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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容 简 介   江湖上两大奇侠——痴剑和憨笔,忽然失踪,震惊江湖多年的“怡翠山庄”也被人摧毁,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这是个谜。   痴剑之子倪有庆被人所救,经数十年后,倪有庆艺成下山寻找仇家。   在这个时候江湖中再次出现了“太玄教”。   “太玄教”是一个女魔头所创,是个做恶多端的教会,后被解散。没想到又再次出现江湖上,江湖中又将兴起一场武林浩劫……   “太玄教”再次兴起得到了一个势力庞大的“野皇宫”相助,一些邪魔歪道前来投奔势力之大,威胁着整个武林。   倪有庆是个有福缘的英挺小子,在一个万丈陕谷中得到了一把降魔的千古神剑“碧血浮光剑”和一颗“千年灵芝果”,练成了一身绝世武功,担起了维护武林正义,伏诛邪恶的重任。   “太玄教”借开派大典之际,想以“拘魂令”召令群雄企图称霸武林。双方大战“水魂谷”“太玄教”主脑“野皇帝”亲自出马,想将武林正义之士一网打尽。倪有庆和一些隐居江湖多年的奇侠异士共同抗敌,倪有庆施展“碧红绝学”将“野皇帝”打败,“太玄教”也被消灭,这场武林浩劫终于平息下来,倪有庆全家团聚,重建家园。

第 一 章 火烧赌馆流莺庄   在河南大别山麓,有一座村庄,叫做“赌馆流莺庄”。   由于名称别致,所以江湖上不论黑自两道,没有不知道的,甚至一些文人雅士,从远处赶来凑凑热闹,也不乏其人。   村庄很大,房舍也很多,但真正是土生土长的居民,却不到五十户,可是每天往来的过客,已远超过千百人。   顾名思义,从“赌馆流莺庄”五字当不难猜知这个村庄所经营的行业,吃喝嫖赌,无一不是经过精选的。   因为大别山横跨河南湖北两省,绵延数百里,也就成了三不管地区,偶而有一两批官兵前往找碴,只要有银子,天大的事情也可摆平,何况这个村庄幕后,还有一位不知名的武林顶尖人物在支持着。   官方不敢得罪他们,一般江湖人士更不敢惹。   但“赌馆流莺庄”也有他的优点,如果你只是为了睹和女人而来,在安全上绝对能够获得保障,万一床头金尽,或赌场手风不颠,他们还会送你一笔路费,使你不致流落他乡,而回不了家。   因而这座地处偏僻的“贴馆流莺庄”名号,也就如日中天,凡是江湖人,没有不知道这个消遣好地方.这座村庄负责人共有两个,负责赌场的叫赌界老仙年不老,因为他年龄没人知道有多大,看起来永远都是四十出头。   而流莺庄的负责人,则是一个中年艳妇,号称花月仙子花不谢。   这两个人平时很少出面管事,不但没人知道他们出身来历,而一身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因为这是江湖中一种新兴行业,虽然每天车水马龙,人潮如涌,卻很少发生事情。   庄中又分为两大院,赌馆叫消闲院,流莺叫逢春院.其气派豪华,为江湖仅见,而如云美女,更远胜南京秦淮河,以及北京八大胡同.此时正值落阳三月花似锦的季节,而庄院又是建造在山麓下一处回旋谷中,这里的气候四幸如春,即使山上白雪皑皑,但谷中毫无寒冬的感觉。   正当消闭院睹兴正浓之际,却从谷口进来两位中年儒生。   他们的年龄都在三十七八,打扮斯文,踩著八字步,像是为了踏青而来。   守在庄前的四名大汉,已分出两人迎过去道:“两位先生不是江湖人?”   为首儒生摇着脑袋道:“我叫穷不第,他叫时未及,咱们是读书不成,学剑又不成,生性爱好游山,经过此地,获知宝庄大名,专程想进谷参观一下.”   大汉道,“二位如是为了寻春踏青,甚好还是移请驾别处,本庄谢绝参观。”   穷不第瞪着眼睛道:“这是什么意思,贵庄既是做生意的,凭什么谢绝参观。”   大汉道,“假如每个人只进来参观一番,拍拍屁股就走,咱们庄中养那么多人,连西北风也喝不到。”   穷不第“啊”一声道:“原来如此,阁下是担心咱们没有银子?”   大汉道:“你们既然是读书人,又是不第秀才,这种地方二位的确是玩不起!”   穷不第冷笑道:“尊驾当真是狗眼看人低,咱们哥两就是因为家中银子太多,才每考必北,别说是一座小小流莺庄,就是北京八大胡同,咱们一玩半年,也是很平常的事!”   大汉正待发火,穷不第已从怀中掏一个袋子,打开来里面除了几十粒宝珠,还有一叠银票,其面额巳超过数千万两银子!这一下把两名大汉看直了眼,在他们“赌馆流莺庄”来说,开业将近十年,像这样豪客,还是第一次上门。   穷不第指指时未及,又哼了—声道:“在下这点银子,你们也许未看在眼里,但这位时者老弟,他家里的一张吃饭桌子,足可以买得下十座赌馆流莺庄。”   大汉早已换下一副面孔,堆出一脸笑容,拱手哈腰道:“这位时爷,想必是来自京城的……”   穷不第冷漠的道:“京城算得什么,江南第一首富,时家堡时员外,阁下大概听说过吧!”   大汉心中一动,慌忙打躬道:“听说过,难道……”   穷不第道;“他就是时员外的独生爱子,时家堡围墙都是金砖堆砌的,吃饭桌子不但是纯金打造,四边更是嵌满了价值连城的珠宝,这张桌子是不是可以买下十座赌馆沉莺庄!”   江南时家堡财富,天下闻名,大汉以为财神爷送上门,赶忙打揖道:“是是是,王八,你还不快去通知姚总管迎客,干站在这里耗个什么劲!”   另一名大汉叫王八,他不待吩咐,早巳飞也似的朝庄内奔去。   穷不第仍是冷声道:他叫王八,你阁下大名是怎么称呼?   大汉恭声道:“小的叫孙七,咱们总管叫姚志海,刚才待慢之处,请穷爷在总管面前美言几句……”   穷不第道:“不知不罪,待会儿我指定你带路,先赏你一点跑腿费!”他随手一丢,就是一张五方两银票,孙七感激得正要跪下磕头,已听一声沉噪声喝道:“孙匕,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慢待佳宾,还不快点清穷爷和时爷贵宾室看坐!”   说话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老人,瘦瘦高高的,只要看了他脸上笑容,就知此人生性阴险,笑里藏刀。   穷不第心中一动,仍是冷声道:“阁下大概就是孙七所说的姚总管了,咱们是仰慕贵庄之名而来,可不是什么贵宾。”   姚志海可是皮笑肉不笑的道;“江南两大名家,驾临敞庄,当真是蓬毕生輝,手下人不懂礼教,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穷不第道:“这位时老弟才是江南首富,在下穷途潦倒,两袖清风,可当不起名家。”   姚志诲打了十哈哈道:“老朽在江湖上打滚数十年,看人很少走眼,二位不仅学富五车,在武功方面,也颇有成就吧。”   穷不第点点头道:“姚大总管果然好眼力,咱们确实练过几年功夫,但也仅限于防身,刀剑举掌,可说一无所成。“姚志海神色一动道:“不知二位是那位高人门下?”   穷不第道:“长江三龙,姚总管可听过。”   姚志海道:“听过,他们在水道上有点小名气,二位和长江三龙很熟?”   穷不第道:“岂上很熟,咱们就是拜在他们三位门下,練了五年,却一无所成,他们说咱们年岁太大,皮肉不够祖厚,还是在仕途上求发展较为适合。”   姚志海有点失望的道:“二位找错人了,长江三龙在水道上虽有点小名气,坦在江湖中他们连三流身手也算不上,二位如真想在武功上求发展,者朽倒可代为推荐……”   穷不第赶忙摇头道:“多谢大总管厚爱,咱们漂泊半生,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既无意于仕途,也不想亡命江湖,踏三山访五岳,消闲逢春,正是最佳好地方。”   姚志海大笑道:“二位既然驾临敝庄,老朽保证让你们完成这个心愿。”   穷不第道;“大总管可先别把话说满了,这位时老弟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秦淮河—掷万金,半月不到,就花掉千万两黄金,凡是在江南住过的人,大多都知道五年前时大少爷的豪拳。”   姚志海道:“赌馆流莺庄,虽然位于穷乡僻野,但咱们消闲逢春两院的设备,绝不差于全国任何大城市,京城中的王孙公子,天天都有人三五成群,结伴来访。”   穷不第道:“在下也就是在北京八大胡同,听那些王孙公子谈起“赌馆流莺庄”,才专程赶来的。   姚志海道:“二位算是找对了地方,者朽带路,先到消闲院试试手风,再去逢春院风荣一番。”   穷不第道;“这位时者弟有个怪僻,赌博没有美人在旁相陪,他提不起劲,所以咱们还是先到逢春院,姚大总管贵人多事,请你派个人招呼就行了,带路一事就交由这位孙老七,我看他为人倒是很随和的。”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已塞过一张银票姚志海一看票面,竟是二十万两,遂改口巴结道:   “是是是,恭敬不如从命者朽琐事确实很多,我现在就派人先去打点一下,孙七,你小心侍侯这两位大爷。”   穷不第摆摆手,孙七立即带着二人入庄。姚志海的确没有夸张,光看那种气派,就足以骇人。   逢春院居然是模仿皇宫方式建设的,不但三宫六院齐全,正中更有座金鑾宝殿履,只要你有银子,还可以在这里过过皇帝癮。   逢春院杂役人员不算,光是精选的美丽少女,就不少于两百人.但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这里不分男女,每个人走起路来,都是足不点尘,而表面上却又看不出,他们像是练过武功。   二个练武的人,如达到神光内敛,不看皮相,虽不一定巳练成三花聚顶,至少已可列入江湖一流高手。   逢春院因为事先巳得到姚志海的通知,所以孙七带着二人才一进门,就有近百名美女涌了过来,像是接皇帝一样,排成两列,玉首低垂,秋波暗送。   穷不第哈哈一笑道;“好,好,蓬春院果然是春光无边,咱们倒是不虚此行,时老弟,人家苦等多时,你也该拿 出一点见面礼啦。”   时未及只是点点头,仍然没有开口,但却拿出一叠银票,每人五千两,见者有份。   这又是一项大手笔,出面迎接的人包括杂役在内,多达一百二十人,六十万两银子,一下就分光了。   但孙七领着二人,在两排脂粉中,来回走了三趟,穷不第才指着最后一名素装少女道:   “这位姑娘很对在下胃口?浓妆佳,淡妆亦佳,丽服乱颈不掩国色矣!”   他说着还摇晃脑袋,孙七却赶忙趋前讨好道:“穷爷真是好眼光,春兰姑娘是咱们逢春院中的两大台柱之首,您能慧眼识佳人,显见是此道老手……”   春兰瞪他一眼,孙七赶忙住口不语,而她却像小鸟依人般,偎进穷不第怀中。   穷不第又是哈哈一笑,伸手按着她的細腰,顺势在春兰脸上亲了一下道:“春秋最宜人,兰菊下争艳,在下就替时老弟点秋菊姑娘,不知可肯赏光。”   春兰微微一怔道:“穷爷,你既是第一次来逢春院,怎会知道秋菊妹妹名字?”   穷不第搖著道:“小生虽然读书不成,但却生性爱花,兰菊梅竹虽合称花中四君子,但在下却独惜兰菊。”   春兰道:“为什么?同样是四君子……”   穷不第道:“兰花生于幽谷,不与百花争艳,不与桃李争春,而菊花则困深秋,不畏寒冬霜雪,傲然屹立,所代表的是高洁隐逸,实应称之为姊妹花。”   春兰有些不服道:“竹、梅的刚毅……”   穷不第拦住她的话道:“爱花必须懂得惜花,绝不批评花!”   春兰己懂得他话中含义,遂笑道:“穷爷对花的评赏,确有独到之处,菊妹,今天既然遇到了行家,是咱们的光荣,你再躲着不出来,反而显得太小气,”   她话声才落,已从右首暖阁中,走出一名少女,她的年纪与春兰差不多,二十不到,穿着朴素,不施脂粉,仍掩不住同色天香。   一直沒有开口的时未及,这时却自动的迎了过去,拉着秋菊的手道:“穷兄大半辈子没做过好事,今天算是叫他撞对了,小生有幸,能得佳人陪伴,纵然放弃了时家堡,亦毫无所憾……”   穷不第忙道:“那可不行,你如真的放弃时家堡,咱们断了财源,下半辈子喝西北风去。”   时未及道:“我放弃时家堡,并不等于放弃应得的财产,家父已将我的一份,早巳分好,咱们找一处风景幽雅之处,远离尘世,过着神仙生活,岂不是人生一大快哉!”   穷不第哼了一声道:“像你这样挥霍,那份财产不出三年,就快哉不起来了。”   时未及也冷笑道:“你知道我那一份财产有多少?”   剪不第道:“这个我倒不不清楚,以时老爷子对你的爱护,应该不会太少……”   时未及道:“家父只有我这个独生子,这一份算是预支的,所以光拿出珠宝十斗,黄金百车,就算包下整座逢春院,住上十年八载也花不完吧!”   在场的人都听得傻了眼,穷不第更是伸伸舌头道:“你的这位老爷,还真大方。”   时未及道:“家父抱孙心切,假如我能够替他抱个孙子回时家堡,至少还要补上三份。”   穷不第朝秋菊挤挤眼道,“姑娘你都听到了,我倒希望你明天就能替你那位未见面的公公,生个胖孙子抱回去……”   时未及却赶忙接口道:“穷兄,你是被女人迷昏了头,生孩子又不是鸡生蛋,菊姑娘如果真的明天生了个儿子,那绝不是姓时。”   穷不第摸着脑袋,哈哈一笑道:“我只是关心你家的财产,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只要你们双方肯努力,勤加耕耘,必有收获”   秋菊被他这么一说,竟娇不胜羞的红着脸.一头钻进时未及的怀里去子.时未及双臂一收,顺势已把她抱了起来。   穷不第又是一阵大笑道:“我鼓励你勤加耕耘,可不是叫你们当众表演,至少也该等到天黑吧!”   秋菊仍是埋着头道;“穷爷,你坏死了,小心兰姊整得你笑不出声来。”   春兰也娇填道:“鬼丫头,我可没得罪你,怎么找到我头上了。”   秋菊道:“穷爷既然已是你的人,你就该管管他,不能让他专寻我开心。”   春兰冷下脸道;“人家寻你开心,是看得起你,我这个局外人凭什么管!”   穷不第一怔道;“兰姑娘,你千万别误会,小生这种多话的毛病总是改不掉,我现在先向你赔个不是,等下你罚我跪上两个时辰都可以。”   他说着真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鞠躬礼。   这一来反而弄得春兰面红耳赤,她急忙躲开道:“穷爷,你何必认真呢,我跟菊丫头是闹着玩的,咱们自己姊妹,说说闹闹是很平常时事。”   穷不第仍是认真的道;“在下刚才和时老弟开玩笑,确有唐突佳人之处,既蒙姑娘不见怪,小生也就放心了……”   孙七这时也赶过来道:“好了,好了,两位姑奶奶,你们这种方式,可不是待客之道,娩总管特别交待……”   春兰一瞪眼道:“你这个小混混,可是想抬出姚总管来 压咱们!”   孙七也寒声道:“在下只是替人传话,听不听是你们的事。”   春兰不由大怒道:“来人!把这个小混混赶出去,逢春院那有他说话的份儿。”   孙七哼了一声道:“逢春院平时确没有我说话的份,但今天情况不同,我是受这位穷爷聘请来的向导,你有胆子,除非把他们两位一起赶走!”   春兰一怔,望着穷不第道;“这个小混混,真是穷爷找来的向导。”   穷不第点点头道:“在下初到贵庄,有很多规矩都不懂,所以才请孙老七帮忙带路。”   春兰愤然的道:“逢春院跟别的地方没有两样,穷爷只要吩咐一声,叫咱们怎么侍侯都行,如果二位看得起咱们姐妹,请把孙七赶走,我看到这种人就会恶心。”   穷不第倒是很听话,又掏出一张银票塞给孙七道:“你就委屈一下,在外面等我们,咱们待一会还要去消闲院。”   孙七接过银票,乖乖的到外面去了。   春兰冷声道:“穷爷,你倒是真大方,这种小混混,就是刮他的骨头,也不值五万两银子,”   方不第笑笑道:“兰姑娘,咱们出来的目的,是寻开心,而不是呕气,花点小金算什么,这种人也值得姑娘去计较。”   春兰这才笑道:“穷爷如真的要开心,就不该使我生气,这种小人,我见到就讨厌。”   穷不第一伸手又将她搂在怀里道:“现在你看不到了,应该高兴……”   他口中在说,手电没有闲着,早巳在她前胸和小腹之间,不停移动。   春兰社他摸得格格媚笑道:“穷爷,你也真是的,这里还有很多姊妹在看呢。”   穷不第道,“那有什么关系,她们都是过来人,小生有一个最大的长处,就是每到一个地方,总是雨露均分。”   春兰白他一眼道:“你罩得住吗,逢春院中有一百三十八位姊妹淘……”   她似乎想起什么,赶忙朝穷不第下部摸去!她的本意是想掩饰刚才的话,谁知这一摸,几乎使她叫出声来,团为握在她手中的,竟是一根粗壮如同手臂,长度超过两尺,硬崩崩的家伙。   她不禁心中一荡,将脸贴在穷不第耳边道:“穷爷,你怎么会有这样壮的玩意儿,是不是靠着药物。”   穷不第把她搂得更紧,还低喘着气道;“小生就是靠这玩意儿起家,从不用药物,你如怕撑不住,可以找两个象样的人来,先替你挡头关。”   春兰却猛力捏了一下道:“你这个人真贪心,我虽然是头一次遇上这么壮的家伙,但保证绝不会使你失望。”   穷不第笑道:“不是我贪心,而是为了你好,万一中途败下阵来,岂不是太扫兴了。”   春兰左手又用点力道:“这种好事,我才不会让人拔头筹,中途如果真的撑不住,自然去有人接班。”空不第道,“时者弟已经双宿双飞,你总不能只是让我站在这里出洋相,现在连走路都不方便,身前长袍子挺得好高,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春兰娇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她们都是过来人吗,就让那批骚货开——次眼界,回去保证她们要痒—上三夜。”   她说着还故意把左手抬高一点,但穷不第却急了道;“兰姑娘,我的心肝宝贝,在下是个读书人,你可不能使我斯文扫地……”   而春兰在一阵媚笑中,已被他抱起如飞般,朝东厢暖阁跑去.一直走进了卧室,她左手还舍不得放开,但穷不第进入暖阁后,却被眼前景象怔住了。   室中布置的豪华,并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可是四周墙壁上所嵌满的镜子,却引起他无限的好奇。   这是一间高贵卧室,但除了两扇门外,竟连一个窗户都没有,不仅是墙壁上嵌满镜子,连天花板也是用鏡子嵌成的.那怕是一只苍蝇,只要—飞进屋子,就无所遁形。   穷不第虽然在想着这些镜子的作用,可是他表面上故作好奇的,不停四处张望道;“兰姑娘,你这问閨房设计得倒是别出心裁,在下乍一进门,还以为走进厂海市蜃楼。”   春兰挤挤眼,媚声道:“虽不知海市蜃楼,却胜过人间仙境,你再看—下!”   谁知就这两句话功夫,整个房间又换了一种景色,在四周鏡面上,至少出现三十对以上,男女做正的各种姿式春宫图。   女人都是逢春院的,他刚才还见过,男人却有老有少,不过他们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男女太阳穴都凸出很高,那也就是证明这些人都是江湖一流高丰,尤其是他们做爱动作,既新奇又刺激,有的是采取隔山取火方式,也有使用河山倒泻,但其中最令穷不第注意的,是空中接触,男女双方都飞升两丈以工,而后以闪电之式,交接攻入,仅靠着摇摆动作,居然能停留在空中,持久不落回地面。   这种画面虽然是淫秽不堪入目,但也说明了逢春院中,每个女人,都具有一身上乘武功,穷不第似乎看得入神,但春兰不知在什么时候,巳脱得—丝不挂,偎在他怀中呢声道:“穷爷,别光看人家的,也该轮到咱们上场了!”   穷不第顺势将她抱住道,“乖乖,这种花样我一个也办不到,咱们还是按照正统方式来。”   春兰媚笑道:“不会可以学,我先教你入门功夫!”   她说着正待替穷不第脱衣服,可是隔壁房间却传出时末及怪叫声道;“救命呀!有妖怪,穷兄快来!”   穷不第闻声一惊,赶忙推开春兰,拉开门疾朝秋菊房中奔去!他来到门口时,房门已经半开,秋菊拉着时未及,一个拚命想往外跑,一个却硬往里拖,穷不第有些不解的道:“菊姑娘,请你放开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闺房中怎么有妖怪?”   秋菊放开手,苦笑道:“穷爷,你怎么相信有妖怪,那是哈哈镜,时爷误会了。”   时未及脸色吓得苍白,仍喘着气道:“鬼才相信,世上那有这种镜子,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一个猪八戒!”   春兰这时巳穿好衣服,赶过来陪笑道:“时爷,那确实是—面经过特制的哈哈镜,逢春院中,也只有兰竹菊梅咱们四姊妹的卧室中,才有这种布置,庄主为了增加情调,光是这四个房间,就花掉几十万两银子。”   时来及摇摇头道:“这种情调太可伯了,鬼气森森,小生实在不敢领教。”   春兰还想解释,穷不第已接口道:“时老弟出生江南首富,有钱人家,最迷信鬼神,菊姑娘委屈一下,请另外换一问普通房间……”   时未及不等他说完,又赶忙摇头道:“现在不行了,我吓得差一点就憋不过气来,还是等到晚上……”   他说着双目又在秋菊身上看个不停,穷不第忍不住大笑道:“时老弟,菊姑娘是位道地的人间美女,你还真以为她是妖精?”   时未及看完,又点点头道:“确实不象,算是小生失礼……”   他一伸手,又从怀中掏出四粒宝珠,分别塞在春兰和秋菊手中道:“珠宝是逐邪的,二位也压压惊。”   春兰秋菊收了珠宝,虽然是万分高兴,却也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时未及又道:“二位姑娘如不见怪,请先陪咱们到消闲院试试手风,输了算小生的,赢了全部送给二位做彩头。   看了他这付造型,不仅是十足纨夸子弟,也是标准凯子。   春兰笑道;“但愿时爷手顺,一路杀通,咱们也跟着占光不少。”   时未及大笑道;“对对对;一路杀通,绝不留情,二位不仅占光,保证还可以捞上一笔,小生近来手风顺得很!”   四人说说笑笑,已经来到消闲院,因为有春兰在一起,守在外面的孙七,只好远远的跟随在后面。   消闲院占地,并不比逢春院小,有三间特建的大厅,是专供赌博用的,并分成上中下三个等級,下等场子输赢只有十来万两银子,中等场子输赢,已超过百万两以上,但上等场子不但没有限制,也无法预计,身上不带三五万两银票,谁也不敢进去丢人。   穷不第和时末及,经过中等场子,只是看了一眼,而后迳朝上等赌场定去。   但是要进上等赌场,可不是等闲人物随便进的,依照规定,应先到帐房那里挂号,尽管消闲逢春两院,每人都知道时未及,是江南第一首富,时员外独生爱子,但银子还是比声响名可靠,挂号并不要换筹码,只要亮出随身携带的金银珠宝,够资格的请上坐,不够资格的,连门口都不准站。   当然穷不第和时未及也不能例外,二人除了各亮出数千万两银票,如近百粒珠宝外,穷不第还从怀中掏出一只碧玉蟾蜍。   消闲院帐房,比当铺里掌柜的眼睛更亮,对宝物鉴定,更具有独特之处。   当穷不第亮出碧玉蟾蜍,他一眼就看出是无价之宝,万金难买。可是更令他震惊的,还是时未及手中那块万年温玉,里面隐隐显出一条盘龙,栩栩如生,大有腾云驾雾欲飞之势。   这两件宝物,都是世间千百年也难得一见,但却同时在消闲院中亮了相。   碧玉蟾蜍功能,不仅可解百毒,而练武酌人带在身上,可以使内功情进,一日千里,修戍金刚不坏之身。   而万年温玉的功能,不但可解百毒,避免水火侵害,更能预知惊兆,暗中报知主人。   这个帐房生得又瘦又小,双目无神,看起来倒象是个捞病鬼,遂又仔细的朝穷不第和时未及打量一阵,见无可疑之处,才哈哈一笑道,“二位快请,本庄成立至今,你们可算得上首第驾临的豪客,秋菊姑娘,你们福气不小,可要好好招待!”   他说完还暗中使个眼色,但穷不第和时未及,已经来到一张八汕桌前,桌面是特别的,还可以随意转动,面积也较一般八仙桌大上三倍,这时巳有十六个掷骰子,再加入四个,仍显得很宽松。   掷骰子不限制人数,赌注更没有限制,但做庄的却不得连连超过五庄,输赢都得换人,除非是下家放弃权盘,可以再做五庄,如果是输光了,做一庄放弃也可以。   而下注也只限制在四门,如遇上赶点子,那就是谁点子大,由谁去掷。   这种赌注,最简单也合理,可是却一掷千金,不是输就是赢,很少有和局.穷不第看完第一庄,遂掏出一叠银票拿给春兰道:“兰姑娘,先由你试试手风。”   而时未及也同时交给秋菊一叠银票,示京她们二人同时下注。  做庄的是个胖胖的商賈型老人,他面前除了珠宝银票,还放着一把金算盘,少说也在二十斤以上。   穷不第等人一进来就站在对门,和庄家是面对面,而春兰和秋菊拿着银票,自然就押在对门。   大家把面前赌住下好了,庄家报起骰子,顺手一掷,是两个三夹着一个五,是十五点。   掷骰子除了暴子,三个同样点子,和四五六,或者六点可以通吃,那么五点也算是最大点数了,不过押庄的仍有赶点机会,如掷出暴子,四五六或六点,庄家仍是赔局.但通常来说,庄家如掷出五点,已有七点以上胜算。   顺门是由一个老人赶点子,因为他押注三百万两,可是他只掷出四点,连带外庄,被庄家吃去七百多万两。   轮到对门时,一个大汉伸手想去抓骰子,但穷不第却把他手按住道;“老哥,要按规矩来,谁押的庄子大,由谁赶点子!”   大汉怒声道;“我这一注押了四百五十万两,难道还有比我赌注更大的!”   穷不第道:“要数过才能知道,以在下猜想,这两位姑娘的注子,可能超过你的一倍。”   大汉似乎不信,但春兰在穷不第示意下,把银票摊开一数,果然是九百万两,而更巧的是秋菊所押的注子,也是九百万两.这这一来不仅大汉怔住了,连春兰秋菊也很意外,因为她们接过银票连看都未看,就放到台面上了,却末想赌注高达九百万两,二人加起来已一千八百万两。   这个数字,连庄家也是一惊,好在他掷出的是个五点,心中巳注定了赢了八成,反而故意显示大方道:“蓝菊两位姑嫂爽大手笔,你们虽是同位,但只能由一人赶点子…   …”‘穷不第道:“兰姑娘注子押在前面,当然由她赶。”   秋菊当然没有意见,春兰随手抓起骰子,就朝碗中掷去,当三粒骰子转了一会停住时,赫然是个四五点.大汉本来是满肚子火,这时反而笑起来道:“兰姑娘手气真好,在下也跟着沾光了。”   庄家怒蹬他一眼,却没有说话,赔出两千七百六十万两,他吃了上下门,还不到一千五百万两。   另一庄开始,春兰秋菊在穷不第暗示下,连本带利一起押上去,而上下门有些场外注,也都转移到对门。   因此光是对门的赌注,就超过五千方两,庄家犹豫—下,终于一咬牙道:“通杀,四五六……”   他在叫声中,三粒骰子掷出去,却在碗中不停旋转!慢慢的三粒骰子,已经停下两粒,那是一个五点,一个六点,另外一粒还在旋转。   所有下注的人,包括春兰秋菊在内,心情都十分紧张,因为这两个点数,对庄家太有利了,转动的那一粒,如果是四点,就可以通吃如是五点,也同样通吃,就算转出六,也是最大的五点。   转动的骰子,巳慢慢的稳下来,那是个五点,两个五一个六,当然是通吃,庄家脸上巳露出得意之色,周围押注的人却发出一声轻叹。   可是当那粒骰子将停未停之际,却将六点撞动一下,五点停住了,六点竟翻了一个身,变成一点,两个黑五,一个红六。   这真是一个意外,庄家巳十拿九稳可以通吃的,结果反变成通赔。   押注的人发出—声欢呼,而庄家却一脸憤怒之色,赔完主门,却抓起骰子一甩,整齐的嵌在对面青石墙上,竞是三十六点!穷不第惊叫—声道,“天暴,如果骰子掷在碗里,那就通杀了……”   眷兰轻轻碰他一下,而庄家巳拧声大笑道:“不错,老夫下一庄,就要通杀,梅老三,替我另拿一副骰子来,”   梅老三就是那个帐房,他换上新的骰子,低声道;“商老板,你不如歇几把,顺顺手风……”   商老板就是庄家,他按过骰子,怒声道:“滾你的蛋,老夫从来就不信邪,而且我也有的是银子!”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大堆银票道;“朋友们,姓商的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你们尽量押!”   春兰和秋菊,刚想把桌面上银票收回本钱,但穷不第和时末及巳同时掏出一大叠银票,反加上去,春兰虽没有阻止,却含有深意的看他们一眼,但穷不第却哈哈大笑道:“小生最喜欢这种豪赌场面,咱们也正担心银子没有地方花。”   商老板看也不看他一眼,却怒瞪着上下门道;“各位好朋友,难道看不起我姓商的,怎么赌注越抑越少了。”   四周虽有二三十名赌客,却没有一个敢开口,他们只好把赢来的银票,全部又押上去。   商老板抓起骰子,随手朝碗中一掷,居然晃三个六,不过中间一粒,还在轻微旋转,并沒有完全停下栗,但以整个局势来看,那个转动的六,似乎不可能再有变化。   因此商老板得意大笑道:“朋友可看清楚子,这次天暴是掷在碗中……”   谁知他笑声未完,中间那粒骰子,又向左边碰了一下, 因而一个大翻身,又变成一个幺。   两十六配——个幺,当然是通赔。   商老板突然双目寒光如电,他见穷不第和时未及,都是站在两个女前后面,而且他们双手还伸在春兰秋菊衣内,在她们胸前不停移动,但其余赌客,他多少都知道一点来历,因此他沉思很久,才发出一声阴笑道,“高明高明,老夫今天是裁定了,换一位当庄的吧!”   他把赌注赔清,面前就只剩下一粒珠子,和一把金算盘I因为光是对门,他就赔出九千九百万两。   穷不第有些不解的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说不定一下庄大老板掷出天暴,连本带利都扳回去……”   商老板冷笑道;“老夫是有这个打算,可是所带的银子巳输光了!”   穷不第道:“大老板真会开玩笑,你那把金算盘,可是纯金打造的,有好几十斤,如折合银子,少说也值六七千万两……”   春兰赶忙拉了他一下,并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穷不第反而一瞪眼道:“小生对珠宝黄金的鉴定,绝不会差,商老板那把算盘,绝对是纯金打造的……”   商老板不等他说完,已发出一阵阴森森长笑道;“朋友眼光不错,老夫的算盘确是纯金打造的,不过几千万两银子,却太便宜了,就凭金算盘商九的金字招牌,押上几万两黄金,还不成问题。”   穷不第道:“既然如此,你就赶快向帐房先生抵押,说不定下一庄,你就可以连本带利一起扳回。”商九狞声道:“帐房押不起,只有你阁下才付得起这个价钱。”穷不第道:   “几千万两黄金确实算不了什么,不过象那样笨重的东西,就是送给我,在下也不要,因为带着它太不方便了。”   商九目中杀机驟闪,拿起金算盘轻轻一抖道:“老夫看中的人绝不准推辞,你非收下不可……”   春兰急忙将穷不第拉在身后道:“商老板,穷爷不是江湖人,纵有冒犯之处,请看在庄主份上,也多包涵一点。”   商九厉声道:“老夫包涵够多了,你如不让开,我只好连你也算上一份!”   穷不第右臂虽被眷兰拉住,但他仍是大声道:“兰姑娘那一份,算在我一起好了,不过我总该先看看货色吧!”   商九振腕一抖道;“老夫做生意,一向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你自己看吧!”   随着话声,两道金光,疾如闪电般,分击春兰和穷不第胸前要穴。   双方只隔着一张桌子,距离还不到五尺,春兰被逼无奈,正待出手硬接,但斜刺里却飞来一条人影,已抢在春兰前面,接下两粒金算盘珠子。   这人是帐房先生,商九脸色一变道:“梅朝坤,你可是也看中老夫的金算盘?”   这个帐房也是江湖黑道中有各高手,叫做三寸丁梅朝坤,他用双手棒着接来的两粒金算珠子,送还给商九道:“商老板,请勿误会,这位穷爷和那位时爷,都不是江湖中人,他们是……”   商九狞笑道;“老夫早就知道他们是江南首富,时家堡小主人,你可是看中了人家财富!”   梅朝坤怒声道,“这是什么话,老夫的责任,是不许有人在本庄闹事!”   商九也沉下脸逭:“老夫已经看准这笔交易,你自能阻止得了吗!”   梅朝坤冷声道,“金算盘回旋三式,为武林一绝,但老夫为了职责所在,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闹事。”   商九哼了一声道:“好,你就试试!”   他振腕疾抖,但见满天金光,带起强锐的劲风,分别击向他朝坤、穷不第、时未及和春兰等人。   梅朝坤就站在他对面,而且早就做了准备,双掌也运足十二成真力,迎着金算盘撞去。   而春兰和秋菊也同时出手,可是商九发出的金算珠,竟像带有灵性一样,被掌凤一撞,仅升起数尺,但在空中打了个转,又反击回来,而且这一次攻势,比刚出手时更快。   梅朝坤招式用老,再收掌回攻巳来不及,只好一缩身,躲到桌子下面去了。   春兰怕伤了穷不第,双掌连挥,不但击落十二粒金算珠子,反而乘势发出一把银针,商九倒是未感到她的功力,竞比梅朝坤还高明,赶忙举起手中金算盘框子挡去,虽然把大部份震落了,却有两根击中他左臂。   这些银针都是淬有剧毒,商九很快就封闭几处主穴,并掏出两粒药服下。  春兰刚想开口,穷不第巳发出一声惊叫道:“时老弟和菊姑娘受伤了!”   春兰暗中一惊,转头看去,果然发现秋菊已躺在地上不动,前胸三处大穴,都被金算盘珠子击中,鲜血仍在不停的疾喷。   而时未及胸前也有两处穴被算珠击中,因为他穿着皮袍子,所以血流不多,但整个前胸,巳被染得一片血红。   从受伤部位看,两人所中的算珠,都是死穴,很显然的已经没有教了。   春兰轻轻叹息一声,脸却充满了杀机,看着商九道;“姓商的,我真没想到,你这个冷面杀手,敢到赌馆流莺庄杀人!”   商九冷声道:“老夫的职业就是杀人,死了一个婊子,算得了什么!”   悔朝坤这时已从桌子下面站出来道;“在你们黑手党来说,一生杀人无数,死了两个人,当然算不上什么,可是你杀错地方,而且黑手党从今天起,也将在武林中消失!”   商九声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   梅朝坤道:“已经够了,兰姑娘请准备好你的夺命银針,咱们今天如不能放倒这个冷面杀手头子,赌馆流莺庄,只好从此关门。”   商九冷笑道:“这倒是很遗憾,如果贵庄真的从此关门,老夫输掉的恨子,岂不是没有翻本机会。”   梅朝坤道麓:“只要你商老板能活着离开,大概此地所有人身上银子都是你的了。”   商九道:“既然如此,老夫无论如何也不能死了。”   梅朝坤道;“那可得拿出一点象样玩艺,光凭这只金算盘,著机会却不大!”   他说着从腰間掏出一根雨尺多长的紫铜烟杆,烟斗里烟丝已经装满了,他点着火,吧吧连吸几口,吐出的烟雾,竟弥满整座大厅。   商九又装好了一付算盘珠子,见烟雾袅袅不散,不由心中一动道:“三寸飞丁,你这烟丝中大概有名堂吧!”   梅朝坤得意的进:“名堂倒是没有,但这些烟圈可以阻挡你的视线,使你金算珠子无法伤人……”   商九突然发出一声厉笑道;“老夫早就知道你烟斗里,暗藏金丝毒,我不阻止你,就是想让其他家伙中毒,无力抵抗……”   他在笑声中,但见满天金光乍闪,六十三粒金算珠子,正好击中六十三人,除了舂兰拉着穷不第躲得快,没有受伤,连梅朝坤也被击中要穴,当场死亡。  由于连番激斗,已惊动后院的人,立时涌来三十多名持剑大汉,他们动作迅速,不用招呼,已自动散开将赌馆整个包围起来。  商九已看出这批人剑术都很高,立时发出一声长啸,又迅速的换上另一付金算珠子。   就在他啸声甫落之际,前后门也同时飞进十八名黑衣持剑大汉,这些人一进屋,即迅速的结成连锁阵式,将先来的三十多名剑手,来个反包囤。   商九发出一声得意长笑道:“你们想活,就把剑放下来,让老夫点子穴道,我答应不杀你们。”   他指着先进来那三十多名剑手,但这些人却毫无反应,双手抱刮,对身后的人不闻不问。   商九怔了一下道:“你们难道真的不想活了……”   大厅处突然一声狂笑道:“商老板连你的十八旋风杀手都带来了,可见是对本庄早有所图。”   说话的是姚志海,他身后还跟着四名佩剑童子.商九对姚志海似乎略有顾忌,他摇摇头道:“老夫是另接一票生意,我只是想进来赌几把,可是银子输光了,这个穷小子还不放我走,硬要赌我的金算盘。   姚忘海冷声道;“经过的情形,老夫都看到了,可是先出手杀人的却是你。”   商九道,“不错,你认为老夫的金算盘,是应该卖给他了?”   姚志海道:“你明知道这位穷先生不是江湖人,何况你身上金银财宝多的是,却故意说输光了,才引发这场纠纷,而且连十八旋风都来了,大概是存心找碴的吧。”   商九道:“如果你这样想,老夫也不必否认,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就看着办吧。”   姚志海朝身后四各佩剑童子使个眼色道:“十八旋风杀手,是黑手党中最高剑手,你们四人去教训他们一下,记住,每人只以两个为限,多也不行少也不行。”   四名童子躬身一揖,突然欺身如电,寒芒骤闪,他们又退回了原处。   但十八旋风杀手,即有八个脑袋飞出丈外,无头尸身挥动几下,才倒了下去。   十八旋风杀手,在武林中来讲,算得上一流剑手,但四名童子是怎样拔剑,怎样出招,却没有一人看得清楚,而且八人剑都握在手,就这样做了个糊涂鬼。   商九脸色一变,姚志诲却得意大笑道:“商老板,你看这四个小鬼头还过得去吧。”   商九阴森一笑道:“他们已经不是小鬼头了,不知你姚总管是用何种药物控制这些二十多岁的成人发育。” 这次轮到姚志海变色了,他怔了一下,才怒声道:“商九,你简直是在放屁,老夫这四名剑童,最大也只有十三岁。”   商九哼了一声:“老夫虽以金算盘为招牌,可说是练了一辈子,十三岁小孩子,出剑快变化精,不算什么稀奇,要说他们能练成剑气,天下武林练剑的人,就都该抹脖子了他突然一摆手中金算盘,连发出三次响声,接着就是一阵锐啸,数十点金星,直奔三十多名持剑大汉。   这批人一进门,就暗中蓄劲,全力戒备,商九金算盘才动,他们已舞起—片剑幕,只听一连串的铿然铮响中,仍有八名大汉,被金算珠子冲进剑幕,击中前胸,死于非命。   但问题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那数十粒被震飞的金算珠子,在空中回旋一下,突然集中在一起朝姚志海奔射过去。   姚志海怒哼一声,身形跃起空中,双掌运足十二成功力,反迎着盘算珠子拍去。   可是就在姚志海身形跃起同时,八条人影已自他脚下儿闪而过,接着青光暴起,数声惨嚎,那四名剑童脑袋与身子分了家。   姚志海掌风震落金算珠子后,人巳落回地面,他望着四名剑童尸体,有些不相信的道:   “他们是十八旋风杀手杀死的?”   商九冷笑道:“总不会是老夫杀的,巳八比十二,算起来咱们还是有点小利息。”   姚志海厉声道:“商九,这一次你连老本都要赔进去了,老夫本意只是给你一点警告,想不到你竟敢杀死我的剑童。”   商九道;“照你的意思,我的八名手下,就应该白死了,黑手党从来不做賠本生意。”   婉志海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说废话,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啦!”   他说完发出一声轻啸,后院中立即又飞奔来四名女剑童,她们经过被杀死的男剑童尸体旁边,仅看了一眼,就迅速的站到姚志海身前去了。   商九见这四个女童,年龄踉男童差不多,佩剑型式也是一样,但她们身法轻灵,似乎尤在男童之上。   姚志海朝女童点点头道:“金木水火四童,就是他们杀死的,你们每人只能杀两个半,不可争功……”   四名女童不等他说完,左右一分,身形暴起,青光由上而下,靠近左边的荫名旋风杀手,每人都中了两剑,直待四女童退回后,他们身子才分成四片倒下。   姚志海哈哈一笑道:“不错,你们果然一人只杀死半个,但下一招,每人却要杀死两个……”   他笑声末完,窗外又疾如闪电般,飞进十名剑手,他们衣着和身材,却与十八旋风杀手完全一样,而且他们入室后,迅速的就补上死去的十人位置。   姚志海一怔道:“商老扳,你们的黑手党好象是完全出動。”   这次却轮到商九大笑道,“没有的事,老夫这次出门,只带了十八旋风杀手。”   姚志海怒声道:“放屁,目前连死去的,巳经出现了二十八人。”   商九道:“姚大总管怎么如此没有见识,十八旋风剑手中,囚为十人有重要任务,临时找了十个替身,刚才杀死你四名男剑童,才是真正旋风杀手,否则这十个人岂有如此容易,一招未出就被杀死。”   姚志海想想四名男剑童被杀的情形,知他所言并非恐吓,遂冷笑一声道:“老夫确是看走了眼,不过十八旋风杀手都来了也好……”   商九狞声道:“你岂止是走了眼,简直就是瞎了眼,你怎不再看你那四名宝贝女童!”   姚志海闻声一惊,赶忙侧身看时,才发现那四名女剑童,此刻已经倒在地上,成了无头尸身,连脑袋飞到那里去,都不知道。   这八名男女剑童,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不但招式诡艺,就连一身内功修为,由于受到药物助长,巳远超过—般武林高手。   而这十名旋风杀手,才一现身,就杀了四名女童,而他本人竟然毫无所知。   这一来他不仅是震惊于十八旋风杀手功力,更决心要将黑手党的人一网打尽。   他阴森的一笑道,“各位看门巡庄的也该出来了,让黑手党毫无音息的摸进来,可是你们的责任?”   他的声音是用丹田真气发出的,所以笑声未落,前后门巳各杀出十八名金衣大汉。   双方合在一起,正好是三十六人,他们不仅一身金衣,连剑也是金色,但在金光闪烁中,整十六厅都充满了无限杀气。   商九见了这三十六人行动的步法,就知他们都是剑道高手,遂暗中向十八旋风杀手老大使个眼色,意思是叫他们找机会抢先出手,但这些小动作岂能瞒过姚志海,他哈哈一笑道:   “商老板,这是本庄的无故三十六金剑,他们的职业虽不是杀手,但对杀人却很有兴趣,老夫听说十八旋风杀手,在江湖巾做案从未失过风……”   商九阴声道:“不错,你的无敌三十六剑,如能击败十八旋风杀手,黑手党将从此除名江湖。”   姚志海厉声道:“岂止是击败,而是要杀光,包括你商老板脑袋在内,一个也免不了!   他话声末落,无敌三十六宝剑已经展开行动,他们一搭上手,就是二对一,好象事先就有默契,招式更快得惊人,第一招出手,后面紧接着就是一阵快攻!十八旋风杀手,他们所练的剑招,不但凶狠凌厉,而且出手就是杀招,不见血不收,所以他们虽然失去先机,但那种同归于尽的拚命招式,却很见效,不到三招,就已杀回劣势,而且还杀了三个人。   姚志海暗中一惊,赶忙又发出一声长啸,很快的大厅中又多了三十六名银衣剑手。   商九冷冷的道:“你们这座赌窟淫穴,倒是藏着不少打手,这大概又是什么无敌银剑吧。”   姚志海道:“他们是银衣武士,只要你们能击败这两批高手,黑手党大概还可以在江湖上风光一阵子。”   就在二人说话中,银衣武士已经加入了战圈,现场的战况,已成了四比一。   但银衣武士,不管是内功或剑术,都比无敌三十六金剑高出许多。   因此这时的十八旋风杀手,已不如先前轻松了,虽然仍是采取拚命的战术,但他们的招式,只攻出一半,就硬被挡了回来。   商九也看出情况不对,如果硬拚下去,就算能杀死对方一半人手,而自己的人绝难全身而退,他右手一招,数十粒金算珠子,已无声无息的发了出去,接着左手一挥,窗外又快如鬼魅般,飞进一條人影。   姚志海见他发出金算珠子,早巳跃起空中,正待举手拍出,却没想到窗外又有人飞进来,双手动作都快,想闪已来不及,二人在空中硬碰硬的接了一招,逐又落回地面,却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姚志海看清来人,是个五短身材,腰中一对银笔,不由厉声道:“想不到银笔贾七也来了,黑手党精华尽出,绝不是无故吧……”   贾七冷冷的道;“老九早就向你解释过了,咱们此次出动,另有任务,只是刚好路过此地,这场误会姚总管应该负責。”   姚志海厉声道:“放屁,你以为赌馆流莺庄是纸糊的,老夫今天如果不能将黑手党的人,全数消灭,我只好自抹脖子。”贾七淡淡的道:“賭馆流莺庄只不过是负责打听江湖消息的一岗哨,我相信姚总管,连你们主子,长得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   姚志诲脸色一变道:“你倒是知道不少,那你就更加死定了。”贾七道:“咱们干的杀手工作,如果不知道江湖动态,怎敢随便接下任务。”   就在二人谈话问,无敌金剑又有十七个人被杀,其中有五人是死在商九的金算珠子下,两个是被十八旋风杀手剑杀的,但十八旋风杀手,也有四人丧生,而银衣武士,却有三名被削断右臂。   此时场中打斗局势,十分混乱,但也相当激烈,因为十八旋风杀手都是采取不要命的狠招,他们如果有一人被杀,至少对面要陪上三条命。   姚志海已发觉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迅速发出一声厉吼,大厅中立时又涌进一百多人,有男有女,居然连逢春院‘那批卖笑粉头,也提着剑赶来了。   姚志海厉声大叫道:“杀!黑手党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走。”   就在他喝声中,骤见两道金光一闪,先进屋的十二名大汉。在一声轻爆中,全都倒在地上不动了!姚志海不由暗中一震,商九却哈哈大笑道:“姚总管,黑手党能够在江湖生存,并非全靠侥幸,而老夫的金算盘招式,更不是浪得虚名,我的六十三粒夺命追魂珠,在二士年来,今天还是第一次使用,但也只发出两粒,你考虑一下,还要不要他们出来送死。”   姚志海怔了一下道;“你的金算珠子中,还暗藏有刷毒?”   商九道;“只有我手上这六十一粒才有,老夫的全部家当都告诉你了,姚总管看着办吧。”   姚志海冷冷一笑道:“若夫只有一个办法,大家既然抓破了脸,只有拚到底……”   他双手已迅速的从腰中模山两只銅管,一支对准商九,一只逼着贾七道;“二位都是杀手头子,对这种玩意不会陌生吧!”   商九怔了一下,但贾七却惊声道:“尸毒无形针,你们是太玄教门下?”  姚志海冷笑道:“黑手党果然不简单,本教还未正式成立,贾老七已经知道了,这样一来,今天更是留你们不得!”   贾七道:“黑手党既然以杀手为职业,江湖上任何一个秘密帮派,也逃不过咱们眼线,何况你们还存着独霸江湖的野心.”姚志海道;“你们既然都知道了,还准备反抗吗?”   贾七哈哈大笑道:“杀手职业,只有杀人或被杀,却没有投降的纪录,你的两筒尸毒无形针,却快不过老九的夺命追魂珠,了不起大家来十同归于盡。”   姚志诲一怔道;“太玄教死上几百人.并算不了什么,但你们黑手党恐怕要从此除名。”   贾七道:“既然与太玄敦结下梁子,黑手党除名江湖是早晚问题,老九,你还不出手等什么!”   商九犹豫了一下道:“老七,你带剩下的十八旋风杀手先突围,我留下挡他们……”   贾七叹息一声道:“你如果存有这种侥幸心理,咱们连本钱都捞不回,在尸毒无形针和七步断魂散威力之下,咱们凭什么突因。”商九想了一下,终于发出一声苦笑道:“老七,还是你的办法对,以人数计算,黑手党仍然没有做赔本生意……”   他扬起右手正待做出最后一掷,发出仅有的六十一粒夺命追魂珠时,却突然感到手中一轻,不但六十一位夺命追魂珠不见了,竞连全算盘框也不知去向。   因此,他整个人都怔在当地,不知所措。   可是姚志海又何尝不是如此,商九扬起金算盘,他的双手还没有来得及按卡簧,两筒绝毒暗器,已被一股庞大吸力凌空叹走,飞向何处却不得而知。   而更令人惊疑的,大厅中两百多名男女剑手,都自动丢掉武器,木然呆立在当地,连动都不动。   还是贾七发觉身上有些不对,暗中一运真气,赫然武功尽失,他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道;“何方高人,阁下既然有意化解双方纠纷,又因何废了咱们武功……”   只听一阵冷冷声音,自空中飘子过来道:“你们双方賺的都是昧心钱,早己丧失人性,就算死光了,老夫也不会管这种闲事,但其中有不少是六大门派中人,被这位姚大总管以赌色骗术,又施以药物,而迷失本性,老夫只是不忍心让他们做个糊涂鬼罢了。”   贾七道:“既然如此,阁下可以把他们带走,咱们双方问题,由咱们自行解决。”   冷冷声音仍自空中传来道:“你们所有的人,缺、残两穴,都已教我罡气震断,如想恢复武功,必须从头开始,苦练十年,现在如果你们不想死,就赶快离开这个淫窑,各自逃生,后院的火势,马上就会烧到这里,等下谷口被火堵死,你们连逃生机会都没有。”   他话声才落,众人已看到逢春院,早巳变成一片火海,而火苗正向消闲院这边涌来!贾七向商九惨笑一声道:走吧,能留下一条残生,已算不错了!他当先朝谷口奔去,因武功尽失,跑起来只是比普通人快一点而已。   其余的人也都随在他们身后朝谷口涌去。   但是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人武功末失,就是那个春兰,她拉着穷不第,一直躲在桌子下面,本来是想乘混乱之际,带着穷不第一起逃走的,可是她一拉穷不第,才发现他四肢僵硬,早已死去多时,她站起身,见赌桌上还有好几堆银票,随手抓起放进怀中,夾在人群中,一起逃出去了!火势烧得很快,众人逃出谷口时,整座山谷已变成一片火海。   这些人武功既失,又是火海余生,离开山谷后,当然不敢停留,遂朝四面八方散开逃跑。   但在众人离去后,却从火荒中飞出两条身影,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赌界老仙年不老,女的是花月仙子花不谢。   他们正是消闲院和逢春院负责人。   二人一口气奔上山腰,找了一块巨石隐身,才停下来喘口气。   花不谢此时已是满脸杀气道:“老鬼,你想当今江湖上还有谁,能发出无形罡气网,在五十丈外,而伤人于无形的?”   年不老冷声道;“江湖上能人之多,不本胜枚举,老夫从何想起,如果你不把目标放在那两个穷酸身上,咱们绝不会被彻底瓦解……”   他说到这里,几乎跳了起来,不知何时,在他们面前已经站着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却正是他们认为葬身在火海中的,穷不第和时未及。   花不谢当然也发现了,但她仅是怔了一下,就摇头笑道:“二位装得可真不错,我早知道你们身份有问题,如果不是黑手党那批混球碰巧凑上,二位可能没有现在轻松。”   时不及冷然的道:“要不是商九横插一手,二位可能早就进了鬼门关。”   花不谢仍然是媚笑道:“阴阳幻境虽然没有留下你们,但二位想逃过妖女大阵,可没那么容易。”   穷不第怒声道:“黑妖狐,你仍然未能放弃西域的邪术,老夫今天只好彻底毁去你们两人武功了。”   时未及忙着接口道:“剪兄,你可以遵守你的不杀人诺言,老夫可没有这一条限制,黑妖狐和千手魔屠,二十年来,不知残杀了多少江湖正派侠义之士,如果让他们活下去,仍然是一个祸害。”   穷不第双手一摊道:“那就交给你办好了!”   时未及道:“可以,但千手魔屠身上那些废料,由你清理啦!”   穷不第道:“他现在的身份是赌界老仙年不老,那些破銅烂铁恐怕早就不用了。”   他说着还伸手指了一下,可是这一指,并没有见他发出任何功力,但那个化名的赌界老仙年不老,而真正身份的千手魔屠,却全身猛然一震,也就在这一震的刹那,他停身四周的地面上,立时散落下近百种暗器,毒针、毒镖、白虎钉,还有一些爆炸物,但落地后不久,就变成了一堆粉沫,随凤住四处飘去。   千手魔屠脸色人变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穷不第道:“这就是咱们的真面目,因为你们这两个败类,出道太晚,没有见过老夫而已。”   化名花月仙子花不谢的黑妖狐,似乎想起了什么,忙着接口道;“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时末及哈哈一笑道;“江湖上事能值得咱们两人联手的,还不多见,你可是想知道逢春院火是怎么发生的,那是穷兄预先安排下他本身三味真火,而后以气功引发,也就是等于天火,那是无法灌熄的。”   黑妖狐似乎不信,但时未及却不愿多费口舌,身形轻晃,绕着二人迅速转了一周,等他站回原处,这两个满身罪恶的武林败类,已经变成了两堆焦灰。   穷不第摇摇头道:“他们这样死法倒也干净。”   时未及道:“江湖上坏事几乎都被他做尽了,怎样死法也无法消除他们一身罪恶,倒是你放走春兰那个丫头,定必有所后患。”   穷不第点点头道;“与咱们原来猜测差不多,她武功底子,确是出自老魔门下,此女天生媚骨,又练过姹女法,她离开此地一定会另起炉灶。”   时未及道:“你发出移音变位,她可能对你已起了疑心,我见她暗拿毒针,两次想刺你的气门,结果却不敢下手。”   穷不第道:“她临走时摸我一把,却是以十二成真力发出的玄阴枯心掌。”   时未及道:“她对这种掌法,大约练到几成火候?”   穷不第道:“两成不到,但我从她脉搏察觉出,她所练武功似乎很难。”   时未及道:“我已暗中替商九賈七解开穴道,并指示他们跟踪春兰。”   穷不第道:“这两个人是干杀手起家,可靠吗?”   时未及道:“干杀手的人讲究是一诺千金,尤其是商九,他的金字招牌,却从未砸道,何况我替他解穴时,还留了一手。”   穷不第苦笑道:“咱们都是几十年不管闲事,想不到一出江湖就惹上麻烦。”   时未及道:“这场麻烦早晚都是免不了,咱们提早出来,也许可以多救几个江湖侠土。”   穷不第没有再说什么,二人互看一眼,却各自转身分往南北飞去。   大别山麓的赌馆流莺庄,就这样在一场无情大火中消失了,可是却也给江湖上带来很大波动。   然而就在这个淫窑消失不久,江湖上却反传出一个更令人惊孩的消息!那就是一一-------------------------------------------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 二 章 痴剑憨笔生死谜   ‘痴剑’倪布贤,被害身亡!‘憨笔’白多智,离奇失踪!这不啻是一记晴天轰雷,令人闻之,参半信疑,不到三天,已经传遍整个武林,于是,震撼了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   终于,人人怀着惶惶不安的情绪,等待将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来临!这是八月十五一一中秋夜。   离‘痴剑身亡,‘憨笔’失踪之传闻,刚好十年。   雄居在古都洛阳西北的邙山,昔因陵墓林立而得名,在群山环抱,万峦桕叠的深处有座高耸入云的峰岩,名曰“石人峰”,峰腰有一断崖隔开,遥遥相对,此断崖名之叫仁血谷。   一轮皓月当空,清辉照泻,大地如银,一片雪白。   蓦然叫“化血谷”上,倏地出现二个蒙面人,一个身着黑衣,另一个却穿白衣,脸都蒙着黑、白之巾,无法窺出其貌!二人在崖上出现时,互注有顷,半晌,同时发出一声冷哼之后,谁也没有开个口,就双手背负,抬头望起天际来!约有盏茶工夫,白衣蒙面人首先开口了,他道:“布兄,时间快到了吧?”   黑衣蒙面人两眼望天,冷冷道:“看起来还差一更!”   白衣蒙面人血言,喃喃自言道:“唔,对!还差一更,还差一更!”言罢,又道:“布兄,我俩此次之会,是第几次了?”   黑衣蒙面人好似不耐烦地,冷冷道:“该是第五次!”   白衣蒙面人带着感慨的语言,细声自语道:“唉!第五次了,时间真不留人,恍眼已过五十年,但,五十年来我俩所得到的是什么呢?”   黑衣蒙面人全身一震,冷哼道;“衣兄,你在后悔?”   白衣蒙面人摇头道:“不是后悔,是在追忆!”   二人沉默了一阵,白衣蒙面人再次开口,感慨道;“布兄,五十年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也不短呀,自七十年前,我俩双双蒙上不白之冤后,二十年的暗访追查,半点线索均无,不得不于五十年前假借排位争名之言,重现江湖,看看能否得到一点消息,想不到你我心愿未了之前,却负上这十年之睹,唉!你说可叹不可叹?”   黑衣蒙面人听毕,全身—震接口道;“衣兄,你以为这一赌我俩已经输定?”   白衣蒙面人苦笑道;“可能是!”   “何以见得?”   白衣蒙面人凄笑道;“凭我俩的身份竟连那位中年文士的来历,摸都摸不出一点端倪,难道还有把握胜…”   他说到这ㄦ,蓦地,笑喝道:“那位朋友驾临,何不现身一谈!”   话音未了,但见人影一晃,一个中年汉子已经飘落在他二人三丈之前站定。   中年汉子一现身,他二人冷哼一声,白衣蒙面人两道露在巾外的湛湛精光,闪了一闪,冷冷道;“尊驾是谁?恕在下眼拙!”   中年汉子一脸冷漠的面孔,阴惨惨道:“在下久居关外,大名鼎鼎的黑白判官怎会认得!”   原来这二位蒙面人是名震武林的黑白判官,白衣蒙面人就是“白判官”衣必行,黑衣蒙面人即是“黑判官”布不必。   这是他二人的真实姓名?不,错了,这那是他二人的真实姓名,这只不过是他二人的外号而已。