知要押到何年何月!
石青玉调侃道:“既然这里比你家好,不妨多住些时,本座大米饭还供养得起,你看可好!”
“这!……”
他们张口同声惊呼,脸上微显怒容,这了半天没了下文:事情不过芝麻般大。扣押了几天,在江湖道上实在说不过去,但!人在矮搪下,怎敢不低头,且听他怎生解释!这未免欺人太甚了!
石青玉见他们忍辱负重的工夫相当到家,遂笑笑道:“各位本来没有事,只是受了池鱼之殃,现在旧债来清,新债又起,对不起,本座一本爱护你们的初衷,只得再委屈你们些时!
就权当从关好了,功夫高才能出人头地,无论何时何地,多练练吃不了亏!”白巾客宋明抱拳道:“石少主关爱、乃是金玉良言,罪下等决不负少主期许之情,不知少主今来,何事相询,乞请明示,以便斟酌上覆!”
石青玉感叹的道:“宋兄明达,本座真恨不得家下多有些同宋兄这等名将,共参帐下,良可叹也!”
四人低头漠然长叹!这不明摆着是求才招降之意么?
宋明虎目充泪,正气凛然的道:“罪下四人,具都是罗家三代以上的家奴,若无特别不可抗拒之事故发生,何能背义弃主,若真如是,少主不肖一顾矣!
少主知通,若阳光之照雪,心实溶矣!然家为邦本,烈马不事二主,请乞方命之罪!”
石青玉道:“真义士也!本座失言!”
回首对翟谦道:“大哥!带来的酒拿出来吧!”
遂将两罐“茅台”递给他们一罐,道:“略备薄酒,大家坐地,共谋;醉,本座与各位无怨无仇,何须生分太甚!”
四人脸色甚是为难,实想前事乃鸡毛蒜皮,人家诚意,又何必斤斤计较,逐开了泥封,对门灌洒、烈酒入喉,心雄胆壮,这几天来的怨气,随着酒香而飘逸!
铁翎大灌三口,抹嘴喝道:“好酒,足有三十年的佳酿,咱家从过几天的苦牢,现在没怨啦!”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莽人直肚肠,只得由他了!”
酒过三巡,每人都有点洒意,石青玉道:“本座年轻识浅,开府金陵,—本江湖道义,立足武林,仗三尺剑,结合江湖好汉,拨奸除害,为天地存正义,细民伸冤屈!
如这次事故,若十大花郎君不除,天下将有多少清白少女被其掳劫淫辱,贩卖娟寮,终身为奴!
但天下之广,生民之众,娟家何止千万,冤屈何处无之,穷本座—生之力也不得尽伸,每每望月浩叹,语云:“记人忧天,智者不为!”
本座只得以眼见为实,妄盲不凭,诸兄以为然否!”
四人肃然起敬,抱拳再拜,仍由宋明回答道:“少主武德当为百代侠义之标模,豪杰肝胆江湖景从,令罪下等汗颜无地,窥一生所谋,只为私利私义,愧此七尺之躯,欲充犬马,而实不能常随左右,”因此石青玉感叹的道:“本座并非来此强迫你等变节弃义,相反的想协助你等勇于担当,维护一个信义之家,本座深信一家安,则地方安,家家安则邦国安的道理!”
四人听了这话心下稍安!表情肃然的等待下文!
石青玉再接口道:“而今本座要提示讨教的是:据测锦罗府中早在十几年前已经变质!
罗青衣现时已布下谋夺“璇玑宫”的诡谋奸计,一旦他发动了,你等是从其乱命呢,还是另谋自处之道!所以为人之难,就难在这里,皂缸无白布!是不!”
宋明沉吟有倾道:“少主是否能进一步明示,罪下等愚蠢不智,未识玄机,并非支吾!”
石青玉首肯道:“并非本座故弄玄虚,正在搜集证据中,若你等一本良知,答我所问几桩你们府主私人细事,本座便代你等锦罗府!
发掘一件变天的大阴谋,一旦到了水落石出之时,当令你等难以想像!
也替你等府主,立下了不用流血拼命的汗马功劳!到了那时,你等当有啼笑皆非之感!”
四人聚头密谋一番,还是由宋明代言道:“罪下等深信石少主的人格,明照大地,光披万民,所言所行,绝非私己权谋,陷吾辈于不义卖主之境!有甚垂询,请即明言,罪下知无不答!”
石青玉点首甚慰道:“如此能使本座省去十数日时间,谢谢!请问你们有个三府主么!”
宋明道:“三府主罗青拎,现年尚未三十,早些时在家中,听说要修练甚么玄功秘艺,才择地闭关!”
石青玉道:“这就对了,落花郎君你们都亲自所见,他去贵府之主要目的,是应罗青衣之邀请,传授他三弟“铁僵尸功”,替水柔柔建立金陵娼寮,乃次要的理由!”
铁翎程宗邦抢口道:“这不是大好事么!将来三府主“铁尸功”练成,枪刀不入,面貌俊美不变,头断可接!岂不大大的声威震江湖!”
另外三人都垂首长叹摇头!他老兄瞪着眼珠傻了眼!
石青玉笑道:“贵府家下,有多少个生得有沉鱼落雁之容,照君飞燕之美的贞女,供其暗中淫辱,采损拮贞元修练,若要速成,那得准备几百个美女,而且身怀武功的应列为上选,你家有女儿么!你要攀上这种高门快婿么!”
这莽汉开口镣牙,髯发俱张,目瞪如铜铃般的大,吼喝一声道:“真的么!俺的老娘亲,“铁尸功”是这样练的!”
另三人斜眉深结,低头沉默着!
突然,他又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想往外跑,已跑出两步,吼道:“不好了!俺那乖侄女!俺那乖侄女!”
宋明厉声喝道:“回来!乖乖坐下听石少主分付!这事你办得了么!只要你踏入锦罗府大门一步,就会被人绑起来,送入大牢里去了!”
他坐是坐下了,却横着脖子斜着眼,列嘴不服气的问道:“为什么!不讲理么!”宋明蹙眉叹气道:“我问你,你保护的少府主呢!弃主而逃,毫发无伤,优哉游哉的回去,你说说看是甚么罪!”
他冷下脸,流露两棵无精打采,空洞茫然的目光,嗫嚅着道:“终生监禁,家小为奴!”
他一翻眼珠子,抖抖飞髯,理直气壮的道:“宋大哥!可是我那乖侄女倩倩怎么办,还有庄大哥的素素侄女,你们快说呀!”
石青玉问道:“怎么回事,本座能了解一下情况么!”
宋明低头叹息道:“罪下与壮大哥家中,各有—女,年已十八岁,十大花魁女,罪下见过,不是说自己放的屁不臭,自己生的女儿不丑,自信还不输给她们几分!
只是没兴趣去讨人家这种光采:“飞羽壮青急道:“请问少主,真有那么严重么!”
石青玉道:“铁尸功的初步工夫,便是由腰下那支铁鞭开始,越是秀丽灵慧的少女,越是上品,有武功底子的便更妙了!连内力也能收了去!真正的采阴补阳!
试问若是找些丑极蠢笨之人,他自己岂不也变得又笨又丑了吗!”
四人对眼相望无计可施,垂首叹息,心中焦燥不安!
石青玉再道:眼前以你等地位他到不敢怎样,能避开最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在金陵本座打断了十大花郎君这条路,他不敢在外面猎食!
只有在自己家里找人下手,家里千万个女奴,灵秀不在少数,就地取材,理所当然的事,也无意外风险可担!”
室中气氛立刻沉闷下来,仰头举手灌酒!
石青玉道:“三冠王,是你等之中的老人么!”
庄青道:“不是,十五年前府主由外面带回来的,武功高强,技压家臣,所以才排班荣称‘三冠王’。”
石青玉冷笑道:“金冠王已折腿,银冠王被断臂,府主另外尚有朋友么?你等上一代的老人都那里去了,我见到的;群人,都是三四十岁左右。”
宋明道:“上代老人任现职的已没有了,都退休养老,病榻缠绵,死亡过世,来拜访的朋友去了:“石青玉道:“他有何嗜好,经常不在府中么!单独行动或带上一批护卫!”
庄青道:“大手笔的赌,有一年我们六人陪他去过一趟长安,扬州、苏州也常去,早年未曾留意他的行动!”
石青玉道:“锦罗府主罗青衣,早年的婚姻生活如何,老府主呢!”
宋明沉思些时道:“这事已是二十几年前的陈年老帐了,那时罪下也不过二十出头,在府中尚未争到一份职务呢!
府主在三十二岁始成婚立室,没过多久,老府主便传位于他,那时印象中他十分活跃,朋友进府作客的也不少!
有一年他大病经年,病愈后性格上就有一些变化,大家并不在意,老府主夫妇谢世,老将凋零,那几年使人觉得气数将尽似的,每年都在病魔中亡故!
罪下之交也是在那时过世!”
石青玉道:“他们兄弟之间,下一代情形如何!”
庄青道:“他生有两子,长子即罗文锦,次子罗文秀,次子现已过继于二府主名下,二府主罗青衫生有两子俱天亡!
据说,现在已不能人道,因之,过继一于为后,现年已十五六岁,三府主尚未婚石育玉点头道:“大概的轮廓已描绘出来,最后两个问题是,他早年可曾外出求艺么”本座是说老府主将他遣送于人移于而教!
再者,近二十年来,他曾出过手,显露过武功么!”
宋明沉思些时才道:“府主少年时未曾出过远门,罗家秘技“大罗震天掌”,必须从小助基,才能练成,因之,他们结婚稍晚,这也是主要关健!
“震天掌”未练成是不能结婚,被严禁色欲,—旦元阳流失,便练不成十成掌力,那便动摇家本!”
庄青接口道:“这二十年来,天下太平,罗府战将百员,那里用得到府主亲自出手!”
石青玉道:“你等知否,罗家有一种工夫“幽狱魔笑”邪恶的绝拳?就是以笑声克敌!”
宋明大惊道:“没有,寒家数代是府主身边的近侍“罗家四将”,也就是我等这四人的先祖,在罗府中也住在一起,从小便是通家之好,玩在一起的生死兄弟:府主的工夫虽不明深浅,名称总不会弄错,这工夫的名称,从未听得上代老人提起过!”
翟谦突然问道:“他的夫人还是原配的么?两子都是她生的,是在府主大病之前呢?或是之后!”
庄青道:“还是原配,现在另有四房上姬妾,大夫人已有数年未曾露面,在佛堂颂经,现在是二夫人当家,两子在病后诞生。”
石青玉道:“本座欣慰各位之合作,你等安心在此地住下,就算闭关吧,罗府少府主的事未了结,就是请你等回去也是死数!
罗文锦已由吕龙生这邪魔将“铁尸功”口述给他!因之,是不能放回,你等须待府中的变故平定后,才能回去!”
四人听石青玉的口气,要将他们长久扣留在这里,只气的怒目相向,讲了半天有被入愚弄之感!若反抗吧,不啻以卵击石!
铁翎已血喷黑面,张口欲骂了!
石青玉将手一摆,磋叹一声道:“罗家看来已绝后,你等现在所侍奉的罗青衣,已不是当年的罗府主,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你等想像不到吧!”
翟谦再分析道:“这恶魔当真是杀人不见血,你等的上一代先人,试想眼下天下无事,武功不错,既无阵战之失,岂有早亡之理,难道你等不认为这事怪怪的!”
石青玉再道:“将来一旦冒牌府主身份被揭穿之后,所生的这两个孽种的名位已经不存在了,你等已失去保护他的责任!请教!你等是现在回去坐大牢呢,还是待在这里!”
宋明垂头沉思忖道:“此事一旦成为事实,我等还是屈留下来为上策,否则,身入大牢,家小为奴,几个月拖延下来,此种变天之祸,找谁诉去!
到那时就算能洗脱清白,又于事实何补,说不定这冤狱永沉海底,一生一世也翻不过身来:“石青玉道:“不必再给自己添麻烦了!”
他与翟谦退出石室,回至大厅道:“大哥!你说这事怎生办理,这恶魔已鹊巢鸣占二十年,羽翼早丰,居然掩饰得天衣无缝,其心胸之狠毒,谈为观止矣!”翟谦笑笑道:“这恐伯得你亲自晚间跑一趟,观查一下情势再定决策,他已暂时失去武功,一定潜藏起来,不过,可以先与罗青衫沟通一番,听听他的意思:他现在道人暗算的真正原因,还判断不出来!”
石青玉笑道:“说不定罗青衫已被他们软禁起来!”
翟谦道:“可能,不过暂时还不会这么快便除掉他,罗青衣这冒牌货原打算将罗府传给儿子,格尊旧制!”
石青玉道:“咱们先去停尸间里瞧瞧去,早些除去这批臭东西,令他们死透死绝!”
停尸问里停放着七具尸体,有三具是有复活的可能!
这里由被编为龙队的两名不少年看守着,尸体的白布已被打开,有复活可能的是劫、残、钩三个花郎君!
石青玉是深通医理,下指一按尸体的脉波、温度,便知此人是否真的已死去!
当日,在那菜园茅舍外被他一剑刺喉而死的钓花郎君,尸体业已死透,因为,当时没容他运功对抗!
其余两尸,翟谦也下手试探过,胸腹之间的肌肤尚有弹性,血液未凝固坏死,尤其是伤残只是断去一腿,心口中了一剑的尸体,若不处理,便能在适当时期内复活!
这真是个可怕的祸害,除恶不尽,变本加厉!
石青玉将两尸以剑由胸至腹,像杀鱼似的直切开来,潜藏的鲜血随剑汇出,才算真正结果了他们。
这时,有个在前厅站班的龙队少年来向石青玉禀告道:“所禀少主!有位道长自称“黄梁真人”造府求见,说是:“雨花观观主”,现在两人净过了手,即去前厅。
黄梁真人起身拜遏,双方寒喧之后落座!
石青玉道:“未悉黄真人落临蜗居,有何事指教!”
黄梁真人道:“贫道受“锦罗府”玉冠王赵兄之托,冒昧求见,尚请石府主海涵。”
石青玉道:“真人客气!请示见教。”
黄梁真人道:“为罗府小府主等人冒犯石府主虎驾事,贫道代罗府向石府主道歉,并求府主大量包容,给予放回,并赔偿石府主的损失,纹银五千万两,换其一命。
贫道甚盼府主能偿贫道—次薄面,作成这次鲁中连,罗府上下同感石府主之恩德,贫道亦有荣为焉!”
石青玉道:“真人与罗府主相交颇深吗!真人未曾提及呢!”
黄梁真人道:“罗府主据说:有伤欠和,未曾会晤,两家也许因地缘关系,近十年多才走动略勤,玉冠王算是手战基友,贫道实不是攀附富贵之人,罗府甚少造访!”
石青玉观其言行,到像是个不通世事老好人,便道:“真人主持贵观甚久吧!真人法统可以赐教吗!区区其生也晚,孤陋寡闻!甚幸敬领法统以便宏法!”
黄梁真人道:“贫道主持“雨花观”业有十五年了!原是云游,驻节观中,后蒙先观主飞升相托,承命接泽已迄于今。”
正文 第十七章 五行有缺 玄武湖惊艳
石青玉道,“真入乃三清潜龙,贵观规模宏大,现在道侣几许,云游驻跸的道友也不少吧!”
黄梁真人道:“贫入藉全真教,全观道侣若四百余人,云游道友若数十人!”
石青玉道:“好极了!全真教为当朝之国教,道侣遍天下,想真人必是辈尊望隆,先主持得弃徒而传贤。
家师道藉亦隶全真教派,号“天虚真人”,祖师爷马真人嫡系,区区在家弟子,甚想请教真人剑术及内功心法,尚乞真人不吝示下教诲,以进艺业!”
黄梁真人大惊失色,哆咳着道:“这如何使得!贫道是请求石府主赐贫道一个薄面,贫道如何能在府主面前亮剑!
这事有恕方命,万万不可!”
石青玉道:“我们以前认识么!真人与家师有旧乎,这关系既然没有,我看你甚么薄,你生得漂亮,长得美,咱们看在江湖朋友的薄面上,你接下才有资格论斤两!
否则,就得把命赔上,你这是江湖道上拜山门,闯刀阵也,道爷!
阿猫阿狗也配么!请亮剑!”
黄梁真人怒道:“道爷好话道尽,嘴皮子说破,岂有此理,你你!”
石青玉冷笑道:“没有三分三,也敢上梁山!早点把底牌掀出来,少爷我说不定一高兴便放了你,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投生日了!”
十五搭子大兄是今日前厅轮值的人,经过石室中的波折,回来后那里能睡得着,心里兴奋着呢,体力正充沛着呢!人在廊下走动。
石青玉道:“那个在外面。”十五搭子大兄立刻应道:“属下在侍候,少主分付!”
石青玉道:“进来领教这位全真教的真人剑法!”
“全真教”因全真七于而兴起,发扬光大,以‘七星北斗剑阵’名倾江湖,算得上是该派之照牌,其他剑法当然也有多套,皆不足以代表该派衣钵!
孟老爷子以“七煞剑”名世,故对全真教的剑法有深远的研究!
所以,石青玉敢以行家身份大唬特唬,若是这位真入老道,亮不出“七星北斗剑法”
来,那便是冒牌货无疑了!他的这个主持是怎生弄来的便大成问题!
十五号大兄献刀为礼道声:“请!”
长刀一出鞘,九转玄功早运转,“雷霆神刀”的气势,由身上串连至刀上,数丈方圆之内,好像忽然凝聚着奇异的寒冷,及辗压心脏血脉正常流动的恐怖力量。
黄梁真入肌肤起惊,打一个寒噤,双手连摇,口舌哆嗦不清的道:“贫道多事,不自量力,退出!府主饶命。”
长刀光芒陡胜,一闪即隐没无方,刀光隐没的缘故是长刀的锋芒已回归刀鞘之故!
短发随长刀之隐没而由老道的头上披散了下来。有一丝丝血迹由顶端浮出,只是—簇小血珠,九梁冠整齐的飘落于天井里去了!
石青玉对十五大兄额首道:“你的刀法精进了—截,有何异过!”
