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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章穹苍宝鉴
第二 章忘宗出世
第三 章不死的人
第一 章穹苍宝鉴
秋风萧杀,黄叶漫卷。天空昏暗,大地苍凉。
昆仑山脚下,风沙千里,灰尘满天。
“的嗒……的嗒……”
尘埃中,两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由远而近。
“师父,看来五帮七会的人都闻到望月峰去了!”
后面马背上的一个年约七、八岁,留着短发的小男孩策马赶上前面的那匹马,与之并排而行,扭头对马背上的年轻人说。
年轻人浓眉虎眼,身材修长,双目炯炯,精光暴现,大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内功修为已登堂入室,一身僧抱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此际紧皱眉头,对小男孩的话置若罔闻。
小男孩见年轻僧人不言不语,忙闭嘴也不再有说话。
两人正策马而行,忽然随风传来一阵金戈撞击的声音,还夹杂着惨厉的嚎叫声,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年轻僧人勒住马首,侧耳细听,道:
“吉祥,前方又有人厮杀拼斗之砷!”
原来这小男孩名叫“吉祥”!
吉祥也勒马停步,仔细听了听,微微一笑道:“师父,我怎么没有听见!”
年轻僧人又听了听,肯定地道:
“是有人在打斗,走,咱们去看看再说。”
说罢,循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策马急驰……行约二、三里路左右,面前出现了一座山梁,打斗声正是从山梁上传来的。
两人将马匹挂在一棵大树上,弹身扑上山梁。
原来山梁上是一块方圆数十丈的空地,空地上血流成河,死尸枕籍。
正有两人在空地中央厮杀,旁边站着十几名彪形大汉,全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
场中之人正搏斗得十分激烈,只见刀光闪闪,掌影翻飞,使刀的招数精奇,招中套招,式中有式,源源滚滚似长江大河,有无止境。
使掌的更是奇招迭出,诡秘莫测,迅猛疾劲,十分霸道,一双肉掌竟将对方逼得屈居下风。……眼看黄沙染血,尸首横阵,纵非出家人也会感到衰恸。
吉祥眨巴着亮亮的大眼睛,道:
“自从有人知道二百年前闭关于昆仑山望月峰的武尊圣雄,已经渗透了武学极限,著成毕世奇书。这几个月来,无数帮会为了上山独迎圣雄出关而血流成河。”
年轻僧人浓眉紧拧,道:
“到底是人间何世?为了夺取圣雄的秘密,便可以把我巍巍昆仑,变成血海滔滔吗?”
话音刚落,年轻僧人一声清啸,身形拔地飞起,虚空提气,竟踏着微尘而冲向血肉战场当中,大喝道:“昆仑千里,虽非我派专有,但我以昆仑为名,此地为根,决个容许你们任意杀戮!”
使刀者沉声断喝:
“无血,你想插手吗?”
年轻僧人原来正是昆仑剑僧——无血!
无血双掌合什,双目做闭,神情庄重地使劲点了点头:“嗯”使刀者个再言语,一振手中那把柄上嵌满红蓝宝石的缅刀,只见空中飞起一道银光,划过长空,挟着“嘶嘶”的劲风声,直向无血迎面电射而来。
无血号称剑僧,但手中却并没有剑,剑之所在,在于心中剑气,五指激射,一股石破天惊的剑气迎向缅刀,冷冷地道:“世人狂妄,休怪佛祖无情!”
“喀嚓”一声,缅刀遇见霸道的剑气,顿时碎成碎片,剑气之速的丝毫不减,径直疾射使刀者。
使刀者忙腾身跃起,力避强招。
但仍慢了一步,“呜哇”一声惨叫,剑气从使刀者胸前贯穿,从背后射出一股血剑,将丈外的一块巨石击成粉碎!
使刀者双眼死死地盯着无血,尸体缓缓倒地,发出“轰”地一声震响。
无血扫视了场中一眼,冷冷喝道:
“所有的人都给我住手!”
血花飞溅的众人,个个砍杀得完全忘我,又怎能听得到无血的喝声?
无血的冷喝等于根本没有喝过一般,场中仍是刀来剑往,惨叫连连。
无血合什的双掌上发出一阵红色的光芒,自言自语地道:“既然都是枉生人世,便由佛爷早日送你们去轮回转世,改过自新吧!”
话音甫落,无血手中剑气万丈齐发,夹着心中的怒气,一式“万佛除魔”发出。
顿时只见满天的光影,闪耀辉煌,无数的剑光重重叠叠的向前涌出,竟然将场中激斗的人群全部笼罩,“嘶嘶”之声大作……剑气透人而过,两帮教众不断有人应声倒下…瞬间前还是杀声喧天的世界,一下子又突然沉静下来,静得只有狂风吹着黄沙声,还有无血自已沉重的呼吸声,他无奈的叹息声。
吉祥轻轻走了过来,站在无止的背后。
无血无需回头,便知道是吉祥,毕竟他是他的师父,对他的脚步声当然听得出来。
吉祥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无血的后背,喃喃地问道:“师父……你不是说过,杀一个人要八十次地狱吗?”
“而你今天杀了这么多人!”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无血缓缓地转过身子,盯着吉祥,道:
“我只是用剑气震断了他们部分心脉,醒后也无力再厮杀罢了!”
吉祥听到了答案,同时也从无血的脸上看到了另一种答案——无奈!
登天路的对面山峰,传来了阵阵“隆卤的擂鼓之声。
吉祥小脸上露出一丝惊惧之色,道:
“啊!各大帮派开始次斗了!”
无血边施展出上乘轻功,如疾箭一般向望月峰掠去,边大声道:“吉祥,时间无多,我们上山去吧,迟了只怕昆仑山要变成乱葬岗了!”
吉祥没有答话,飞身紧紧跟上……
本来是昆仑胜景之一的望月峰,此刻听到的只有雷鸣鼓动,看到的只有旗帜飘扬,四面八方,铺天蔽日的旗鼓杀气。
绝顶之上,两帮人马对峙而立,剑拔弓张。
站在东面的是通天教人马,教主铁如山双手环抱而立,满脸的的趾高气昂。
在他身侧左右的是座下“五门六部”。
站在西面的是天下第一大教—一白莲教,教主扬无极负手而立,满眼的霸气凌人。
在他身后的是座下“两使四旗五行人!”
通天教主铁如山冷冷地道:“杨老鬼,经过这几个月来的火拼,五帮七会几乎所有人却已位归服于我旗下,看来谁可以独迎或尊圣雄出关,其实只有在我们当中二者选其一吧!”
白莲教主杨无极冷然一笑,道:
“我们风云圣教,乃天下第一大教,当年武尊圣雄闭关之前与我教上代教主有再见之约,恭迎武尊圣雄,当然由我教负责!”
此在铁如山左侧的兵部二郎神一挥铁拳。大声道:“武尊圣雄是武林奇才,要恭迎他出关,自然要是武功最好的。门派再大,我们也可以一夜铲平!”
杨无极身后的回圣使与月圣使异口同声地道:“天下武功,敌得过我教九阳神功吗?”
兵部二郎神身旁的刑部毒阎王一脸不屑地道:“九阳神功是什么武功,老子横行江湖多年,怎么连听都没听说过?”
毒阎王出言讥讽,月圣使怒不可遇,大声喝道:“你竟取侮辱本教神功!”
喝声中,月圣使飞耳浩起,运臂一抖,挥手便是烈阳刀中的一式——鬼神莫敌,左掌如刀急劈而出,“嗤嗤”之声大起,一股灼热的劲风朝毒阎王凌空斜斜罩下。
毒阎王玲笑道:
“嘿……这就是贵教的所谓九阳神功吗?”
话音未落,毒阎王已把功力运至十成,双目精光暴射,根根银须无风自动,右拳缓缓提至胸前,冷哼一声,掌心往空斜斜一翻,使出“轩辕惊天决”中的一式“三十三层天”,徐徐朝空按去,一股阴寒的气旋,向月圣使无声无息地击去。
“轰”地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中,毒阎王的阴寒气劲与月圣使的炽热劲拼得不相伯仲,地面被这两股雄浑的气劲震得龟裂不堪,沙飞石走,灰尘漫天。
月圣使飘然落地,冷冷地沉视着毒阎王。
毒阎王身形动也未动,如山屹立,双掌蓄劲准备再战。
日圣使朝扬无极抱拳道:
“教主,武尊圣雄出关的时间快要到了,我们不需要浪费时间,就让属下将他们一并铲除了吧!”