中年汉手这种目空一切的语气,他二人如何受得了,但是“黑判官”冷哼一声,微温道:“尊驾是跟我俩说话?”   中年汉子闻言,脸呈不屑之色,冷哂道:“眼前只有二位在此,不是跟你们,难道是跟我自己?”   黑判官怒喝道, “住口!光逞口利无用,先说明你的来意!”   中年汉子剑眉微剔,反问道:“难道这地方我不能来?”   黑判官未防中年汉子有此一问,闻言一怔,在旁的白判官,适时接口道:“如此说来,尊驾是有所为而来?”   中年汉子斩钉断铁地应道:“不错!”   白判官又问道:“是冲着我黑白判官而来?”   中年汉子毫无表情接口道:“正是!”   黑判官闻言,满腔怒火正待发作,白判官迭忙摆手阻止,接着,哈哈一笑,不怒反笑道:   “六十年来,敢对我黑白判官如此藐视的人,你可算是第一人,好,好,尊驾欲待如何,尽管划出道来,定会给你称心满意就是!”   中年汉子游目扫了四周一眼,缓缓道:“好说,好说,我不想与二位为敌,只是为了一件疑案想向二位请教而已。”   “疑案?”黑白判官不约而同地齐声脱口。   中年汉子点头慢声道:“是的!”   中年汉子出乎意外的道出这一句话一一“疑案”,使黑白判官坠入五里雾中,迷惑不解其意何指。   就在黑白判官疑思不解当儿,中年汉子又接下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疑案,只要二位肯给我证实一下就行了!”   黑白判官二人正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之际,听了这话,黑判官不由脱口道,“证实?   尊驾要我们证实什么?”   中年汉子一字一字有力的说道;“二十年来,江湖传言‘痴剑’倪布贤已死,这话是真是假?二位最清楚了吧?”   黑白判官闻罢,二人心里同时一震,白判官闪闪的精眸昂望天际,冷冷道:“尊驾只为这句话而架?”   中年汉子冷冰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在旁久没开口的黑判官,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老夫们这样无礼!”   中年汉子阴惨惨道;“我已经说过,对于二位并无敌意,如果逼怒我性起,说不定……”   黑判官这时已怒不可遏,截断他的话锋,厉声道:“说不定什么?你想跟老夫动手?”   中年汉子嘿嘿冷哂道:“你以为我不敢?”   黑判官气得蒙在巾内的脸色一寒,冷笑道:“先报上名来,看够不够资格!”   中年汉子脸色一变,欺身迫近,同时说道:“我倒是要会会中原到底有何绝学!”   话音未了,人已欺近黑判官三尺之前,只见他右手微拂,一股淡淡白气,由掌心而出,直向黑判官击来!从欺身到发掌,都是一瞬间的一气呵成,黑判官眼看那股白气撞来,身子动也没动—下,那股淡谈白气竟然消失无踪!中年汉子脸色微变,正待再次出手,忽听黑判官冷笑道:“且慢!你是北极玄冰宫的人吗?就凭你那手三成火候的‘玄冰慑魂掌’也想跟老夫动手?哼,真是……”   中年汉子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截断黑判官的话,阴森道:哼!别尽往自己脸上貼金,既改藐视北极绝学,再接一掌试看!说着,两手向外一推,右脚横跨半步而左脚后退一步,一缕毫无劲力的白气,随掌而出!就在中年汉子刚刚推掌而出之际,蓦地,传来一声断喝!“柴老大不得无礼!”   人随声至,一个瘦骨如柴的老头,已经飘落场中。   中年汉子蓦闻喝阻声,撤式收掌退向一旁,两眼怒视黑判官,一言不发。   黑白判官看清来人之后,“哦”的一声,白判官抱拳道:“乌堂主,五十年前泰山一别,老夫以为你已作古,今夜能得一见,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来人竟是五十年前北五省黑道联盟盟主座前第一堂堂主“卜命人”乌新,但听卜命人乌新微笑道:“彼此,彼此,乌某有缘能与衣兄再见一面.实是三生有幸!”   说着,笑意顿敛,一脸歉容,手指中年汉子对白判官道:“这位柴老太生性比较急躁,刚才无礼之处,尚请海涵一、二”   以“卜命人”过去的行为,今夜大反往常,出乎黑白判官意料之外,黑判官首先看不惯他这种虚伪做作,当下冷冷道;“乌堂主,你的来意为何,怎不直接道出?”   “卜命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布兄真是快人快语,乌某正有二事要向二位请教一下!”  黑判官不耐烦道;“请教二字可不敢当,到底何事?”   “卜命人”心眼一转,狡猾地笑了一笑,道:“二位在十年前的今宵,是不是约斗于此断崖之谷底?”   黑判甘冷哼道;“不错!”   “卜命人”暗喜心计快要得逞,但他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喜不露于形色地又道;“这么说,江湖传言‘痴剑’倪布贤,化血谷被害,身坠万丈深壑的事,二位是亲目所睹的哩!”   黑判甘心头一怔未及答话,白判官却已接口道:“是要如何,不是又待怎样?”   “卜命人”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儿,阴笑道:“衣兄何必生气呢?乌某不过是想请二位证实一下,江湖的传言是真是假而已,别无其他企图,嘿……嘿……”   白判官冷哂道:“如果老夫不呢?”   “卜命人”狰狞一笑道:“到时怕由不得二位吧!”   黑判官在旁讽讥道:“就凭你那几手也敢说这种大话?”   语音未了,“卜命人”和中年汉子陡地双双向后跃退丈余,并听“卜命人”嘿嘿冷笑道:   “乌某功力有限,怎敢跟二位对敌,但我手中之物却令二位够受了!”说着,右手高举扬了二下。   黑白判官目注“卜命人”手中之物,二人同时一震,原来“卜命人”手拿之物,竟是武林三大歹毒之物的“文芒追魂梭”,此物威力毒霸至极,其爆炸十丈之内,沾人即亡!但黑白判官是何许样人,岂能随便受人唬退,只听白判官冷冷一哼,朗笑道:   “武林三大歹毒之物‘天芒追魂梭’虽然霸道无匹,但在老夫眼中却见不得有何威力,姓鸟的,你以为有了北极玄冰宫做靠山就想把我二判官唬倒吗?嘿!嘿!就是玄冰宫依奴老魔头亲自来临,老夫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哩!   ”他话虽这么说,但心中却在打算如何化掉“天芒追魂棱”的一袭,就在他思忖之际一一一阵阴笑起自“卜命人”口中,道:“二位自信逃得了‘天芒追魂棱’威力之外?”   口里说着,人已退到化血谷边缘。   白判官冷笑一声,不答反问道;“那你自信也逃得了?”   “卜命人”嘿嘿一笑,道:“二位不信吗?我已在威力之外,只要二位肯赏一次脸,我也不为已甚!”   臼判官冷冷道:“老夫已经说过。无论如何不愿作答,若你认为‘天芒追魂棱’能伤得老夫嘛,你就赶快出手,不然,你就快滚,老夫不愿跟你缠个不休!”   “卜命人”哈哈—笑,阴惨惨道:“二位真的不说?”   黑判官怒声道:“噜索个屁!”   “卜命人”面露杀机,狰狞一笑道:“既然二位不知好歹,那就别怨我心狠手辣了,接着!”   接着二字甫出,“天芒追魂梭”挟嗡嗡之声,已向黑白判官疾射而至!黑白判官二人瞬即将全身功力运布双掌,一推而出,准备以乾元真力把“天芒追魂棱”逼落化血谷万丈深壑之下。   就在二人所推出的乾元真力快与“天芒追魂梭”触及刹那一一蓦地,由半空中传来,二-位哥哥使不得,快收掌!   语音未了,但见“天芒追魂梭”不由自主地向空中冉冉上升。   黑白判官蓦闻传声,霍地收掌,双双跃开丈余,抬目向半空中传声之处望去!这一望,使他二人惊愕了,只见高耸入云的石人峰半腰,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头戴竹篓的使者,要知石人峰陡削如立,不要说人,就是猿猴也难攀渡。   可是,这位竹篓使者却如腾云驾雾般,两脚踏空的贴身在削壁如滑的石人峰半腰,这还不算奇,更奇的是“驭空攮物”的身法,你看,“天芒迫魂棱”不是正向竹篓使者贻身之处移去吗?   “啊!‘驭虚幻影’身法!黑白判官齐声惊呼!“卜命人”和中年汉子双双惊孩当场,木立不动!黑白判官也怔住了!就在他四人怔楞当儿,竹篓使者已如天神下降般,冉冉降落化血谷上。   这时,他四人才楞醒过来,竹篓使者望也不望“卜命人”一眼,便朝黑白判官拱手道:   “二位老哥哥真是信人,容小弟传向这二位北极玄冰宫的兄弟交待几句话后,再来谈我们的事。”   黑白判官闻言,双双一震,末待答话,竹篓使者已转身朝“卜命人”发话道:这位兄台可是六十年前名震北五省的乌堂主?”   “卜命人”乌新尴尬一笑,道:“正是乌某,请问尊驾是谁?”   竹篓使者摇手道,“我是谁,稍等就知,我有一事想跟乌堂主开诚相谈?未知肯否?”   “卜命人”心中暗忖;什么事要跟我并诚相谈?口中却道:“什么事?”   竹篓使者道;“先莫问何事,请答肯否?”   他是个老奸巨滑的人,在还没获悉真相之前,决不敢轻易答应,可是竹篓使者的功力在他心里余悸犹存,如果不答应,其后果难料,答应嘛,又不知何事,在利和害的衡量下,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乌某答应就是,不过……”   竹篓使者道:“不过什么?”   “卜命人”乾笑道:“不过尊驾也要开诚相见才行!”   竹篓使者接口道:“那当然!”   “卜命人”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阴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尊驾示以真面目而谈!”   竹篓使者不悦道:“说来说去乌堂主还是不肯,算了,小弟也不愿相强,你走吧,越快越好,但可别打鬼主意想在此时近偷听我与黑白判官之事,否则,激我生气就没那么便宜了。   “卜命人”眼看心计未逞,不得不另想他计,使者说完,他迭忙急声道;“不,不,乌某只不过想睹尊驾的风采而已,既然尊驾不愿意真面目示人,我也不敢勉强,到底何事要谈,就请道出?”   竹婪使者道:“请问乌堂主苦苦追查‘痴剑’倪布贤的生死,到底意欲为何?”   “卜命人”乌新万想不到使者会问这一句,当时呐呐无语,半晌,才道;“尊驾跟他什么关系?”   “至友!”   “痴剑倪布贤还没有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回答之后尊驾也得答我一个问题?”   “可以!”   “卜命人”干咳二下,朗声道;“乌某追查此案具有二大目的,第一,痴剑之生死关系到前北五省总联盟的一件案子,第二,北极玄冰宫为了确定痴剑之生或死,以便谋策一件大事,这件事,在痴剑生死未明之前恕难奉告,至于牵涉到前北五省联盟的什么案子,我也不知道。因为,在下只是奉总盟主之命出来追查‘痴剑’之生死而已,现在乌某已经把话说完,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   竹篓使者道:“好,什么问题?你说!”   “卜命人”阴笑道;“痴剑倪布贤,是生?是死?尊驾不会不知吧?”   竹篓使者毫不为意地,谈谈道;“他还活着!”   “真的?他在何处?”   “就在你的眼前!”   此话二出,在场四人怔住了,半晌,“卜命人” 颤声道:“尊驾是在骗人,我不相信他还活着!”   竹篓使者伸手慢慢地揭开头上戴着的竹篓,道;“乌堂主,请你看一看是不是在骗你?”   出乎意外,在场主人万料不到竹篓使者会把真面目示人,就在瞬眼间,竹篓使者却变成一位英俊的中年书生,“卜命人”看清竹篓使者真面目后,全身一阵猛抖,再次颤声道:   “……你……是痴……剑……倪布……贤……”   竹篓使者沉声道:“不错!”   这时,中年汉子和卜命人正向谷边方向移动,试作离开化血谷之打算,他二人的念头怎能瞒得过竹篓使者,只见他两眼望天叹了一口气,淡然道:“二位休想离开此地了,你们哑残两穴已受制于我的獨门手法,识相的话,就请乖乖站着,等我此间事了,再行发落!”   话声乍止,突见中年汉子和卜命人移动的身子倏然停止,两眼发呆,木立不动!“好个‘驭气封穴’!”黑自判官同时发出称赞。   竹篓使者闻声,转身朝黑白判官点首,微笑道:“有劳二位老哥哥久等,小弟甚感不安,方请悔涵为幸!”竹篓使者这一转身,顿使黑白判官楞住了!半晌,白判!官才道:“布贤老弟,依老哥哥看来,你现在的功力可能已臻六合真气妇一朝的地步了。”   原来此时竹篓使者已把戴在头上的竹篓揭开,而以真面目示于知官面前,但见他不但比十年前更英俊,同时,头顶盘旋着一道霞光,隐约地索绕不散!要知黑白判官二人,凭一甲子的修为,犹未练到返璞归真的地步,而眼前这位竹篓使者只不过四十出头,却巳驾驭六合朝元之境,这怎不令他二入惊楞呢?   白判官话音一落,竹蒌使者迭忙道;“老哥哥不愧是一代奇材,一眼就把小弟的功力道破,思师他老人家的话一点也不错,二位要不是七十年前突告失踪的……”   竹篓使者话到这里,黑白判官双双一震,未待使者话完,自判官却巳截住话吼急声道:   “布贤老弟,令师对你说什么?他怎么没有赴约?”   竹篓使者微微一笑,道:“恩师他老人家说:二位就是七十年前,双双突告失踪江湖的‘水火双煞熟’,当时我还不大相信,因为,他老人家不涉风尘事,已经将近二甲子,对于二位的身份怎会那么清楚,小弟我当时就这么想法,可是现在跟二位老哥哥见面之後、小弟我对于他老人家的话,却已百分之百的相信了。”   竹篓使者话此顿展笑容,面色一整,诚垦的接下道:“至于思师他老人家没来赴约的原因,实是出于小弟我—人的……”   竹篓使者说到“水火双煞”四字,黑白判官二人心神同是—愣,未待使者继续话完,黑白判官互望一眼,白判官已打断使者的话,感叹一声,慨然道;“布贤老弟,不用说了,我俩与令师的赌约,就凭老弟你来赴约,我二人已经输定啦,令师断得不错,我二人正是七十年前突告失踪的‘水火双煞’!”   他顿了一顿,手指黑判官又继续道:“他就是火煞我不愁,老哥我嘛人称:水煞留不怒,二十年归隐,五十年前,我二人重现江湖曾有誓言,如果有人能识出老夫们的出身来历就可以真面目示人,同时,双双要告退江湖永归山林,不涉俗事,现在老弟你便是指出老哥,我二人来历的第一人,这蒙巾已无必要了。”   说话间,水火双煞双双已向脸上抹去,映在那人眼前的是:白须短短,道貌藐岸然,仙风逭骨,面貌清奇,一瘦一胖门老者。   竹篓使者事前已知二人的来历,因之,对于二人所示的面目,並不感到惊奇。   适时,水煞留不怒继续说道:  “这场十年之赌,输赢已定,布贤者弟你再世为人而代表令师前来赴约,赢方已属令师,不过,老哥哥在承诺令师三件事之前,却有二件事想问……”   竹篓使者耒容水煞说完,迭忙摇手,急声道;“老哥哥,可否先容小弟声明二点,然后再谈赌约之事?”水火双煞同时点首,道:“好,好,那二点你小老弟先说吧!”   竹篓使者一股诚然之气流于眉梢,侃侃而道:“第一点小弟之来化血谷,只是私人之事,并非代表思师而来赴会,请二位老哥哥万莫误会,今夜,思师没有亲来赴约,算是自毁赌约之言,赌约既毁,十年之赌根本不能成立,既然不成立,那么还有什么输赢可分?   第二点,道破二位若哥哥的身份之人,不是小弟我而是恩师他老人家,思师已经不涉风生事,他道出二位的身份非是故意,而是要给我明瞭两位为何突然失踪和重现江湖的原因及目的,如此对于不怒者哥刚才所言:若有人识破二位的身份和来历,就要告退江湖,水归山林,不再干涉俗事,小弟认为此言不甚恰当。   以上两点,不知二位老哥哥以为小弟说得对否?”水火双煞静静地听完,水煞留不怒点点头又摇摇头,默在一旁人没开口的火煞我不愁,却说道:“布贤老弟,你这些话我不赞同!”竹篓使者倪布贤微感意外地问道:“不赞同?为什么?”   火煞我不愁微笑道:“太过笼统,又是矛盾百出!”   竹篓使者道;“小弟愿闻共详!”   火煞我不愁道:“第一,令师为何要自毁赌约而不赴会,老弟之言似乎欠详,难道说,令师是一位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不屑与我水火双煞一晤?”   竹婆使者哦的一声,接话道:“关于此中因由,二位不久就会明瞭,现在请恕小弟我有难言之隐,不过,小弟敢保证,家师并非像老哥所说的那种人,未知二位信得过否?”   水煞我不愁点头道:“信得过,信得过,既然老友有难言之隐,老哥哥也不强人所难,但,对于老弟所言之第二点,更是互相矛盾,为什么,因为,我俩重现江湖的誓言,并无有意或无意之分!”   “若是小弟我把二位突告失踪和重现江湖的原因及目的说出呢?”   水火双煞同时一怔,水煞抢先道:“无论如何,不能改变我俩誓言!”   竹篓使者叹了—声,感慨道:“好好,二位老哥坚持己见,小弟不说也罢,唉!江湖又要多事了!”   水火双煞听不出他这一句“江湖又要多事”是何指,二人面露迷惘之色,半晌,水煞留不怒才道:“布贤老弟,你最后那句话是作何指?”   竹篓使者悠悠一叹,淡然道:“都是我不好,先把二位身份道出,要不然二位也不会急急想要归隐,不涉俗事。”   他这打哑谜的说话,更使水火双煞如坠五里雾中。就在二人思忖不解之际,竹篓使者的话音又起;“难道二位老哥在心愿未了之前,就这样归隐?”   水火双煞闻言,二人全身一颤,水煞留不怒疑惑道:“老弟,你怎么知道我们心愿未了?”   竹篓使者微笑,道;“这是小弟我千里迢迢赶来的第一个目的!”   “第二个目的?”水火双煞同时开口,“嗯!”   “那么第一个目的是什么?这是水煞的语音。   “这个容后再说,小弟先把第二个目的说出来,如果二位还是坚持誓言,那第一个目的就已不必要说了!”   水煞留不怒寿眉微皱,道:“此话何解?”   “因为两者关系密切!”   水火双煞任你智慧超人,此时也猜不透竹篓使者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水煞只好无可奈何的道;“老弟,那么你就先把第二个目的道出来听听看!”   话罢,侧头望着火煞,火煞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   竹篓使者仰天吁了一口大气,缓缓启口道;“小弟曾经说过,家师将近二甲子不涉风尘事,但,是半甲子必定出游—次,踏遍三山五狱,摘采奇花异草,烁丹丸,益补身心,七十年前,适逢第二次出游。   某一晚上,游到勾黎山无底岩,立足欣赏千丝飞瀑的奇景,这种大自然奇景,他老人家最喜欢,因此就在一块岩石上打坐起来,不久,便入浑然忘我之境。当他醒来之时,眼前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二个人,二位老哥,你知道这二个人是谁?”   水火双煞齐声脱口进:“是淮?“阴山双怪!”水火双煞惊咦一声,竹篓使者又接下说:   “当时,家师并不认识他二人,同时,也抱着与世无争的意念,因此,看也不看他二人一眼,起身就走,哪知双怪竟然不知好歹,出声喝阻,不让家师离去,处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之下,要是我,非得给他二人一点颇色不可,但他老人家并没有这么做,只是不理不采地继续往前走,这下子阴山双怪的老六阴喝—声,拦住去路!”   前路被阻,后路被截,家师本可施展绝学离开,可是却沒有施展,为什么?因为激起他的好奇心,只好停身揖手道:“二位兄台喝留在下,不知有何贵事?”   双怪老太冷哼一声,阴惨惨道:“尊驾到此干啥?”   家师答道:“观赏千丝飞瀑奇景。”   双怪老大阴笑连连,道:“朋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怕由不得你了。”   家师正色道:“我是渎书人,喜欢游山玩水,欣赏大自然奇景,别无他意,信不信由你们?”   双怪老大,桀桀怪笑几声,嘿嘿道:“朋友,阴山双怪是吃什么饭的,识相的趕快把来意说出,不然,好看就在后头啦!”   双怪老大把双怪改称双杰、要不是他们的名号,家师那时还不知他二人就是阴山双怪,由于知道双怪之名,心中一动。接道;在下已经一再声明过。如果兄台不信,那也没办法!。   双怪老大跨前一步,凶狠狠道:“朋友,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到底说不说?”   家师道。“要让下说啥?。   站在身后从未开口的双怪老大,大喝一声,道。   “好小子,要你说你不说、好!让你到阎王爷面前去说了!。   说话间,只觉一股无形凉气,毫无半点劲力的从家师身后击到!这股无形凉气正是失传将近百余年的太阴枯心掌”、中者无救!   家师灵光一闪。叮”的一声。整个身躯栽倒于地。   阴山双怪哈哈对笑了一阵,双保老二望了倒地的家师一眼,冷冷道:“老大,我说他是读书人你偏说是神光内敛,你看 多冤枉一条人命!”   双阴老大嘿嘿一笑,道:“无毒不丈夫.先下于为强.没交手之前,谁会相信他是读书人!”   嘴角浮起一的阴笑,指着家师之軀,又道:“其实,这;书呆也该命绝,不然那个糟老头传你老二的那一招什么‘太阴枯心掌’,也不会首发利市,老二,你该高兴才对呀,”语罢,又是哈哈一笑,笑声一停,双怪老大手指家师打坐的那块岩石,道:“来,来,来,该坐下来谈谈咱们的正事了”   二位老哥,你们猜猜阴山双怪坐在岩石上谈的是什么?水煞留不怒摇摇头道:“老弟,你不说,老哥哥怎会猜得出?”   竹篓使者神秘地一笑,道:“谈着有关二位的事啦!”   只听双怪老二道:“老大,你想得出糟老头是准?”   “咱怎会晓得!”   “糟老头的易容之术,可算天下第一了?”   “不然施凤凰那贱埤,怎会认不出咱俩不是水火双煞!”   “糟老头教了我们武功,又叫我们去吃甜头,他安的什么心?”   “事了之后,为何要我们跑到这ㄦ来趋避三个月,其用心何在?”   那只有天晓得!”   “老大,你不知他的用心,怎么随便答应?”   “如果不答应,一辈子你也休想吃到施凤凰那块肥肉,何况还有一招駭世绝学哩!”   “万一给水火双煞查出来呢?”   “老二,放心吧!糟者头的话不会错的,咱们照他的话在飞瀑后面山洞巾呆上三个月,同时练那招‘太阴枯心掌’”三个月一过,咱们可以出去了,还可以快乐一段时光,不过,别误过糟老头的时间!”   语音甫落,双双离石正待扑上千丝飞瀑刹那,忽觉脚下一震,他们就这样木立在岩石上。   可笑的是,这二个怪物连家师自封穴道诈死也看不出来,就在岩石上对谈他们的恶行,这些话,字字进入家师的凡心,用独门手法制下双怪哑残两穴,禁闭在千丝飞瀑后面洞穴。   三天后,家师又来到无底岩千丝飞瀑后洞看看阴山双怪,可是迟啦,双怪已经被人弄死了,死在‘太阴拈心掌’手法,这时,他老人家业已明白是怎么回事……。   水火双煞听到这儿,双双一震,火煞插口问道;“怎么回事?”   “杀人灭口!”   火煞嘴皮一动,水煞却先开口咽哑地说道:“令师跟家师死得好惨呀!”   火煞点头道:“莫怪七十年来我俩无法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四更将近,化血谷上又归沉静I好半晌,水煞心里一动,目射夺光注视门篓使者道:“老弟,你十年前所挨那掌不就是‘太阴枯心掌’?”   “不错!这正是小弟千里迢迢赶来会晤二位的第一个目的!”   “可否道来听听?”   “如果二位老哥现在还是坚持誓言,小弟说了也没用!”   水火双煞对望一眼,水煞道:“老哥哥我俩已经改变初衷!”   “真的”   “怎会骗你老弟!”   竹篓使者微微一笑,道;“如此,二位老哥洗刷清白的日期,已经不远了!”   水煞心里一阵激动,正待开口,火煞已抢先道:“你老弟已经知道正主儿?”   竹篓使者正色道:“只要二位老哥哥肯合作?”   水火双煞同时说道:“我们已经同仇敌忾,有何效劳地方,只要你老弟吩咐就是?”   “小弟不敢礼越,还是由二位老哥发令!水火双煞一脸诚恳之色溢于眉梢,道:“唉!   老弟,别客气,老哥哥我俩已经老啦,还是由你老弟才行!就这末一句话,别在说了!”   竹篓使者一看二人言出肺腑,当下也就不客气,道:“既然二位老哥抬爱,小弟就此礼越了,第一:从今起,二位若哥哥恢复七十年前水火双煞之名行道江湖,第二:小弟已经十年不履江湖,烦请二位老哥把最近江湖动态示知一二,第三:顺便查访犬子倪有庆下落,第四:遇有消息,请到五台山百觉寺找无心老和尚联系就可.”   水火双煞听毕,水煞皱眉道:“若弟,第一点和第三点没问题,第二点留给火煞赐答,倒是第四点老哥哥我有点儿不明白!”   “何事不明?”“那老和尚靠得住?”   “很妥当!”   “他是武林中人?”   “比你老哥哥高一辈半!”   “以前有没听过这号人物!”   “谁?”   “九天飞魔司马不悔!”   …啊!他还没有死?”   “死啦,早就死了,”   “老哥哥我,听不懂!”   “跟小弟我一样,两世为人!”   “唔,老哥我晓得啦!”   “奸,该轮到老哥你了!”   火煞我不愁吁了一口气,感慨道;“自从老弟你遭人暗算,‘憨笔’白多智突告失踪以踪以后,六大门派就联盟关起门来,不问江湖是非,据传闻,六大联盟之剑盟令,在武当掌教木阳道长手中失落,更奇的是,老弟惨遭暗算失落的那把‘订情剑’竞然在武当教掌地清虚观现踪,此剑是真是假?无人可敢遽下定论……”   竹篓使者心神一震,岔言道:“小弟敢下定言,是假的!”   水火双煞惊咦一声,火煞继续道:“我也如此想法,后来,武当掌教下召剑盟令.邀请六大门派掌门人,在武当山清虚观讨论失令和真假订情剑之事。结果如何,无人知悉,其后。   六派再也不问江湖是非不久,江湖上出现二个帮会,—明一暗,明的是‘万毒教’教主是八十年前受创遁走那个西域老魔头‘神秘铃声杀人魔’,这魔头卷土重来,大有独占武林野心,势力之大己及西半陲。   暗的是手持‘拘魂令’牌,专与万毒教作对的人,这些人飘忽无定,行动诡秘,其主脑是谁?迄今还没有人摸出,从他们行动上看来,似乎介于正邪之间。   最近,北极玄冰宫的人物频来往中原,大有呼之欲出之态。   假使老哥哥我没猜错的话,不出二年,江湖—上将会再次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啦!”   竹篓使者沉思有顷,两道精光一闪,点头慨然道;“小弟亦有同感……不过,对于手持‘拘魂令’之人,老哥哥你没注意到可疑的地方?”   “没有,因为这些人专与万毒教作对,所以没注意到他们头上。”   “依小弟看来,这些人行动诡秘,实有可嶷之处,说不定从他们身上,可查出一点蛛丝马迹,过后遇上不妨多留点儿心 !”   水煞点头表示同意,旋即问道:“老弟,老哥还有一事弄不明白?”   “何事?”   “令师怀育起死回生之术,救活你身中‘太阴枯心掌’之能,怎么连正主凶是谁也摸不出来?”   竹篓使者慨然道,“首先小弟何尝不作如此之想,但经家师详告之后我就明白,太阴枯心掌创自何人,两位可知吗?”   论武林典故,要算水煞为最,他接话道:“百年前,太阴教主玄庄女之师‘九玄神狐’所创,記载于太阴真经里面!”   太阴教经谪仙三俠和寰宇三仙的联手迫其解散,玄魔女气愤自戕,太阳真经当场由三俠焚毁,为何七十年前和十年前,再有大阴枯心掌出现江湖?”   水火双煞搖头表示不知其所以然。   “据家师说:七十年前震毙阴山双怪的手法与十年前暗算小弟我的手法,迥然不同!”   水煞接口道:“老弟.你是说不是同一个人下手?”   “不错!但却同出一源!”   “何以见得?”   “太阴魔女的枯心掌是阴柔无气,中者不觉而亡,七十年前和十年前出现的枯心掌是强劲带寒,中者先有冷寒之觉,两者不同之点,最近就可水落石出!”   水火双煞越听越糊涂。干脆不开口,过了一会儿,水煞突然又道:   “老弟,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请教令师尊讳.”   “二位老哥真的不知?”   “难道还会跟你老弟开玩笑?”   “那也好,家师和小弟我的身份,就请二位暂时保密,否则……”   竹篓使者话至此,突听一声传入道:“朋友,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话声甫落,但见人影一闪。   “咻!”一声,一团黑影疾射而至。   水火双煞同时脱口呼道:“拘魂令!”   竹篓使者冷哼一声,失望道;“正是!可惜自震心脉死了。”   原来疾射而至的这团黑影、乃是手持拘魂令的蒙面人。   竹篓使者从掠身到卜命人立身后的那块岩石抛出蒙面人的一连串动作,是在电光石火般一气呵成,这种罕绝咳人的身法,水火双煞简直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却已摆在眼前,不相信也得信了!“两位老哥哥可认得此人?”竹篓使者指着蒙面人道。   火煞我不愁趋前走向自震心脉倒地的蒙面人,道:“揭开他的蒙面巾看看……”   “且慢,此人身上有毒!”竹婆使者出声阻止。   “有毒?”   “不错,待小弟来!”   但见他手朝蒙面人一指,一阵微风拂过,蒙面人的蒙面巾,如碎末般地随风飘散。   水火双煞眼晴一亮,水煞道:“他是前北五省总盟主座下香主俞昆,这人死有应得,五十年前被他逃脱,想不到今天竟会死在这里!”   竹篓使者剑眉一剔,指了蒙面人又指着卜命人,道:“此人妄想解开他二人的穴道:拘魂令之组织实在可怕,事谋未成。如果被人发觉,竞令他们自行了结。以免漏出秘密,过后二位哥哥遇到此等人必须小心为是。”   他顿了一顿,转身指着卜命人和中年汉子,道:“论过去,你们百死不足抵偿于一,可是,为了保持我‘痴剑’二字之誉,已在家师面前许过愿,今后决不滥杀一人,如今只好将你们二人帶回家师之处留待一段时期,假使确有悔过向善之心,家师定会给你们恢复武功,善恶任由自择!”   话罢,又转过身来对水火双煞拱手,道:“此间已经事了,小弟就先告退,两位老哥哥,—切请多珍重!”   说完,挟起卜命人和中年汉子向石人峰冉冉而下,瞬眼,消失在沒入云端的石人峰。   竹篓使者身影一失,水火双煞默然相对,半晌,水煞留不怒,摇头叹道:“老兄,我俩已经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昔日那段公案,—旦水落石出,那该是我们隐归的真正时期哩!”   火煞我不愁黯然,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我真恨不得马上找到嫁祸找哥儿的贼人,碎尸万段,方能消我七十年来埋名隐姓之恨!”   水煞留不怒点首,凄然笑道:“我何尝不作如此之想.但,我兄,你想想看,为什么他要嫁祸我俩头上?这人到底是谁?”   火煞我不愁性情比较躁急,寿眉一挑,叹气道:“我怎知道是那个王八蛋,为什么要嫁祸到我们头上来?那个王八蛋是谁?哼!不要说是我俩,人家布贤老弟的家师……”   水煞未待火煞说完,截断他的话,沉声道;“我兄,你已经忘了老弟走之时,所交待的话啦!”   火煞环目扫视四周一眼,于是不再说话。   二人沉思了一阵,火煞突然道,“该死,该死,怎么忘了问他訂情剑之真假,如何鉴定法?”   水煞心里一动,微笑道;“管它是真是假,既然江湖传言‘訂情剑’出现在武当清虚宫,走,走,我们跑一趟武当山,说不定会有一点线索!”   说去,双双掠起,向化血谷南方射去,刹时,二人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就在二人身形刚消失剎那,化血谷亡,倏地出现三个蒙面人。   辈面人一出现,发觉自震心脉而亡的俞昆尸体,不约而面地惊呼一声.各自退后三步,谁也没打开口,只听一声锐啸响起,三个蒙面人联抉朝水火双煞所去的方向,疾奔而去。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 三 章 六派门人背黑锅   武当山,乃是楚北有名山,周围仲亘八百余里,山势雄伟,怪石崢嵘,林木蔽天,它不但是武林人物修真之所,同时,亦是当今六人门派之首一一武当派之重地。   武当派,传言乃是羽土张三丰嫡传弟子所创,其剑术冠绝天下,迄今,江湖上乃尊为名门正宗。   在一庄突出的石岩上,雕刻着‘解剑岩’三个大宇,岩下—条山道蜿蜒而上,越过二座小观,前面建筑着一座宏伟的道觀,这座巍峨的建筑物,乃是武当派掌教之地“清虚宫”。   回絕于耳的钟声,自清虚宫悠悠传出,一连七晌?太兀突了,难道武当派又遇甚大事?   不然怎么连敲七下!钟声一停,但见清虚宫外围大门,霍然敞开,六个道俗僧尼不同的人,鱼贯而出。   这六人正是当今六大门派掌门人一一深秋,寒风刺骨,六派掌教门人一字排开,肃容而立,谁也设有开口,更无一点寒意。   一轮明月,若隐若现,清虚宫前广场,沉静无声,大有窒息之感!不久,一声锐嘯,划过天际,广场上六派掌门人心神同是一震。   啸声乍止,一条黑影疾如闪电般,投到清虚宫前广场,六派掌门人同时注目来人。   一个英俊挺拔,面带煞气的黑农少年,已如鬼魅似的落在他们之前。   木阳道长两道湛湛精光,闪了一闪,微笑道:“请问小施主尊姓大名?”   黑衣少年冷冷道:“你们没有接到在下之柬?”   木阳道长长眉—蹙,旋又微笑道:“这么说,小侠就是有庆小施主了”。   黑衣少年截然道:“何必多此一问!”   黑农少年这种高傲自负的态度,直令其它掌门人怒在心头,但木阳道长是个涵养高深之土,对黑农少年高傲自负的答话,不但不生气,反而和蔼地说道:“小施主柬约贫道等人,不知有何贵事?”   黑衣少年剑眉一剔,沉声道:“讨还一笔血债!”   “血债?”木阳道长募闻此语,心头一震,放目—扫各派掌门人道;“贫道等人与小施主素不相识不知血债何来?”   黑衣少年全身—阵激动,厉声道:“何来?十年前邙山化血谷暗算家父‘痴剑’倪布贤,万隆山庄轮辱家母,火毁家园之事,难道这不算一笔血债?”   木阳道长全身一颤,目注黑衣少年,心忖:他是痴剑之后,心念刚起,黑衣少年又接下道:“在下柬约诸位到此,其目的,很简单,只要知道谋害我全家之计是出自何人之手?诸位都是一派之尊,敢做敢当,祸首是谁?请站出来讲话!”   这些话听得六派掌门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望你,久久答不出话来。   黑衣少年眼望六派掌门这等神态,心头一恼,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名门大派之尊却是敢做不敢当的……”   这种话,尤如一把利刃刺进他们心窝,六派掌门人如何受得了,青城掌教丹青子首先忍不住气,寿眉一扬,正待发作,木阳道长迭忙使色阻止,同时脸色一整,正容道:“在真相未白之前,小施主能否容贫道说几句话?”   黑衣少年冷冷道:“没人禁止!”   木阳道长目注黑衣少年,微笑道,“小侠就是失踪十年的痴剑倪布贤之公子倪有庆?”   “你认为有假?”“贫道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在下绝不会乱认他人做祖宗的!”   “但不知这十年之中,小侠一向住在何处?”   “这个你问不着!”   “谁对小侠说陷害,痴剑一家是我六派所谋?”   “在下亲目所睹,不要何人对我说!”   “不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怒在一旁的青城掌门人,这下可忍不住了,只见他两眼一瞪,沉声道:“你说是亲目所睹,那么是那一派,那一人干的,你何不指出?”   黑衣少年倪有庆剑眉一扬,冷冷道:“你吼啥?在下要知道谁干的,早就解决了,何必再来问你们!”   青城掌门丹青子冷哼一声,怒道:“既然不知是谁干的,你怎么硬是指到我六派头上来?”   倪有庆这时已经怒极,道:“硬指?我却要说你们六派之人都有参加!”   六派掌门人神色同时一变,木阳道长神色微变之下,趋前三步道:“小施主,说话可得负责?”   倪有庆极怒而笑:“负责?哈!哈……”   丹青子叱道:“有什么好笑!”   倪有庆冷冷嗤道:“诸位不相信?”   木阳道长微愠道:“没有证据,难令贫道相信!”   倪有庆两道如电似的神光,朝他们扫了一眼,说道:“在下且问诸位一声:十年前,家门发生不幸之后,诸位的派中,有否失踪门人?” 此语一出,六派掌门人再此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倪有庆两道神光又是一扫,冷哂道,“诸位;怎么啦?”木阳道长面带愧色地说道:   “有,六派各有一人失踪!”   倪有庆强压激动的怒火,一字一字有力的道:“轮辱家母的就是这六个人!”   六派掌门人蓦闻这话,全身各自一颤,脸色同时一变。   倪有庆顿了一顿,手一伸,又接下去道:“至今,那六个畜生,人何在?”   木阳道长脸色微变之下,黯然道:“他们已经死了。”   倪有庆怒吼一声,指着木阳道长,气愤道,“好,好,你……你们……杀人……灭口……”   他你了半天,只说出杀人灭口四个字,木阳道长不容他再说下去,迭忙摇手郑重的道:   “小施主,你所指的那六个人,并非死在贫道等人之手!”   倪有庆冷嗤道;“派人从背后截杀,这与死在你们之手有啥分别!”   丹青子怒气冲天的喝道:“娃儿,你敢含血喷人,今晚非还一个公道来,看我饶不饶你!”   倪有庆面露不屑之色,冷哼道;“要还公道的是你们,并非在下!”   丹青子暴跳如雷道:“反了,反了,娃ㄦ你敢对贫道如此无礼!”   倪有庆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托大!”   丹青子气得七窍生烟,怒吼道:“啊呀!真是造反了,先把你小子拿下再说I”   说字甫落,欺身向倪有庆抓来。   就在此时,木阳道长道眉一皱,出卢喝阻道:“且慢!”   丹青子闻声,硬把欺进之势收回,双眼怒瞪倪有庆,一言不发。   这时,木阳道长又接道,“小施主,刚才贫道之言,你不相信?”   倪有庆面无表情,冷冷道:“任凭你们如何说法,也难摆脱关系!”   木阳道长神色一黯,喃喃地道,“看来这是天意了。”   这时,默在一旁的少林掌门人了风禅师,口宣一声佛号道:“小施主,佛家不打诳语,可否容老衲进—言?”   倪有庆望了了风禅师一眼,冷冷道:“我佛不渡无缘人,你有甚话要说?”   了凤禅师再次宣了一声佛号,道,“小施主所指的那六个人,实在是无辜之人!”   倪有庆脸色一变,冷哼道:“无辜之人?”   “是的。”   “放火毁家,轮辱家母,老和尚你敢说他们是无辜之人?”   了风禪师闻言,脸色倏变,但—瞬即逝。   倪有庆目瞪众人一眼,又接着道,“老和尚,我佛不打诳言,在下愿闻无辜之解?”   了风禅师仰天悠悠一叹,苍凉道:“唉,此中因由说来话长,昔年,也就是十年前,第三届衡山论剑在即,他们六人奉前届盟主之命,持着聘函前往万隆山庄,邀请令尊‘痴剑’前来当论剑大会总裁判之职,想不到他们六人一去不返,眼看大会日期逼近,老衲不得不请令,亲往万隆山庄探查,就在者衲前往那天,江湖上纷纷传言令尊被害之消息。   当时老衲还是不敢相信,等我赶到,万隆山庄已经化成一片瓦砾,老衲曾在贵庄附近逗留二天,看看有何线索可查,但一切都告失望,最后在庄后一座谷中,却发现持函前往的六派门人尸体,这一发现,顿使者衲惊骇至极!   从死者身上看来,他们先前曾服下一种至淫的毒药,这种毒药,失踪已经百余年,想不到十年前再现江湖,老衲当时掠起一丝可怕的念头,再三检查他们的死法,一点不错,正如若衲所料,他们铸下满身罪恶之后,迷失本性之时,被人用内家重手法震碎心脉而亡。   当老衲发现这椿骇人的惨状之后,连夜不停的赶回武当山,等我赶回到武当山,清虚宫又发生一件震撼武林的事,就是一一代表六派施令之物‘月月乾坤令’被人窃走,同时,令人更震惊的是令尊‘痴剑’随身之物‘订情剑’却在清虚宫正殿大案桌上现踪。   从窃走剑盟令和偷放订情剑的手法看来,两者实属—人所做,由此断定,此人功力高过老衲诸人无可置疑。   为了小施主一家惨案以及六派失令主事,二屆盟主下召剑盟令,要六派入暗中四处追查这两椿公案!唉!十年,这漫长的时间。恍眼而过,者衲等人实有愧对师门和倪施主一家了。”   了凤禅师语言之间,含着无比的感慨和凄凉,倪有庆正在听得知醉如痴之际,耳边恍偬响起一种熟悉的语音:“徒儿,六大门派是沽名钓誉之辈,别受了他们花言巧语而忘了血海深仇,血债血还……”   语声一落,他冷笑一声,道;“和尚,你这些只能骗三岁孩童,在下可不领你们这份情,闲话少说,谁是授计之首?快站出来!在下愿与他公平一搏!输了,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没话说,如果在下赢了,很简单,只要你们六颗首级,绝不累及门下,现在从一开始算到十,如果没人敢承认,其后果,哼!诸位该知道比我更清楚!”   话罢,面露杀机,两眼望天,冷冷道:“一”   了凤禅师肃容,道;“阿弥陀佛!老衲之言,句句由衷。小施主,可别后悔!”   倪有庆冷笑一声,哼道:“后悔?在下从来不后悔!”   微微一顿,又按下道:“二……三……四……五……”   这时,丹青子暴喝一声,叱道;“气死贫道,假如不给娃儿一点利害,真以为六派门中无人敢教训你!”   话音甫落,但见丹青子身形疾如闪电般,朝着倪有庆头顶点至!“轰!’的一声震天般地大响,倏见人影—分,丹青子躯体已如断了线的风筝,震飞丈余,倒地不起,脸色苍白。   全身颤抖不已!再看倪有庆,好似没与人动过手般的站在原地,又开始算:“六……   七……八……九……”   这时,了风禅师掠到丹青子倒地之处;扶起丹青子给他喂了一粒丹丸,连连道:“阿弥陀佛!罪孽!罪孽!”   倪有庆已经数到最后一字,眼看无人承认,一股怒火陡炽,脸上掠起杀机,冷冷道:   “在下已经数到第九,剩下最后一数,如再无人承认,可别怪我大开杀戒了!”   木阳道长道眉微蹙,肃容说道:“小施主,贫道愿以人格保证,了风禅师刚才所说的話,句句是真!”   倪有庆哈哈一笑,不屑地哂道:“人格保证,你们这批沽名钓誉之辈,也敢说人格两宇!   哼!真是……”   木阳道长自从出道以来,从来有人敢对他这样顶撞,今晚算是第一次受到难堪,任你涵养多深,也难容忍,当下道眉一展,射出两道寒电似的神芒,注视着倪有庆,微愠道;“贫道再次声明。   十年前,小施主一家惨案,并非六派联盟主谋,虽然六派门人误中奸計,犯上滔天罪恶,但其人已亡,俗云:死者已矣!方今武林浩劫将起,小施主能否看在武林大势份上,放下成见,携手合作,共同追查嫁祸主谋之人,以昭天下,而挽回武林的厄运!”   倪有庆剑眉一挑,放出两道慑人的神光,冷笑道:“放下成见,携手合作?家母被辱,全家血仇,凭你老道这几句话,就想打动在下,嘿嘿!别痴人作梦吧!”   木阳道长脸色微微一变,道:“依小施主之意,要如何?”   倪有庆冷笑一声,一字字有力地说道:“在下所要的是你们六颗人头,往祭家母在天之灵!”   从未开口的昆仑掌门人铁算盘温士良,蓦闻此言,怒喝道:“小子,你别逼人太甚!要不是看在你那老子份上,老夫早就把你教训了,今晚,你到底有的什么心思,快说出,老夫舍命奉陪就是!”   倪有庆沉声道;“者匹夫!你吼啥?别倚者卖老,稍等看你还有这份神气!”   昆仑掌教几时给人如此奚落过,只听他憨吼一声:“小子,你以为那几手玩意儿,就想目空一切,老夫不:給你一点苦头尝尝,你还不知天高地厚!”   人随声至,朝着倪有庆命门抓到!倪有庆右手一挥,同时说道:“凭你一人还不配!回去!”   话音甫落,“叭!”一声,昆仑掌教温士良整个身躯震飞丈余,倒跌地上。   在场的其他五派掌门人,给这突如其来之变,惊住了!他二人如何交手,在场这些掌门人都定有一人看得清楚,昆仑掌门就已经受伤例地,怎不令他们吃惊哩!   这时,青城掌教丹青子,已经坐在一边调息,了风禅师和华山掌教梅望春,双双纵到温士良倒地之处把他扶起,只见他叶出一口鲜血,脸色泛白,了风禅师迭忙给他喂下一粒丹丸,请他坐地调息。   木阳道长惊愕之下,心忖:这少年的师承是谁?怎没看他是如何出手就连伤二位掌门人,看来今晚已不能善罢甘休!就在木阳道长心付之际,倪有庆已经冷冷道;“在下已数到第十了,你们还是沒人敢承认……”   木阳道长打断他的话锋,道:“此事非我六派所为,要贫道等人如何承认?”   倪有庆厉声道:“住口!在下不听那些废话,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你们要自动了结抑或由在下出手?第二:你们要联手与在下一搏或是用车轮战?这两点,任你们自选,在下等着你们答覆!”   倪有庆此话一出,六派掌门人齐为一震,脸色同时大变。   就在此时,倪有庆又接口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他的口气,简直不把六派掌门人放在眼内,没有两字甫落,了风禅师飘身而出,道:   “小施主除了放手一搏之外,别无他途?”   倪有庆截然道:“没有!”   了风禅师黯然道,“小施主,你不觉得逼得太甚嘛?”   倪有庆冷喝道:“老和尚,少噜嗦,两条路任凭你们自选,要那一条快回答?了风禅师转身向木阳道长稽首为礼,道:“盟主道兄,请容老衲先向小施主讨教几招!”   木阳道长眼看搏战已经难免,于是点首道:“禅师,一切小心就是,非万不得已,请勿伤害小施主。”   了风禅师点头,道:“老衲遵命!”   话罢,转过身躯朝倪有庆,道:“小施主,老衲有礼了,请发招!”   倪有庆冷冷道:“老和尚,在下不愿看你一人死得太冤枉,还是你们六人一起上吧!”   了风禅师寿眉一展,嗔道:“小施主,你别欺人太甚!”   倪有庆指若受伤调息的丹青子和温士良二人,露出不屑之色,嗤道:了风禅师似乎动了真怒,寿眉一轩,冷笑道;“小施主你那手‘阴磁阳气’,老衲自信还能接得下来!”   倪有庆冷笑一声,傲然道:“老和尚,只要你能接住两下而不受伤,这笔血债,就此一笔勾销!”   倪有庆话音一落,但见他双手朝了风禅师划了一个弧形,口中喝声:“着!”   了风禅师整个身躯披一股强大吸力,吸前三尺!了风禅师不愧是一代宗师,在这刹那间,迭忙运起佛门至高‘般若神功’始将被吸身躯稳住!就在同时,倪有庆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影,疾如闪电般向了风禅师旋机穴点至!了风禅师双手交叉往前搁去!“轰!”一声,已经短兵相接,双方都披一股潜力吸住,谁也休想抽手收势。   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法,武林中实是罕见,只听倪有庆冷喝道:“老和尚,你认栽吧!”   了风禅师接口道;“小施主,你过份得意了!”   在场诸人,都给这种罕见的搏法震住了,要知这是—种消耗真元的打法,如果双方势均力敌的对手,最后将是两败俱伤,倘使有一方内力较差,其后果,只有一条路,当场虚脱而亡。   以他二人而言,无论如何,了风禅师均占有利之势,可是倪有庆却敢开口要他老和尚认栽,假如身无绝学主人怎敢如此放肆!不错,倪有庆身具‘阴磁阳气’就是针对内力愈厚愈好,因为他是专吸对方的功力来充实自己的,可是,了风禅师岂是弱者,佛门至高‘般若神功’就是‘阴磁阳气的死对头,互相克住。   首先,倪有庆难免有些得意忘形,老和尚话音一落,他颇感不大对劲,渐渐地,他有些惊慌起来!“啊!般若禅功!”他暗呼一声,等他发觉已经太迟!”   一盏茶工夫,二人的面色由红变青,由青转白,大打内力不支之慨!眼看他二人即将力竭气枯的刹那一一一声龙吟,起自东侧茂林,接着,一条灰影,迅速无比地,从倪有庆和了风禅师之间,一穿而过!就在同一时间内,他二人忽给一股无法抗拒的引送之力,轻轻地托出丈余。   他二人因为耗力过甚,不得不调息一阵,这时,在场的其他掌门人这下看清灰影而惊呼一声!他二人闻声,睁眼一看,一个身着灰袍,头戴竹篓的使者,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他二人之间。   这一看,二人都怔了一怔!谁不知要解内力相搏的人,非有相搏二人相聚的功力以上,决难办到,如今这位竹篓使者却已办到,如此,则其功力之高,已达不可思议的地步,倪有庆从下失怙,家遭惨变,养成一种偏激情绪,眼看有人干涉,冷哼一声,叱道:“尊驾是谁?   为甚干涉在下之事?”   竹篓使者道:“少年人,别那么大的火气,难道要我看你虛脱而亡?”出乎意外.竹篓使者不但没生气,言词间反带着和蔼的口气,令人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了风禅师口宣一声佛号,稽首为礼道:“请问施主名讳尊称?”   竹篓使者道;“禅师,容我先与这位少年谈谈吧,”   了风禅师默然无语,竹篓使者转向倪有庆,道:“少年人,你贵庚?”   “二十一!”   “你是倪布贤独子倪有庆?”   “难道是假冒?”   竹篓使者改变了话音,道:“那么可否将你劫后余生经过,简略说来听听!”   倪有庆冷冷道:“尊驾,你不觉得话问得太多吗?”   竹篓使者道:“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不过,对于今晚之事,能否看在我的薄面,暂且罢休?”   倪有庆冷哼道:“你凭什么要我看在你面.放弃全家血仇!”   竹篓使者道;“没有凭什么,只是为了武林大势,不得不向你讨个情!”   倪有庆沉声道:“你到底是谁?在下之事不容他人干涉!”   涉字甫落,蓦从南侧树林间传来一声冷笑,接着,由林间踱出一个长眉方脸,穿身紫袍的中年人,边走边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人家之事不许他人插足,何况是见不得人的人更不能!’紫袍中年人一现身,竹篓使者淡淡道:“如想多活几年,现在滾下武当山还来得及!”   这句无头无昆的话,众人听得如坠五里雾中,不知何指?紫袍中年人走到场中离竹篓使者约一丈选止步,长眉一轩,指着竹篓使者,嗤道:“这你在跟大爷讲话?”   竹婆使者冷笑道:“任你易容之术如何高明,可是在我面前还是会现原形的!”   紫袍中年人双目一转,不屑地说道;“以你这副长相,就想认出大爷!”   竹篓使者呵呵一笑,揶揄道:“要说长相嘛,你这副还比我差得远哩!”   紫袍中年人何尝受人嘲弄过,当下怒喝道:“有种的就亮相给你大爷瞧瞧!”   竹篓使者挪揄道:“不成,不成,要是我亮出相来,你豈非吓得半死!”   紫袍中年人叱道;“凭这句话,你已死定了,拿命来!”   话音未了,便朝竹篓使者一步一步逼来!竹篓使者喝阻道:“且慢!”   紫袍中年人,嘿嘿冷晒道:“你怕死了吗?”   竹篓使者沉声道:“住口!姓孙的,我不愿道破你的身份,只不过是怕扰乱人心而已,现在我再声明一次,如想活命,赶快滚下山去!”   紫袍中年人闻言,面色倏变,但他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奸滑之辈,岂能受人说退就退。   他听了使者之语,虽然有点骇意,口中却嘿嘿道:“要是不滚,你待怎样?”   竹篓使者冷冷道:“十一年前黄山之麓,鄱阳四恶就是你的榜样!”   黄山之麓,鄙阳四恶?难道他是……   忖到这里,紫袍中年人脸色再度一变,浑身一震,悚然至极地退后几步,颤声道:   “你……你……你就……就是……”   竹篓使者中指一伸,打断他的颤声道:“你什么!想要命现在滚还来得及!”   使者中指一伸的举动,全场只有紫袍中年人看得清楚:指头发红!这一看,令他更加怵目惊心!“正是他!”紫袍中年人心里暗呼一声。   他正在骇然之下,正待拔身而逃……忽然,从南侧林间传出阴森森的冷笑,道,“孙老大,你好大的胆子呀,还不给我站住!”   阴森森的话声,听得紫袍中年人耳里。不啻着魔似的;两腿发抖,进退两难。   阴森森的话音甫落,一道淡烟过去,场中已多了一位青袍老者。  紫袍中人看清来人之后,全身更加哆嗦,颤声道;“启启……报副……司察,此……此人……身……俱……   血……”   青袍老者截声喝道:“闭嘴!临阵退缩,教规不赦,该处死!”   死字未了,“扑通”一声,紫袍中年人栽倒于地,一阵抽痉之后!全身变黑而绝。   青袍老者投手之间,杀人手无形,全场除了竹篓使者之外,皆是脸色陡变。   紫袍中年人一死,青袍老者桀桀剌耳怪笑两声,目注竹篓使者,阴恻恻道:“我偏不信邪,光凭那句话,就令这蠢材吓成那种样子?朋友,该亮相吧!”   竹篓使者并不理他的话,沉声道:“姓古的,别以为你那六成火候的‘摄魂鬼爪’就想在我面前展威风,老实告诉你今晚如果换在十年前,不说你姓古的命只有一条,就是有十条也早报销了,现在我再声明一次;要想活命,马上給我滚下山去!”   青袍老者缓缓扫视了全场一眼,狰狞阴笑道:“朋友,你把脸面埋在竹篓里光开口说话没有用,要我古某人滾下山去并不难,只要你露两手给古某心服口服便成!”   竹篓使者冷笑道:“要是我出手,你命准完蛋了,还有什心服口服之言,姓古的,你到底滚不滚!”   青袍老者狰狞一笑,道:“古某已经说过,不露两手,光开嘴巴无用!”   竹蒌使者道:“好好,是你白找死路,怨不得别人,古作风,看清楚呀,不然死得不明不白,那才冤枉哩!”   说话间,竹篓使者右手平举,中指一伸指向青袍老者,但见他的手指头微呈淡虹,一缕淡红色之气,似雾非雾的朝青袍老者射至!在场诸人除倪有庆之外.余皆不约而同地齐声惊呼:‘啊!血魂指!”   等到青袍老者惊觉已经太迟了。   地在这干钧一发之际,蓦由半空中传来:“指下留情!”   青袍老者整个身躯,被一股强大之力吸向左边移开五六尺之远。   竹篓使者中指倏收,朗声道:“何方高人驾临,怎不现身一见!”   见字甫歇,传来冷冰的语音,道:“你这‘血魂指’是从何方学来的?’这阴森森的语音,恍如鬼魅般地,从四面八方送来。   竹篓使者冷笑道;“朋友,驭气摧音可吓不了找.若想一谈,就请现身吧!”   那冷冰冰的语音,又响起道:“要老夫现身凭你还不配,告诉你,传话他们三个老匹夫诈死能瞒过别人却瞒不了我,你给他们带个口信,说百余年前,太阴教被迫解散之事,已经有人要出来向他们讨回公道,叫几位老匹夫多多注意就好,今晚为着留你带回口信,老夫暫且不向你下手,以后遇上可没这么便宜。   現在古作风老天要把他带走,你有意见吗?这种狂妄托大,口中无人的口气,激起竹篓使者一股怒火,冷哼道:“朋友,你这些话实在好笑得很,告诉你,若以为我这‘血魂指是由环宇三仙之处学来,那就大错而特错,至于什么太阴教不太阴教,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你要把姓古的带走,我没意见,只要朋友你自信帶得了。”   冷冰冰的语音再次道:“你真与环宇三仙无关?”   “你不相信?”   “强辨无用,来后就知,现在我要把人带走了!”   语音未歇,但见青光一闪,古作风的身形巳杳。   就在青光一闪的同一时间,只听一声“可不容易吧!”   接着白影一闪截在青光之前。   青光迅速白影更快,这罕世身法,直令在场诸人膛目咋舌,骇然至极,呆住当场!就在此际,一声冷喝惊醒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场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位青衣老头。   此人一身青衣,瘦骨如柴,两眼深陷,腋下挟着青袍老者,这人是谁?在场诸人除了竹篓使者之外,无人认得。   青衣者头两道慑人的浅绿色寒芒,扫过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到化成一道白影截在前面的竹篓使者身前,桀桀阴笑两声,冷冷道:“要不是老夫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以为身俱‘三才‘遁影法’就能留下老夫?遁光三世人是你什么人?快说!”   竹篓使者冷笑道:“姓雷的遁光三世人是位世外高人,与在下没任何关系,你别瞎猜,至于在下‘三才遁影’留得住或留不住你,你姓雷的心里有数,只要你姓雷的自信走得了就趁早,不然,把古作风留下,你姓雷的赶紧滚下武当山,在下还不想给你出丑……   “住口!”青衣老头气得全身发抖,目露杀机,怒喝道;“六十年来敢直喝老夫之姓的人,你是第一个,既敢呼老夫之姓,决非无名之辈,报上名号,老夫不把你处死真以为奈何不了你,亮相出来,老夫要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竹篓使者冷嗤道:“姓雷的,别倚老卖老,别人怕你‘青影杀人法’杀人青彰灯雷震天,在下述不把你姓雷的放在眼内,不相信就试试看!”   