十五大兄超额中向那掉了魂似的老道了—眼,道:“下情容后上凛,这老道如何处置,乞少主渝示。”
石青玉道:“带下去扣压起来,再作处分。”
十五大兄左手一伸冷笑道:“道长,假如你不须要抱的话,站起来跟我走吧,这里没你坐的位置了!”
老道箕筛着站起身,跟着十五大兄走了!在低首之时,双目中射出狠毒如蛇蝎也似的狡滑得意之余光。—闪即隐!
这目光虽只一闪,却不幸已落在翟谦的注意下!
翟谦道:“兄弟,你觉得这人怎样。”
石青玉道:“小弟认为这道人是个阴狠之极,城府深沉,想汾猪吃老虎,忍得侮辱。受得起刑求的冷血人物。”
翟谦道:“最初大哥总认为兄弟小题大作,给面子就放入,不给就走路,何必结怨集仇,那知这老道是有目的而来,听说有牢可坐,反到面显得色!
可说,正中他的下怀,罗青衣之心腹党羽,是个邪魔外道!咱们看他能能玩出何种把戏来!”
兄弟两,四目相交,会心一笑!心意相随,十分愉快!
午后,石青五四“石府”通向外间的秘密通路之—的秘道中出来,坐在一艘玄武湖的画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这条秘道,若非隐匿行踪,怎么说现时也没这闲倩,浮身水上偷得半日闲!
在秋风送爽中,画肪拍浪,在湖中转过半周,摇去对岸。
“枫园”中,人事如旧,和乐如世外桃源。
叩见了尊师夏南山,禀叙这几天来,如何发奸摘伏,擒杀十大花郎君事,以及将要行动的锦罗府疑案,璇玑宫的危机!
师徒之间不免细加斟酌,商讨了—番。
又去乐堂拜见了母亲,要求母亲去“石府”—趟,府中多了一大群女娇娃,他不知如何处理才是。放也不可,用也不安!
再者,沈瑶瑟父女,总得母亲去处理才相宜!
石母竹君夫人见爱儿选中了媳妇,这可是石家的大事,喜见颜色,商定三五日后,前去探望处理。
再后,拜见了孟浩然伯伯,细说从头,有声有色!
孟浩然唉叹道:“老伯我在十年前,即耳闻十大花郎君之恶行,他们奸滑如狐,始终未曾堵上,令人有无从下手之感,未料到是“铁僵尸”功在作怪!而尤有十相姑作掩护!”
石青玉献上两份秘笈过目,以窥个中究竟,名家法眼,另有见地!
孟老爷于看过一遍,非常动容!慨叹作者乃邪中之鬼才,奴孽之灵者!自愧不如!
这其中舍去邪恶不经的外衣,内中也具有良知卓见,为武技中之一大宗支,毁之可惜,不如下番工夫,如孔夫子之册诗三百首,去腐存精,留存后世。
石青五逐将两份秘笈留下,孟老爷子道:“固中法门,与我所已积压者,皆不相同,此中本应男女“合体双修”,入色身而不色意,投“炉鼎”而不自焚,坚忍不拔,投身炼狱,功成圆满之后,“元阳”集劲成“金婴玉体”。
入“炉鼎”如入海之游龙,气机相应,聚而不散,走脉过穴如入江湖,阳阴合流,自相交补,同登仙藉、共成大道可期,法体似玉,万年不毁,寿比日月。
旨在,沐六腑,浴五脏,贯通九五,而此篇之邪从“假阴”入手,殊不可解?
真阴贞女如源如海,假阴相姑似湖似泊,久之,水路不活而塞矣!”
石青玉笑道:“也许是此秘初成之时,是以阉人相姑入手,故后来亦以此助基,待稍有成就时,即业湖入海矣!”
而他们不自用功,专事吸取“元阴”找便宜,流入淫乐,忘其根本,以“采战”为能事,心浮气扬,终无多大成就!
唉!差一点忘了,这里还有一篇:“玄武真诀”,在探花郎到处收来,小侄看过,大同小异,也可供为参考之用!”
逐将玉叶小婢呈上的一篇,打开细加研固中巧妙!
孟浩然看后叹道:“这是五行真气,行水之篇,老伯所习者乃行土之篇,尚有金、木、火三篇,你当行道江湖,时时留意,不难归齐!
若在正道人士之手,可以互相生克之篇与其交换,不须原本,抄录一份副本即可!
若流落邪恶者之手,那便不客气的收回来。
如“铁尸功”者乃水养金体是也!
也许,这就是五行中金、水两篇的原意,经后人窜改为不伦不类的东西。
如是,我们只缺少、火、木两篇矣!你老伯伯又有得事情忙了!
孩子!你现在先将“九鼎玄功”修练成功,使真气罩布周身,如穿天衣,百邪不浸,万毒不入,通灵通神之境,回身再凝修法身,五行运转,内外相应!那时,我不知你会是个什么样子,哈哈!”
石青玉道:“谢谢伯伯刻意裁培!伯伯万安!小侄告退!”
石青玉迅快的回到停在湖边的画肪上,由船家素手把橹,离岸而行,为了避人耳目,船向右转,进入烟柳翠微处!
只见,在柳荫深处停泊着好些小湖船,油漆得美伦美涣,隐若中透出丝竹歌声!随风飘荡飞扬!
此处,正是才子佳人,少年游冶之水上花都,探幽揽胜,兼具声色之乐,也是侠士剑侣把酒买醉,留连忘返,道是好个“秋!”的所在!
人们爱其在船行中视野辽阔,湖上清徐来,暑气全消,喜清静者可命船泊大湖深处,热闹者可穿插在船队中来去,不必行走便能领赂到笙萧处处,笑语轻歌的乐趣!
有时,也能见到船上的歌姬倩女,湖镜倒映芙蓉,在水云荡漾中,饱餐秀色,窃窥笑面,或者素手嬉水,玉指采莲的娇柔艳绝的景况!正是:“岸云收净湖天晓,三两扁舟行云如叶飘丢!
浅洛萍开,藕香犹在,垂杨摇柳问鱼:可曾偷吻素手,吞凝香,浴胭脂,浪里风流!
拨尾翻身,醉溅红袖,惹伊人黛轻锁愁晚秋!”
石青玉虽在玄武湖边上的“枫园”里长大,几曾知道这终日烟封雾负的大湖里会有这番景象!
不由触景生情,暗忖:“几时有闲暇,该陪着瑶琴泛舟湖上,遥览湖山水色,叙些衷情,消却烦忧,几天来忙得连相互关怀的话也说不上几句!实是冷落了玉人,渐见消瘦!”
船家是“枫园”按插在玄武湖上的暗桩,负责警戒“枫园”临湖这一面的安全事宜,年约三十许的过来人!
她见这位石大少爷,“枫园”里的特殊红人,枯坐船头,心神不展,别有情愁,如是,有意无意之间,将画肪尽往船堆中摇去,想要他见识一番玄武湖上有名的“水莲舟”
的水上风光!
“水莲舟”便是玄武湖上的水上娼户乐班!
白天里画肪上丝竹管弦轻扬,歌声里曲遥传,侍宴的酒袭偶红倚翠,玉指倾杯,菱唇度酒,喧哗嘻笑,不可名状。
天高水碧,清风送爽,丝柳拂浪,游鱼拍水!
大爷少爷们酒酣耳热之余,自不免玉人在抱,纤腰入臂,蓓蕾在握,浅尝一番风流温柔滋味!各自扮演一曲及时行乐图!
石青玉所坐的画肪,在百十艘舟阵中穿来转去,尚未接到客人的水莲舟,不时有玉人坐在舱中扬着素手相邀,五指摆出兰花式多彩多姿!
眼飞眉传,出语轻柔的道:“请相公过船舱里坐,由奴家侍候相公品茗聊天,斗酒消愁解闷儿!”
有的歌姬轻哼着曲儿道:“月拢柳稍头,人卧小莲舟,由它随波去,卿卿入怀来,舟上灯如豆,与天上繁星比同涛!
天上织女年郎一年一聚首,这里平湖,夜夜人头,星若有智,能不郎姑女羞,偷下凡尘渡春秋!
也来湖上随水流,前摇后晃,舟里舟外起落冲浪头,朝朝暮暮,风也流!水也流!
人也流!
流去人生几许愁!”
歌声宛若,招魂摄魄!引入回首,留连忘返!
也有些乐手,各献绝艺,迎风起韵,……
弦起瑟琶怨,琴传凤求凰,萧奏孤鸾引,笛吹陌上春,一时之间,乐声入耳畅心!
更有些舟上传出羌笛、鼓之寒外异音,想是出于胡姬的演奏,有些悲凉意味!
更有些雄壮豪迈的情怀!
令石青玉也不由心动意牵,按奈不住一腔欲窥究竟的心愿!
正是九天仙乐与魔音合奏,看你家船头向那里凑。你就是个白痴也应迷昏了头!
石青玉安坐船头,玉面泛起了阵阵红羞,低声对船家道:“快走!快走!本座不便在这里停留,家下事故正多,大嫂你的好心巧安排,不是不解风情,只是这番美意,令本座无法消受!
过几日有空暇时,再劳驾大嫂来湖上遨游!谢谢!”船家“咯咯”娇笑道:“随少主的心意,其实应酬一下,消解消解忧烦,不会沾上手便脱不掉的!若嫌粗俗,下次不妨带个意中人的姑娘来,那便最好不过了!
奴婢刻意的招呼着,让她们这些浪蹄子羞回去!”
石育玉笑道:“本座正有此意呢!”
船家笑道:“少主若不携着美眷来些”一游,以后闲话可能越传越离谱了!”
石青玉道:“这是如何说起呢!”
船家道:“以少主人品,风流倜傥,人世间之玉龙,若不找个风女陪着,岂不让她们小看了咱们!”
石青玉道:“她们有家么?属何方组合列管!”
船家道:“她们隶属‘丐帮’金陵分舵。彩衣派水上乐坊,水莲舟总管事是“小金钩”崔二奶奶!”
石青玉暗暗透出一口大气道:“咱们同丐帮一晌相处融洽,没甚纠葛。”
画舫刚穿出水莲舟乐坊船阵,碰到了这码子趣事,便停船相待,以观究竟!
有六只画肪围绕着一只小平板采菱舟,在水里打转转!
采菱舟上已捞起半船新菱,船上有三个素衣小女,挽袖持竿,在船上左支右撑,娇而那六只画舫,船大人多,围来堵去,就是不让它溜出包围,水中扯起三条牵绳,想以牵绳在湖中掀翻采菱舟,好来个水里浮鸳鸯,粉莲浴水开的场面!
一艘船上有位少年公于,年未三十,儒生打扮,油头面,趾高气昂,吆喝连声,指挥若定,看来到有些章法!
采菱舟被他困住了,进退不得,脱困维艰,远处尚有几艘画防,在接近着观望,似看稀奇光景,好戏连台,并没有仗义为怀,主持正义,上来打救之意!
那公子指手画脚,叫号之声有如豺狼般的刺耳,却又中气十足,当然身怀武技,必非泛泛之辈!
石青玉看了,眉头蹙起,脸呈不豫之色,抬首向船家问道:“大嫂可知那位公于是谁,满身锦绣,功力不俗,为何学而无德,在湖上光天比日在这般无法无天做这种无行之事!
似乎是想依仗人多势众,据劫这只采菱舟上的少女,供其淫乐!”
船家点首哀叹道:“这种事每月必有个三五起之多,那锦衣公子便是金陵武林世家“铁剑山庄”的小庄主林子轩!
在这大湖之上,是个有名的花心公于,博得个“花头鲫鱼”的头衔,平日里只在这船阵乐坊中寻欢行乐!
若是在湖上要他碰上了游湖的美貌姣娥,不论是娘子、姑娘,有没有人相陪护驾,只要被他诱骗上钩,便脱不了他的魔掌,在船上蹂躏淫辱一番!
吃了亏,也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事后还得枕谢他打救之恩!”
石青玉眼望着那采菱舟上的少女,虽是素服,却不掩秀色娇颜,其中年龄稍长些的是主子,另二女是丫环!
当真,惊为天人,许她是人间尤物,应列仙班,不泣红尘。口中却道:“那里面有何种奥妙、说来听听,不必急着归去,且看,这曲水中风色,浪涌桃花!”
船家听了石青玉分付忖道:“乖乖!这次那头“花头鲫鱼”可有得苦头吃了,不经也得脱层皮去,少主打意要收拾他了!”
细看采菱舟的少女,急急张口道:“乖乖!天下人间,竞有这般美若天仙般的绝色,就是早些金陵选出的十大花魁女也不过如此美丽!
奴婢恳求少主,危急之时请伸出援手,否则,若让那淫魔得手,我等眼睁睁看着佳人道受摧残,必被天谴!”
石青玉笑道:“你也心涌么!那些姑娘们也是我辈中人,身手不弱,只是不通水性,有些慌乱,一时三刻恐怕那魔头尚不易得手!
你且将他的巧设机关,何种阴谋,速速道来!”
船家媚笑道:“只要少主应允打救,奴婢便安心了!”
岸上他们虚设了个采菱船行,建造得几艘平底采菱船,安排几个眼尖的痞棍为眼线,见到了有些秀丽人孤,无势无勇的游湖客人,不管你是夫妇挡也好,姐妹淘也罢,只要被他们盯上了,便游说雇用他们的船,深入湖中来采菱,碰到胆子小的,便不会上当,免去这场灾难!”
石青玉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姜太公钓鱼愿上钩,心无贪欲,不易为人所左右了!”
船家道:“少主说得正是,自要她胆于大,自己可以撑船,贪玩嗜食,上了贼船,便等于人人网中,脱不得身了!
他们待你忙活了一阵子,气力疲了,警觉松了。他们的大型画肪,便远远冲上来两只,水中牵得有翻绳,只一抖动,便将小菱舟弄翻,人一落水,慌张失措,就是会点水性,也势必大呼救命!
他们便服专人下水,将你先灌个半死不活,再弄上船去,有陪伴的男人则弄到其他船上!
女的,则趁脱衣换衣之便,下手奸淫玩弄,人在半生不死之际,她就心想反抗也是力不从心,何况在那种弓拉满,箭已上弦之时!
人世间有几个是三贞九烈之妇,在灌了春药。经由魔手上下播弄之后,还能挺得住劲不被软化!
否则,便捏着脖子说你魂返龙宫,解求无术了!
他玩弄过了之后,自有人来替她净身换衣,了无痕迹!”
石青玉气忿的道:“遭受了这恶贼的蹂躏,难到便罢了不成!”
船家叹道:“不罢了有待如何,你喊救命,人家将你救上来了,便是天大的恩德,你敢反咬人家奸辱你么!这种羞死人的事向谁诉说得出口!”
再说:“蓝田虽种玉,事后又翻器!
平湖清净水,冲得种子去。”
请想,有大脚老妈于,给她解释说清楚,淘洗干净,她若是姑娘家便不伯将来腹涨如石鼓,种下孽种,传闻间巷,难以为人,且行归去,许是梦见五通神,湖底龙王爷!
若是,已出嫁之妇人娘子,那就更可将就了事,反正蓬门早经开,来来往往那伯只多这一回,收拾收拾了无痕!
所牵肠挂肚恼人的事,便是不知良人落水亡故了没有!”
石青玉叹道:“这王八蛋道是设想万全,丝丝入扣,难道便没有人揭发他这种恶行么?”
船家“咭!”的一声笑道:“少主爷,还有更绝的呢!有些深闺怨妇,绣阁浪女,经过以这种方式获得满足风流,食髓知味,若想再事幽会,经常的来采菱呢,这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正是。
“湖里龙翻浪,青杏出墙红,深庆人偷摘,奴家思采菱!”
这种入儿奴婢也见过几个,少主请想该怎么办呢?”
适时,双方在湖中的大斗法,已近尾声,三名少女的武功再高,这水上撑船之技却没甚经验,再精明也斗不过他们老于此道的水上恶奴们!
三名少女惊叫莺啼,一齐跌落水中!
六艘画肪上的人哄堂大笑,铁剑庄的小庄主呼喝着道:“下去三个人,先弄她个七晕八素,灌满了水,再给我拖上来,待本少爷大施妙手,来为她们解救,非弄她个三天三夜才能救得活呢!
嘿嘿……否则绝不放回!”
“扑通!扑通!……”
三名身穿水靠的水鬼,已跃落水中去了:像三只凶狠的大鲫鱼,想吞食掉这三条美人鱼!
“噗通!”
石青玉身上长衫未脱,也跃身入水,像一只浪里白条!
他先将那三名水鬼,抽楞子三拳两掌便劈昏了头,沉入湖底!
再将那三名少女提出水面,采水而行,湖水只浸在他腰下,水功尚且高明!
“噗通……”
六只船上的人先是—怔,不知如何是好,接着便有十几个人跃身入水,准备水中交锋,下手枪人了!手叉子,分水刺,在水中划出数十道精芒,围捕上来!
正文 第十八章 剑涛骇浪 公主自多情
石青玉已大白浪翻腾中迅快的将人救到自己的画肪上来!
“花头鲫鱼”林子轩吼然大怒,眼看着将要到手中的鸭子飞了,只听他刺耳锥心般的喝道:“你这个死囚王八蛋,咱家要救的人,还用你来搅局,人给我还出来便且罢休,不然,本大爷我丢你去见龙王,不长眼睛的东西,敢在大爷口里抢食吃!”
石青玉将人拖上甲板,回身冷冷的道:“人在船上,你有种过来搬罢,只要你能搬回去,本人就离开金陵,让你这只小王八在这湖上横着行!”
林子轩跳脚怒喝:“给我围起来,冲上去杀!”
这时水中的十几个水鬼已围绕在画肪四周,试着要登船抢入!
石青玉手中提了支长篙,盯着两舷来敌,眼见够上距离,便—篙一个,运篙刺下,余下的人便不敢靠近前来!对这冒命送死之事,谁也不是笨蛋!
对方六只船上人喊橹飞,虚张声势的围了上来!
石青玉看形势,他们是打着撞船的主意,便一个斛斗翻去船尾喝道:“大嫂!本座掌橹,速去前面将人抱入舱中放置,本座要与他们碰碰!”
于是,运足九转玄功,运橹如飞,船行似箭,同敌人的船队拉远了距离!