杨无极还未答话,兵部二郎神便大吼道:“好,我们便一决雌雄吧!”
墓地,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要成,便应该由主子来,你们这些角色在纠缠什么?”
突然传来一把银铃般的娇俏女声,在场的众人都不禁一呆,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月光之下,一条纤弱的身形,竟由月光处缓缓飘来,仿佛是月里嫦娥降临凡间。
杨无极呐呐地道:
“哦……原来是个女娃儿!”
铁如山冷冷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女娃儿此时已停住身形,凌空站在脚下的虚形剑光上,她身穿绿色衣裳,外罩一件白色薄纱披风,她那峨嵋斜剔着,民目含春,两颊一片嫣红,头上如云的秀发高高的盘起,那飘拂翩飞的衣衫,衬得她更是风姿绰约,飘飘如仙……她轻掠了一下额前的一络乱发,双目凝视着脚下场中众人,面罩寒霜,道:“看着这场马骝战的唯一观众——一玄冥阴姬!”
毒阎王脾性暴躁,立时玄冥阴姬的话刺得怒火冲天,卸下背上的银弓,搭上一支阎王令箭,就向空中的玄冥阴姬射去,口中大骂道:“臭婆娘,胆敢口出狂言?”
阎王令箭,雷霆万钧的破空而去,向着玄冥阴姬快若流星殒石般疾射而去,就算是天上的明月,也大有被穿落之势!
只见玄冥阴姬神闲气定,脚下一挑,所站的虚形剑气便疾射而出。
“哇”地一声,剑气势如破竹,阎王令箭被玄冥阴姬的虚形剑气分为百截,而剑气去势未尽,更有向每阎王如电射来。
站在毒阎王身后的铁如山身影一动,一招“鬼神辟易”,挺腿蹬开剑芒,冷喝道:“大胆,放肆!”
但强大的反震力下,铁如山的气血顿时为之一滞。
反之,创气还是不散,更在铁如山的猛蹬之下,折射向他身后的教众中,杀得数十人肢离体碎,惨叫不已。
看到如些血肉横飞的惨象,玄冥阴姬竟发出阵阵冷笑,像是甚满意自己的杰作,脸上挂满得意的笑容道:“人们都说中土是武林之源,想不到时至今日已沦为猪牛羊马,只任我十方真教屠杀的禽兽,哈哈哈……”铁如山冷哼一声道:“原来是十方教蛮族妖女。”
顿了一顿,一挥手下令道:
“他妈的!给我杀了这个小贱人!
闻得铁如山的命令,通天教教徒们立即挥刀舞剑,一窝蜂似的杀玄冥阴姬杀去。
玄冥阴姬冷笑道:
“嘿嘿……简直不知死活!”
话语声中,玄冥阴姬十指交替,五手轻扬,万毒剑芒不绝而出。
通天教千军万马,换来的只是呼天抢地的惨叫。
就连白莲教的人,也看得心里发寒。
扬无极心里暗道:
“这臭婆娘武功高绝,还是不惹为妙!
遂侧脸对身旁的回圣使吩咐道:
“回圣使,你赶快带所有的教徒撤退,由我来断后!”
日圣使神色迟疑地道:
“这……这样怎可以的?”
玄冥阴姬冷笑道:
“当然不可以,我也没有批准你们走!
此时她人在半空,转身倒向,头朝地面,双手疾挥,剑芒便随即向扬无极猛涌而来。
杨天极忙拼尽全力,使出“乾坤大挪移”,挥掌接着剑芒。
“嘛”地一声,剑芒击在杨无极的拳上,立即四溅散开,溅开的剑芒仍然是杀得他身后的白莲教教徒们惨号连连。
玄冥阴姬正欲再下杀手之际,一道长虹剑气,自望月峰下直冲而上,瞬间便到了玄冥阴姬的身后。
接着便传来一个冷若冰铁的声音:
“地狱的修罗饿鬼,何事竟然到了人间?
玄冥阴姬只觉劲气直扑后脑,暗骇道:
“剑气?中原还有个人晓得运用剑气?
变生时腋,玄冥阴姬想要横剑四身已是来之不及,忙身形飞拔而起,一个倒翻,挥舞剑已迎向疾射而至的剑气。
两股剑气登时迎头相撞,“轰”地震天响,所产生的破坏,将望月峰四边的山壁都震得倒塌碎裂,石块漫空疾射,武功低微的两教教众们惨遭池鱼之殃,大多数纷纷倒地毙命。
一个中年僧人站在玄冥阴姬的对面数丈外,单掌立于胸前,一脸正气。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僧侣,双掌合什,肃然而立。
玄冥阴姬望着年轻僧人,冷道:
“你是……”
年轻僧人本等玄冥阴姬把话说完,就答道:“我是昆仑剑僧——无血!
无血后面的小僧侣接口道:
“弟子吉祥!
铁如山微微一愣插口道:
“是昆仑山派的人?”
吉祥看着铁如山,微微露齿一笑道:
“这里是昆仑山,当然有我们昆仑派,你奇怪什么!
玄冥阴姬颇感有些意外地道:
“闻说昆仑山上的和尚,都是些拜佛诵经的喇嘛僧,想不到竟然会有懂武功的人!
无血肃容遣:
“我们昆仑派一向参悟禅机,练武只是为了今天,当年武尊圣雄闭关怕自己百年阳寿有限,故此叮嘱上代掌门,在完关之日,代为取出他的心血结晶,以留后世!”
玄冥阴姬冷笑道:
“换句话说,武尊圣雄早已死在洞中,他的武功,就得让我亲自去取了!”
无血冷冷地道:
“你错了,修研更高的武学,目的是要对付你们十方教,而不是送给你们!”
玄冥阴姬傲然一声长笑,道:
“对付我们?就凭你?”
无血道:
“你看不出刚才我所用的纯阳佛剑,正是用来克制你的玄冥阴剑的吗?百年之前,武尊圣雄与你们十方教教主决斗,凭着纯阳剑气斗得平手,经过他百年苦研的武功,必定可以铲除你们十方教!”
玄冥阴姬柳眉倒竖,怒道:
“具秃驴,你好大的口气!”
无止道:“出家人从来不打班语,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玄冥阴姬怒火大炽,腾身飞起数丈,十指交错,发出一声摄魂勾魂的厉啸,双臂推出,形成万道剑芒,直朝天血兜头罩来,冷哼道:“那便看看我俩谁有资格进得洞内吧!
无血冷道:
“妖女!有我无血在此,你休想得逞!
同一时间,无止右手紧并食,中二指,一划,一道闪光掠空而起,显出一个迷蒙的光弧,“涮”地一声,无血的指剑勾起万朵剑花,剑气怒啸而出,恍似要击破空气一般,与玄冥阴姬的剑芒绞织在一起……通天教教主铁如山,白莲教教主扬无极也是武林绝顶高手,此时眼见天下间竟有如此武功,心中只有惊叹不绝。
玄冥阴姬与无止两大剑气高手攻守连绵不绝,凌厉剑气所在,方圆十丈内无人能站,转眼间,已是交上千百多招开外,仍是未分胜负!
剑气纵横交错,望月峰上天动地摇,就连武尊圣雄闭关的洞也被划得裂痕处处。
“轰”
一声隆然巨响,重逾千吨的坚厚石门应声爆破,玄冥阴姬与无血两人激战至武尊圣雄闭关的洞里。
扬无极、铁如山二人也紧跟着奔进洞内。
石洞的尽头,只见武尊圣雄着石壁盘腿而坐,已然坐化,骷髅在洞外射进来光线的照射下,发出可怕的光芒。
剑气击得石洞四壁碎石四溅。
杨无极伸手抓住一块碎石,惊异地道:
“哦!石块上有字!”
仔细一看,扬无极又适:
“迭气于脉以脉化气贮真元?这……这是武尊圣雄的秘笈!”
铁如山也抓着一块石块,惊叫道:
“乾非乾,坤非坤,乾坤原是两极生!”
石块上明显是更圣雄临死前顿悟的精要,单是一句,便令杨、铁二人在武功上思维开天辟地。
虽然是生死关头,但白莲教与通天教的教众都涌向山洞,洞内石壁都是珍贵经文,不容有失,所有人都执指碎石!