原来青衣者头就是六十年前,名震武林的黑道巨霸杀人青影灯雷震天,竹篓使者一语道破他的身份,不但使他脸色陡变,在场诸人闻言,脸色也同时骤变。   要知道杀人青影灯雷震天,六十年来江湖上只闻其名。   真正见到其人的可说寥寥无几,他每在杀人或伤人的前后,都用一盏灯为记号,几十年来武林上一闻杀人青影灯名号时人,无不惊懔万分,想不到带有神秘性的杀人青影灯就是眼前这位青衣老头。   如果不是竹宴使者道破他的身份,恐怕没人敢相信‘青影杀人法’的雷震天就是这青衣老头.杀人青影灯脸色陡变之下,手指竹篓使者,阴森森道:“看你并非无名之辈,既不敢亮相也不报上名号,光是把脸埋在里面说大话,算是那一号人物,老夫真替你齿冷。”   竹篓使者是何等人,怎会听不出他的话意,当下破口笑道;“姓雷的,你的心机算是白费了,在下此时还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谁?识相的话就将姓古的留在这里,你姓雷的尽速滾下山去还来得及,否则,你要后悔恐怕来不及。”   杀人青影灯武功之高,列于武林第一流,名号之响震撼江湖六十年,心机之沉无人可匹,今晚遇到竹篓使者,除了第二项之外,可说是他罕逢的劲敌,若不是他心存惮忌,怎能忍受得了。   不错!竹篓使者的功力和来历,实在令这位老奸巨滑的江湖人物有点心寒,看外表,竹篓使者只不过四十左右,论机智和经验却不失为老一辈的人物,他到底是谁?   杀人青影灯忖到此,灵光一闪,正待开口,竹篓使者却已笑着说道;“姓雷的,我告诉你,我并不是痴剑倪布贤,也不是憨笔白智多,你少费心机吧!”   杀人青影灯心机被竹篓使者一语窥破,脸色倏地数变,更加惊骇对方的机倏超绝。   痴剑倪布贤,这五个字听进冷眼旁观的倪有庆的耳里,全身一阵激动,血液陡涨,浑然趋前二步,指着竹蒌使者沉声道:“你认识痴剑,”   竹篓使者道:“少年人,你別心急,待我把姓雷的打发之后,再跟你谈谈吧!”   语音和蔼,略带亲切之感,倪有庆强撩激动的情绪,默然无语退在一边。   杀人肯影灯脸色数变之下,冷笑一声,阴恻恻道;“你的机智实令老夫折服,就是为了这点,你的命已经死定啦!”   竹篓使者冷冷道;“雷震天,论过去你的罪行,死不足抵偿,现在我再次警告你一声,今宵为要给你带口信回去,不得不暂留你之狗命,如若执迷不悟,死期就在眼前,你看着办吧!”   杀人青影灯‘厉喝一声;“住嘴!你居然教训起老夫来,真不知死活!”   喝声中,但见青光一闪,一道青影挟着一股青气在竹篓使者身边旋转起来。   这道挟着青气的青影,就是杀人青影灯杀人的绝技‘青光浮影三现’。   此绝技只有三式,但芸芸武林能接得住这凌厉三式的人,寥可数出。   雷震天自从出道以来只用过二式对敌还没失过手,想不到今晚遇了竹篓使者这等身手,却是他出道以来首次的劲敌,因此一出手就展出‘青光浮影三现最凌厉的一式‘青彤悠悠’来刘付此人。   这时,竹篓使者身影巳完全被悠悠不尽的青影罩扫!罕见的生死之搏已经展开,看得在场众人无不惊心动魂,骇然万分蓦地一一一声冷笑过后,青白之影倏地一分。   蹬I蹬!蹬!杀人青影灯雷震天整个身躯被人震出丈余,他非弱者,临危不乱,迭忙刹住身形,只是对方功力太高,他稳住身形后又踉跄退后三步,口吐一道鲜血,颓然坐地调息。   同时,他腋下所挟的古作风,却巳落在竹篓使者手中,人家身形连半步也没动过。   此种罕绝的功力,直令场上诸人大开眼界,也令他们懔骇至极。   不仅如此,比他们吏慷骇的是杀人青影灯雷震天。   他本以为施展‘青影悠悠’绝招,对方纵然不死也得重伤,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人家功力已经臻于不可思疑的化境,任你如何施展绝技也难欺进其身。   至此,雷震天始明白筋斗已栽定了。   他调启,一阵打算站起身来,竹篓使者已经冷笑道;“姓雷的,还是坐一下的好,这一生你算完蛋了,要后悔已来不及,现在你的功力已失,纵然神仙降世,也难恢复你的功力……”   此语恍如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窝。全身狂颤,迭忙运功一試!“算了吧!任督两脉被我‘血魂断脉法’截断,少阳少荫蘸穴又制于‘乾阳指力’若再运功,无非加速死亡之期,现在我把话道完之后,盡速滚回‘恐怖神仙府’说不定你的主子还有办法救你一命!”   竹篓使者说至此,话音一变,沉声道:“回去告诉‘冥府至尊’,叫他勿忘百余年前,青海绝壁岩逍遙洞之誓言,否则,其死期巳到,简简数言,你记着,滾吧!”   这些话立令雷震天全身发抖,面色死灰,颤声道:“你……你……是……”   “你你了半天说不山话来,竹篓使者冷喝道:“你什么!还不快滚,真想不要命了,”   杀人青影灯雷震天,此时已经知道竹蒌使者是谁,是胆碎心駭之下,连气都不敢吭一声,拖着带伤的身躯,消失于武当山。   击震天身形一杳,木阳道长疾忙趋前二步,朝竹篓使者稽首道:“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竹蒌使者放下古作风点了他的穴道,谈然道:“道长,何必心急这些干嘛?”   说着,理也不理木阳道长便向楞在一旁的倪有庆走来。   “少年人,你呆什么?”   这句话,把呆楞中的倪有庆唤醒。   他指着朝自己走来的竹篓使者,冷冷道:“你的闲事办全了吗?”   竹篓使者淡笑道:“少年人,你的火气真不小呀,来来来,暂别生气,我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倪有床仍然无奈地?冷冷道:“有啥事可谈?”   竹蒌使者道:“令师是否人称‘四谷怪老’夏凯元”   这时,倪有庆的脑海闪电般地浮起他师父所交待的话“庆儿,无论如何绝对不能道出或承认你的师承来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对你有利的?”   竹篓使者看清他沉思不语,和蔼道:“少年人,你想什么?”   倪有庆心神一震,应口道;“没什么?”   “那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你认为有此必要?”   “随你的便。”   “我不愿作答!”   “那么我们再谈别的?”   “没有什么可淡!”   “何必拒人太甚?”   “闲事管得太多!”   “为的是你呀!”   “是我?”   “嗯!”   “笑话!”   “走开,你已耽误我不少时间,若再嚕嗦不休,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竹篓使者哈哈一笑道:“你想跟我动手?”   倪有庆冷笑地道:“你认为在下不敢?”   竹篓使者再次哈哈大笑,倪有庆心头一恼,恕声道:“阁下,到底走不走开?”   “不!”   倪有床冷笑一声;“那你自己找死!”   话音甫落,一道狂风夹着雷霆万钧之势,疾向竹篓使者罩至。   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凭杀人青影灯这等江湖上一流一的顶尖儿高手,都败在他之手下,何况他这初出洞门的少年。   这突起之变,在场六泥掌门人同是一惊,木阳道长正待出声阻止,可是,却已迟了一步。   轰!震天般的声响过后一一蹬!蹬!蹬!倪有庆踉跄后退三步,竹篓使者却是原地不动。   倪有庆一招无功,激起好胜之心,正拟二度出手刹那,竹篓使者已经摇手,道:“慢来,慢来,我先问你一句话。”   倪有庆冷哼道:“有屁快放!”   竹篓使者对倪有庆出言无状并不生气,反问道;“你是不是决心要替全家血仇?”   倪有氏厉声喝道:“废话,不雪仇我跑到武当山来干啥?”   “你以为仇人是六大门派之人?”   “不错!”   “哈……哈……”   “阁下笑什么?”   “笑你大错特错,找错了对象!“放屁!在下亲自所睹还会有错!”   “你们刚才的话,我全都听到了,还有什么证据?”   倪有庆指着六大门派掌门人,道:“证据在他们良心上!“竹篓使者道:“了风和尚的话,你不相信?”   倪有庆冷嗤道:“谁准会相信那些鬼话!”   竹篓使者道;“我却相信!”   倪有庆冷冷道:“你相信不相信与在下何干?”   “可大哩!”   “胡说!”   竹篓使者用亲切的语音,道;“你以为令尊已死了吗?”   倪有庆浑身一颤,竹篓使者又接下道;“其实令尊痴剑还活在世上!”   此话—出,不但倪有庆浑身一震,不相信是事实,在场六派掌门人也同时震住,以为耳朵听错了。   这时,了风禅师飘身而出,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之言当真?”   竹篓使者冷冷道:“和尚,谁要你来多嘴!”   了风禅师二次碰钉子,—股怒火由然而起,正待发作,木阳道长迭忙出声阻道:“禅师不得对施主无礼!”   盟主之言不可不听,了风禅师捺下怒火,应声“是”返回原地方。   倪有庆右手一伸,沉声道;“证据何在?”   竹篓使者侧头向西面林间,朋笑道:“二位仁兄,该出来作证啦!”   啦字甫落,由林间踱出一瘦一胖的清矍老者。   这二位者者不是别人,正是水煞留不怒、火煞我不愁,场中诸人的目光,齐向他二人投去。   只听水煞留不怒边走边道;“老弟这份功力,实令老哥哥我佩服至极!”   的确,竹篓使者一身奇绝的武功,委实骇人,以水火双煞的身手,毫无声息地隐在林间,场上诸人均未查觉触他一人发现,怎不令他双煞骇然万分。   说着,水火双煞已经来到竹篓使者五尺地方站定,忽听竹篓使者冷冷道:“谁是你的老弟!”   “咦!他明明呼我俩为老兄,怎地问起这话来?”   不但水火双煞迷惑不解,场上众人也是大惑费煞。   水煞留不怒,灵光一闪,白言自语道:‘晤,对,对’谁是你的老弟!”   倪有庆星目瞪扫二人一眼,淡淡道:‘恕在下眼拙,二位是谁?”   语气冷傲,火煞我不愁听得不大顺耳,立欲开口,竹篓使者巳抢先介绍道:“这二位是大名鼎鼎的黑白判官,七十年前的水火双煞1”   黑白判官四字震撼了在场六派掌门人,五十年闻其名不见其影,从未睹庐山真面目的水火双煞,竟是眼前这一瘦一胖自须飘飘的老人。   黑白判官,好熟悉的名子,在何地方听过怎么想不出来?倪有庆正在忖思间一一水煞留不怒目注他的神态,正色道;“贤侄,令尊确实还健在!”   倪有庆心头一动,脱口道:“有何证据?”   水煞留不怒指着火煞我不愁,道,“我俩曾经晤过令尊一面!”   “什么时候?”   “十天前,八月中秋夜.”   “在何地方?”   “邙山化血谷上.”   “家父于今何往?”   水煞留不怒神秘地一笑,指着竹篓使者道:“这点你得问他比较清楚。”   倪有庆目视竹篓使者,好像等着他的回答。   竹篓使者侧头道;“怎么,问我?”   水煞留不怒,脸—拾,慢声道:“当然啦!”   竹篓使者道: “那么要我去问谁?”   水煞留不怒两眼一瞪,道:“不要再打哑谜了,老兄,该亮相啦!”   竹篓使者朗笑道:“二位看走眼了,你们以为我是何许人?”   火煞我不愁在水煞耳边去声道:“这位老弟真地怪得很,分别不到十天就不认账了,真是莫名其妙!”   水煞留不怒点点头,报以哈哈笑道:“老弟,开玩笑也要选时候……”   “谁是你的老弟!”   竹篓使者打断水煞的话,沉声接下道:“告诉你,我并非你们想像的那人!”   水火双煞同时一震,水煞冷冷道:“阁下到底是谁?”   我是谁?哈哈”……普天下知道我的人,恐怕不超过五个人,这五个人之中并不包括二位在内,你们相信吗?”   水火双煞自出道以来,从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发过如此狂傲之语,竹篓使者该属第一人,论年龄,水火双煞已将近百,沦辈份,当今六大门派掌门人要低他二人一辈,论功力,列于一流一的高手,竹篓使者若无相当的来历,和身手,绝不敢如此放肆。   不错,竹篓使者的身份确实有点神秘。   水火双煞对于这头戴竹篓的神秘客,实在摸不出他的门路,只有一点,从刚才他所施展‘血魄指’‘三才遁影’‘乾阳指’等身法上来判断,必与‘寰宇三仙’‘遁荣三世人’有点渊源,可是他都全部否认,那么他是谁?普今何人有此罕绝功力?水煞绞尽脑汁思索一连串的疑问,几个老一辈的成名的人物,不断地闪过脑际。   倏地一一他心里“啊”地—声,暗道;“难道是他?他还在人世?”   顿了一顿,又暗自道;“不,不,他老人家仙逝时师父曾往凭吊,若是有假,怎能瞒过师父和前往吊祭的黑白两道武林高手?”   思来思去,还是无法窥破竹篓使者身份之谜.水煞留不怒心灰意冷之余,感叹道;“阁下说得不错,我水火双煞的筋斗已经栽到了家,不过我有几点不明,想请教阁下一下,可否?”   竹篓使者戴在头上的竹篓动了一下,笑道;“敢于认栽,不愧是一代英豪。可以,可以。”   水煞留不怒脸色一变,正容道:“对我水火双煞的身份,阁下为何如此清楚?”   竹篓使者道:“这点可否留后作答?”   水煞留不怒点首,道:“可以。”   略顿一下,又接着道:“其次我双煞与‘痴剑’倪布贤晤面之事,阁下怎会晓得?”   竹篓使者淡淡道:“那时我在石人峰绝顶,用‘千里慑音法’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当时阁下在石人峰绝顶?”   水火双煞同时一震,齐声脱口而出。   竹娄使者郑重其事地有力道:“不但是我一人,同时还有一位黑道巨魔在场!”   水火双煞浑身再次一震,水煞急声道:“黑道巨魔?是谁?”   竹娄使者一字一字朗声道:“昔年冥府至尊麾下,现掌‘恐怖神仙府’总巡察的‘恨天怨地鬼见煞’牟事成!”   “这魔头还没死?”   “你以为他已死了吗?”   “他不是死在一位异人的手下?”   “你说对了一半!”   “原闻其详。”   “其中因由,若不是家师提起我出不敢置信,你可知道他死在何入之手?”   “遁光三世人!”   “遁光三世人与其府至尊是何关系?”   “同一师承。师兄弟之称。”   “当时他二人的武功,谁高?”   “伯仲之间,难分高下!”   “错了,冥府至尊高出一筹!”   “令人难以置信!”   “不但你不相信,连我也不相信,其实,冥府至尊为人机詐深沉,精于心计,育一次他在行道江湖时,无意中获得一部魔林奇书,于三年间,瞒着师门悄然习成那部奇书的武功,师门健在的时候,奇书的武功他一招半式都没有露过,等但他师父羽化的翌年,他就背叛师门而自立门……”   水煞听得不耐烦,打断话锋道:“阁下仅说无关的话作啥,能否简单一点?”   “急个什么劲!”   竹娄使者不悦地继往下去“他所获的那部奇书奥秘难解,因此,他只习戍其中一项‘生死阴阳指’……”   生死阴阳指五个字恍如一道强心剂,场上诸人同是一震,水煞好像听不清楚似地,岔言道:“阁下说他习成什么?”   竹娄使者对于水煞的打岔好似不高兴,一字一字道:‘生死阴阳指!听清楚了吗?”   水煞留不怒摇手道:“好啦,好啦!不用再说下去了,这魔头于三个时辰内被真府至尊以生死阴阳指救活,对不对?”   “不错,那么我怎知二位的身份,是否还要说明?”   “不必了!”   竹娄使者道:“现在该轮我来请教二位了吧?水火煞闻语,双双不解地问道:“请教何事?”   竹娄使者一指倪有庆道:“这少年人火气特炽,二位有否办法劝其放弃成见,以消解他对六大门派的误会?”   水火双煞互望一眼,水煞胸有成竹地道:“此事我俩自信办得到!”   到音甫落,倪有庆冷冷道:“二位以为在下可任意听人之语?”   水煞目注倪有庆,正色道;“倪贤侄,令尊……”   倪有庆沉声道:“住口!谁是你的贤侄,在没真正面晤家父之前,任何人的话我都不相信!”   水火双煞几许受人奚落过,一股怒火本待发作,但回心一想‘痴剑’所托之言,犹在脑际,因此,强撩下怒火,水煞微笑道;“你想会见令尊一面?”   倪有庆冷傲道,“正是!在何地方?”   水煞留不怒敛容道:“上五台山百觉寺,我无心和尚一问就知道!”   倪有庆困惑道:“无心和尚?以前说怎没听过这号人物!”   水煞环目扫了四周一眼,小声道;“别多问,只管前去找他准错不了!’倪有庆冷哼道:   “若是二位騙我白跑一趟,当心以后遇上!”   话此,扫视六派掌门人一眼,指着木阳道长沉声道:“你们之账,待在下五台山回来之后再行了结!”   说完,但见人影一闪,他的身形已失。   倪有庆一走,竹篓使者对水火双煞道,“这位少年人煞气太重,途中可能发生事故,二位还是跟上—程为妙!”   水火双煞互望一哏,水煞接话道:“阁下由何判断他会在途中发生事故?”   竹篓使者好似不耐其烦地道;“信不信是你二位的事,噜嗦这个干嘛!”  他梢为一顿,以沉重的语声又接下道:“现在我提醒二位一句,若信得在下的话,赶紧跟上去还来得及,否则,二位定会后悔莫及了。”   话毕,理也不理水火双煞,转身朝木阳道长走去。   木阳道长趨前二步,稽苜道:“承蒙施主化解倪家与六派之间的误会,贫道谨代表六派拜谢施主之德,清问施主尊讳?”   竹篓使者感慨道:“是否化解,观在说来还早,对于我的姓名早就忘了,盟主不妨称我‘风尘运命客’可也。”   乖乖,此人不但身俱神秘性,而且托大自负,要知“风尘运命客”这五个字是何等傲视江湖。   的确,竹篓使者的机智和功力,可当起这五个字而无愧,不然,他也不敢如此自负托大,这时,他又接下道:“今后江湖上将有一场腥风血雨掀起,你们六大门派可能首当其冲,至盼你们多加配合策应,以维持武林正义!”   竹篓使者说到这儿,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二粒黑褐色的药丸递给木阳道长,道:   “青城昆仑二位掌门身中‘阴磁刚气’伤势已重,若再过二个时辰可就无法救洽,这二颗‘九转返魂丹’快给二人服下吧!”   九转返魂丹,此语一出,把场上诸人震住了.须知此丹不但是疗伤去毒的圣品,而巳具有起死回生之效能,江湖上称它为‘万药之圣’。   它出自百余年前一位和尚‘佛吾’之手,当时,佛吾和尚花了一半生心血炼成此丹不知救活了多少黑白两道之人,而赢得‘万世圣僧’四个字。   之后,此丹随着万世临僧的仙逝而消迹江湖,想不到这夢寐难求的圣品,今宵竟又在竹篓使者身上现踪,怎不令诸人震惊呼?木阳道长托着二顆九转返魂丹而发呆,等他惊觉过来时竹篓使者、古作风和水火双煞的身影已杳。   武当山上的一场风雨暂时告停,但另一场大风雨却巳渐浙迫近。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 四 章 无心和尚查原由   倪有庆一心累念父亲生死之谜,下了武当山,走邓县临汝经洛阳盂津,渡黄河而进入山西境内。   五当山至五台山虽不下几千里,但在武林人物跟内并不算有多远,他为了早日证实父亲的生死,日夜不停的兼程,这一天已踏进阳泉地界。   几天的奔赶,他确实有点倦意,反正阳泉至五台山只不过二天的路程,不妨先休息一宵,养养精神也好,心里忖着,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来到阳泉已是万灯点缀之时,虽是初下江湖,可是,从小就家遭惨变的倪有庆,心坎里早巳养成一种孤独的怪癖,因此,住下客店,填饱了肚子便向床上倒。   倒在床上,家园遭毀,母亲受辱的惨状,一幕一幕地浮过他的脑际,尤其想到母亲受辱的刹那,他全身血气陡涨,一股雪仇之念由然而起。   蓦地,他的身躯猛然一顫,全身顿有不适之感,这种不适之感,并非染病前的前兆,接着,头上一阵剧烈的激痛,人便昏厥过去。   不知过丁多久,在他浑浑昏迷中,蓦然传来一阵琴韵,使他心神为之一震,这时,心头激痛已退,不适之感也没有了,凝神细听,这阵琴声来自附近。   他下了床,找到一位店伙问道:“店家,在下刚才曾听到一阵琴,声这是那家弹出来的?”   店伙大拇指一翘,荚嘻嘻道:“客官,你大概是今天才到本镇,所以不知琴声的来处,说出来你客官不去也得去看一趟,三天前,镇上来了一对父女,说是卖唱为生,其实,据我看起来那个女的生得比天上嫦娥还美,简直如仙女下凡,那有一点像似江湖卖唱的样儿,她的美色惊动了附近几个城镇……”   店伙口沫乱飞,律津有味的说过不停,倪有床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店家,我只问你琴声出自何处!”   店伙正在说到起劲,突给倪有庆打断话头,呆了一呆,  “哦”一声,自打三下嘴巴,迭忙道:“小的谈死,忘了客官问话,这琴声就是那对卖唱的父女弹出来的,他父女就在镇上西门大街卖唱……”   倪有庆问知琴声来处,出了客店朝西门大街走去,弯过一条小街,西门大街已经在望,只见一群人儿围住大街上,这时,琴声嘎然而止。   他趋前挤入人群中,只见场中站了一老一女,老人一身青布衣,头结青布条,那女的全身雪白的衣裳曳地,手抱一把古色古香的七弦琴,蛋似的脸庞,小小的樱唇配上那对水汪汪的眼睛,可说俏丽绝伦。   二十年华的豆蔻少女如此之绝,怎不令人失魂落魄连孤独成癖的倪有庆不免也多看她两跟。   琴声一停,青布衣老人抱拳就地旋转一周,道:“老汉父女二人,流落江湖卖唱为依,辗转来至贵地已经三天,今宵最后一场唱完就要离开贵地,这二天来,承蒙诸位的捧场和慷慨解囊,老汉父女永铭难忘特此谢谢诸位!”   话毕,博起一阵鼓掌声,掌声乍止,突来一声冷哼,接着,人群里走出一位四十开外的粗壮大汉,冷冷道:“老头子,听你交待这二三句话,就想一走了之?”青衣老人打量了祖汉儿哏,低声下气道:“这位尊台贵姓大名?不知何事要对老汉指教?”   粗壮九汉冷笑一声,喝道:“老头子,打开天窗子说亮话,我罗天开并非瞎了眼,前晚咱家侄儿罗士珍向你女儿好意求婚,虽然有些过火,你者头子不但打狗不看主人面,竟然暗下毒手,以内家手法震断他的心脉,不到一天半,咱家侄儿便一命归阴找他老祖宗去了,这笔账你老头子该与我如何算法!”   此话一出,引起围观之人哄然大笑,粗壮大汉目露凶光,怒吼道:“那一个王八小子再笑出声,我罗天开就先宰子他去见阎王!”   他一发狠,全场真的静下来,青衣老久迭忙插手道:“罗英雄,你看错了,老汉父女是个普通江湖卖唱的人儿,并无半点武功怎会伤害令侄呢?”   壮汉罗天开沉声道;“看样子我若不招呼你两下,你定不会承认的了。”   了字甫落,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他以六成之力拍了一掌,轰的一声过处,青衣老人已经倒在地上,站在一旁那白裙曳地的姑娘,只是黛眉微皱地看了青衣老人一眼,不但没说什么,连身子也没动一下,这种表情,颇出众人意料之外。   罗天开万想不到青衣老人如此不济,一掌就受不了,抬哏一看白裙曳地的妯娘那副表情,心里一怒,再度举掌,正待拍去,葛地一一“铮”的震人琴音,接连二声,发自白裙曳地的姑娘手抱的那七弦琴,不用说,这二声震人心神的琴音定是白裙曳地的姑娘所弹的。   罗天开再度举掌正待拍出的刹那,突给这二声震人心神的琴音所慑,举起之掌,不知不觉地垂下来。   “铮!”又是一声琴音,众人忽觉身神一爽,可是,罗天开恰恰相反,他闻了这琴音,内腑起了一阵翻腾,脸色泛白,汗流满额地坐在地上调息。   这突起之变,顿使围观之众均感莫明其妙,议论纷纷,有的说白裙曳地的姑娘会使邪术,有的说罗天开挥掌伤人遭受天谴,你一句我一言的哄闹起来。   此时,却引起了二位黑衣人的住意,其中一个黑衣人以沙哑的声音对另一黑衣人道;“老尤,咱们室主要我们搜找四个身具武功的绝色美女,以备正式开教之用,眼前这位卖唱的妞儿,不但身怀罕绝功力,而且美艳无双,咱们得想个法子把她弄回去献上头功,说不定教主心悦之余,分堂香主有咱俩哥儿一份!”   被称老尤的黑衣人猴嘴一裂,点头道;“老秦你的想法跟我一样,但不知要用啥方法把她弄回去?”   尤姓的黑衣人神秘地一笑,低声道:“我看这卖唱的老头一副穷相,咱不如花点银两把她买下,若是不允就使硬的抢回去,你老尤看我眼色等着办吧!”   二人商量之后,双双走出人群来到场中,由姓尤的黑衣人开口道:“喂!糟老儿,咱们看你父女一身潦倒,沦为卖唱绝不是办法,不如将你的女儿卖给咱们,你老儿拿着银子去享受清福,不就比你卖唱好得多吗?”   这手抱七弦琴的绝色姑娘,明眸扫了他二人一眼并没开口,倒地的青布衣人闻言,抬头望着二人几眼,慢慢地站起身来,挥挥身上的灰泥,道:“两位的好意老汉心领就是,者汉父女相依为命,若将老汉父女分开要叫老汉如何活下去?”   秦姓黑衣人道:咱们有的是银子给你,你老儿有了钱,还怕活不下去!   青衣老人道:“若是这些银子被贼人偷走,我老汉岂不也要求乞渡日啦!”   尤姓黑衣人浓眉一剔,秦姓黑衣人对他使了眼色,向青衣者人阴笑道:“说来说去,你老儿还是不领咱们这份好意,现在你老儿再考虑一下,如若坚持不答应,嘿……嘿……”   青衣老人惊愕地道:“难道二位敢在青天白昼之下众目昭彰之前,抢良家妇女?”   秦姓黑衣人狰狞笑道:“算你老儿聪明,到底答应不答应?”“打死老汉也不!“那你自讨没趣,别怪咱们用强!”   秦姓黑衣人口说,眼使向尤姓黑衣人,双双分别向青衣老人和手抱七弦琴的姑娘。   这种事要是在昨天之前看在倪有庆眼里,定会激起义憤出手干涉,可是,经过昏厥给琴声惊醒的他,却已判若两人,脑海里浑浑迷迷,对眼前这享,竟然视若无睹,呆着失神的双眼而愕,不知心念何事?眼看青衣老人和白裙曳地的姑娘将落入黑衣人之手的刹那,蓦听一声娇喝:“且慢! ”   声若黄莺出谷,悦耳动听,黑友人双双收势刹身,秦姓黑衣人阴阴一笑,道:“姑娘,你答应了吗?”   白裙曳地的绝色姑娘,黛眉动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道:“二位可否先回答小女子几个问题,然后容小女子考虑考虑!”   秦姓黑衣人狰狞地笑了一笑,道:“可以,可以,只要姑娘答应,咱们当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回答姑娘的问题!”   白裙曳地的绝色姑娘谈淡间道:“二位要给小女子义父多少银子?”   “百两!“想带小女子到何地方?”   “吕梁山本教分堂!”   白裙曳地的姑娘心里一动,疑惑地问道:“贵教何称?”   尤姓黑衣人神秘地一笑,道;“太玄教!”   “太玄敦?”   “正是!”   白裙曳地的姑娘迷惘的说道:“江湖上怎没听过?”   尤姓黑衣人得意地笑道:“本教已经下柬邀请黑白两道朋友,定明年元宵吕粱山总坛举行开派典礼,姑娘你没听过?”   白裙曳地的姑娘,哦的一声,道:“有这么回事,可不知贵教主是谁?被邀请的是那些人物?”   秦姓黑衣人木呐道:“第一点,咱们可不大清楚,因教主并未宣布他的名号,加之他的行动神秘,教上兄弟又沒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无人知晓,至于第二点嘛,当今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和黑白两道的有名人物,均被边在内。”   白裙曳地的姑娘黛眉微皱道:要小女子到贵敦当何差事?”   秦姓黑衣人对口道:“当教主的侍女!”   白裙曳地的姑娘心头一动,粉颈一埋低头沉思起来,秦姓黑衣人立时催声道:“姑娘考虑好了吗?”   白裙曳地的姑娘,霍然抬首道:“好啦!小女子答应就是,不过……”   围观众人意想不到手抱七弦琴的俏绝姑娘答得这么干脆,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向这位绝色佳丽的身上,那位秦姓黑衣人也微感意外,心头一喜,急声道:“姑娘,答应就答应了,还不过什么?“自裙曳地的姑娘缓缓道:“等我查明一件事后,小女子自会上吕梁山贵教总坛当差!”   豢姓黑衣人不悦道:“现在去不成吗?什么事也值得姑娘如此挂心?“白裙曳地的姑娘,截然道:“不成?这事不查明,小女子无心前往!”   秦姓黑衣人无奈何的问道:“到底何事,姑娘如此重视?”   白裙曳地的姑娘,心里一悲,冷然道:“十年前憨笔白多智、痴剑倪布贤二人生死之谜!”   此话一出,二个黑衣人全身一抖,由秦姓黑衣人阴惨惨道:“他二人早在十年前就死于邙山化血谷,姑娘你查这件案子何用?”   白裙曳地的姑娘冷叱道:“胡说,既然不能回答姑娘的话,姑娘也不愿去吕梁山里当差,你们滚吧!”   从未开口的尤姓黑衣人,这时出声道:“缠了大半天,说采说去你还是不买咱们的账,老秦,下手吧!”   话声中,五指箕张便朝白裙曳地的姑娘招来。   痴剑倪布贤?这名字好熟呀!倪有庆浑浑的脑悔里闪过一丝异念,霍地断喝道:“给我住手!”声若春雷。   尤姓黑衣人硬将身势收回,侧头望向发声之处,这时,倪有庆已越众而出,尤姓黑衣人阴森森道:“刚才乱吼的就是你吗?”   白裙曳地的姑娘凝视了倪有庆一眼,全身倏地一震,倪有庆对于黑衣人的话,恍如未闻,两眼发呆的走到姑娘身前五尺地方立足,冷冷道:“姑娘,憨笔是你何人?痴剑又是你什么人?”   白裙曳地的姑娘心头一震反问道,“那他二人是你的什么人?”   “你先回答在下的话!”   “你也得回答姑娘的话!”   “可以!”   “痴剑与我无关,憨笔是姑娘的亲人!倪有庆冷笑一声,道:“好,好,这笔賬由你来算,听清楚啊,痴剑是在下的父亲,十年前,家父之死据说死于憨笔之阴谋计算!”   白裙曳地的姑娘,全身再次—顫,娇喝道:“住口,你敢胡说!”   倪有庆冷冷道;“胡说,哼!化血谷谷底有人发现家父之尸却无憨笔之体,你敢说在下胡说!”   尤姓黑衣人眼看倪有庆不理他的神态,一股怒火正待发作,蓦听他与白裙曳地的姑娘对话,倏地窜到倪有庆身前,拱手道:“兄台,你真的是痴剑之后代?”   他这一反刚才的语气,顿使倪有庆不解其何,当下冷冷道:“你问这个干嘛?”   尤姓黑衣人还没开口,秦姓黑衣人霍地走过来,打恭作揖道;“对不起,兄台,因为咱们教主邀请兄台驾临敝教吕梁山总坛一行,不知兄台肯否?”   倪有庆冷冷道:“你们教主是谁?他怎么认识在下?”   秦姓黑衣人低声道:“我们教主是准,咱们也不晓得。”   沾此,声音—变,哈哈朗笑声:“兄台,你单闯武当山,约斗当今六大门人,在投足举手问连伤青城昆仑二位掌门,这事江湖上个不知道,哈…   …哈……”   倪有庆哦的一声,冷漠地问道:“你们教主请我上吕粱 山干什么?”   “当贵宾!”   “贵宾?”“嗯!”倪有庆鄂然道;“好,你回去告诉你们教主,说在下于贵教开坛之日,定会前往!”   他说到此地,语音一变,指着白裙姑娘,沉声道:“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裙曳地的姑娘,脸色檄变,黛眉一皱道:“在真相未白之前,姑娘不愿跟你强辩,不过你得负责刚才所说的话!”语此,改变话音道:“爹,我们走吧!”   话音甫落,正待离开,倪有庆冷喝道:“且慢!”手抱七弦琴,白裙曳地的姑娘,缓缓回头道:“还有何事!”   “你我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楚!”   白裙曳地的姑娘,面罩寒霜,冷冷道:“依你该如何算法?”   “血债血还!”   自桁曳地的姑娘,娇躯一颤,倏地转身面向倪有庆“你别逼人太甚!”   倪有庆冷笑—声,嗤道:“你怕了吗?”   “姑娘怕过谁来!”   “那么在下先让你三招!”   白裙曳地的姑娘,冷冷道:“别自以为了不起,你敢不敢先听姑娘弹一曲?”   “有何不敢,就是十曲在下也要听,不要说是一曲。”   白裙曳地的姑娘,面色一寒,白嫩纤手微抬,正欲弹下,忽然神色一黠,悲然道:“算了吧,姑娘不愿跟你敌对就是。”   俗云:好男不与女斗,况乎出自名门的倪有庆,可是,今天他却大异反常地冷嗤道:   “姑娘你害怕了吗?那么就自绝吧!白裙曳地的姑娘,神色陡变,颤声道:“好好,是你逼着姑娘的,等下你别后悔!”   所她的语气和表情,就知她的内心是何等悲痛,但,倪有庆却不领这份情,傲然道:   “在下从来不后悔,姑娘仅管出手好了!”   音落,猛听—声“铮”,震人心神。   接着,一阵柔和悦耳的琴韵,悠悠送来,只听得众人如醉如痴。   不久,琴声一变,由柔和悦耳变成千军万马奔驰,倪有庆忽觉内部一阵翻睦,恍如军马倒戈,迭忙运功抵抗。   这时,琴声又由万马奔驰之势,转为如诉如泣,煞人同悲,再看倪有庆,他的脸色已由红转白,额汗淋淋。   琴声在如诉如泣中忽然又变为哀怨萎靡,倪有庆的脸色也由白转呈死灰,内行人一看就知他巳处在内力不继,将近枯竭的边缘,危在旦夕!就在此际。猛听一声,“姑娘,手下留情!”   声随人至,一条黑影疾如闪电般落下场中.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火煞我不愁,这时,琴声巳停,火煞我不愁,看了面色如死灰的倪有庆一眼,摇头叹息道;“倪贤侄!这是何苦呢?”   叹罢,转过身来朝白裙曳地的姑娘,道:“姑娘,你是南海……”   南海二字以下是什么还没说出来,脸色随地骤变.原来此时,那里还有白裙曳地的姑娘和青衣老人的身影,凭他火煞一身的成就和声望,人家无声无息地走了还未察觉,怎不令他脸变心惊,半句语无的木立当场!此际,身后响起冷冰冰的语言,道:“谁是你的贤侄?老头子,要不是你出来干涉,那丫头也不会跑掉!”   思将仇报,无义之辈,激起火煞一股无名之火,本欲发作,但,邙山化血谷“痴创”所托之语,犹在耳际,捺下怒火,缓缓转过身躯,当他目睹倪有庆两眼发呆的神态,不禁又是一愕!半晌无语。   “老鬼,怎么装起哑巴了!”   这句话,提醒了呆愕中的火煞,他微微一笑,道;“倪贤侄,难道你真的不认得老夫?”   倪有庆双目一挠,冷冷道:“谁认得你这者鬼是准?”   “好好,不认识就算了,但老夫出面救你一命,你为何反咬者夫一口?”   “你救我一命?哈哈……天晓得!”   “你不相信?”   “相信什么?”“她手抱的七弦琴,你认得来历否?”   “江湖卖唱的女子,手里还会有甚宝物!”   “错了!”   火煞我不愁郑重其事地,接下道:“那是百年前,竹林四贤之中‘宇宙琴声客成名之物—一‘七宝文王圣琴’。”   倪有庆冷嗤道:“管他竹林四贤;那丫头以后给在下遇上,可就沒这么便宜让她走!”   火煞我不愁心忖,痴剑后代为何如此倔强偏激?回心一想;他从小就遭遇到家门不幸,这也难怪,忖到此地慈祥地说道:“话归正题,少年人,你不是要上五台山百觉寺?”   “五台山百觉寺……五台山百觉寺……”   倪有庆喃喃自语的说了两句,霍地,大声厉笑道;“对,对,五台山百觉寺,我要找无心老秃驴去问一问,哈……哈……”   笑声中,人巳如脱弓之箭,向东北方疾奔而去!“啊!少年人……”   兀突之举,等到火煞发觉.已经迟了—步,倪有庆的身形业已消失,火煞真气一提,也随后赶去。   高耸入云的五台山,峥蝾的怪石,还有峰与峰之间的飞瀑,白练千尺,恍如五龙倒挂,景色幽雅,雄伟壮观。   白云环绕的深处,有座山峰,恰巧峙于那道白练千尺的东侧,峰上树林繁茂,在林木蔽天之下有座建筑雄伟的寺庙屹立其中,这座寺庙,正是天下闻名的百觉寺。   这时候,万壑陡壁小径间,倏地出现一条黑影疾速电掠,似飞云般地,朝百觉寺疾奔而上……   蓦地:这条黑影突然停身不进,原来他巳奔到这条小径的尽头,这条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倪有庆。   小径的尽头是道二十来丈的断崖才能抵达百觉寺。   倪有庆冷哼了一声,锐啸起处,身形巳起八丈来高,他在空中猛提一口气,使出轻功绝学“慢影踏云梯”身法,堪堪落在对岸断崖的边缘。   “好险呀!””他回顾身后深不见底的万丈绝壑,心悸犹存,定了神,暗付:亏的是我,要是换了武功较弱的人,怎能上这里来?踏上三丈来长的倾斜石阶,眼前便是百觉寺前广场。   他抬头一着,身前五尺地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和尚,和尚双手一合,打讯道:“请问施主尊姓大名?驾临敝寺有何贵事?”   倪有庆看了和尚一眼冷哼一声,对于和尚的话,理都不理直往寺庙外围的大门走去。   忽见白光一闪,中年和尚倏然又截在倪有庆身前,双手一合,打讯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还没回答老衲的话!”   倪有庆剑眉一剔,冷冰冰地说道:“和尚,你还不配问,快去叫无心老秃驴出来,在下有话要问他!”   中年和尚,这时才看清倪有庆的面貌,倏地,心头一震,退后两步,神色肃穆道;“施主,你到底是谁?怎会认识敝寺主持?倪有庆不耐其烦地,沉声道:“和尚,你噜嗦个啥劲,不去叫他出来,在下可要自己进去找他了!”   话声中,朝外围大门走去,中年和尚伸手一横,道:“不报名讳,不说来意,休想踏进敝寺!”   倪有庆右手一挥,喝道:“滚开”一股狂风直向中年和尚推来。   中年和尚不避也不闪,着实的挨了一掌!轰!震天价大响过后,和尚蹬蹬蹬后退三步才拿椿站稳,倪有庆只后退半步,身形晃了一晃,冷笑道:“能够着实的接了在下一掌,确实有点来历,来来,再接在下—掌试试看!”   话音甫落,寺庙内飘送过来一声:“无量寿佛”,音量甚劲,令人耳膜震呜。   倪有庆不禁心神微震,抬目望去,只见外围大门启开,由内慢慢地走出一个面貌清奇,满脸红光的老和尚,右手执着一柄银丝白佛尘,含笑地走到倪有庆身前停住,打个稽首,微笑道:“小施主,有话到寺内一谈,可否?”   倪有庆双目愕愕,失神无光地望着老和尚,冷冷道;“你就是无心老秃驴?”   考和尚寿眉一扬,点头道,“正是老衲的法号无心!倪有庆瞧是找到正主儿,话音一变,沉声道:“者秃驴!你将痴剑藏于何处,快说!”   左一句老禿驴,右一句者秃驴,凭你无心和尚多高的涵养,也会忍耐不住,可是,实际却恰恰相反,只见他两道湛湛的神光,拄视倪有庆,和然道:“小施主,若欲知道痴剑下落,请随老衲进内一谈,如何?”   倪有庆被那两道慑人的神光,视得心神一震,茫然低头应道:“遵命”。   跟随在无心老和尚的身后,朝寺内走去。   二人走不到几步,者和尚突然转过身,右手银丝白梆尘一挥倪有庆陡觉全身一麻,穴道受制,老和尚趋前,左手一抄,巳把他挟在腋下,变起仓猝,倪育庆未及防备,便已落在和尚手中.蓦在此时,一声大喝,起自南侧:“老和尚,你太卑鄙无耻了!”   也在同一时间,由北侧传来 “老大,这和尚有诈,别放过他!”   话声中,由南北两側,同时掠出二人。   老和尚神目一扫,哈哈笑道:“老衲以为是谁,原来是黑白判官,七十年前的水火双煞,者衲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水火双煞互望一眼,水煞留齐整冷冷道:和尚,你到底安着什么心?“一片好心!”   “一片好心?鬼才相信!”   “待会你也相信,请,此地不是待客之所,入内茗茶再为详谈!”   水煞指着倪有庆,冷笑道;“我俩可不是大傻蛋,岂能随便中人之计,我且问你,和尚,你知道所挟之人是谁?”   无心和尚微笑道:老衲怎么不知,痴剑之子倪有庆,对不对?”   水煞冷嗤道:“算我倪老弟瞎了眼,交上你这类朋友!”   老和尚寿眉微皱,道:“留不怒,你敢是非不分!”   “是非不分?哼!对你这种人还分什么是非!”   “你们可知老衲为何出此下策?“谁知道你心里怀着什么鬼眙!老和尚冷笑遣,“二位实在丢眼到家,此子已经迷失本性,你们还不晓得,却怪起老衲来!”   水火双煞这—惊非同小可,火煞忽然想起阳泉倪有庆的举动,低声对水煞道:“老二,我在阳泉就发觉此子有些不对劲!”   “真有这回事?”   “嗯”水火双煞正在低声说话之际,蓦听:“何方施主?怎不现身一晤{”   音歇,从断崖处,冉冉升起一人,疾如闪电般地掠落场中,水火双煞放眼瞧去,但见来人瘦骨如柴,身穿黑马褂,腰束一条白绫带,陷眼,吊眉,秃头,面如孩童。   这副长相,直礁得水火双煞笑在心头,来人一落地,嘿嘿二声,连水火双煞望也不望一眼,指着无心和尚。阴惨惨道:“司马不悔,可还认得老夫吗?”   无心和尚股色一整,合什道:“阿弥陀佛,钟施主,别来无恙,司马不悔已经死了百年身,老衲法号无心,请请三位请入内待茶!”   说着,侧身让客,秃头童颜的怪人,吊眉一眨,朗森森地冷笑道:“司马不悔,少来这一套假惺惺老夫今天并不是要来你这破庙做客,你该放清楚点!’“那么钟施主是路过此地啦?”   “路过?哼!”   秃头童颜怪人,吊眼一眨冷傲道:“老夫是为了你所挟的这个娃儿而来!”   无心和尚心里一震,寿眉微皱,道:“你要这娃儿干什么?”   秃头童顏怪人,阴森森道,“奉敝教教主‘冥府至尊’之命,带他回本教总坛!”   无心老和尚面色微变,道;“冥府至尊‘他还没西归正果?”   秃头童颜怪人,神秘地笑了一笑,沉声道:“你站稳听着,可别吓破了胆,我们教主不但还没归西极乐,而且已经练成生死阴阳指,不坏金刚身,并定于明年元宵夜,在吕梁山举行‘太玄教,开教典礼,不仅如此,连酉域万毒教神秘钟声杀人魔,北极玄冰宫等二门派的人,均巳归附本教,受我们教主指挥,放眼今后武林,该是吾教天下了,哈……哈…”   秃头童颜怪人,正当得意哈哈笑个不停,蓦从身后传来火煞我不愁冷冷的语音,道:   “原来这位三分不像人七分尤像鬼的秃头儿,活了这把年纪,只会吹牛皮吓吓人而巳,我以为还有啥奇处哩!”   水煞留不怒,接下去道:“老二,我看他尊驾这副长相,准不会猜错,定是昔年冥府至尊座下什么十大鬼王之一,姓钟名叫仇,老大你说对不对?”   “大概差不了多少!”   水火双煞二人这—调侃,气得秃头童顏怪人一跳,怒喝道:“你们斗胆侮辱老夫,真是不要命了!”   水煞笑嘻嘻道;“我二人活了太久嫌命长,正想请你姓钟的给我们超渡,超渡!”   钟仇怒喝—声: “想死还不简单!”   —声震天价的锐啸起处,由四面八方传来:“阎王注定三更死。   怎敢留人过五更。”   声音萎靡,令人提不起精神。   这时,无心老和尚提声道:“敝寺已来强敌,请水火双煞二位施主替老衲挡阵,老衲传救治这娃儿要紧!”   话音甫落,挟起倪有庆向寺内走去,但秃头童颜怪人钟仇,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怎会眼巴巴地看著和尚带走倪有庆,老和尚话声一落,他舍下水火双煞,身形一掠,挡在老和尚身前,阻住去路。   这时,水火双煞巳被四个手持拘魂令的黑衣人包围,钟仇冷笑一声,道:“司马不悔,你前路受阻,后路已断,我看乖乖的把人交给老夫带回,还可保持这野庙的瓦砖,不然,你该知道十大鬼王的厉害如何!”   无心老和尚,不但脸色不变,反而静若泰山地道:“钟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请让开吧!”   钟仇冷笑道:“什么苦海不苦海,老夫不吃这一套。识相的话,把人交给我免动干戈,否则,一声令下,你这野庙顿化火海,两条路给你抉择,速答!”  无心老和尚寿眉一皱,微叹道:“钟施主,者衲双手已经百年不估血腥,请别逼人太甚,让路吧!”   “哼!百年不沾血腥,你以为躲在这野庙里念经就能洗清过去的罪恶吗?”   “钟仇,你到底意欲为何?”   “你这腋下娃儿!”   “若是老衲不呢?”老和尚似已动亍肝火。   “死期已到!”   “未必见得!”   “试试看,接招!”   一道白光直向老和尚命门袭到,老和尚不避不闪,眼看白光将触及近刹那一一蓦听“老和尚,此物接不得,速退,进内安排去.这里由我处理,快!”   话声中,奔向老和尚的这道白光,倏地,冉冉往上升去,老和尚借机拔身疾往寺内奔去!   “司马不悔,你往那里跑!”断喝中,钟仇的身形如影隨形的追至。   就在同时,一道黄影快得使人无法看清的越过钟仇,冷喝道;“滾回去!”   喝声中,钟仇疾掠的身形,仿佛撞到一股强劲之气.无法前进而刹住身形。   在钟仇湛湛刹住身当儿,那道冉冉上升的白光,升到十丈左右,忽然转向对面断崖抖斜射去!一声震天价响,只闻三声惨嗥,从对岸传来“阎王注定三更死,我不留人到五更。”   声音萎靡,听得令人难受不堪,这时,钟仇定眼一看,脸色陡变,连连后退二步。   原来他的身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位,身着黄袍。头戴竹篓的使者,不用说,引开那白光到对岸爆炸的,就是此人。   钟仇脸色骤变之下,指着竹篓使者道;“阁下是谁?”   竹篓便首冷冷道:“风尘连命客!”   风尘连命客五个字一出,手持拘魂令围攻水火双煞的四个黑农人,忽然抽身而追,齐向竹篓使者包围起来。   钟仇闻竹篓使者之名,全身一抖,故作镇静,道:“在武当山废了敝敦兄弟杀人青影灯,就是阁下?”   “不错!”   四个黑衣人未分胜负而退,弄得水火双煞莫名其妙,顺着黑衣人退走方向望去,二人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啊”   啊什么?二人互望一眼,不敢骤断竹篓使者是痴剑抑或风尘连命客,这时,正好使者承认他是武当山出现的风尘连命客,二人暗道;又有好戏可瞧了,双手负背,便当起壁上观,这时,忽然有人用驭气传音向他二人道:“此间之事,我一人已足够应付,二位快入内帮和尚救治娃儿!”二入对使一眼,朝寺内隐去。   这些动作怎能瞒过钟仇,但他却视若无睹的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教派人正在四处搜索,你阁下却自己送上门来,哈……哈……”   风尘连命客笑道,“不是我说句大话,若合你们什么十大鬼王之力与我一搏,还算差不多,要是你姓钟的和这些三流货色,敢打赌不出二招,你姓钟的就要爬在地上滚!”   钟仇自出道以来从未受人如此奚落过,当下气得吊眉一挑,目露杀机,阴森森道:“钟某人就不相信你这见不得人的功力,有多大能耐,舌利无用,接招!”   话落,欺身,猛向风尘运命客扑到,但见黄影一闪,运命客身形已失,钟仇巳知遇到劲敌,连忙收住身形。   倏然,背后传来一声冷笑道:“这次你却学乖了,不像刚才口说接招手放暗青子招呼的哩!”   钟仇霍地转过身,怵自所及,那张童颜陡变,原来四个手持拘魂令的同伴,已不知不觉地受制于人而木愣当场。   这时,运命客冷笑声又起,道:“怎么样,我投说错吧,这四个脓包不堪我吹一口闷气,就如死人船地楞立不动,你自己斟酌比他们四人如何,我看还是快滚,以免丢人现眼!”   钟仇怒不可遏,吼道:“气死老夫!”吼声中,疾速无匹的又攻向运命客。   “好,这是第二招!”   运命客原地不动只是晃子一晃,蹬蹬!钟仇踉跄后退四五步始站稳。   运命客冷笑一声,不屑的嗤道:“你那十只鬼魂爪,对我毫无用处,看还有没有别的煞手施展,不然,下一招就要你爬在地上滚!”   音歇,倏地,那萎靡难听的鬼叫又起:“阎王注定三更死,我不留人过五更。”   使人听得鸡皮疙瘩,运命客哈哈朗笑道:“这种鬼叫难不倒我,两位装鬼喊丧考妣的朋友,滚出来吧!”   吧字甫停,由断崖对岸射出两道人影,不带一点声息,双双落到运命客—丈之处。   这二人一身都是黑色长马褂,腰紧一条黄绞带,不同的是一手执判官笔,另个手拿一本黄皮薄子。   二人一着声.喝声:“钟仇,你非其敌,撒手,退后,听令行事!”   钟仇应声:“遵命!”横身跃退五尺。   二人四道绿色的寒芒,在风尘运命客身上扫视有顷,手执判它宅的人手拿黄皮薄子的人道:“风尘运命客,这字号生得很!”   手拿黄皮薄子的人,晃一晃头,道:“待我查查看,是那一代的人物!”   说着,翻开那本黄薄于,若有其事的查起来。   风尘运命客看他二人这副作态,冷笑道;“要是查得出来,你二人岂不吓得连叫我三声师祖宗,跪下叩儿个响头!”   拿黄皮簿子的人,理也不理运命客的话,一页又—页的翻下去,喃喃道:“百年前的人物均已查过,没有,百年后的人物也查过。也没有,该如何辨呢,”   执判官笔的人道:“既然生死簿上无列榜,就判他去当无名野鬼吧!”   拿黄皮簿子的人,似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暂且列入无名鬼这一格,以后查到再改!”   二人一说一答,直令运命害啼笑皆非,冷笑道;看你们这副长相,准是冥府至尊座前‘生死双判”无疑,你们专只世人生死,但不知有你们自己的名字在内否?”   不错,这二人正是冥府至尊座前生死双判…—执判官笔的是“生判官”易生,拿黄皮簿子的是“死判官”管死,两人—身功力超过十‘大鬼王之上,端非等闲之辈。   死判官嘿嘿一笑,对生判官道:“老易,教主再三交待.要活的,活不关我的事,看你的啦!”   生判官绿芒一闪,冷森森道:“人家一身集的是环宇三仙,遁光三世人这几个者不死的功力,教主又不准我用那绝招对付,这一仗实在没把握!”   “何不用你刚刚练成的什么捞仆子……”  “对呀!我差点忘了!”   话声中,生判官左手微抬。中指一伸,一缕淡绿色之气,直向运命客天突穴袭到。   “啊!绿魂指……”   只见运命客全身拔起,三丈来高,生判官一击见效,身形不变地跟着拉起,只听得死判官朗笑道;“老易,其有你的,这一招捞什子竟一针见效……”   运命客身在半空中暗忖道;此人怎知我的死穴练在天突穴上,看来非全力应敌定能取胜,心念未了,一缕锐功又向天突穴袭来。   当下身形一变猛又拔起一丈多高,闪过锐功,身式一变以全阳神功遍布全身,封闭天突穴,一式“泰山压顶”扑向生判官掠起的身形。   “啊!血魂指……”   生判官一瞧连命客扑下的右手指微呈淡红,惊呼一声,身势陡然向左疾掠,避过血魂指攻势。   连命客好像早就料到生判官会来这一着,当下杀势倏变,由点改拍,一股炎热的功道,猛向生判官袭至。   蓦地一一生判官向左疾掠的身影,陡的拔高丈余,身悬半空中疾速旋转,只见周身发出丝丝白气,眨眼间,疑成了一圈白雾把生判官包在其中,忽然白雾如坠星般地迎向连命客所拍出的那股炎热功道!轰!一声震天价响,这圈白雾只晃了向晃,吃亏的是凤连尘命客,他拍出的那掌恍如舶到万年冰寒,打从掌心透入—股寒气。   “想不到你已练成‘寒魂冷疑’之身,这下我倒估错了你的功力。”   忽然由那圈白雾中,传出冷笑道:“自从蛾眉金顶一战败于坏字三仙之后,者夫幸得一本奇书,内有记载抵制至阳至刚的神功,老夫一心一意隐在恐怖神仙府苦练起来,如今神功告成,看你和环宇主仙老匹夫还能奈何我不,哈……‘哈!”   哈声中,那圈白雾逐渐地消失而出现生判官的身影,风尘连命客冷笑一声,嗤道:“姓易的,暂别那么得意,寒魂冷疑,在下还不放在眼里,不信,你试试看!”   生判官阴森淼地说道;“你阁下虽然练就九层纯阳神功,但唯一死点天突穴已被我窥砬,嘿,嘿,今天你是死定了!”   连命客冷冷道;“谁要死定,现在说得过早,注意,五招内要你尸横就地!”   话完,右手薇抬中指平仲,骤集八成血魂指力而发,但见一缕淡红似雾非雾之气,直向生判官太阳穴袭至!生判官知道血魂指功力厉害,不敢硬接,疾速向左横移,堪堪躲过致命一击,连命客身形微晃,顿化二道黄影扑向生判官。   葛听,死判官惊呼道:“老易,这是百花两仪身法。注意!”   意音甫歇,生判官身形猛拔二丈来高,身在半空来个百八十程转变,嘶!嘶!拍出两道浅褐色的劲气,迎上连命客听化成的那两道黄影。   眼看那两道淺褐色劲气及将接触两道黄影刹那一倏闻一声:“运命客,接不得!”   一条白影,疾如闪电般从中穿过,只闻一声裂吊一震,人影倏分,场中已多了一位中年儒生。   风尘连命客瞧清来者,心头一喜,躬身一敬,道:“晚辈风尘连命客,拜见老前辈金安!”   中年儒生道:“连命客不用多礼!”连命客顿觉一道功力把他托住,不能下礼,生死双判和钟仇对于中年儒生的来历,均感漠然。   生判官怪目一翻,冷喝道;“来者是谁?报上名字!”   中年儒生微笑道:“连我的名字都不晓得还当什么拘瑰令主冥府至尊座前职掌生死大权的《生死双判》,我的名字很长,你们要听清楚呀,未出风尘生死定九分生死由我定,这名号比两比如何?”   生判易生,将肩头一皱,冷玲道:“好大的口气!”   死判官管死却道:“生死阴阳簿没有记载你阁下这个名号!”   中年儒生朗声笑道:“那当然啦,若有我的名号,你们今主岂不吓得半死,寝室难安!”   生判官易生瞪眼喝道:“饶舌无益,阁下到此意欲为何?”   中年儒生笑笑道:“存心不良怎样?”   生判宫易生冷森淼道:“想死还不简单,老夫成全你就是!”   判官笔一卷,右手微举,连集绿魄捐拍出一掌,一股奇大无比的功力挟着阴森寒人的绿魄指,向中年儒生推来,中年儒生原地未动,那股袭来的力恍如石沉太海,毫无—点作用,生判官惊惊异常,怒喝道:“有点鬼门道,再接老夫一掌试试看!”   欲待拍出,中年儒生倏然喝道:“且慢!像你这种打法要打到何时,现在给你占点便宜,我站着不动,让你们生死双判联手攻我三招,三招—过,我就要出手,这个公平不公平?”   生死双判互望一跟,死判官管死嘿嘿寒笑道,“是阁下自找死路,怨不得我生死判官心狠手毒了!”   话此,话音一变,沉声道:“恭敬不如从命,老易,发招!”   话声中,二人同时攻出—招,力道万钧,势如排山倒海,罩向中年儒生。   “隆!”“隆!”两声裂响过处,中年儒生双手搓背,悠闲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分毫,再看生死判官,两人反被击出的功力,震得五六步,死判官三角眼一别,生死阴阳簿一卷纳,入怀中!身形一晃,掠退丈余,双手一伸,十指尖头透出淡白光芒,一步一步的逼向中年儒生。   也就在同时,生判官怒喝一声:“老夫不信邪,双肩一错,全身拔起三丈余高,身在空中疾旋,瞬眼间,全身又被一圈白雾包住,一声銳啸,影撒云霄,那圈白雾速如陨星下泻,朝中年儒生头顶压来!”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 五 章 迷失本性变性丹   风尘连命客冷眼旁观,眼看生死双判互展平生绝学,由上下同时攻向中年儒生,不禁替他暗捏一把冷汗,就在此际,中年儒生头颠倏然盘绕三道霞光,疑结不散。   死判官管死蓦然发现中年儒生头顶三道灼灼霞光,惊呼一声扬言说道:“老易,此位正是教主所料之人,咱们任务已成,不可久留,速退!”   声落,双双收势,拔身掠过二十来丈断崖,落到对岸,风尘运命客冷笑道:“往哪里走!”   声形微晃,正待追去,中年儒生出声道:“连命客,别追了,任由他们去吧!”   运命客身势一收,恭声道:“老前辈,武林浩劫将起,让他们二人一走,今后恐怕更难收拾……”   中年儒生微笑道:“他二人的任督两脈,已经被我独门手法废掉,跑不出三里,功力全失,无异一般常人,今后还有何用……”   说到此地,右袖微挥,解开手持拘魄命四个黑衣人穴道,对木楞当场的钟仇说道:“你们还呆在这儿干啥,生死双判已在前路等着人去抬你们不走欲待何时!”   一语提醒钟仇,恶狠狠地瞪了中年儒生一眼,阴森森的尖声道:“君子报仇,三年不迟,阁下这笔帳,留待来日再算就是!”转身对四个黑衣人挥手道:“走!”   转瞬间,五道身影使消失于断岸对岸。   这时,中年儒生望着连命客微笑,道:“令师可好,”   运命客恭声道;“托老前辈的福,家师很好!”   中年儒生微微一叹,道;“唉!江湖上又要多事了。”   运命客讶然问道:“老前辈,难道又有什么消息?”   中年儒生摇头,道:“—言难尽,我们入内详谈吧!”   百觉寺分为前后殿,在后殿一间清静的禅房内,无心老和尚和水火双煞,皱眉肃容的望着脸色泛白,昏迷不醒的倪有庆,正在无讣可施当儿,连命客与中年儒生刚好相借而入.无心者和尚迭忙迎上去,稽首道:“无心拜渴前辈金安!”   中年儒生笑道;“和尚,免礼,免礼!”   水火双煞并不认识中年儒生,一闻老和尚称他前辈,疑念顿生,暗忖;老和尚称他前辈,那么他的年龄定比老和尚大,怎没昕过这个人,此人是谁?老这尚一看二人疑惑之色,连忙介绍道:“这二位是七十年前的水火双煞,我施主和留施主,这位是……”   “我的头衔很长,叫做未出风尘生死定九分生死由我定!”   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号?二人心中虽然还是疑惑不解,但老和尚都称他—声前辈了,二人也不敢怠慢,赶前两步,一拜道;“我不愁留不怒,拜见未出风尘老前辈!”   巾年儒生笑道:“两位太客气啦!”   之后,一切又归沉静,半响,老和尚叹声道:“束出风尘前辈,痴剑之子迷失本性……”   中年儒生点首道:“知道,知道,不为此子我也不会跑到这儿来……”   话此,掏出一粒黄色丹丸递给老和尚,道;“先给他服下这颗,暂时守住未散元神,我有一件惊人消息要你知道!”最后一句说得非常沉重。   众人神色一变,老和尚接过丹丸,给倪有庆服下,然后恭声道:“敢问是何消息?值得前辈如此慎重!”   中年儒生郑重其李的问道;“无心,昔年,谪仙三侠和环宇三仙联手对付太阴教,从头至尾你都参与其事?”   “三侠怒毁太阴真经,你是目睹者,真经是假货真貨?你有否看清?”   “真货,绝对没有看错!”   “玄魔女羞愤自裁,你也在场?”   “是的,可是老纳已受伤倒地,昏厥过去!”   “好,问题来了,所毁真经若是真货,则自裁魔女就是假货,反之,自裁魔女是真货的话,所毁真经就是假贷,二者必有一诈!”   “可是,当时谪仙三侠和环宇三仙均在场,怎会看不出有诈,前辈此语由何下断?”   “怪就怪在此,但我的下断,从无不验;第一、冥府至尊若无有力靠山,凭他那几手玩意儿绝不会敢冒然思动,这个靠山一定胜过于他的人,当今黑道上能高过他的人,除了玄魔女之外,再无第二人!第二、刚才死判官管死曾经施展太阴真经之魔功‘九阴蚀骨手’若非得自太阴真经就是传自玄魔女!第三、十年前。痴剑邙山被害,就是伤于三成火候‘太阴枯心掌’……”   这时,风尘连命客突然打岔,道:“若如前辈所料玄魔女当真未死,坦凭老前辈你和家师二人,还怕制不了她?”   “玄魔女如果真的未死,那她业已练成十三层‘无形九玄阴煞’,身具这种魔功,就是当年三侠或三仙在世。也难制服她了!”   风尘运命客满头雾水的说道:“无形九玄阴煞?这跟老前辈你的不朽金刚体相比,如何?”   “难分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难道普天之下无人能制服她?’”没有!除非……”   风尘连命客迫不及待地问道;“除非什么?老前辈。”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道;“除非‘碧血浮光剑,重现,或是……”   或是什么还没出口,蓦地,由房外传来娇滴滴的语声,记:“什么人?奸大的胆子呀……”   一声娇滴滴的语音,起自房外,除了中年儒生之外,水火双煞,无心老和尚及连命客均是一怔!运命客身形一晃,正待掠出,中年儒生出声阻道:“运命客别动,人已经来了!”   声落,娇滴滴的语音又起:“我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你这个死穷酸!”   风声过去,门口已站着一位中年女人,此女一身黑装,曲线玲珑的胴体,配上嫩白的皮肤,别县一格成熟少妇的风韵,端的充滿了诱人的魅力。   众人抬眼望去,不由齐踅,中年儒生微微一笑,道:“娘蚊,别来无样,令姊好吗,”   中年女人小嘴一撅,杏眼一瞪,道:“哼!你这个没良心的人还提起家姊,姊姊说你没有死我却不相信,现在见了你一面,我才相信姊姊的话没有错。”   中年儒生微笑道;“小生并沒有对不起令姊呀!”   “没有对不起家姊,人家真心真意待你,你却装死来骗她,亏的是姊姊仍然一片痴心的前往吊你,要是換了我,非一掌把你劈死,那才怪哩!”   小年儒生脑际掠起一阵愧意,黯然道:“娘娘,并非小生有意辜负令姊,我实在有难言之苦衷……”   “哼!你们男人都有一大堆臭理由!”   中年儒生感叹一声,道:“娘娘就是为了告小生这些话而来?”   他二人的对话除无心和尚略知一二之外,水火双煞和运命客均感莫各其妙,中年儒生话音甫歇,中年女人娇脸一寒,冷冷道:“你以为我为了这些活而来的吗?”   “那么……”   “那么什么?告诉你,娘娘为这娃娃儿来的!”说着,纤手一指昏迷不醒的倪有庆。   运命客趋前两步,戟指中年女人,喝道:“你是谁?斗胆对老前辈这般无礼I”   中年女人看也不看运命客一眼对着中年儒生道:“穷酸,他是谁,胆敢如此顶撞娘娘!”   中年儒生微笑道:“天外双仙,神道一算爱徒,风尘运命客!I”  敢情她给这名号唬住了,神色一变,身躯一颤,但,这只是一瞬间,她由鼻孔发出一声微哼,不屑的说道,“双仙有啥了不起,我以为两个老不死的已经作古了,纵然犹在,娘娘也不怕他!”   运命客怒喝道:“住嘴!你敢侮辱家师!”   “你待怎样!’运命客欺身而上,道:“替家师教训你这浪女人!”   蓦地,中年儒生喝道:‘运命客,你回来!”   运命客闻声收势,不进反退,跃后五尺,恭声道:“老前辈,你……”   “没有什么,别意气用事,暂退一旁!”   说着,转向中年女人道:“娘娘,你要这孩子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受人之托!”“受人之托?”   “不错!”   “受谁之托?”   “这你管不着”“可是这孩子小生是已经要定了!”   “不管谁要定,我都不买帐!”   “你要知道这孩子对未来武林的浩劫有多大重要?”   “就是为了这一点,我才要定了他!”   “难道娘娘已变了……”   “变不变关你何事,娘娘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让不让!““娘娘,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客气又怎么样?”   “你别逼我生气!”   运命客听得怒气冲天,跨前二步,道:“老前辈,何必跟这浪女人客气,干脆让晚辈来打发她,以免令人呕心!”   原来他不晓得这女人的来历,所以才敢如此放肆,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中年儒生脸色一寒,瞪眼道:“没你的事,不准插口!”   就在同时,中年女人冷笑一声,叱道;“小辈,你敢侮骂娘娘,真要死了!”   话声中,一条黑影,似幻似真,朝运命客欺去!“啊!子午离魂法!”无心者和尚发出一声惊呼。   突然,中年儒生身形一晃,化成一道黄影,挡住黑影的去路,道;“娘娘何必与后辈计较呢!”   话落,倏见人影一分,二人又站回原地,中年女人戟指着中年儒生,娇叱道:“你敢于涉娘娘的事!”   中年儒生神色一黯,道;“娘娘是否为了令姊之事,想找小生来出气?“呸!你跟姊姊之事与我何干,我找你出气干嘛?”   “那么请你走吧!令姊之事,我会向她解释清楚的。”   “走可以,把娃儿教给我带去!”   “我已说过,这孩子是小生要定的人不能给你!”   “惹我出手?”   “事出无奈,只此一途!”   中年女人柳眉倒竖,冷叱道:“好好,你穷酸大概嫌命长,等娘娘来成全你,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娘娘出手可不象姊姊心软,接招!”   声出,招发,五指透出缕缕白气,捷逾电奔,直向中年儒生。   中年儒生的身子不动,不闪,也不退,着实的硬受这一掌。   “叭哒”一声,中年儒生面如白纸,应声倒地,房中诸人同时一惊,但他们相信这位前辈的功力,绝对不会如此脓包,不堪一掌,其中必有缘由,因之,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个究竟。   中年儒生一例,中年女人冷笑一声,道:“是你穷酸自己找死,并非娘娘心狠手毒!”   说着,一步一步地迫向中年儒生走去!”   运命客目睹此情,暗付;莫非老前辈真的受了这浪人的暗算?”   忖思到此,心头一震,蓦然一声寒叱“你想干什么?”   声出,身形一晃迎了上去,中年女人纤手一仲,冷冷道:“你还不配,退回去!”   蹬!蹬!蹬!运命客身形被一道柔软无形的潜力逼迫四步,这时中年女人已经逼到中年儒生处,纤手一抬,正待拍下!蓦地,一声凄然的语音,起自她的身后。   “妹妹,算了吧。”   音落,一位绝色佳人已经悄然立在她的身后,她用什么身法进来,只有无心老和尚窥得清清楚楚。   这位绝色佳人乍眼看起来,恍如中年女人的化身,唯一可辨认的是她的娇躯扦沒有中年女人那么丰满而已。   中年女人闻声,猛地转过身来,佯嗔道:“姊姊,你又想干涉我的事吗?”   绝世佳人苦笑道:“不是姊姊有意千涉你的事,因为……”   “好啦,好啦!人家见你现身就装死,理都不理你,连望也不望你一眼,你还这么痴心替他讨情,哼,真是……”   绝世佳人神色一黠,凄然道;“妹妹,你误会了,姊姊并不是替他讨情而来;你实在是不是他的……”   她话到这儿,蓦然见房内黄光一闲,倏然住口,中年女人似束发觉蹊跷,满口不悦的哼道:“怎么?不是他的敌手,对不对?我偏不信邪!”   话声未落,霍地旋身蓦然愣住当场!原来这时候,房中那里还有中年儒生和倪有庆的身影,凭中年女人的功力,人家的身影如何失踪都未察觉,怎么不令她骇然万分,呆愕当场呢!   就在此际一一一种感慨自嘲的歌声,悠悠传来:君子好逑我不逑,我不逑。   佳人在前奈无缘。奈无缘。   多情自古空余恨,空余恨。   寄望来世重双修,重双修。   这四句,似诗非诗的歌声,字字清晰入耳,仿佛来自遙远,却又是在近处,使人听了想不出所以然来,但那绝色佳人,却是娇躯微颤,睫毛已经湿了一把泪水,许久许久始发出一声哀叹一一这一声哀叹包含了许多辛酸和凄凉?中年女人猛一跺脚,转身指着绝色佳人,埋怨道:“若不是你来阻拦,那穷酸也不会逸去!”   香肩一晃,向房外掠去.绝世佳人娇喊道;“妹妹,且慢”人也随后追出去!房内只剩下无心和尚水火双煞和风尘运命客,这时,只听运命客道:“老和尚,那两个女人是谁?”   无心和尚道;“注生娘娘和注死娘娘!”   运命客疑惑不解地,道:“他俩听说快到百龄,怎会这么年轻?”   无心老和尚微笑道:未出风尘前辈他也百龄以上呀,为何还那么年轻?知道吗?”   运命客“哦”了一声.似有所悟应道;“知道,知道!”   稍为一顿,又接着道;“他对那二位女人为何如此忌惮?”   无心老这尚寿眉微皱,悠悠一叹,道:“唉!此事老衲只知些端倪,到底什么原因,老衲也不大清楚,以后你若遇上,不妨问问他看!”   沉默了一阵,水煞留不怒忽然开口道:“和尚,那位中年儒生到底是谁?”   “他自己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吗?”   “我问的是,他的真实名讳!”   “这点请恕老衲无法奉告!”   “为什么”   “时机未至!”   “别再吊胃口,不说就算了,我留不怒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关系!”   话此,转向火煞道:“老六,我们走!”   火煞我不愁道:“老二等等,我有几件事要请教和尚!”  火煞我不愁道:“痴剑于今何在?”   “不在敞寺!”   “何在!”   “可能还在云霄中山。”   “他去那里干什么?”   “等他ㄦ子倪有庆!”   “倪有庆不是给中年儒生带走了吗?”   “不错!”   “那他还等个啥?”   “中年儒生!”   “中年儒生会上他那儿?”   “正是!”   火煞话音—变,沉声道:“刚才你和尚怎么晓得那孩子的本性迷失?”   “两眼呆滞,身手不灵活.身具武功之人,绝对无此现象!”   火煞点点头,道:“痴剑有否交待甚话?”   “有,他请两位暂时在敞寺住上几天。”   “算了,我俩还有别事待理。不能住下,老二,咱们走!”   走字甫落,率先朝门外走去,水煞突然喊道:“者大,且慢!”   火煞顿足,回头道:“啥事,老二。”   水煞道:“还有一事必须弄清楚。”   说着,转目向头戴竹篓的风尘运命客,注视道:“听你口音,称你一声‘老弟’,可以吗?”   风尘运命客;“欢迎!”   “老弟今年贵庚?”   “四十五。”“据闻‘天外双仙’从来不收传人,老弟几时拜在他的门下?”   “刚好十载!”   “十载?”   “嗯!”   “老弟当真不是憨笔?”   “人的名儿,树的是影儿,岂随便冒认!”   “那么者弟的名讳如何称呼?”   “请恕小弟苦衷,现在还不能告诉两位!”   “交友贵虐诚,老弟,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两位何往?”   “天涯追查昔年嫁祸的主凶!”   “明年元宵,两位要不要上吕梁山一行?”   “这种盛会岂能放过!”   话完,双双告别,水火双煞一走,风尘运命客也相自离开百觉寺。   云中山,耸立普省中部,峦峰绵亘,高入云表,蜂岩断水,比比皆是。   在—座万丈绝壁云雾缭绕的断崖半腰,横出一块丈徐的崖石,崖石上这时候对着坐着二人,一个是身着白袍,头戴竹篓的使者,另一位是中年儒生。   只听竹篓使者道:“有没有希望?”   中年儒生道:“令师的两仪静心丹带来了吗?”   “带来了”   “等一下我点昏了他的巨关穴,你迅速给他服下二粒两仪静心丹,然后再以‘九转天罡’神功,将他体内的馀毒逼出,其他就没什么问题!”   “晚辈尊命。”   “不过……”   “不过什么?”   “此子恢复本性之后,武功尽失,无异常人!”   “只要能恢复本性,武功之事,慢慢再谈!”   这时,中年儒生剑眉微皱,道:“此子中毒之深,已将近五年,这种毒物已经绝迹百馀年,怎么又出现江湖?:”   竹婆使者道:“‘变心丸’不是出于百年前‘碎心客’之手吗?”   中年儒生道;令人费解之处就在这儿,昔年,碎心客把变心丸视为己命,从不教人配制,也不交第二人过目,自从他枝‘万世圣僧’渡化返依佛门之后,此物就随他消失,难道……”   中年儒生说到此地,忽然住口,竹篓使者急声道:“难道什么?’    “以后再谈,现在有人朝崖下这边而来。我们先入内看令郎醒了没有。”   说着,站起身来,举手朝峭壁一指,平滑无缝的岩壁,竟然裂开一个小洞,二入相续而入,岩壁又自动地合起来。   石洞约有二丈多宽五丈多远,洞内壁上嵌几颗明珠,耀同白书,中间放着一张石床,床上躺着——位黑衣少年,这少年就是迷失本性的倪有庆。   中年儒生和竹篓使者来到石床之前,四道湛湛神芒,不瞬的注视着倪有庆,这时候,倪有庆缓缓一动,悠然醒来,睁开无神的双眼,正待翻起,中年儒生右手疾挥,点了他的巨关穴,他的全身一麻。又昏了过去,竹篓使者瞬间打开他的牙关,给他服下二颗‘两仪静心丹’,扶他半坐,双手抵在他的灵台穴,以‘九转天罡’神功替他逼出体内的变心丹馀毒。   但见竹篓使者的脸色,渐渐地疑重,丝丝温温的白气,在他身体围绕,这些丝丝的白气,越来越浓,不到盏茶时间,倪有庆的脚尖,已经淌出滴滴墨汁,奇臭难闻。   约过二盏茶工夫.奇臭难闻的墨汁,始告停止,这时候,倪有庆的脸色已由灰白转趋淡虹,中年儒生这忙上前抱起他放在地上,然后,以玄门神功把那滩奇臭无比的墨水化于无形,同时竹篓使者已经额汗涔涔,运功调息起来。   半顿饭过去,竹篓使者调息完毕,缓缓下了石床,来到倪有庆卧处,端详了一会,始对中年儒生道:“这种毒药利害的很,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快給他服下三颗‘两仪静心丹’,让我来替他行功!”   竹篓使者依言绐他服下两仪静心丹和九转返魂丹,中年儒生拂开他的巨缺穴,双手按抵在他的百会穴,倪有庆顿感一股热流由头顶而入遍布全身,睁眼—看,正欲开口,一道语音在他耳边响起,道;“孩子,别动,正心,屏念,顺其自然。”   倪有庆闻言,收敛心神,澄清杂心,只觉那股热流奇烘难熬,天性傲骨的他,任其熬煎也不敢移动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全身舒畅无比,睁开眼来,只见自己躺在一间石洞之中,洞内照耀如昼,空空如也,没有一张石床,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就在他,思付不解的当儿.耳边传来关切的语适;“孩子,你醒来了吗?”   倪有庆闻声一惊,当下疾忙翻身下了右床,循声望去。   只见洞口之处,赫然站立一个中年儒生和一个头戴竹篓的使者,他怔了一怔,上前二步,打揖躬身道:“晚辈倪有庆,拜见两位老前辈。”   竹篓使者全身微颤,没开口,中年儒生接话道:“孩子不用多礼。”   倪有庆目露迷茫之色,惘然道:“请问老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中年儒生和颜地答道;“云中山,白云断崖半腰。”   “晚辈怎会跑到这地方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   “想想看!”   “想不起来!”   “再仔细地想一想。”   倪有庆埋头沉思起来,一顿饭过去……二顿饭又过了蓦然,他抬起头,目注竹篓使者有顷,缓缓道:“这位者前辈,我好像见过一面。”   竹篓使者身躯再次一颤,中年儒手微笑道:“在什么地方?”   “武当山清虚宫!”   “武当山清虚官?”竹篓使者脱口而出。   倪有庆迷惑地道:“不对吗?”   中年儒生迭忙接口道:“对,对,以后呢?”   “这位老前辈对我说:家父还没有死去。我不相信,他就请什么黑白双判啦水火双煞来作证,说是他二人曾见过家父,要我上五台山百觉寺找一位无心者和尚问问就晓得,当时,我半信半疑,暂时放弃对六大门派的仇视,而向五台山进发,六天之后,记得曾在阳泉镇上歇了客店,孰知上床不久,便想到一阵头晕目眩,噩噩混棍地昏睡下去,不省人事。以后,晚辈就一切惘然。”   中年儒生微然道;“歇店之后,你就迷失了本性!”   倪有庆闻言,悚然一惊,骇退二步,喃喃自语道:“迷失本性?迷……失……本……   性……”   中年儒生道:“不但迷失本性,差点儿还做出遗憾终生的事!”   倪有庆全身一阵激动,厉声嘶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未睹中年儒生身形何移动,已经掠到倪就庆身前,面色—整,指着那张石床,荡然说道:   “孩子,别行动,坐下来,让我慢慢地告诉你!”   倪有庆脸色灰暗,依言坐在石床上,接着,中年儒生就把在阳泉街上巧遇卖唱的绝色少父开始,直到他被救醒恢复本性为止,一一道给他听,其中在百觉寺遇到的中年女人一事却没有说出,最后郑重地告诉他道:“现在你武功已失,无异一般常人,这就是最好的铁证!”   倪有庆听完,暗运功力一试,功力全无,一股热泪夺眶而出。   谁说“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倪有庆这时内心是何等痛苦呀!想到母亲的惨死……父亲的失踪……还有家园被毁……   这一切一切的血仇不但未能冼雪,连那十载寒山苦学的功力,也毁于一旦,这怎不令他万箭戮心,热泪盈眶哩?他这种感触而真挚的发泄,那位竹篓使者竟也跟他滴下几点热泪,不过他的头脸罩在竹篓里别人无法窥出。   洞内一时间显得沉静默然,谁也没开口。   半响,倪有庆毅然下了石床,抱拳一揖,躬身道:“两位老前辈施救之思,晚辈没齿难忘,就此告辞。说着,朝洞口走去!”   中年儒生突然道:“孩子,你回来!”   倪有庆顿时转过身来,道;“老前辈,还有事吗?”   中年儒生点点头道:“想跟你淡一谈!”   “谈什么?,“你不想雪仇吗?”   倪有庆凄凉苦笑道:全身武功全失,还谈什么雪仇!”   “从头再学蚜!”   “到那里去学?”   “就在这洞内!”   “老前辈要成全我?”   “只要你肯下功夫!”   “要不要拜你为师?”   中年儒生摇头道:“不要!”   倪有庆淡然道:“算了吧,晚辈不想再打扰二位老前辈清修。”   “那么你不想报仇啦?”   “不是不想报仇,晚辈意欲先回家师那里一趟!”   巾年儒生话音一变,正色道:“汝师之处已回不得!”   倪有庆悚然一骇,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中年儒生过:“可知道你为什么迷失本性吗?”   “晚辈不知。”   “令师是不是‘四谷怪老’夏凯元?”   倪有庆惊咦一声,道:“老前辈为何晓得?”   “天下事我不知道的.少之又少,据我判断,你倪一家的那段公案,说不定与令师有关!”   此浯一出,竹篓使者猛地一震,倪有庆骇然后退半步,微微一怔不悦地说道:老前纵然有恩于晚辈,炯却不能侮到家师身上!”   “你不相信吗?”   倪有庆慨然道;“十年养育之恩,家师待我如父子,我不相信他老人家会做出那种事,况且惨案现场是我亲目所睹六大门派的门人轮辱家母,难道跟六大门派无关?”   他说到六大门派人轮辱……之处,竹篓使者恍如受了一汜锤击,拿脚不稳,中年儒生静静的听完,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孩子,江湖上诡侷欺诈的事多得很,知人知面不知心,面慈心恶之徒,到处皆是,防不胜防,现在让我提出三点假设,若你认为可有求证的必要,你得留此洞一个月,学习几项功夫有了武功根底之后。才能出去小心求证,这样可以吗?”   倪有庆有点心动,当下点头道:“那三点假设?老前辈不妨说出来听听看!”   中年儒生道,“第一点令慈被辱之前,一定失去了武功……”   倪有庆打岔道:“若前辈由何下断?”   “令慈当时的功力如何?”   “不在当时六大门派之下!”   “对了,若是令慈没有失去武功,她要对付区区六个六大门派的门人,是轻而易举,岂会让他们得呈?”  “……”   “第二点,以令师‘四谷怪老’的劝力,要击毙这六个畜生,只是举手投足间的事,他为什么不杀他们救令慈,而先救你?”   “这个……这个……”   “由这一点判断,令师救你并非基于武林正义,而是另有用心!”  “第三点,你之迷失本性,还在五年前就不知不觉地服下了‘变心丹’暗放丹丸的人一一就是令师!”   倪有庆剑眉一挑,抗声道;“师尊绝对不是那种人!”   中年儒生挥手道;“别打岔,听我说下去,对于第三点,可分二方面,第一:我说令师别有心机就在这儿,他让你目睹现场的用意是要留你做为倪家遭祸的唯一证人,以便开脫他的罪贵。   “第二:他养育你,传你武功.待你如父子十年,这是一种陷井,想利用你做他的忠贞不二之臣,然而又恐将来万一给你查出破绽,因此.暗放慢性的变心丸给你服下,以杜后患!”   “基于上述三点的假设,我敢下断一一令师不是帮凶之一,就是受制于人而行事!若是我的判断无讹,令师的生命恐怕危矣!”   中年儒生这一席话一一三点假设.直令竹篓使者动客,使倪有庆为之语塞,久久答不出话来,这时中年儒生再次微笑道:“孩子,这三点假设,值不值得去小心求证?”   倪有庆默然埋头沉思有顷,忽然抬起头来,说道:“值得值得,但晚辈却有一事不咀!”   中年儒生笑道:“那一事?”   倪有庆剑眉微皱,道:“老前辈由何下断家师命危?”   “这只是一种假设,因为变心丸对你已经失效,主凶怕你师父泄漏秘密!必会杀人灭口,所以,令师生命已经危殆万分!”   倪有庆沉岭半晌,霍然道;“假设终归假设,在没求证之前,还是不能断定,现在我愿意留在这儿一个月。”   稍顷,他忽然记起什么似地接着道:“两位老前辈如何称呼?”   竹篓使者微微一震,中年儒生却摇头缓缓道;“迟早会知道,问它做甚?”   说着,右袖微挥,右边洞口倏热启开一道小门,中年儒生指着小门,道:里面有内功轻劝和剑招要诀,一个月时间不算长,望你好好的把握,进去吧!一个月的干粮也在那里。”   倪有庆对他二人拱手一礼,昂首举步走向小门,当他跨进小门的右室,那道小门又自动关闭起来,他抬眼打量石室,只有两壁上嵌着四颗闪闪发亮的明珠,室中放着石几和一张石床,几上摆着一些食物,和四本小簿子,分别书有内功、轻功,剑术、拳招等要诀。   室中无昼夜,转眼一个月已届,那道会自动开闭的小门,这时,倏地自动启开,倪有庆出得石室,放眼一瞧,中年儒生业已露出笑容和竹篓使者迎了上来,他连忙抱拳一礼,恭声道:“多谢两位老前辈的成全,晚辈毕生难忘。”   中年儒生感慨地说道:“孩子,只要能早日冼雪家仇,多为武林伸张正义,我们也就放心,今后,你打算何往?”   倪有庆道:“晚辈之意,先往百觉寺查詢父踪,再回转家师之处一趟,然后走遍天涯海角,追查仇家下落。”   中年儒生道:“汝父已不在那儿,百觉寺已不用去了,但我敢保证,你父子俩最近就有机会见面。”   顿了一顿,又接下去道:“目前你的内力刚恢复,若再假以时日磨练,将有惊人的发现,可惜的是你没有一只宝剑来配合‘玄天九式’剑招,不然你现在已可以挤身第一流高手,不过观你现在面象,福缘隐现,说是定最近就有奇遇。”   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就是汝父邙山遭暗算,订情剑遗失,在未寻回订情剑之前。他是不会见你的,希望你不要以他为念,安心去加强你的功力,只要能学成石室中的四项绝学,天下已经寥寥几无人可敌。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孩子,你必须记着,如果与人动手过沼,若非万不得已或遇上万恶不赦之辈,绝对不可使用拳招最后三招,倘使有人认出这三招的路数,那就快退,不得跟他答话,除非你已找到宝剑练成‘玄天九式’绝招,否则你必难逃他的一掌。以上所说,切记!切记!我们缘份已了,孩子,你走吧!”   中年儒生说到这最后几句,略带感慨的语气,倪有庆静静的听完,默然点头道:“晚辈谨记于心,但不知此别,何时才能再见老前辈的圣顏?”   中年儒生微笑道:“相会有期似无朗,说不走明年或明天,也说不定永远无期再相会!”   倪有庆闻语,抱拳一礼,躬身道;“晚辈就此告别。”   默在一旁没开过口的竹篓使者,忽然出声道;“孩子……”   仅仅两字,在倪有庆听起来是多么亲切相关怀,他的脑标迅速地掠过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声音妤熟呀?可是,一时却想不出来在什么地方听过,当下不能容他细思,顿足,转声,恭声道:“老前辈还有什么教言?”   竹篓使者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我送你一程。”   倪有庆感动地道;“谢谢老前辈1”   二人走出洞外,站在那块凸出的岩石,倪有庆放眼一看,只见云雾缭绕,俯身不见底,昂不见天,这是何走法呢?不觉躇踌起来……   这时,竹篓使者道:“底下是万丈深壑,一道是死谷,顶上是一座平崖,离此约有四十丈,孩子,你施展三转九梯步试一试,我替你掠后!”   乖乖,四十丈,当今有谁能掠起这么高,心里一阵嘀咕,暗忖‘三转九梯步’刚刚学会,到底威力如何,从没试过,若是—掠不上崖顶,中途又无立足之地,跌落万丈绝壑,岂非粉身碎骨?但,回心一想!若不全力一试,怎能寓开此地?   天生傲骨的倪有庆,真气一提,锐嘯起处,全身向上掠去,‘三转九梯步’虽是初试,威力却超过其他轻功,只见他一口真气掠起十丈来高,身在空中一旋,又冉冉升起八丈……   二次旋转冉冉又起五丈……第三次旋转……只有五丈……   这门功夫,凭一口真气能在空中转三次冉冉而上,倪有庆身形三转,合计不过三十来丈,离崖顶还有十丈左右,眼看脚无借力之处,真气—散,整个身子竟往谷底落去!他暗叫一声,“完了。”   蓦地,往下落去的身躯,被一种无形之气弹起来,同时,耳际传来一道语音:“孩子,收敛心神,再施‘三转九梯步’可达崖顶。”   时间那容他犹豫,心神一敛,借着弹起之力,真气猛提,一转……二转……   不用三转,人巳掠到崖上,好险呀!他心神甫定,一道和蔼可亲并带有关怀的语音,起自声后:“孩子,前途珍重吧!”他缓缓的转过身来,激动的说道:“多谢老前辈的援手和关怀,晚辈永铭难忘。”   他拾起头宋,怔住了,崖上空空如也那里有半个人影,于是,他失望的拖着沉重的步伐,下了云中山。   冬天,熊耳山,—片银色的世界,封雪皑皑,白茫茫的雪地,这时有一条人彰向风雨洞疾掠而来,他,就是恢复本性的倪有庆。   这地方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没有几十纵落,已经快要抵达风雨洞前一一蓦地,一声惨嗥,由洞里传出来,他心头一震,加速朝洞内掠去!血!血!一滴一滴,鲜红的印在冰雪上,刺目至极,他已猜到怎么回事,顺着血印而入,悚然一骇!人!不,一具尸体,刚死不久,并不是他的师父,他喊了两声:“师父,师父”未见回答。   师父到那里去哩?心里忖着,俯身察看这具尸体,哦!此人并非死在师父之手,那么是谁杀了他?倪有庆弄得满头玄雾,摸不透答案,洞内洞外到处找遍,半点人影均无,突热,他听到微弱的呻岭声,猛可转身,放目所及,惊呼一声;“啊!他还没断气‘”   那具尸体霍然动了二下,嘴皮微动,吐出“四各怪老在后山……”等七个字,白眼一翻,两腳一伸,才气绝死去。   倪有庆听到这七个字,脚尖微点,出了风雨洞朝后山掠去,到达山顶,放眼四扫,竟无师父踪影,难道我耳朵听错?墅地,他发现不远之处,好像有人在那儿搏斗过的痕迹,趋前往看,果然不错!又是一滴一滴的血,显然有人受伤之后逃脱,这人会不会是师父?心念未有,啊的一声,道:“不错,不错,这是师父的脚印,—大一小,对,对正是他老人家。”   一步一步跟着脚印方向掠去,来到大片森林之前,脚印突然而断,会不会受伤隐住在林间?忖念刚起,一声细吟,隐约传自林中,他小心戒备的循声掠入一一怵目所及,一个满身是血的白发老人,霍然呈在跟前,他厉叫一声,抱起老人双手按住百会穴,企回以本身功力导入老人体内,挽救他的一命……   约过半晌,白发老人身躯颤动了二下,双目微张,面露痛苦之色,缓缓无力说道:“庆儿,为师给名利熏了心,受人挟制,害得你——家家破人亡,死也不能安心……”倪有庆闻言,心头恍如被雷轰击,暗道:中年儒霹生老前辈的判断果然没错.但,他是性情中之人,想起白发老人十年以来待他如父子和养育之恩,不觉凄声道;“不,不.我不恨你老人家,请师父不要说下去……”   白发老人挥挥手。无力地又接下去道:“想不到这批无信之徒,竟然会杀我灭口,幸得苍天有眼,庆儿能在为师绝尘之前赶来,总算倪一家血仇有报了,现在我确‘一件秘密告诉你,庆儿,你附耳过来。”倪有庆依言附耳过去,白发老人不知在他耳边说些什么,他的剑眉微蹙,全身猛震!这时候,白发老人的语音已呈孱弱,再三叮咛道:“若想报仇,非……   得……到……它…不……”   话未说完,咽下最后一口气。颓然而萎!倪有庆目睹此情,‘哇”的一声抱住白发老人倒下的身子,热泪簌簌而下,厉声嘶道:“师父,师父,我不恨你,我要替你报仇!你的仇家是谁呀……”   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可是,人死了还能向他说啥昵?就在此际,一声冷笑起自他的身后,“嘿,嘿,小子,你鬼叫什么?”   倪有庆抱着师父尸体,霍地转身,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偷听人家的秘密,报上名来!”   “嘿,嘿,小子你大概活腻了嫌命长,才敢喝问老夫的名号!”   原来倪有庆身前,不知何时来了一高一矮的灰衣老头,这句话是短个子者头所发,他说着,一指高个子又道,“他叫曾同,我叫程元,人称杉山二异,小子,明自了吗?免得死后到阎王殿再查!嘿嘿!”   倪有庆怒竭道:“管你什么杉山二异四异,你们想干什么?”   ‘送你小子去见阎王!”高个子说。   “闭住你狗嘴!我问你,家师是不是你们杀的?”   “当然!”矮个子答得很干脆!倪有庆双目暴射,喝道;“拿来”伸手出去!矮个子老头,冷冷道;“拿什么?”“你二人的命!”’矮个子者头程元,阴森森冷笑道:“小子,你太天真了,有本事尽管来拿!”   声歇,一伸手,便向倪有庆抓到,倪有庆不是省油灯,岂会让他抓着,向左横闪,同时拍出一掌!蓦然,一股阴寒劲气由后逼来,他全身拔起丈余,堪堪镊过这股寒气,眼前人影一闪,程元已经欺身而来。   他本想放下师父尸体,放手与杉山二异一搏,可是,时间都不容许他这么做,仓促间身悬半空中推出一掌,迎上程元欺来之势。   “轰!”裂帛震响过处,倪有庆斜落一丈多远,血气翻腾,跄踉后退五六步始告拿椿,程元冷笑一声:“果然有点鬼门道,再接一掌试试!”   掌随声至,倪有庆已经吃过一次亏,不敢硬接,立待横闪,突然,耳际传来细如蚊音,道:“真是不自量力,抱着一具尸体也想跟人动手过招,给我!”   蚊音未了,挟在倪有庆腋下的白发者人尸体,突被二股柔和无劲的力道吸去!这具尸体冉冉升高丈余,倏地,缓缓斜落在一块岩石之上。   这算是那门子功夫?林中三人都齐怔住了,此际,那细如蚁声的语言,又在倪有庆耳边响起:“娃儿,呆什么,打呀!”   一晤叫醒梦中人,倪有庆心头一震,也顾不得再去猜想这蚊声似的语言来源,当下冷冷道:“姓程的,我问你,家师与你何仇,你们为什么杀他?”   杉山二异闻言,耳根一红,程元干哼一声,算是掩饰他们窘态,然后嘿嘿冷笑道:“仇恨是没有,只是他知道的事太多,留他不得!”   “那么火焚‘怡翌山庄’的事,你们也参加?”   程元怒喝道:“放屁!什么怡翌山庄不庄,老夫—概不知,小子,拿命来!”   五指箕张,就是一抓向倪有庆顶头罩至!倪有庆冷叱一声:“且慢!”   程元縮手冷笑道。“小子你怕了吗,怕了就自救好啦!”   倪有庆冷冷道:“在我跟里还没有‘怕’字,看你们也是有头有脸人物,敢做却不敢当!”   高个子老头曾同,欺身而来道:“小子,你刚才说啥?”   倪有庆冷笑道,“说你们是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怎样?”   曾同冷叱道:“小子,你大概是活腻了!”   “活腻了是你们二位!”   程元冷笑道:“老大,不须跟他饶舌,干脆宰了他,我们也好赶路!”话落,率先发招攻向倪有庆。   倪有庆有意试试石室中新学来武功,当下不退反进,一招日月无门,迎上程元。   瞬眼伺,二人已经缠上十几招,倪有庆功力失而复得,加之招式又是未学来之久,与人交手,有些碍手碍脚,时间一长,他就随心应手。越打越起劲。   程元是个老江湖,眼看一时之间不能取肚,难免心浮气噪起来,名家动手讲究一字“静”   他忘了这一字,当然吃亏;的是他自己。   三十招已过,倪有庆施展的招数,程元连看也沒看过,深奥无比,每一招蕴含着无数变化,一个成名人物和一名不见经傅的年青小伙子相搏,三十招来不能取胜,怎么不令程元这比老江湖怒火冲霄呢?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喝,道:“都给老夫住手!”   倏见人影一分,倪有庆和程元,双双暴开丈余,循声望去,原来一声冷喝出自曾同之口,曾同逼前几步,朝倪有庆道问:“小子,你这些招数跟何人学来的?”   倪有庆冷冷道:“你管不着!”   曾同阴侧恻道:“老夫不相信你不说!”   一步一步向倪有庆逼来,程元道:“老大,你退下,这小子交给我就够了!’曾同道:   “三十沼内都无法胜了,还说交给你,退下,看老夫的!”   程元怪脸一红,哑口无语退下一旁,曾同来到倪有庆身前五尺地方站定,怪眼一翻,道:   “小子,老夫要出手了,你注意呀!”   倪有庆冷冷道:“你尽管施为,在下一一接住就是!”曾同死灰的脸上毫无一点表情,只见他身躯微微连颤,头、颈,身躯,缓缓地缩小,缩到约有四尺多高,忽然就地旋转起来一一枝有庆暗想:我的天呀,这是那门子的功夫,怪异至极!心念未了,蓦见曾同周身氲氤若一帖白色烟幕,威猛无匹向他撞来。   倪有庆早巳提神戒备,功力运布全身,正欲推拿近去,蓦地,那细如蚊声的语音,再度传来:“娃儿,这‘乌龟毒煞’接不得,快闪!”   传声中,一条人影,快得使人无法看清的掠到倪有庆身前,仅有庆顿感身子被人硬碌碌地撞开八尺多远,定眼一看,不禁捞住当场!说时迟,那时快,“轰隆”一声震天价的大响,飞沙走石,桃叶簌簌粉落,曾同的身躯恍如撞在铁墙上,反被弹出一丈多远。   曾同不愧是个成名人物,身在半空来个鲤鱼翻身,斜落地上,他却不相信倪有庆有这能耐竟硬接他的‘乌龟毒煞’,当他定了神,抬目望去,霍然怔住了!这那是倪有庆,而是一个头大如巴斗,身系一件破书不堪,但却洁净无比的灰色僧袍和尚。   此和尚是谁?就在曾同疑念不解之时,程元已凑近身来在他耳边小声道:“老太,这和尚是谁?怎么没听过有这打扮的人物!”   曾同白了一眼,意思是说:你问我,我去问谁?程元自讨没趣,头一缩再也不敢开口,这时却听大头和尚哈哈笑道:“你们两位用車輪战的方法来对付后生小辈,不觉有失身份吗?”  程元碰了钉子正在无可发泄,听了这话恰巧找到发洩处,冷叱道:“放狗屁!你和尚不在庙里念经却跑来荒山干涉咱杉山二异的事,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头和尚笑道:“程老二,你大概打不过娃儿想找我野和尚出气吗?”虽不是一针见血却也说对有一半,程元何尝受人如此奚落过,丑脸泛红,怒火健炽,正待发作,曾同朝他道了一个眼色,跨前一步,抱拳道:“大和尚法号如何称呼?”大概是他尝过一次苦头,因此语气比较温和。   大头和尚笑嘻嘻道:“寺庙不收,道观不留,野和尚早就忘记法号啦!”曾同眉头微皱,凝视大头和尚道:“那么大头和尚是……”大头和尚呵呵打断他的话,道;曾老大,你想说野和尚是架梁子来的,是不是!”   曾同冷笑道:“算你和尚聪明!”大头和尚仍然那副笑容可揖的道“就照你曾老大所说的话,你待怎样?”曾同阴惻惻道:“劝你和尚还是回去念经为妙!”大头和尚笑哈哈道:   “咦,你这个人大概有点耳聋,野和尚刚才不是说过吗?寺庙不收,道观不留,要我和尚到那里念经呢?”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 六 章 误打误撞得宝剑   曾同脸色一变,目露凶光,冷叱道;   “和尚,咱衫山二异对你最客气的了,你别敬酒不吃罚酒!”   大头相尚笑哈哈地道:“我和尚天生胃口就是喜欢喝罚酒,未知曾老大欲待如何罚法?”   站在一旁静观的倪有庆,听了此话。差点捧腹大笑,这时,程元突然插口道:“老大,野和尚自己嫌命长,我看还是把他打发上路吧!”   大头和尚笑嘻嘻道:“对,对,野和尚活到今天刚好一百零八岁,实在太长命,程老二这句话正合野和尚的心意?”   杉山二异给大头和尚弄得啼笑皆非,笑也笑不得,气又气不来,当下由曾同接口冷笑道:   “和尚,你说活了一百零八岁?”   “怎么?太短吗?”   杉山二异,脸色齐了一变,原来,他俩忽然想起一个人,可是这人已经羽化多年,而且不是这种样儿,忖念至此,胆子一壮,曾同阴恻惻地冷笑道:“和尚,是你自讨死路……”   话到此处,大头和尚打岔道:“这才像话!”   曾同并不理他的话,继续道:“但我衫山二异出手从不落单,你和尚小心呀!”   音落,首先击去,接着,程元也欺身朝他罩来。   大头和尚对他二人欺来之势,视若无睹,侧头向倪有庆芙嘻嘻道:“娃儿,看清楚呀,野和尚这一招‘旧情绵绵’要他什么杉山二异变成花果山双猴,在半空中翻一翻筋斗,偿若你学会了这一招,包你娃儿终身受用不尽!”   旧情绵绵?这不但新鲜奇特、怪异绝伦,而且出自一个和尚口里,倪有庆“卟嗤”一声,险些儿笑了出来。   就在此际一一“轰!”的震天价地响过处,衫山二异,权双弹起三丈来高,真的在空中翻起筋斗,倪有庆目睹此景,又回味野和尚那句“旧情锦绵”的话,竟然忘记这是生死之搏,而鼓掌叫绝。   大头和尚脸一偏,笑吟吟道:“娃儿,野和尚的话,没错吧!”   这时,衫山二异身在空中翻了几翻,曾同传音对程元道;“这野和尚惹不得,咱们走!”   双双抖落树梢,借机逸去!倪有庆冷叱一声“往那里逃!”   足一点,欲待拔身追赶,骤觉一股强大的吸力,硬把自己吸住。   吸住他的人正是大头和尚,倪有庆揖手为礼,恭声道:“晚辈倪有庆,多谢前辈施援之恩。”   大头和尚笑骂道:“什么老前辈老后辈,怪讨厌的!”   倪有庆喏喏道:“是,是,请问老……   “老什么?喊我一声野和尚,不就得了吗?”   “那么请问野……野……”   他是出自武林世家,对于这种怪难听的称呼,一时很难出口,大头和尚瞪眼道:“你娃儿几时跟那寒酸学会了这些酸溜溜的味儿来!”   倪有庆迷惘地说道:“寒酸?谁是寒酸?”   大头和尚不耐烦地道:“不是教你武功的人,还有谁!”   倪有庆“哦”的一声,道:“是那位儒生打扮的老前辈,他如何称呼?”   “那寒酸没告诉你娃儿?”   “他不愿意让晚辈知道!”   大头和尚笑道;“既然不愿让你知道,野和尚怎么能说出!”   天下的怪事真多,连说出一个人的名号也懒开口,你说怪不怪?倪有庆好似想到什么,问道:“杉山二异是晚辈的仇家,您为何阻止晚辈出手?”   大头和尚从现身到现在,都是一副笑容,这时,美容顿消,正色道:“第一:他俩不是真凶,只是受人利用而巳。   第二;以你目前的功力,绝不是他二人敌手。   第三;为了‘碧血浮光剑’之得主谁属,不得不阻止你娃儿!”   倪有庆心头大震,骤然道:“碧血浮光剑?咦!您怎么知道?”   大头和尚道,“野和尚知道的是多着哩,如今恐怕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你娃儿若果还在这儿慢吞吞地想得个屁!”   说着,未见他的身形有何挪动,不管三七二十一,挟起倪有庆朝山下掠去!只听倪有庆急喊道:“晚辈患师的尸体未埋,请放下我!”   “放下你?宝剑你娃儿不想要了?”   “不,不,我要先埋下思师!”   “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也值得你娃儿如此孝敬!”   “人死事休,他老人家对我十年养育之恩待我亲如父子,我永远忘记不了!”   那等得到宝剑之后,再回来埋他!”   “不,不,我一定要先安葬他老人家,否则,他不能瞑目!”   “现在由不得你!”   寒风凛凛林木簌簌,倪有庆身不由主地被大头和尚挟着,恍如腾云架雾般一山翻过一山,最后来到一处茂林蔽天趵狭谷,始放下来。   这时,倪育庆心里不悦的说道:“和尚,你一向都是这么强人所难吗”   大头和尚道;“强人所难?如果武林上人物均像你娃儿这样,那还用忧虑!”   稍顿,又接下道:“娃儿,武林浩劫为重还是令师尸体为重?”   倪有庆呐呐的说道:“这……难道叫我眼睁睁地望着恩师尸暴荒林?”   大头和尚笑骂道:顽固不化,人死下埋跟尸曝荒林这对死者有什么分别?”   倪有庆抗声道:“人情之理,做了比较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哼那种人见利妄为的人,死了一百次也难抵偿他的罪咨,你娃儿还担心尸曝荒野,要是换了我,不把他的尸首剪成肉,就算对他客气了。”   大头和尚不但六根未净,连说话也没有一点出家人意味,弄得倪有庆啼笑皆非,当下冷冷道:“和尚,你对我救援的太德,在下永记着,但你如果在侮及家师,可别怪我不理你了!”   大头和尚呵呵笑道:“好个顽固不化屈强的娃儿,算野和尚服了你,好,现在不谈这些,我问你,那招‘旧情绵绵’的招式,你看清楚沒有?”   倪有庆怔一怔,讶然问道:“是不是在林间打得衫山二异翻了几次筋斗的那招?”   “嗯!”“不但看得清楚,你和尚未使用之前,我早就会了。”   大头和尚一脸迷惘之色,问道,“你娃儿是跟谁学来的?”   倪有庆心里暗笑道;这野和尚也太天真了,他那招不要说是我,就是江湖上三流人物全都会,还用着再去踉谁学?不过,他心忠存厚,不会挪榆人家,只淡淡答道,“我自己体会出来的,并无跟人学过。”   大头和尚跳起来大声道:“胡扯!这一招天下只有我野和尚会,我敢打睹,你娃儿騙人!”   倪有庆心想:野和尚不是疯子就是狂者,那是什么‘旧情绵绵’?只不过是一招昔通的招式‘黑虎偷心’而已。   想到此处,不禁好气又好笑的道:“和尚,你不相信,我也沒办法!”   大头和尚道;“办法有!”倪有不解地问道:“什么办法?”   “你娃儿照样使一次给我看看!”   “那还不简单,和尚,你看清呀!”   说罢,照样的施展一次,使完,大头和尚呵呵大笑了一阵,巴斗大的头连晃道:“娃儿,这是三岁孩童都会施展的‘黑虎偷心’怎么说是‘旧情绵绵’?”   倪有庆一愕,道““难道和尚所施展的不是这一招?”   “当然!”   “我明明看你和尚使的这一招!”   大头和尚正色道:“你们年轻人都是犯了同一毛病,做事不讲始末,稍微望上一眼、便闭眼瞎猜起来,现在,野和尚再使一次给你娃儿看,若再记不下脑海,我也懒得理你了……”   话到这儿缓缓地施展‘旧情绵绵’招式,同时说道:“娃儿,这招的奇处奥妙就在这一变化,你看,这手是虚的,这一点出去明是直取对方的旋机华盏两穴,对方一定不闪必退,但你此时倏地改点他的章门穴,另外一掌骤集全身功力将对方吸住,由点改柏,再以吸住对方的一掌,全力一送:这就是大功告成!”   大头和尚一边施展,一边解说,使毕,问道:“领会了吗?娃儿!”   倪有庆料想不到这平凡的招式,竟然含有深奥奇绝的变化,当下点头道:“领会了。”   大头和尚满意的笑道;“算你娃儿有缘,今天野和尚在传你‘情意不坚’和‘一指开花’两招,这两招任你功力再高的人也不敢小瞧,娃儿,你要看清楚呀,只教—次,再无第二次了!”   倪有庆听了这种怪异招式,暗笑不语,大头和尚一一施展之后,笑容一敛,郑重其事的说道:“碧血浮光剑每逢一百五十年出现一次,这稀异难求的珍物,人见人爱,如今来自各方的武林高手,可能均巳赶到熊耳山,据我野和尚几天的观察,一道碧绿带红的光华,一连三夜在此附近现踪,此道碧绿带红的光华,就是碧血浮光剑出世的先兆,现在离那道光华出现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你走出这片幽林,穿过一条狭谷,跃上山头,隐身其主’靜观那道冲天而起的光华在何处,疾速掠去握住碧綠带經的瑞气,等到瑞气消失刹那,滴上三点你的鲜血在刽上,急向山下奔去,背后无论发生何事,绝对不准回头,到了山下就有人替时接应,谨记,时间快到了,你走吧!”   倪有庆拱手为礼道:“多谢老……和尚的成全和指示。”   他想说者前辈话到一半忽觉丈头和尚的怪脾气,所以改称和尚二字,大头和尚怪眼一瞪,挥手道:“噜嗦啥?快走,快走!”   倪有庆走出幽林,放眼望去,原来这条狭谷,婉蜒如蛇,两旁峭壁如刃,古木成荫。   穿过狭谷眼前一座高插云端的山林阻住去路,欲上山巔只有一条曲折迁迥的小径,小径入口处站着四个黑衣大汉。   倪有庆提气发出一声龙吟殷锐啸,身形一掠,正待越过四个黑衣大汉一一愣闻一声:   “小子,站住!”是一个黑衣大汉所发。   倪有庆顿足,朝发话的黑衣大汉道:“尊架有事吗?”   那个黑衣大汉道:“你是何人?上山干啥?”   倪有庆冷冷道:“管我何人?你们想截径吗?”   “呸!大爷何等人,会干截径的事,你要上山有没有通行证?”   “什么通行证?”   “本教准许上山的证件!”   “你们是什么教?这座山头是你们的吗?”   “小子,你大爷是什么人都不晓得,也想插足,告诉你,大爷就是最近将要统辖武林的太玄教座前弟子宋彪,这座山头现由本教把守,不准任何人上去,知道吗?”   倪有庆心头一震,暗道:“看来,碧血浮光剑不容易得手了。”   忖念至此,口却冷冷道:“若是在下坚持要上呢?”   首先发话的黑衣大汉正欲启口,另一个黑衣大汉抢先冷笑道:“那你小子自己找死!”   “未必见得!”   话音甫落,身形一晃,倪有庆施展云中山石室所学的轻功絕学‘惊鸿一泄”身法,疾如电奔,越过四个黑农大汉,直向山顶掠去!四个黑衣大汉连身形都未看清,人家已经失去踪影,凭他们四人的身手,要追也追不上,连忙发出报警的信号,只见一道火焰,冲天而起。   倪有庆没有几个起落,已经掠至半山,忽听一声暴响,山径两旁倏地扑来两条人影,他停足一瞧,二个年约五十开外,骨疫如柴的黑袍老者,阻止去路。   倪有庆冷笑一声,道:“二位想干什么?”   左首黑袍老者道,“娃儿是谁,有没有通行证!”   “别管我是谁,在下没有什么捞什子的通行证!”   “那么赶快退下山去!”   “恰恰相反,在下正想上山去!”   “娃儿找死!”   “言之过早!”   话声中,倪有庆双足微点,拔起十来丈,身在半空,猛地一旋再旋,双手一分,一式燕子投林,看似扑向二个黑袍老者,但却反向右边林向投去。   原来这时,他忽然想起大头和尚交待的话,宜藏不宜露,两个黑袍老者发现受愚弄,怒吼一声,双双奔向右边林间。   倪有庆一计得逞,连闪疾掠,不多久已掠到山巅,他隐身在一棵树叶密布的大树上,由疏叶缝隙间,放眼四顾,这座山巅东侧是深不到底腐的断崖绝壁,西侧是陡直的斜坡,北端有一块方四几里的平崖,崖上站着几十个人。   倪有庆这时隐身靠近东侧断崖边緣,离北端平崖较远,故而对于那十几个人未能窥清面貌,只有隐约听到他们不知在争吵什么的话音。   明月碧空,苍穹如洗,倪有庆有正凝神细听他们在争吵什么,忽然一声冷笑起自他臆身的大樹下,他俯头瞧去,又是一个黑袍老者,此人年约七十左右,秃头抖眉,胡过绿芒,闪闪生光,阴森骇人。   倪有庆陡地一震,秃头黑袍老者桀桀怪笑二声,冷森森的说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呀,竟敢闯入本教禁地窥窃秘密,下来,乖乖跟者太去见我们总巡察,以凭发落!”   倪有庆冷笑道,“有什么不敢,阁下是谁,也配说大话!”   秃头黑袍老者道:“怎么,小子你想反抗拘魂令,老夫辛辰,拘魂令主座前十大鬼王之一!”   倪有庆冷嗤道:“只要你姓辛的自信有能耐带走在下,你就出手吧!不然,赶快滚,在下不想跟你这人鬼胡缠!”   话歇,飘身落在辛辰面前丈余处站定。   辛辰闻言,暴怒道:“是你小子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双肩微晃,欺身抓来,倪有庆存心一试大头和尚传给他的三招威力,不退反进,一招‘旧情绵绵’迎了上去。   就在二人似接未接之际,“轰隆”一声,辛辰整个身軀弹起二丈来高,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   倪有庆童心未泯,居然忘记这生死之搏,挥掌大笑道:“野和尚这招真绝,鬼王变猴王在空中翻筋斗。”   辛辰在空中翻了几次筋斗才斜落着地,斜眼一瞭,他不相信眼前这位不见经传的少年,有如此能耐将自己打得翻筋斗,明明看他迎来的是一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招式,竟然含着如此怪伦绝妙的变化,一时的大意,败在这后生晚辈的手奥已经怒不可遏,再听倪有庆调息的语气,怎能忍受得了,怒吼一声:“小子,你给我躺下!”   再次欺身而上,这一次他存心一招把倪有庆解决掉,出手就是绝招,倪有庆眼看就将接近刹那,‘情意不坚’‘一捐开花’两招同时出手一一“拍”,“拍”二声,辛辰已如破空流星般,飞泻而出,跌落地上,当场脑袋开花,魂归黄泉。   倪有氏未曾料到这二招的威力如此之强,怔鄂了半晌,暗自忖道:十大鬼主的功力也不过如此……   就在他忖念未了之时,一声冷笑发自背后,他猛地旋身,放跟扫视,啊!一个二个……   四个不,共计八个秃头怪人,团团把他围在核心。   倪有庆游目一扫之后,冷冷道:“诸位想是替姓辛的报仇而来?”   一个高头大马的秃头怪人,沉声道:“你小子聪明!”   “报上名来,在下一一奉陪!”   “拘魂令主冥府至尊座前,十大鬼王……”   “够了,你们要合扑而上或是用车轮战?”   高头大马的秃头怪人横目扫视其他七人一眼,扬声道:“时候快到,无暇耗下去,各位把这小芋剁成三段,替老五报仇!”说完,率先攻向倪有庆,接着,其余七人也一步步逼来。   倪有庆忖想一拳难敌四手,况乎十大鬼王个个辣手得很,若不冲出重围,可能就会横尸此地。   心念刚起,一股劲道,已经拂至,只得拍出一掌迎去,两遭掌风相接,蹬蹬,倪有庆震退二步犹未站稳,一股狂风,又由背后击到。   倪有庆借势半倾,身形一旋,双手不缩,正好迎着狂风,着实硬拆,“拍”的一声,胜负倏分!倪有庆微微一晃,血气腾翻,对方逼退三步口喷一股血箭以一对八,吃亏还是他,十大鬼王未容他有喘息机会,有人再次攻到。   倪有庆心急疾转,考虑了一下目前情勢,若不趁早脱围,再缠下去,不用说宝剑不能得手,恐怕连小命也送掉。   忖此,借着敌人攻来的劲道,双足猛点,身形一掠,‘三转九梯步’应念而施,拔起十丈多高,凭空一旋,欲待再起一一蓦见—道黑影,如鬼魅般地附影而至。   倪有庆身在空中,要应变已来不及—一只听一声,“小子,认命吧!”   倪有庆连对方身形都未看清,胸前便已挨了—記闷雷,整个身子似断线风筝殷,泻落千仞断崖的绝壑。   他临危不俱,其气猛提,想以‘三转九梯步’轻功,扭转危机,但他失败了……   晕眩,痛楚和一股阴寒的奇毒熬煎,蚀骨咕心,丸令他阵阵虚颤,身躯朝下疚堕[“完了!完了!所有一切的血仇都成泡影了……”   倪有庆在死亡边缘,几濒于地望的无声叹息。   但是,就在他与死神挣扎的刹那间一一一股奇妙的热力,突自“顶心”透入,漫布全身。   这时,他是头下脚上,随着那股热力的传入,疾堕之势,也逐渐缓慢。   求生之欲,激动到他的灵台,心神一畅。   这股热力,走丹田,穿过任督两脉,疾转周天十二重楼中一一他灵台一净,马上借力使力,运起云中山石室所学‘真元三转’的奇玄内功。   于是接连三次循环后,不但晕眩,痛楚顿消,那股阴寒奇毒祛除,就是功力也恢复了八成。   他睁眼四下一顾,蓦地一一——道碧绿带红的光华瑞气,由左边蔓草涨盖的峭壁痕隙间透出,直冲云霄。   他心里起了—阵激动,暗忖:难道这件梦寐罕求的神奇珍物,该归我倪有庆所得?否则,怎会在生命垂危中,误打误撞被我发现?时间已不客他去考虑这些,借着头下却上身勢,—   式‘燕子掠波’,疾向峭壁空隙间透出的那道碧绿带红的光华瑞气抓去!只觉身子一软,全身已经停在一片蔓草织成的天然摇篮之中。   定眼一看,手中却握住一柄长约二尺二,光华夺目,热气逼人的宝剑。   “啊!碧血浮光剑……”他暗自欢呼!倪有庆忽然记起大头和尚交待的话,左手食指一咬,泪泪流出股红鲜血,疾在剑身滴下……   一滴,二滴,三滴,那迈碧绿带红的光华瑞气,愤然而敛。   “哗啦!”一声,碧血浮光剑应手而出,倪有庆端详了一阵,挥手一抖,划成一道半弧形的剑幕,只见碧绿殷红的剑气,暴起三丈方圆,耀眼炫目,好不骇人!倪有庆此时已经忘了身在万丈断崖中,突然想起:有剑沒譜也是无用,我何不在此找一找看,说不定剑譜就在这附近。   抬眼向缝隙间峭壁望去,只见壁上用内家金刚指力写着:碧血浮光剑,一百五十年出现一次,得剑之人,毋论黑白两道,男女老少,就是此剑主人。   得剑之人必仗此剑维护武林正义,伏诛邪恶,违反这个原财,定遭严厉的报应。   剑诀只有六式,另收王屋山千秋谷,剑得之后,半个月内兼程往取,逾期失机!   剑中之圣 留言   倪有庆看有半晌,幽幽一叹,这时他才觉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举目四方,悠悠白云,陡直峭壁,那来食物呢?就在心灰意冷当ㄦ,蓦见蔓草顶端峭壁突出一株像似石榴的怪树,怪树上只生一个鲜红如胡桃的蜜果,清香扑鼻,使人垂涎欲滴。   倪有庆伸手一摘,不管三七二十一,随口一咽,一股生津凉汁,顺喉而下,顿时全身舒畅无比。   这时,他腹中不但已无饥饿之感,精神电极旺盛,就在蔓草编织的天然摇篮上运起功来。   行功完毕,接着而来的是如何离开此地,仰眺茫茫云海,何处是岸?俯视千仞绝墼,不知有多深?处身于进退两难的境遇,空得了一把宝剑有何用呢?左思右想也找不出一条离开此地的方法,难道苍天要绝我倪有庆之路,永困于此吗?   蓦然,茫茫云海金光一闪而没。   倪有庆灵机一动,朗声道:“何方高人路过;请现身一晤!”   在他心目中,以为武林隐土,奇绝能人,行走于荒山断崖之间,是常有的事,所以茫茫云海里金光一闪,他就出声相试,若如所料没错,那么自己脱险可就有希望。   但一语出如石沉大海,久久毫无一点反应。   倪有庆一点希望又成泡影,颓然长叹道:“唉!完了,完了,不能脱离此地,纵然不捧死也会白白饿死!”   叹声未了,忽然,耳际传来:“没有出息的人才会饿死!”   倪有庆悚然一惊,游目四顾,断各空空,哪来人影?传来耳际的语音,又起“娃儿,你在找什么!”   字字清晰,倪有庆不相信耳朵会听错了,再次放跟扫视,这一下子,他骇住了一一只见头顶上端。一个中年文士衣袂飘飘,恍如腾云架雾般,贴壁而立。   中年文士看起来还没有超过四十岁,面貌奇秀,一袭书生气习,如果不是你亲自目睹他贴壁而立的神功,绝不会相信他是武林中人。   这种贴壁而立的神功,专靠一字“吸”力,凭一口真气而为,中年文士不但气定神闲,而且能开口说话,可见其功力已臻化境。   倪有庆愕了半晌,连忙抱掌道:“晚辈倪有庆,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中年文士挥手道:“算了,算了,老夫姓名早已忘了。”   倪有庆“哦!”的一声,颇感意外,咤然又道:“那么请问前辈外号怎么称呼?”   “老夫已久不用外号。”   “不知前辈归隐已经几年?”   “老夫自己也不知道!”   倪有庆三问都不知,摸不出一个头绪,干脆闭口凝思不语,中年文士道;“倚;娃儿不相信?是吗?”   倪有庆心念转动,突然道:“前辈认得一位斗大如巴斗的和尚吗?”   “认识!”   “他叫什么名?”   “野和尚!”   “晚辈问的是他的法号?”   “不知道!”   又是一个“不知道”,倪有庆仿佛冷水浇身。   “那么前辈认不认得‘冥府至尊’其人?”   “认得,他是后生小辈,妄狂之人!”   倪有庆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所以然来,这时,中年文士忽然改口问道:‘你娃儿不想离开此地?”   倪有庆现出无可奈何之态,道;“茫茫云海不知何处是岸,怎么离开?”   “怎么不试一试看!”   “不用试了,晚辈自量无此能耐!”   “沒出息,你娃儿一瞬间,连得二件稀世珍物相助,功力业巳增加三倍,难道还不敢一试!”   “二件珍物?倪有庆诧然问道,“那二件?”   中年文士道:“你身受碧血浮光剑剑气之助,祛除体内阴寒奇毒,功穿任督两脉,行一周天入十二重楼。   其次,吞服‘千年灵芝果’助长你半甲子修为,而冲破生死玄关。   这‘碧血浮光剑’和‘千年灵芝果’,不是二件稀世奇珍?是什么?”   倪有庆暗想,原来透入体内祛除阴寒奇毒,助我行功的那股热力就是‘碧血浮光剑’的剑气,难怪我功力会恢复得那么快,下堕的身躯也仿佛被一股力托住,若无这道剑气,我倪有庆现在也不知如何?忖念至此,不觉流了一把冷汗!再者,刚才所吃的那颗鲜红状似胡桃的蜜果,竟然是千年开花结一次果的‘千年灵芝果’,这种灵之果练武之人吃了一个,不但能助长半甲子的修养,而且可延年盎寿,长生不老。   倪有庆出自武林世家,对于各种典故略知一二,想到此处,不禁暗替自己高兴,当下,恭声道:“前辈—语,晚辈茅塞顿开,若无前辈提醒,晚辈还不知有此福缘,观在晚辈就要尽展一试!”   说完,刚身欲待奋起,中年文士突然喝道:“娃ㄦ且慢!”   “前辈还有吩咐吗?”   “志气可嘉,但你娃儿凭什么上这百丈崖?”   “对呀!凭什么?”   倪有庆不觉脱口问道:“此地离崖上有百丈?”   “不错!”   倪有庆踌躇子半晌,毅然道:“晚辈想用‘三转九梯步’身法,勉力一试!”   “三转九梯步?”   “嗯!”   “那穷酸还活在世上?”   “那一个穷酸?”   “教你‘三转九梯步’那位!”   倪有庆反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娃儿不是他的徒弟?”   “不是!”   中年文士双肩微蹙,道:“连老夫也给你娃儿弄糊涂了,现在我们暂且不谈这些,老夫问你,离开此地之后,你娃儿意欲何往?”   “王屋山千秋谷!”   “去干什么?!”“取剑诀!”   “你娃儿可知上了这崖顶,命就危在旦夕吗?”   “晚辈并无做错对不起武林的事,危从何来?”   “并非此事,而是你娃儿得到的‘碧血浮光剑!”   中年文土话到此处,稍微一顿,又按下道:“碧血浮光剑,一百五十年出世一次,人人皆知,它的剑气,一连三夜于熊耳山现踪,已经传遍整个江湖,各方高人均已豪集在这断崖之顶,只是无人有此能耐,敢下万丈绝壑的断崖来探查而已,光在崖顶瞪眼等待夺剑,如今你带了这柄宝剑上去,岂不成为众矢之的,人人抢夺猎取的对象,试想,处身其境的你,还有命在吗?”   “那么依前辈的高见,应该如何?”   “现在你把‘碧血浮光剑’暂交老夫保管,十五天内,你娃儿来王屋山千秋谷找老夫,到时,不但……”   倪有庆蓦阿这话,警戒心一提,冷笑道:“这么说,前辈也是为了‘碧血浮光剑’而来的?”   中年文士双眉一轩,道:“娃儿,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倪有庆冷笑道:“不识好人心?前辈与我素昧平生,晚辈怎能相信你的话,到时候,你若存心不还,晚辈要去什么地方找人?”   中年文士做梦也没想到倪有庆会来这么—着,—瞬间,神色数变,沉吟半响,修眉一扬,展颜笑道:“娃儿,你把老夫看成何许样人?”   倪有庆冷冷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前辈故作神秘,不肯赐告出身来历,晚辈怎能轻易相信你的话!”   中年文土眉梢微聚,道:“告诉你也不晓得!”   “算了吧,晚辈不愿强人之意,请放心!”   “那么……”   “没有什么那么,前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獨木桥,两不相干!”   中年文士神目倏睁,道:“你娃儿真的想上去送死?”   倪有庆冷冷道:“死有何惧!”   中年文士闻言,哈哈一阵大笑,倪有庆剑眉微皱道;“前辈有何好笑?”   “笑你娃儿光逞匹夫之勇,不智之学,令人可惜!”   倪有庆不服气写,抗声道:“总比贪生怕死.拱手让人有价值!”   中年文土神情肃穆,道;“娃儿,你真的不听老夫的话?”   “你娃儿真要上去送死?”   “纵然粉身碎骨,在下也要上去!”   “哈哈……”   “有什么好笑?”   中年文士湛湛神光一射,凝视倪有庆笑道:“可知老夫现身的目的吗?”   倪有庆冷嗤道:“还不是为了这支‘碧血浮光剑’而来!”   “恰恰相反!”   “鬼才会相信!”   中年文士不但没生气,反而和颜道:“娃儿,你以为老夫为了这柄剑而来的吗?老实说,碧血浮光剑虽是剑中之圣,稀世奇珍,削铁如泥,但对老夫一无用处,就是把他练成身剑合一,五十丈内杀人于无形的化境,也奈何不了若夫……”   倪有庆心头大震,未待中年文士说完,诧然道;““你是说:纵然得到了六招剑訣而练成剑术最高的化境‘以气驭剑’的地步,也伤不了吗?”   中年文士正色道:“不错!”   倪有庆脸色倏然微变,低头不語,似在沉思一件什么事,中年文土睹状,笑问道:“娃儿,你想什么?”   倪有庆沉思有倾,霍然抬头道;“我已知道前辈是谁?”   中年文士神色微异道:“你娃儿猜不出!”   倪有庆欲待开口,中年文士摇手接着道:“我们来赌个东道,好吗?”   倪有庆微感兴趣地道;“如何赌法?”   中年文士道:“就以老夫的身份为下注,若你娃儿猜对了,这场赌注算你赢,如果你猜错了,算你娃儿输,这样公平不公平?”   倪有庆笑道:“公平,公平”   中年文士点头道:“下注后,若你娃儿赢了,娃几你得……”   倪有庆未待中年文士说完,忽声道:“晚辈身无别物,只有这支……”   中年文土挥掌截断倪有庆的话,瞪眼道:“谁稀罕那支废铁!不要打岔,听我说下去,若你娃儿败了,在未离开熊耳山之前,你娃儿得依老夫的话行事,可以吗?”   倪有庆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也不稀罕前辈那件珍贵的东西!”   中年文士诧异地道:“为什么?这件东西对你很重要呀!”   倪有庆摇头道:“再重要的东西晚辈也不要!”   “那么你要什么?”   “若果晚辈侥幸賭贏,只要前辈回答我三个问题就行!”   中年文士感叹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地就这么磊落,好,好,除了老夫本身之外,无论输赢,老夫都愿意回答你……”   中年文土话到此地,倪有庆急声道:“不,不,晚辈从来不愿占人便宜,假使晚辈输了,三个问题也不愿提出。”   中年文士点头赞许道;“好一个倔强的孩子,老夫就依你吧,现在开始下注啦。”   倪有庆突然道:“且慢!我差点上你的当!”   中年文士神色微变,满头玄雾地道:“娃儿,你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倪有庆笑道:“若是晚辈猜对了,你硬不承认,岂不是上了你的大当!”   中年文士微微—震,心想这娃儿好细的心思呀?正待答话———蓦地,白光一闪,同时传来嘹亮的话声道:“娃儿放心,这点野和尚替你做证人就是!”   这声音好熟呀?倪有庆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大头和尚,不知何时已经贴身峭壁与巾年文士对峙而立,面对着自己发笑,当下问道:“野和尚,你认识这位前辈吗?”   “野和尚道:“不认识怎么能当公证人!”   倪有床掉转向中年文士道:“既然有野和尚做证人,我也不怕上你的当了!”   中年文士笑道:“那你就开始猜吧。”   倪有庆一字一字缓慢地道:“前辈就是百年前,名满武林酌‘环宇三仙’之一。‘圣懦’赛诸葛老前辈。”   中年文士微笑无语,大头和尚摇首正色道;“娃儿,这场睹注你输了!”   “什么?”   “野和尚说你娃儿猜错啦!”   倪有庆恍如冷水浇身;神情一黯,道;“晚辈输了没话讲,就请老前辈施令吩咐吧!”   野和尚感慨地道;“娃儿,别难过,普天下能窥出他的身份的人,恐怕寥寥无几,你何必如此伤感呢?”   这时候,中年文土神情肃穆地说道:“现今崖上,不但高手如云,就连归隱几十年的老魔头,也都为了觊覦碧血浮光剑,紛纷来到熊耳山,上了崖顶望你莫逞血气之勇,尽速摆脱纠缠,离开此地,十五天内,必须赶到王臣山千秋谷取得剑决,参悟上乘剑法,俾替武林伸紧正义,现在你可放胆上去,老夫和野和尚会在暗中帮助。”   倪有庆听得一阵激动,抱拳一礼道:“多谢两位前辈,晚辈先上了。”   身形一拧,凌空拔起二十来丈,倪有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份功力,心想:可能是‘千年灵芝果’的功效吧。心神顿敛,连忙展出‘三转九梯步’轻功绝学,身形冉冉向上升去。   只见云雾茫茫,估计约离崖顶还有三十多丈.可是,此际他巳无法提气再升.眼看真气将散。身躯势将下堕刹那一一蓦见金光一闪一一一股无形的潜力,把他的身躯托住,倪有庆心神一震,借着潜力之助。收回散去真气.拧身一拔,三转九梯步再次施展一一锐嘯过处,倪有庆已经上了崖顶,他迅疾环日一扫,平崖上来了好多高手,分东西南北而站,自己正巧落崖中央,四面皆敌。   这时,场中的高手,都被他的突兀出现所震住了,所有的目光齐向他的身上射来,等到大家发觉他身上的那支‘碧血浮光剑’之时,这才惊醒过来。   倪有庆心系中年文士及野和尚交待之语。环目微扫,正待掠身离开平崖,忽听一声冷笑道:“小子,且慢!”   刷,刷,从西北两面掠出二人,拦住去路。   月上中天,银辉泻照,倪有庆定跟望去,原来是二个老头子。   一个身穿白长衣.两眼深陷,目露绿芒,大鼻瘦脸,身如竹竿,头发褐色泛白,闪闪发亮,一眼就知此人来自关外,并非中原人氏。   另外一个;身穿一件黄长袍,腰杂—条红披带,粗眉环眼,身躯魁梧,手握一支方便铲,一望便知他是来自西域。   他二人同时落到场中,双方都感愕然,惊意—声,黄袍魁梧者头豹眼陡翻,冷哼道:   “这里也有你们玄冰宮的人物插足的地方吗?身如竹竿的白衣人,用生硬的语音,反晒道,“难道说,就有你们西域万毒一派插足余地?”   黄袍魁梧老头嘿嘿冷笑道,“总比你们北极玄冰宫高上一等!”   身如竹竿的自衣人,反嗤道:“这种吹牛当饭吃的本领,我们玄冰宫可真比不上你们西域一派!”   黄袍魁梧老头杀机陡起,阴恻恻道;“敢情好,报上名来!”   身如竹竿的白衣人,凝视戒备地道:“冰寒三煞之首,莫尼!你呢?”   黄袍魁梧老头道:“四铜陀之首,桑虎!姓莫的,接招!”   音落,方便铲一挥,直向莫尼头頂抢去!倪有庆目睹至此,暗忖,现在不走,欲待何时?   心念刚动,也就在桑虎方便铲即将砸上莫尼之际,蓦地一一一声冷叱传来:“你们给我住手!”   这声冷叱含有很大的魔力,桑虎与莫尼闻言,桑虎方便铲陡地一斜,双方跃退五步,“嘶”的声过处,白光一闪,一支玲珑小巧白旗,不偏不倚,斜插在二人之间的地上。   桑虎莫尼同时“啊!”的一声,垂手恭立,目注小白旗不敢抬头。   这算是那一门子?倪有庆心里忖着,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五十开外的青衣人,由南侧人群中走出,缓缓朝桑虎和莫尼恭立之处而来,青衣人乍看起来步伐像似缓慢,其实却快逾电驰!眨眼间,便已来到桑虎莫尼垂立之间,拔起那支小白旗,向他二人微微扬了三下,道:   “你们各归本位!”   桑虎莫尼同时恭身应道;“遵命!”   音落,双双怒视一眼,连大气也不敢哼一声,飘身退回西北二侧人群中。   倪有庆正对小白旗感到诧异当ㄦ,青友人已经掠到他的身前五尺地站定,举起小白旗朝他一晃,道:“阁下可认识此旗吗?”   倪有庆打量了小臼旗一眼,只见上面绣画一具骷髅头,镌写“拘魂令”三十字,清晰可辨,他全身微然一震,口却冷冷道:“在下不认识!”   肯衣人精芒暴射,凝视倪有庆道:“阁下是哪一路的同道?”   倪有庆冷笑追:“在下只身一人,并不属于那一路!”   青衣人“哦”了一声,狰狞地问道“你身上那只是不是“碧血浮光剑”?”   倪有庆早就知道所有崖上之人,都为了这“碧血浮光剑”而来,当下闻言,毫不犹们的接口道:“正是!”   话刚出口,全场四周起了一阵骚动,青衣人高举那面玲珑小白旗,旋身横扫全场一周,说也奇怪,那阵骚动,顿时静得鸦雀无声。   这面小白旗的魔力,怎么如此之大?倪有庆忖念未了,青衣人得意的笑了一笑,沉声道“阁下述不俯首听令!”   倪有庆傲然冷笑道;“听什么令?”   “拘魂令!”   倪有庆存心装傻到底,急惶惶道:“如何听法?”   青衣人扬声道:“快将‘碧血浮光剑’乖乖的献上!”   “献给谁?”   “拘魂令主!”   “拘魂令主是谁呀?”   “冥府至尊!”   “冥府至尊又是谁?”   “即将领导武林的太玄教教主!”   “那么阁下是……?”   倪有庆故意把话拉长,青衣人脸色—沉道“拘魂令执行使者之一,柴德!”   倪有庆摇头道:“观你阁下—副尊容,奸诈之貌,想你那位什么令主,也非好人,在下可不听这一套!”   青衣人柴德闻话,心知受弄,杀机陡起,怒喝道:“小子,你大概活腻了,胆敢鄙视拘魂令!”   倪有庆剑眉微挑,冷笑道:“你那面旗子嚇得了别人可嚇不了在下,说穿了,你们还不是冲着“碧血浮光剑”而来,于今剑在我的身上,尽管出手,否则,滾远一点!”   柴德自出道以来,从未有人敢对他说过如此重话,堂堂一个拘魂令执行使者,在众目睽睽之下,受人如此奚落,那副面孔要往何处送,怒火陡起,冷喝一声:“小子找死!”欺身朝倪有庆逼至。   倪有庆衡量眼前情势,若不速战速决,恐难生离此地,心里付着,野和尚所教的那招“情意不坚”应手而出,迎了上去!柴德一身功力非等闲之輩,眼看倪有庆迎来的招式,怪异绝伦,不敢大意硬接,橫身错肩,借势一晃,快若闪电,转到倪有庆身后,冷笑一声:   “小子,躺下去!”   一股劲风朝他后脑压到.倪有庆背后好象生有一对眼睛,劲凤未到,身形已杳。   柴德只觉眼前一花,对方身形巳失,他不愧一代袅雄,身未着地,来个疾闪,横飘八尺一一可是,他应变得快,倪有庆隨形附影,“一指开花”   照着柴德的脑袋点至!柴德做梦也料不到对方有这等罕绝身法,心神一悚,脸色尚未陡变,倪有庆的中指已当头点来,他要应变已来不及,眼看就要横尸当场刹那—一突然,青光一冈,倪育庆被一股力道逼开丈余,斜落地上,定睛看去,场中又多了—人。   倪有庆仔细打量来人,年约在七旬上下,秃头麻脸,吊眉铜眼,翘嘴厚唇,身穿一件蓝长袍,腰束一条白绸缎,这副长相,恍如阴司里的鬼无常。   倪有庆看了这副尊相,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再望柴德,已经被人抬在一旁调息,显然受伤不轻。   这时,一道熟悉的语言在倪有庆耳旁想起:“娃儿,小心呀,此人武功歹毒,你要注意,不可跟他硬接,快敛神,他来了。”   倪有庆猛地一震,截指那个人道:“在下看你这副尊客就呕心,快滚开!”   他本想用言激怒对方,乘他暴怒分神之际,给他来措手不及,但是,事实恰恰相反,那人毫无一点表情。死呆滞的脸,翘嘴微动,阴森森地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师出何人?”   这种语音,毫无一点活人气息。倪有庆打了一个寒噤,冷冷道:“在下倪有庆,家师‘四谷怪老’夏凯元!”   那人吊眼一盯,铜眼猛翻,再次开口道:“骟人,四谷怪老那有如此能耐,调教出这等身手之人!”   倪有庆不屑一顾冷哼道:“话是你阁下问的,信与不信是你的事,看你三分不象人,七分像鬼,报上名来,说明来意!”   那人阴侧侧地冷笑道;“凭这句话,你已经死定了,不过老夫看你秉性奇佳,身手不凡,只要你答应两件事,我就破例网开一面,你小子斟酌办吧!”   倪有庆欲待开口,那人挥手阻止,接下继续道:“这二件事对你有益无害,第一,将你手中‘碧血浮光剑’奉献本教作为明年元宵开派之宝。   第二:改投本教,元宵正式开坛分堂香主有你一份,如何?”   倪有庆听了这些话。剑肩微惕,傲然道:“你以为在下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吗?”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 七 章 神秘太玄女教主   那人冷笑一声,恍如夜袅啼般,扰人心魂,道“小子,你别自找死路!”倪有庆冷冷道:   “未必见得!”   那人冷冰冰地道:“老夫若出手,不出三招,你就没命,不过老夫有个规矩,从来不与后生晚辈动手,现在干脆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话此,掉头南侧人群,喝道:“三司何在?”   “三司在此!”   应声中,刷、刷、刷,三条人影飘落场中。   这三人,年龄都在六旬左右,清一色黑衣,面无一点表情,那人扫了三人一眼,冷冷道:   “把这小子拿下,最好别伤他!”“三司”齐声应道:“遵命!”   分开把倪有庆围在核心,其中一人道:“小鬼,你尽管出招!”   倪有庆横扫三司一眼,冷嗤道:“你们一向是仗多为胜?”   “废活,接招!”   另一人出声,首先攻来,倪有庆冷笑一声,出手就是绝招,迎了上去。   “蓬蓬”大响,倪有庆跟跄逼退二步,身形犹未站稳,眼前人影连闪,其余二人同时袭至,未容他有喘息机会,一式“旧情绵绵”仓促施展,虽然未用全力,但也骇人,三司目睹他的招式怪异,一则不放大意轻敌。   倪有庆心忖,如此缠下去.绝不是办法?把心一横,“一指开花”应手而出,这一招是野和尚花了半甲子心血才领悟出来,别说路数怪异绝伦,前所未睹,威力并非等闲,任你铁骨石身,也难挨上一着。只听一声惨叫,三司之一,身躯弹起,“叭!”扑倒在地,脑袋开花,命归黄泉!就在同时,另外二人,抽身暴退丈余,同伴的死相赫然入目,二人悚然懍骇,杀机陡起,互使眼色,双双腾起再次向倪有庆攻到!   蓦地一一一声冷叱:“二司归位!”话声起自场中那位翘嘴厚唇的怪人,二人闻声,撤式抽身改向南侧奔去!那怪人“冷冷”阴笑二声,这阴笑比鬼叫还要难听,铜眼睨斜,冷森森道:“刚才倒是老大估错了,现在再给你见识见识!”说着,侧头向北侧发声道:“西域—派听今‘夺魄三铃’现身应敌!”   “遵令!”   “夺魄三铃”应声而出,提起“夺魄三铃”江湖上人闻名丧胆,余悸犹存,倪有庆抬眼瞧去,“夺魄三铃”业巳逼到身前五尺之远,他冷笑一声,挪榆道:“前辈实在可怜得很,活了这把年纪还给人牵着鼻子走.要是换了在下……”“夺魄三铃”几时受人奚落过。何况这种比杀还要难过的讽浯,怎能忍耐下去.怒吼一声冷峻地道:“住口!小鬼头你居然教训起老夫来了!”倪有庆冷冷道:“在下只是见景触情,并无教训之意!”   夺魄三铃沉声道:“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老夫不用三铃魔音取你之命?只以空手收拾你小鬼头。”倪有庆目睹夺魄三铃欺来的身形有点怪异,不敢硬接,送忙向左一闪,反向夺魄三铃身后绕去,“情意不坚”应手而发,击向夺魄三铃的后脑。   夺魄三铃好似瞭然他的招式,欺近之身倏顿,周身冒起丝丝白气,就地旋身.刚好迎着倪有庆击来之势。两下相接,倪有庆仿佛触到千年寒冰,双手猛缩,但巳晓了一步,一股撩人心脾的冷魄,由手心透人,流布全身。倪有庆顿感周身冒寒,真气无法凝聚,双手下垂,这一惊非同小可,脸色陡变,抽身疾退。   夺魄三铃阴森冷笑道:“小鬼头,你跑也无用,中了老夫‘夺魄阴煞’,三个时辰以后就要化成一滩黑水,哈哈…”倪有庆闻言.全身微抖,駭然万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就在这叫候,倪有庆忽然想起“真元三转”是自行运功迫毒的绝妙神功,当下提起一口真气,照着“真元三转”的口诀凝将体内那股沁人心脾的冷魄,凝聚在一处。   可是,他失败了,“夺魄阴煞”端的利害非凡,一旦身中,除非纯阳之气帮助,无法把它迫出体外。夺魄三铃,阴笑连连,一步一步迫向倪有庆而来道:“小鬼头,谁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快要变成一滩黑水,留着这把宝物何用!”话声中,欺身朝他身上“碧血浮光剑”抓去!倪有庆虽然全身动弹不得,但仍怒叱道:“夺魄三铃,在下一时大意遭受暗算,死也……”“不能眸目”四字尚未道出,毒煞攻心,栽倒在地。   “哈……哈”……”   夺魄三铃发出一阵震耳长笑,眼看将要抓到宝剑刹那蓦地一一白光一闪,夺魄三铃整个身躯被弹开丈余,一屁股跌坐于地。他不愧是西域一派副尊,身形一掠而起,定眼望去,霍然楞住当场!“西域余孽!我在这儿!”话由他的背后传来,他猛转身,又是一愕,眼前空空,那有人影。   “哼!我明明在此不动,你却乱转身子不知在看什么,这等身法也配到熊耳山来发威!”   简单几句,恍如一把利刀插进夺魄三铃心窝,比死更难堪,耳根发红,原地旋身,怒喝道:   “有种就亮相,缩头藏尾,算是……”语声末了,尤然而止,原来触目所及,倪有庆栽倒之处,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蓬头散发及膝盖的怪人,两手按在倪有庆百会穴上正在行功。此人面庞全被蓬乱的散发所掩盖,无法窥清其貌。   夺魄三铃凝视怪人有倾,阴森冷笑道:“阁下大概活腻了,才敢硬架老夫的梁子,告诉你,不要枉费精神,那小鬼头顶多活不过三个时辰!”音落,蓬发怪人理也不理,动也没动,夺魄三铃狰狞一笑,步步向蓬发怪人逼去。“夺魄三铃,最好你取乖一点!”这话,起自背后,他心头狂震,悚然大惊,自凭己的身手,有人来至背后都未察觉,怎不令他惊骇至极?   “什么人?鬼鬼崇崇,算是那门子好汉!”他猛地转过身来,喝问:“不害羞!这句话拿来问你还差不多!”   一个身披破僧袍,头大如巴斗的和尚,赫然在他的眼前。   他绝对不相信自己看走了眼,眼皮一撩,千真万确,是一个大和尚头,他毫不期然地退后二步,大大地再次一震。此人是谁?绞尽脑汁,搜索估肠也想不出有这号人物。   夺魄三铃双目凝视着大头和尚一瞬不瞬,呐呐的道:“你是……何人?”大头和尚笑嘻嘻道:“咱家寺院不收.道观不留,野和尚便是!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人耳膜,嗡嗡作响。夺魄三铃皱眉道:“尊驾也想来插上一足?”野和尚笑道:“生性如此!”   夺魄三铃阴侧恻地道:“我劝你和尚还是回寺念经的好!”野和尚收起笑容,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劝人,殷作良,老实告诉你,今夜你姓殷的休想离此地了。”   夺魄三铃虽然名震武林几十年,可是,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的,少之又少,野和尚这一声“殷作良”顿使夺魄三铃全身猛震,心骇不巳。野和尚话音甫歇,夺魄三铃颤声道:“你到底是谁,怎知老夫的名字‘”野和尚冷笑道:“在咱家面前,你殷作良也敢配称“老夫”兩字,野和尚就是野和尚,知道你的名字有啥稀奇,咱家再次提醒你,天目山百丈峰一役,你们师兄弟两人,半个时辰内屠杀一百三十余人,心狠手毒,可说百来年首闻,令人心惊胆破,中,原武林精英几乎死亡殆尽,这笔血债,如今已经有人要向你讨回了。”   这些话,直令夺魄三铃殷作良心寒,脸色数变,不过,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一代魔头,并不把它放在心上。   野和尚话声乍落,他冷笑一声杀机陡起,道:“野和尚你知道得太多,非死不可!”   八成“夺魄阴煞”施展,丝丝白气有如排山倒海,朝野和尚撞来。野和尚突然喝道:“慢着!”   夺魄三铃收势冷嗤道:“怕死了吗?”   野和尚翻眼道:“你姓殷的才是怕死!。   奇魄三铃冷冷咽道:“那么出声喝阻作啥?”   野和尚瞪跟道:“咱家只是代人传语,并非有意找你们——””   稍顿,伸手一指,道:“哦,正主儿来了。”   夺魄三铃顺着手指方向望去,倪有庆巳经披人救醒,好端端地站着,那个蓬发怪人正好朝他走来,这时,野和尚身形一晃,掠至倪有庆身旁并肩而立,道:“娃ㄦ,没事了吧!”   倪有庆点点头道:“这位蓬发前辈是谁?他从鬼门关把我拉回来。”   野和尚低声笑道:“别管是谁,静观好戏就是!”   倪有庆碰了软钉,闭口无语。   只听夺魄三铃道:“原来你们用的是拖延计,老夫活了这把年纪,首次上你野和尚的当!   此恨不报,准消心头!”蓬发怪人停足接口道:“此恨只有留待来世再报!”   夺魄三铃打量了蓬发怪人几眼,冷冷道:“阁下可否亮上名号给老夫听听?蓬发怪人截钉断铁的道:“用不着!”夺魂三铃冷嗤道:“难道有见不得人的事?”   “住嘴!”   蓬发怪人冷叱一声,又接下去道:“天目山百丈峰一战,给你们师兄弟二人遁逃,本以为你们会洗心革面,虔心悔过,不敢再履中原半步,岂知你们凶心不死,受了他人利诱,竟然情愿供人驱使,再度涉足中原,今宵饶你不得!”   夺魄三铃绿芒暴射,怒吼道:“放屁,谁说老夫甘心情愿供人驱使……”蓬发怪人摇手道:“事实具在,巧辩无用,现在本人先让你三招,这三招要尽量施为,不然你会后悔,三招一过你就无还手机会,本人可要替百丈峰惨死的那些同道,讨回血债了。”“好狂的口气!”   蓬发怪人道:“这不是口气问题,而是生死存亡的问题,姓殷的你赶快出招!”夺魄三铃阴森森地冷笑道:“阁下自找死路,怨不得殷某!”   出手快逾电掣,一招攻向蓬发怪人,这一招,虚中带实实中带虚,只用上六成功夫,以探测对方的虚实。在他心想:现在的我已非昔年可比,任你功夫再高也难逃我最后一击。   可是,事实却与他的想法背驰,这招用上六成的功力,蓬发怪人只是微微一晃,朗声道:   “第一招!”夺魄三铃把心一横,八成火候的“夺魄阴煞”应念而施,周身泛起丝丝白雾,排山倒海般,朝蓬发怪人撞去!蓬发怪人朗声:“第二招!”同时说道:“只剩下一招,姓殷的,你倘使不施展绝学,可没机会了。”   夺魄三铃眼见二招无效,全身大震,脸色陡变,心眼急转,右手正待往怀中摸去,野和尚扬声朗笑道:“殷作良,你看家的玩意儿,已在咱家身上,看你述有啥活宝可现!”说毕,右手拿着三只拢結在一起的小巧玲珑铜铃高高举起一一“啊!夺魄迷魂铃!”四周发出一片惊呼。不错,这是夺魄三铃借以成名的“迷魂铃”。   殷作良触目惊心,骇得脸上毫无半点血色,凭他超凡的身手,自己成名的实物,如何落入野和尚手里都不晓得,勿怪他骇成这个样儿。   但他是个身经百战的巨魔,骇在心头却不露于形色,冷笑道:想不到堂堂七尺之躯的和尚,什么时候也当起偷儿来了!”野和尚裂开大嘴,笑嘻嘻地没有作答。   这时,蓬发怪人扬声道:“姓殷的,还有最后一招!”   夺魄三铃运起刚刚学上的“赤焰雪掌”双手泛红,嘿嘿一笑,平胸疾推而出,一股浚厉无比,灼灼炙人的狂风,威猛如雷的朝蓬发怪人撞来。站在一旁冷眼静观的翘嘴丑怪人,自从野和尚与蓬发怪人双双现身后,就一直留心細察他俩的动作,夺魄三铃二招无效,他已靖想到蓬发怪人的来历,只是不敢驟下断言而已。如今夺魄三铃最后—招出手,他已料到若是自己猜想没错,那夺魄三钤盛定凶多吉少。转忖至此,忙不迭急喝道:“夺魄三铃,速退!”   可是,已经迟了一步,野和尚叱道:“丑八怪,穷嚷啥!快要轮到你的好戏啦,勿躁”   话音未了,只闻一声怯人心神的惨嚎,人影倏分,夺魄三铃业已仰身栽倒地上。蓬发怪人哈哈长笑了一阵,戟指着仰倒地上的夺魄三铃沉声道:“若论罪行,你百死不足抵倘方一,本该一掌将你凌掉,这样对休此种万恶不赦之徒,太过便宜,现在让你赏赏“三阴蚀魂”手法之滋昧看看,以惩顽恶,你的大限尚有半年,这些日子里,生比死还要难渡,就给你好好的亨受去吧!”“三阴蚀魂”手法?这不是绝迹百余年的绝学吗?翘嘴丑八怪人喃喃自语般地念着,胜色大变,不觉倒退了一步。此时,夺魄三铃全身一阵痉揽,恍如毒蛇噬心,痛苦难堪,勉强以手撑身,缓缓爬起,颤声道:‘阁下好……狠毒……手段呀!”蓬发怪人冷笑道:   “今天你才知道“狠毒”二字生成何样?”   夺魄三铃目射怨毒的光芒,颤巍地道:“阁下不把殷某杀掉,将来可别后悔?”蓬发怪人冷哂道:“今宵不杀你的原因,是要留你带口信给“神秘铃声”,说有人在一个月之内,会去取他的首級,叫他准备善后之事就是!”夺魄三铃怨毒地道:“阁下不想留个名字来?”   蓬发怪人中食两指微作人字形,平伸而出道:“记得这个吗?”   夺魄三铃目睹记号,脸上骇得毫无一丝血色,猛道:“你……你……是……”蓬发怪人冷叱道:“知道就好,快滚!”   夺魄三铃强奈似如毒蛇噬心的苦楚,拖着晃晃欲坠的身躯,就象丧考妣般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夺魄三铃身形刚杳,蓬发怪人冷哼一声,转对翘嘴丑八怪发话道:“马天残,可认识我吗?”原来怪人名叫马天残,正是名符其人,他嘴角微动,阴森森道:“差不多了!”   蓬发怪人沉声道:“那很好。‘碧血浮光剑’有福者得之,你们还想抢夺吗?”马天残截钉断铁地道:“势在必得!”   蓬发怪人冷笑道:“有我在此,你们休想得逞!”   马天残冷嗤道:“阁下自信的话,不妨一试!”   马天残拘魂令旗一扬。道:“北极玄冰宫,寒秀士听令!”   音落,一条人影疾射场中,应道:“寒秀士候令!”   马天残道:“即速夺取“碧血浮光剑’,不准迟误!”   寒秀士应声:“是!”转身向倪有庆欺来。   未见蓬发怪人挪动步伐,已经拦住寒秀土去路,冷冷道:“尊驾不在北极纳福而跑到中原受人驱使,所得的是什么?”寒秀士双目一翻,沉声道:“用不着你管!”   “我偏要管!”   “那你自找死路!”   “找死路的是你!”   音落,“拍,拍!”二声,蓬发怪人身形未动,寒秀士踉跄退后三步,冷笑一声:“有点鬼门道。”上身微晃,双手暴出五尺多长,电掣般地朝蓬发怪人经心穴罩至。   蓬发怪人肉也不闪,冷叱道:“念你尚沒什么大罪行废掉双臂以敬效尤,滚!”滚字乍落喷出二道血箭,寒秀士两臂具无,昏死过去。   同时,蓬发怪人的手中已经多了二条血淋淋的手膀,冷笑道:“马天残,接着,这是你的替身手臂,给你!”两手一送,二条血臂应声而出,分上下向马天残射来,他伸手一抄,接住血淋淋的二条手臂,命人把寒秀士抬过一边,给他敷了药,然后阴森森地道:“阁下且慢得意!”拘魂令一展,扬声道:“十大鬼王爷听令,速布“幽门绝魂阵’困住敌人!”   “遵命!”   应声中,由西侧掠出八个秃头老者,直向莲发怪人包围起来。   “十大鬼王”四个字进入倪有庆耳里,激起他的旧恨,正待掠身迎去,野和尚急忙对他使个眼色,示意不要冲动。蓬发怪人冷嗤道:“十鬼一死一伤,剩下八人威力大减,识相的话,快叫二人出来补缺,不然,十招之内,就要你们脑袋搬家,命丧黄泉!”十大鬼王之首,嘿嘿冷笑道:“废话少说,接招!”   话落,八个人同时发动,由慢而快,卷起一幅白幕,在蓬发怪人周围旋转起来。霎时,只见一圈庞大的白雾,阴寒带热,更似万马奔腾,怒海鲸波,变幻莫测地逐渐缩小。蓬发怪人冷哼一声,蓦从怀里拿出一把金光闪闪,约七寸长的短剑,抱元守一,短剑平举,目视旋转的白雾,大有翻江倒海而神不变,山崩地裂心不惊之慨!野和尚目睹场中情况,传音对倪有庆道:“娃儿,好戏开场了,凝神注意蓬发怪人的动作,唔,他要出手啦,看清楚呀,只有一招,若你学会,终生受用……”   传音未完,蓦见蓬发怪人的短剑倏地暴长五六尺,金光一闪,幻起九道剑气疾向那圈旋转的白雾射去!也就在同一时间,那圈白雾如山崩倒海般,朝着蓬发怪人骤然压下!眼前的情景,直令场上四周诸人,惊心动魄,喘不过气来。说时迟,那时快,一连串的惨嚎声夹着八道血箭,直冲云霄一一“啊!九缺连花剑剑红!”有人惊呼而出,倪有庆连蓬发怪人如何出手都未瞧请,场中却已惊变,定神望去一一八个秃头怪人的脑袋,正如蓬发怪人所说,已经搬家碰,更駭人的是,八具尸体竟然围在蓬发怪人四周,仿佛八卦图形,整整齐齐的仰仆地上。再看蓬发怪人,却如一尊塑像,静立场中。   此时,崖顶静得鸦雀无声,沉闷异常。   显然,都给兀突的惊变所震住了,没有人开口,也没人喘气,静得阴森可怕!突然,蓬发怪人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包含着凄凉的意味。笑完,喃喃祈告道:“爹,娘,孩儿已经练成九缺连花剑法,大仇有报了,您俩在天之灵安息吧!”他这哈哈大笑打破了沉闷的岩顶,惊醒了呆楞的场上诸人,马天残趋前几步,冷冷地道:“想不到阁下怀有这等旷古绝技,你到底是谁?” 蓬发怪人冷哂道:“尊驾不是巳经猜出了吗?”马天残丑脸微红,冷冷道:“刚才确是如此,现在可又推翻!”   “那么刚才你以为我是谁?”   “憨笔白多智!”   “什么?”   “憨笔白多智!”   蓬发怪人沉思有顷,霍然道:“尊驾怎么不说我是“痴剑”倪布贤?”   马天残心头一震,不知这句话的用意何在,只好冷冷道:“痴剑不像阁下的……”他话到一半,勿觉说漏了嘴,住口不言。蓬发怪人不放松的接着道:“不象什么?”“反正阁下不是“痴剑”就是,何用多言!”   “让你姓马的自己去猜!”   马天残满头玄雾的问道:“阁下意欲为何?”   “很简单,凡是要抢走“碧血浮光剑”之人,必需经过我这一关!”   “好大的口气,阁下是小鬼头何许人?”   “毫无半点关系,你姓马的若是不服气,何妨出手一试!”   马夭残寒笑道:“阁下自以为“九缺莲花剑法”天下无敌吗?”   蓬发怪人冷嗤道:“最少胜过你姓马的几手玩意儿多多!”马天残铜眼一翻,还未出口,蓬发怪人指着十大鬼王那八具尸体,继续接下道:“象这些不堪一击的脓包,最少别再让他们出来替你送死。”马天残怎会听不出他的话意,心头一恼,满腔怒火,阴笑道:“阁下,你估错马某人了……”蓬发怪人打断他的话,冷哂道:“尊驾顶多走不上二十招,就会爬地而滚!”火上添油,马天残怎能受得了,冷笑一声,厉喝道:“饶舌没有用,接招!”人随声至,快逾电驰!蓦地,一阵柔和悦耳的娇吟,遙遥传至一一君家何处住?妾住崤山中。停轿暂借问。   或恐是同乡。   家居绝崖侧,来去断崖边.同是武林人,初逢不相识。   这是摹仿崔颢的长干行而唱,歌声娇滴动听,显然出自女人之口。   马天残蓦闻悦耳动听的歌声,电驰之势猛刹,循声望去只见一顶艳丽的软轿,由四个绝色少女抬着,冉冉向崖上而来。马天残目及四宝坎轿,迭忙横闪一旁,躬身而至。   软轿来到蓬发怪人面前丈许地方停了下来,一声娇嫩嫩的语音,由四宝软轿里面传出,道:“阁下的胆识果然超群!”莲发怪人冷冷回答道:“谬奖,你的歌声确实迷人动听!   “那娇滴滴的语音,道:“是嘛,阁下要不要听一曲?”蓬发怪人冷哼道:“百曲都敢听,区区一曲何足快哉”   那人幽幽一叹,柔和地道:“算了,我也不是为着唱歌给你听来的,有一件事想跟你谈谈,可否?”“何事可谈?”   “哎唷,阁下这么凶干嘛,奴家也不是跟你吵架,何必如此生气呢?”   “想跟我讲话,就得滚出来看看是何等人物!”   马天残怒喝道:“阁下说话可放尊重些!蓬发怪人冷冷道:“不放尊重,你待怎样!”   马天残滿腔怒火正待发作,软轿内传一声冷叱道:“总巡察没你的事,用不着你插口!”马天残应道:“遵命!”光瞪眼,不再开口!软矫内再度传出娇滴滴的话声,道:“敝教下这八个人是阁下所杀的吗?”蓬发怪入冷冷道:“不错!”   娇滴滴的语音,又道:“哦,阁下已经把“九缺连花剑剑红”练到家了。”莲发怪人心里一骇,暗道:“看这顶软轿四边均无有一缝隙,她怎么晓得死的八个人,而且都死在“九缺莲花剑剑红”之下?”想到此地,不禁疑惑莫名一一“阁下怎么不说话啦?”   蓬发怪人心念一转,道:“我有一点疑问!”   “什么疑问?”   “你在软轿里面怎知地上死的八个人,而且死在“九缺莲花剑剑红”之下?”软轿里传出女人娇笑声:“嘻……嘻……”   “你笑什么?”   “让阁下自己去猜!”   蓬发怪人沉声道:“用不着我去猜!快道出你的来意?”   “好,现在我们来谈谈正题,可以吗?”   蓬发怪人真是拿她无法,冷冷道:“什么正题?别婆婆妈妈!”   娇滴滴的语音,道:“阁下为何要干涉敝教之事?”   “为着武林正义和芸芸苍生!”   “说得冠冕堂皇,你不怕得罪了武林同道?”   “怕就不敢出头,既然出头怕之何有!”   “志节可嘉,但你一双手能挡得住天下群豪吗?”   “这点用不着你来担心!”   “奴家真替你可惜!”   “没什么可惜之处!”   “阁下愿不愿听奴家一个建议?”   “说来听听看!”   “暂时放下目前成见,携手合作,共同抵挡强敌!”   “废话,我岂会跟你们同流合污!”   “阁下真的不肯?”   “还会有假的吗?”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当儿,蓦闻野和尚大喝一声道:“去你娘的,滚!”   “轰,轰”二声震天价大响过处,人影倏分,蓬发怪人意识地旋转身躯,触目所及,厉喝一声:“鼠辈,你敢!”双掌平胸疾推而出,一股凌厉无匹的狂风,直向欺身朝倪有庆扑去的二个蒙面人撞到。   原来,正当蓬发怪人和软轿里面的那人,争执不下之际,四个蒙面人迷如魑魁般的,掠至场中,分别扑向野和尚和倪有庆。野和尚怒喝声中逼退二人,另外二人则毫无声息的朝倪有庆欺去,这时刚好蓬发怪人转身瞧见,仓促间,推出一掌,这二人的身手,确是非等闲之毒,对于蓬发怪人推来的狂风,竟然视着无睹,双双伸手便向倪有庆抓去!   倪有庆早就戒备以待,“情意不坚”和“一指开花”同时施展,迎向二个蒙面人。二个蒙面人,功力高得出奇,对于迎来的二式怪招,并不闪避,由抓改拍,当胸推至,倪有庆只觉胸口一热,蹬蹬倒退五六步,身形犹未站稳,二个蒙面人业已如影随形,向“碧血浮光剑”   抓到!蓬发怪人眼看所推一掌无效,未及转念,全身凌空拔起,“九缺莲花指”应手而出,分别击向二个蒙面人的脑户穴。   二个蒙面人宝物及将到手刹那,勿觉脑后有界,也顾不了到手的宝物,急切间,分别向左右横闪,亏得二人见机极快,堪堪避过“九缺莲花指”的一袭,不然,二人的脑袋可就开花,横尸当场!倪有庆胸口一热,真气凝结,无法提起,全身瘫痪,摇摇欲倒,突见白光闪闪,蓬发怪人业已把他扶住,给他服下丹丸,两掌按在他的背后,以本身真元替他逼毒。莲发怪人在搏斗中,运功替人厅伤之举,实在危险万分,何况又无人给他护法,这点,他不是不知道,只因为了救人要紧,不得不放手而为。   二个蒙面人岂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嘿嘿冷笑几声,一步一步朝倪有庆和蓬发怪人逼来。而野和尚这边,正被另外二个蒙面人缠住,一时无法分身驰援,急得怒吼连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一突见,霞光一闪,一个竹篓使者,快得使人无法窥清他的身形,电奔般地掠到蓬发怪人身边。   二个蒙面人勿觉眼前一花,倪有庆和蓬发怪人已被一团氤氲缭绕的霞光罩在其中。这团霞光仿佛一道无形铁桶,二个蒙面人无法越雷池一步,不禁骇然变色,凭他们的身份都无法看出这团霞光的来历!怎不令他们骇然至极!   野和尚一看多了帮手,心神陡畅,冷笑一声,道:“雪山四天王,你们蒙上了脸,以为咱家就认不出来吗?纳命吧!”话音甫歇,场中情势已变一一轰然一声震天般的大响,那团霞光倏地而敛,化成一缕淡烟逝去,竹篓使者身形已杳,倪有庆和蓬发怪人又现,倪有庆脸色已经由白转红,神闲气定地抱着“碧血浮光剑”,替蓬发怪人护法,而蓬发怪人正在坐地调息。轰然大响过处,二个蒙面人双双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劲道,弹起二丈多高倒飞出去,“叭叭”二声,跌倒地上。   与野和尚缠在一起的另外二个蒙面人,目睹突变,不敢恋战下去,抽手暴退,往山下逸纵疾掠,蓦听一声冷叱:“你们要往何处跑!”一道金光闪处,幻起九道剑虹,疾如电雷般泻,直取二人的脑袋。   突然,场上四周起了一阵惊呼,“啊!九缺莲花剑剑红!”   惊呼未了,二个蒙面人顿觉脑后一缕寒气逼至,二人犹未来得及闪避!二声慑人心神惨吼,只喊出一半,他俩的脑袋业已搬家啦,身首异处,一股血箭直冲霄汉,尸横当地。这时,跌倒地上的二个蒙面人,目睹此景,悚然而懔,骇得全身在地上发颤。   莲发怪人戟指他二人,冷笑道:“你们乘人之危猝然下手,居心确实可恶,现在你们自了或是要我出手?”原来四个蒙面人就是雪山魔的门徒雪山四天王,老大老二已伏诛在“九缺莲花剑剑红”之下,剩下老三老四,他二人这时已经骇得面无一点血色,悚然答不出话来。   “二位怎么啦?”   雪山四天王老三,露出怨毒的神色,道:“阁下你别逼人太甚,我俩认栽就是!”蓬发怪人道:“逼人太甚?是你们自取死略,怨不了别人,现在给你 二人一个公平的搏斗,我不用九缺莲花剑法对付,你们联手放胆与我一搏,若能走上十招,就让你们自行离去,倘使走不上十招,算是你们恶贯满盈,死有余辜,这样如何?公平不公平?”   四天王老三老四,心念急转,心忖,凭我俩身手联合对付他一人,难道走不出十招,眼前只怕的那招“九缺莲花剑剑红”,于今他已出口不用,绝不会食言,如此,我俩还有一线生机。   忖念至此,二人互望一眼,点头表示同意—搏,霍然站身而起,老三开口道:“我俩愿意放手一搏,请阁下报上名来……”蓬发怪人挥手截断老三的话,冷冷道:“二位能否走上十招还未可定,现在问起这个岂不是多余,走过十招再讲!”四天王老三老四兩人互使一个眼色,齐道:“那么有礼了”   一左一右,分别攻向蓬发怪人。   蓬发怪人身形微晃,迎了上去。   野和尚在旁抚掌算着:“一招!”   “二招!”   “三招!”   “四……”   招字尚未出口,老三的身形凌空拨起二丈余高,身悬半空,驟然旋转,卷起一道歪风,如殞星般当头压到。这道歪风,有如怒海狂涛般,凌厉无比的罩下,眼看约离蓬发怪人头部五尺之处,歪风倏地一旋,不击蓬发怪人却向呆在一边的倪有庆卷去。他这兀突之变,实在出乎场上诸人意料之外。   倪有庆未防他会来此一着,要应变巳经来不及了。就是野和尚出手抢救也迟了一步一一突然,白光再度—闪,雪山四天王者三惨叫一声,血花四溅,脑袋开丁一个洞窿,应声倒下,一命呜呼!老四藉着老三惨叫当儿,身形一拔,疾朝林间投去!‘往那里逃!”冷笑声起!   老四眼前微昏,连来人都未窥清,当场了帐!   从四天王老三脑袋开花,到老四应声倒地了帐当场,这一连串的动作,蓬发怪人一气呵成,快得出奇绝伧,若不是亲自目睹,絕对不敢相信那是事实。蓬发怪人仰天吁了一口气,突然呵呵大笑起来,这是得意的发笑,并非前次含有凄凉意味在内。笑了片刻之后,又喃喃白语道:“现在我又悟出以指代剑的招式了,唔,就称它为“九缺莲花点点红”可也……”   倪有庆二次险遭暗算,心神甫定,但也增加对敌的经验,他低声向野和尚问道:“这位前辈到底是谁?”野和尚道:“目前咱家还不敢断定他是何人!”   倪有庆疑惑不解地道:“咦,他不是和你一道来的吗?”   “谁说的”   倪有庆如坠五里雾中,暗想是我亲自目睹他俩同时出现,怎么对我倒问起这话儿?这时候,娇滴滴的语音,再次传出:“阁下的胆识不但过人,功力也委实高得出奇,总算开了眼界,奴家佩服至甚!”莲发怪人冷冷道:“微未之技,难登大雅,承蒙谬奖,不胜愧然!”   娇滴滴的话音,道:“阁下客气了……”   蓬发怪人沉声道:“尊驾就是为了跟我聊天而来的吗?”   娇滴滴的语音,勿然变为冷冰冰地道:“阁下你弄错了!”   “何不干脆道出来意!”   “奴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说什么?“携手合作,共创武林大业!”   “谁答应跟你们同流合污?”   “这么说,阁下定要跟敝教作对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四宝软轿内传出咯咯娇笑之声,道:“阁下太不识抬举了”   莲发怪人怒火陡炽,冷叱道:“有胆量的话,滚出来,躲在里面算什么东西!”话声刚落,“嘘”的锐响,一只玲珑小巧的拘魂令旗,霍然斜插在蓬发怪人面前。蓬发怪人对于这面令旗视若无睹地,冷喝道:“区区拘魂令,可唬不了我!”娇滴滴的语音,冷然道:“春梅秋菊二位上去教训这位狂徒!”   抬轿的四个绝色少女中,二人应声道:“婢女遵命!”   莲步轻移,盈盈袅袅地走向挂发怪人而来。   倪有庆冷哼一声,跨步到蓬发怪人面前,躬身道:“前辈,让晚辈教训教训这二个丫头。”蓬发怪人点首道:“也好,给你见识见识,不过,二位婢女身手不凡,你得小心注意!”说罢,退后一旁。   二位婢女倏然停步,秋菊面如冷霜,柔荑微扬,指着倪有庆道:“没你的事,走开!”   倪有庆剑眉微挑,冷然道:“姑娘,你在叱谁?”   秋菊冷霜一寒,道:“不关你的事,走开,听到没有?”   倪有庆冷冷道:“在下偏不走开,你待怎样?”   秋菊冷叱道:“找死还不简单!”   细手微扬,拍出一掌。   蓦地,娇滴滴的语音,阻道:“秋菊,住手!”   秋菊闻声,堪堪拍出几掌,猛地收眼,垂手恭立。   “年青人,你叫什么名?”娇滴滴的语音再次传出,倪有庆冷冷地道:“倪有庆!”软轿内那人,似乎颇感意外,哦的一声惊噫,停了片刻,才缓缓道:“你不是答应过上敝教总坛一行吗?”“不错!但时间还没有到来!”   “那很好,请小侠暂退一旁!”语气变得比较柔和。   “为什么?”   “小侠是本教邀请的贵宾之一,奴家怎能对你无礼,你说对不对?”“在下并不作如此之想!”软轿内的那人,颇感意外地道:“愿闻甚详!”   倪有庆正色道:“在下欲上贵教的总坛,其目的有二,第一,我要看看贵教的组织如何?   第二,想奉劝贵教主几句话!“想奉劝敝教的教主几句什么话?”“即速解散贵教,以免危害武林!”   娇滴滴的语音,冷峻地说道:“凡藐视本教一律处死,姑念你是本教贵宾,暂饶你一命。”倪有庆冷冷道:“在下却不领这份情,你们尽管追究好了!”   “不管你领不领情,奴家已经出口,不能再收回。”   倪有庆心念急转,沉声问道:“那么尊驾身居何位?”   娇滴商的语音,一字一字有力说道:“太玄教总坛,副总教主就是奴家。”“什么?你是太玄教副教主?”   娇滴滴的语音,柔和地道:“小侠,惊奇吗?”   倪有庆道:“惊倒未必,奇却有之。”   娇滴滴的语音,道:“天下奇奇怪怪的事,可多着哩。”   倪有庆道:“听尊驾的口音,是女的。”“不错!”   “也不超过三十岁?”   “沒啥稀奇,象这位大头和尚已经活到百来岁,看起来却象五十岁人。”野和尚猛地微震,暗忖:小妖精怎会看出我来?她是谁?心里虽然是惊骇,口却笑容可掬地道:“嘻,嘻,我的女菩萨居然棒起咱家来啦?”娇滴滴的语音,嗔道:“谁在捧你这个臭和尚,也不照照你自己的尊脸看看!”倪有庆突然道:“尊驾躲在软轿里,故作神秘,可敢现身一会?”   软轿内的女人,并不回答他的话,娇声道:“好啦,我们聊太多了,话归正题,奴家有二件事,想与小侠谈谈,未知可否?”“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事?”   “对你小侠有益无害的事!”   “到底有何事,请直说。”   娇滴滴的语音,郑重其事的道:“第一:小侠请把“碧血浮光剑”献给本教作为明年元宵开坛三宝之一……”倪有庆闻言,心头微震,急声道:“三宝之一?那其它二宝呢?”   娇滴滴的语音道:“其它二宝嘛……唔,这个开坛那天你会晓得,何必急在一时。”倪有庆冷然道:‘说得怪好听,其实你们的来意……”   娇滴滴的语声截断他的话,道:“小侠又误会了,奴家要你献上宝剑之意,无非是怕你惨遭杀身之祸……”倪有庆冷笑道:“算了,尊驾这份好意,在下实不敢领受。”   呆在一旁的太玄教总巡察马天残,此时却怒喝道:“小子,你大概活得不耐烦了,一再侮辱本教!”倪有庆冷嗤道:“你这丑鬼又待怎样?”   马天残怒火填胸,阴森森道:“触犯本教三大规例,小子,非处死不可!”声落人至,五指齐张,疾如电奔朝倪有庆抓去。   “总巡察,不得无怪,暂退一旁听令!”   这话不啻是一道玉皇令,马天残收势应声:“遵命!”   跃退丈余,垂手恭立。   这时,娇滴滴的语音,又由轿内传出,道:“小俠,奴家以太玄教副教主身份向你委屈求全,你还不满足吗?”倪有庆冷笑道:“各人有各人的意志,勉强得了吗?”   娇滴滴的语音,微微叹道:“小侠真是人中之龙,天下无双,既然不愿意加入敝教,奴家世不敢勉强,不过……”“不过什么?”   “碧血浮光剑”奴家非夺回去不可!”   倪有庆早就洞悉她的心意,当时闻言并不感到惊奇,冷笑一声,不屑地道:“剑在我身上,尊驾尽管放手来取!”娇滴摘的语音,道:“不,奴家要你心服口服的自动献上!”   “废话!”   “小侠敢不敢与奴家打一个賭?”   “赌什么?”   “用不着我亲自出手,小俠若能在奴家二位婢女手上走过十招,敝教今宵不但不再留难你,而且保证小侠带着宝剑离开这熊耳山。反之,你小侠十招之内,如果败在二位婢女手下,你得将宝剑献给本教,等你小侠白信有能耐向本教讨回之时,再到总坛来取,不知小侠意下如何?”此话一出,野和尚跟蓬发怪人同时齐声道:“千万别上她的当!”   倪有庆暗忖:区区两个女埤在十招内有何惧哉。忖此,侧头向野和尚蓬发怪人道:“二位前辈请放心。”族即转向四宝软轿,沉声道:“十招一过,在下可没有闲情跟你们再缠下去了!”娇滴滴的语音,道,-------------------------------------------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 八 章 剑夺不成反护剑   “小侠放心,奴家说话算数,绝不食言,春梅秋菊听令,速展“天罗”七式“地网”八式,向倪小侠讨教几招!”   春梅秋菊齐应道:“婢女遵命!”   双双莲足轻移,袅娜款步地来到倪有庆身前五尺地方站定。  春梅明眸一扫,樱唇微綻,美目流波地娇声道:“小侠请注意,婢女要发招了。   倪有庆突然冷喝道:“且慢!”   软轿内,娇满清的语音,颇感意外的问道:“小侠后悔了吗?”   倪有庆刘眉微剔,冷冷道:“在下从来没有“后悔”二个字!”   “那么为何……”   倪有庆正色道:“宝剑初得,未曾使用,施展出来总是碍手碍脚,在下就用双掌向二位姑娘讨教十招。”   话此,侧头向野和尚道:“请替在下暂时保管,接剑!”   音落,碧血浮光剑挥手掷出,野和尚觑准剑柄,伸手一抄,一支二尺有二的稀世宝剑,已然接入手中。   软轿内那人亲防倪有决会来这一着,欲待阻止巳来不及,当下,冷笑道:“倘使小俠走不上十招输了,而臭和尚死赖帐不把宝剑交出,该怎么办?”   倪有庆闻言,冷笑道:“尊驾你太小视在下了!”   野和尚这时接口笑道:“哎哟,我的女菩萨,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家活了一百零八载,从未向任何人賴过帐,这点妳尽可放下一百个心,到时候若是咱家賴账便是狗娘养的东西,不是父母生出来的,这下子,你相信了吧。”   软轿内那人“哦”的一声,娇滴滴的说道:“既然小侠愿以空手接招,那么奴家就把十招改为五招。”   月巳西斜,长夜将逝,倪育庆内心如焚,暗自道:“这样缠下去,何时方能离开熊耳山!”   当下也沒心情再去计较这些,娇声一落,沉声接口道:“恭敬不如从命,五招就五招,二位姑娘请发招!”   春梅秋秋波一转,娇声道:“请小俠先发招!”   倪有庆冷冷道:“好男不与女斗,还是二招姑娘先发招!”   杖菊娇脸如罩寒霜,望了春梅一眼,冷冷道:“小侠注意婢女有礼了!”   音落,人至,幻起一片掌幕,二婢女同时向倪有庆攻到,倪有庆目睹二碑女身手不弱,袭来的掌风凌厉无比,当下不敢大意,守元守一‘一招‘旧情绵锦’应手而出,迎上 二卑。   二卑女对于迎来的这招怪异招式,竟然視若无睹,秋菊冷笑一声,道:“一招!”   倪有庆这—招只用上六成真力,以试探对方的虚实,但二婢女并不急于攻势,只幻起一片掌幕在倪有庆四周旋转。   这是“天羅七式”“地网八式”的起手式,以动制靜的奧妙掌法。   倪有庆并不知道这掌法的奥妙所在,心想,你俩不采取攻势,我也懶得出力去攻你们,只要保持不败,五招走完就要失陪,看你们奈何得我。忖此,“情意不坚”“一指开花”连绵施展,朝着那幕掌影击去。   只闻秋菊娇声道:“二招……”   “三招……”   倪有庆自功力尽失而复得之后,除了在云中山石室中所學的那些普遍拳掌之外,就是只有野和尚所传的那三招怪异招式和云中山右室中年儒生慎重吩咐不准轻易使用的“浩气三式”。   想到这未曾使用过的三式。中年儒生的语音,又在脑海里缭绕。   “孩子,这三式只有三招是我毕生心血所结,也是我真正身份的关键,若怀没有得到一支宝剑,练就‘玄天九式’之前,千万不准使用,倘使万不得已非使用不可,则遇到认识这三招招名的对手,切勿与他答话,速退!”   倪有庆不住地自问着:“中年儒生这位前辈,到底有什么苦衷,为何不愿让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既然不愿让人知道。怎么又把揭开他真正身份的‘浩气三式’传授给我?还有那位头戴竹篓的使者,他的声音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这声音以前在何地方听过,我怎会想不起来?   这一连串的疑问真是一团玄雾,解不开的谜?他衡量眼前的情势,又想:于今,野和尚传我的三招怪式快将使尽,剩下二招,二位婢女不用说开始反攻,那我该如何办?他果然料得没错,就在秋菊娇喊“三招”甫落,春梅接口娇声道,“小侠当心,婵女二女要放肆了。”   话声中,只见满天掌影有如翻江倒海般,由上下四面八方涌至。   “天罗七式”“地网八式”端非等闲,单只“天罗七式”就够头痛,何况又有“地网八式”配合得天衣无缝,任你一流高手也挡不住天罗地网的联攻。   高手过招,万不能分神.倪有庆却犯子大忌,先机一失,整个身子业已罩在二位婢女掌幕中。   此时.倪有庆只觉满天掌影夹着凌厉无匹的劲道,绵绵不绝地内他涌来,大有窒息之感。   处身其境的他,已经没有反攻的余地.也可以说沒有还手的能力。   他暗道一声:“完了。”   在旁怜观的野和尚及蓬发怪人目睹此景,悚然一惊,脸色大变,若不是妨于倪有庆与人打赌的诺言,以及一生的英名,他俩早就出手抢救了。   围在四林静观的高手都动容,冷汗涔涔,瞠目咋舌,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几乎令人难以置信地,一幕奇迹出现了。   只听二声娇呼,人影倏分,倪有庆恍若塑像一般的卓立场中。   春梅秋菊二婢女,双双飄身暴退丈余,斜斜落地,双手下垂,脸色泛白,粉颈低埋,恭立当场。   到底怎么回事?除了倪有庆和春梅秋菊二婢女之外,只有软轿内那位太玄教副教主心里明白。   大家似乎给这兀突之变楞住,寂静得鸦雀无声,沉闷难受。   终于,野和尚首先打开沉静之局,趋前哈哈一笑,拍着僵立当地的倪有庆肩头,道:   “侄ㄦ,还是你行,如今已有太玄教当你护法,野和尚先走一步了,宝剑原璧归赵!”   碧血浮光剑往倪有庆手里一塞,破僧袍微晃,人影巳失。   野和尚这声哈哈之笑,惊醒了场上众人,倪有庆目送野和尚消失的身影,露出两道坚毅的神芒,这时的他,是惊?是喜?连他本人也不知道。   春梅秋菊二人娇脸一变,颤声道:“婢女无能,有辱使命,罪该万死,恭请娘娘发落!”   软轿内冷峻的语音,道:“艺不精,技不如人没有话儿但春梅贱婢,心神不专,没有全力施为,不能不治以应得之罪,秋菊无罪,春梅静候回去领罚!”   侥有庆心头一震,暗道:轿中人好利害呀,刚才要不是春梅,地网八式,略让三分给我有机可乘,其后果已不堪设想,于今此事已被矫中人窥破,回去之后春梅不知要受如何处治?   他不禁在替春梅担起心来,这担心是发出他的正义感,并无其他成份在内。   他不禁然地向春梅扫去,刚好二婢受责后应声:“谢谢娘娘”站在一旁,春梅的睫毛滴下二滴泪水,也向他望来一一四目相接,各有不同的感受。   春梅只觉他那两道神芒仿如两把利刃,插进她的心坎,她那平静的湖水起起了一阵漪涟,心头有如小鹿乱撞。   而倪有庆却感她那娇面虽然泛白,但有如春天的梅花,白中泛红,俏丽绝伦,两道明眸似秋水般,清澈照人。   