这时,船家已将溺水昏迷之人拖入口船!
石青玉将船头转一个方向,旋个半弧,对准敌船,手中拨橹加速度,船行似一只巨箭,拦腰冲去?
“喀嚓……”
一声巨响,敌船立即被撞为两截!向左右散去!
石青玉嘿嘿冷笑,将橹在水中,划起一个大弧,控船如控马似的,掉转头来船头已仰出水面,船的两舷已掀起丈高的巨浪,向外分裂!
疾快的又向第二艘敌船中腰闯去,但听又是—声雷震,敌船立刻解体,四分五裂,船木横漂,人头如半浮的葫芦,在湖中载沉载浮,惨呼号叫着,漂流四散!
花头鲫鱼震惊了!
他吃喝着余下的四只画肪退后,一条金碧辉煌的豪华画肪,能值万两银子呢!
只一接触便毁去了两只,再不见机,那便得全部报消在这大湖之上了!
而石青玉坐的这只画肪是“枫园”特制,船头装置得铁板,是给暗桩突围传令之用!
加上他运上了玄功神力,撞直船身,敌船立即粉碎!
花头鲫鱼站立船头,心痛得很,厉叱道:“小子算你利害,本公子是铁剑庄少庄主林子轩,你小于报出名号,亮个万儿听听,准备接本公子的铁剑,准要你头落血漂,你他妈的,欺人太甚!”
石青玉扣榴上架,一个斛斗云,后舱发前舱,湿衣早于,衣袂飘飞,儒邪脱俗,飒飒英风,倜傥不群的站立船头,哈哈笑道:“你这只小王八听清楚了,本座是:“石城开石府,雷霆震江湖”的石府府主石青玉,你色脂包天,缺少管教,专门在这大湖之上,设下陷阱,转着弯儿掳掠美女妇人,供你调戏淫乐!
今日撞在本府手中,不将你斩断手足,传命你老子,膝行前来领回,本府就算没说过这话!”
“铁剑山庄”在金陵东华门外建庄,是东区首富之家,武林中有他们—席之地,建庄已有百余年,现任庄主林岳,家传绝学“铁剑惊涛”二十四式,享誉称世,为人孤傲自赏,承续祖业,一生没甚建树,家业逐渐在败亡中。
如今,家中出了这么一个浪当子,风流好色,胆大妄为,若不给他一个当头棒喝,使他悔悟,家毁人亡,指顾间事!
因之,石青玉一本侠义之心,有心借此机会教训与他!
石青五冷笑道:“甚好!让本府考究你林家的“惊涛剑法”看你凭什么胆敢在湖上横行无忌,淫人妻女,你已罪当诛杀!以做效尤!”
他将围于腰中的软剑解下,抖得毕直,剑是好剑,冷电四射,寒气森森,入更灵动如神龙,姿美式妙,腾空而起,似九天玉龙下落,人剑同到,似九天玉龙下落,人剑同到,风雷骤发!
两船相距四丈,攻右胸,剑影临身,恍如电射星飞!
“铮!”的—声暴响,双剑相接,林子轩人立船头,以奇速的手法出招,硬接下这由半空中飞来的一剑!
内力不足,被震退了三大步,让出船头甲板!
石青玉落足船头边沿,人立如插桅,定在那里稳丝不动!
两人对持中各窥空隙!
丐帮泊在湖中的水上乐坊船阵,在欢声笑语中,被撞船的巨震,惊破了迷梦,一齐调转船头,来观看数年来也难得罕见的水上较技,生死搏命的场面!
只看,群舟鱼集,以他们中间对持中的五艘船为中心!水莲舟大管事已下令将船集中围成—个船圈,形成一座水上船城!
一个是头风流大少爷,“花头鲫鱼”裙里钻,迷—堆船上的乐伎歌女,没有他未钻过的,算是大众情人,往日上阵的是那支“花枪”,今天要瞧的是支真剑!
有的姑娘在为他高呼喝采,有的姑娘在暗自骂!
这第一回合,让出三步,不算甚么!
铁剑出庄在这玄武湖上声势不少,等闯江湖友来买醉寻欢,都得让他少庄主三分颜色,一分敬,那六艘画肪有一百多人,谁敢招惹他呢!
小金钩崔二奶奶打出手式,如是,远远的丝管弦声,起自云端水角,合奏了个过门小曲,如台上的文武场!
谈不上是帮谁去,只是逗乐子以助邪兴!硬要得姑娘们吱吱喳喳,一阵交头接耳之后,再一瞧,更加惊讶,原来敢向花鱼叫阵亮剑的人,是才通过船阵水莲舟时,那名人品俊逸俏美如玉的画生!
由四十八番,“招魂夺魄”的九天仙乐,硬是不上手的那只白羊!
她们只看到他身形跃起空中,云里游龙,在中掉头下刺,英武美妙,身形矫捷,多数女郎都暗自爱慕他的身手高妙,少年倜傥!
“嘿!”花头鲫鱼沉叱,再次挥剑进攻,他心中暗怀戒心,招式不敢用老,心知自家内力不如人家凝厚!
其实,石青玉不过逗着他玩玩,乘此时见识—番“惊涛剑法”的绝学有何奥妙之处。
只有上五六成劲!
不料,这早已掏空了身子的荒淫家伙,也未曾接下,扫兴之至!
近几年来这玄武湖不啻是林子轩的天下,终日里走千门撞百户,水莲舟就像是他私人的内府绣阁,与来时尚可打个野食,点心一番,调调胃口!
那床上工夫,姑娘们多有赞美,这剑上手段,更是未来的风头关键所在,因之,他不能掉以轻心,作孤注一掷的打算,来搏斗这—仗!
如果,“惊涛剑法”中的绝招“惊涛拍岸”出手了!
这套剑法是他压箱底的家传绝学,他四岁组基,今年已二十有六,工夫之积累不能说是浅浅薄!
只听“铮”的—声清鸣,他展开剑式,排空直入,驾开来剑,奋生神勇,寒星飞舞,展开空前猛烈的急袭,以快打快,他取得了进击的最佳选手!
如波涛汹涌,一波又一波的连绵不断,锐不可当。脚下千回百转,船头上地方不多,他虽然只能由三方进剑!
可是,比之石青五只能钉在船头上,—丝回旋进退的余地都没有,那是占尽了便宜,得尽了优势!
如是,将石青五包卷在剑浪刃涛之中,掀起了满天银色的潮幕,六百七十二剑一气呵成,快如泼水般的涌向对方!
使石青玉抓不住回敬发招的机会,这套严密的剑法确有其独到之秘,没有一丝空隙!
在外象上看似乎他已主宰了全局,石青玉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电光石火般的剑锋锐气,纵横如流!
只在腹胸两臂之间吞吐弄影,危机是间不容发,险象是眨眼之间,便能一剑穿心!
石青玉变成了—具练剑的死靶子,不能后退,不容他左右回旋,只能紧守门户硬挺下来!
在”花头鲫鱼”出剑进攻之时,争占了先手,水莲舟上的花娘乐襄,与他有些交情的使自动的奏乐助阵!
一时之间,丝竹齐喧,萧笛高鸣,百音杂阵,穿云沸波!
“破阵子”“将军令”“军门斩”“将进酒”……等词令曲调,逐次出笼,给他助阵助威!
只,他当真是有些真才实学,胜利的到来,便是只差那一点点!
半点不错,便手下正是只差一点点,不论他如何加快加劲,还是只差一点点!
正规的“惊涛剑法”已轮回使出数遍了,若数招式已有两千招以七了!
他体内真气虚空不继了,从迷梦中清醒,他的心像块铅也似的沉下来,他知道他已—无所有,他所拥有的内家真力,家传剑艺,已透支着—点—滴的交付了出来!
冷汗满头,气喘似牛,比在床第上可累得多了!
这战可说是数。十‘年来,未曾有过的盛会,落霞与孤惊没飞,娇声与巴掌齐鸣,人们在剑花错落中兴奋,人们在汗水飞洒中鼓舞,激动而疯狂!
并非为他一个人在疯狂,而是为能目睹这一场,生死残命的搏斗之精采而轻狂,情绪在节节高涨,眼看着攻的剑法高超,守的心灵神妙,叹为奇观!
有两百余艘小花船,大画肪聚集成一座水上长城!
观看此战的人,总数当在四五千人以上!等闲所在,真难聚集上这多的人呢:石青五脚下生根,立如磐石,右手臂只在身眼两尺方圆之内,运用—连串快速的手法,闪动着操纵软剑,来封挡拦截对方的剑式!
而那支软剑在强劲的内力摧动之下,运用得奇妙无力,可以左右拐弯!
石青玉虽被迫以后手出剑,始终未无机会争出主动,却因敌剑进逼的辐度较少,每每后发先至,以静制动,深得敌未动我不动,敌已动我先动的窍要!
发挥得淋漓尽致,恰到妙处!
看似未正经的反击—招,却招招都似抢在前头,错剑自救,成功的运用眼明手快,机智心灵来应储那股狂涛骇浪船的剑式,排山倒海般的狂攻!
林子轩心忖:“这是一个打不倒,打不退,更打不死的魔鬼!”
最后将心—横,只得将“惊涛剑法”中的三绝式使出来,为的能在这大湖之上保有他既得的权益!
只见,他陡然后退一大步,猛吸—口长气,将体内真气作最后的聚集调整,他现在只求能将石青玉逼退一步,退回他自己的船头,也就烧了高香了,便心满意足,可以交待过去!
石青玉站在船头边沿一动不动,直挺挺的连腰也没弯一下,脸上连汗珠也没掉落一棵!真不像是在搏斗厮杀中的形象,好整似暇!
剑锋停在鼻尖前一尺左右,如老僧问讯,虔敬诚灵的很呢!
全场数千人,在他们这种严正肃穆的气氛下,立刻沉静下来,就是连一窍不通的笨蛋也知道,战斗将要结束,接下来的便是生死一击的场面!
平心而论,藏在画肪中买醉寻欢的江湖客,有大多数人是接不下林子轩这一阵的狂功!然而,这是自家隐私!
而现在却美人在抱,温柔在手,便由得运用嘴皮子工夫。大吹法螺,抬高身价,由石青玉的配褂,臭得林子轩一钱不值,是个绣花枕头,荷花大少,品头论足抵毁得有目花睹!
“花头鲫鱼”林子轩,口中发出豺狼似的嗥啸,声穿云裂,湖水起波,外围的船城被啸声震得晃动起来!
全场震惊,匿藏在舱中。搂着娇娃开口放轻松屁的江湖朋友,吓得张口结舌,心下升起升起惨然之感!
这啸声大有荆坷刺秦王,一去不回之志,“铁剑山庄”就凭这小庄主的—啸之威,能又立足金陵而无愧!
石青玉也得另眼相看,认真应付,才能一瞻“惊涛剑法”的全奥!
将“九转玄功”提足,严阵以待!
剑起如冷焰嫁映,三绝招连续发出,先有火星飞溅,再响起一连串的金铁撞击声,剑起如冷焰炫映,三绝招连续发出,先有火星飞溅,再响起一连串的金铁撞击声,宛如万千光雨倾泻,人随剑走,“惊天动地”“惊心动魄”“惊涛骇浪”次第出手!
匹练般的银带、绕空流灿,光接合着光,刃连横着刃,锋锅割空,声起裂帛。刺耳锥心!
林子轩悍不畏死般的攻上,面孔已变形,扭曲如厉鬼!
迫得石青玉躬下身子来,肩晃腰扭的才接了他这三剑,施出了十多用“大风剑法”!
而且,是以无上玄功给硬碰回去的!
“惊涛剑法”确有其独到之处,不容轻视!
蓦的!
林子轩突然剑出“惊鸿—瞥”,有如羚羊挂角,来去无迹,神鬼叵测、攻入石青玉的门户!
石青玉只得仰身招出“风卷残云”,旋剑而出,摇腕三十六转,将敌剑圈入剑旋中,震腕上挑,“铮!”的声响,陡见—道剑虹,直上高空十丈!
林子轩已双手空空,像傻子—般呆站着!
石青玉摇剑分袭他双臂肘弯处,臂肘立穿,肘间主筋已被挑断,血由臂肘处滴浇船头,殷红—片!
林子轩像只落水的鸡似的那般狼狈不堪,对剑伤浑似不觉,泪水混着汗水夺眶而出,人说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这泪却不知为何而弹!
是因为他这一生再也不能用剑了!或者他已失去称雄湖上的荣耀了!
石青五日射精光,声如金玉,而音韵不高却全场皆闻的怒叱道:“怎么?你还认为败于本府手中十分冤屈么!你不学无术,仗持家世余荫,在这大湖之中,无法无天,劫掠良家妇女供你淫乐,你还自认为这是你的权力,你的私欲,“呸!”无耻之徒!
你并非输在你家剑法之上,你家剑法算得是天下十大名剑之一,有其精微奥妙,森严完整处!
你年已不少,不务正业,专门逐臭弄花,声色犬马,仗持这几招剑法便横行霸道,你玩弄了半天,连我十招都接不下,不知羞愧,还哭得怪窝心似的!
回去哭你爹娘的臭头去,他为何生而不教,教而不察,要你在外面,花天洒地,奸淫无度!
你是否认为天下人的女子,都是为你生的,天经地义,应该供给你玩乐蹂躏!
从今尔后若不改恶行,落在本府手中,便将斩断手足,无从作孽,通知你父,将你领回,今日且饶过这次!”
石青玉脚下运劲,旱地拔葱、笔直上升五丈,有如箭矢之疾,在空中升势已尽,如翻一块木板,再徐徐下落,落如飘絮,足点画肪,平静如故、未起震动,如落鸿毛!
全场在寂静中,陡的掌声雷动,呼啸喝叫、此起彼落,历久不绝,如疯似狂!
丝竹笙箫,几百具不同种类的乐器,自动的组成一曲大合奏,调成:“朝天子”“天上人间”,霎时之间,欢乐喧天!
“花头鲫鱼”林子轩,人已经累得脱力,不能移动脚步,咬牙支持着不使身子倒下去!一群家奴。拥上来连拖带抱将他弄回舱里去,放下帘帏与外面隔绝!
急行抢救,喂药包伤,推拿活血!
他们的少庄主,眼下已成了具活死人!
四艘画肪,前后并列,人员上百,站立舱面,喝呼着开道,穿出船城重围,有如丧家之犬,急急逃回家去!
石青玉抱拳于胸,打了个转身揖,道:“谢谢各位父老兄弟姊妹荣宠,本府汗颜,打扰湖上清兴,海涵!海涵!各位请回,本府面谢!”
全场又激起了—阵疯狂的呼啸掌声!
石青玉缓步迈进舱榻之前,被他救下的三名家衣少女,口鼻中虽有呼吸,人却尚未清醒,那船家正在那里给一名头梳丫髻的小女施救!
湿衣贴身,各个皆曲线玲珑,毫纤毕现,内心不无非非之想!
这般五体横陈,犹于砧上之肉,也难怪林子轩他欺人于危难之中,开怀大嚼!
石青玉面红耳赤,却步不前!
船家笑道:“嫂溺援以手,江湖儿女,救人为要,少主何必却步,奴婢刚才得睹少主大显神威,叹服得五体投地,身心响往!
那位小姐最要紧不过、请少主亲施玄功,才能急救苏醒。
这般花朵般的天仙美女,若是果真回天乏术,少主良心何安,奴婢是力不从心,而且,还有一个丫头也在生死边沿呢!”
石青玉眼望着这头梳三丫髻的少女,楚楚动人,黛眉聚锁,琼鼻玉磋,朱唇乍破一线,尖圆下颔堪人伶爱,颈似玉瓶般的丰润,眼下是发乱髻偏,珠水点点,呼吸微弱,只剽一丝未断!
船家瞪他一眼,看他踌躇不前,便再加把火道:“少主爷可知道,凡是美人多数薄命,这叫老天只妒红颜,最易魂断离恨天,少主可真狠得下心肠。袖手不管,那又何必救她上来,由着那淫贼弄去。总不会这般死去,天下那个女子不过那一关,身子破了,人却活了!
这样一来,身子是好的,人却死了,奴婢到不知是谁对谁错了!”
石青玉叹口气道:“醒来如何交代,岂不是没完没了,不容易打发得掉!”
船家口角飞花般的看你—眼笑道:“一个男人有了成就,那个不是三妻四安,多于多孙多福寿,少主若伯人闲话,奴婢进园亲自叩见老夫人说去!
再说,奴婢看这天仙,说不定早已定了良姻缘,名花有主,少主想收下来,人家不知答不答应呢?此时岂不杞人忧天!”
石青玉叹息声道:“罢了!人是要救,死活由天!”
船家笑道:“天若有心赐良缘,如何脱得了身,渺渺天心,自有一番巧安排!”
石青玉攒紧眉头,躬下身去,将昏迷中的小女娇躯翻转,面部朝下,右手大姆指与中、食两指,压摸在那小女前后阴部处,压堵封闭前后孔道,左手掌运注玄功推摸少女上腹部,摧动真气使腹中积水由口中呕吐倒流出来!
他每运—次气,少女口中便吐了一口湖水,腹部鼓涨便渐次消下!
令他尴尬的是手指压在那隐私之处,越压越深入去,手触妙处,却是他生平破题儿头一遭,心潮岂能平静无波,弄得他阳火上升,不易自持!心忖:“古人有个柳下惠,坐怀而不乱,也许他没摸到妙处,未悉柔幽滋味吧!”
石青玉脸红气,尴尬得身上里外不自在,却又放手不得,武功好练!敌人好杀!就是这心猿意马,气冲血涨,难有个消解着落处!
人说:万关好过,情关难渡,若是渡过,便是个行尸走肉,阿弥陀佛!
船家在他身后缩肩吐舌,菱角翻牙,嘴角像只裂开的石榴,窃笑个气促无声,心里正自开怀着呢!心忖:“任你英雄盖世,赫赫威风,也不免露出馋相,咱们女人咬定了那乌龟头儿有半尺长,死也不放松,就是喜欢他大耍威风!哼!……”
待那船家又将另一名小婢弄活转来!神智渐渐清醒,想起小姐现在不知如何!
这灌死人的劫难不知是否渡过!