无血暗道:“糟了!石壁上全是武尊前辈的毕生心血……”稍一分心,玄冥阴姬剑指便悍然杀至,直刺无血胸前。
猛招当前,无血心神却全无所觉,脑海里反是灵光一闪,双掌合什,剑气立即发出“嗤嗤嗤”之声,反射玄冥阴姬。
玄冥阴姬交战间,但觉无血的剑气在不断增强,心中暗骇道:“他的剑气怎么会越来越强的?”
无血的剑气将玄冥阴姬逼得退至墙壁一旁,一回头,她却发现了身后石壁上的经文,暗道:“啊!这些字……难道就是我教的头号敌人,武尊圣雄的武功心法?”
要地,无血的万道剑芒归一,化为一柄丈高巨形剑气。一声长啸,剑势斜斜一撩,剑尖所指之处,一股无匹的剑气向玄冥阴姬石破天惊地射来。
玄冥阴姬“哇”地一声惊叫中,忙飞身而起,闪避稍慢,衣服被剑气割去一块.剑气澎湃,有如排山倒海般,“隆卤巨响中,穿洞而出,一道刺目金光,直射夜空。
洞内的石块也从破洞处块块飞出。
铁如山深盯着射向自己的一块石块,伸手一抓,操在手中,一看之下,失声叫道:“不得了,洞里都是绝世宝典。
扬无极目光如电,虽然与铁如山相隔数丈,又加上洞内光线昏暗,但又也看清了石块上面的字,满而惊异之色地道:“穹苍宝鉴?!”
玄冥阴姐一边沉着应战,一边飞目测览壁上的文字,在脑诲里默默记了下来:“……人之气海有其深……故可吸无虚……”无血也早就在默记石壁上的经文:“云动风不劲……地动天不动……水动海不动玄冥阴姬脑内全是经文浮现,口中念念有词,两个毕竟都是武学天份高绝的奇才,在交战间仍故领悟经文中的神髓,在体内生生不息的育着无尚武学的精华。
无血暗道:
“万物俱人心所动,是以剑动不如气动,不动剑芒!”
此时,玄冥阴姬的右手剑芒已击在无血的胸口上。
但与此同时,无血的剑气也击中玄冥阴姬的前胸。
至阳至阳的两股剑罢互相透体而过,这正是两人生死交拼的最终杀着!
但,他们的感觉却是莫明的异样,就像是感受着对方的心灵,穿透了对方的每道血管,每颗细胞只见两度剑芒同时吸入对方体内,灿发耀目的豪光,照得洞内满壁生辉,如同白昼。
倾俄,整座山洞,连带半边伸出悬崖的望月峰,同时下塌,一场滔天血战也随着山飞石破而练束了。
烟飞息灭,昆仑山又回复一片尘埃漫踩,不同的只是杂乱堆积的石头下面多了无数的尸体。
吉祥在乱石堆乱寻找着师父无血,焦急地呼唤着:“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忽然,吉祥身后传来一个熟悉而微弱的声音:“吉祥……”吉祥忙回头望去,只见碎石中,无血正满身浴血,盘腿低头而坐。
吉祥忙奔了过去,高兴地道:
“师父,你没事使好了!”
无血神情推悴,嘴角边正泪泪地流着鲜血。
吉祥又轻轻地道:
“只可惜武尊圣雄与他的武功都化为乌有了!”
无血轻咳了一声,道:
“武尊圣雄的最高修为并没有失去,刚才我与玄冥阻姬……”无血仿佛真元大损,有气无力地在吉祥耳边哺哺而语:“在血战中……已经记下,只可惜另一半心法……只有她看到……现在……你仔细的……听着……武尊圣雄……的最高境界是……响身飞升……”吉祥不斜,呐呐地道:“肉身飞升?”
无血微微点了点头,断断续续道:
“千古以来……应该没有人可以达……到,但天定机缘,二十……年后可……能有人能够做到!”
“咳……”
无血咳出一口鲜血,顿了顿,复续道:
“刚才我与玄冥阴姬拼至极限……阴阳两度真元……不知……不觉间互相溶合为一,她体内……应该因为我……的阳元而受孕,这个毕世奇胎……到底生于人间是祸……是福……唯有靠吉祥你来引导了!
剑僧无血说罢,人也不再动,生命就在这一刹那间永不复还了。
吉祥轻轻推了推无血的胳膊,才发现无血已经死去,伤心得号陶大哭起来:“呜……师父……”摹然一道闪电如银蛇般划过天际,天边传来一阵,“轰隆卤的雷声,接着便下起了豆大的瓢泼大雨……九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雷雨交加,十方教内。
幽暗的大殿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在沉默独坐,若有所思。
在另一端,玄冥阴姬的闺房里,传出她阵阵撕心断肠的惨叫声:“呜……我死也不会为那具和尚生孩子的!
忽然,“哇”的一道惊天动地,人神共摄的婴儿啼哭声暴然响起,尽盖屋外的雷电交鸣。
无血与玄冥阴姬的孩子出世了!
“哇……哇……”
不绝的啼哭,声传千里,整个十方教内照明的灯光瓷器。被哭声震得破碎飞散。
甚至就连殿中大汉手中所持的宝剑,也被震成片片铁碎。
大汉秃眉紧皱,喃喃自语道:
“孽种,终于都出世了……”
第二 章忘宗出世
争雄!是天下人的野心。
无论在中原或是西域,大野心可以化成连年战祸,小野心也可以化为血戳仇杀!
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有野心;只要有野心,便会有仇杀!
此路由祈莲山经昆仑山脉,连绵千里,到处都可以见到仇杀的痕迹,你可想而知西域的动乱已见到了何等程度……一阵狂风吹过,卷起片片飞沙,也带起扑鼻的血腥。
此时,已是黄昏。
是夕阳西坠,归鸦掠空的时分,晚霞虽好,绚丽中却带着点点凄凉的嫣红,斜射在这片荒无人烟,遍地尸体,枯骨的沙漠上。
“驾……驾……”
奇怪!是准会在这苦涩的黄昏,在这无人的沙漠策马而驰?
顺着驾声望去,远远的可以看见一个发须皆白,眉慈眼善,正叼着个大烟斗“吧塔吧喀”地抽个不停的老头儿,正驾着一辆破旧的马本向前飞驰着。
在老头儿的身边,坐着一个身着黄色袈裟,头戴大斗篷的汉子。斗篷四周缝有丝巾,遮住了汉子的整个脸,看不清他的容貌。
这时,老头儿侧脸看了一眼袈裟汉子,抽了一口旱烟,然后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道:“小和尚要化缘,天下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去啊!”
袈裟汉子半晌才慢吞吞地道:
“听说十多年来,西域的十万教在不断地吞并其它帮派,最近更与最大的天一圣族起了冲突,结果把无定河也染成血河,我辈既是佛门中人,总要去点化一下的。”
话还未说完,老头几道:
“但……假若你遇上他,只怕连菩萨也要避一避呀!”
袈裟汉子一愣,道:
“他?他是谁?”
老头地悠悠地道:
“他就是他,既无姓,又无名,但是任何人一提起他,就算是处身于炎炎烈日下,心底也会生寒——”袈裟汉子心里默默念道:“他?他,……”说话间,已快到了一个已经战乱的破落村庄。
马车转过两道弯,还未驶进村庄,便看见小路中央,正有两名着同一教派服饰的汉子,在为争夺一个七、八岁,面黄饥瘦的小女孩而互相砍杀!
使刀的汉子左手牵着那个小女孩,右手握剑迎战。
使剑的汉子大喝一声,飞身一跃拨起空中,手中长剑一招“飞星暗渡”,“嗤”地一声急骤剑啸,长剑颤出缕缕银光,劈向使刀汉子胸前的“天地”、“将法”、“七坎”三大要穴。
使刀汉子也不甘示弱,左手向后一带小女孩,侧身滑步,只见他在满天剑雨中晃晃悠悠,忽进忽退,或闪或旋,东劈一刀,西撩一刀,竟然将使剑汉子的剑化解于无形。
使剑汉子越攻越急,掌中宝剑注满了真力,冷幽幽的剑芒暴涨三丈,犹如一支六尺长剑。挑、点、刺、拨、犹如闪电破空,缠、抹、劈、扎,好似矫龙盘旋。一阵风猛的抢攻配上极其神奥的身法,凌厉泼辣、奇奥诡橘。
只杀得天昏地暗,河石漫天,破空的劲气犹如利箭强督,尖锐呼啸。激荡的餐风好似惊清浪,汹涌澎湃,十丈之内的黄沙淤旋而起,射人面目,但使刀汉子紧紧地掩护着小女孩,不让她受丝毫伤损。
老头儿勒停马车,盯着眼前刀来剑往的两名大汉南南地道:“哦?是天一圣族的人,想必是前天阿姐河畔被他战败而逃的残兵吧!”