突然,—声清晰的冷哼,打破他的尴尬场面,心神一敛 朝四宝软轿朗声道:“五招已过,在下失陪了!”   软轿内传出娇声,道:“且慢!”   倪有庆冷冷道:“尊驾是不是想要毁约自食其言?”   软轿内冷峻地道:“谁说的!”   倪有庆道;“那么何事?”   软轿內冷峻地道;“刚才你施展的那一招,是何处学来倪有庆心神一悚,不禁犹豫起来。   原来,刚才他正在危急万分,暗道一声:“完了。”的刹那,一道熟悉的语音,倏然传入他的耳际,道:“娃儿,真没出息,难道那穷儒没有传给你几式绝招?唉,唉,不但一生英名付之流水,连那稀世珍宝也快要拱手让人,以助长魔教凶焰,完了,完了……”   他被一语提醒,刚好发现“地网八式”有点空隙,“浩气三式”第一招“天地未开’用上九成功力,迎上秋菊“天罗七式”春梅“地网八式”幻起满天掌影,如翻江倒海般,袭来的掌幕一一  他做梦也未想到只此一招的威力这么大,竟然使他僵立當场。   更不会想到轿中之人间起这话来,到底说不说?心念急转之下,暗忖!何不如此如此!   于是,冷然道:“难道尊驾认出这一招?”   轿中主人似平微感意外,沉峰了半晌,冷然道:“你再使一次给奴家看看!”   “不!”   “难道有什么……”   倪有庆冷笑道:“尊驾别费心机,待你识出此招之时,我再告诉尊驾,现在我要失陪了!”   音落,拧身欲起,软轿中。忽然娇声道:“小侠稍待。”   倪有庆冷冷道:“还有事吗?”   软轿中冷森森道:“明天之后,我们又成敌人,这点你要明白!”倪有庆傲然扬声道:   “在下不在乎,你们仅管放手找我就是!”   轿中之人,幽幽的道:“小侠成见既深,奴家也不勉强,但敝教开教那天,小侠和身后那位朋友敢不敢去参加盛会?倪有庆冷哼道:“尊驾放心,就是刀山火海在下也敢去,何况区区一个太玄教总坛!”蓬发怪人冷冷道:“阁下不请,我也自动要去!”   轿中之人像是满高兴的道:“很好,到时奴家恭候大驾就是。”   话到此处,沉声道:“北极玄冰宫、西域千魔洞,太玄教本派听令,火速让路护送倪小侠离开熊耳山,不得违命!”   崖顶四周同时应道:“遵命一一”   声震云霄,回荡峰谷,矫中之人,又道:“总坛总巡察何在!”   “马天残候遣!”   应声中,马天残已经飘身来到软轿之前,轿中之人,威严地道;“着令马巡察为总坛护法,护送倪小侠下熊耳山,倘使有人存心不轨于小侠,勿论是谁,一律格杀不赦,若是小侠未离熊耳山之前有何差错,本座唯你是问!”   马天残应声道:“遵命!”   音落,—顶华丽的四宝软轿,由四个婢女抬着,冉冉袅袅而起,仿佛一朵彩虹般,冉冉飘去,同时,传来一阵柔和的娇音,道:“小侠前途珍重。”   四宝软轿已经消失在晨曦薄雾中。   倪有庆暗哼道:“貓哭耗子,假慈悲!”   转身朝蓬发怪人揖手道:“前辈先请!”   蓬发怪人道:“老弟我们并肩走!’倪有庆点点头,于是,二人昂头阔步地朝山下走去,马天残忍受一口气,跟随在后,接着是那些各方赶来的高手,鱼贯离开。   碧血浮光剑,人人欲夺,但,事情变化得有点异常,想不到太玄教烦师劳众,势在必得,结果,剑得不成反当起护法来。所有想到熊耳山觊觎宝剑的高手,一时慑于太玄教淫威,谁还敢在虎头上捋须?倪有庆等一行人下了熊耳山,东方已经泛白,一輪艳阳冉冉地爬上山头,熊耳山的奪剑风云暂告一段落,但另一段惊险的风云,又要开始。   到达山下,倪有庆转身拱手道,“马当家,这一路辛苦你了,我们后悔有期!”   马天残冷冷道:“日后咱们是友是敌?全在你自己,你斟酌着办吧!”   手一挥,带了教下高手回总坛覆命去。   倪有庆目送他们的身形消失之后,转向蓬发怪人恭声道,“前辈二次施援,晚辈没齿难忘。”   蓬发怪人道:“見危不救,岂是我辈中人。”   倪有庆诚旦地问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蓬发怪人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交友贵在诚字,若是不见怪,我就称你一声‘老弟’吧!”   倪有庆急忙道:“高兴都来不及,那有见怪之理,那么小弟就称你一声老哥哥。”   稍顿,又接下去道:“听老哥首先二句话,颇与小弟的遭遇相似,可否道给小弟一闻?”   蓬发怪人幽幽叹道:“再回头已是百年身,伤心人别有怀抱,老哥哥我的惨痛,说出来徒增怅惘,以后有机会我们慢慢再谈吧。”   倪有庆心想这位老哥哥可能另有苦衷,不欲让自己知道,当下也不愿多问下去,岔开话题道:“者哥哥今后何往?”   蓬发怪人道;“天涯寻仇家,老弟你呢?”   倪有庆谨:“欲往王屋山千秋谷一趟。”   “那么就此告别!”   倪有庆突然道:“老哥哥……”   “什么事?”   “不能让小弟代劳一份吗?”   莲发怪人苦笑道:“老弟,你的心意者哥哥晓得,但你神功未成,我怎能让你去冒险呢?   如果你有这份心意,那就赶快去把宝剑上的神功练妤,到时候,老哥哥自会前去求你,再见。”   倪有床何尝不知现在自己的能耐,只不过天生侠骨重义而已,蓬发怪人的话,句句出于肺腑,他无可奈何,依依不舍地点头道:“再会!”   二人分道扬镖,各奔前程。   空有宝剑无剑招配合,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倪有庆心记六招剑诀,下了熊耳山,走至谷关,渡过滚滾浪涛的黄河。   这一天,掌灯时分,来到平陆,人非草木,几天的连夜赶路,他也须休息歇歇.于是,单独走进一家福兴客栈,步上客栈上的酒楼,随便点了几样小菜,就自吃起来了。   吃到一半,忽然传来一道生硬的语音,道:“老大,咱们几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如今都变啦!”   倪有庆举目望去,却见靠近左边楼窗的雅座上,坐着二个五官不全的怪老头,一个瞥目阔嘴,身穿青色古铜衫,另一位凹斜嘴,白须白发的糟老儿,生硬的语音,是由他口中发出。   倪有庆虽是初涉讧湖不久,但几经生死边缘的他,一看这二位怪人的模樣早就留上了心,一面吃一面注意到这边二个怪人的行动来。   “此时,瞥目怪者头咕噜咕噜灌了一盅洒,闊嘴一抹,拍桌道:“老二,你说啥事?”   这种大惊小怪的举动,顿时引起酒客们的注意,几十对眼睛齐向他二人射去!凹鼻老儿,斜嘴一裂,夹了一块白切鸡放入口中,咽了二下,始慢吞吞地道:“我说咱俩几十年没出来做生意,天下都变啦!”   肾目老头又灌了一口酒,懒腰一伸,介有其事地道:“哦,有这回事,咱怎么不知道!”   凹鼻老儿再次夹了一块自切鸡放入口里,埋怨地道:“若不是你太赌气要缠上那道霞光之人,咱们怎会赶不上那场盛会,如今不但赶不上看热闹,连带有霞光的人也追丢了,你看煞人不煞人!”   瞥目老头的酒量,煞是惊人,一连喝了好几蛊,才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无酒喝,橫竖咱们都要做上一笔生意才要回去,何必急在一时,到底什么事,老二说来听一听。”   凹鼻老儿把一盘白切鸡连呷带吞的一扫空,来盘底朝天,摸摸一下肚皮不耐其烦地道,“一百五十年出现一次的‘碧血浮光剑’念经有人巧得啦!”   瞥目若头不在乎地道:“那是当然,不知落在何人手里?”   “一个不见经传的年青人手里。”   “嘻,很有趣,后来啦?”   倪有庆心头猛震,暗道:“这二个家伙说到我头上来了,幸好宝剑没外露,不然,麻烦可大哩!”   于是凹鼻老大将经过说了一遍。   瞥目老头惊呼一声:“啊!那是九缺莲花剑剑红,老二,快走,快走!”   “拍”一声,丢下一碇银子,双双掠窗而出,疾向北方射去!整个楼上的酒客,均给这二个怪人的兀突动作所惊醒。   倪有庆霍地—震,心念未转,已知其中定有蹊跷,岂敢待慢,匆匆会了账,跟着二个怪人身后追去。   倪有庆出了客栈,一路朝二位怪人投去的方向疾追,这条路是通往中条山脉的小径。   月色茫茫,空中俱寂,那有二个怪人的影子,会不会追错了方向?他收住身形,凝神细听有顷,暗道:真奇怪,相差不为多久,怎会连半点影子也沒有,到底他二人跑到何处去了?   他的功力已非昔比,二位怪人身手再高也不会在瞬眼间,失去踪影,他犹豫半晌,毅然决定追探一个头绪来,足微点,拔起身形直向前面掠去。   越过一座小丘,他略为打量一下,再次拔起,欲往狭谷射去一一蓦地,一声冷笑起自身后:“小家伙,你苦苦追逐老夫二人,意欲为何?”   倪育庆悚然大骇,暗忖:看他二人面貌奇丑,武功却是如此惊人?  用不着回头已知这是凹鼻老儿的口音,敌友未分之前,他不敢大意,运功遍布全身,猛地旋身一一心头一凛,眼前空空,哪有人影?“小家伙,你找什么?老夫二人在这儿啦!”   这下子他再不会听错,话声由狭谷中传来。   他缓缓转身过来,放目向狭谷瞧去,入口处霍然站着客栈酒楼上那二位怪人,连忙抱一礼,道,“晚辈因有一事不明,故而赶来想向二位前辈请教一下,并无什么企图,请勿误会。   凹鼻若儿皱眉道:“咱们素昧平生,有啥事请教?”   倪有庆道:“有关二位在酒楼上所谈‘九缺莲花剑剑红’主事!”   二个怪人闻言,脸色倏变,凹鼻老儿冷笑道:“在洒楼上老夫早就看你小家伙不怀好意……”   瞥目者头突然打断话锋,道:“老二,你不要开口,由我来谈!”   话到此处,语音一变,温和地道:“年青人,你问这个干啥?”   倪育庆诚垦地,说道:“晚辈想知道‘九缺莲花剑剑红’的来源。”   瞥目老头心里微震,正色道:“这个请恕老夫不能奉‘‘‘告!”   倪有庆颇感意外地,问道:“为什么?”   瞥目老头苦笑道:“这是老夫的隐衷,说出来你也不晓得!”   越说越离奇,耐人寻味,倪有庆蓦然心动,道:“前辈何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晚辈尚能效劳也不一定,老前辈不愿让人知道,晚辈决不敢勉强。”   瞥目老头长叹一声,道,“唉……这件事不要说是你,就是昔年的‘寰宇三仙’恐怕也做不了主……”   倪有庆闻此,脸色倏变,急声道:“如此严重吗?”   “何止严重!”   瞽目老头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凄笑,继续道:“于今,知道‘九缺莲花剑剑红’真正来历的人,连老夫算在内,恐怕不会超过五人……”   倪有庆从中岔口道:“据晚辈所知,已经超过五人了!”瞥目者头动容道:“是那些人?”   倪有庆缓缓道:“太玄教总巡察马天残……”   瞥目老头连连摇手道:“那些徒负虚名之辈,只知道这招的名称,真正的来历他却半点莫名。”   倪有庆满头玄雾地道:“真想不到这招‘九缺莲花剑剑红’会有这么神秘。”   他话到此处,灵光一闪,突然问道:“除老前辈一人之外,其余那四位老前辈,于今还健在否?”   瞥目老头幽幽叹道:“不但健在,功力都已臻化境,只是不敢公然露面,怪可怜得很!”   倪有庆道:“大概那几位前辈是为了某种原因吧?”   瞥目老头道:“年轻人,你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好还是少问。”   倪有庆道;“晚辈只是好奇。”   瞥目老头道:“老夫劝你知道得愈少愈好……”   凹鼻者儿接口道:“老大,你怎么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说个没完,咱们最好马上赶回去,通知主人一声。”   瞥目老头道:“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说出去,你知道主人业已宣布不涉风尘事,何忍扰他动凡之心呢?”   他们还有主人?倪有庆述上加奇,奇中加惑,原来之意暂作取消,继续听了下去。   凹鼻老儿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道:“那你者大想忍辱一生吗?”   瞥目老头细声道:“不,时机快到了。”   “什么时机?“重见天日,雪除八十年忍辱偷生的时机!”   “八十年?”   ‘嗯!”   “老大,你不是现在的身份?”   “是的。”   “为什么要瞒我?”   “不得已的苦衷,老二,将来你会明白的。”   “老大,你到底是谁?咱们共处这么多年,你好忍心呀!”   “請原谅,老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凹鼻者儿激动地道:“那么老大,你瞥目也是假的?”   瞥目老头变容,点头道:“正是,老二,小声些!”   什么?瞥目著头并非盲眼?倪有庆差点惊呼出口。   凹鼻者儿颇感意外地木楞半晌,才道:“老大,我相信你就是,但,将来如有用到老二的地方,请别再瞒我,老二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要关照一声,刀山火诲我也不辞!”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不错,此人虽是生得凹鼻斜嘴,一副丑容,可是生性豪义,洋溢于言词间,倪有庆不觉对他发生好感,当下暗誓道:“待我神功练成,一定要替他们解决这件事,使他们重见天日。   由他这句暗誓,几乎弄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的场面,瞥目老头闻完,感动地道:“老二,凭你这些话我已感激不尽,着我再有重见天地之日,定当好好的报答。”   说到这儿,稍顿,转对倪有庆道,“年青人,休想知道的事,现在时机未至,请恕老夫不能奉告,快走吧!”   倪有庆已下决心追问到底,当下接口道:“请问前辈,要等什么时机才能賜告晚辈?”   瞥目者头未防会来这—着,心头一震,暗道,此子好细的心思呀,若有能人加以调教,将来定是武林奇葩。   他双目虽然装瞎不开,可是,凭他的身手和修为,却能领略到一个人的秉质,一种惜才之念顿起,但这有何用呢?于今,自己都难保了还能顾虑到别人,想到此处,慨然一叹,问道:“年青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二人没有上熊耳山参加夺剑盛会;所以才不认识倪有庆。   倪有庆因为对他二人发生好感,故以晚辈身份,躬身道:“晚辈上姓倪,名字叫有庆,请多多指教。”   凹鼻老儿好像听不大清楚,急声道:“你说什么庆?”   “晚辈倪有庆.”   凹鼻老儿脸色陡变,放嘴在瞥目者头耳边不知说些什那,瞥目若头微微动色,和蔼地问道:“你就是在熊耳山巧得‘碧血浮光剑’的倪小侠吗?”   倪有庆怦然心动,不住自问道:“这二人到底是何来路,怎么问起这事来,会不会想动宝剑的脑筋呢?”   他虽是初履江湖,对敌经验不够,但他天资聪颖,心思过人,智慧超人半筹,对方来意未弭之前,仍以晚辈的语气道:“晚辈正是,请问兩位前辈尊讳?”   瞥目对他后面这句话恍似没有听到,仰天吁出一口气,喃喃道:“老夫忍辱偷生的岁月,总算没有白费啦!”   挂在脸上的一层愁容,顿扫而空,露出欣慰之容道:“那六招剑诀小侠练成了没有?”   倪有庆全身猛震,接口道:“前辈怎会知道?”   瞥目老头迫不及待地,道:“暂别管这些,先说六招剑诀你练成了沒有?”   倪有庆真摸不出瞥目老头的用意何在,只好答道:”连看都未看过,何来练过?”   譬目老头激动地道:“怎么不赶快看呢,留者何用?”   这句话,弄得倪有庆啼笑皆非,无可奈何地说道:“空有宝剑无创诀,叫晚辈看什么?”   瞥目者头急急道:“什么,剑诀不跟宝剑在一起?”   “前辈不相信,是吗?”“那么放在何地方?。   倪有庆不悦地道:“前辈不嫌问得过份吗?”   瞥目者头顿知自己问得有点儿露骨,生恐倪有庆误会,忙不迭说道:“小侠责问得对,但这与老夫有莫大的……”   他突然惊觉到说露了嘴,倏地住口不语,倪有庆接口道:“莫大的关系,是吗?”   瞥目老头点首苦笑道:“正是,但请小侠别在问下去。”   倪有庆道:“可以,不过前辈得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暗中是否有人监视你们?”瞥目老头脸色陡变,颤声道:“小侠,请别问这个好吗?”   倪有庆观颜辩色巳知其中定有蹊跷,当下皱眉道:“前辈可否明告其因?”   瞥目老头心有余悸地道:“因为问过他的名字之人,都不能活过三天!”   倪有庆闻言,激起好胜雄心,冷笑道:“当真有这么回事,我偏不信邪!”   “小侠请相信老夫的话!”   倪有庆豪气万千地,朗笑道:“请前辈说出来无妨,我倒要试试看这三天是如何死法!”   瞥目老头全身猛颤,待要开口阻止一一蓦地,一道阴森森的语音,铿锵有力的传来道:   “莲池五老的老六,本宫四处找你不着以为你已经物化,想不到你居然诈死埋名易装此等模样,要不是你自己说漏秘密,本宫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人世,现今限你十天内自动向本宫主人领罪尚可从轻发落,否则,该知道本宫的手段,若想再存逃亡之念,嘿!嘿!恐怕比登天还难!”   瞥目老头听克这些话,猛地颅退三步,定了一定神,沉声问道:“裤驾是谁?报上名来!”   阴森森的语音,道:“殿前大将军座下千里顺风就是本大爷。”   瞥目老头闻名,冷冷道:“无名小卒。老夫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千里順风尖声冷笑道,“很好,若你听过有我这号人物,那你已经死定了,闲话少说,到底要自动向本宫瓴罪,抑或等本大爷费事?速答!”   瞽目老头未及回答,倪有庆却己忍不住,冷笑一声,叱道:“尊驾是什么样的人物,也配说这种大话,有种的话就给我滚出来,在下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千里顺风断喝之声,由四面八方传来道:“无知小子!凭这句话,你已成为本宫死犯之一,恪于本宫规例不便向你下手,限你随同莲池老大,十天内自动到本宫来领罪……”   话音未了,突然一声冷笑道:“泰山漏网之鱼,现在也配说起大话了,绐我滚回去!”   远处传采颤抖的话声道:“你……你……老前辈……不……”   那冷笑声又起道:“别怕成这样儿,今天不会杀你,赶快给我滚!”   一声冷哼过后,话声俱杳,一切沉寂。   倪有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瞥目老头为何听了千里顺风之语后,全身发抖?而千里顺风听到冷笑之声,怎会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完就挟着尾巴滚?  还有他口中本宫是指什么宫?   一连几个疑问涌上他的腦海,真是无法揭开。   瞥目老头好似洞悉倪有庆的心事,幽幽一叹,道:“小侠,你感觉得很奇怪吗?”   倪有庆点点头,道:“不但是感到奇怪而已,同时使人费解难释的是……”   未待他话完,瞥目老头已经摇手道:“这些所有的疑问和你心里难释的疑话,等你把‘碧血浮光剑’练就之后,当会迎刃而解,现在不用花费心神去猜想它,如今老夫身份巳露,不能再跟小侠多聊,盼小侠一路珍重!”话虱转对凹鼻老儿道:“老二,我们走吧!”   音落,双双一晃,向密林中闪去。   倪有庆望着二个怪人失去的身影,怔了半响,这才想起赶赴王屋山千秋谷取剑诀之事。   他身形一动,锐啸过处已经捡起丈余,悬空一转,折向东北方掠去。   就在他刚刚掠起身形的同一时候,密林中倏地传出一声冷笑。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 九 章 再为剑诀引争端   声音细小若不是倪有庆心萦六招剑诀的话,—定会听得出来。   紧接着,二条纤细的人影由林巾射出,疾向他的身后追踪而上,身形之妙,轻功之高,委实出奇。   倪有庆返回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几天的奔波加之遇到 令他难解的事悬在心头,巴不得立即倒在床上睡个大觉,因此跨进房间,解下‘碧血浮光剑’,便向床上一倒。   突然,一道熟悉的话音在仙耳边响起,道:“注意!有人想来动你的脑筋了。”   提醒他的话音甫落,遍远传来夜行人衣袂之声,倪有庆心忖:我何不假装睡觉以观来人的动静,说不定又是觊觎碧血浮光剑而来的。   忖念至此,衣袂之声业已来至屋顶,倪有庆自从服食‘千年灵芝果’之后,巳非昔比,疾灵至极,辨声即可猜出一共来了四人。不错,来人共是四个,其中一人双袖微挥,窗门应手而开,毫无半点声息,刷!刷!四人之中二个掠窗入房,身手伶俐,轻功已达高峰,其余二人留在房外把风。   房中无灯,室内—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在内家身手眼里算不了什么,倪有庆虽然闭上眼睛装睡,但凭感觉已知房内掠入二个来犯,这二人轻功之佳,不可小视。   他警戒心陡起,当下不敢大意,这忙将全身功力骤运双掌,畜劲待发,以应突变。   二个来犯四道精芒在黑暗中有如闪电般,迅疾在房中环扫一周,最后投向倒在床上假睡的倪有庆身上。   二人互望一眼,嘴边泛起一丝得意的冷笑之态,步步地逼向倪有庆走去。   当他二人目及倪有庆身边那只‘碧血浮光剑’的刹那,不约而同地伸手朝宝剑抓去!倪有庆早就料到来人的目的,未等二人抓着宝剑,双掌已经缓缓推出.可笑,这二贼志在取剑,未防倪有庆有诈,当他俩发觉一股劲风击到已经迟了一步一一也就在同一时间,一声冷峻的冷叱,道:“二位好大的胆子呀!”   这声冷叱来得恰巧不过,竟然解了二賊之危,可是,也成为二賊的催命符!倪有庆蓦闻冷峻的冷叱,心头一震,暗道:“这声音好熟呀?”   推出的双掌,顿然又缩向,但没有睜开眼睛看看这冷峻冷叱是何人所发。  他这些动作巧逢冷峻的冷叱声把它淹没,因此二贼并未发觉击到的劲风是他所为。   冷峻的冷叱声起自房内,二贼闻之悚然心駭万分,猛地双双一旋身,触目所及,不禁骇然倒退三步!室中虽然幽暗无光,但在武林高手眼中,无异于白昼,二个俏艳的黑衣少女冷生生的站在窗口下,硬把唯一的出路阻住。   二贼纵是黑巾蒙面,但由他俩目及二个黑衣少女的刹那之神态,不难猜出其惊骇到如何程度!这时,二贼已经忘了奉命来此的目的,二人心念急转,同时暗自道:“二个贼婢怎会跟到这里来?房上把风的兄弟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二位黑衣少女因为二賊黑巾蒙面无法窥出其貌,但二贼却认识她俩,所以惊骇的望着二少女,没有开口。   二贼此等駭态,她俩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其中一女冷俏地道:“二位是那一路朋友?   难道你们没有接到太玄教的传论?”   假装睡觉在床上的倪有庆,心头一动,暗道:“这声音不是太玄教副教主随身侍女之一和自己动过手的秋菊吗?一点也不错,二黑衣少女正是太玄教副教主随身侍女秋菊和春梅。   倪有仄又自问自忖道:“太玄教的传论?是什么传沦?太玄教又在弄什么玄虚?在未明真象之前我何不干脆假装到底,继续听下去,以便得些端倪。”   忖到此处,心里总是怀疑此女是否秋菊,可是眼睛却不敢睁动一下,以免露出马脚。   秋菊的话二贼只是一声冷哼,并不作答。   秋菊俏容一寒,冷冷道:“你们是聋子?抑是哑巴?怎不回话!”   二人又是一声冷哼,没有开口说句话,秋菊已经发火,怒叱道:“二位是不是敬酒不吃想吃罚洒!”   原来二賊首先存心拖延时间以待屋顶把风的兄弟前来接应,如今把风的兄弟一点动静也没有,希望已成泡影,若不先下手为强,秘密一祸,那还有命在。   二人想到此处,正待采取行动,默在一夯的春梅,忽然洞悉他俩的心事,秋菊话音甫落,她已接口冷笑道;“你们二位是不是想拖延时间,以便你们的同伴前来接应?”   一语道破奸计,二贼蒙在黑巾内的脸色,顿时大变,又倒退半步,春梅此时又接下去道:   “老实告诉你,房上二位你们的兄弟已经给姑娘独门手法制住,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二贼闻言,知道希望已无,若不速下杀手定然会露出身份到时候,生命就完蛋了。   因此,双双互使一个眼色,其中一贼怒喝一声道:‘贱婢该死!”   黑暗中,二点寒芒,直向春梅秋菊二女命门,电射而来。   二女未防二贼碎然会用暗青子招呼,急促间,分向左右闪开。   客店启间不大宽敞,二女这一闪,唯一出路的窗户无阻,二贼乘机向窗口掠射而出。   二贼身形之快,二女更快,二賊未到窗口,二女已如鬼魅殷地晃至,秋菊纤手一推,冷叱道:“给姑娘放乖點,退回原处!”   叱声中,一股柔和寒气,电射般地朝二贼身形涌至。   二贼早知二女的厉害,身在地上不敢硬接,急来个劳燕分飞之式,分向左右横移,堪堪躲过这股寒气,身甫着地当几,春梅不知何时已经俏生生的站在二人背后,冷笑一声,娇叱道:“该死的恶贼,接姑娘一招‘地网八式’!”   音落,秋菊搔话道:“也接本姑娘一招‘天罗七式’看看!”   天罗地网互相配合威力非同小可,刹那间,二贼已罩在一片掌幕中。   这片掌幕挟着柔和及阳刚的劲道,有如排山倒海般,由四面八方涌至。   二婢女相互配合起来就是当今第一流的高手也不敢小视,况乎二贼对于天罗地网十五式的威力,已在能耳山绝崖上夺剑盛会中,亲目睹过,二贼此时已经心惊胆惮。   不过,二贼受命来此之前,曾得受命人传了一招狠毒至极的绝招,若遇强敌不能脱身,只有使出这一绝招。   如今,二賊处境甚危,如果不再施展,非得束手待毙不可。   但,话又说回来,这绝招虽然狠毒至极,倘使遇到功力高上一筹的对手,可能弄得两败俱死的局面,因此,二賊心里还在犹豫不决.高手过招,贵在先机,二贼先机已失,只有招架并无还手之力,眼看不出片刻二贼就要现形。   绝招,用不用!已经没有考虑的余地,二賊良心早已泯灭,那会再去顾虑到后果,其中一贼,怒吼道:“贱婢自找死路,怨不得大爷心狠手毒,兄弟,快施展绝招速离此地,不然……”   蓦地,一道冷峻的娇声,遥曳而至,道:“春梅秋菊昕令:违展绝招擒住二賊,本座有话盘问他们!”   二贼正待出绝招脱困,蓦听娇声之语,全身一悚,骇得全无血色,暗道一声:“吾命该绝!”   未容二婢女下绝招,二贼双双朝自己天灵盖击去,二道血箭冲顶而上,“噗噗”两声,二贼天灵盖已碎,尸横当地。   变起肘腋,二婢女春梅秋菊万料不到二贼会来这一着一—自绝,身上披二贼血液滴了几处,怔在房中。   此时,那冷峻的娇声,又传来道:“春梅秋菊二婢该死,本座有话耍问二贼,贱婢对二賊之自裁竟然防护不到,该当何罪!”   春梅秋菊二婢女闻责,心神大駭,秋菊颤声道:“婢女罪该万死,但房顶尚留二个活口,请娘娘……”   遙远,冷峻的声音打断秋菊的话,道:“那有两个活口,人家早就被人救走啦,现在从速查明自绝二贼的身份回来领罪!”   春梅秋菊颤声齐应道:“婢女遵命!”   秋菊纤手一伸,虚空一抓,二贼蒙面黑巾应手虚空而起,露出本来面目一一春梅惊呼一声,“啊!本教中的执行使者!”   秋菊脸色陡变,点头道:“正是!”   春梅满脸迷惘之色,道:“他二人胆敢违抗教主传论?”   秋菊摇头道:“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其中定有蹊跷!”   春梅忽有所悟地道:“对,不然怎么听到娘娘的话,他二人就自裁身亡,其中定有什么秘密怕娘娘追问出来,所以一死了之。”   二女沉默片刻,春梅又道:“该如何办?”   秋菊沉思一会儿,毅然道;“回去报告娘娘知道!”   春梅道:“据实相告?”   秋菊“嗯”的一声,代替回答。   二女转身,正欲掠窗而出,躺在床上假睡的倪有庆,霍地跃身而起,道;’二位姑娘这样就走吗?”   眷梅秋菊闻言,双双住足,轩过身来。   这时,倪有庆已经燃起灯火,室内一片恍辉,春梅幽幽的明眸,扫了倪育庆一眼,低头无语。   秋菊仍是一副寒霜之容,冷娇地问道:“小侠有事吗?”   倪有庆点点头,誠蓉道:“小生正有一事想向二位请教。”   “请教可不敢当,有什么事,请说。”秋菊的语气已经比上次在熊耳山温柔得多。   倪有庆道:“就是秋姑娘刚才曾说的那件事,难道贵教最近几天又向江湖同道传论什么规例了吗?”   在他心里想:以为太玄救又有什么新规例向武林宣布,秋菊岂会昕不出他话中之意,当下,俏脸上寒霜一敛,娇声正色道:“小侠你误会了,敝教并非有什么新规例颁布武林同道,而是为你小侠之事,传论江湖……   倪有庆疑惑不解的插言道:“对我什么事?”   “碧血浮光剑的事!”   “哦!”   秋菊微微一笑,柔声道,“熊耳山夺剑盛会结束,我们娘娘回总坛向教主报告一切,教主心里一高兴下了一道令,传沦江湖武林同道曰:在敝教开教大典之前,无论何人不准出手抢夺小侠身上的‘碧血浮光剑’,违者视与敝教为敌,格杀不赦!”   倪有庆越想越猜不出太玄教为何要对自己如此优厚及重视,只好问道:“贵教主为什么要如此做?”   女人之心最难测,此时的秋菊与熊耳山初逢的她,判若二人,不但罩在俏脸上的寒霜已无,连回去受罚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秋菊微然笑道:“还不是为着小侠你一人……”   倪有庆浑然不解道:“为我什么?”   春梅娇笑道:“惜念您小侠的胆识和英才呀。”   倪有庆这时才恍然大悟太玄教对他的阴谋,心头微震,警戒心陡起,暗自忖道:“太玄教教主的用心委实可怕,他之施慧于我,无非是想动摇我的意志以达他的心愿,江湖诿诡可真多,防不胜防,今后可要小心为是!”   忖此,暗自冷哼一声,对二婢女正色地道:“二位姑娘请回去转告贵教主,说在下的意志绝对不会动摇,叫他不必白费心机,对于传沦江湖不得夺剑之事,这一份情在下也不领,请他赶快收回论令吧!”   春悔秋菊互望一眼,春梅幽幽地道:“教主的一片好意,小侠你都无动于衷吗?”   “在下心意巳决,姑娘回去照我的话转告贵教主就是。   他的意志如此坚决,二女无可奈何地同声道:“那么婢女告辞了。”   房门已开,二婢女返身向门外走去,倪有庆忽然道,“二位姑娘忘记了一事,”   春梅秋菊二女莲足刚移,闻到此话,双双转过娇躯,秋菊俏声问道:“小侠还有什么事?”   倪有庆指着二贼的尸体,皱眉道:“这二位贵教的兄弟,姑娘不想处置一下再走吗?”   要如何处置?秋菊不觉踌躇起来,带走吗?是个女儿家怎能背着男人尸体,不带走吗?   天亮之后难免引起镇民惊奇纷沦。   正在进退维谷之际,春梅娇声道:“三妹,你身上不是带有娘娘的化血丹吗,何不把二个判賊化成一滩黄水,以免天亮后惊动官府,那就麻烦得多了。”   秋菊摇头道:“不成,二使者胆敢违命前来夺剑,其中定有蹊跷,尸体千万毀不得!”   春梅顿足道:“那么该怎么办呢?”   秋菊想了一想,道:“如今只有一途,带回去见娘娘!”   “由我俩带回?”   “嗯! ”   “这怎么成?”   “没有办法,这是娘娘交待下来的,走!”   说着,秋菊不怕二贼血液污身,挟起一贼,当先掠出客栈,春梅万般无奈,明眸扫了倪有庆一眼,挟起剩下一贼,随后掠出。   经过这一闹,倪有庆再也睡不着,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多怀善感的他,这时又想到一连串的问题一一全家血仇的主凶,迄今杳无消息,到底这主凶是谁?是否正如云中山石室中,中年儒生假设的那三点,如果不错,师父已死叫我由何处去追查呢?据闻父亲沒有被害,尚在人间,他怎么不敢现身与我相会?假若为了‘订情剑’失落而不愿跟我见面,这岂非太不通情理,其中是否另有苦衷?……   还有瞥目老头的那段话所引起的‘九缺莲花剑’与‘碧血浮光剑’,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存在,为何瞥目老头现在不敢直率的道出?这些问题,凭他倪有庆搜枯心肠,绞尽脑汁也无法找出一个答案,愈想下去心里愈烦,干脆不去想它。   ——宵无事,习日,倪有庆会过帐,出了客栈朝黄河北岸,直取王屋山进发。   平陆到王屋山只三百里路程,第二天傍晚时分已经抵达王屋山下。   第二天,他在途中遇到许多江湖人物,每人都是行色匆匆地与他擦肩而过,甚而有些人露出惊惶失措的神态,明眼人一看就知定有蹊跷。   难道这附近又出了什么重大事情?疑念忖起,想找一人问问,奇怪得很,现在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王屋山方圆不下几百里,倪有庆是初到此地,所有地形极为生疏,“千秋谷”在何地方走那方向?—时拿不定主意。   他暗自忖道;何不找一家猎户问看看,在整个王屋山下找遍了半家也没有,该怎么办?   看来只有乱闯一途了,脚下微动,施展‘惊鸿一瞥’轻功,连越了几座山头,仃立在一座高峰上,游目向四处扫视。   最后,他的目光停视在一座峽谷的入口处,心念急转,没有几个纵落,已经抵达谷口。   当他俊目所及,猛地刹任身形,悚然后退三步,几乎惊呼出声来。   原来狭谷入口处,并列排着几十具尸体,这些人,身无伤痕,好像刚死不久。   首先入目的是二具熟悉的尸体;近前一看,不由惊诧的唤出声:“啊!杉山二异。”   全身一冷,喃喃道:“完了,完了,仇家的唯一线索又断,叫我如何去追查凶手呢?”   他怔愕了一阵,再往下看去,除杉山二异之外,其余的人他都不认识,但从外表看起来都是江湖上一流一的高手。   谁有这等罕绝身手,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而不带半点伤痕?这些人是死于内家重手法吗?   不!要是死于内家重手法,他们内脏不震碎也会离位,但他们的内脏都完好无伤。   那么就是死于一种辣毒至极的功力上,此种功力除了老上二辈的前辈知道之外,恐仙无人能够看出来。   当倪有庆的手触到杉山二异的尸体刹那间,倏地缩手跃开三步,暗道:“尸体好冷呀!”   一股寒意由掌心透入体内,全身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整个谷口顿觉阴森可怖!这只不过瞬间的事,豪气万千的倪有庆,那会给它吓住,抬头仰望,狡谷两边排天削壁,高冲入云,中间留着一条约二丈宽的狭谷,深遂不知多远。   他提起真气,龙吟般的銳嘯,应声而出,回荡山谷,”响彻云宵。   胸中闷气一吐,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形微晃,正待掠入狭谷内一一蓦然,目光触及入口削壁上斗大的三个大字“千秋谷”。心头一喜,暗道:“天助我也,蓦然给我乱撞找到了。”   脚下微动,身如电闪般朝谷内投去!千秋谷外窄内宽,怪石嶙峋,走不多久,前面二片繁茂森林,他略为打量四周形势,忖道:“前面密林阻路,两旁削壁高耸。六招剑决放在何处并无画明,要向何处去找?唉!真是大海捞针。”   正在为难之际,突然,耳边响起细小如蚊的话,道:“娃儿,你来迟了一个时辰,如今,六招剑诀业已被人取走啦!”   倪有庆心道:“这不是野和尚的声音吗?怎说我迟了一个时辰而剑诀已被人拿走?”   放目四扫却没有发现野和尚的影子。   “娃儿,你找啥?咱家在这里呀。”   这下子,倪有庆听得清清楚楚,循声向左边削壁拾目望去,野和尚口里咬着一只鸡腿,吃得津津有味的坐在一株小松树上。   倪有庆仰头向他笑道:“野和尚。那六招剑诀放在什么地方?”  野和尚咬下一口鸡腿,连吞带咽的下肚子里,嘴巴一抹,瞪眼道:“你娃儿给太玄教兩个小妖精迷了心窍,来迟了一个时辰,还想要什么剑决!”   倪有庆抗声道:“我并没有慢过一天呀,今天刚好半个月嘛,怎说迟说了一个时辰?”   野和尚怪眼猛翻,笑道:“你没有慢过一天,但别人却比你早来一天。”   倪有庆道:“别人怎么知道六招剑诀放在此地?”   野和尚道:你问我,我要去问谁?”   倪有庆有点发慌起来,急声道:“如今,剑诀是被何人取走,请快告诉我。”   野和尚道:“告诉你有啥用?”   倪肯庆毅然道:“向他取回呀!”   野和尚摇晃那颗巴斗大的头,缓缓道:“没那么简单,娃儿。”   倪有庆凌云豪气地道:“我不相信取不回来!”   野和尚摇手道:“慢来,娃儿,入口处那些尸首你看过没有?”   “看过!”   野和尚又道:“那些人不到二分钟的时间就了帐,你娃ㄦ自信比他们如何?”   倪有庆默然无语,野和尚又接下去道:“人死身无伤痕,这是那门子的功夫,可知道吗?”   倪育庆摇头表示不知,野和尚再接下道:“那些人都是死于‘太阴枯心掌’之下,这门功夫你曾听说过吗,”   倪有庆摇头道:“未曾听过!”   野和尚正色道;“令尊邙山遭暗算,听说也是伤在‘太阴枯心掌’之下……”   倪有庆全身大震,急声:“施展‘太阴枯心掌’的人是谁?现在在何处,”   野相尚摇摇手道:“娃儿,别急成那样子,听咱家说下去!”   话罢,从小松树上跃下来拉着倪有灰朝那片密林疾闪而入。   密林深处有一座小亭,亭中放着一块大青石,野和尚指着那块青石道:“咱们就在这上面来谈一谈。”   于是,二人便坐在那块青石上谈了起来。   倪有庆首先开口道:“野和尚,你曾见过家父吗?”   “见过!”   “在什么地方?”   ‘妤几个地方!”   “好几个地方?”   “难道你娃儿迄今犹未晤过令尊一面?”   倪有庆摇头苦笑道:“不要说是晤过面一次,连半次也沒见过!”   野和尚神秘的一笑,道:“自熊耳山夺剑开始至昨天为止,令尊都没有离开过你一步,只是你娃儿没有发觉而巳。”   倪有庆惑然问道:“家父既然暗中跟随在我左右,怎的不愿观身与我一晤?”   野和尚翻眼道:“这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咱家怎么晓得?”   倪有庆激动地道:“你没有看错?”   野和尚瞪眼不悦地道:“你娃儿不相信,是吗?”   倪有庆呐呐道:“不是不相信,只是……”   野和尚冷冷道;“只是什么?你娃儿怎的婆婆妈妈的,告诉你,熊耳山绝崖上你受伤蓬发怪人为你行功疗伤之时,是不是有一幅霞光在替你们护法,那时你有什么发现没有了”   倪有庆脱口道:“有,朦朧中但见一位头戴竹簍的使者,化作一道淡烟而逝。”   野和尚注目地问道:“可知道那位竹篓使者是谁吗:”   倪有庆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在武当山清虚宫前,有二面之缘,但没有看过其廬山真面目,所以不知道他的名讳。”   野和尚正色道:“错啦,熊耳山绝崖出现的竹篓使者并不是武当山清虚宫前与你有一面之缘的那位竹篓使者。”   倪有庆讶然诧道:“野和尚,你说什么,不是同一个人?”   野和尚道:“惊异吗?”   倪有庆道:“惊异倒没有,只是有点儿惑然!”   野和尚感叹地道:“这也莫怪你惑然,其实,他二人都与你有密切的关系……”   倪有庆未等野和尚话完,急声脱口道:“跟我什么关系?”   野和尚挥手,瞪眼道:“不要打岔也不要激动,野和尚才要告诉你,”   倪有庆早就知道野和尚的脾气,把心神冷静下来,低头道:“遵命,遵命!”   这时,野和尚一字一字有力地道:“在熊耳山绝崖出现替你们护法的那位竹篓使者,就是你的父亲‘痴剑’倪布贤,至于武当山清虚宫出现的那一位,等你们父子相认之后,问你父亲就知谊。”   倪有庆听了这些话,其激动的情绪,不言可知,他把前后的遭遇接连起来,暗自忖道:   “这么说,云中山断崖石室中那位竹篓使者就是熊耳山現踪的那位,也就是家父,怪不得他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亲切、关怀、和蔼,唉,我真是笨得可笑,小别十年,一时,竟连父亲的声音也听不出采,委实糊涂至极!”   观在,倪有庆已经完全相信父亲还活在人世.不过,有一点令他不解的是,父亲为什么不肯与我相晤?依照中年儒生的说法,若只为了订情剑失落未曾寻获不愿与我见面,则未免不合情理。   那么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原因何在呢?倪有庆想得太多,也太乱,一时间反不知如何开口。   野和尚看他那种怔怔的神态,笑问道:“想啥事,想成这样儿?”   倪有灰心念一动,问道:“你到千秋谷有多久?”   野和尚答道:“三个时辰以上!”   倪有庆道;“死在谷口那些人,你都认识不认识?”   野和尚又恢复了那副嘻笑之态,笑嘻嘻道:“何止认识,咱家是跟他们一道而来的,”   倪有庆蹙眉道:“他们如何死法,你是窥得清清楚楚吗?野和尚哼声道:“当然,他们死的活该!”   “为什么?”   “不自量力,狂妄托大,名利熏心昏了头,简单的说,是一个‘贪’字,导至杀身之祸!”   倪有庆道:“可否说详细一点?”   野和尚道,“杀人的事绩,咱家最合胃口,你姓儿又有兴趣听,那咱家就把经过说出来吧。”   于是,倪有庆凝神啻听野和尚道出下面这一段话一—死在谷口这些家伙,除杉山二异之外,都是归隐几十年不履江湖的老魔鬼子,此次,为了‘碧血浮光剑’出世动了抢夺之心,三五成群的赶往熊耳山,在途中给几位高人和令尊把他们缠住,不然你娃儿在熊耳山的后果是不堪想像的。   当他们摆脱纠缠之后,赶到熊耳山却已晚了一步,后来不知怎地遇到杉山二异,由二异的口中得悉六招剑诀放在王屋山千秋谷,因此,连袂向王屋山进发。  今天黄昏时—行来到千秋谷,骞见‘千秋谷’三个大字之外挂着—块骷髅牌子,写着“擅入此谷者,死!”六个刺眼的字。   他们都是慑震武林一时的老魔头,岂会給这骷髅牌子的几个字所吓退,其中一个者魔头冷笑一声,道:“这块鬼东西算是啥玩意,待我把它取下来!”   说着,纵身朝那块骷髅牌掠去!突然,—道令人摸不出从何地方发出来的阴森森语音,传入众人耳朵里,道:“胆敢貌视白骨骷髅令,只有一条死路!”   也未见有什么动静“叭”一声,掠身欲取骷髅牌的这位魔头,电闪般地跌倒在地上。   变兀突起,众魔看都没有看清楚这魔头是着了何道儿,已一命呜呼,魂归黄泉路,全身冷得有如冰凉,更奇的是,找遍全身并无半点伤痕。   众魔头这一惊,非同小可,那阴森森的语音,又响起道:“若有人胆敢再进一步,这人就是一个榜样!”   众魔头刀山火海踏过,这语音怎能吓住他们,当时有一个魔头沉不住气,沉声厉喝道:   “有种就亮相出来.躲在暗处说大话,算是那门子的好汉!”   阴森森的语音,道:“凭这句话,你们都死定了!”   稍微一顿,又接着道:“不过本令主不愿多造杀孽,识相的话,赶紧滚出王屋山,本令主还不为已甚!”   另一个魔头冷哼一声,不屑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滾出来,老夫倒要看尔有多少斤两配说这种大话!”   远处传来一阵慑人心神的长笑,接着,冷冰冰地道:“现在本令主数到三,各位若再不滚,那只有认命了,—……二……三……”   三字甫落,众魔早巳运集功力,蓄势待发。   一声夜枭般的震耳长笑之后,一道黑影,疾如电泻般,由谷中射出,夹着一股惨兮兮的阴风,在众魔四周转了一圈。   又是一声震耳长笑,哈哈哈……   除了杉山二异之外,几个魔头连气都没有吭一声,就随着长笑并排倒在地上,不用去一一检查,半个也不留,全向阎王殿去报到。   可笑的是这些魔鬼子们连死在何种手法都不晓得,就魂归地府,若他们早知是‘太阴枯心掌’,我想挟着尾巴滚都来不及,还敢吭一声半气。   剩下的杉山二异给这情景吓得毫无血色,老大忽然指着那道黑影“啊”的一声,惊颤道:   “你……你是……”   他不开口可能还有命在,口一开,完啦,那黑影冷笑半声,朝他二人一转,“叭叭”二声,二异步着魔鬼子的后塵.回老家找他祖宗去了。   照当时看起来,杉山二异可能认识那黑影,等咱家想到此时已经慢了一步。   倪有庆静静的听完这段话,不禁开口问道:“那道黑影你和尚看清其貌了没有?”   野和尚双手一摊,苦笑道:“看清其貌有哈用呢?”   倪有庆讶然道:“你不认识他?”   野和尚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倪有庆心神一振,道:“此人可能与家父之仇有关,他朝那一方向去,走!我们追去看个究竟。”   野和尚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跃身而起道:“跟在咱家后面,快,无论发观什么,不准出声!”   率先向林外掠去,倪有庆心知有异,凝神提气跟随背后,二人出得密林,前面又是—道幽谷,幽谷尽头,一座高聳云表的断崖,横阻去路。   野和尚猛地旋身,不管三七二十一,挟起倪有庆向左侧峭壁升而上。   这峭壁,倪有庆要单独攀掠上去恐怕都有问题,野和尚卻不費气力挾人而上,其功力实在不可思疑!不多久上了峭壁之顶,二人稳身在一块大岩石的后面,向斷崖望去!二者相隔十来丈,皓月悬空,银辉泻地,崖上一切,清晰入眼。   只见二个人迎风立正断崖绝顶,倪有庆差点惊呼出声来,二人之中,有一位是曾在熊耳山断崖半腰现踪的中年文士,另一位生得眉清眼秀,潇洒倜儻,年龄与中年文士不相上下,—袭青色衣衫,倪有庆却不认识。   二人迎风对立,相互注目有顷,中年文士先开口道:“尊驾的身手委实骇人,在下由衷的佩服!”   青衫人冷冷答道:“彼此,彼此,阁下也不错,是我初逢的敌手!”   看样子二人已经有交过手,中年文士冷冷道:“尊驾到底拿不拿出来!”   青衫人面无表情地,问道:“拿什么出来?”   中年文士冷笑道:“尊驾要装傻也得像点样子,在我面前最好别耍这一套!”   青衫人沉着脸道:“阁下最好说明白些,在下可不懂你的话意!”   中年文士眉头微皱,忿道:“尊驾是真的不知或是假装不知!”   青衫人冷冷道:“知道什么?”   中年文士暗骂一声:“好狡猾的傢伙!”   当下,正色道:“上三招‘碧虹剑诀’难道不在你尊驾的身上?”   青衫人低哦一声,毫无表情地道:“在我身上你待怎样!”  中年文士神目倏睁,两道精芒射在青衫人脸上,冷笑一声,说道:“尊驾占了小便宜别想再卖乖!”   青衫人阴森森地应道:“卖乖又如何?”   任你中年文士涵养多高也忍不住这种狂傲之语,可是,中年文士不但没有发作,反而平心静气的说道,“尊驾你以为在谷口露那一手六成火候的‘太阴枯心掌’,就想唬到我吗?”   青衫人胜色倏变,心忖:他怎知我在谷口下杀手的就是‘太阴枯心掌’,而且知道我只有六成火候?此人是什么来历?看起来,我非小心应付不可。   忖念至此,心里泛起一股寒意,但却不露形色地,冷傲道:“对付你这种人,可能用不上五成的‘太阴枯心掌’,阁下早就报销了!”   中年文士不怒反而笑道:“那么自信吗?”   青衫人冷傲无比的道:“自信得很,要不要先试一下!”   话完,故作交手之态,中年文土摇手道;“慢来,慢来,话还没有交待清楚!”   青衫人心想:交待什么话?不禁脱口道:“有什废话可交待?”   中年文士笑意怏然道:“你我迄今尚未通名报姓就要作起殊死搏斗,倘使有一人失手尸横此地,岂不变成冤大头,连对方的名号都不晓得,就魂归黄泉路,这种糊里糊涂的拚命法,我却不大愿意干!”   青衫人毫无表情的面孔,这时才看他一蹙眉头道:“阁下认为有此必要吗?”   中年文士笑答道:“当然啦,要不你我之中有一人生离此地,怎会知道对方是谁!”   青衫人一时摸不清中年文士的用意,冷然道:“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阁下自信有……”   中年文士末待青衫人话完,迭忙摆手道:“我有一个意见,未知尊驾意下如何?”   中年文士动手之前,—下子要通名报信,现在又有一个意见,弄得青衫人满头雾水,不知他在搞什么玄虚。   但,稳身大岩石后面静观的倪有庆,心头一喜,緊道:“这下子我可知道中年文士的讳号及青衫人的来历了。”   中年文士语音甫落,青衫人一副迷惘之色道:“有何意见,快说出来听听看,别婆婆妈妈的拖时间,此间事了,我还有急事待办,阁下着再拖拖然的纠缠下去,在下可要失陪了。”   中年文士陪笑道:“是是,我说,我说,不过一一”   他特别把“不过”二字拖得很长,吊吊肯衫人的胃口,青衫人不耐烦地道:“不过什么,何不干脆道出,拖拖拉拉干嘛?”   中年文士点头说道:“不过有急事也不能急得把自己的生命当玩笑呀!”   青衫人脸色一寒,沉声道:“阁下你想我会留在这儿吗?”   中年文士摇头说道:“谁要留在此地,现在犹未可料,所以我才提出一个意见,这个意见是我俩动手之后。若有一人生离此地,那个生离此地的人,必须带个口信给对方的人或他的朋友知道,以便前来收尸吊祭,尊驾之意以为如何?”   中年文士之如此建议,当然有他的用心之居心,青衫人一时间听不出他的用意何在,想了一想,误以为中年文士生怕万一死在自己手下之时,以便请他的朋友或他的亲人替他报仇而不敢言明,却说带个口信给对方的人或他的朋友前来收尸和吊祭,哼!真是狡猾之辈。   想到这儿,冷笑一声,不屑地道,“阁下的心机和算盘,委实打得不错,就这么一句话在下没有异议!”   中年文士心头一震,暗道:“他怎的猜出我的心机与用意?”   但回头一想,又暗自道:“不会,不会,他可能猜错了,若他猜得出我的用意,岂会轻易答应?”   心里一寬,点头道:“那么请报出身来历和大名。”   青衫人冷冷道:“我的名号是最近才编出来的,道来阁下可能也不晓得一一”   中年文士接口道:“那没有关系,只要报出来且把出身来历交待清楚就成!”   青衫人沉着脸道:“我看还还让你阁下先报的好!”   中年文士灵机一动,低“哦”一声,微笑道:“好,好,我说,我就说……”   中年文士身后不远处有一块大青右.他一边说,一边转到大青石前面,左手平举,食指伸直,朝青石上轻轻地划了二个正方形的记号,口喊一声:“起”,左手虚空一吸,二块一尺方形,长宽均等,约有三寸厚的青石,虚空飞到他的掌心,再看那块大青石业已凹下二块—尺方形的痕记。   乖乖,这是那门子的功夫?稳身左侧削崖之顶那块大岩石之后同野和尚静窥的倪有庆,差点儿就喊出声来,直令他看得瞪目咋舌,野和尚怕他大惊小奇而弄出一点声音,急忙轻轻地按在他的肩上,瞪眼示意他不可弄出声息。   中年文士看起来像是轻淡无奇,其实,内行眼里都知道他所露的—手,是凭着内家的修为‘大力金刚禅指’而施。   青衫人目睹中年文士显露‘大力金刚禅指’,脸色倏变,心骇不巳,暗自问道:“此人怎会施展这手佛门失传的绝学,难道……”   难道之后,他已不敢再想下去一一青衫人脸变心骇只是—瞬间,当他想到后面那个强硬的靠山之时,脸色旋即缓和下来,由鼻中发出一声微弱难闻的冷哼。   不知是中年文士有意抑或无意的露出这一手,别看他轻淡的拂指吸石,其实,他已耗上不少的功力。   这时,中年文士掌心托着二块一尺方形的岩石,转身又走回原处,微微一笑道:“刚才露这一手,并非有意出风头,尊驾请勿见怪。其实,这也没什么……”   青衫人挥手道:“好啦,好啦,出风头不出风头是你阁下的事.与我何干,何必唠叨一大堆干嘛!”   中年文士仍然一脸笑意,道:“尊驾可知道我取这二块堅石的用煮吗?”   青衫人闻言一楞,旋即恍然大悟道:“是不是要以石充纸,以指代笔,将你我二人的姓名和来历,清清楚楚地写在二块石上?”   中年文士点头笑道:“不错,尊驾不愧心机超人,智慧却也超人一等,在下委实望尘莫及!”   青衫人摇头道:“这个方法还是不妥当!”   中年文土一怔,他实在想不出不妥当的理由,因此沉默了片刻,霍然道:“愿闻尊驾高见!”   大岩石背后静观的倪有庆,本以为这下子可由他俩口中得知他二人的姓名和来历,想不到中年文土拂指吸石的用意是要把名讳与来历写在岩右上,如果这样则他二人的出身来历和姓名,只有他倆人自己知道,別人无法得悉,正在懊惱著急之際,忽听青衫人这句不妥当的话,心神一振,再听下去!只听青衫人冷笑道:“你我之中,若是一人有与一人没有写,这岂非不公平又不合理!”   听起来颇有道理,中年文士点首道:“依尊驾之见,该如何才算公平合理?”   青衫人道:“依我之见吗一一”   没有下文,竟然低头沉思起来。   就在二人争论不下,无法解决一个妥当的办法而低头沉思之际,断崖上突然哈哈撩起一阵长笑!接着有一个宏亮的口音,吟道:“天荒地老心不老,诲枯石烂身不烂.”   跟着吟声,青影一闪,斷崖上已经多了—位,布衣青袍。銀发皤然,眉目之间,稳透着一付慈祥之色的老者,但他的面容,却如童颜。   中年文士跟青衫人,双双微感意外的都吃了一惊,不但是他二人就是稳在大岩石背后静观的野和尚和倪有庆,也都感愕然。   末待中年文士与青衫人开口,童颜老者已经滋牙就笑道:“二位用尽了心机想出来的办法,双方均感不能信赖,这样要到何时才能解决,来来,我老头子不揣冒昧,毛遂自荐地出来当个公证人如何?”   青衫人绞尽脑汁,搜索枯肠也想不起来江湖上有这种像貌的人。   他是精于心机之人,在敌友未分,来意不明之前,还是那副冷漠的面孔,冷然地道;“先报上大名,看够不够资格当……”   童顏老者摇手笑道:“报上名有啥用,这年头要当起人家的公证人,非凭真实才学来二下给人家看得口服心服光亮名号是不成的!”   青衫人冷冷道:“这么说,阁下定有几手绝学要露出来开开眼界了!”   童顏老者笑嘻嘻道,“那还用得说,没有几手玩意儿怎敢厚着脸皮出来当公证人!”   青衫人冷冷一笑,道“很好,只要你阁下露一手给我瞧得心服口服,就有资格当起公证人!”   童颜老者笑道:“看清楚呀,者头子要出手啦!”   说着,转过身,朝中年文士以‘大力金刚禅指’划岩成块的大青石,虚空一按,同时说道:“我者头这一手如何?”   话声未完,一阵微风拂过,那块峙立的大青石,顿时化成粉末,随凤飘散。   稳在大岩石背肩偷窥的倪有庆,看得瞪目咋舌暗自道:“我的老天,这是那门手的武功,这么利害?这小老头会是呻仙下凡不成?”他看童顏老者的面庞恍如小孙,故而称他小老头。   青衫人看了这情景,全身猛震,駭然万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年文士自从童颜老者现身后,一直就留上了心,而猜想到一个人来,不过当时不敢遽下定论此老是否自己猜想的那人。   现在,童顏老者施展‘驭气摧物’至高神功,把大青石化成随风飘散的粉末,如今,普天之下俱有此等功力的人,除他之外,还会有谁啊!“他!老人家还没有圆寂?”   中年文士不觉地自问起来,竟然忘记回答童颜老者的问话,童颜老者目扫二人,一个骇然失神,一个愕然沉思的神态,得意晤哈哈笑道:“看二位的神态,我者头子露的这一手,真令二位心服口服了吧?”   他这一笑,把失神中的青衫人和中年文士提醒过来。   中年文士点点头没开口,青衫人仍然是那副毫无表情的面孔,微然点首,打由心底里说道:“阁下这一手,委实令人瞧得心服口服……”   童颜老者未等青衫人说完,含笑打插道:“那么我老头子当起二位的公证人,可够资格了!”   青衫人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够是够,不过一一”   他把不过二字拉得很长,沒有下文,故吊胃口,童颜老者自现身崖上后,从未见他生过气,这时,只见他笑容一敛,瞪眼道:“不过什么?你小子想自食其言吗?”   一种不怒而威的神仪,直令青衫人不敢抬头相视!青衫人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他是个极富心机的人,心念急转之下,连忙陪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您老者请別误会!”   他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中年文土颇感意外。   童颜老者不耐烦地道:“不是这个意思是啥?快说!”   刚才童颜老者所露的那一手‘驭气摧物’与青衫人的‘太阴枯心掌’,多少有点相向之处,这时候,青衫人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如果跟前这位者者就是那人,不要说是我,就是宫主也不敢说要胜过他,因此,不得不改变态度而前居后恭起来。   老者话音一落,青衫人忙不迭地道:“您老可知‘公证’两字的涵义吗?”   童颜老者微愠道:“好小子,你居然敢教训老头子来了,谁不知道‘公证’两字的涵义是不偏不倚而处于超然的地位,作适当的裁判!”   青衫人接口又问道,“照您老所说,要做到这种大公无私的人,除了武功高绝之外,还须具备什么条件?”   童颜老者好像早就洞悉青衫人会向这一句,当下毫不思索地答道:“当然还要看他的人格和品性,是否值得当起‘公证人’而无愧!”   青衫人神秘地一笑,说道:“如今武功方面您老已经没有问题,剩下……”   童颜老者挥手微怒道:“武功够,人格和品性还不够,是吗?”   