两个小婢待看清楚,那小姐的娇躯横放在一个俊美倜傥的少年手里,笨手笨脚的上下其手,正在那紧要的所在拨来弄去,刚要喝声“狂徒!”
猛记起自家刚才还不是在那位大娘手中,这般的拨三弄四的才还魂重生,不再昏迷!
想到私处会被人乱动,可真替小姐腮儿羞红!
可惜,自家眼下有气无力,不能换人换手打个替工,这岂不是将小姐的终身断送!
有如板上打钉,没得移动!想小姐那尊贵的身世!回去怎生交待!
不由得心里打鼓,“彭彭!”乱跳不止,将俏眼儿偷愉斜睨过去,投向那少年公子身上脸上瞄去,估量他是否能与小姐匹配鸾凤!
石青玉早先的一番肠杀没流一滴汗,这时为了救人—命,却弄得汗流夹背,额上起露,喘息着道:“大嫂快来帮忙,本府怎么弄她不活,这长的时间了!唉!唉!当真搪突佳人!搪突佳人!醒来如何得了!”
船家在他身后歪着腰儿笑了,“咯咯!”的笑!
两个小婢不敢出声,抿着嘴儿笑!
这器宇轩昂的少年公子爷的慌张神色,焦急模样,意见乎情,妖里妖气,可真够感动人了!
船家心想己捉弄得关东多了便笑道:“少主辛苦了,不妨暂且放人,湖水已经吐出来了,先休息一会再说,让奴婢呈上湿面巾,清清头面汗水,饮杯香茗,壮壮气息!
若是再活不转来,使得脱光了她的衣服,按摩全身穴道!……”
石青玉叹道:“这样不好吧!隔着衣服本府也能认准穴道!”
石青玉实是不知这拯救溺水之人是怎生摆布,只得缩回手不再折腾下去,急急走去后舱净面洗手去了!
船家莲步姗姗行至小姐头边,口对耳根细声道:“我说这位小姐,你最好趁现在公于不在,快快活转醒来!不然,奴家少主回来,又要将手指头塞在妙处,让你这小浪蹄子,装糊涂好生快活去!
久后事成了,你怎生恩谢我这大媒!咱家少主可是大有来头之人呢!算你姐儿福气大,才高攀得上!”
那小姐说也奇怪,听了这番话说,红潮醉颊,妙目睁开,牙关松扣,喘息着气儿自动的苏醒过来,将软软的娇躯,歪靠在舱边上,垂首低日,趁自发呆!
“心里是又羞又气,又暗自开怀,鼓起红腮膀儿心下难安排!
人家仗义救命和恩情可怎么抛得开,这位公于刚才的手指头儿,蘸在那儿使人酥酥的麻上来:姑娘我十八年来,一向洁身自爱,这棵小手指头儿,也未曾让陌生的男人碰来!
而今,却让他在那个紧要处上下拨弄着采,恨只恨那林子轩恶贼,蓄意将人害!
当自家苏醒过来,身子是气散力衰,有只热哄哄的摩掌,在自家的肚皮上徘徊!
—股股的纯阳真火,顺着脉穴经胳送入体内来,冲击得自家又羞又自在!
权且装糊涂,任他使坏,任他胡来,任他把自家的灵魂儿,抛向九霄云外!
眼皮儿越发不愿意睁开,任他一遍一遍的再徘徊,再徘徊,生伯他一旦抽了手,自家会从云堆里面一头摔下来!
蓬门今日虽未全开,那门里门外,人家已经摸得明明白白!
湖水、溪水已混合着流淌出来,泡湿了他那儿只手指头儿,小乖乖!
他似不清楚,自家可是明白,越等着他松手,他却越弄,越弄上傻劲来!
弄得自家一丝劲儿也提不上来,也不知道是该死该活,索性咬紧牙关苦苦撑下来!
一会想,请他快快松手,姑娘我心里难挨!
一会想,希望他神仙指头儿永远常在!
这种事儿,十八年来自家今儿个,稍稍有些明白,原来,男欢女乐,夫妻恩爱,是如此自在!
真不知那个人儿生得是:怎生风流俊俏,或者是丑老蠢呆!
听他自称:本府,吓得姑娘这个二公主的身份不敢公开!
今儿个跟他且去,看他怎生对姑娘我作适当的安排!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自家恰似藤萝影,缠上青松生死同命不分开!
石青玉在后舱净过了手脸,向舱外望去,那些凑热闹的船只一艘艘的离开,他这才安心的向前舱走来。
进舱一眼着到害自己折腾得半天。大汗淋漓的那位小姐人儿!
已活生生的软靠在舱榻边上,羞低着头,手弄着湿湿的衣角,模样儿怎的娇柔!他急忙欢声道:“暖!这位小姐,你已经苏醒过来啦!这救援溺水之人,小生尚是初次手生,在后净手时思忖:要如何下手,想个妥善办法,能便小姐快快苏醒,这救人之事,义不容辞,定要救活!”
有个俏丫头嘴快,抢道:“那是甚么方法,公子爷指教,小婢也想学学,以后或许会用上呢!”
石青玉怔然望她一眼笑道:“也没甚么,只是口对口儿渡口真气过去,运转肺腑之中,气息互相贯通,人有了气,自然会活转来!
溺水之人未活,多半是在水中,急水入肺,阻塞气机,上下里外不能贯通,人会“借尸还魂”之说,这时,名之为“借气招魂”,想来许是可行之道!
小妹子,你想是不!”
那小婢瞪瞪眼道:“这不是你想借机香香口亲个嘴么!”
正文 第十九章 凤凰归巢 妖道丧水遁
那小姐抬头向小婢叱道:“大胆放肆,住口!”
站起身躯向石青玉万福行礼道:“难女幸蒙公子仗义搭救,恩同再造,小女子这厢有礼叩谢大恩。”
话罢屈膝便待跪下!
石青玉急了,滑行前去,身似行云,足离地三寸飘来,双手齐伸,握住一双柔夷使她跪不落舱面地下。
小姐双手被郎牵着,更显抚媚娇羞,若人打心眼儿里透出怜爱,他道:“小姐不须如此多礼,身子醒来还安适罢!小生鲁莽,多吸得罪之处,万请小姐原谅则个,这叫着事急从权,江湖儿女要拿得起,放得下!”
小姐挽首细声问道:“贱妾尚未请教公子,尊姓台甫,仙乡何必人士,是来作客呢?是来作客呢?还是久居金陵!”言毕娇羞融治不胜情。
石青玉道:“小姓石,名青玉,世居金陵。小孤露随母为徒于医家,拜师习薄技,年长行道江湖,愧无寸进之功,建树于武林,凡侠义事,心实响往之,唯力不逮尔,有辱清听!”
这时船家端茗至,送一杯来榻几之上笑道:“小姐且请润口,我们少主宿性温文,不喜自我夸张,且容奴婢道来。
所数日轰动江湖之十大花郎掳劫十大花魁女案,乃我少主一人破之,诛杀花郎君,擒捉十相姑!
而今日,又在此湖上剑服铁剑庄色狂林子轩,可怜,铁剑惊涛剑法,在咱家少主手中未定过十招。即被震出十丈高空!
可惜,小姐那时尚在离魂天,未曾亲睹为快!你看湖中数百艘观战船只尚未全部散去呢!
至于,在扬州那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你若信他自己道来,岂不是变成了个江湖小混混了吗!我的爷!你可是真舍得冤人家大小姐!”
石青玉忙松那两只纤纤素手,晃头道:“是建树无多,有辱佳人贵耳!”
那小姐眉开秋水之媚,唇动梨涡飞颊,贝齿一线香舌伸,花开牡丹颈上生,笑得倾城倾国,低头蝉影香肩动!
石青玉看得生痴失措,但听得那小姐欢声道:“石兄江湖功德,闺中人那个不歌颂感恩,小妹今日险脱魔手,将舍身以报,幸无见弃!”
船家哈哈笑道:“大小姐,既然哥哥妹妹的叫着,了该说明来历,好互通款曲,共谋形影不离,不至于梦寐难得!”
那小姐正容道:“小妹姓薛,字金风,排二,世居金陵,今日得暇,易服储两婢湖上游,不想中林贼诡计!”
船家讶然惊呼道:“那小姐是“璇玑宫”,薛红袖宫主的二千金,薛金凤公主了!我的天仙,这可是有缘千里来相逢,无缘形同陌路人!巧啊!
二公主你青衣布荆,道是会瞒煞人!”
薛金风笑道:“倒不是有意相欺,这样适意随和,眼下这样狼狈!
实是不便运回宫去了!
这可怎生是好!”
船家笑道:“这还不简单,要少主邀二公主去“石府”小住数日,有沈小姐相陪。娥皇女英最相宜,—对姐妹花!”
石青玉为难的道:“家下简陋不宜公主干金之躯留住。我看还是送公主回宫的好!”
船家道:“总不能要二公主像个落汤鸡似的回去罢,去璇玑宫,离这里有十几二十里路,船靠岸去石府才三五十步路,况且,他人尚不知道,落水被困遇险的是薛公主,公主可是金陵人人注目的武林名援!
若此事被人识破,我的少主爷,你教她今后怎生为人!
为今之计,且在石府藏匿些时,待风声过去,再双双对对的去璇玑宫,岂不皆大欢喜!”
船家说罢,立刻行动,去船尾摇橹定向,船驰向石府自家的小码头!
石青玉只得由她了!两个小婢知趣离开。
船舱里两人相对,忧喜参半。
石青玉伯的是回去,沈瑶琴处不知如何解释交代!
薛金凤喜的是彼此便可以参与个郎直接生活中,登堂入室。
石青玉笑道:“金凤妹子,十大花郎君的案子,现在也将你们“璇玑宫”牵连在内。”
薛金凤惊问:“大哥,家中草木惊,一切平安,怎生牵连。”
石青玉道:“你姐姐可是有二十四名玉纤女么!”
薛金凤吃惊的道:“大哥!是的!家姐带领着二十四名“玉纤女”,设计图案,分经列纬,调整提刀,丝丝缕缕都得细心安排。才能整理出一种织成五颜六色的绵缎来!
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变化出一种新的花样,公诸与世!”
石青玉道:“这就是了!”
“锦罗府”就是看得眼红手痒,现在已想出怎样劫掠几个玉纤女回去,他们要盗窃你们的最高机密。几年后,便可以与你们齐头并进了。”
薛金凤忧心怔怔的道:“这可怎么办!”
石青玉道:“你也不必惊谎,他们只是在计划准备阶段。短期是不会有所作为的!”
薛金凤道:“家母处尚不知情:这事影响响深远,得迅速禀知他老人家才是!”
石青玉道:“未结识你之前,大哥便想在这几天之内,去贵宫拜会令堂大人,将这事作一番交代,严防机密被盗,因为,他们手法特殊,只要有人落到他们手中,那便无法自拔!”
薛金风道:“每个玉纤女都是聪明才慧,美貌忠贞之烈女,况且,他们是分项工作,一两个玉女也不能了解全貌。”
石青玉道:“这事大哥会同令堂详细研究!现在大哥回去给你介绍几依朋友!”
薛金凤道:“大哥!
听那位船家大嫂语气,大哥家中有位沈小姐是么!”
石青玉点首道:“她是十大花魁女之一,你们是一时亮瑜。”
画肪已停留在自家的小码头上,船家探头一笑道:“少主,要我当家的先团府通知准备车子来接二公主好吧!”
只见—个四十余岁一脸大胡子的中年人抢上—步:“霍雄见过少主乃薛姑娘!小的立刻回府传报!”
话罢飞奔而去,是个铁铮铮的直肠直肚的汉子!
船家叹口声道:“我告诉他要称公主,他偏叫姑娘!不知礼数,公主没怪!”
薛金凤笑道:“大嫂好说,霍大哥可威武着呢!你看小妹像只落了翅的乌鸦,那里有个公主样,叫姑娘可亲切着呢!”
船家叹道:“一只楞头青,真拿他没办法,死脑筋三刀也劈不清个屁来!
公主要不要先下地,到屋里坐!”
薛金凤摇头又点头的道:“心里是想,但我这样子不是给你添麻烦、惹是非,以后下湖时机会多着,这一路承蒙照顾,可得好好的谢谢你!”
转头对身边的丫头道:“给我记清了大嫂的住址,回头回到家里提醒我,送几匹衣料来给大哥大嫂穿,这也是你等感谢救命恩德,应尽的礼数!”
四个女的打开话匣子,唠叨个没完没了!
远远蹄声清脆的驰来一套马车,十六搭子来了四位大兄,石青玉的汗血宝马也牵来了!
一行车马,很快即回到“石府”。
石青玉要车直接开去宛瑶琴那座跨院,他也亲自跟了去,向沈瑶琴说明情形!
沈瑶琴肚里雪亮,不管如何也要以准主妇的身份来迎接这位小妹妹。
石青玉便急急逃去,这麻烦事儿,丢给沈瑶琴了!
不多—会,玉叶手持一封书简,呈上石青玉手中,说是薛姑娘的家书,恳请少主代为安排寄去“璇玑宫”。
石青玉无可奈何的接下了!
华灯初上,晚问的盛宴,在食堂中排下!
石青玉的本部人马,总共不足五十人!阳盛阴衰。
待沈瑶琴着薛金凤出来赴宴时,大家眼前—亮,两个新人,花容娇美,朔娜多姿,恍如仙女下凡,令人意动神驰,但这只能放在心里!
大厅里只有沈老爷子及翟谦是长辈,其他的人都是下属,站起来相迎,鼓掌相驾。
石青玉站起来介绍道:“沈伯伯是我们这一家的长辈,翟谦大哥是半个长辈,其余的人算是我的大兄弟,与小兄弟,二个小妹妹,瑶琴是未来的主妇了!”
他回身对其他人道:“兄弟在湖中巧遇陵“璇玑宫”薛金凤姑娘主仆,特邀请来作客几日,希望你们见过!”
薛金凤甜甜笑道:“贱妾不怕尊长们及众位兄弟姊妹见笑,在湖落难,幸得大哥援手,小妹落水才得不亡,随来家中,烦扰之处、各位多担待。
蒙沈姐姐不弃,结为义姐妹,今后便是—家人,盛宴相待不胜感激慌乱,谢谢众家兄弟!小妹愿追随各位闯马江湖,留名干古,为世人解不平,为武林存正义!
悬刀跃马,湖海连骑,同甘共苦,辅佐少主扬名立业,谢谢!”
这话说出立刻博得一阵事声,有江湖味,不亏是世家英雄的身份,甚获家人好感!
这一席酒吃得不是宝主尽欢,而是一家团圆。
这盛冥开时,沈瑶琴不免心酸酸,自己来时,可没有这等风光!
但经石青玉当众宣布她的主妇身份,不啻,这席酒具有两个义意!
而对她来说非常重大。
且说,那位黄梁真人,也是巫山神女宫的侍者出身!
算是这位冒牌罗青衣的师弟,玉冠王的师兄!
当年先后离山,江湖闯道,十几年来没混出什么名堂,摇身—变装扮起道士来了。
当朝,对宗教宽大为怀,自由发展,不加干涉!
而且,喇嘛大师,被尊为国师,获得朝庭供奉,其他教派也其道大倡!
尤其,“全真教”盛极一时,教徒教友遍布天下。
只要披上道装,会念得几句教门口切术语,便可获得教友资助,宫观的供养,优哉游哉,行脚天下,为所欲为了!
比当和尚更加方便,因为可以时儒时道,不必落发,可随机变化。
剃了光头就没这般方便。
待他们师兄弟连络上,扔在一起,为了给他弄个安身立命之所!
把原来的主持弄死,剥下面皮,由罗青衣演了一曲双璜,轻而易举的夺取了“雨花观”的基业,这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他今日闯来石府,便是有心救出大侄罗文锦,但那里想到石府地下密室,建造特别,当时被关了进来,可真使他的心凉了大半,长叹自入牢笼。
他身上带得有各种工具,算起来都徒劳无用,他最后只得拿出他的法宝,先向他的师侄连系了再说!
从怀中掏取一只小白老鼠,将—条长长细绳结到老鼠的后脚上,将老鼠放入室中唯’一的一条污水道,老鼠被放入水道,沿着污水沟,向前搜去:每碰到一间石室,蹲叫几声。
老道是被关在第五间石室,而第二间石室便是关的罗文锦。
这只老鼠是“巫山”神女宫之密技之一,被称谓:“天竺灵鼠!”
是具有相当高的智慧,能听得懂人的言语,尤其是主人的言语,所发的声音也同一般老鼠不同,是海外异种。
罗锦文往时去“雨花观”时,看到师叔伺养了一窝,老鼠的叫声,在黄梁道人训练表演时,也会听到看到并学到,现在听到老鼠在阴沟里叫着,他发出相同的声音。
那只白老鼠听到上面有了回音,立刻知道,他已找到主人所要找的人,纵身一跃,便出了这条水道,脚上带着一条绳子跑到罗文锦身前,还会向罗文锦亲热着呢!
罗文锦慢慢拉扯那条细绳,细绳拉扯到一定的长度,他同黄梁真人便可以传达信息,绑上布条,互相拉来扯去,秘密通讯了!
黄梁真人对于剑掌上的工夫不高,对本门“柔骨消魂”的心功玄法,练得出类拔粹,对怎样保命脱困别具心得!
他除了身上经常带只老鼠给他作为搬运物件。传递消息之用外。还在脚下穿的高底云鞋的里面、藏得有十几种坏牢房的工具!
而衣衫的抽口、边角的夹缝中也藏得有,如果搜查他的身子时,只要搜出一套工具,其他地方便不甚在意,放他过关!
那另外一套便可大排用场了!
而他本身的柔骨功,能练得全身骨软如棉,只要那个孔洞,能有五寸方圆,他便能钻隙而过,—般的手铐脚镣,用在他身上,正如同给他付手镯似的,随时皆可脱下来。
而现在被困在这间石室中,无计可施,室中除了一方方大青石砌的墙壁之外,一无所有,室中虽有三处出口:一是侍送食物用的“食口”,二是上空有空气流动的“气口”,三是大小便,洗浴用的“水口”。
他最先放弃顶端的“气口”,只要周边外线有拳头大的空道,便可以使空气对流。
能破石而出成功率不高!