袈裟汉子不解地道:
“他们在争夺自己的孩子吗?”
老头儿摇摇头,道:
“不,是因为怕他追杀而来,争夺孩子保命罢了……他虽然杀人无数,残忍凶狠,但是从来不杀小孩子,任何人只要带有小孩在身旁,都可以免去一死!”
陡地,远远传来一声冷笑:
“嘿……你们以为有个孩子便可以保命吗?”
斗得正劲的两名汉子忙停了下来,使剑的汉子狞笑道:“除了他,老子什么都不怕!”
声音刹那间由远至近,一道鬼魁般的黑影不知何时已铺天盖下,口中冷道:“哼!十万教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强者!”
使剑的大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只觉眼前一黑,心胸传来一阵撕裂绞痛,如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随着使剑大汉的惨嚎,鬼扭身影赫然已站立于他的跟前,右手上握着的,竟是一颗已经化成石头的心脏!
中年增人盯着鬼魅的一举一动,心里暗道:“唔……好狠毒的武功!”
使刀的汉子惊骇绝地望着鬼魁,颤声道:“你……你是谁?”
鬼扭于夕阳的映照下,露出他那诡异阴森的青铜鬼面具,浓烈的死之气息直教人心底发毛,他正是十万教的三界鬼神之一的——修罗神!
修罗神并没有回答使刀汉子的话,右手缓缓抬起,稍一发劲,使剑汉子那颗已化为石头的心脏便在他手里发出“嚓嚓”一声,碎成卡片万片,然后冷冷地道:“哼!他只不过是我们十万教的一只小卒,教内比他更强的人多的是,你们这样垃圾,为何心中只怕他,答!”
便刀大汉被修罗神的气势震慑住了,浑身一哆嗦,左手枪开了小女孩,战战兢兢地道:“面对你,我只会怕死,但对着他,却比死还更可怕……”与人相比,却竟被委于其下,修罗神纵是青铜铁面,也难掩心中怒火,咆哮着打断使刀汉子的话道:“废物!去死吧!”
面露杀机,猛然出手,“修罗摧心爪”挟着一股浑厚无匹的劲风,从使口汉子的胸前抓进,然后从他的背后露了出来,他的心脏顿时化成岩石,直射文外,贯在地上“拍”地一声成了碎块,还未来得及惨叫,就已经断了气,尸体轰然落地。
小女孩被这惨景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瞪着眼睛注视着修罗神,瘦小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满眼的惊骇之色。
修罗神步步向小女孩逼进,张着鬼爪,狞笑道:“嘿嘿……他不会杀小孩?我偏要杀!”
说着,鬼爪向小女孩的面门缓缓伸出,如一只苍鹰在捕捉一只小鸡。
袈裟汉子再也看不下去了,喝道:
“稚子无罪,阁下杀意未免太浓了吧!”
此时马车还停在一个山坡上,袈裟汉子乘着一阵清风,飞扑向修罗神。
修罗神见袈裟汉子有心阻挠,更是刻意施其毒手,鬼爪由缓而疾,电射小女孩的面门。
“住手!”
袈裟汉子断喝道,右手一弹指,一缕剑气便破空而至,“波”地一声,硬生生地把修罗神的爪势震退。
修罗神失声叫道:
“嘱!是剑气!”
修罗神刚稳住身形,袈裟汉子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袈裟一卷,便把小女孩抱在怀里!
修罗神冷声道:
“臭和尚,你到底是谁?”
袈裟汉子缓缓脱下草帽,但见短短的赤发伴着一脸慈容。依稀记得,便是当年昆仑望月峰上,随着昆仑僧无血的小吉祥!
岁月不饶人,当年的小嘛僧,今日已是英姿凛然了!到底时光飞渡了多少啊?……吉祥冷冷地道:“贫僧吉祥!”
修罗神冷笑道:
“吉祥?好管闲事的人,绝对不会有吉祥的结果!”
他心知吉祥功力非凡,乘他手抱小孩,立即闪电作出攻势,右臂疾挥,鬼爪疾如利箭离弦般直奔吉祥的面门。
吉祥身形未动,冷冷地盯着修罗神,道:“吉祥并非我所追求,而是我所施与,愿天下好人吉祥,人间多福!”
修罗神的爪势在吉祥面前数寸突然停下了,难道修罗神会被吉祥的几句话而点化了?这当然不是!
只是吉祥的左手食指剑气,已经贯穿了修罗神的喉头。
修罗神的尸体如纸等一般飞出,落于数文开外,溅起一阵阵黄沙。
杀一人能救苍生,这也可以算得上是替人间添上吉祥之事啊!
吉祥轻轻地拍了拍怀中小女孩的背,柔声道:“小妹妹,没事了!”
小女孩伸手用手背擦了擦脸边的泪水,停上了抽泣,感激而懂事地冲着吉祥破涕一笑。
吉祥望着端坐在马车上的老头儿,道:
“老伯,我就到此为止,其余的路程,便由这小妹妹代坐吧!”
说罢,法袖轻挥,小女孩便安然地坐在了马车上,正好是吉祥刚才坐的位置。
老头地乐呵呵地一笑,道:
“呵……反正车资已经收了,谁坐也没有关系,只是小和尚你又要到哪儿去了呢?”
吉祥边蹲下身子,伸手揭下修罗神脸上的青铜鬼面,边道:“贫僧千里跋涉而来,其实自我只是为了要点化一个人!”
老头儿道:“谁?”
吉祥已将青铜鬼面戴在自己的脸上,又在剥修罗神的衣衫,边答道:“可能就是——他!”
当夕阳将最后一抹霞光敛入西边山峰后,飞鸟开始投林归巢,远处山岗上个时传来几声凌厉悠长的狼啤声。山风徐徐吹动着茅草,发出沙沙的细响。黄昏前的无定河畔显得异常的寂静空旷。
十万教众手无定河畔的空地上驻军扎营,作为对天一圣族部处攻略的临时基地。
当中最大一个营帐内,齐集了十方教的重要首脑人物,双龙使之一的血圣龙及三界鬼神中的罗刹鬼,幽魂使,五根将领,正在商讨着行军大计。
血圣龙指着面前案上的一张地图,道:
“天一圣族的最后一道屏障,便在枯水岭上…略微顿了一顿,续道:“岭的两边是千尺峭壁,只有中间的一条峡道可以通上山顶!
罗刹鬼接口道:
“这就是说,只能从中间的峡道突围而上,但伤亡可能极为惨重啊!
血圣龙看了一眼幽魂使,颇有信心地道:“这方面不用担心,幽魂使的御空大队,可以籍着风筝逼近岭上,作出照应……但最重要的,是岭上的圣族七雄,尤其为首的千军刀,武功最为高强,那家伙便交给我来应付!
这时,一名教徒风风火火地奔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主帅,不好了!
血圣龙忙问道:
“什么事?
教徒答道:
“他……他已经上了枯木岭了!
血圣龙闻言勃然色变,攻打天一圣族,他几经仔细策划,但现在一下子顿成白费,立感面子全无,一掌将桌子连同地图击成碎末,厉吼道:“可恶!”
掌劲排空四荡,澎湃的真气不断充斥扩散,帐营立被震成粉碎,众教徒慌忙远远避开。
血圣龙暗怒道:
“这臭小子定是活得不耐烦了,竟取屡次捷足先登,坏我好事!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众教徒们都低着头,不敢言语,连大气也不敢出。
血圣龙喝道:
“拔营!所有人给我杀上枯水岭!”
枯木岭,横跨西昆仑山脉的天险地带,是西域三强之—一天一圣族的最后一道屏障!
往日,此处的峡道通布千军万马,莫说生人难及,就算是飞禽走兽,也难越雷池。
但现在,只要你是活的,都可以大摇大摆的随意来往。
因为,在这山路上,你已经是无敌的人!