青衫人连忙解释道:“不,不,因为,您老与小的素不相识,只要您者賜告名讳就可证明人格和品性!”   童颜老者暗骂一声:“好个狡猾的小子!”   旋即正色道:“要我出示名号也可以,但你二位必先答应我老头子二个条件!”   青衫人道:“什么条件?您老何妨说亲听听。”   童颜老者道:“第一,我看你们过去并无深仇旧恨,所以用不着为了‘碧虹剑诀’而拚个你死我活!第二,六招剑诀,你二位各取—半,如若不能合一,任你多么起劲的练起来,半点效果也没有,同此,二位各将三招剑诀暂时交给我这公证人,二位离五尺而对击三招,胜者,这六招‘碧虹刽诀’由他带走!这种公平的解决办法,二位意下如何?”   中年文士和音衫人对了一眼,中年文士道:“晚辈完全同意,就请老前辈赐各讳。”   童顏老者道:“我的姓名早就忘了,江湖上的朋友給我老头子送了一个雅号叫做‘长生不老,人上人’。”   中年文士和青衫人闻言,齐声惊呼道:“什么?您是‘人上人’老前辈?”   童颜老者微笑道:“二位感到惊奇吗?”   中年文士点头没开口,青衫人却道:“剑诀交给你,届时你老赖帐不给,我们岂不上了当!”   童颜老者两道金芒一闪,哈哈笑道:“像我老头子这等身手,要是存心岂见,只在一口气之间就能弄到手掌。何用这样来骗二位!”他话此地,中年文士等二人顿觉全身一麻,穴道已经被制,木立场中。   童颜老者扫了二人一眼,又接下去道:“现在二位总该相信了吧!”   话音一了,二人的穴道又自动解开,暢通无阻。   这种制穴解穴于谈笑之中,其功力委实骇人至极,凭这一手要取他们身上之物,易如反掌。   于是,中年文士毫不犹豫地往怀里一摸,拿出‘碧虹剑诀’下三招,越前恭声道:   “‘碧虹剑诀’下三招在此,请者前辈过目。”   童颜老者颔首含笑接了过来,中年文士恭身一礼又退回 原地。   青衫人眼见中年文土已经交出,万般无奈,也将自巳所得的上三招剑诀交给童颜老者人上人。   童颜老者将六招剑诀略为过目之后,朗声道:“我老头子再补充一点.现在二位欲争的是六招剑诀。   三招对击后,胜者取走,败者不得有何异议,因此,对于二位出身来历,双方已无知道的必要,二位以为然否?”   这话正合青衫人的心意,当下点头表示同意,中年文士本来想由对方探出一点有关武林的一段公案,如今,人上人既然说出这种话,定然有他的用意,所以头一点也表示无意见。   童颜老者在面前地上划了二个四尺方圆的圆圈,道:“你们二位就站在圆圈中对击三招,以决剑诀之权。”   中年文土和青衫人依言站在圆圈之中,凝神以待童颜老者的口令下达。   童颜老者目望二人已经蓄备待发,当下朗声道:“开始发招!”   他二人这三招之搏顾各思义只量为了六招‘碧虹剑诀’,其实不然于此,内中委实包括他二人一生的名望和整个的性命,因而,谁也不敢大意轻敌。   于是二人在那四尺见方的圆圈中,开始游动起来,可是谁也没有先出手的意思。   童颜老者眉头一皱,冷声道:“二位如果只会装腔作势,我这个证人可没兴趣了。”   场中二位一听,都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一声怒吼,一条青影直飞三丈!紧接着就是一条黄影疾追而上,由一变二,由二变四,虽熬迅速的就将青影包在中间,但是却始终无法接近,也未能将青影逼落地面。   二人就这样在空中周旋一阵,最后终于发出一连串的爆响。   随着响声之后,二人又落回地面,却刚好都在那个圆圈当中。   童颜老者朝二人看了一眼,冷冷道:“这是第一招,谁也没有站到便宜”   他说完不由心中暗自不解道:“遁光一门也是泛泛之流!”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 十 章 半路杀出天竺客   他喃喃自语的话,并未念出口,搏斗巾的二人当然无法听到。   这时候,只听一声震天般的大响过后,中年文士和青衫人均是脸色凝重的宛如山峙岳立地站在圈中,未动分毫。   显然,这第二招他二人都耒占到优势,相反的,二人的心里都有一种懔惧的感觉。   在青衫人心想:这一招失传将近百余年的绝招出手,中年文士不死也会重伤。   他怎会料到中年文士出手的这一招,正好是他那招的死对头,就是中年文士自己也不晓得,同时也与他存着同样的心念。   童颜老者瞥二人那种凝重的神色,再次朗声道:“第二招二位又是平分秋色,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招,第三招开始!”   童颜老者人上人号令甫下,中年文士和青衫人的左脚同时横移半步,双掌平举,缓缓向前推出。   他二人的动作都是一致,“轰!”一声裂帛大响,二人硬接了一掌,各不相让,居然四掌接在一起,拚起内力来了。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目睹二人这种打法,眉头一蹙,几个问题迅速掠过心头一一第一,西门豹老魔头为什么还能活着?若不是活着,青衫人第二招所露的‘冷魄焰魂’由何处学来的?第二,青衫人不但身怀西门豹秘传绝艺,同时还会施展九玄神狐所创的‘太阴枯心掌’?两者之间是否有点关连?第三:青衫人所施展的两种魔功,均只六成的火候,他到底是属于西门或九玄?第四:中年文士于遁光一派,目前他的功力只与青衫人伯仲之间,如果将这六招‘碧虹剑诀’交于他,他是否能保护那娃儿的安全?这四个问题在他脑际一闪而过,他心念一转,暗自忖道: “何不如此如此!”   忖念中,场上硬拚内力的中年文士与青衫人已经快到精枯力竭的紧要关头,眼看非两败俱伤不可了。时间已不容童颜老者有所考虑余地,身形一晃,一道淡烟由中年文士和青衫人之间穿过,二人只觉一股无形的劲力,硬生生地将他二人逼开丈余。   就在二人末及想念到怎么回事的莉那,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的身影已杳。   同时,半空中遥遥传来他的语音道:“野皇门下无虚士,遁光一派出奇人!”   这兀突之变,不但硬拼中的青衫人和中年文士大感意外,就是隐身大岩石背后静观的野和尚及倪有庆二人,也颇感困惑!中年文士和青衫人因硬拼内力,几乎将及精枯力竭的地步.童颜老者以绝世神功把他二人逼开,若不及时运功調息,其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童颜老者借“碧虹剑诀”,他二人纵然心知受愚,但也无可奈何一一可是,隐身静观的野和尚,他的想法却又不同。   他心里不时地想着,凭“人上人”那等身手和声望,何必用这一套来骗走“碧虹剑诀”?   是不是其中另有隐秘之事?还有他那句“野皇门下无虚士”这无虚土三个字,不是明明指着青衫人吗?那么“野皇”二个宇,会不会是指着百年前震慑武林的野皇宫土“野皇帝”西门豹?西门豹老魔头不是在一次“五奇争夺会”战中,葬身于哀牢山万丈绝壑了吗?怎会再有他的门人出现江湖?如果眼前这位青衫人真的是他的门人,那么青衫人所施展的“太阴枯心掌”是从哪地方来的呢?这一连串的疑问,使这位游戏风尘的野和尚,如堕入五里雾中。   重重的疑云,一时间野和尚也无法加以研判!经过一阵的调息,中年文土和青衫人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八成,青衫人缓缓站身起来,目注中年文士冷冷道:’阁下,你我都受愚骗了!”   中年文士睁开两眼,慢慢地站起身,摇头道:“没有,你我都没有受骗?”   青衫人讶然问道: “什么?没有受骗?”   中年文士肯定答道:“正是!”   童颜老者乘机带走六招剑诀,青衫人当时因为精元枯竭无法追截,满腔怒火憋在心头无处发泄,于今听了中年文士这句话,正好找到出处,怒不可遏地道:“不是受骗,那么是你我甘心情愿地拱手请他老匹夫带走的?”   中年文士摇头等道:“也不是!”   青衫人反而一鄂,道:“不是受骗,也不是甘心送給他,那是什么?”   中年文士缓缓笑道:“只怪你我没有把话说清楚!”   青衫人冷冷道:“我不知道你的话意!”   中年文士笑问道:“人上人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话?”   “二个条件的话!”   “当然记得!”   “请复念一次!”   青衫人想了一想,念道:“第一,你我并无深仇大恨,用不着拼个你死我活!第二……   中年文士截断他的话,问道:“第一点,你我有没有做到?”   青衫人“哦”一声,沉吟了半响,道:“虽然没有做到?但也不该乘机把剑诀带走!”   中年文士不回答他的话,催促道:“第二点呢?”   青衫人接口道:“你我对击三招,胜者带走六招‘碧虹剑诀’!”   中年文士问道:“这三招你我有分出胜负了吗?”   青衫人恨声道:“还没,可是他乘我们硬拼之际溜走!”   中年文士道:“如果没有他硬将我们逼开,你想我们之中会有一人会自动先行撒手认输?”   青衫人呐呐道:“这个,这……”   中年文士道:“别这个那个,凭良心讲,照我们那样拼下去,再挨半个时辰,这绝崖上就是我们二人横尸之地,那时候六招剑诀还不是归之于他的了。”   青衫人听中年人道完,不解地问道:“那么他为啥不这样做,反而解了我们之危?”   中年文士缓缓道:“这个可能跟你的身份有关!”   青衫人脸色一变道:“跟我什么身份?”   中年文士观颜辨色巳知自己猜测离不了多选,但也仍不动形色地道: “尊驾可没听到他临走之时传来的第一句话?”   青衫人悚然后退二步,道:“什么?”   中年文士接口吟道:“野皇门下无虚土!”   青衫人此时误以为中年文士文士与童颜老者是互相串通且来騙取他的上三招“碧虹剑诀”,同时,藉对搏三招的机会,以窥他的武功路数,想不到一时大意,竟露出自己的身份。   其实,他只揣对了一半,藉着对击三招之搏,以窥他的出身,这是童颜老者“长生不若,人上人”现身的目的和中年文士追截青衫人最初的目的,欲以作生死斗之前,互道对方的来历之用意相吻合。   至于,童颜老者藉机带走“碧虹剑诀”是在二人对搏中,老者窥出青衫人的来历之后,临时变卦决定的,并不是中年文士串通老者而来,其实中年文士做梦也想不到“长生不老人上人”仍然还活在世上,更想不到他会在此出现而把六招“碧虹剑诀”带走。   本来这六沼“碧虹剑诀”是一百五十年前“碧血浮光剑”主人“剑中剑圣中圣”于隐世之时,交给遁光派当时的掌门人“遁光百世子”请他代为保管,“遁光百世子”羽化之前把它交给他们门人“遁光三世人”,遁光三世人于惊隐之前把它藏在王屋山千秋谷一个隐密的地方,并派他的门人“遁光一奇士”到千秋谷暗中保护。”   “遁光一奇士”就是遁光派第五代掌门,即崖上的这位中年文士。   遁光一派受托代管“碧虹剑诀”期限是一百五十年,期限一到,碧血浮光剑再度出现,将宝剑得主引到王屋山千秋谷收藏剑诀之处,把它交给宝剑得主,同时保护得主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以便得主安心练习六招剑诀,四十九天—过,遁光一派的任务,便告完成。   倪有庆在熊耳断崖半腰巧得“碧血剑”之后,于削壁上所见到的那些字迹,是中年文士“遁光—奇士”所留示的,当时中年文士深恐离开王屋山之后发生意料不到之事,所以将下三招“碧虹剑诀”带在身上。   想不到熊耳山揭示倪有庆后,回到千秋谷一看,果然发生变故,上三招剑诀已失,他正在懊悔之际,蓦见青衫一闪,随后追去。   这条青影就是青衫人,他从青衫人身上又发现了一件可疑的公案,所以才有二人互斗心机的那一幕。   还有一点,中年文士做梦也想不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而将六招剑诀带走。   首先,他有点怀疑童顏老者的身份来历,但经童顏者者露出那一手封穴于谈笑中的绝世神功,他已百分之百的相信老者就是与他师祖齐名的五奇之末“长生不老人上人”老前辈,而对于人上人老前辈带走剑诀之事,一点也不感到惊异。   青衫人要不是为了“名利”二字熏心而忘记受命于人的话,得了上三招剑诀—走回去覆命,武林上将会发生什么后果?实不堪想像了。   现在,物失身露的青衫人,唯一出气的对象只有中年文土“遁光—奇士”。   于是,在他脸色数变之下,目露杀机,射出二道骇人的冷电,一步一步逼近中年文士,道:“既然知道我是野皇门下,你还想生离此地吗?原来那个老匹夫是你阁下串通而来的,在下一时不察,竟落你们的圈套,现在只好拿你的命来抵,看招!”   话落,招发,一一毫无半点劲力的冰寒冷气。绵绵不絕地向中年文士“遁光一奇士”涌至。   只见金光一闪,中年文士已经移开文余,同时吼道: “且慢!”   青衫人冷哂道:“阁下怕了吗?”   人随声至,又是击来一招,中年文士岂肯示弱,平胸推出一掌。   “轰隆!”’—声震天裂帛大响让处,二人双双踉跄后退五六步才告站稳。   这一下,二人谁也沒有占到半点便宜,中年文士扬声道:“尊驾要打也得先把话交待清楚!”   青衫人冷冷道;“我们之间还有何话可说!”   中年文土冷笑道:“我且问你,“野皇帝,西门豹是你什么人?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青衫人心头大震,脸色大变,旋即嘿嘿冷笑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今夜你想生离此地了,听清楚,野皇帝是在下的爷爷,他老人家还活着,这下子你死了也该放心了吧!”   中年文土心里一凛,暗道:“不好,江湖又要掀起—片腥风血雨了。”   但他一想到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尚在人世,心里不觉一宽,又道:“他现居何处?”   青衫人冷冰冰地答道:“你到阎王殿去查就知道!”   中年文士眉头一皱一蹙,冷冷道:“尊驾说话最好放亮一点!”   青衫人冷森森道:“这样对你阁下算是最客气了,知道他老人家秘密的人,只有死路一条,阁下还有什么话要交待!”   中年文士朗声吟道:“野皇门下无虚士,遁光—派出奇人!”   青衫人阴森森地道;阁下原来是遁光一派,好好,我爷爷昔年一段的过节,这下子一并了账结算,报上名来!”   中年文士冷笑道:“我们两派之间的过节,早就该解决了,在下‘遁光一奇士’遁光派第五代掌门人是也,尊驾呢?”   青衫人道:“野皇之孙,白骨骷髅令令主西门鸿就是我!”   中年文士冷笑一声,又道:“尊驾的身份颇令在下可疑!”   青衫人怒道:“有啥可疑之处?”   中年文士“遁光一奇士”哈哈大笑一阵,说道:“据我所知,野皇帝从来没有结过亲事,也没有生个一子半女,那里弄出来你这个孙子,这岂不令人动疑!”   青衫人冷冷道:“不错,但这只限于‘五奇盛会’以前之事,盛会以后他老人家的一切,你阁下就显得少见寡闻了!”   中年文士讶然问道:“五奇盛会之事,他又有什么……”   青衫人神色冷漠地截断他的话,道:“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中年文士剑眉微剔道:“那么‘太阴枯心掌’你从何处学来的?”   青衫人冷哼一声,不屑地道:“这些事,你也配管?”   中年文士冷哼道:“非管不可,尊驾若不交待清楚,恐难离开此地!”   青衫人冷森森地道:“恐难离开此地的是你阁下,而不是我!”   “未必见得!”   青衫人扬手道:“阁下看看这个是什么?”   中年文士脸色微变地道:“区区‘焰雷神弹’有何惧哉,尊驾别以为有了野皇成名利器,就想留得住我,须知我派‘遁光’这两字是由何得名而来的!”   青衫人冷晒道:“光吹无用,试试便知!”   手一挥“焰雷神弹”正待抛出一一蓦地,一声冷笑由他背后传来道:“給我撒了!”   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硬生生地将青衫人手中待欲抛出的‘焰雷神弹’吸起,向后射去。   变起仓猝,青衫人不愧是成名高手,猛地旋身,向右横移五六尺,定眼一看,一个头戴竹篓的使者,突然呈现在眼前,手中正捏着那顆“焰雷神弹”。   隐身大岩石背后的倪有庆.目睹竹篓使者出现,几乎惊噫出声:“啊!是他?”   他是谁?是倪有庆的父亲“痴剑”抑或跟倪有庆有点关系的另一位竹篓使者“风尘运命客”?野和尚深恐倪有庆捺不住激动的情绪而弄出声音,连忙以手按住他的肩头,示意他忍耐一时!青衫人全身一紧,暗自忖道:“凭我这等身手有人来到身后都未察觉,还有手中之物被人硬生生地虚空吸去,来人身法之高,委实惊人至极!”   忖到这儿,青衫人脸色遽变,戟指使者道:“阁下是谁?怎不敢亮相示人?”   竹篓使者道:“我是谁,你心里大概有数,要我亮相嘛,凭你还不配!”   青衫人大感莫名地问道:“阁下凭什么断定我心里有数?”   竹篓使者接口道:“凭你在千秋谷口所施展的‘太阴枯心掌’!”   青衫人更加迷惑不解地道:“我会‘太阴枯心掌’跟你闻下是啥关系?”   竹篓使者道:“这么说,你真的不晓得我是谁了。”   青衫人冷冷道:“在下初出江湖,怎会认识你阁下这位高人!”   竹篓使者“哦”的一声,沉吟有顷,才道:“阁下这手‘枯心掌’已经学了几年?”   青衫人毫不思索地答道:“五年!”   竹篓使者又道:“跟什么人学的?”   青衫人冷冰冰地道:“你管得了吗?”   竹篓使者冷笑道:“为了昔年一段公案,不管也得管,尊驾还是乖乖的说出来,免得多受痛苦!”   青衫人冷然道:“不说!你待怎样!”   竹篓使者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就在他笑声甫出当儿,刷,刷,崖上又掠出四人,这四个人—身都是蓝色劲装,头上扎着一条白带,带上写着一个“皇”字,非常刺眼。   竹篓使者对于这四人的现身,视若无睹,倒是中年文士“遁光一奇土”感到有些意外。   四个现身的蓝色劲装汉看也不看中年文士和竹篓使者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到青衫人面前,躬身一礼,由为首那人开口,恭声道:“殿前四将军参见小主,老皇有令,要小主立即回宫,请小主示下。”   青衫人眉头一蹙,道:“四将军免礼,请平身!”   四个劲装汉同声道:“谢小主。”   青衫人问道:“史将军,家祖还有交待什么?”   为首开口那个劲装汉,躬身道:“没有,只令小主速回皇宫。”   青衫人扫了竹篓使者与中年文士一眼,说道:“这二人都是本宫要犯,你们必须把他们带回去覆命,我先走了!”   声落,身形一晃,正待离去,竹篓使者突然冷喝道:“站住!”   青衫人视若无闻.掠身而起,朝崖下射去!竹篓使者冷笑一声;“给我回来!”   这四个字含有很大的威力.青衫人射去的身子,顿给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硬生生的将他吸回来!就在同时,四个劲装仅怒吼一声,蝎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对小主如此无礼!   看掌!”   四人八掌同时齐向竹篓使者罩去!只听一声轟然大响,竹篓使者身形已失,四个勁装汉倏地暴退五六尺,全身不住地发抖。   此时,竹篓使者原来所站之处、业已换了青衫人。敢情四个劲装汉仓猝发掌打错了他们小主,所以才会愕着发颤,再看竹篓使者已经和中年文士并肩而立。   这些动作都在同一瞬间而成,青衫人做梦也想不到竹篓使者的武功,高到如此地步,更不会想到四将军会向他发难,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起,冷冰冰地喝道:“四将军,你们好大的胆子呀!”   四个劲装汉闻言,一齐跪下道:“卑职不敢—一”   青衫人厉声道:“不敢,都向我发难了,要说敢,岂不把我杀掉!”   四个劲装汉正待辨解,竹篓使者已抢先冷笑道;“别再摆威风了,这不能怪他们,识相的话,快将授你‘枯心掌’主人道出来,在下决不为难你!”   青衫人嘿嘿冷笑道:“阁下你死了这条心吧!”   至此,话声一变,朝四个劲装汉喝道:“快将这二人捉下将功抵罪!”  四个劲装汉获大如赦一般,齐声道:“遵命!”  跃身而起,青衫人又道:“佈下四绝阵,放手而干,不准兔脱!”  四个劲装汉恍如鬼魅般地,迅将中年文士和竹篓使者围在核心,四人开始游走起来,由慢而快。  四绝阵是野皇帝亲自调训的一种至阴至柔的阵势,其威力胜过于少林寺的大罗汉阵有好几倍,江湖上一流一的高手遇上四绝阵,休想脱因而出。  可是,中年文土和竹篓使者对于眼前这人人聞名变色的四绝阵,连眉毛动也不动一下,只听竹篓使者道:“西门鸿,区区一个四绝阵就想困得住我吗?”  青衫人西门鸿冷哼一声,未作答,竹萎使者又接下继续道:“不是我在夸口,你自以为了不得的四绝阵,只要我举手投足之间,就要令他们现形,不相信你等着瞧!”   他稍微顿了一顿,又道:“你若知趣的话,快命他们收阵,而将授你‘枯心掌’ 的人说出来,在下就不为巳甚,否则,不管你是什么人的后代,在下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青衫人对于竹篓使者的话,充耳不闻,两跟只是注意着四绝阵的变化。   这时候,场中已经快到紧急关头,四将军联手布成的四绝阵,挟着排山倒诲之势,威猛如雷地朝竹篓使者和中年文綿綿壓至。   奇怪的是,每当这威猛压力涌至他二人三尺之前,都被—股无形的劲气挡住,不能越雷池一步。   青衫人西门鸿瞧得有些不对劲,正欲下命撤阵,但倒晚了半步一一只闻“莲”地一声,四个劲装汉连惨叫都未出口,业已震飞而出,倒地不起,若不是竹篓使者早就立下不妄杀无辜的誓言,四将军岂不魂归地府去了。   这不是四将军的功力太差劲,而是竹篓使者的功力过于高绝,青衫人一看苗头不对,心念一转,拔身而起,向东方射去,同时说道;“今晚这笔账暂时记着,咱们以后再算,我有事失陪!”   音落,人已掠出几十丈,他不战而退的举动,太出乎中午文士和竹篓使者意料之外,竹篓使者冷笑一声:“想往那里走!”   身形一晃,化成一道淡烟,电击般射去!就在同一瞬间,一道冷冰冰的语音,由南侧响起道:“小主即速回宫。这二块料交给班图打发就足有余!”   隨着冷冰冰的语音,由东侧冲起一条黄影,疾如闪电般,迎向那道淡烟截去!二下相接,只闻一声冷哼和怒吼声,人影倏分,场中已经多了一位身穿黄袈裟的僧人,而青衫人的身形已杳。   中年文士定眼望去,心头一震:皱眉暗道:“他怎会跑到这地方来?”   竹篓使者瞧清来人之后,微感一怔,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天竺班图大僧禅,大师不在天竺寺享福,卻千里迢迢跑到中原来淌这场混水,这是何苦呢?”   班图禅僧目注使者有顷,口宣一声佛号,合什道:“善哉,善哉,敢问施主是‘痴剑’或‘憨笔’?”   竹篓使者心头大震,揖手还礼道:“痴剑十年前已亡,大师怎地问起这件事?”   班图禅僧合什道:“阿弥陀佛,这么说施主就是倪布贤了。”   竹篓使者心想,这位天竺寺主持远从西藏赶到中原来,一定有所而为,既来则不善,善者就不来。   当下接口道:“大师猜得不错,晚生正是倪布贤。”   稍顿,又接下道:“请问大师截阻晚生的去路,敢是有所而为?”   班囤禅僧颔首道:“倪施主说得对,贫衲刚才看你施展‘传天一气化两清’身法,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所以不揣冒昧而现身拦阻,想向施主请教一事,不知肯赐告否?”   竹篓使者心神大震,暗道:“这泣西藏高僧的法界果然利害,我施展‘先天一气’的身法,他都看出来,‘陀罗经’是否已经给他全部悟出而臻化境?”   班图禅僧一看竹篓使者倪布贤半晌没有回菩,不由一怔,道:“倪施土,你有什么心事吗?”   竹篓使者心知自己一时失态,连忙道:“没有,没有,大师到底想起什么事来?”   班图弹僧神色一正道:“施主刚才施展的“先天一气”身法,是跟何人学习的?”   竹篓使者道;“神州逸老!”   “神州逸老”四个字出口,班图禅僧神色微变,激动地道;“你与神州谷前辈有何渊源?   他老人家不是已经坐化五十年了吗?怎会传给你的功夫?”   竹篓使者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晚生第二次的授业恩师,但他老人家不愿我行拜师之礼,所以我们只有师徒之实,而无师生之名,至于他老人家五十年前坐化之事,可能大师误闻,他老人家仍然好生生的活着,而且看起来好像中年人的样子,谁也不敢说他是活了一百三十岁的人!”   班图禅师静静地听竹篓使者说毕,神色大变,惊呼一声“阿!”蓦然暴退五六步!他这一动作,直令竹篓使者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疑惑地道:“大师,你有什么不对吗?”   班图禅师环视了四周一眼,变而再变地颤声道:“倪施主,身已危,请快离开此地,见到谷老前辈之前,请代贫衲问候一声,现在趁那……”   他这些话无头无尾,何况竹篓使者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輩,当下一个箭步窜至班图禅师之前,急急问道:“大师,到底怎么回事,晚生身危何来?还有你跟家师他老人家有何关系?   可否说详细些。”   班图禅僧指手道:“这些以后再说,现在乘那人未到之前,你赶快离开此地,再迟一步那就晚了!”   竹篓使者激起好胜之心,傲然道,“那人是谁?我倒要会一会,大师请不用替我担心.倒是我看太师好像有点儿身不由自主的受制于人哩!”   一针见血,班图禅僧不由全身猛擂,清奇的面宠,瞬息间变成死灰色!到底是什么人有此能耐而令西藏一代高僧,天竺寺主持“班图禅僧”俯首听命呢?就在竹篓使者话音甫落,班图禅僧全身猛颤之刹那一一蓦地,一阵刺耳的长笑,遥远传来一一接着,一种朗铮铮的语音,遥曳而至:“倪布贤听着,若想知道‘太阴精心掌’的来处,请跟我走。”   末待竹篓使者开口,那朗铮铮的语声又道:“班图胆敢背叛本宫,自取死路,本宫饶你不得,接着!”   着字乍落,一道白光,直向班图禅僧背后疾射而至!竹篓使者急喊一声 “大师注意!”   人随声起,身子一晃,化作一缕淡烟,迎向白光。   班图禅僧闻声,猛地旋身横移三尺,脸色再变,脱口道:“施主接不得,那是野皇成名的……”班图禅僧话到一半,场中已经大变。   眼看竹篓使者即将触及那道白光的刹那一一蓦地,斜侧里吹来一股柔和的劲气,把那道白光托起二丈多高,同时,硬生生地将竹篓使者的身子逼退丈余!谁有如此奇绝的功力?竹篓使者心念甫转之际,那道白光仿佛有人操纵似的,在半空中旋转起来,—下子高一下子低,忽左忽右!最后,那道臼光好像失去了控制,疾向西侧绝壑射去!白光一没,由四方八面传来朗铮铮的话声道:“想不到这千秋谷还藏有高人不敢现身?”   藏有高人?中年文士和班图禅僧同时一震,正在惊疑,一道听起来有点像十几岁孩童的口声之语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現身!”   朗铮铮的话声道:“就怕你不敢开口,既然开口就有办法叫你现形!”   那孩童的口音又道,“凭你们这等身手想令我现身,哼!早得很哩!”   “大爷偏不信邪!”   “等你相信已经太晚了!”   似孩童的口音甫落,突闻一声惨叫声—一同时,由南侧茂林间弹起一条黑影,紧接着,又掠起一暗影,拦腰一挟起的那条黑影,朝西方射去!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容竹篓使者等三人想出,那朗铮净浯音又起道:“尊驾,本座巳知道你是谁了!”   那孩童似的口音,道:“既然知道还不快滚,想惹我生气是不是!”   朗铮铮的语音道:“敢不敢上本宫走一道?”   孩童的口音道:“十趟都要去的不只一趟,滚回去告诉你的老子,叫他准备几样好酒好吃的东西等我,要不然你们那捞什子‘宮’我不放一把野火把它烧掉,那才怪哩!”   朗铮铮的语音道,“好,一言为定,本座先走了!”   音落,声寂,千秋谷绝崖上,顿时一片沉静!蓦地,那刺耳的长笑又起,同时传来一道慑人心神的话音道:“倪布贤,若想知道‘太阳枯心掌’来源,不妨跟我来!”   竹篓使者冷笑一声,沉声道;“阁下这种不成火候的‘慑魂大法’还难不例在下,要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亮相出来,躲在暗处发鬼叫硬充什么好汉!”   慑人心神的语音又道:“倪布贤啊,倪布贤,你不想知道‘订情剑落在何处吗?”   “订情剑”这三十字好像含有很大的魔力,竹篓使者全身状震,喃喃自语道:“订情剑,订情剑!我找得好苦呀!它在什么地方呢?……”   竹篓使者此时已忘记所有一切, 而进入沉思的境界。   突然,班固禪僧口发一声震人心神的大吼,厉喝道:“倪施主,你巳着了‘慑魂魔音’,快敛起心神,澄清雜念,以免被魔音所乘!”   班囤禅僧这声大吼正是佛家“狮子吼”,他这一声大喝不啻是一记春雷,把竹篓使者从浑浑不知是我之境唤醒,他心神一震,灵台—清,暗自骂道:“该死.差点儿就給魔音所乘!”   朝班图样僧揖手一礼道:“承蒙大师—語提醒,晚生就此拜谢,大师问恩师之事,当代转达。”   话此,转对中年文士“遁光一奇士”道:“庆儿今后还望吾兄多多照顾。”   说着,又转向班图禅僧道:“刚才施展魔音之人对我十年前那段公案,好像瞭若指掌,大师可知道此人是谁?”   未待班图禅僧开口,那慑人心神的语音却已抢先道:“不错,十年前那段公案,我最清楚,你敢跟我去嗎”   竹篓使者冷笑道:“有什么不敢!”   身形一晃,人已朝那发话之处电射而去!班图禅僧正欲出声阻上未及喊出,蓦从对崖传来一声断喝道:“且慢!”   接着,刷刷,掠出二人。   当这一声断喝出口,竹篓使者的身形已失,从对崖掠出的这二人正是野和尚及倪有庆。   倪有庆一拉野和尚道:“和尚,我们随后追下去看看吧!”   突然有人接口道:追不上了,娃儿!”   眼前一黑,飘下一人,倪有庆定眼一瞧,脱口道:“啊!是你……”   原来,飘下之人就是借机带走‘碧虹剑决’的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   童颜老者去而复返,实出众人意料之外,他望着倪有庆笑道:“娃儿,你认识我者头子吗?”   倪有庆摇头道:“不认识。”   野和尚一生游戏风尘但对这位童颜老者却不敢含糊.连忙上前一揖道:“您好,僧给您老人家叩三个头!”   说着,真的就要跪下去磕响头!”童颜老者拂手笑道:“免了,免了,给你这颗秃驴头一叩,我一条老命就要少活几岁啦!”   过时.中年文士和斑禅僧也相继过来见礼,童颜老者道:“几个魔嵬子都走光了,咱们且坐下来淡一谈一一倪有庆首先开口道:“老前辈,家父此去有没有危险?”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微微一叹道:   “他此去不但惊险万分,可能还有一一“还有什么?”   “生命之忧”   倪有庆惊叫道:“那老前輩怎么不把他留住而卻让他前去!”   “长生不老,人上人”神色一黯,感慨地道;“令尊不经过这一劫数,你们父子一辈子也休想相会,劫数一过,你们倪一家就能团圆相聚了。”   倪有庆听不出“人上人”语含禅机,迷惑不解地道:“老前辈为何知道家父此去会有生命之忧?”   “长生不老,人上人”点头道:不只这些,我还知道倪家的一樁秘密!”   倪有庆惊跳起来,脱口道:“秘密?”   不僅倪有庆感到惊奇,連野和尚和中年文士及班圖禪僧听了这些话,也都惊駭不已!”   我家还有什么秘密?倪有庆心里不自主地问着。   “长生不老,人上人”按住倪有庆的肩头,缓缓道;“娃ㄦ,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下去,为了你们倪家,我老头子已然給那个敲竹杠傢伙,把我敲得走投无路!”   倪有庆暗道:“敲竹杠的家伙,什么敲竹扛?”   野和尚笑嘻嘻地打岔道;。   “凭您老的身份,居然还有不长眼睛的傢伙敢去敲您的竹杠,这岂不是天大的奇闻?”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对手野和尚的打岔并不理,点首道:“我老头子活了这把年纪一生从不服过人,但对于这位敲竹杠的傢伙却佩服得五体投地!”稍顿,以回忆的口吻,又继续道:“话该从十年前说起,自哀牢山‘五奇争夺会’一役之后,我老头子为了厌卷风尘事而告别武林,不在江湖走动,终生遨游山水,怡然自乐,再也不涉武林是非,因此,什么太阴教为恶江湖啦,谪仙三侠和寰宇三仙联手解散太阴教,神秘鈴声杀人魔师兄弟涉足中原在天日山百丈峰屠杀九大门派精英等等之事,老头子都无动于衷,所以江湖上的朋友均以为这喜管闲事的老头子可能已经坐化了,不然以我过去的作风,怎么没有一点消息?尽管人家如何的揣测和传闻,我仍然无动于衷地埋名在深山梢林河,过着我清闲的日子,百年来如一日。   可是,十年前的中秋前五天,我那“流云又筑”忽然来了一位敲竹杠的家伙,这个家伙一身穷酸打扮,一袭白儒衫,在仲秋的寒天里,他手里还捏着一柄纯白摺扇!那时候,我正好练丹完毕,忽闻一砗曼吟由“流云小筑”前面密林中传来。   绝顶一茅茨,直上三十里;扣开无僮仆,窥至惟案几。   若非巾柴車?应是钓秋水。   差池不相见,勤勉空仰止。   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及兹契幽绝,自足荡心耳。   ……   歌声苍劲;词意豪放。   这是—首唐朝孝子丘为的五言古诗“寻西山隐者不遇”,听得我者头子好不讶然?开门一看,顿使我吓了一跳!试想,我那“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蹤灭”的“流云小筑”不要说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穷酸,就是江湖上一流一的高手要上那地方,绝非一件易事。   加之,以我老头子的功力,十丈之内的落叶声都不能无闻,眼前这泣穷酸用什么方法上我“流云小筑”来,都未察觉,怎不令人心骇万分?那敲竹杠的穷酸看我门一打开,朝我傻笑地打恭作揖道:“小生入山访友不遇,一时兴起游意,不慎迷失路途,以为要饿死荒山,想不到竟有人居,您这位老人家发发慈悲,让我暂住一宿。”   我那“流云小筑”的四周,曾化了三年的心神,按照正反五行布成,就算顶尖的高手,出休想越过雷池一步,功力较差的人,被围其中,要想逃跑出来,比登天还难。   穷酸这些什么访友不遇啦,迷失山径啦,简直是胡说八道,他若身怀绝学,怎能越过“小三元正反五行阵”而上我“流云小筑”?此人是友?是敌?来意为何?实在一时间无法下断!当时,我抱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警戒心,打量了他几眼,并无看出有什么可疑之处一一一、此人中庭饱满,两眼无神,没有一点会家的征兆。   二,面目俊逸,书生气质浓郁,毫无一声邪恶之气流露。  三、身上除了那柄自得闪闪发光的摺扇之外,别无长物。   打量之后,我警戒心巳消去一半,点首对他道:“山居简陋,年青人若不嫌弃,住上三天五天也无妨,请,请!”   我说这些住上三天五天的话,无非想试探他的反应如何,想不到他竟酸溜溜地抱拳一礼满脸陪笑道:“那里,那里,老人大菩萨心肠,慈悲为怀,一下子就答应,小生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嫌什么简陋呢,再者,我那位友人云游未归,小生不揣冒昧,就在此地打扰你老人家几天啦!”   说完,毫不客气地走进“流云小筑”。   当晚,二人无话,他不报姓名也不问我的名号。   “流云小筑”只有一房一室一厅,为了试探他的来意,我以练丹房让他,不知他已洞悉我的心意抑或他另有作为,一宵都无动静,对于我提炼的那些人人梦寐以求的“小元丹”,他连看也没看上一眼。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一章 流云小筑有赌约   第二天,他首先开口问我道:“老人家,你—人闲居在此,不感觉寂寞?”   我对他笑道:“我老头子就是喜欢这种烟绝俗事,深居云山的生活,怎会有寂寞之感?”   他又问道:“您老終日以何消遣?我答道:与之所至,踏三山访五岳,采奇花摘异草,提练丹药补益身心,偶而自吟几首诗,绘画几幅画,自下几盘棋以自娛……”   他低“哦”一声,毫无半点矫作主态,含笑道:“除了练丹药一项之外,小生颇和您老的志趣,来来,闲着无聊,小生陪您吟几首诗,画几幅画,下几盘棋!”   “除了练丹药一项之外……?难道他真不是会家子?那么他能穿越“小三:元正反五行阵”找到“流云小筑”,这要作何解?就在我百思不解当儿,他又道:“您老人家有什么心事吗?”   稍顿,他又接下去道:“哦,您老大概是怕我不是对手,所以在私下里思考,是吗?老实不骗您老人家,诗、琴,画、棋,这玩意儿,小生都是一等的佼佼者,不信您老一试就知!”   他说得很真挚,为了不使他看出我的心意,我连忙摇手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老头子在想着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方法,以外加趣味!”   他笑道:“那您已想出来啦!”   我点头道:“正是,正是,这个方法根简单,你我各出三题,这三题包括作者,时间,背景,以及所有一切典故,若你羸了我老头子,我有一点赏赐给你,送你三粒‘小元丹’……”   他听到这里,打断我的话:“什么叫做小元丹?”   我微笑地向他解释道,小丹元就是我老头子穷毕生心血,集三山五岳的奇异花草制练而咸,它是疗仿祛毒的圣品,普通人吃了一粒年青十岁,增壮体格,常年不病,练武之人吃了,增加半甲子的修为,功力倍增,”   他高兴地道,“它真有这么多好处,小生虽然不会武功,但在家里曾听人说过,说什么以前有位武功很高的和尚,叫什么‘万世圣僧’有一种灵药叫做什么‘九转返魂丹’能治百病,人死经他一诒吃一粒‘九转返魂丹’就能起死回生,老人家您这‘小元丹’与它相比,孰好?”   他说得非常婉转,丝毫没有漏洞,我毫无疑心地对他说道:“两者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九‘转返魂丹’却稍胜‘小元丹’半筹!”   他听了我的话,毫不犹豫地道:“小生也不愿平白受人恩惠,这些比完之后,无论胜负如何,小生也要回敬您老人家一点好处!”   他除了那柄百摺扇之外,身无别物,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好处要给我,所以,我就笑问他道:“你除了那柄百摺扇之外,还有什么……?”   他未待说完,急忙摇着那柄摺扇道:“小生要给您的好处,虽然不是那些什么丹丸,可是对您老人家是受益无穷,现在暂且別问我这个什么好处,等诗,画,棋三者比完之后,包管给您满意就是!”   老头子一下子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指着小筑前一块大青石道:“那我们就在这上面开始I”   于是,二人坐定后,由我老头子先出题,我头一个题目是:长安一片月,万户寿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开情。   何日平胡虏,良入罢远征。   这一首诗,出自何人之手?里面绝妙之句在何处?良人二字欲作何指,其典故安在?他静静地听完我这些问题之后,毫不犹豫地答道:“这首诗,出自唐代‘青连居士’李白之手,大意是描写妇人望夫征戌早归,其绝妙之处在‘秋’二句,良人二字是指称丈夫,诗曰‘于夜秋歌。”子夜者晋曲名也,晋,女子,名‘子夜,,其所作歌 声颇哀,因而下名。”   我点首道:“答得很好,换你出题!”他想了一想,道:“您考我的是李白的诗,现在小生也用李白的诗考您!”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蓬来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请将此诗的漏洞填满,把不对的地方改正过来,诗中的‘蓬来”和“小谢”欲作何解?”   我暗骂一声:“死穷酸,比我还绝!”   口却说道:这是一首‘宣川谢眺楼餞別校画权云’七言律诗,其中第三段应该是加上这么一句: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所吟的第五段应该放在第六段,第六段应该是第五段才对。蓬来是指海中神仙,仙府幽经秘录,都在这里。小谢是指当时的谢惠连,其人才思富捷!”   其后,我俩又出三题,结果平分秋色,谁也没稍占便宜!童颜老者说到此处,倪有庆忍不住地道:“老前辈,说了半天您还没说到正题哩!”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白了他一眼,好象不大高兴地道:“急什么,我不从这些说起,你们怎会知道事态的严重到什么地步,要不是为了你倪家的公案,那穷酸也不会千里迢迢上我‘流云小筑’去敲我一记,耐性的听下去,不要打岔”!“稍停,他又回忆地道下去一一到第三天,他问我道:“您老如果发悶的时候,都作何消遣?”   他突然提出来,我眉头—皱道:“如果心神不乐之时,老头子只有借酒解问!”   他颇为惊异地说道:“这么说……您老稳居在此好几十年,仍然不能消去一切杂念,而练到儒家所谓‘浑然忘我’之境?”   这一句话恍如一把利刃插进我的心窝,的确,老头子百年来的稳居仍然不能排除一件心事,为了这件心事,我才给那穷酸敲得走投无路。   当时我以为他是发了书呆子的豪气,没有考虑到后果,接口苦笑道:“老头子什么事都放得开,只有一事萦萦迄今未释怀!”   他朝我看了一眼,正色道:“小生对于玄学一道,略有心得,观您老的颜色和听您约语气,莫非是给一个‘情’字所缠!”他—針见血,当时我非常激动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事?”   他一脸正经地说道。“一个人的七情六欲,最难缠的就是‘情’这一字,一旦惹上了这一‘情’字,非得到心满意足解决之前,任你万念俱灰看破红尘啦,或是出家当和尚比丘尼啦,到头来还是给这个情字缠得头昏脑胀,何去何从都不知!”   我对于他满肚子的书呆气,顿感兴趣起来,不禁笑问道:“依你之见,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消除我百年来一直不能释怀的这份心事!”   他低头想子一想,沉吟道,“您老请将百年来一直不能忘怀的这份心事,简单的说出来给小生听一听!”   于是,我对他说,“我老头子像你这样年青的时候,早就创了响当当的名号,名齐五奇之列,就在同时,我爱上了一位女人,很出名的奇女子,她对我也发生了爱的情愫……”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说到这儿,忽然停下来,众人正听得起劲给他这一停,不禁然地朝他望去,这时,他的神情显得非常激动,野和尚忽然问道:那女子是谁?”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两道湛湛神光一射,一字一字有力地道:“那女人就是‘九玄神狐’的爱徒‘玄魔女’姬小巧!”   众人惊噫“啊”的一声,童颜老者又接下去道:“经过一段时间的来往,我终于发现她的一椿密秘……   ……?野和尚不觉脱口道:“您老发现她的什么秘密?”   别看野和尚一生游戏三昧,但在童颜老者面前他却一本正经,童颜老者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就是那位穷酸听了这话,也没象你如此大惊小怪,干嘛?你这野货总是喜次打岔!”   野和尚连忙陪哭道:“是,是,您老骂得对,野货再也不打岔啦!”   童颜老者两眼望着满天星斗,又接着道:“这个秘密就是她有一顆武林人物常犯的野心一一妄想独霸武林,被人尊称武后。   当时我多方的谆劝和义责,她不但没有打消此念,相反的暗中组织起‘太阴会’作为发展势力的根基。   与她真心相爱的我,对她谆劝的话都不听了,二人将来还会有好的收场吗?于是,衰牢山“五奇争夺会”之后,一气之下,我就与她断绝来往,再也不干涉俗事!”   以后太阴教为恶江湖,激起武林公愤,才会有谪仙三侠和环宇三仙联手对付玄魔女,解散太阴教之事发生。   玄魔女羞愤自裁,太阴教烟消云散之后,照理,我的心事也该随着消除才是,可是,一种谴责的意念,常在我的心海里浮起一一那穷酸凝神的听我道完之后,眉稍微聚,一本正经的面孔,对我道:“要解除您老的心事并不难,依小生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这种打哑谜的说法,我听起来不大是味道,有如堕五里雾中!什么解钤还是系铃?因此,我疑惑不解就道:“你这句话是指何而言?”   他岔开话题,微微一笑道:“暂时不要谈这些,来来,小生陪您喝几盅解解悶再谈吧!”   我一时耐着性子,问他道:“看你一介书生气,也会来几坏?”   他哈哈笑了一阵,正色道:你可别看我一介书生态,老实说,除了武功一道之外,小生敢夸大话,什么都行得通,说明白一点就是,万事通只欠一门武功!”   他说到这儿,改变笑容道;“晤,晤,开口说话太多了,请问您老有的是什么酒?“想不到他一介书呆子也会发起酒兴,对于首先那句“万事通,只欠一门武功”的话,我把它当作耳旁风,没有放在心上,他话声一落,我皱了一皱眉头道:“我最嗜好的‘百花露’,因此闲的时候,就配制了一些贮藏起来,备作解闷之用,不知适不适合你的胃口?”   他笑着道:“适合,适合,您老的嗜好与我的胃口相同。百花露陈年愈久愈好,这些贮藏已经有几年了,一共有多少?”   我心里暗自好笑,口却说道;“这里有的是,而且都是贮藏五十年以上的陈年‘百花露’,你尽管放量下肚就是!”   他摇头道:“怕不够量!”   听了这话,我吓了一跳,暗骂道:“死穷酸,我这些‘百花露’非等闲可比,就是武功再高的人也不敢说这种话,况你一介书呆子,不谙半点武功,不用三杯下肚,你就受不了。   还敢嫌我不够量,真是书呆子读书读昏了头!”   他看我半晌没有回答,笑问我道:“您老不相信,是嗎? ”   当然不相信,我正色对他道:“我这里的‘百花露’可跟别的地方不同,休别小视了它!”   他笑着道;“您敢跟我打这个赌?”   我莫名地问道:“赌什么?”   他问我道:您老现有的有多少斤?”   我想了一想,道:“大约三百斤左右!”   他笑着说道:“就赌这三百斤陈年‘百花露’!”我间他道:“如何赌法?” 他笑着道:“三百斤陈年‘百花露’小生—个时辰之 内能把它通通饮入肚里!”我一时昏了头,将他如何进入“流云小筑”的事,忘得 一干二净,以不屑的口气,对他冷笑道:  “一个时辰内,只要你能喝下一百五十斤‘百花露’,我这‘流云小筑’就双手送给你!”   他听我这么说,连忙摇手道:不不,赌东道要以公平合理的方法来赌,双方才能不伤和气,又无半点怨言而输得心服口服才行!”   我问道:“依你之见,该如何贴法才公平合理?”   他笑容一敛,诚恳地道,“小生倘若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把三白斤陈年‘百花露’喝光入肚,您老得答允我一件事……”   我未待他说完,冷笑地问他道:“如果一个时辰内没有喝完呢?”   他正色道:“当然小生也要答应你一件事!”   我说道;“不成,我老头子已经不涉俗事,还用你答应我什么事干吗?”   他嚅嚅地道:“那么您老要跟我赌什么?”   我冷冷道:“你自己想看看什么好?”   他轻“哦”一声,笑道:“如果小生输了,就一辈子当您的侍童,陪着您老身旁侍候差遣,这样可以了吧?”   这穷酸有点像我年青时代,正合我的胃口,一个人埋在深山绝处,难免有时无聊,若有一个人陪伴在侧,至少也不会感觉空虚无聊!反正他已输定了,凭我普年号称五奇之内的“酒书生”,对于自制的陈年百花露能否喝上百斤而不醉,都没有自信,这穷酸怎敢如此大言出口?该你倒霉,我何不如此如此,也好让他愉得心服口服!想到此处,我对他道:“可以是可以,但这样的赌法有欠公平!”   他不解地问道:“何地方不公平?”   我道:“只让你一个而饮,这算公平吗?”   他道:“要如何才算公平,小生洗耳恭听?”   我道:“这样吧,三百斤‘百花露’分做一半,我陪你喝,一个时辰之内,谁没喝完就先醉,那就算他输”   他不同意地摇手道:’不成,这样更加不公平!”   我惊问其由道:“为什么?”   他哈哈笑道:“这么您老已经输定了!”   “什么?我老头子输定了!”   “嗯!不错。”   我冷冷地问他道:“你有这么大的自信?”   他很干脆地答道:“当然!”   我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是何人吗?”   他对头道:“你是谁?”   我一字一字有力地对他道:“说出来恐怕你不晓得,昔年以酒出名的五奇之一‘酒书生’就是我老头子!”   他喃喃自语般地道:“酒书生,酒书生,你就是酒书生,我是嗜酒如命的夯书生,哈……   哈……这一下,真是棋逢敌手啦!”   我瞧他神色微异,又间地道:“怎么啦? 敢不敢下赌?”   他霍然抬起头望了我几眼,摇头道:“不,不,各人分一半,您年紀已大了还胜不了我!”   我忍不住满腔的怒火,沉声道:“要赌就公平的赌,不赌就算了,不是我老头子不舍得这些陈年好酒,而是你看不起我若头子!”   凝神静听的倪有床,忍不住插口道:“老前辈,这下子,您可真的中计啦!”   童颜老者对倪有庆打岔并不像和尚那样地对他瞪眼斥责,相反的皓首微点道:“你这娃儿,聪明得令人可爱!”   稍顿,又接着说下去一一他一看我生起气来,连忙陪出笑脸道:“好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他打量了室内一眼,又道:“咱们就在这室内放手豪饮吧。”   我说声:“且慢!”   而问他道:“如果我老头子输了,你要我应允那一件事?”   他笑一笑,缓缓道:“就是刚才我对你说的那句‘系铃还需解铃人’的话!”   我心头一震,讶然道;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能不能先说明白?”   他摇头笑道:“用不着这么急,等咱们比比酒量再说,如果小生输了,唯您之话是听,还怕不给您讲,若是您老输了,当然也对你说清楚,您才能够去呀!”   于是,我二人就在室内开始豪饮起来一一一斤……   二斤……   滴沽,滴沽地下肚,五十斤以过,我瞧池仍然脸不变色不改地饮下去!  而我呢?五十斤一过,我已开始运功把他逼出体外!到了八十斤下肚,我仍然靠着深厚的内功和定力,应付自如。   可是,当百斤入肚之后,我有些不对劲,逐渐地支持不下去。   放眼对他望去,人家已经近百二十斤下肚了,色不改地照在嘴旁送,这是那门子的来路?   我心里开始动摇起来。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件惊人的事,我用内力把肚里的酒逼出体外化于无形,已算至高之境,不过这对精元消耗至巨。可是那穷酸竞比我更上一层楼,只见他从身上四周发出丝丝白蒸气布入室内。   这是那门子的功夫看他的神色那么闲定自在,若不是身怀上乘神功把肚里的酒化成气体,而送出来,怎会如此样ㄦ?此时,那穷酸百五十斤‘百花露’已经快要喝完,而我自己只有百二十斤下肚,就已把持不住,怎不令我这位昔年以酒出名的“酒书生”骇然万分,而感到万念俱灰哩?我暗道一声:“完了。”   但完了也须把剩下的三十斤喝完呀。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把余下的三十斤“百花露’,滴沽滴沽的往肚子送。   此际,我这昔年的“酒书生’业已变成“醉老头”,整个身軀摇摇欲倒。   就在这时候一一蓦地,一双清凉无比的手掌,贴在我的背上,一股沁人的气流,由灵台穴进入,迅疾流布全身,我的心神比较清醒得多。   约过半盏茶时间,我的醉意渐退,丝丝的白气由我头上冒出。   再过片刻,我已全部清醒,醉意消散,同时,背后那双手也离开。   不用回头,助我之人就是那位穷酸.那时我的心情如何,实在无法描述……   这时,倪有庆又插口道:“我猜那时候,老前辈的心里,一定有三种感受!I”   这句话,野和尚,遁光一奇士。天竺班图禅僧等均感一楞,唯有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点头赞许道:“娃儿不但聪明可爱,心思之敏也超人一等,总算不枉那穷酸的心血和我二次出山的苦衷。”   童颜老者说到最后一句,崖上诸人均不知意为何指?童颜老者目注倪有庆微徽—笑,问道:“我那三种之中,首先发生那一种感受,你知道吗?”   倪育庆不经思索地答道:“我猜老前辈对他首先发生感激之情!”   童颜老者神目一睁,湛湛的目光扫视倪有庆有顷,才说道:“不错,不错,其次呢?”   话音甫落,倪有庆接口道:“其次,老前辈心灰意冷,后悔不该冒然与人下注,而把一生英名败在—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书生子里!”   童颜老者皓首频点地道:“对对对,最后呢?”   倪有庆微然一笑道:“最后,老前辈您想通了,由衷地输得心服口服,佩服那位书生的机智和功力!”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抚手哈哈大笑道:“对极了,你娃儿不愧是‘碧血浮光剑’第四代主人,也不负我老头子自毁英名而骗取‘碧虹剑诀’的苦衷。来,来,以后的事静静的听,不要打岔,也不要惊呼凝神地听下去一一”   当我清醒之后,转身望着穷酸出神,好半晌,才长叹一声,道;“我一生中,除对玄魔女之外,和人斗智比武,从未挫败过一次,顶多只拉个平,想不到今日却会败得如此之惨,但我由衷的声明,今日之败,我是输得心服口服,兄弟,我称呼你一声兄弟,你不见怪吧……”   那穷酸连忙点头笑道:“不会见怪,不会见怪,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兄,你何必如此呢?   我称呼一声老兄,你也不会计较吧!”   于是,从那时候起我们的称呼就是以兄弟相称。   他稍为一停,又继续道:其实,老兄你是不知我的身份来历,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垂头丧气!”   我长长地叹息一声,道:“一言九鼎不容改,兄弟,快把我应允的事说出来,纵然要我这一颗头割下,也必然照办!”   他闻言,连忙摇手道;“老兄,我不是要你割下自己的人头,你答应的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你真的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   我当下摇头道:“兄弟,我怎知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他点头道,“这也莫怪,这件事连‘环宇三仙’和‘谪仙三侠’都给她騙过了,放眼芸芸武林,除我之外,谁会识破哩?”   老兄,你静静的听着,不要激动,也不要后悔一一“‘玄魔女’姬小巧,于今,还活在这个世上!”   “什么?她还在世间?”   听了这话,好似晴天劈雳轰击在我的头上!倪有庆野和尚等四人,听到这里也都全身猛颤,齐声脱口惊呼“啊”   因童颇老者告诚在前,所以没有人敢打岔。   童颜老者说到此处,也有些激动,半晌,才心平气静的说下去一一他看我的神情,按在我的肩上,正色道:“老兄,你有点不相信,是吗?”   我激动的道;“难道在‘环字三仙’及‘谪手三侠’面前自绝的‘玄魔女’,不是姬小巧她本人?”   他点头道:“正是姬小巧她本人!”   我还是不相信地道:“即是她本人,怎会还活在世上?”   他对我道:“一个重大的原因,驱使她不得不活下去!”   我脱口道:“什么原因?’“因为那时她巳怀孕四个月!”   “怀孕四个月?”   “不错!”要不是我内力深厚,听了这话早就晕了过去!