其次,是“食口”,他在来时已发觉,脚底下每踩一下石砖,便有微沉之感,他明白路上装置得有“步廊琴”或铃,只要有人采到一块石砖,总机扭室中,必有瑟弦或铃声响起,而且,能立即发觉人在那个方位,踩在第几方石头上!
而出入门的阻碍防卫,那是硬碰硬的事,成功率太低。
只有“水口”底下水道尚可试验—次,只要把水道下那漏斗形大石口弄大一点便成!
这事他并不忙。
他与师侄罗文锦联络上,传给他第一个信息是:“师侄的身体还好么?因何事成仇被困,独居或合住!”
用一条丝绢卷着一支腊性黑炭笔,系在绳索上传过去!
罗文锦接到后立即回书道:“休安独居,为吕龙生秘传“铁尸功”而被牵连,不逃,性命难保!”
黄梁真人大惊,心忖:“这秘室简单牢固,师侄柔内功派不上用场,“铁尸功”是啥玩意,不如先将“铁尸功”弄到手再作道理。”
如是再传讯道:“师叔来救你,“铁尸功”是甚么,详叙!”
罗文锦十分相信这个师叔有些邪门外道,活出生天有望,管他“铁尸功”“全尸功”,本是拣来的东西,现在连性命都难保,与谁合练去!
这救命之恩也难得报偿,如此最好,出困后两不相欠,便将用功法门,详细写出,传了过去!
黄梁真人获得心法,琢磨一会,嘿嘿!欢笑着自忖:“老子有了这心法,出困后天下行走,美女娇娃再也不会与我无缘,腰下铁鞭—拳,嘿嘿!水里戏鸳鸯,庄周梦蝴蝶,比他妈的敲碧念咒混饭吃,可来得风光灿烂得多啦!
你小于且在这里风凉着,老夫这就去也!”
他再传话过去道:“你的柔骨功尚不能通过水路窄口阻碍,师叔携带工具不足,先由水道探道出困,回去携带开石工具,下次返来救你不迟,你且忍耐,家安父健,勿念!”
罗文锦得信后暗骂这老王八,别是得了重宝,自行逃去,疑信参半,自得听天由命了!
黄梁真人将脚上的靴子脱下—只,从靴底下的空洞中掏出一包药粉,将药粉调和阴沟里的水,和成糊状敷在阴沟中青石的狭窄处,手掌运注内力暗透注石内,一会工夫。
药糊在石上发生作用!
他再拿出一把小刀,轻轻向石上削去,就像切豆腐似的将那青石似的将那青石漏斗形的斜坡部分削去,形成一个大沿。
这个大洞足可以容他缩下身子,进入有三尺深的水道,丝毫声音都没有弄出来,便完成了他逃走的计划!
而那包药粉是玉匠在琢磨玉器时所用的“醉玉粉”
他蹲在阴沟水道中,思忖:“是沿着水流下行呢,还是上行,下行出口则近,可能还在府中,通向花园角落最有可能,那里面说不定臭气冲天,每天的排泄物,都集存在其中。”
他选择了上行路线,迎着水流向上爬去,转过一个弯道,地势渐高,爬行若有百丈左右,在湍急的激流中,费了他好大的劲力,才算摸到了入口。
现在他知道,已平安的远离“石府”,这里是“玄武湖的边沿,湖边码头的下面或者中间的一个洞口内!
他很奇怪水道中为何不是满水位,他的头部还可以浮在水面上,这里有—道铁栅门,微微的有—丝丝天光透进。
他拿出挫刀将四边相连结处的环扣锉断,他以欣喜骄傲的心情来迎接他又一次的成功与胜利,这逃狱破牢的事,他已经经历过八次以上!
他双足支撑在水道两边墙角,曲身前探,两手抓住大铁栅中间的铁柱,向内慢慢的扯拉,当全部的铁栅,脱离开原有的位置!
也触动了被安装在铁栅四周的压缩机括。
当他将铁栅拉进尚未放平,水道的两侧共有三十六支细长雪亮油滑的铁标枪,有三尺长对向互射而出。
他惨厉的嗥号一声,便魂归地狱,胸腹臂脚共计身中六仓之多。
这里正是霍雄及船家夫妇两的居处,此时正是四更过后,五更未到,她们从睡梦中被安装在卧室内的水道总机括的惊铃震醒!
点明灯火,打开壁橱,发觉是进口水道的第二道铁栅被人破坏,能在里面破坏,当然有囚犯脱逃!
第一道栅门末破,她们并不在意,是死是活各凭运气了。
翟谦在这里建立了一条“石府”用水的进水池,以水车将水车上水塔,由水塔过滤净水,再用长陶瓷管道连接通向府中,作为食用水,石府无井。
水道中的水是直接江中流入蓄水池,再由池中水门控制用量,因为地下室之深度比玄武湖水位低下若不控制,春讯来时,石府地下室便成泽国了!
黄梁道人是死在水池中的水口内!
前后有两道铁栅,霍雄立刻起身将此水道封闭,夫妇两人下池在空水道中,将第—道铁栅打开,在第二道铁栅后将黄梁真人的尸体拖出来,标枪的机关重新装置好。
将黄梁道人的尸体放置在前厅廊下。由怀中搜出一幅白绢,上面记载着“铁尸功”
心法。
霍雄夫妇将这心法秘密藏起,夫妇两人成了“铁尸功”的初步工夫!
从此。夫妇恩爱逾恒,像是蜜有调油,大亨特享“鱼水之欢”,船家戏称为“铁鞭功”。
霍雄也从不敢去找其他的女人,可见工夫之邪正,全在人们的利用,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这是后话不提。
第二天他们将尸体呈交石府。
翟谦大摇其头的叹息着。府中尚不知此囚已逃走!
二更天之后:石青玉同十五号大兄,双骑驰出石府,扬蹄在去“锦罗府”的通路上。
石青玉问道:“你的功力已增进了—大截,什么原因!”
十五大兄便将在送十相姑去石室时,她将功力输送给他的事情说出来!
石青玉叹息一声道:“十姑人不错,心性也好,对你可真是情深义重,难得之至,你打算怎么办?”
十五大兄凄然道:“恳请少主原谅慈悲!”
石青玉道:“任何事必出之天理人情,她不是个真正的女人,其情可感,其事不应为,我深信你们在—起会规矩作人,拆散开十分残忍,共相聚首又非正常。
这事先搁下,过两年咱们西行回来再处理,这时不可以!”
十五大兄感动得,流下泪来道:“谢少主慈悲恩典,这也不算长,我们都可以安心的等!”
马匹在离“锦罗府”一里外处藏起来,两人以无上轻功赶去!
“锦罗府”的占地幅员比“枫园”又大上一倍有余,房舍处处,以他们两人的身手,很快则进入腹地,进入府主们的宅区。
他们的住宅与理事治事的宫殿厅堂是分开的。在治事大殿后进!
原来,他们三兄弟的宅舍中,三家各自独立,老大居中,老二居右,老三居左!
老府主在世时建筑,老府主生时传位于罗青衣、他怎可将老父赶出主宅,尔后也没有搬迁。
石青玉首先扑入罗青衫住宅,宅外响卫只有二人,点中他们的穴道,进入厅堂,此时罗青衫尚未归寝、坐在厅中坐息,心中很奇怪,像是已落入陷阱似的!
石青玉道:“石府,石青玉深夜造访,二府主醒来!”
罗青衫回醒、睁目诧疑中站起来道:“想不到贵客是石府主人驾光临,幸会之至,请坐:请坐!”
这时,十五大兄反而负起警卫之责了!
两人宾主坐定,石青玉笑道:“罗二府主身体复原了么!你到是心中不作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呢!怎么在大厅中作息呢!”
罗青衫抱拳道:“不瞒石府主见笑,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要那多警卫保护甚么!哈哈!现在我是无权无勇,孤家寡人—个,权力的中心不在这里了!
请问石府主深夜莅临,不知有何见教!”
正文 第二十章 功亏一溃 秘室泄玄功
石青玉道:“有几件事想向罗二府主请教,你大兄与三弟可在家中么,石某有点事故要与他商谈!”
罗青衫皱眉道:“三弟在我们那日清晨触犯府主的虎威回来后,即失去踪迹,我是自顾不暇,只知他人已离府他去!
大哥回来后将府中事权,交给玉冠王代理,也离府而去!”
石青玉冷哼一声道:“好高明的手段!我到此地,一看警卫情形即知,他两人已隐匿起来!”
罗青衫叹道:“实在抱歉。府主向我要人,我不能效劳,我自己尚在性命难保之中呢!”
石青玉点头道:“这事我当时就知道了,所以,我才不理会他的作做,硬是砍下他一条手臂来!”
罗青衫惊诧得张口瞪眼的道:“府主真是神人,眼力非凡!青衫多谢救命之恩!这事府中任何人都不知道。”
石青玉道:“我看他出手着背的部位,立刻知道你已中暗算,暗恨恶奴欺主,他的功力也真不错,我那属下并没有将他劈翻,总算达到了不使他主理府事的目的!”
罗青衫道:“我心中甚是不了解大哥的行事,天下本无事,何必找些闲事来开蜊不可收拾!”
石青玉道:“二府主若信得过本府,我便将这不能算闲事的事,告诉你,否则,本府即刻告辞!”
罗青衫道:“我心中相信石府主绝无谋夺我罗家产业的野心企业,府主却有些能力!
第二,府主出道江湖,所行所为具为武林公义,每件事传闻来,都是可质诸天地神鬼!使邪魔伏首丧胆!
府主进入此厅,我深信,你不是来斩除的性命!”
石青玉点头道:“既然二府主如此明智,对本府不疑,大有知遇之感,我不妨实告与你,你三弟若是抓到看他所做的恶孽大小,来定他应得之罪,或斩首,或废除武功!
因为,他已经变成了花郎君第二了!
他己走向邪恶。虽然他是为这个家的发展而走的!”
罗青衫点头道:“不论是我的什么人,流入邪恶便是公敌,但必须有事实,罗家不敢坦护亲人,而与天下武林为敌!”
石青玉道:“好口气!可你我相逢恨晚,听说你已不能人道,二子具中折而天亡!”
罗青衫黯然低头道:“这事我绝非荒淫过度,祈府主相信!唉!这事使我茫无头绪可寻,自得归诸天命了!”
石青玉道:“我相信,并且知道原因!”
罗青衫大惊失口道:“我年已五十多了,府主你贵庚如何能?……唉!府主对事理推断之能,使我不得怀疑!尚祈府主示知,开我十几年心中之重压!”
石青玉道:“说出因果,一钱不值,你不相信没关系,我有证据!”
罗青衫道:“者朽洗耳恭听,府主教我!”
石青玉肃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现在这个大哥是假的!真大哥已在二十年前被人谋害,而且死得惨,被人活剥人皮,这人披着你大哥的人皮,来作了你们二十年的大哥!
父母、爱儿、老将、及你的伤,与三弟之流入邪途,都是原此而起!
你大嫂也许知道,但—个妇道人家,这罪过与她无关!”
罗青衫面色灰白的不成人样,突然,一口心血由口中吐出,全身在痉挛颤抖中,这严重的打击,已使他承受不住,人已摇摇欲坠:人的痛苦已到极致之点!
石青玉看在眼中于心不忍,立从怀中掏出—棵丹丸,塞弹于他的口中,灵药神效无比,已挽救了他因气苦攻心粗猝然而逝!
过了好一会,他才渐渐恢复灵智。
罗青衫起身双膝跪地的道:“你石府主是我们生死两代,百多位屈死的大恩人,且容老朽—拜,聊表寸心!”
磕下头去!
石青玉急忙将他扶起道:“本府年轻,如何当得这等大礼,且请定下心神,尚有重要的事商讨!”
罗青衫慌急的道:“这事但凭石府主给我罗家作主了,老朽必有交待!”
石青玉道:“此撩必定觅地疗伤中,且莫显诸颜色,打草惊蛇,否则,他便可以找个替死鬼,便可脱身事外,以另一种面目出现,那就难办得很了!
咱们不知他的真面目如何!若被蛇脱而去,那便鸿飞杏杏了!”
罗青衫道:“老朽心乱如麻。恨不得生噬其肉,寝其皮,唉:这场大灾难,当日如何落在我们罗家头上!”
石青玉道:一切如旧,你只管养病疗伤:由我来活捉着他,交你处置!这奸贼狡猾如狐,我也得小心应付,现在先且别过!不必相送!”
石青玉转身而出,解开两名警卫穴道,与十五大兄,飞似流星,闪得几闪,出府而去!
此时,三更刚过,星月当空,寂静无籁!
有条人影从府中飞跃丸射而出。
石青玉惊心之极,向十五大兄望去!面现怒色!
十五大兄目射精光的对石青玉道:“请少主相信属下,绝不会误了少主大事,里外绝对夫我接近,偷听去少主之语言,请相信属下!”
石青玉点点头道:“走!跟下去!巧合也会有的!”
两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了下去!
只见前面那条人影,越野穿林直扑向雨花台。
而黄梁真人所主持的“雨花观”便在雨花台的左近!
石表玉雨人在后面跟着,心中便有几分明白、打手式立刻例行移位,斜向雨花观内踪去,以绝顶的轻功,比那人影更早先深入观中,隐伏暗处,等待那个影到来!
观中静寂无声,除了每栋殿堂的神像案前有盏长命灯之外,全观首侣早已进入梦乡,长年清静无事,根本无设置守夜执勤人员:只有看似主持的云房之中,尚有微弱灯同透出室外!
果然,那条人影在大殿屋脊上,转身了望—眼来路,见无甚可疑之处,立即几个纵跃飞身射入云房道:“启禀师兄,黄梁师兄去石府谈判未见回转,也未见那小子采取任何行动,师弟至为慌恐,请示师兄将如何处理?”
石青五将身子隐靠在廊下靠窗的廊柱后,听这声音,便知是玉冠王的口音,只听另一个声音道:“没有重要事故不必经常跑来,黄梁师弟有可能得在那里多住些时日,待你师侄脱险,这是咱们反击的时机,他可能也在暗中侦察我们的动向!
我们忍耐,我不信他那一小撮人,能公然将罗府吃掉!”
石青玉面色诧疑不明,为何此人发出黄梁真人的语音,这只老狐狸可真是,千变万化,化身千万了!
只听玉冠王道:“师兄,若是黄梁师兄未回来,这岂不是有两个人了么!”
那人道:“我已另外找好替身,咱们以后以老方法连络,你走后我便马上变换身份。”
玉冠王道:“是!师弟告退!!”
玉冠王星射而出,迳回“锦罗府”。
石青玉向十五大兄挥手示意,远离开云房,才将身子潜藏在天井院中大槐树上,云房门中步出—个黄梁真人,其行动语言可真是一般无二,无从分辨真伪!
若非事先已知,还真对他叵测高深!只有睦目结舌的份儿!
只见,这个冒牌黄梁真人信步渡去三官大殿。那里是供奉着天、地、人三神只,殿中因有灯火,正门大开,看得真切,他飞身上窜神案。闪身进入神像后之帏帐中去。
石青玉不免有点患得思失之感,深悔未能当机立断,出手拿下他,他确信这人便是罗青衣,现在只有再等机会了!
过不多时,在三官神像的长案下面钻出一个少年公于,手持竹扇,一泾定去客舍,推开一栋厢房的门户,闪身而入,窗户映出光亮,到像是他长注此观似的!
石青玉又看傻了眼,不知此人是否另有其人,还是由罗青衣假扮!
只得远远离开,对十五大兄道:“你在这里监视着他,我去神像后面瞧瞧去,若那里有什么警铃等声传音出。他若出来,立刻将他擒住。”
石青玉回到大殿中,也跃入神像后帏帐中,见正面似是墙壁,左右用木板隔间,木房门,靠边处中间有一个手指粗的小九,别无他物,石青玉忖道:“机括埋伏虽然我不懂,但若机密绝不会,如此简单明了,像是专门诱人出指点去,且待先行他处仔细观查过后再说!”
他提运玄功护身,躬身向整张板壁瞧去。若是经常使用之处,必有轻微磨损痕迹,那里便是开关无疑!
以锐厉的目光只见,在底边上显出一点痕迹,是脚上进出时弄出来的,还是手上弄出来的,他无从分辨!
手推板壁,稳丝不动,以脚踩下有痕迹的边匡,突然一沉,板壁则徐徐提起上升!
只升了一半即停止,下面显出一张木梯来,他躬身而入,脚步落在第三阶时,身后木门已徐徐下降关合!
石青玉暗和透一口大气!上提式的开关门,普通门户甚少使用!
密室中有几盏长命灯,十分光亮,他举目四踞,像是进了戏台上,角色们专用的后台、墙壁吊满了各色人物的服装,长案上摆满了各种道具!
有二十几种人物的人皮面具,制作精美绝伦。
石青玉哼道:“这老小子是个戏子出身,道是装啥像啥。”
在众多的面具中,有三冠王的面具,黄梁真人的面具换下来,摆在案上,其他的人并不认识,并未发现罗青衣的面具!
他没有动一下手,找到了出口推门而出!
唯一的收获是将二十几张人皮面真的形象,部认清了,以后不管他怎么变,也能将他真真假假的抓出来!
石青玉同十五大兄,隐密的离开雨花观,草木未惊。
他已不能确定假罗青衣真面目,更不能随便拿人!
“璇玑宫”立业金陵有五百年以上的历史!
乃魏国常山邺乡薛云芸的族人,当时被人称为“针神”,对纺织裁缝衣服及绣花有独到的专精,后被选为纪,因之,薛家的族人选择以纺织为业,经数百年来的成长,渐渐发展成织锦提花,十彩鲜艳的绸缎,成为历代皇家、官员、豪富们的专用物品,因之能立于百年而不败亡。
薛家历代“宫主”都是女性!
现任宫主薛红袖,生有两女,大公主薛金鸾,二公主薛金凤。
薛金鸾是薛家的女圣人,凭其天赋才慧,潜心研制成十二彩色花纹的锦缎,给璇玑宫带来至高的荣耀光彩!