十万教大军浩荡而来,眼见的就只是尸横遍野。
血圣龙心中不单没趣,更觉得是莫大的侮辱,他的怒意,已达到无可再忍的地步!只见他每向前踏一步,地上的尸骸都成为他泄愤的对象,被他脚底下所教发出来的罡气,震至血肉模糊,断臂,残肢,肛肠,头颅,交成一条血路,直通向柏水岭的山顶……凄凉阴沉的夜空充满着寒意,横七竖八的尸体催人神伤,这时,圆圆的月亮已经东升。
一道黑影直向枯木岭上扑去,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可以看得清此人面带青铜鬼面,难道是修罗神?
修罗神已死在吉祥的手上,这个当然不是修罗神,只是吉祥为掩饰身份,乔装所扮。
刚到枯木岭上,只见两条人影正处于生死拼搏之中。
吉祥盯着场中那个赤手空拳,而面色冷静的少年,暗忖道:“哦……这个难道就是——他?”
手握巨刀的魁伟大汉当然是圣族七雄之首的千军刀了。
千军刀正用巨刀指着丈外的冷面少年,怪叫道:“呜……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要战到何时才会倒下?”
冷面少年的声音比千军刀手中的巨刀更冷,如从十八层地狱中发出的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当……你……死……后””千军刀一向罕逢敌手,哪里受得下这样的气,怒吼道:“我不会死!要死的只会是你!”
怒吼声中,目露凶光,一把巨刀,身如电飞起,带着霍霍的风声,一招“力臂华山”,巨刀划出一道寒光,无数的刀影向冷面少年披头酒下。
冷面少年的身形丝毫未动。
千军刀的巨刀“嗤”地一声砍进了冷面少年的左肩,一股鲜血如剑射出。
面对千军刀开山断石的刀势,少年竟是个避不闪,全无惧意,被千军刀砍中左肩后,才微动身形,右拳如迅雷闪电般从千军刀的大嘴巴里插了进去,拳头从他的脑后露了出来。然后收拳,再发左掌,一掌将千军刀庞大的身躯击出数文。
这一连几个动作,但冷面少年仅仅只用了一秒钟!
他被敌砍中,为了是就杀敌!
在冷面少年被砍中时,吉祥暗道:
“喔!他……怎么看来根本便不懂半点武功啊!”
在冷面少年以一秒钟将千军刀击毙后,吉祥还是认为他根本不懂武功,只是动作快,力气大而已,心里暗想着:“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竟然可以只身闯到这山岭上来,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
此时,十万教大军也已经赶到了。
眼见千军刀的惨死,血圣龙虽然愕然,但怒火却是再难自制,厉喝道:“教主有个,枯水岭上鸡犬不留,凡非本队的人,都要杀!”
幽魂使望了一眼冷面少年,犹豫着道:
“但,他是……”
血圣龙冷冷地打断幽魂使的话道:
“不用管!杀!
冷面少年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十方教的人。
只见他浑身伤痕累累,似是饱历苍桑,但一头金黄如丝的散发,一张透发着野兽本色的面容,和一对来自地狱魔鬼的眼神,却是构成了令人睹之心寒的死神模样。
这,就是—一他!
总算血圣龙并非等闲之辈,面对他的慑人气势,仍了无惧意,反是杀意更盛,用右手食指指着他,冷声向身后的教众下令道:“杀!”
他虽然是十方教徒眼中的公敌,但却从来没有人敢正视他,此刻在血圣龙的喝令下,众教徒兄好破着头皮,挺刀一窝蜂似的向他杀来。
他仍是身形丝毫不动,只是用他那魔鬼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扑向他的教徒们。
当教徒们一接触到他的冷容怒目,如死神般的冰森眼神,都不由得心胆俱寒,身形硬生生的僵了#来,再也迈不过半步。
他陡然张日怒吼道:
“教主说过,十万教教众不准残杀同门,你们难道—一忘记了吗?
“忘记了吗……忘记了吗……忘记了吗……忘记了吗……”这一声轰天怒吼,余音荡响四野,他那充满无比杀意的目光,透发出一股庞然的通力,犹如饥饿疯狂的猛兽一般择人而噬。
只听见惨呼连连,只看见人影翻飞。
吉祥所扮的修罗神混于人堆之中,心里暗奇:“没有提气,没有运劲,这……到底是什么武功啊!难道就单凭心中的怒火,便可以达到如此的威力?”
吉祥此时终于也看清楚了他的真正恐怖之处了!
他,除了拥有野兽一般的强悍杀气,更具有一股超越常人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连吉祥想也没想过的!
血圣龙怒喝道:
“臭小子!别以为就凭这点怪劲蛮力,就可以横行无忌!
喝声甫落,血圣龙已腾身纵起,急使“血龙战掌”中的一招“战云铺天”,手起掌落,他那澎湃罡劲构成一只巨灵之掌,铺天盖地他直朝他狂击而下!
血圣龙是十万教中的元老人物,平时极少出手,但这次却例外了,就以这杀着的凌厉霸道,众教徒终于明白,这教主的左右护法绝不是浪得虚名的!
吉祥心想:
“好厉害!掌劲的范围完全抹煞了对方的退路!想不到西域蛮地,竟然也有如此绝世掌法!他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这种掌力下,任是千古顽石也要粉碎呀!”
汹涌的掌劲这时已是压到了他的顶门之上,但他还是动也不动,难道他真的想坐以待毙?!
在这巨灵之掌的笼罩下,一切生灵尽皆涂炭,强如吉祥,也被这一掌所震惊,那么身在掌下的他又如何呢?
只听见他又怒吼道: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十万教是不杀同门的吗?”
吼声犹如万道惊雷重叠成一声的巨响,平地破空而起,不单山动岭振,就是血圣龙无懈可击的“血龙战掌”,也被他的怒吼所震溃。
他的右拳如电击出,望空猛击。
这一拳的劲道激烈无匹,澎湃的拳风怒啸着,斗大的铁拳,如巨持般,直捣向空中的血圣龙。
血圣龙不愧为十万教大军的战帅,猛招虽然被破,但倾刻间便能回气重组攻势,左掌截下他的蛮拳,左掌再施杀着,一招“血龙战掌”中的“战龙在野”,奇大手掌在空中一闪,电疾般拍向他的面门。
“卤的一声,血圣龙那刚猛无匹的掌劲重重的把他击进地底内去了。
人,又怎么可以抵受得了如斯重击呢?
血圣龙仰天狂笑等。
“陪晤……臭小子,任你骨头再硬,还不是要栽在老子手上!”
但血圣龙未免开心得太早了,只见滚滚烟尘中,一条黑影疾如野豹般,直扑向血圣龙。
转眼已经到了血圣龙的面前。
血圣龙惊觉时已经迟了,斗大的铁拳,就如巨槐敲打丧钟般,直震撼血圣龙的心头!
眼看血圣龙的头颅就要被击成粉碎之际,他的拳,却在血圣龙嘴巴前两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血圣龙茫然不知所措,愣愣地盯着他,嘴巴张得老大老大。
他冷冷地道:“谁,敢背逆教主的训条,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血圣龙这时才知如梦方醒,忙右脚力走地面向后飘退出数丈远。
他收回拳头,盯着血圣龙,道:
“你……好好的给我……记住!”
血圣龙自感从鬼门关内打转回来,虽然已位身远离他的范围,但惊惧的神情还是掩却不住,冷汗淋漓!
他,显然已经受了内伤,一丝血迹正从他的嘴角缓缓渗出,缓缓的垂下头来,就像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一切力量,形同空壳。但他并没有倒下,就这样站着昏迷了过去。
但昏迷了猛兽仍然是猛兽,在场的十方教教徒们,谁也不敢再踏上前半步。
血圣龙歇斯底里地呼喝道:
“他妈的!管你力量再强,都不过是人罢了!三界鬼神,给我杀!”
罗刹鬼,幽魂使纵是千般不愿,也都只有硬着头皮出手,双双扑向他。
但扮成修罗神的吉祥却无动于衷。
血圣龙见只有罗刹鬼与幽魂使出手,忙回头朝吉祥喝道:“修罗神!你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
吉祥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唯有先赶上前,再作打算。
幽魂使围着他游走了片刻,察觉他真的全无反应,才放胆的大施杀手,青爪挟着缕缕劲风疾向他的面门抓去……跟着幽魂使的青爪快要插到他时,陡地传来一声娇喝:“十万教的四大高手,党对付一个昏迷中的人,传了出去,我教的颜面何存!
接着便有一条百尺长的青蛇,由极远处疾瞬而来,张日吐舌,猛将三界鬼神通开。
随着灵蛇转动,一道纤细如蛇的身影,由蛇尾带着而来。
原来长蛇只不过是一条鞭索,使鞭的是一个年若十七、八岁面容清秀可人的妙龄女郎。
血圣龙面色稍变,忙单腿跪地施礼道:
“参见青蛇公主!”