本朝开国,蒙古人对工艺制造业,采出高地位政策,使制造业者获得开放性的发展,产品通销全国广大地域,并且可以行销海外,因之,河西走廊的丝路,逐渐开通。
唯—使薛红袖苦恼的事,是她们本宫的武功,尚不足以保护她们的丝绸布帛能在全国通行无阻。数年来已经有多次被盗劫的事故发生。
在大都邑中是没有人敢抢劫她们,财货运输到途中,便有匪徒们打她们的主意了!
因之,她们的丝锦只能通行于大都一线(北京),若要通销大西北,便没有这份保护能力。
历年来她们宫中女人的婚姻,多是以招赘之方式,来获得男人,而武功高明之王,又大多不愿意被人招赘,因之,宫中的武功不容易得到改良与进步,只保持平平的水准。
宫主薛红袖现年已五十多岁、她的夫婿在十年前便已弃世,她本人之武功在宫中算是最高明的了,但若与天下各大世家相比,便比排不上高名次!
也许,她们宫中的基本制度上面缺失些什么,或者是武功心法上有欠缺。武功始终不能突破现况上达高峰。
而她们璇玑宫中的女人,以她们秘传的内功,原来就算是无盐丑女,也会变化气质,逐渐形成仪态万千,风华绝世的容貌,秀美的如花似玉,倾城倾国,娇艳端方、人寰罕见!
因之,一旦在战斗博命的厮杀中,便失去了“狠”劲,这批娘子军只中看,不中用了,有多次被迫得伤残累累,弃货而逃!
因之,她们的锦帛丝绢是不能自行运出都邑:薛宫主每年都在争取武功高强之士,来充实下陈,然而挑来选去,愿意进入她们户中的多是中材,庸材,尚未有碰到出类拔粹的年青有为的人材,可以担负大任,改善她们宫中的警备护卫力量。
这种事本是各大世家中的最高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一旦秘密外泄,偌大的家业,便有旦夕倾覆的危机。
说也奇怪,一般女人的寿命比男人活得稍长,而璇玑宫的女人又比一般女人活得更长,宫中现在在地下秘室中,有三四百位各级不等的长寿婆婆。
最高龄的有十名,今年已十百五十多岁了:身体还是十分健朗,当然不能要她们上阵交锋,若要坐镇唬人,也能收到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百龄左右的老妇人有两三百名,一但摆下阵式,还真能吓人一大跳,试想那个门户世家中能摆出一百名百岁老人来呢。
一般武林中人,大家都明白,例如:少林寺中或武当派中,有三五个百岁左右的长老,功力已修至通玄之境,人人景仰,以此类推,便能镇摄住胆大妄为之徒。
璇玑宫现有的男女有职事的人口五万人!
那一帮派的歹徒,也没有这大的胃肠一口吃下去。
近几天来,璇玑宫中正在忙碌着吸收新血,微招外来的青年才俊之士,加入她们的家族事业行列。
只要被遴选中,条件十分优厚,依据每人的武功高低,分别为三级护卫,每月支薪一百两纹银,服务三年,品德优良,考核及格,便提升为家属之成员!
自行选择年龄相当的美女许以为妻,便正式的招赘於薛家。
而本身武功越高的,而匹配的美女身份职位。也相对的增高了,只要你有真功夫真本事,在拼斗博杀中成名立功,你的才具绝不会被埋没,很快便能出人头地,争到名利双收,美人在抱的代价:宫主薛红袖近几天十分兴奋、应微的这五十几人当中,有十几个人的武功,可以列人高手,她打算破格早早的选派一批宫中最美貌年青的姑娘。加人他们一起工作。作为这批高手的选择对象。共同工作,能建立起感情基础。为未来的婚姻事业铺路,拢络住他们早早成为她薛家的中坚十城之士。
薛金风在“石府”玩了三天!
由沈瑶琴陪同参观“石府”的巧妙机关设置,及二十四少年的训练情形。使她震惊石府中潜实力之雄厚,以她二公主的身份,在破玑宫算是宫主的嫡传,不能说她是弱者,但暗中与这批少年一衡量。估计自身的武功,不是人家三招之敌。严格的说若是拼命,连一招也接不下来!
而她宫中的武功上的弱点,她是极少数了解情况的人员之一!
因为,她将来有被选为宫主的可能人选之一、现在见了石家的武功。大是气馁揣揣不安!
自己已不敢下场子表演一两式了。其实现在的沈瑶琴也比她稍稍高明点,然而她却是聪明人,立即摆低了姿态,请教沈姐姐,加入行列,学习新招式!
与石府中三员女将们打成一片,她虽然表现得十分虚心求教!
石青五一眼即看出她的内功心法,跟不上进度,收获不了多少效果!
石青玉邀请她到他坐息的秘室中,开门见山的问道:“凤妹,我知道你衷心愿意同我共同生活在一起,因之我便不能不关心你了!你在这里已经不是客人了!”
薛金凤红红脸低首道:“哥!我知道!所以我也下场于,同沈姐姐一起学习高深的武功!可是……”
石青玉道:“我看得出来,你很专心求好,也有十几年的武功基础,但我觉得你们家的内功心法,配合不上我所传下来的武功,你看这事奇怪不!”
薛金凤诧疑的睁大了杏眼,眼着他道:“哥!你是说我们薛家的内功心法有所缺失吗!”
石青玉严肃的点点头!又轻松的笑道:“风妹,你能允许我来检查你所修习的内功心法么?检查过后,才能知道你们的内功偏失在甚么地方!”
薛金凤红红醉人的秀颊,媚眼儿一勾他羞涩的道:“你要怎样检查呢,哥!若要脱光衣衫,在小妹身上乱摸一通!我可不答应。”
石青玉哈哈大笑道:“你这鬼丫头,小心眼儿想到那里去了,若哥哥有心用强,来个霸王硬上弓,你敢反抗么,你能不顺从我么?”
薛金凤双目痴迷,玉面娇艳欲滴,意态中传送出阵阵柔媚,诱入的神韵令人无法克制被她感应出来的欲念,摧动着意志,想伸手将她拥抱在怀中,您意的轻狂温存,或者干脆开怀大嚼一番,才能稍杀心头汹汹烈火。
石青玉的内心震惊,手臂已抬了起来,又极力克制着冲动放了下来,暗忖:“她表露出来的情意比‘柔骨消魂’功更具有高层次的效果,这怎么回事!”
他暗中口中咬咬舌头,使忽然生出的欲念,由身体的痛感而衰落下来,摔摔头抖掉了这层意念,端正凛然的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只要按照平时坐息心法,调元运气,我以手掌柑在她背上,透注真气入内,跟随着你的真气运转,通穴过脉,便能检查出你们的内功心法的流通情况,诊断出所的经过的穴道的沉程线路,是否有所缺失了!”
薛金凤听罢便放宽心思,娇媚的笑道:“好哇!小妹总是觉得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哥!快帮我检查检查看是那里弄岔了!”
如是,薛金风盘膝坐在—只锦敦上,坐息入定,运起内功心法,由丹田中提聚真气,向—定穴道流转……
而石青玉也沉心定虑,坐在她的背后,举—掌柑于她背上,将—成玄功运聚透入她的体内,与她的真气结合,追随她的通过的穴道路程,默默记在心中……
俩人坐息了半刻时辰之后,薛金凤始行功完毕,活动了一下娇躯,神采奕奕,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顺畅恬适的一次坐息,骤感功力增进了许多,手指伸曲之间,劲力极为精湛,她突然想到了石青玉,猛的扭头回顾,不由得大惊失色,心房澎澎鹿跳!
赶紧离开锦敦,尚幸她尚未过份慌张,不然,那便益发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她在室中,绕着石青玉坐处,一遍遍轻手轻脚的踱着慢步,眼睛关切着盯视着石青玉脸上的变化,清清的泪水—阵阵的由双眸中淌了出来。
她无能为力,她相信就是现在出去惊动了任何人,也是无能为力,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凭石青玉自我调息了!
原来,石青玉提出—成功力透入她的脊心穴,疾转丹田,顺着她的行功路线,一穴一穴的跟进,不料,经过了十几处穴道,他输入的一成真气逐渐的消失掉了!
他内心万分震惊,可也不便收手,如是,再提出—成逼成—丝细线跟进,提高警觉,并研判为何能发生这种现象。
这次,国控制得当,经过二十几处穴道,他投入的直气又自然消失无踪!
于是,一百多处穴道通完,他已疲累过度!
若薛金凤不停止下来,再运转一个周天,当真将他全身真气一丝丝的吸光,就这一次坐息便吸收去他二十年的功力。
好在,石青玉在落花郎君身上吸收了四五十年的真力,这一次等于分出去一半了,他对功力之损失并不在乎,而是惊讶她们薛家的内功心法的奇特。
情绪波动,思潮起伏,久久不易平息,若他本性上没有大慧心,大定力,当真能走火入魔,四肝僵化,一坐不起。
石青玉从坐息中醒来,见到薛金风已哭得双目红肿,樱桃小嘴取得老高,一付哀哀欲绝的神态,越法使人怜爱倍至,便长身而起,拍拍她的香肩柔声道:“小凤儿,你的大哥哥不是好端端的吗!小乖乖吓坏了你是不,咳!你们家的内功心法,真够利害了!”
薛金风将整个的娇躯扑入石青玉怀中,凄凄切切的道:“哥!当我坐息完毕,转头一见你已经神气血脉两枯,面色苍白,似乎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的可怕现象,小妹实是爱莫能助,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惊动别人!”
石青玉搂着她的小蛮腰,低头亲吻了她—下道:“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只是便宜了你这小妖女,平白收去了我二十年的功力!你说说看,要怎生谢我!”
薛金风张开小口合不拢去,惊诧万分道:“哥!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也觉得这次坐息完毕,全身充满了劲力!原来是哥哥将力输送给我才弄得这般……唉!哥!你这是何苦呢!”
石青玉耸动双肩,沉吟片刻道:“哥哥何曾是有意要将功力输送给你,许是你家内功天生有吸收功力的神妙作用,只这一会功夫,一点一滴的已吸去了我二十年的功力!”
薛金凤一头撞城他胸膛上,两只素手紧紧拥抱着他道:“哥:我要还给你,留在小妹身上有甚么用,若是哥哥因此有所闪失,你叫我们今后依靠谁去!”
她又凄凄哀哀的哭了起来,那份凄情,能使人柔肠百结,荡气回肠,使他内心中产生湿湿的感觉!
这不是她的错,可能连璇玑宫主也不明白,她们的内功心法中具有这种妖邪特性,否则,她们的武功不会低落得连保护自己的财货的力量都没有!
他们已知道这秘密,牺牲十几个人来培养一个人,最多三五天的时间,便能造就出—个超级高手,在江湖那便能所向无敌,扬名立万,天下去得!
怎会将自己的人弄得伤残累累,受人以柄,弃货于敌,弄得丢人现眼,毫无力、法,这是说不通的事!
石青玉被她哭缠得没法好施,只得哄着她道:“小凤儿,哥哥知道你的心意,哥哥将来会从你身上将失去的功力再收回来!不要这样,弄得我心酸酸的。”
薛金风一听可能收回去,这才停止了纠缠,使石青玉暗自松了这口气,再讲些调笑的言语,才使她破啼为笑,解除了一天阴霾,使她又显露出开朗活泼的本性来!
石青玉关切的道:“小凤儿,你家传内功心法,确实有些怪异,许多穴道同别家心法所行经路线多属不同,像是一张蛛网辐射散开,所经过的脉路比人家多出三倍有余!
而这些脉路通达在小兄认为都不是必要的。
小兄现在已通晓六种内功心法,以你们的内功心法繁集,其中的作用令人有莫明其妙的感觉!”
薛金风双眸上的长睫毛眨动着,两棵宝石似的乌溜溜星目,闪跃着光彩,显得非常动人娇憨的道:“哥!小妹自六岁组基,开始坐息,共分三段逐步增加加至十岁时,始完全弄通,小妹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知其所以然,也许家母处能知道其所以然的道理!”
石青玉思虑着道:“这问题也只有请求令慈大人了,你先上去邀请你沈姐姐,咱们一起去拜会薛宫主去!
顺便小兄也得将“锦罗府”对你们家的阴谋诡计,扼要揭示一番,使事故能防患于未然。”
薛金凤雀跃着又扑了上来,素手包揽着石青玉的虎腰,仰起春花带雨似的秀面,樱桃小嘴潮湿的呈献着,乍破又合的道:“哥!现在就去好么!我母亲准会以最隆重的礼仪,来欢迎哥哥大驾光临!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看,我的附马爷!”
石青玉低首轻吻了一下她呈献上来的樱桃小口,道:“咱们是要秘密的回去,避免招摇,你们家里—定有锦罗府的奸细,咱们是去办大事,可不是去亮相作威作福去的!”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狗拿耗子 走访璇玑宫
‘璇玑宫’坐落在金陵城南郊,距离东效之玄武湖畔有约二十里路程!
他们一行九人,都换穿了青衣小帽,尽量将自己打扮得平民化,看不出是一群武林他们一行九人,都换穿了青衣小帽,尽量将自己订扮得平民比,看不出是一群武林健者!
宫址外围种植着一片桑林,每棵桑树具有数百年以上的历史,老树盘根,亭亭如罗盖,但并不很高,再进数伍便是护宫河道,上建石桥南北相通!
过桥之后便是宫址所在之地,杂植松柏,垂柳,通路纵横干百道,宫殿房舍,多建筑在花木扶苏中,隐显之间,极目不知所终!
占地之广大比锦罗府大王四倍,比枫园大十倍有余。
薛金凤的两个小婢在前面道,各处通路守卫警哨,没有人出来打扰二公主的鸾驾!
自讨没趣:石青玉居中,沈瑶琴在右,薛金风在左,三骑并行。在他们身后,是十三号以下四位大兄随行!
“翠华宫”是璇玑宫的主宫,坐西向东,宫前是一片广大的校场!宫分五进,四周罗列十数座偏殿相连。
正宫前石砌平台,平台下左右有辕道,直通内宫,他们在第地于是宫前大开井中落鞍下马!
前行两个小婢早已向官主禀报去了!
石青玉步行前进,未行数伍,即见到由大殿正门中,涌出十几位老少不等的丽人来,当中有五位,年约四五旬的老夫人站在廊前停候!
其余丽人已飞跃下阶,共分三层石阶,列班相迎!
每个人的视线都凝视在石青玉的脸上与身上,那份真挚的好奇与惊喜,从每一双美日中点滴无遗的透露出来!
都抱着喜孜孜的心情,来瞻仰娇客!
石青玉精芒内含,扫视一周,己知就里,谦和如故,端庄潇洒的与沈瑶琴并肩而行,薛金凤已超前一步相引,四名大兄距十步相随。
石青玉每至一阶,众丽人皆以素手拊剑把行礼,石、沈两人经过时便含笑点首答礼,阵阵香风入鼻,有如行于众香国中,梅兰荷菊,各占胜场!
石青五来至廊上,对中立之妇人抱拳躬身一揖朗声道:“晚辈,石青玉拜见宫主!”
沈瑶琴也上前见礼:“璇玑宫主”薛红袖回礼忙道:“璇玑宫主”薛红袖回礼忙道:“老身未曾率门下远迎石府主,请厅里坐!”
石青玉再道:“晚辈不敢!打扰了!”
众人进入大殿,薛红袖介绍了身左四位长老,一为薛红绸大姑,薛红绫七姑,任红缎三嫂,云红罗十二弟妇,此四妇都是现今璇玑宫中的武功高手,撑握实权的人物,与薛红袖是同辈,五人都是寡妇!
薛金凤命小婢请四名大兄至偏厅待茶,偏厅中是治事之所,其中莺燕乱飞,男性甚少,阴盛阳衰,十几个郎围上来,没话找话,星目放光的搭汕起来,出语如珠,娇柔悦耳,委婉动听,弄得四名大名子似身处百花丛中。左顾右盼,应付惟艰!
英雄难过美人关,最难消受美人恩!
石青玉与沈瑶琴由四位长老陪同,闲话近几年来江湖形势,武林各世家的与衰隆替,对石青五最近在金陵地面之贡献良多。倍加赞扬倾慕之优!
薛金风却羞赧忸怩着将玄武湖采菱相遇起,简略的说到,秘室试功止,这当中掠险处,使薛红袖,华容落色,迤俪处眉开目笑!
弄得薛金凤两颊飞红,羞不可仰,偎在母亲怀中,撒足了娇情密爱。
薛红袖知道了女儿的女意,对石青玉的人品武功,那是没甚么挑剔的了,唯独对沈瑶琴之存在心下不豫道:“乖风儿,你这不是给那小于作小老婆了吗!凭咱们璇玑宫的二公主,数百年来,可没有这种先例!”
薛金风震惊了,嗫嚅道:“人家还不想要呢,是女儿厚着脸皮硬是赖上人家的,娘你想想看,假如当日在大湖上若是浇入林子轩手中,那可是五六名以下的侍妾身份,真到了那时候,娘又怎么说呢!”
薛红袖被噎住了喘不上气来,恨恨的道:“整天整日的疯,疯到大湖上去做甚么!”
薛金风羞怯的道:“这就是缘吗,女儿不但认了,并且心里很充实满足,以石郎的武功人品,不但女儿高攀了,就连整个璇玑宫都是高攀人家了!
石郎是来同娘研究内功心法及璇玑宫所存在的程灭危机,对女儿的婚事,在那种大英雄豪杰的心目中,根本不算是回事!
娘别想左了!认为他是带着大妇上让求亲来着:薛红袖一把将薛金风拉在怀中,双眸精光暴射,严洁着道:“快告诉为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金风将她知道的简略叙述一遍。对“铁僵尸功”所知有限!
薛红袖内心震荡,神态惊惧,仓惶的向前厅行去!薛金凤生嫩的局促着,跟在身后!
朦朦懂懂尚不知,事态之严重,说不定大难也以来临!
石青玉见薛红袖宫主由后进回来,脸上春风满颊,虽说已五十多岁的人了,同尾随在身后的小凤儿比,到像是已成熟的大姐姐,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无不皓肖如一,暗磋!无公造物管家奇。
薛红袖来至切近,对石青玉微笑道:“慢待贤侄及沈姑娘了,小女多蒙搭救才能免于被辱,此思此德,璇玑全宫下下都应感戴。小女就是为奴为婢,也是份所应为!老身就将她付托给贤侄了!”
石青玉脸上呈晕。接口道:“宫主言重了,此事且过些时日。持家母来拜访宫主时再事商谈。晚辈今来贵宫另有要事,想向宫主秘商!”
薛红袖点首道:“请红续七妹陪同沈姑娘到机房参观、咱们家里工作情形,选几匹沈姑娘中意的衣料带回去。咱们要答谢沈姑娘对小风儿多日来的照顾之情!”
沈瑶琴忙道:“照顾凤妹妹是不敢当,道是参观增长些见识,却是侄女的心愿,多劳驾绫长老了!”
薛红袖又对薛金风道:“到你大姐处喊她来密室拜见石府主。三位大姐大嫂也一起来吧!贤侄请秘室详谈!”
一行人迅快的离开大厅而进入地底秘室,石青玉要求将他的四位大兄请来。
四人来到之后,石青玉以传音入密之术对十五号大兄道:“你迅快去保护沈姑娘的安全。”
对他们另三人道:“这里是秘室重地。你等在外守卫、若有人经过,只管拿下,金凤姑娘姊妹两人进入密室的安全也由你们负责!”
那四个看上去并不老的老太们。被石青玉一连串的举措指挥,调兵遗将,闹了脸红身赤、十分尴尬,很明显的石青玉不信任她们宫中的安全措施!
云红罗十二弟媳,怒火燃眉,杏眼圆睁。张口欲叱责石青玉之目中无人。放肆狂妄,藐视琐玑宫中无人似的!
薛红袖急挥袖暗示。不得无礼!
石青玉回身一揖微笑道:“四位前辈请稍安,青玉出道江湖,步步小心,以防区测之变,晚辈在大厅,已感觉出有人在暗中窃听,待晚辈已来至密室,更发觉此室并不机密!
晚辈等对机关之学也少有心得,请原谅惊扰各位长者的信念!”
四名老太目瞪口呆,眩惑莫名的注视着他,企待他详加解释,错愕难言。
石青玉微点其首,低声道:“他们如果敢进入地底秘道,不难被我属下捕到!”
他在此密室中四周走了一圈,回到中间方桌前坐下道:“请问宫主,此密室中你老曾自己安装过窃听器吗!或者是上几代宫主、曾有过这种装置!”
薛红袖,被他摆弄得,就像是在噩梦中挣扎似的难过,好在心中早已将他认着半子之份,算是亲人了,不然,这人可就太可怕了!这时只沉吟片刻道:“贤侄,老身与你虽是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恰如亲人,此室是老身位据宫主之后,自行设建,为求保持秘密,如何能受人以柄!
此室除机密大事相商外,无人胆敢占用,若有窃听装置,请贤侄找出来好么,老身等也好开开眼界!
此事已弄得老身,心惊胆跳。”
石青玉点点头,站起身向一处墙走去,回首问道:“此墙后面是何所在!”
薛红袖回答道:“墙后是通路,通路后那间,是老身的练功房,此两处地方,轻易不准任何人出入的!”
石青玉严肃的点首道:“正因为没有闲人敢进入,所以才容易的被歹徒们利用,作为窥探宫中机密的最好所在!”
四个徐娘半老的老太们心中嘀咕,微感焦燥,相互对视,内心深信有此可能,但须有事实证明,才能深服!
石青玉毋庸多说走向前去。疾出有脚向一方大青石砌墙上踢去,原本应是一尺多厚的大青石,而今却变成了一寸多厚的青石板,墙根下显出一个大洞。
事实证明果然被人动了手脚。
四个老太之中的十二弟媳云红罗,平时,最是眼高于顶,性情火暴,爽心直口的脾气,石青玉这一脚就像踢在她身上似的,踢得她心服口服,收敛起母老虎的德性!
消解了对石青玉的敌意,素手抚着心口悸动道:“石少主这是怎么回事,云红罗请教高明!”
石青玉谦逊的道:“请教不敢!敌人对“璇玑宫”早已埋下了劫夺了阴谋,我想他们许是因为贵族人口从多,一时没得到适当时机,不敢发动!
仅在此处设下窥窃机密的机关,以便了解你们重要事故议决的动态!”薛红袖皱眉长叹一声道:“老身接掌门户十几年,表面上看像是一帆风顺,实际却事事制肘难行,漏洞百出,勉强支撑危局!
请贤侄看在小凤儿的份上,仗义伸手,帮老身整顿一番!”
石青玉精目炯炯的道:“晚辈随金凤妹子回宫,本是一心抱着扶危济困之意愿来替宫主效劳,未想到宫中暗潮汹涌,比想相中严重得多了!”
这早已潜伏着的敌人,同我所已知的恐怕不是一伙,咱们要巧妙安排一番,才能将他查出来!”
薛红绸大姑是个十分隐重的人,平时,很难得见到她发表意见,这时却开了玉口,只听她轻声细语的道:“石少主,老身曾仔细思量,实是想不出这暗中潜伏着的敌人,是个何等样的人物,他现时是否还在本宫中呢,这墙壁中除了这个大孔洞,还有些什么事物呢!”石青玉的目光朝她飞掠而过,得知这庄严得如同观音菩萨似的老夫人,是个大智若愚型的女人,因之谨慎的道:“好教大姑得知,这个洞中还有些事物,咱们先不必动它,眼下得先离开这里到宫主练功房中去观察一番,看看他们弄了些什么玄虚,宫主认为是否方便呢!”
边说眼睛边朝薛红袖望过去,征求她的意见,是否能公开她的练功房!
薛红袖这么老的人,已经算是要作丈母娘的人了,也不由脸上发烧,升起红潮,眼角流光,她不是为自己而是替小女儿幸福着,心忖:“看不出这小子还真够体贴人的,老娘已十几年心如止水的人,也没来由的心中甜甜软软的,那小凤儿给他三言两语的,便弄得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连红绸大姐那个石头美人也对这小子,另眼相看,开了金口,小伙子可真有你的!”
她急忙接口道:“老身练功房,虽然大家都没到过,却没什么秘密,咱们这就过去,贤侄这一说,老身道是伯伯的,万一在坐息中,房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死无葬身之地了!请!各位随我来!”
说着起身当先向室外行去,半点也不迟疑!
这一栋大殿是“璇玑宫”的主宫,其地底秘室,分割的形势,正如一个长方型的田字,分为四个区域:在这四大区域的外墙,都是用三尺长二尺高一尺厚的大青石砌成。
十三号大兄站在当中十字路口上,居中策应,十四号站在南首入口,十六号站在北端入口,南、北入口处各有璇玑宫原有四名女剑手警卫轮值!
现在处于戒备情况中,通道中相当的寂静。
石青玉出来便对十三号大兄低声道:“敌入有柄宝刃,小心他们暗器偷袭!”
五人快步来至“练功房”门前!
石青玉突然向她们四名老太们打了个停止行动的手式,四人诧疑向他注视,他亲切的向她们点首,以传音入密的工夫向她们道:“小侄怀疑那个敌人已知道我们要入室,可能会等在墙边偷袭,宫主若另有门户,不妨这里造成佯攻的姿态,由另一边门户中深入。”
薛红袖点头认可,拉着他迅快的进入她的寝宫,由寝宫通向练功密室才是经常出入之路!
宫主的寝宫,空间十分宽广,帷幕重重,内中有两张绣床。两座梳妆台,室中淡雅宜人,氤氲着淡淡的幽香。
薛红油突伸五指向那座略为低矮床铺指了指,向他神秘的一笑!
弄得石青玉面红耳赤,一种温馨之感掠过心头,她们虽然不曾言语,他却意舍到所指的那张小床,是她的小凤儿睡觉的地方!不由得他不多看两眼,对她点点头!
她们通过数层帷幕,停身在墙角边上,这里便是通往练功房门户所在了!
薛红袖虽已五十多岁了,因为她们所修习的内功关系。聚颜有术,由线苗条成熟,风华绝世,凡是男人没有不动心激赏的!
就连石青玉此刻极力以晚辈的心情来瞧她,也是不免心动无名,欲火上升。
原因之一是,她们母女太相像了,若在幽暗灯光了,或者她本身生活不拣点,有心勾引,真能使他母女不辩,表错了情!
这时,薛红袖站在门前,紧咬银牙,金身激动得颤抖起来,情绪莫明其妙的突变,不容克制!
石青玉自从进入地底密室,便默运玄功,随时提高警觉,他本想帮她将情绪稳定下来,他已伸出手掌,猛然,想到她们有引吸他人功力之本性。小而薛红袖却没来由的粉脸上又显露出一层羞红娇嗔的媚态!
石青玉这时已见多不怪了!暗忖:“怎么我母亲没有她这般,简直老少不分的春情汤气呢!有的女人好奇怪!我深知她心里是纯净的!”
石青玉龙行虎步走向前去!肃然的道:“朋友!这里好像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那位仁兄猛然一个大转身,身子靠在墙上,与石青玉面面相对,他震惊色变,暗道:“完了!一切都太晚了!”
门外三位女长老已听见,石青玉中气十足的言语,遂推门而下,目光戒备着向这位仁兄望去,攒弄着秀眉无限凄苦!气结得无可奈何!
石青玉揶揄着道:“朋友!能够无声无息的潜藏在“璇玑宫”腹地多日,在江湖上当不是无名不卒,你老请交待一下吧!”
这人身形瘦小,年若六旬,耸肩长颈,绿豆眼招风耳,鼻准薄削尖而左斜,留有撇鼠须,尖尖的下巴,两鬓已呈斑白,穿一袭灰长衫,由形像着,十足的是一个大老鼠精,滑稽突兀,颊上肌肉—扯动,鼠须便跟着翘起来,而一双手白哲修长有如处于。
石青玉微笑着调侃他道:“假如你老无话交待,对我这后生晚辈不肖理会,你认为在人家的闺阁秘室中挖个洞,睡个大头觉是你老的特权,那么再晚就出手了!”
九转玄功已提至十成,扬掌微见变化。手指作式即待点出,一阵坚凝的劲已先指而出,直向此老儿身上扑去。
老儿本对这文弱书生形的小子,不甚在意,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狂妄之徒,眼下在几位长辈面前,张牙舞爪的抖起来了!心中忿忿鼠目流光!
那知待掌力擅直他身躯,才感到极为精湛雄壮,指掌之间变化精微莫测,生平未见,身躯抗不住扑来的劲力,后背仰向石墙“砰!”的一声!
他老脸赧然,双掌使的上提至胸,左右连摇,口中尖细的急道:“小哥且住!老汉有话申述。”
石青玉摇击一掌便试出他的斤两,见他已开了尊口,便撤回指力留中不发,微笑着等待他的说词。
只见此老儿,两只小绿豆眼闪眨着,薄薄鼻翅一掀,口角鼓动得两撇鼠须毕直的竖立起来,嘴里磨得牙齿“吱吱”着响,蹙额、皱眉、缩颈,一付惊鼠入罗之状,实是逗人板不下脸色来,越看他越像个大老鼠精在作怪!
只听他轻咳一声,张唇时两棵特大号门露了出来,抽搐一下口角道:“小老儿足足有十八娥年了吧,未曾来府上拜见众家妹子,当年,东方未亮二爷在世时,还真跟着二爷沾光不少,尤其红绸妹子烧得一手好菜,吹得一口玉箫,唉!当真是音犹在耳,人事全非,忆前尘旧事,恍如隔世!
我百里光早就该死!该死!想不到为友不终。临到老来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泪水长流,扬掌左右开弓,在自己面颊上猛括起来!
石青玉扫目向四名老妇望去,薛红绸已别过脸去,清沼满腮,香肩抽动,凄切的情怀已扯动了心弦!
再向另三人瞧去,张张脸色冷然,挽首垂目,不胜怅然!
原来她们是旧识,这就好办了!逐喝道:“百里光!住手!你若还算个江湖人物,便勿须作此儿女态:有话只管商量,谁教你们曾是旧识呢!
正因如此,你老窝在这里蹲着,就上路了是吧!坦白公开的说说你来此的原因!”
百里光还是真对自己下手不留情,只这几十下于耳光,已打得两颊肿胖了起来,口角已淌出血水。气息起伏,目中精光已散去!
越发显得出老迈苍苍,日薄西山了!
他喘息着道:“我白日鼠百里光五十年前即出道江湖。从未失手过,尔今,算得是祖字辈的人物了,到了临老却裁了斛斗,本应不必出此下策,还是职业性的习惯!
手痒难当,自许高明,未忌意外,阴沟里翻船,小哥你多招待!”
石青玉晃了一下头微笑着道:“你老是‘空手门’的高人,江湖上的名头响亮,为人不重细节,裁了就讲裁了的话,好在是裁在自家人面前!
这里好像不是讲长话的场地,咱们换个地方,请!隔壁密室请教!
我想宫主及众大姑!大婶们会原谅你老,举措失当,你本性就生来带着那股子鼠性,越老越精巧啦!”
这话已逗得四个女人口角生春,笑意映脸!一天的密云不雨,已消散了大半!
这只老耗子,当年便是最逗人欢笑开心的人物!
每有他在场的聚会,他便是众姊妹间的开心果!想不到人老了,当日英雄豪士,都凋谢了,眼下只剩下这老怪物,风趣不亚当年!
若不放他一马,谁能忍下心肠处死他呢!
因之,便由得石青玉处理!她们不闻不问了:薛红袖领头,几人鱼贯着,走回那问密室去!
薛金风与薛金鸾已在室中等待着会见石青玉。
石青玉最后一个进入密室,薛红袖手指薛金鸾向他道:“贤侄,这是老身的长女金鸾!”
石青玉抱拳含笑道:“青玉拜见金鸾大姊,望多加指教!”
薛金鸾今年已二十八岁了,为了薛家的纺织事业,精益求精,鞠躬尽粹,劳心过度,如云秀发已显灰白,脸形消瘦,眉心郁结不开,笑时冷艳而透灵慧,令人激起对她益增怜借之感!
只见她以柔和亲切的神态,关注着石青玉细声燕语的道:“石兄弟乃今日江湖之飞天玉龙,指导不敢,我那小妹子从小顽皮惯了,愿你们花好月圆,百年好合,大姐诚意的祝福你们!兄弟你要多担待!”
深深万福一礼回拜,态度之谦和真诚,庄严高雅,令人无形中对她产生虔敬尊崇之心!
石青玉心下侧然!不由怀着一片侠义之心,暗忖:“凭我金陵枫园的医药名家,难到不能使她云黛重生,留住青春么?有暇定要为她尽、一份心力,以报知己!”
薛红袖扬声道:“咱们家的女圣人,别对你石兄弟酸啦,这里还有—位老伯伯,过来见过,不知你记不记得!”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感情伤泪 天雷掌问世
百里光一脸谑笑,伸长脖子探着小脑袋,猥猥琐琐,瞪目撩须,其形像实是逗人发噱!
薛金鸾回首讶然娇呼一声、惊喜的道:“大老鼠伯伯!你!啊!对不起!侄女无状!”
在满堂哄笑声中,百里光满目充泪捐两声鼻子道:“乖侄女,你已长得这么大了!老伯伯本来就是大老鼠伯伯!一点也不错。伯伯还记得,当年你头上系着两只小辫辫,骑在伯伯背上唱儿歌的情景!哈!哈!
“尾巴长来,嘴巴尖,老鼠出洞巡三关!
满堂、满屋、跑得欢!
偷个蛋儿拖着滚又翻,见了猫儿,吓得沿里钻!
吱!吱!叫着保平安。”
咳!大妞儿!你编得这词儿,可还记得不!
老伯伯离开府上,十几年来,每当更深入静,月明在天之时,回忆当年的欢笑岁月,便替你偷偷哼唱几遍,稍解寂寥烦恼,唉!时序不再!空余潼憬!”薛金鸾飞燕投怀,纵身扑上拥抱着他,真情流露,珠泪酒香思腮,情不自禁!
儿时情景幻映百变,摇着他的瘦骨柴肩,凄声娇呼道:“老鼠伯伯,可想杀鸾儿了!—去十几年!我记得自大姑夫过世后,你伤感着离开了,我对娘哭着、吵着好几天,才渐渐的淡了下来!唉!如今侄女也已快三十的人了!”
是的,年龄岁月提醒了她!素手渐渐的松了下来,一时激情而达忘我之境,快三十岁的入了!如何能像儿时般的天真无邪!她的脸色羞红着,一步步的向后退下!
百里光垂眉定身,如石雕木刻般的混如未觉。心神飞驰,往事如昨,朱颜似梦,伤感!伤感!
石青玉轻咳—声道:“各位尊长们。坐下来好么!晚辈有些重要的事,想提出来,大家商量着,看怎生处理才好!”
众人正要按序入坐之时,石门又被人推开来:薛七姑与沈瑶琴已参观过了提花纤锦的机房。
沈瑶琴春风满面,愉快光彩着走了进来,石青玉给她介绍薛金鸾!两人寒喧未竟!
薛七姑提高了嗓门嚷道:“咳!你这只老耗子,十七八年钻到那个洞里去了,到今天才跑出来!老娘想想看,该怎生罚你!”
石青玉微笑着直摇头!
突然,十五号大兄探头进来,向他招手示意,他离坐一步闪了出去。
十五号大兄低声道:“启凛少主,属下随同沈姑娘左右。无意中见到一个人,使属下暗自惊疑!”
石青玉点首道:“是谁!”
十五号大兄道:“属下记得那天锦罗府主率领二十五骑部属,截击我们的事,这人的脸形神态十分肖似,不是他本人,便是他的亲兄弟,属下不敢肯定,暗自留心、他也并未惊惧,我也没有盘问他!免得打革惊蛇,少主请示下,若要逮住他,现在还不迟!”
石青玉精目陡射光彩,点首道:“大兄!这消息,对今日会议太重要了,谢谢!他们可能有一伙人渗透进“璇玑宫”
里来了!决不止他一个人,暂时不必惊动他!吊着他们一伙不集体逃跑就可以了!”
待石青玉再回到密室中,她们已按序就坐,将主坐位留给了他!
右首是沈瑶琴,左首是薛金风,她们站在那里未敢坐下!
未座坐着那只大老鼠,神色十分尴尬:石青玉对薛红袖,躬身一揖道:“宫主,这主位是你老的坐次,小侄怎敢犯上!请高升—步!”