血圣龙身后的教徒们也纷纷跪拜。
这妙龄女郎正是十方教教主练冲天的女儿—一青蛇公主!
青蛇公主一抖玉腕,收回长鞭,凤目含威地瞪着血圣龙,冷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这里起内哄!如果让教主知道了,你们可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血圣龙抬起头来,道:
“但他……”
青蛇公主略带不耐之色地打断血圣龙的话道:“他无论犯了什么法,教主都自有主意,不用你们来多管,你快领着所有的人凯旋归去!”
青蛇公主身份特殊,血圣龙虽然深深不岔,但也不敢逆抗旨意,唯唯暗暗地道:“是!小人遵命!”
遂起身一声令下,十方教大军扬起旗帜,整齐队列回归总坛!
青蛇公主瞥了一眼吉祥,道:
“修罗神,你给我抱他回去!”
吉祥忙遵命抱起他。
青蛇公主刚才还疾言厉色,但此刻却目带柔情,仿佛整个西域,就只有她是对他稍为关心,抚着他的头发,轻声对吉祥道:“修罗神,你要小心点,他的伤已经很重……十方教的总坛风云殿,是一个天然的通天岩洞,四周布着支撑洞顶的黄金巨柱,偌大的大殿上,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得到,万千教徒,站在烘烘灯光下,气势之重,就连天上的明月也不敢探出头来。
每逢十万教有任何征战,都会由此殿出发,战胜归来也在此论功行赏。
吉祥暗叹道:
“难怪十万教徒在这短短的十多年间,便在西域建起如此强大的势力,单看这行军的规模,军纪的严正,就是当今的朝廷也未必可及呀……”正当吉祥赞叹之际,洞顶上一道红光从天而降,一个美艳非常的妇人凤冠霞配地飘落在大殿的石台之上。
台下众人忙一齐跪拜,异口同声地高呼:“参见教母!”
这美艳妇人原来是十万教教主练冲天的正室夫人——赤目阳妃!
赤目阳妃威严地扫视台下教众一眼,道:“大家都辛苦了,天一圣族的气数已荆现在只欠总坛未破:但根据天圣鹰王传来的消息,天一神水已经提练而成,我们假如现在进攻,定必伤亡惨重!”
顿了一顿,赤目阳妃读道:
“教主已经下令神武堂研究出了一种可以克制神水针的武功,名为化气掌,所有九品教徒练第一层,其他将领练二层,三日内练毕!”
吉祥忖道:
“呀……十方教竟以上乘的武学自行研究,甚至广授教徒,怪不得连有百年根基的天一圣族也几乎被铲平了!”
血圣龙媚笑道:
“多谢教母!不知教主现在何处呢?”
赤目阳妃微微一笑道:
“圣龙使要找教主,定必是想讨论关于他的事了……但,教主现在暂时不会出来,因为……”赤目阳妃突然俯身飘向台下,喝道:“这里有内好!
赤目阳妃此言一出,人群中第一个有反应的,当然就是装扮成修罗神的吉祥……绝天挂拜,位于十方教的禁地之内,乃囚禁特殊犯人的牢狱。
车壁乃坚硬的花岗石所砌成,稳如铁塔,密不透风,若是囚身于此,大有隔绝世间一切,天地不闻之苦!
此时,他正盘腿端坐在绝天程秆的一间地牢内。
突然,沉重的铁车门传来“轧”的一声响,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由于车内光线昏暗而看不清面貌的神秘人来。
神秘人在他面前丈远向地方停住了脚步,冷冷地道:“你,做错了事!”
他头也没动一下,也冷冷地答道:
“我知道!”
神秘人道:
“但,你也立了功!”
他道:
“所以,我想要一份奖赏!”
神秘人道:
“你,想要什么?”
他道:
“我没有姓,也没有名,从今日开始,我想要一个姓名!”
他舍生冒死的决战沙场,最终想到的,竟然就是任何人,只要是人,便应该有的东西!
神秘人答应得很干脆:
“好!我便赏你一个姓名,由此刻开始,你便姓练!天地万物都认为你不该出生,甚至你的母亲(玄冥阴姬)也对你恨之入骨,所以血脉之缘根本早已断绝,所以你就以‘忘宗’为名!”
姓名,任何人一出生便应该有的东西,但或者除了他,没有人会感到当中的珍贵。因为有了姓名,他才能感到自己是一个人,世上只有人,才会有姓有名,他高兴地叫道:“练忘宗?练忘宗!哈哈……我终于也有姓名……我,就是练忘宗!
神秘人冷道:
“奖赏赐给你了!但惩罚也要开始了!
练忘宗头一低,道:
“我,愿意以练忘宗的身份接受惩罚!
神秘人道:
“那,你就以练忘宗列身份—一去死吧!
说完,缓缓走近练忘宗,右掌以雷霆之势击在了练忘宗的顶门之上。
练忘宗双目一闭,脸上露出于千刀万斩中从未有过的痛苦神情。
难道他刚好用自己的名字立碑?
在十方教内。竟然有人可以令如野兽一般难驯的练忘宗甘心受罚,究竟这神秘人是谁呢?
第三 章不死的人
神秘人冷喝道:
“只有死,才可以为你赎回一切罪孽!”
喝声中,巨掌一印,重重的把练忘宗的头颅,直击到冰冷的石板上,内力散发的罡劲,就连铜壁般的宇墙,也被露出道道裂痕来。
练忘宗任由神秘人再施重掌,一掌击在背门上,却全无半点逆抗的意图,可见此人的身份并非等闲!
神秘人毫不留情的掌劲,令几乎被人认为打不死的练忘宗,也痛苦得全身扭曲,嘴里喷出的鲜血沿着地板的裂缝泊泪而流。
神秘人望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练忘宗了,神色严肃地道:“练忘宗,其实从你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十八年了,你又何苦强要继续在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生存呢?”
练忘宗挣扎着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轻轻地发出“呢”的一声。
神秘人冷笑道:
“你再活下去,也是只有痛苦和无奈……你,还是早点轮回地狱,投胎转世吧卜”话语声中,一掌比一掌刚猛沉伦,两掌便把练忘宗击得倒地不起,此刻再加上这足以毁天更地的第一掌,练忘宗还以可抵受得了吗?
神秘人掌劲之刚猛,强横霸绝,甚至连碉堡一般的牢房,也告支撑不住,在一阵震天的“轰卤巨响中,颓然倒塌。
沙飞石落,灰尘漫天,绝天狸秆从此更是绝无隔地,因为,这里已变成了练忘宗的乱石野坟!
在微弱的月影下,终于也可以看清楚神秘人的庐山真面目了,他正是十万教的教主—一练冲天!
但见练冲天苍老神倦,白发如银,几根发丝在微风轻拂下横划疲容,更显他的苍桑意冷!
这便是当今西域最强的袅滩霸王?!
练冲天望着眼前的乱石,哺哺地道:
“看来,这地狱也不是你应去的地方啊!”
语声甫落,人己飘进黑暗的夜空中去了。
世间上,会有人捱得上练冲天三掌,而不进地狱的人吗?即使不进地狱,也绝不应该还在人间啊风云殿内,赤目阳妃一声怒喝,众教徒立时起哄,到底谁是内好?
乔装成修罗神的吉祥,自然是第一个有反应的人,暗叫一声“不好!”当下忙暗中运起指芒全神戒备。
赤日阳妃既是十万教教母,武功自是深不可测,吉祥刚聚指劲,她全身已经化成一团火光,以很难想象的速度,向吉祥这边冲了过来。
吉祥还未来得及行动,火光已是擦身而过,直向吉祥身后掠却。
接着吉祥身后的人群中便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号,一名教徒竟全身冒火,正在不住地痛苦挣扎着!
吉祥刚回头望去,赤目阳妃已经飘然回到了台上,就象从未动过一样。
那名全身冒火的教徒狂叫道:
“具婆娘!果然好眼力!”
只见他在熊熊的烈焰中,身上的人皮外层不断剥落,发出阵阵难闻的焦臭味,少时显现出来的,赫然是一头半人半兽的怪物!
血圣龙失声惊叫道:
“啊!是夜狼!”
夜狼,是天一圣族的四大护法圣兽之一。
此时,夜狼眼中射出两团阴森慑人的绿光,裂嘴叱牙怪笑道。
“嗓嗓……味来教皇准备等你们来到神宫时,才一并铲除,但观在便由我来先开杀戒吧!”
吉祥不禁也看得心里发毛,暗道:
“幄……世间竟然有此等妖异人兽的怪物?”
血圣龙厉喝道:
“岂有此理!竟敢在我十万教内撒野?我扒了你的狼皮!”
他贵为十方教左右护法特使,当然不能容许外人在教内任意放肆,还未等众教徒有所行动,自己即已率先杀上,一招先前用来对付练忘宗的“战云铺天”猛然施出,掌影铺天盖地般罩向夜狼。
猛招当前,夜狼竟然毫不在意,冷笑道:“嘿……雕虫小技,也敢献丑?”
语音甫落,身形不退反进,一招“夜狼自大”狼爪闪起一道华光,迎向血圣龙的巨掌。
只见豪光大盛下,爆发出“轰”的一声震天巨响,震动整个风云殿,众教徒们纷纷掩住耳朵,但已是被震得头昏脑胀,气血翻涌。
赤目阳妃不动神色地注视着场中,道:
“听说天一圣族的神水,奇幻无比,既是最毒的水,也是最妙的灵丹妙药,只要混合禽兽的精血,注入人体内,便可以令人的武功强化万倍,看来所言非虚啊!’,交锋过后,夜狼如铁塔般屹立于原地,丝毫未动,血圣龙反是被震得后退文外,两人的功力显然有所距离。
夜狼朝赤目阳妃阴阴一笑道:
“臭婆娘,你知道使好了!只要得到神水,一点之气会万倍发挥,你们十方教的所谓武功,如何苦练也是望尘莫及的!”
赤日阳妃沉吟不语。夜狼狼眼中射出淫光,淫笑道:“嗓……看来你这婆娘的皮倒也蛮光滑的,正合本法王的心意啊!”
尽管夜狠功力不凡,但一亵读十万教的威严,众教徒仍是一涌舍命而上,纷纷挥手扬掌杀向夜狼,一名教徒大喝道:“胆敢侮辱攻母,管你是狠是狗,一样照杀不误!”
“你们退开!”
只闻一声娇声呐喊,一团癌魁烈焰随即疾卷至夜狼的跟前。
夜狼一见,道:
“臭婆娘,你竟自动送上门来?好!就让我先摸一摸你的皮肤滑不滑,然后再考虑是用来擦屁股,还是用来擦靴子!”
说着,狼爪疾伸,抓向赤目阳妃的面门。
赤目阳妃冷声道:
“哼!狗嘴乱吐不出象牙!别以为有了神水,便可以天下无敌了,待我给你化了!”
语音未落,人已绕旋到夜狼的背后,玉手一扬,化气掌便击在夜狼的背门上。
夜狼顿时向前踉踉跄跄地奔出几步,浑身青烟四冒。
赤目阳妃紧随而至,又是一掌击在夜狼的背上,扬声道:“所有人的给我听着,神水虽然厉害,但毕竟是五行里的金中水,只要以火克之,便能够令金发热,而将水化为气!”
夜狼本想反击,但却感到体内的真气,竟在一瞬间不断地流逝了。
赤目阳妃掌如凤舞,把夜狼当作实物教材,向教徒们演解化气掌的窍门:“人的背后有三焦四赤之穴,位于龙骨的左三右四,左七有九,重创之,可以令对方内火失调,更加上化气掌力,便能将对方体内的神水逼出!”
赤目阳妃的身体一举手一投足,尽皆流露出令人倾迷的美态,教徒们一时看得如痴似醉,忍不住齐声喝采:“教母神功万世!”
夜狼体内的神水已被赤目阳妃的化气掌所化尽,全身瘫软的颓然倒地,四脚朝天!刚才的狂野威风,倾刻已荡然无存。
赤目阳妃继续道:
“你们记着,夜狼此等脚色,体内的神水有限,容易化去!但其他的人所注的神水可能比他更多,便要以小围大,每人化一小点,化到对方耗尽为止!”
教徒们纷纷举拳高呼:
“我们以死围攻,前赴后继,势要化尽神水!”
赤目阳妃交代完毕,人就如彩凤展翅,腾空扬长而去,扔下一句话:“好!名组头领带同所属组员回去练习!再持传令攻打天一圣族!”
众教徒世雄心勃勃,列队朝洞外走去。
吉祥正要转身随队而出,血圣龙却道:
“修罗神慢行,你替我把夜狼的心挖出来,拿去交给神武堂的长老研究!”
吉祥一愣,回望着血圣龙。
血圣龙颇感意外,冷声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挖人心脏不是你最大的嗜好吗?”
血圣龙这一着,实教吉祥大为忙乱了。假如不动手挖夜狼的心脏,身份便会被拆穿,但如果一动手,却要懂得修罗神的独门武功!
正当吉祥左右为难之际,洞顶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血圣龙,你倒也糊涂得可以,修罗神挖出来的心都会化成碳石,又怎样研究呢?”
随着银铃语声,一条青蛇墓然扑下,把夜狼沉重的身躯凌空卷起。蛇头前入后出,将夜狼的心脏立时逼出体外,从背后直射向血圣龙。
血圣龙伸手接住,望着空中那纤细的身影,呐呐地道:“青蛇公主?!”
青蛇公主一抖玉婉,长鞭直向吉祥的双足卷来,娇喝道:“修罗神,不想死的话便随我来!”
说完,身形向洞顶疾升而去,
当下的形势实在不容吉祥再有细想,只得腾身跃起,避过长鞭,先随青蛇公主离去再说。
血圣龙心思细密,早就看出了修罗神的动静有异,刚才要吉祥挖出夜狼的心脏根本就是存心试一试他,现在青蛇公主虽然出面解围,但却反而更加深了血圣龙心中的疑窦,暗道:“这两个家伙要干什么?”
青蛇公主带着吉祥,兜了几个圈子,来到已经倒塌的绝天程秆。
吉祥略微吃惊地道:
“啊?这里怎么……”
青蛇公主打断他的话道:
“一个时辰以前,这里还是一座牢房,但现在却怎么变成了他的坟墓?……不过,我知道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吉祥不解地道:
“醒过来?”
青蛇公主道:
“你连他的特性也不知道,就更加肯定你是外边来的人!
吉祥微微一怔,道:
“哦……你早就知道我是外人?”
青蛇公主轻舒了口气,落身在一棵大树的树丫上,缓缓地坐了下来,眼睛盯着乱石堆,目光中满是期待乙色,心不在焉地道:“不单是我,血圣龙也知道,所以你虽然混了过来,但也是没法活到明天的!”
吉祥也轻轻落在青蛇公主的身边,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青蛇公主嫣然一笑,道:
“因为在枯木岭上,你是唯一对他没有杀意的人:十万教内,除了我,每一个人,甚至包括我爹练冲天,都想杀了他的!这座车房毁成这样,便应该是我爹所干的,可惜,我爹这次还是要注定失败了!”
吉祥又是一怔;愕然地盯着青蛇公主道:“什么?练冲天要杀的人,也会失败?”
青蛇公主双手衬着下巴,眼睛里浮出一片柔情与爱怜之色,缓缓地道:“当他出生的第一大,我爹便把他扔进了浪坑,但直到第二天,却没有一只狼敢靠近他,我爹觉得很是奇怪,于是把狠群饿了七日七夜,但,狼群还是不敢咬食他,只是互相残杀,而狼血便代替了乳汁,把他对养活下来。
第二次,我爹把他扔下了万丈深渊,但到了晚上,却竟还听到谷底下传来婴儿的哭叫声,我爹忍不住跳下谷底,只见遍布尸骸的谷底下,他仍然在爬动着,而且还对我爹展现出开心的笑容。我爹终于也微有动心了,把他带进教内,但却将他扔进猪栏狗窝里,不加以任何照顾,虽然如此,但他仍是一天一天地活了下来,从不言语,只有当我爹偶尔亲自经过时,才会欢欣的笑。
他第一句会说的话,是‘教主’两个字!我爹虽然是个袅雄霸主,但仍是有所感动,从他三岁开始,便给他在教内过着最低贱的生活。他十三岁那年,有一个敌人趁着教徒们外出征战时偷袭教坛,我爹回来时,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却发现偷袭者竟被他咬死在一角,而他也与敌人同归于尽,当爹很感动,便亲手把他葬了。
但到了第二天,他竟然从坟内自行爬出,这时我爹才知道,他根本是不会死的!从此,他便成了我爹试招的工具,虽然是这样,但他仍然对我爹如同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般敬重!到底为什么会如此的?这点连我爹他自己也不明白。不过每次他死去,总得要经过数个时辰的真正死亡,然后才能活过来””青蛇公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悄脸不禁想得微微有些发红。
吉祥哺哺地道:
“不死的人?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不死的人?”