薛红袖摇头挑眉道:“老身请你坐可以吧:你敢不尊从老身所命么!孩子!你若认为是自己人,就不必客气!坐下吧!”
石青玉叹着气道:“晚辈只有放肆了,各位尊长体念!”
向身边两女苦笑道:“你们两人跟着我鸭子上架,抖起来了,坐下罢!”
七姑嘴快调侃着道:“你们看侄女婿,对两个未过门的小媳妇可体贴着呢!怪羡杀人的!”
薛红袖盯着她,素手挥了挥,禁止她胡言乱语下去!
石青玉抱拳一礼道;“小侄急着来晋见宫主及各位,是因为无意中得到一个对贵宫十分不利的消息,因之,亲来与各位商讨,大家集思广意,看怎生解决才好!”
如是,简略的将十大花郎君之诛除,十大万妙相姑之监禁,罗青衣之企图,罗青衿之失踪!大概述说一遍,当中夹带着,“铁僵尸功”之邪恶。
罗青衿修习”铁鞭功”之意图,旨在掳掠奸淫“玉纤女”,以便窃取纺织提花机之最顶密方法等!
石青玉设词暗示,用语巧妙,也弄得在坐的老少女人们脸红耳赤,垂首低眉,不敢仰视他!
那只大老鼠已听得张口结舌,小绿豆眼眨也不眨一下!
而坐中的五个老女人都是曾经沧海的老将了,年纪虽老,外表形像却并未老,看上去个个是风华绝世,仪态万千的徐娘,风韵犹存,怎禁得这般撩荡春心,而不涉及遐思,枯泉再活呢!
因之,石青五说至紧要处,譬之,喻之,人人两颊飞红,张惶失措,她们都是冷床孤矜的寡妇,暗自旧情翻浪是免不了的事。
最后,石青玉道:“据我所知锦罗府中的家将们,已经不知用何种方法,潜伏进来了,我属下向我察报,他已认出一人,这怎么可能呢!
只要他们能够渗透进来,决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伙人,或二十或三十人便大有可能了!宫主你老认为如何!小侄认为要采出霹雷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一网打尽,不留遗思。”
薛红袖长长磋叹一声道:“贤侄若非亲至细述,老身还蒙在鼓里,沾沾自喜得意呢!不料,却是烧根覆巢的大祸!”
石青玉道:“此话怎讲!请宫主解释!”
薛红袖苦笑一声道:“近几天来宫中招考了五六十名青年有为之士,充当卫护之职,查核期满,便成为本宫赘婿,配以美女,宣誓成婚之后,便是本宫亲属,因本宫,男丁不旺。玉璋缺缺,弄瓦多多,历代以还多以优厚条件,招实入户。充实新血,永保门户不坠!其中有十几二十人,堪称高手,老身正庆幸得人,不想,却是人家设下“人饵”,来钓咱家的“美人鱼”!”
石青玉听罢一怔,沉思有倾道:“这可应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侄想,罗育矜那小子一定潜伏在这些人当中。
他的“铁鞭功”尚未功行圆满,正好暗中下手,以夺出宫中女弟子的真气元阴,来增长他的邪功!”
话罢目光向薛鸾飘去,试探她的反应:薛金鸾如坐针耗般的被石青玉侃侃而谈,弄得全身不自在,又不敢离席而退,否则便是不打白招了,自己在暗中偷食吃!
这时他那柔和的目光,直射过来,不积压怎的她更招架不住,阵阵红潮上脸,忸怩作态!
她本是清水人儿,只因,沉迷在高深的提花繁集的,机械设计研究中,长期思虑过度,这番煎熬成功了,也拖去了她的青春,她的如云黛发,弄得标梅期过,未老先衰,赢得大家尊敬,牺牲个人幸福,未来接掌门户之人选,非她莫属,身份名位越高,就越难找得到堪相匹配的良人了,岁月磋拖摧人老,但那个少女不怀春?
石青玉并不认为她能被人甜言密语,骗去了贞操。以她的才识地位,绝不会同一个初入门的护卫搞七念八,而认为统属的二十四名“玉纤女”当中,可能有人被钓到了,因之,便微笑道:“金鸾大姐,你属下的玉纤女她们在这几天中,是否有人生活行为不正常!”
薛凤鸾一听这精明聪慧的小妹夫不是误会她本人,顿时松下一口气,红红脸道:“大姐不知怎生才算不正常!兄弟你先说说看!”
石青和目沉思后再道:“譬如说,神志恍榴,突然生病卧床,走路行动不方便,脸上气色与往昔不一样等,这些人都列入被调查的对象!有可能已被人家钩到手了,失去自我,沉沦欲海!”
薛金鸾歪着间思索道:“没有,她们都正常,很少有机会出来同外人接触!”
石青玉道:“各位尚有何意见提示!”
薛红绸依然的面露憾色的道:“如此说新进人员,都有嫌疑了!”
薛红袖点点首道:“虽非全部,总得从其中找出正点子来,问题是怎生找法!”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束手无策。
石青玉见她们都反动派不出可行之道,如此将自己腹案说出来,大家眉目之间表露惊佩之神色,集体同意,按摆巧计,擒伏卧敌!
石青玉目光射向百里光,微笑着道:“百里前辈不算外人,你设计的‘地听之术’我想不必破坏,以后或许另有大用也说不定!不过,你老也该表示,这次悄然来到薛家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白日鼠面呈尴尬之状,嗫嚅着道:“小老儿说出来,盼众家姐妹能原谅小老儿虑事不周,自找罪受,起因在三十年前,东方未亮兄弟未来薛家入赘之时,曾身携着他门户中家传重宝,身入江湖,不多久使姻缘天定,与红绸妹子天作之合,结为双好,过着神仙眷属般的生活!”
那重宝本是小老儿当年一时手痒,代他顺手牵羊才弄到手的!
三十年后他大兄,就是今日“沧海门”的掌门人,东方未明,出东海寻弟寻宝,不幸,小老儿被他逮到了,从过程与手法上判断,小老儿臭名在外,赖是赖不掉的,如是据实以告。
东方未亮兄弟在薛家幸福的过了一生,而那件重宝便着落在小老儿身上了,唉!
真是罪过!
石青玉笑着替他解窘道:“如是你老便打算!怎生来,怎生去,来个草木不惊,不翼而飞。免得多伤感情,愧是故人,反正你老早对薛家门户,摸得比自己家里还要熟习,算得准,吃得定。”
白日鼠那两撇小胡子翘不起来了!唉唉连声!
七姑薛红续讶然的道:“大姐,姐夫留下了甚么宝物,怎生这些年来,未呀他提起过!”
薛红绸伤感的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自他过世后,我便将他所有遗物凡是看得上眼的统统装在“驾鸯枕”中,就是已用上了十几年了,我床上的那双枕头!”
石青玉长长吸口气道:“大姑你情爱坚贞,上格天地,十几年来先夫遗爱,每夜都枕在头下,你叫这位百里老儿,就是有通天之手段也摸不着!吃瘪捞空相当然耳!”
薛金鸾见罗嗦了半天,还不知是什么东西,便道:“大老鼠伯伯,你要偷摸回去的是什么东西呢!”
白日鼠情知不说出实情是不成的便道:“那是一枚‘海龙胆’的饰物!本来是挂他在曾祖的神主牌位上,小老儿手贱顺手给摘下来。未亮老弟离开“回龙岛”时便带在腰下、只知此物是宝,却不知宝在何处!
未亮老弟一头闯进大妹子的怀里,未曾离开金陵,十年前他的大兄接掌门户,在先人记事搭记中得知此物是竿宝,而乃弟不通人讯二十年,也应应查知生死下落。而引导他离开仙境,进入红尘便是少老儿了,乃弟未找到,找我却是轻而易举!
那东方未明老儿说得好,乃弟若非死于仇杀,人生寿天各自不同,当是寿归正寝,有妻有子,成家立业,为兄无话可说,当年,若非小老儿不敬,乃弟为人绝不敢将祖宗头上的宝物取去,带离门户,此物本非他份内应得之物,所以小老儿便责无旁贷!”
此话在情合理,此物实应归还给人家门户,众人目光一齐向薛红绸望去!
薛红绸冷然欲泪的道:“未亮生时,有时也将此物拿出来把玩一会,又收了起来,不甚在意,未听他道及此物有伺宝贵处,事已至此,既然非他私有之物,凭璇玑宫之豪富,江湖声望,决无吞没人家门户重宝的事。
老身便去取来。大家鉴赏一番那块臭石头,若非是先夫遗物,不忍势弃,由着老身心性,老早便送进圾堆中去了!”
说罢起身,一闪离室而去!
大家好奇着等待看重宝!因为,东方未亮生时甚少带在身上,不但老一辈的姊妹肋理未曾在间,金凤姊妹更是想像不出,她们的大姑姑有棵怎样的宝贝!
薛红绸手中托着,灰蒙蒙的—块玉饰行了进来。将手中之物递给薛红袖道:“五妹,你是当家人,大姐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薛红袖接在手中道:“这老份儿也莫是半个自家人,若非当年九妹去得早,这事不提也罢!”
那只大鼠百里光,泪眼模糊,往事如烟,低声道:“都是小老儿命薄福浅!五抹你就饶了我老儿吧!”
薛红袖点点首道:“当年咱们一伙人,女的就是九妹命短,如今男的就是你命长,天公之作弄人,竟是如此阴错阳差!唉!
我想我们都相信你所说的是实情,此物是“沧海门”门户中共有之物,重宝既然在如此安排下出世了,天意渺渺当非无因?”
她以眼光扫视一周,众人点首承认此言深具哲理!
百里光心中忐忑不安,深伯她借故不还,使自己无法向“沧海门”交待!
因此,大动干戈,却非他心中所愿!
薛金鸾道:“咱们得此机缘,先看看总可以吧!”
薛红袖点首道:“既然大妹承认保有此物,理应归还,物归有主,既说是“宝!”,有他所以称宝的地方,我想谅他“沧海门”数代以还,也不知宝在何处!
否则,焉能不秘而藏之!因之,今日有先行发现此宝的秘密所在的权力,香象过河,各凭姻缘,身在此室之人,人人有份,大家可同意么!”
如是,薛红袖将手中的“海龙胆”反复观查片刻便递给身左的七姑!
这棵“海龙胆”,经过数双素手的抚爱,香泽犹在的传到石青玉手中!
石青玉却先传到沈瑶琴手中,笑道:“你虽非薛家人,却是我的人,也应有份,看你的缘份深浅!”
沈瑶琴接到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信口道:“那就多谢盛情,妹子深领!”
最后“啊!”—声,逗得看过之人,眼神一亮,一齐向她望去!
她却恶作剧似的密而不宣,微笑着点点头,便回递给石青玉。
石青玉接到手中,连看也不看,将它放在桌面上,默运玄功,暗自将“海龙胆”上的两百药纹压印在桌面上,又传回给薛红袖,道:“刚才瑶琴妹子故意作做,当不得真,人家看厂三四代也没瞧出苗头,她如何能在眨眼之间,识破玄机!少年心性,不明此事之严重性,自找嫌疑!顽皮!”
沈瑶琴嘟起樱唇,狠狠白了他一眼,怨他在大家面前不给面子,当众数落她!
大家经此解说,才消去了猜疑之心。
百里光老儿吞吞吐吐的道;“红袖妹于,既然此物大家都看不出名堂,我想!我想,不如就此由我!由我送还给东方未明,了却这桩公案!”
薛红袖将手中的“海龙胆”刚要递出,又收了回来道:“百里老鬼,你未经许可私人本宫秘室,尤其胆大得在我的练功房里,该当问罪。
你自己说说看,该怎生处罚!”
百里光脸上落色,离座而起,双膝跪地,低呼道:“老儿罪该万死!宫主饶命!请看在老儿一生狂癫,素行不检,唉!唉!要我说什么好呢!人到老来,落得个杀头的命!”
薛红袖怒盈眉,她是一宫之长,霎时之间便发出天云色变,变幻莫测之威!
此时室内,气氛正紧,人人默然!
石青玉向薛金眨一下眼睛,翘翘嘴巴!
薛金鸾会意,起身向薛红袖道:“女儿替大老鼠伯伯请命,女儿愿以三分功动代他一命,永留宫中侍候众位长辈!”
薛红袖沉吟片刻道:“你大胆得过份了!此老身具鬼才,天下各大世家,就像是他的旅馆客舍,来去自如,正因如此,当年他在咱们家客数年,看在你大姑父的份上,对他不作外人看待,不料。今日他却光顾到咱们头上来了!
理由十足,方法尔当,门有门规,家有家法,我家数百年基业,在争战杀戮中,立而不倒,难道是佼幸得来的不成!
感情不能逾越法理,否则,不单是个人,连带着家人族类,便毁于万劫不复之地,为家长者能不慎乎!”
薛金鸾滚下坐位,长跪在地的道:“女儿受教!终生不忘!不过大老鼠伯伯,若是因此事送命,将使女儿终生寝食难安!”
薛红袖又沉吟一下道:“此话敢是实情,那么由你作保,收留他在宫中禁足,终其一生不得再离开璇玑宫一步,本宫幅员广大,足够他活动的,若他私自逃跑,由你率人天下追杀!”
薛金鸾道:“女儿承担下来!”
起来走去百里光身前,将他扶起来丫她拥抱着他,哀哀通哭!
百里光老泪纵横着道:“乖侄女!老鼠伯伯今后就依靠你了,绝不会使你为难,你放心!你放心!”
从此这个老偷儿,落叶归根,在薛家吃喝玩乐,逍遥自在起来,将身放在璇玑宫,交专放在薛金鸾身上,对她像对自己女儿般的痛爱有加!
薛红袖道:“东方未明身居何处,派人通知他亲来取回“海龙胆”,璇玑宫对这块臭石头,并未放在眼中!”
“海龙胆”重宝,暂时由宫主保管,众人各自散去!
石青玉对薛红绸道:“大姑留步,小侄有事请教!瑶琴去通知各位大兄来此,本府有话分付!”
薛金凤跟着母亲回到寝宫,薛红袖有很多话要向她询问及交待!
密室中只剩下石青玉,薛红绸两人!
石青玉道:“小侄为人处事,素来公正严明。”
薛红绸怔然的道:“这话大姑我信得过!不过,贤侄语含玄机,大姑为人一生诚直,连宫主大位当年都可以让给五妹,余事不言可喻!”
石青玉点首道:“大姑姑才识人品绝不输谁一筹!小侄看得出来!请问,你老有儿女么!”
薛红绸愉快的道:“有两子一女,最小的儿子今年十七岁了,才智平庸,不堪大任!”
石青玉道:“才识虽属天生,一半也在人为!年龄尚可!”
薛红绸笑道:“你要替他做媒么!”
石青玉道:“正是如此,不过不是媒人,而是媒事,他也是修习你们本门内功心法么!”
薛红绸诧疑点首道:“快告诉我!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石青玉道:“我送给他—种内功心法,待我批注出来,你便可以指导他从新组基,放弃你们本门心法,最起码估计,寿命可以延长,将来是否堪当大任,就在他自己成就了!
你们本门心法,不适合男人修习!”
薛红绸怔然凝视着他道:“贤侄,不是在作耍罢,门户中的内功心法,无论如何也不能任意说送入就送人的!
这话从何说起!”
石青玉指指桌上印痕,道:“这事,就从这里说起,大姑本当分一杯羹,君子不欺暗室,我与瑶琴不想私自吞没,饮水有源,其他的人,我们也不想慷他人之慨!”
薛红绸目注桌面,看清了印痕,兴奋着道:“贤侄,解得开吗!这真是—饮一啄,莫非前定!凡事到了贤侄手中,没有难得倒你的!”
石青玉道:“留下一份印模是瑶琴想到的!她精通绘事,看图解密之小聪明是有些成就:找些纸笔来,由她放大两倍,临摹下来,便可以思考着注解了!”
沈瑶琴回来,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来,又掏出一个精巧的化装盒,用画眉之笔,迅快的便放大临摹出一份稿本。
石青玉运功于掌,将印痕磨平,了无痕迹,木桌光滑平整,若不细加注意,不易发现桌面去掉了半分!
三人带着四个搭子大兄,回薛红绸住处作客。
石青玉在一问书房中,会见了一个面目伎美文雅的小堂内弟,薛东海。
薛红绸命这小儿行了跪拜大礼,把个小伙子弄得莫明其妙!
总算乖巧,没有抗命,待拜过了,才道:“东海!金凤姐夫要传你一种内功心法,这心法虽是你爹爹带来,数十年来在为娘手中等于废物,在你大舅家数百年,也算废物!
你金凤姐夫解开了就属他的东西,姐夫与沈姐姐仁厚待人,还给为娘一份,这是天赐的恩情,应永记在心,何况,还要亲自指点你修习,恩同师徒!”
薛东海整整衣冠,再叩拜了下去!起身后,石青玉问道:“刚才不是拜过了吗!怎么又拜呢!”
薛东海道:“刚才仅奉母命,不知因由,其心不诚,小弟认为,这事应是出之至诚的尊敬,才合礼数!”
石青玉大他二岁,老气横秋的道:“为人本当如此,好自为之!薛家之千里驹也!”
四位大兄分站在房外四角守卫,薛家的人在三十丈内,尚无人能逃出他们的耳目!
室中四人在一张方桌上坐定,沈瑶琴将稿本取出来,薛东海定睛看去,见是他爹爹一块玉佩饰物中的正反面的纹样图!
他不必再看就记得是一棵无根粗树,树干上刻画得有代表树皮的纹裂痕,皮洞洞,手法拙劣得没有美感,左右各分出两个支干,支干上也有裂痕!
主干之尖顶又分出七支小权来,其上连得有点,像是代表树叶,正背纹路各自不同,看不出有何秘密可猜的!
但奇事出来了,由沈瑶琴用毛笔再反临成阳纹,最下方左右支干搬到下垂式,上方两干放平,外壳填一具人形外线,突然将一棵树木,变成了人身经脉穴道图。
薛红绸母子两人大是惊奇,沈瑶琴之灵巧才智,眨眼之间,便将稳藏了数百年之久,经过于百人索解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