青蛇公主盯着乱石堆,不语。
吉祥也盯着乱石堆,道:
“所以,你带我到这里,就是想我在这数个时辰内,助你保护他?”
青蛇公主轻轻点了点头,道:
“对!因为想令他真正死去的人太多了!”
吉祥忽然听到了一声异响,道:
“啊,有人!
天上风卷云动,月光隐隐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中年少妇,乱发披肩,眼中赤筋凶现,吉祥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
中年少妇还狠狠地盯着乱石堆。
青蛇公主低声道:
“这……是他的亲生母亲!”
吉祥这才想起当年望月峰上的少女,失声道:“玄冥阴姬!?
玄冥阴姬此时意态疯癫,朝乱石堆猛喝道:“孽种!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玄冥阴姬竟然要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置于死地!只见她右手剑指一挥,一股剑气立即暴射而出,犹如万箭齐发,顿时把崩塌的乱石再次击得轰然爆破,身处乱石之下的练忘宗不死之躯,还可以捱得了吗?
玄冥阴姬虽然已陷半疯狂的状态,但是她的武功却是远胜当年,剑芒就如天上旱雷,击得本来已经粉碎的石块,更加细如狂沙般龙瀑而起!
吉祥暗惊道:
“哇……这么霸道的武功!难道……这就是穹苍宝鉴的威力?
不错!这正是由穹苍宝鉴内蜕变提升而成的阴极剑芒!
只见玄冥阴姬运指之间,竟可将石块震成细沙凝卷半空不散!
玄冥阴姬边双指疾挥,边狂喝道:
“孽种,我知道你还没有死的!出来,快滚出来!让我把你碎尸为万段——-一好一个练忘宗,经过练冲天的三掌,玄冥阴姬的惊天剑芒,此时竟从乱石堆里缓缓的支撑了起来!
他,果然是连地狱也不接受的人!
练忘宗身上千疮百孔,伤痕无数,血迹满身,浑身在发抖,他的声音也在发颤,他就拉这发颤的声音道:“听说……天下间的母亲……都应该是……钟爱自己的孩儿……为什么……你……”玄冥阴姬掠到练忘宗的跟前,手指指着他,厉声道:“呸!谁是你的母亲?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有你这样的儿子?孽种!是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
练忘家像一个知道自己错的了孩子,跪在玄冥阻姬面前,无力地低着头,不语。
玄冥阴姬继续厉声大喝:
“我最爱的男人,就是因为你而离弃了我!给我最讨厌的情故夺走了!是你!把我的一生都毁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生呀?”
玄冥阴姬泪湿衣襟,边说边泣,神情激动,那种凄楚无奈,尽教育蛇公主与吉祥听得暗自神伤。
玄冥阴姬突然神色大变,“嗓嗓”怪笑道:“孽种!只有你的一死,才可以令我感到一丝生存的快感!所以,为了要杀你,我苦修最上乘的武功,这次我一定可以杀了你!嘿嘿……你打不死嘛?但不是刀枪不入呀,就给我把你肉削骨离,看你还死不死!”
玄冥阴姬所言非虚,她确是有这种能耐。只见她十指弹动下,方圆五里之内,森寒的气劲立时大盛。
练忘宗依然低头无语,身形未动。
寒气源源卷至玄冥阴姬的指掌之间,尽纳于她的体内,四周的气温竟骤然变得酷如热锅。
玄冥阴姬仍在怪笑,道:
“你如果是我的乖儿子,就应该给母亲一点快慰啊!
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母亲的竟然狠毒到如此地步,吉祥这个出家人实是从未所想,只感到心底阵阵生寒!
玄冥阻姬落地大喝一声:
“去死吧!”
喝声中,内总急吐,全身上下竟然从百穴中,暴射出无数匹练剑芒,如急风暴雨般,直朝练忘宗全身每分肌肤插去,似要剥去他的血肉一般!
练忘宗仿佛视若无睹,周身却自行生出一堵无形的气培,把玄冥阴姬的剑芒全数震开!
玄冥阴姬冷笑道:
“哼!我早就料到你有此一着!所以,真正的杀着在这里!”
她非杀练忘宗不可,狂催体内寒气,一点一滴边汇聚于心胸之前,双掌疾挥,激发阵阵负极电流激射。
一股无比强悍的剑气,随着玄冥阴姬的一声暴喝,竟从胸前“气海穴”暴炸而出。
经过穹苍宝鉴心法的提升,玄冥朗姬这极体的“苍穹血剑”剑锋隐隐透出一股血光。尽是她的精元之气所在,杀意的凌厉,鬼神辟易!
玄冥阴姬拼看损耗精元,也要杀练忘宗。她的恨意,已是到了不可回头的地步了!
练忘宗的保护气墙虽是固若金汤,但在血剑之下,即告彻底粉碎。
穹苍宝鉴的威力,确是无所匹敌!
玄冥阴姬狂笑道:
“晤晤……孽种!你挡不住的!慢慢的享受刀剁肉剥的滋味吧!
剑芒疾若瞬雷,“嗓”的一声,已是射穿了练忘宗的身体,前人后出,击在他身后数文外的一棵大树半腰,竟然将那棵大树齐腰砍断!
青蛇公主的关切之情再也难禁了,失声叫道:“太过份了!
但她身旁的吉祥已经有所行动了,脚尖一点树枝,飞身扑向玄冥阴姬,大喝道:“虎毒不食子,无论怎样,他也是你所生的,你怎么可以作这样的凌迟酷刑?”
玄冥阴姬冷喝道:
“多管闲事!
随手一拨,一股强猛雄浑的气劲横空向吉祥扫到,顿使吉祥无法落地,只好硬生生的抽身升回半空!
逼开吉祥,玄冥阴姬重操血剑,再向练忘宗杀去,冷道:“谁也不能阻我杀这孽种!
吉祥忙驾空御气,以最快的速度掩至练忘宗的身前,右丰中、食、二指运起五阳佛剑,截下血剑之势,将血剑逼向地面。但血剑蕴含着无匹的罡劲,落地后立即反弹而起。震退吉祥!
玄冥阴姬神态虽然疯狂,但对吉祥所露的武功,却仍能鉴别,略微一怔,道:“哦?是剑气!你不是修罗神!”
说着仍不停地去运血剑疾射向吉祥,冷喝道:“你是什么人?”
血剑势若奔雷,吉祥忙即运掌如轮,不断地击出剑气,想挡住血剑的来势。
五阳佛剑虽然是昆仑剑僧无血的绝学,但毕竟玄冥朗姬的内力修为比吉祥深厚,相拼下,吉祥的剑气尽被击溃。无论怎样奋力迎挡还是挡不住玄冥阴姬血剑的焊势。
血剑长驱直入,直射吉祥!
吉祥惊愕下,忙及时测仰,但仍被血剑划破了左臂,顿时血流如注,心中暗骇道:“她的功力……太恐怖了!”
玄冥阴姬对吉祥的剑气总觉似曾相识,遂喝道:“你到底是谁?”
一道长虹在天上一转,只在于玄冥阴姬的言语之间,便已再向吉祥迎头力劈而下。
剑芒未到,但它开天辟地的剑势,已经把吉祥的面具震得粉碎。
“哇”
玄冥明姬骇见吉祥的面容,心头谅如雷硕,怪叫一声,连忙凌空抽身后退。
如此一来,玄冥明姬所牵引的血剑顿时锋向偏头,直砍在树林后的山壁上方才止住如电的的去势,在山壁上击出一个大大的山洞。
玄冥明姬颤声道:
“和尚”你……”
她此刻看到的虽然是吉祥,但脑海内泛起的那是无血的影子!面色登时变得惨白怕人,惊恐慌煌的程度,简直比遇上了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更为震悍!
回想起当日昆仑山望日峰上的玄冥阴姬,清丽秀美,犹如仙子下凡,此刻再见,却是已面目全非,吉祥心底也不禁一阵感慨,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玄冥阴姬惊骇欲绝,“哇”他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