我不禁哺喃白语般道:“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望着我微笑道:“事实已经如此,不可能也得变成可能!”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三侠联手迫她自裁之处,你可知道什么地方吗?”   我不加思索地答道:“吕梁山!”   他笑着道:“对了,就在吕梁山她才能二次复活!”   我蹙眉地道:“老弟,你愈说我愈糊涂了!”   他笑道:“老兄,你还记得吕梁山有什么人在那里隐居?”   我想了一想,道:“听说冥府至尊’曾住在那里!”   他笑吟吟地道:“不错,冥府至尊的‘恐怖神仙秘府’就是在吕梁山,‘玄魔女’姬小巧的命,就是他把她捡回来的!”   我疑惑地问道:“那时候‘冥府至尊’已把‘生死阴阳指’练成?”   他摇头道:“只练到五层!”   我诧然问道:“只练到五层能使人起死回生?”   他微笑道:“那时候‘玄魔女’已练到闭气停呼之境,因而瞒过三侠和三仙,其实,她当时并没有气绝,虽是自裁可是尚存一丝气,所以冥府至尊才能救活她!”   至此,我已恍然大悟,再不开口,我又继续道:“此后,她就住在‘恐怖神仙府’里,六个月过后,生下了一个女孩。   她大感失望,本来,她以为腹内这块肉是男的,将来不但能够替她复仇,而且可以为她完成未了的心愿。   因为她已觉悟到,一个女人的功力再高也无用,到像她自己的境地一一怀孕,那所有的一切就成泡影了。   尽管她如何懊悔,可是对她复仇的计划,她仍没有放一心一意,,思策如何去报仇,始能消除心中之恨!经过二年的调养,她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二成。   某一天晚上,她那如玉之身,竞在‘冥府至尊’的兽性下,失去了清白一一听到达里,恍如一把利刃刺上我的心头一一不管她玄魔女如何为害武林,但,她仍然洁身自爱。并无半点淫浪新闻传开江湖。   俗云:“百日思爱一夜夫妻。”   我与她虽然无夫妻之名,卻有一夜夫妻之实,这话叫我如何入耳?”   他看我激动的神情,长叹一声道:“处在她当时的境地,要反抗也没用,女人最怕的是失去武功,功力一失去遇到高强的色狼,除了以死求守住她的清白之身外,还有其他之途吗?   何况他又有救命之思于她,以及她的复仇计划还没完成呢!她在未失身之前,二人曾就约法三章:第一,她只答应他蹂躏一次,否则,她只有一死了之。   第二,今后,他必须幫她完戍复仇计划以完成她的心愿。   第三,‘恐怖神仙府’最后一段列为禁区,没有她的准许,连他‘冥府互尊’也不许擅入!第二第三这两个条件她委实别具心机,所以才忍辱失身。   冥府至尊眼看一口肥肉在前,欲火难熬,巴不得一下子把她吞进肚里,不要说这三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他也会答应下来。   冥府至尊斯时已经欲火高腾,那会再去考虑什么,满口诺诺地接受子她提出的三个条件,双手一张,便向玄魔女扑去!玄魔女做梦也想不到,经过春风一度之后,她又怀了孕。   她本想把这块杂种打掉,后来回心一想,她又改变初衷。   可是这次她又失望了,生下来仍然是女的。   她经过这一次打击,心灰意冷之余,便僭身神仙府后殿,重新练起她的魔功。  那穷酸说到这里,朝我神秘的笑了笑,又接下道;“五十年后,她的功力恢复了八成(因为女人一旦生过孩子想要恢复全部功力,绝非一件易事),同时,冥府至尊的‘生死阴阳指’也练到九成火候,所以她就开始实行复仇计划。   首先遭殃的是三侠门人,其后就是他三侠们本人一一我惊异地问道:“什么,三侠他们不是自己坐化的?”   他点头感叹道:“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只是没有看得出来而已,不过……南侠却没有……”   我急声道:“南侠怎么样?”   他微笑道:“南俠逃过劫数,被人教走!”   我讶然道:“被何人所救走,谁有如此能耐?”   他笑了笑,沒有作答,我也没有再问下去。   之后,他又道:“三侠被害之后,她的目标就是三仙和他的门人,可是,她还没下手之前,江湖上已经传出三仙的死讯,从此她再也找不到三仙的下落。”   我不禁的问道:“三仙真的死去了吗?”   他微微一笑道:“一点也没有错!”   接着,又道:“按照她的计划,复仇成功之后,下一个步驟就是独霸武林,正当刚要按计划行事之际一—突然给她发现一件令她孩惊至极的怪事一一”   我心玄一震,诧然道:“什么怪事?”   他展眉道:“南侠的尸体无故失踪,因而改变她的计划,便又潜回‘恐怖神仙府’!”   我漠然不解地问他道:“她二度出山复仇,江湖上怎么没有半点耳闻?”   他笑着道:“她是暗中进行,连我这自诩‘万事通’的人,差点儿也给她瞒过,江湖上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话到此处,他叹惜一声,对我正色道:经过四十年的潜稳,玄魔女已经得了‘太阴真经’全部武功,练成了十三层‘无影九玄阴煞’……”   听到十三层‘无影九玄阴煞’,我不禁惊噫一声“啊!”   他朝我神秘一笑,继续接着道:“练到这种地步,简直可与“不坏金刚体”相顽抗,不怕任何功力和歹毒的利器。   如果我的神卜没有错的话,不出十年,可能她会三度思动,以完成她的心愿!”这—次她不思动便罷,若是思动,那武林浩劫委实就不堪设想了。”   他话音一变,正色道:“老兄,现在你可明白我这—句‘解铃仍须系钤人’的意思了吧!”   我静静地听他道完之后,点首道:“你老弟就是要兄弟出来化解这场未来的浩劫吗?”   他点头笑道:“正是!”   我瞪了他一眼,正色道:“这些事兄弟以前全然不知,如果早知道,不用你老弟跟我打赌下注,我也会自动前往化解,事已至此,于今她是否还在‘恐怖神仙府’,我想在她未思动之前,晤她一面,尽我能力,看看能不能挽回这场浩劫,如若她再不听我的劝告,定要掀起腥风血雨,这也是天意,兄弟逼得无法,只有与她周旋到底!”   他听了我的正义之词,摇手道:不不,不,老兄这一去晤她,反而误了大事!”   我讶然道:“怎会误大事?”   他郑重其事地道;“自从她失身于冥府至尊以后,对于天下男人,恨之于骨,嫉恶如仇,况且她会变成如此可说是由你绝情所引起,若你冒然前往去晤她,说不定激起她的旧创,而提前发动她的计划,这不是误了大事吗?”   我惘然道:“依老弟之意呢?”   他含笑道;“依我主见,老兄你最好暂时把身份隐避起来,在神仙府附近暗窥她的动静,然后相机行事,才不会弄巧成拙!”   况完,他又告我一些机宜!童颜老者说到此处,倪有庆又打岔道:“老前辈,那我倪家的那椿秘密是什么,您老只字不提卻只说那些无关的话,再别说下去,晚辈实地憋得很!”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拍拍倪有庆的肩头,微笑道:“你们年青人就是这副火性,不要急,让我慢慢地说下去就会明白!”   顿了一顿,童颜老者又继续说下去—一夜已经过去了,曙色在天际渐透。   未见那穷酸有半点倦容,他吁了一口气,对我笑道:“于今打赌之事巳了,兄弟在此打扰三天无什么可以酬谢.现在,我只有履行那句‘我也要回敬您一点好处’的话啦!”   在我心想:赌都始输了,再有什么好处给我,我也不感兴趣!“来,兄弟要回敬您的好处,就是在‘流云小筑’四周那些布置上!”   我心头一动,不自觉就跟他出去,他指着那些布置,正色道:“老兄,你这‘小三元正反五行阵’妙是妙,可是,小弟看起来仍然未到至高之境,你有此感否?”   我心弦一震,含笑道:“兄弟可有什么地方要给小兄指正吗?”   他点头笑道:“小弟总以为把死门之位移到‘两仪’地方,而将‘四象’东北南方的生门移到中央来,然后把西方的死门移到正北方去,空下正东方和正西方为活门,这样任你再高的身手,无论从哪一方进入阵中,转来转去,最后都会困在‘两仪’之处,老兄以为然否?”   他这种布置,简直是诸葛孔明的化身,栽由衷的佩服道:“老弟,就是诸葛亮在世也不过如此,小兄真是佩服你才冠当世,放眼当今武林,有谁能够跟你比试呢?”   他含笑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我这雕虫小计算得了什么!”   我心念—转,陪笑道;“老弟,你太客气了,唔,三天小聚,只欣赏你的才华和神功,却未请教老兄的大名?”   他沉吟了片刻,笑说道:“小弟的名讳嘛……暂时让你老兄猜一猜也好,現在我要告辞了!”   了字甫落,眼前一花,他已化作一道淡烟而去!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回转室内略为整理一下,也随后离开‘流云小筑’。   当我二度出山时,江湖上已经盛传‘痴剑’倪布贤和‘憨笔’白多智的死讯,痴剑憨笔他二人是谁,我者头子惘然不知,只从侧面闻悉他二人是侠义之辈,年青有为的高手。   他二人的死讯打动了我的疑念,我—面暗中注意‘玄魔女’的行动,一方面却在思索我的疑念。   十年来,玄魔女的消息杳无,但给我查出你们倪家的一椿秘密,这秘密是你娃儿的母亲并非‘万隆山庄’被人轮辱的那位……   听到这话,倪有庆如春雷轰顶般,惊跳起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不是我母亲!”   这话不但倪有庆不相信,就是野和尚,遁光一奇士和班圆禅僧也都半信半疑。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心长长一叹道;“娃儿,镇静一下,你可知道‘怡翠山庄’改成‘老隆山庄’之原因否?”   倪有庆摇头道:“晚辈只晓得我的家园是由‘怡翠山庄’改为‘万隆山庄’,其中原因晚辈一概不知!”   童颜老者道:“‘怡翠’二字就是你生母的外号,令尊误会了令慈对不起她,一气之下把它改为‘万隆山庄’!”   倪有庆仍然不相信地道:“她不是我的生母怎会待我那么好?”   鲎颜老者不答他的话,又问道:“你看过令尊与她同共—床嗎?”   倪有庆脸上一热,想了一想,搖摇头表示没有!半晌,他才呐呐道:“那么……家母到底是谁?”   童颜老者微笑道:“她的外号人称‘怡翠仙子’”   遁光一奇士第三八听了,几平惊喊出来:“哦,是她!”   倪有庆急声道:“老前辈,家母是否还健在?她現在何处?”   童顏老者微笑道:“这一点,将来你总会知道,現在老头子还不能对你讲!”   倪有庆心想再问下去也问不出结果,于是緘默其口,也就没说什么。   这时,童颜老者转对班图禅僧问道:“野皇帝西门豹真的还没有作古,你见过他没有?”   班图禅僧合什道:“野皇帝确实沒死,小辈已经见过他二次子。”   童颜老者寿肩微蹙,道:“他与冥府至尊有否来往?”   班图禅僧答道:“这个小辈未曾发现!”   童颜老者沉思了一阵,又道:“最近他的动静如何?”   班图禅僧想了一想,霍然道:“他曾经说过:定要讨回哀牢山那笔旧帐!”   童颜老者轩眉道:“那此人都已作古了,他要向谁去讨?”   班图禅僧默默无语,野和尚忽然启口问道:“在‘流云小筑’跟您赌酒量的穷酸,您老现在可想出是谁来了否?”   童颜老者瞪眼笑道:“难道你野和尚已经猜出来?”   野和尚嘻嘻一笑道:“想是想出来了,但不知是否猜得对……?”   童颜老者挥手截住野平尚的话峰,正色道:“无论猜得对不对,现在暂时不要说出,以免贻误大事,知道吗?”   野和尚敛起笑容,恭声道:“知道,知道,您老的话,野和尚早就明白哩!”   这一席话,东方已经泛白,晨曦薄霜,纷续而落。   童颜老者“长生不者人上人”仰望天际,悠悠一吁,转朝中年文士“遁光一奇士”道:   “現离明年上元‘太阴’教开张大典日期尚有一个多月,为了将来武林浩劫和娃几的安全,看来这六招剑诀,我者头子只好代你们遁光一派成全这娃儿的啦!”   中年文生迭忙陪笑道:“老前辈既肯替本派完成任务,再好不过,晚辈这厢敬谢了。”   说罢,真的举手躬身一礼,童颜展眉笑道:“这些臭规矩,老头子最讨厌,娃ㄦ,我们走!”   拉起倪有庆,身形一晃,已失其踪影。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二章 开坛大典一招搏   元宵。   俗云上元,家家芦户都放下了工作,热烘烘地闹成一片,庆祝这佳节。   可是在另一个地方,却在揭开一幕武林未来的浩劫。   吕梁山。   这天,显得大异往常,由官道口进入山区,有的单骑疾边,有的三五结伴,都朝同一个方向,匆匆朝吕梁山深处奔去。   从他们的装束看,僧,道,俗俱有,从他们的神色之间所流露出来的表情,似怀着沉重的心事。   这些形形色色的人都来自大江南北,三山五岳的江湖豪客与独霸一方的英雄。   他们一批一批的赶向吕梁山,为了何事?是不是动了雅兴,相约上吕梁山射谜灯?错了,他们大部份的人,都是接到‘太玄教’柬邀,欲上吕梁山神仙谷参加‘太玄教’开坛大典,其中有人是慕名赶来的。   在这些庞杂的人群中,夹着一个俊秀英挺的少年,他,这少年就是倪有庆。   倪有庆满怀凝重的心情,踏着沉重步伐,随着人群涌向神仙谷而去。   皓月照耀如同白昼,神仙谷是一处宽矿平坦的山谷,谷口竖起一座牌楼,横书有‘太阴教开坛大典会场’九个龙翔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   穿过牌楼,前面是宽坦的平谷,倪有庆环目打量这座山谷,只见东侧山腰,三栋宏伟的屋宇,互相连接,依山而筑,巍然屹立。   这座巍峨的建筑物就是昔年天下闻名而懔的‘恐怖神仙府’,神仙谷的命名是冥府至尊自己创出来的,以前并无闻过这谷名。   平谷中央筑有一座高台,台上横栏写着“开坛盛典”四个大金字。   高台左右两斜侧,各筑一座露天平台,左边平台与着“武林彦顶”,右边平台写着,“各派掌门”。   离两边平台约有二丈,各搭建—座宽大的看棚,上面挂着一块横匾,左边写着“四方豪杰”,右边写着“各路英雄”。   两座平台和看棚所书写那些字的用意,不用说,当然是划分等级和身份而设!赶来与会之人看了这种排场,斟酌自己的身份之后,该坐平台的就在平台上走去,该上看棚的就向看棚之处走,没有人不顾身份而越级,也没有人来指挥,一切都井然有序,并无纷乱之事发生。   倪有庆首先朝中央高台望去,乍见台上正中放着一座案桌,桌上放着两个铜炉,左端铜炉檀烟袅袅,乍看起来有点肃穆庄严之感,右端炉却插着一只一尺半长的黄色二角令旗,旗面书“拘魂令”三个白字,刺目至极,随风飘迎,煞是壮观。   案桌两旁摆着,八张虎头椅,一旁各四张,椅座上空无一人!椅座背后,并排地站着八个魁梧的劲装少年,各人手上都抱着一支长剑,肃穆而立,太阳穴高高地隆起,显示功力不凡,身列高手之流。   其次,他转目向右方平台看去,这是武林各人帮派掌门人的座位,台上已经来了八个人,其中有六个人,倪有庆早就认识,他们是当今六六门派掌门人一一武当木阳道长。   少林了风禅师。   峨眉百忍师太。   华山梅望春。   昆伦铁算盘温士良。   青城丹青于;六大掌门人身后各站着二位年青的弟子,肃容而立:另外二人,一个是鹑衣百结的化子,名叫史明松,身居丐帮太上护法之職,他是代表他们帮主赶来参加盛会,别看他衣衫槛楼,功夫可不在当今六派掌门人之下!还有一个是五十开外,身着锦服,手持一根竹笛的人,他是闻名西北的‘独龙堡’堡主,名叫余化龙。   别看他手持的那支不起眼的竹笛,它是昔年“竹林四贤”宇宙吹箫客的遗物一—夺魂神笛。   平台之下站立四个黑衣大汉,从他们射出来的八道精芒看起来,功力已臻化境。  再转向左方平台,台上空空如也,毫无一人,只有台下仍然站着四个黑衣老者,这四人都是太玄教中第一流的高手。   最后,倪有庆的目光移到“各路英雄”和“四方豪杰”   两座看棚,两棚之内这时已经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物。   现在离太玄教开坛时间尚有半个时辰,各路的人物仍然三五成群的涌到,两座看棚已经客满,后来的人只有站在两棚之间的空地。   倪有庆早来了一步,总算挤在左边“四方豪杰”看栅之内,这时,一轮明月高悬,银辉泻照!蓦地,只见一个年约三旬的白面书生,手摇一柄白色的折扇,越众而出。   他面带笑容,略向“四方豪杰”“各路英雄”两座看棚频点几下,便朝“武林彦顶”那座平台缓缓走去!倪有庆看了白面书生这副打扮,几乎喊出声来:“啊!是他?”   他是谁?倪有庆认识他吗?不!倪有庆看到白面书生的这副打扮,倏地想起这人好似于秋绝崖上,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对野和尚与及自己等人所说:上“流云小筑”敲他竹杠的那人,因而开始怀疑这人起来。   当倪有庆的目光与白面书生触及刹那,白面书生突然向他神秘地一笑,倪有庆心头一震,暗道:“他认识我吗?”   疑念甫起,白面书生已经走到“武林彦硕”那座平台之前,他宁足抬目向中央扫了一眼,就要往“武林彦硕”那座平台登平而上。   台下四个黑衣老者之中蓦地闪出一人,伸手拦阻道,“阁下暂请留步!”   白面书生愕然道:“什么?我不能上去?”   黑衣老者收手抱拳道:“对不起,请教阁下尊讳如何称呼?”   白面书生脸色二松,道:“嘻,原来是要先报名号才能上去哩!”   黑衣老者指着“武林彦硕”四个字,正色道:“阁下可知‘武林彦硕’这四个字的意义否?”   白面书生不悦地说道:“我是一个读书之人,怎会连四个字的意义都不晓得它,是指着在武林上有‘博学名望’之士而言,对不对?”   黑衣老者不屑地道:“不错,但你阁下有此‘博学名望’之资格吗?”   白面书生不以为忤,接口道:“当然呀,否则,‘各路英雄’‘四方豪杰’两座看台我怎么不去,反而硬往‘武林彦顷’这席而来!”   黑衣老者一阵嘎嘎大笑后,冷冷道:“看你阁下年纪轻轻的,竟敢说出这种大话,真是不怕给人笑掉大牙!”   微顿,又接着说道:“念你是读书人,对于大言不惭之语,老夫不加追究,快退下去!”   白面书生不服气地道:“你由何断定我是大言不惭?”   黑衣老者射出两道慑人的冷芒凝视着白面书生,冷笑道:“看你文质彬彬,弱不禁凤的样儿,也敢说你是武林上的‘博学名望’之士吗?”   白面书生问道:“那么要象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武林上‘博学名望’之士?”   黑衣老者冷哼道:“这个很难讲,比如说,单是武功高超而名号示响也不成,二者都要俱备,不能去其一,简单地说,要文武双全,无论黑白两道的人,只要武林上公认为先辈者就够,像你这等禁不住一阵微风吹来就要倒下的身躯,要当起‘武林彦硕’四个字,那还早得很!”   白面书生俊眼一翻,摇头道:“你最后这几句话,我不赞同,第一,你没試过我的功力,光由外表看,怎知我不会武功? 一个人的外表是不能断定他的全部。第二,我还没报出名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响不响?”   “对呀,这些话驳得黑衣老者哑口无言,语为之塞。   半响,黑衣老者冷冷道,“那么阁下你就报名来听一听看够不够资格!”   白面书生道:“你听清楚呀,我叫万事通……”   黑衣老者心头一震,脱口道:“什么?”   白面书生微笑道:“你这个人是不是耳朵有毛病,我说我的大名叫万事通,万岁的万,事情的事,通顺的通,听清了吗?”   他话音一沉,沉声道:“这名字虽然是我说出来,但武林上到有人说我这名号说得不是名符其实,哈……哈……”   万事通?倪有庆心弦大震,暗自道:“正是人上人老前辈所说的那人,看来今宵又有好戏瞧了!”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集在白面书生和黑衣老者二人的身上。   左边“各派掌门”平台座上,武当木阳道长寿眉微皱,侧头低声问少林了风禅师道:   “大师,这个书生你能认识吗?万事通这名号好似曾在那里听说过,贫道一时间却记不起来?”了风禅师道:“老衲也跟盟主道兄一样,此人的名号确实曾经听过,在什么地方却想不出来了。”   黑衣老者沉吟了片刻,霍然道:“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会过的人可说不少,但对阁下却无一面之雅,你的名号虽然曾在什么地方闻过一次,但对于武功方面不知如何,所以,若要坚持上这平台,必须先露两手,当此武林高手之前,给他们评一评看够不够资格!”   白面书生暗道:“我告隐江湖之时,你还在吃奶,怎会与我有一面之识?”口中却道:“那是当然,请问尊驾身居何职?”黑衣老者眉头微皱道:“老夫身居太玄教总坛副司察之位,今宵奉令主持接待‘武林彦硕’,阁下问这个干嘛?”   白面书生朗笑道:“尊驾若无惊世绝学及骇人的功力,总坛副司察这一职高位,绝对担当不了,在下如果没有二下子,也不敢厚着脸皮硬要上这平台过一过‘武杯彦硕’之瘾。   现在,我不揣冒昧地要在各位高手之前现丑,露二手給诸位评一评,看够不够资格上这‘武林彦硕’平台。   我要露一手必须要一个搭当的人,来,来,刚才你断定我弱不禁风,现在就请你尊驾权允一下。   我首先这一手与众不同,但很简单,你尊驾离我一丈而站,无论你施展什么功力,若能挡住我手中这柄扇子轻轻扇而不动的话,那我嘴巴一摸,沒话说,不够资格上这平台。   倘使第一手通过,那第二手是,我改攻为守,站此不动,任由尊驾施展绝技攻我三招,这三招,我若动了毫分或是回过半招,那就算我输,屁股一抹,知难而退。   这二点,尊驾认为可否一试?他说话间,已把手中那柄白扇展开,这柄扇子与普遍扇子并无两样,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他话声一落,顿时引起热烈的鼓掌之声,显然大家都赞同他的试法。   黑衣老者闻言,暗忖道:“好小子,老夫是何许人,凭你那柄不起跟的扇子,轻轻一扇.就想扇动我分毫,真是太不自量力了,还有,不要说二招,就是一招也受不了,哼,自找死路,怨不得老夫,假使我不答应他,岂不给人揣论纷纷!”忖此,双目一睁,冷冷道:“是你阁下自愿来讨没趣,等下出丑了别怪老夫,现在快到开坛时刻了,要出手就快!”  说着,往后跃退一丈左右,运功以待?   白面书生微笑道:“尊驾注意呀!”手中自招扇,轻轻一送,黑衣老者只觉一股绵绵无声的劲道,往他身上一撞,奇迹立现!蹬!蹬!蹬……   黑衣老者不由地跄踉后退五六步,才稳住身形。广场上,喊叫声和鼓掌声,交织成一片,久久不绝。   黑衣老者脸色大变,白面书生抱掌一揖,笑吟吟道:“这一手承让,谢谢,现在该由尊驾莱攻我三招了。”黑衣老者横行江湖几十年,会过不少劲敌,业未有过像今宵这种丢人现眼的惨败,不堪给人一柄小扇子轻轻一扇,就踉傖逼退五六步,他如此不济事呀?不,白面书生轻轻一送之力,委实出奇。当下,黑衣老者恼羞成怒,叱道:“阁下且慢得意,这三招非给你出丑,实在难消老夫之恨,小心,要进招了!”音落,招发,快得使人看不清楚地朝白面书生头顶罩至。   黑衣老者这一招,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加上诡异绝伦的手法,存心一击就要令白面书生倒下去,场上高手,无论黑白两道,莫不暗替白面书生捏了一把冷汗!   可是,事实恰恰相反,黑衣老者这一招恍如打在一团软棉上,毫无半点反映。   他一声“不好”还没出口,白面书生已经朗声道:“第一招!”   黑衣老者脸色再变,全身一震,暗道:“这是那门子的功夫!”   一丝毒念闪过心头,狞笑一声:“有来头!”   正待攻出第二招之际,一声断喝起中央高台:“副司察住手!”   原来,众人只顾往白面书生和黑衣老者这边看,此时,中央高台上已经坐着四个衣衫不同的人,和站着一位奇丑无比的老头,—这声断喝就是奇丑老头所发!黑衣老头闻声,撤势,转身,抬眼抗声道:“只是第二招,总护法为何阻止卑职出手?”   奇丑老头道:“凭人家刚才所露那一手轻轻一摺的扇法,已是当起‘武林彦硕”自问无愧,你还不好好接待人家,难道还想出—次丑不成!”   黑衣老者面耳一紅,尬尴地道:“卑职遵命!”   转过身来,手一让,朝白面书生道:“阁下不用再试了,请!”   白面书生头微点,亳不客气地踏上平台,往最前面的位—坐,双眼一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中央高台上那些人看也不看一眼。   白面书生甫上平台,随后又有—人朝‘武林彦硕’平台走来,这人就是在熊耳山以一招‘九缺莲花剑剑红’同时杀死八个‘十大鬼王’之蓬发怪人,倪有庆本想上前招呼,但一看人家往平台定去,也就作罢。  莲发怪人来至平台之前停足对黑衣老者道:  “在下够不够资格上这平台?或抑还要一试!”  黑衣老者冷笑道:  “不用试了,凭阁下那一招‘九缺莲花剑剑红’一口气之间杀我教中兄弟八人的身手,已够资格上去!”  手一摊,说音“请,”蓬发怪人便往平台一坐,他的表情如何?因为脸部被蓬发掩盖,没有人看得出来。  接着,又陆续来了几个人,他们是野和尚,巾年文土“遁光一奇土”,竹篓使者,“风尘运命客、天竺寺“班图禪僧”。  最后是水火双煞“我不愁”和“留不怒”  他们只报上了名,便很顺利的往平台上坐落。  此时,最急的是倪有庆一人,他不断的游目四扫,想找看看父亲‘痴剑’有没出现,他失落了,不但‘痴剑’没有出现,连“长生不老人上人”也无踪影。  上元皎月虽然比不上中秋月圆,可是,这天苍穹如洗,明月高悬,银辉照耀如同白昼。  蓦地,一道自烟冲天而起,“轰!”的一声爆响,那道白光在空中爆并一朵五色缤纷,黼绚烂的火花,美观至极!“盛典开始一一”音荡山谷,缭绕不絕!   这道宏亮的声音,是由中央高台上站在东端的一位紫袍大汉口中发出,神仙谷顿时寂静下来,鸦雀无声,所有目光不约而同的都向高台上投去!   只见四个劲装绝色的少女,手抱短剑,并肩排开,站在左边魁梧劲装少年之前,敢肃而立,宛似四尊女石像,这四位绝色少女就是在熊耳山出现过的“太玄教”副教主随身侍女。   此时,中年高台已经挂上四盞风灯,灯火通明,台上一举一动,益显得清晰可辨。   只听紫袍大汉朗声道:“副教主上坛一一”   余音未了,一位面罩黑纱,胴体丰满的女人,盈盈款步而出。   这女人不但具有诱人魅力的胴休,而且带有一点神秘的气氛!她是谁?除非她肯揭去黑纱,否则,除了万事通一人外,恐伯没有人能认她出来。   她从黑纱里透出二道精利的光芒,朝“武林彦碩”平台注視有顷,好像很失望的往案桌左边那张空下的首位坐落。   平台上,火煞一睹黑纱女人出场,眉头微骤,低声向水煞问道:“老二,这女人你认识不?”   水煞摇头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二人一问一答之间,那紫袍大汉第三次开口朗声道:“总教主驾到—一”   朗声中,一位年约五旬,身着浅蓝长衫,谈金色的脸,头顶上隐约间氤氲着一股紫气,令人看起来有一种威严之感!他不是别人,正是天下闻名的“冥府至尊”,太玄教总教主!   “冥府至尊”一出现,中央高台有的人均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垂手肃容恭立。   “冥府至尊”头微点,缓步走到中央案桌之前,游目向四周一扫,最后落到“武林彦硕”   平台上,当他目及白面书生刹那,颇感意外地,微然一怔,但他是个阴沉之人,这意外的一怔并未露出半点异样的神色,所以场上诸人无法看得出来。   在场众人大概是给他的威仪所慑,沉寂得没有半点声息。   冥府至尊目光一敛,泛起一丝笑意,徐声说道:“兄弟不在江湖走动几近一甲子半,此次二度出山筹组‘太玄教’承蒙诸位武林同道的赏脸,千里跋涉,驾临神仙谷,参与敞教开坛大典,兄弟委实感到无限辈宠!他说到此地,稍微一顿。   一阵鼓掌之声,已由“各路英雄”和四方豪杰”的看棚里传出!鼓掌声一停,冥府至尊目光一扫,领首微笑,意似向那些鼓掌的人致谢,然后又道:敞教创立的目的有二,第一,观之江湖上三教九流参差不齐,往往为了一点小事,双方便动起干戈,代代相报,永无休止,这样下去若无一个有力的组织出来化解,武林恩怨要到何时了?兄弟有鉴于此,所以不自量力的挺身出来筹組‘太玄教’籍以解决同道之间的纷争,而维护武林之和平。   第二,为了维护武林长久和平起见,今后敝教‘拘魂令’所到之处,就是代表最高的公意,凡我武林同道,无论黑白两道,均应遵守。不容有人反抗!”说罢,从铜炉上拔起那面黄色三角令旗扬了二下。   他此言一出,神仙谷群豪,莫不脸色大变!第一个目的,他说得理直气壮,冠冕堂堂,值得一颂!可是,第二个目的,他的尾巴就露出来了,蓦然以武林皇帝自居!首先耐不住的是,丐帮太上护法史明松,他冷笑—声站身起来道:“教主好大的口气呀?”   青城丹青子也站起来用声道:“教主就想凭那面三角旗,征服武林,独霸江湖吗?”   冥府至尊仍然泛着笑意,回头向立在一旁的奇丑老头道:“总护法,你出去答话罢!”   奇丑老头应声“遵命!”超前走到高台前端,抱拳一揖,朗声道;“兄弟江湖有个小名号叫做‘恨天怨地鬼见愁’,现在身居太玄教息护法之职,兹奉教主之命出来承受诸位同道的责问,丐帮史护法与青城掌门人等二位同道不可误会,敝教为了维护武林长久的和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讳而出此下策,怎可说是敝教……”   恨天怨地鬼见愁这名字早在几十年前就响当当,本来乱轰轰的噪杂声,经他报出名号之后,竟告沉静下来。史明松哈哈大笑打断了鬼见愁话译,道:“贵教真的诚心诚意要来维护武林和平吗?”恨天怨地鬼见愁依然答道:“不错!”丹青子冷冷道:“既是为了武林和平,那么贫道问你一句,最近贵教的兄弟,所作所为的事,应该如何说法?   恨天怨地鬼见愁,狩笑道:“教中兄弟众多,难免有些督促不到之处,掌门人你敢担保贵派之中就沒有一些不良份子?”丹青子给他一顶,顿时语塞,史明松哈哈大笑道:“今后若是敝帮不买那面三角旗的帳哩?”恨天怨地鬼见愁目射电芒,阴笑道:“那就是反抗最高的公意,视与本教为敌!”   史明松冷笑道:“为敌又如何?”恨天怨地鬼见愁冷森森道:“只有死路一条!”独龙堡主余化龙站身而起,沉声道:“住口,你们小小一个太玄教凭什么,竟敢在武林同道之前.如此卖狂?”恨天怨地鬼见愁狰狞一笑,阴森地说道:“诸位暂且息怒,待兄弟把话说完!”   独龙堡主余话龙还没开口,史明松已经抢先冷笑道:有屁快放!”   恨天怨地鬼见愁,阴笑道:“敞教虽然初创,但自教主到各坛坛主,那一个不是武林赫赫有名之士,光以西域千魔洞和北极玄冰宫二派说来,他们势力何等浩大,一听本教籌创,便自动前来响应归附。   今宵前来参与盛会的同道,你们那—帮能够与他们—派相抗乎?他们二派都自动前来加入本教了,你们哪一帮派还敢不量力,欲与本教对敌?俗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与会各位都是一代高手与掌门人,还靖三思而后行!”   这—席话,简直不把当今各派放在眼中。   身处六大剑盟盟主之武当派木阳道长,—声“无量寿佛”,站身而起,寿眉一扬,稽首:,“总护法,贵教的眼中简直沒有我们六大门派在内了?”   恨天怨地鬼见愁阴笑道:“掌门人太自谦了,敝教絕对没有这个意思,不过……   ?了维护武林和平,你们六大门派似乎……”   木阳道长问道:“似乎什么?”   恨天怨地鬼见憨神秘地一笑,道:“已经不夠量力足以担任!”   木阳道长再高的修养,听了这话也会忍耐不住,当下,不怒反哂道:“那么贵教自信有此能力?”   恨天怨地鬼见愁干笑二声,点头道:“本教无此能力绝对不敢当天下群豪以及各位掌门人之前宣布!”   木阳道长寿眉一昂,沉声道:“貧道不知自量,想向贵教主讨教一下绝学!”   恨天怨地鬼见愁摇手道:“慢来,兄弟还沒把话交待清楚!”话音一变,扬声道:   “今宵与会诸位,都是一代高手和武林彦碩,对敝教所宣布的话,自然认为太过狂妄,未肯接纳!但,敝教为了锥护武林和平,代表最高的公意,不得不出此下策,不容有人违抗。   敝教主有鉴于此,特命现在本台上的教中兄弟,以本身的功力,敬领与会诸位不服本敦所宣布的人,每人各一招, 这一招,不拘拳掌刀剑,诸位尽可出绝招施为。其领教的顺序是先由本教中的弟子开始,递至我们总教主。方法是我们帮中的弟兄,如果有人输了一招,就不能再出现,这样照序递至总教主为止。”他说到这里,忽停止不说,两道精光不住地向下扫,其意似在征求群豪的反应。“武林彦碩”这一边,野和尚咧嘴一笑,没有说什么,水火双煞也各自冷哼一声,一句话也没开口。“四方豪杰”与‘各路英雄”以及两棚之间的空地,却是你一语我一言,闹轰轰地嘈成一片。这时候,恨天怨地鬼见愁目光一收,又接下说道;“如果最后递至敞教总教主输在诸位一招之下?那么,太玄教’这三个字,立刻当着诸位之前取销。江湖上从此就没有‘太玄救’总教主‘冥府至尊’和教中等这些弟兄的名号!   假若敝教等弟兄侥幸接下诸位一招,那就表示敝教有此能力当起最高的公意,诸位可待心服口服地接受‘拘魂令’的旨意,不准违抗!”   他顿了一顿,指着案桌左首那位面罩黑纱的女人,介绍道;这位是敝教副教主‘蝶蕊夫人’,其次是敝教北极分坛堡主‘赛洛加’,再其下是敝教西域分坛坛主‘神秘铃声’段木坤,最后那位是纷山分坛坛主前北五省总联盟的盟主巫信诚。   右边这位是敝教总坛四堂堂主,刑堂李申一,执事堂吴启泰,巡按堂候汝敦,内监杜平。   现在兄弟已经介绍完毕,诸位愿领教的请上台来,敝教弟兄—一接着就是!”   他说完,抱拳一环,又站回冥府至尊身后垂手恭立。   所介绍这些人,除了总坛四位堂主之外,其他除‘蝶蕊夫人’这个名号较为生疏,余下三人都是横霸一时,极为难惹的人物。   恨天怨地鬼见愁一退,高台上顿时让出很大的空位,以便印证—招之用。   恨天怨地甫告退下,木阳道长身形一晃,正待掠去,了风禅师口喧一声佛号,站身而起,合什道:“阿弥陀佛,盟主道兄乃是六派之首,不可意气用事,头阵让老衲来吧!”   木阳道长点首道:“禅师一切要当心。”   了风禅师道:“遵命!”   但见身形一晃,人已落到中央高台,朝恨天怨地鬼见愁稽首道:“老衲不揣量力,想向总护法讨教一招!”   恨天怨地鬼见愁超前而出,还礼道:“大师客气了,少林绝学闻名天下,倒是兄弟太不自量了,请!”   了风禅师道:“阿弥陀佛,总护法小心!”   单掌一立,八成般若神功向鬼见愁前胸按去!“轰!”的一声二人各退三步,这一招,秋色平分,汲天怨地鬼见愁冷笑道:“太师的般若神功好骇人呀!”   了风禅师微微一笑道:“施主的三击掌也不错哩!”   身形一晃,已掠回平台,刘木阳道长稽首道:“老衲无能,不能完成使命,实感歉咨!”   木阳道长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六师已尽力施为,不用自责。”   突然,一道淡影起自“武林彦硕”平台,落到中央高台,此人就是那位蓬发怪人。   蓬发怪人指着西域分坛坛主“神秘铃声杀人魔” 冷冷道:“在下向这位坛主讨教一招,”   “神秘铃声”缓缓站起,走到怪人五尺地方立定,朝怪人注视了一阵,阴森森道:“在熊耳山废去敝师弟‘夺魄三铃’武功之人,就是你阁下?”   蓬发怪人道:“不错!”   “神秘铃声”阳笑道:“今宵这一招,我要连本带利讨回!蓬发怪人冷冷道:“在下也少走西域一趟,这一招就取你的首级,看招!”   招字甫落,手中九缺莲花剑齐眉平举,但见九道剑虹起处,挟着一声闷哼,人影修分!   只见“神秘铃声”右手按在肩上,一股鲜血汨汨流出,不用说,他巳输了。   蓬发怪人冷冷道:“限于规定不能再进二招,不然,可要你的脑袋搬家,记着。下次给我遇上就是你的死期!”   神秘铃声冷笑道,“暂别那么得意,你中了我的至阴绝手,恐怕活不了七天,还敢说此大话!”   至阴绝手?蓬发怪人心里一惊,故作镇静道:“你那些鬼玩意,在下还不把它放在眼里,”   话此,转向北极分坛坛主“赛洛加”道:“该向阁下讨教了!”   “赛洛加”离位而起,用毫无一点气息的冰冰语音道:“报上名来!”   蓬发怪人道;“等你贏了这一招,才有资格问我的名!”   蓦地,一阵哈哈大笑道:“老弟,这一阵该让我和尚出出风头了吧!”   笑声中,野和尚已经落在蓬发怪人之前,回头朝怪人一嘻,道:“老弟,你回去休息休息!”莲发怪人一瞧野和尚出头,头一转,掠回到平台上。野和尚嘻嘻地道:“赛老兄,你骨头怎么这么软,放着一派至尊不当,却千里遥远跑到中原供人驅策,我和尚实在……”   “赛洛加”冷喝道:“住口!”   野和尚一楞:“怎么?和尚说到你的疼处了吗?”   “赛洛家”冷冰冰地道:“老夫不愿跟你斗嘴,有什么绝招赶快施展出来!”   野和尚嘻皮笑脸道:“咦,几十年不见就把和尚看成陌生人,这也难怪,你已经找到了主人才会这么神气,来,来,这一招是我俩的见面礼!”   话声来落,人巳欺去。他这一招快得使人无法看清。   但闻二声闷吼二人各退四五步,野和尚一手护胸,疑惑地道:“赛者兄,这一手由何处学来的?”   赛洛加也一掌按在胸前,冷冷道:“由何方学来的你管得了吗?”   野和尚笑哈哈道:“管不了,管不了。”人已回到平台。   水煞留不怒目光一转,对火煞道:“老大,该你下去找场啦!”   火煞我不愁头一点,掠到高台叫阵道,“我请纷山分坛坛主出来印证一招!”   话音刚落,背后忽然有人接口道:“像你这样一人一招的印证,要到何时方能解决,老弟,请退下,让我来跟他们教主谈一个最快的办法吧!.”   火煞心弦一震,暗忖,凭我身手有人来到我背后都未察觉,比人功力之高,委实不可思疑。   他不用转身,闻声已知接话之人就是那位白面书生,当下—声不响地回到平台去。   白面书生用什么方法来至高台,除冥府至尊之外,可没有一人窥得清楚。   冥府至尊一出场就注意上了他,于今,又看他上这高台的身法,使这位一代魔王更加骇然!白面书生向冥府至尊浅浅一笑,揖手道:“小生‘万事通’,教主可曾闻过否?”   冥府至尊神色自若地道:“似曾有过耳闻!”   白面书生微笑道:“够了,现在小生想向教主进一言,教主会不会嫌多余?”   冥府至尊眉梢微聚,道:“万英雄,你有什么教言尽管说出来,本座衷心领受就是!”   白面书生道:“对于贵教的创立,小生没有什么置啄,可是要我武林同道都屈服于‘拘瑰令’之下,小生似觉有些不妥之处,未知教主有此感乎?”   冥府巨尊扬眉笑道:“何处不妥?本座愿闻其详!”   白面书生正色道:“强人所难,天下不服,可谓霸道之举!”   冥府至尊哈哈大笑道:“万英雄,你错了,凡吾武林同道所行之事,那—件不是出于霸道,这一点你没搞清楚,却怪起本座来哩!”白面书生道:“教主,弄错的是你,不是小生,你沒听过乎?自古以来,有听过以王道服人却无聞以霸道而服人的,教主宜应三思!”   冥府至尊含笑道:“万英雄,不,该称你万秀才才对,你这些大儒圣論,说给那些文人听听还可以,若要拿到武林同道之前来说、那是行不通的!”   白面书生道:“文人也好,武人也好,凡事都不能有悖王道之精神,这一点。教主你却把它忽略了!”冥府至尊冷笑道:“本座却不同意如此看法!”   白面书生问道:“那么教主的看法怎样?”   冥府至尊扬眉笑道:“本座认为乱世不用非常手段,难以治乱!”   白面书生皱眉道:“教主如此之说,岂不有悖贵教筹创的目的?”   冥府至尊截然笑道:“并无相悖之处!”   白面书生冷笑道:“并无相悖?那么贵教刚才所宣布:为了维护‘武林和平’是贵教筹创之目的,这‘武林和平四个字,岂不成了騙人的口头语?”   冥府至尊狂笑道:“万英雄,你又弄错了,本座所说的那句‘非常手段’的话,只不过是指:为了维护武林永久和平之前,一个过渡时期的权宜之际而已,这个过渡时期,若不拿出非常的手段来除掉障碍,武林之永久和平,怎会有望,这一点你沒有弄明白就信口开河起来!哈……哈……”   话愈讲愈明,冥府至尊的野心及阴谋,由他的话三经表露无遗!白面书生怎会听不出他的话意,当下朗声道;“教主这种强辩之语,三岁小孩也会听出你的话中用意,说穿了,你是想籍‘维护武林之和平’之名,而达到獨霸武林之目的而已……”   他话末说完,太玄救护法恨天怨鬼见愁,怒吼一声,打断他的话锋,叱道:“住口!姓万的你敢冒犯我们教土,是不是嫌活腻了!”   冥府至尊回答道:“总护法,有本座在此,不用你来插嘴!”   恨天怨地鬼见愁应声:“遵命!”瞪了白面书生一眼,再也不敢开口。   冥府至尊两眼射出二道紫色的光芒,哈哈太笑道:“万英雄委实聪明得很,一语就把本座心意猜出,不错,本座最后的目的却作如此之想!”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与会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话他狂妄托大,有的说他有资格,你一言我一句,莫衷一致!白面书生竟然想不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干脆,脸色一整,道:‘教主宜应三思而后行,否则,悔之晚矣!”   冥府至尊冷笑道:“不用想了,本座心意已决,除非你能打败座下几位兄弟而赢我一招,否则,你别梦想!”   白面书生叹惜一声,道:“唉!天意如此,无法挽回!顿了一顿,目注冥府至尊道,“既然执迷不悟,小生多言无用,不过像你们宣布一个个的来,要到何时才能解决,现在小生有一个快速的解决方法,不知教土同意不同意?”   冥府至尊皱眉道:“你已经耽误了本座不少时间,有何快速的解决方法,请道出来昕一听!”   白面书生正容道:“为了节省时间和赶快解决,小生不白量力,愿以一人之身接受贵教所有参与一招之搏的兄弟,合击一招。   这一招,小生如果侥幸胜了,那就不用再经副教主这关,请教主不吝赐教一招,以便解决今宵之事!”   此语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喧闹,要知太玄敦这几位参与一招之搏的兄弟都是威震江湖的成名人物,白面书生不但没人認识他,连‘万事通‘这三个字,参与盛会诸人也都很生疏。   不过,从他硬闯“武林彦硕”所露的那一手,可以看出他身手不弱。   但,俗云:“猛虎难斗狐群”,任你白面书生身手再高。一人难敌四手,况且那些都是成名一时的魔头呀!真实他们估错了,冥府至尊截然道:“这一点本座不同意!   白面书生讶然道:“为什么?”   冥府至尊道:“第一,敝教言出如山,不能更改!第二,倘使你输了,天下群豪一定不服,会说敝教俺多为胜!第三,非通过副教主这一关,不能向本座讨教!”   白面书生道:“这是一种折衷办法,而出于小生自己,谁敢说不服,若说非通副敦土这一招嘛,那也无妨!”   这些话出自—位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口中,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都摆在众人眼前,不信也得相信。   冥府至尊心念一转,道:“你自信能代表那些不服的武林同道吗?”   白面书生俊日一转,向“武林彦硕”“各派掌门”平台和“各路英雄” “四方豪杰”   两座看棚,以及中间的群豪、朗声道:“诸位对于教主这句话,有没有异议!”   “武林彦顷”平台上,野和尚首先站起来道:咱家没有异议!”   武当掌门人木阳道长对于白面书生虽然不认识,但从血与冥府主尊谈话中的沉静神态,以及掠到中央高台那手快得让人无法窥清的罕绝身法,经过一阵的思索便使他記起一个人来,于是,毫不犹豫地站起来道:“贫道也没有异议!”   “阿弥陀佛,少林—派也沒有异议!”   “华山一派也没有异议!”   “独龙一派也沒有异议!”   “没有异议!”   “……”   一声附和!四起响应。   白面书生烦首环点,意似致谢与会群豪的抬爱,之后,转对冥府至尊道:“教主,这下放心了吧!”   冥府主尊何尝不想快速,只不过沒有籍口,现在正合他的心意,于是,假做无奈之状道:   “既然如此,本座恭敬不如从命!”   语此,话声一变道:“各位兄弟还不准备向这位万英雄讨教一招!”   话落,三坛坛主和四堂主以及总护法等八人,齐声应道:“遵命!”顿将白面书生围在核心。   这时,参与盛会者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白面书生身上,他们心情都比当事人这要紧张,因为这一搏关系整个武林的命运!其中,最担心的要算倪有庆,他想:一个人的功力如何之高,他能抵八个顶尖儿高手的合击?但,事实却大谬不然一白面书生神色自若地,含笑道:   “诸位可以出手了!”   只听恨天怨地冷笑一声,道:“阁下注意了,接招!”   八条人影不约而同地齐向白面书生攻至!只闻“轰!”的一声裂帛大响夹着几声闷哼,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出现了一一倏见人影分飞,四堂堂主有如断线风筝,被弹出高台之外,总护法和三坛主恍如着雷击颓然坐在高台上调息起来。   再看白面书生仍然含笑地站在原处,未动分毫。   这种事实,若不是亲眼目睹,任谁也不敢相信。   此时,神仙谷响起一片鼓掌和喊之声,久久不绝!冥府至尊目睹情景,脸色一变,沒有说什么,这时,总护法与三个坛主已经调息完毕,站起身走到冥府至尊之前,垂手肃立,一齐恭声道:“卑职等无能,有负使命,特来请罪!”   冥府至尊挥手道:“胜负乃兵家常事,诸位不用自责,请暂退一旁!”   恨天怨地鬼见愁说声“谢教主!”转身站到冥府至尊背后。   从现身到现在都没开口的副教主“蝶蕊夫人”,此时趋前道:“阁下的身手的确不凡,现在可该通过本夫人这一关了!”   白面书生望他一眼,含笑道:“好男不与女斗,我想跟夫人改换一个方式!”   “蝶蕊夫人”娇滴滴的道:“要换什么方式?”   白面书生详笑道:“夫人的身段如此之美,偿使小生出手误伤,岂不令人遗憾终生,所以,小生突然想到一个不损及夫人玉体的相搏之法来!”   “燥蕊夫人”哦的一声,娇滴滴道:“怎么搏法?你说!”   “夫人身段如此之美,我想罩在黑纱里面的娇脸—定更美……”   大凡女人都喜欢别人的赞美,尤其是她眼前的这位白面书生,不但潇洒倜傥,而且功力又高,怎不寺她受用呢?当下,她迫不及待的脱口道:“咦,你怎会知道?”白面书生微微笑道:“小生只是猜测而巳,想不到一猜便给我猜中……”   “蝶蕊夫人”打断他的话,娇声道:“你尽说一些无关之话作甚?我美不美,与一招之博有何关系?”   白面书生神秘的一笑,说道:“就是为了你那美艳的面孔埋在黑纱里太可惜,所以小生这—招要你夫人美若天仙的面貌,当场給诸位与会的同道,瞻仰瞻仰一下,看看美到什么程度。”   “蝶蕊夫人”话音一变,冷冰冰道:“阁下那么自信呀?”   白面书生点头道:“小生正想一试!”   “蝶蕊夫人”冷冷道:“那你赶快出手!”   白面书生含笑道:“夫人注意啊,小生要出手了!”   未见他的身形有何挪动,只见右手微举,向“蝶蕊夫人”前面虚空—抓,同时说道:   “诸位要看快看呀,这位夫人简直是如仙女下凡,美如天上嫦娥,人门难有!”   白面书生的功力委实駭人至极,他用什么方法揭去“蝶蕊夫人”的黑纱,连地本人都不曉得。   只见“蝶蕊夫人”好像着电似的木立高台上。   这位在熊耳山对倪有庆说她自己比三十岁还要加—倍的女人,看起来只不过三旬左右的美艳少妇,怎会有人相信她乏五旬以上的女人?此时,她已现出庐山真面目了一一她是谁?   除了一人之外,设有人知道!知道他的那人是谁?他现在却不在神仙谷!她的美,委实令人销魂,不过,她的眉梢之间,微露荡意。显然不是一位什么正经的女人。   这时,场上再度爆起一阵掌声和“嘘噓”之声。   这一招不用说,当然是白面书生赢,蝶蕊夫人”万想不到白面书生在谈笑之间未见有何移动,就把他罩在脸上的黑紗揭去,心头一恼,指着白面书生道:“你……你……敢揭去奴家的黑纱,你……”   正气得娇身发抖,莲足一跺,转身朝高台之后掠去。冥府至尊一脸冷笑之色,这时他巳不像刚才那么神色自若了,对于“蝶蕊大人’突然之走,他半点表示都没有!”   白面书生摇头苦笑道:“女人之心真难测,我将她埋在黑纱里面的俏脸公諸于世,她要感谢我才对却恨我何求呢?”   頓了一顿,转对冥府至尊道:“阎下尽管出手!”   白面书生右手一举,正待拍出一一慢也,有人道:“前辈且慢!”   金光—闪,一条人影疾射而至,落在白面书生之前。   来人正是遁光一奇士.他揖手—礼道:“前辈可否让我师伯说几句话?”   白面书生笑道:“可以,可以,不过人家可能不认识你这恭声道;“师侄遁光,—奇土拜见师伯金安!”   冥府至尊冷冷道:“谁是你的师伯!”   道光一奇士恭声道:“家师遁光三世人要我代向师伯问好”   冥府至尊冷叱道:“遁光一派与本座早就毫无关系,少啰嗦,你是不是想出来架这一招之搏!”   遁光一奇士道:“师侄不敢。”   “那你来干什么?”   “家师要我禀告师伯几句话!”   “本座不愿听,你快滚!”   “师伯可不要后悔!”   ‘叫你滾,听到没有!”   遁光—奇去霍然道:“那么师侄愿意接您一招!”   冥府至尊冷笑道:“你还不配,快滚!”   遁光一奇士道:“师侄死在您的掌下毫无怨言,您出手吧!”   冥府至尊目霹杀机,冷森森道:“那本座就成全你!”   白面书生突然抢在遁光一寄士之前,道:“现在不是用气行事之时,你暂退下去吧!”   遁光一奇士无奈可何地掠回平台。   蓦地,一道语音传来道:“前辈且慢,这一关请让给晚辈!”   人随声至,竹篓使者“风尘运命客”业已掠至中央高台。   白面书生侧头问道:“你就是最近名震江湖的‘风尘运命客’?”   风尘运命客道:“那是江湖朋友的抬爱,晚辈正是!”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三章 揭开面纱裸呈见   白面书生笑道:“人家现在的教主可不是百年前在青海绝壁岩之时的冥府至尊啦,年青人你要小心呀!”冥府至尊脸色一变,暗忖:“这人是谁?他怎会知道百年前青海绝壁岩逍遥洞主事?”   风尘运命客点首道:“谢谢前辈,晚辈早就知道他已练成‘生死阴阳指’了。”   说罢,趋前来到冥府至尊五尺之前,冷冷道:“冥府至尊,你敢自毁誓言!”   冥府至尊仰天狂笑道;“什么叫做誓言!那两个老匹夫怎么不敢来,是不是死了!”   风尘运命客冷叱道:“住口!我一人就够了,何用他二位老人家前来!”   冥府王尊阴阴笑道:“本座不愿跟你们后生小辈一般见识,快滚回去叫二个老匹夫来会我!”风尘运命客怒喝道:“放狗屁,有事冲着我就是,现在我最后警告你,若想多活几年,赶快宣布解敢这劳什子‘太玄教’,不然,你的死期巳至,你斟酌着办吧!”   冥府至尊厉笑道:“拿下小的不怕老的不出头,小辈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本座,按招!   左手微抬,中指泛起一缕紫气,快若电击般,直向风尘运命客点来!风尘运命客早就蓄势以待,八成‘血魂指’挟着‘乾阳神功’应手而出!只闻一声:“小辈找死!”   一条身影挟着一声惨嗥,横飞而山,向台下射去!蓦地,一道淡烟快若闪电般,挟起弹出的风尘运命客,向神仙谷掠去,刹时,身影已失。   从二人交手到运命客受伤被人救走为止,只是眨眼间的事,冥府至尊做梦也想不到运命客会被人救走,令他胆寒的是,救走运命客之人的功力,实在高得出奇!普天之下,谁有此等功力?冥府至尊心里开始思索起来!这兀突之变,白面书生不禁也感一怔,不过,救走运命客之人是谁?以及用的是什么身法?他都瞧得清清楚楚,于是朗声道:“教主不但把‘生死阴阳指’练到家,同时也将‘天魔神君’的‘天魔血影’身法练到五成地步,小生佩服得很!”   天魔血影四字出口,与会诸人莫不脸色大变!”   不但如此,就连冥府至尊本人脸色也大变,骇然退后二步,微颤道:“你到底是谁?怎知本座所展的是‘天魔血影’身法?”   白面书生笑道:“我是我,知道‘天魔血影’身法有什么稀奇!”他说到此地,笑容一敛,沉声道:“现在你才怀疑我的身份已经太迟了!”冥府至尊冷晒道:“阁下以为本座怕你吗?”白面书生脸色一沉,道:“怕不怕是另一个问题,闲话少说,最后这一招看是你要解散太玄教抑或要我武林同道屈服在你‘拘魂令,旗之下,准备好了吗?小生要出招了!”   冥府至尊冷笑道:“早就好了,阁下仅管出手吧!”参与盛会众人心神又是一紧,因为这是关系今后武林命运的最后一招之搏,所以大家的目光又集在他二人的身上。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即将出手一击刹那一一道震人耳膜的语音,遥曳传至:“太上教主驾到一一”音荡山谷,久久不绝。   太玄教还有太上敦主?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四十左右的艳妇,周身氤氲着一幕似雾非雾的白气,身后跟着一位手抱七宝文王圣琴的绝色少女,恍如驾雾般向高台射至!   倪有庆目睹绝色少女,心头一震,暗忖道:“这少女好面熟,可不知在什么地方曾见过?”火煞我不怒看到这少女,几乎喊出声来:“啊!是……”   她!”   側头对水煞低声道:“老二,跟在后面的那位绝色少女,就是‘憨笔’白多智之后人!”   水煞留不怒疑惑不解地道:“她怎会跑到这地方来?”   火煞我不愁摇头表示不知。   冥府至尊目睹周身白雾艳妇的出现,颇感意外地道:“咦!你不是在后殿静修吗?怎么有兴出来观热闹呢?”   白雾绕身的艳妇,冷冷道:“难道我不能到这儿来?”   冥府至尊好像惮忌她,呐呐道:“可以……可以……”   自雾绕身的艳妇冷笑道:“可以就好,请你站开一点,让老身跟这位先生淡一谈!”   冥府至尊喏喏地退后几步,默默无语。   她是谁怎能令这位一代魔王俯首听话?白雾绕身的艳妇稍微一顿,满面春风的说道:   “老身在后殿清修,雯儿突然满眼圈红地跑去向我哭诉,说什么前面来了一位高人,把她的黑纱揭去,老身心里一动想出来看看何人有此能耐,想不到竟是你!”   她把你字拉得特别长,白面书生微微一笑道;“姬姑娘,你的丰姿不但如昔,而且比前更串满艳丽,小生特别为你恭喜!”   自雾绕身的艳妇,娇笑道:“你也一样呀,不但比前更年青,而且更潇洒英俊,实令老身心仪!”   他二人好像久别重逢的一对情侣,直令众人莫名其妙。   白面书生陪笑道:“那里,那里,姬姑娘太过奖小生了。”   顿了一顿,又接着道:“难道姬姑娘认识小生?”   自雾绕身的艳妇,娇笑道:“你虽然练成‘百化神功’而把原来的面目隐去。可是你的一举一动仍然如昔,老身怎会认不出!”   ‘百化神功’这四个字出口。与会诸人莫不动容,駭然至极!须知—个武人要练到“不坏金刚体”已经不容易,难上加难,何况更上—层摆而练到“百化之身”,这怎不令人震惊?”   其以冥府至尊为甚,他听到“百化神功”四个字,脸色大主,心駭不已。   他本以为一招之搏,十拿九稳的可胜白面书生,而座上武林第一把交椅,完成他独霸武林的野心,现在,对于白面书生一招之搏,他不得不从新估计。   白面书生闻毕,哈哈一笑道:“姬姑娘,你会不会看错人?”   白雾绕身的艳妇,格格笑道:“老身是河许人,怎去看错!”   白面书生笑道:“小生的身份,几十年就是一个谜,今宵在此出现,更是谜上加谜,我的真正身份来历不但贵教的总教主用尽心思,想将我底细摸出,就是今宵参与盛会诸人,也极想要知道。这样吧,你姬姑娘对于小生的身份即然说得那么自信,那么你我就在解开小生身份之谜的胜负之上,加点彩头如何?”   白雾绕身的艳妇抚掌笑道:“妙极!妙极!但不知要加上什么彩头?”   白面书生笑道:“解开小生这身份之谜的赌注,你姬姑娘如果胜了,对于贵教是否可颁‘拘魂令’之事,小生与贵教主最后一招之搏,小生愿意自动放弃,撒手不再干涉贵教的事!”   白雾绕身的艳妇,点头笑道:“这项别开生面的赌注,颇为有趣,但我者身如果输了呢?”   白面书生目光一转笑吟吟地说道:“你若输了,自然也跟小生一样,对于‘拘魂今’之事,应该放手,不得出面干涉!”   话到这里,目注艳妇又接下道:“这样公平不公平?”   此话一出,所有与会的白道人物及各掌门人均是同为一惊!要知身为太玄教太上教主‘玄魔女’姬小巧,在百年前自裁没有死去已够令人震惊了,于今,她二次出山操纵太玄教,光看绕在她身边的氤氩白气,其一身的成就,委实已达登峰造极,神化自如之境,白面书生任你如何百化之身,怎能瞞过她的法眼?不过,话又说回来,白面书生如果没有相当神秘的身份,他决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而毅然下此赌注。   白面书生话音一落,白雾绕身的艳妇“玄魔女”姬小巧颔首含笑道:“公平是公平,但老身还有一个问题!”   白面书生笑问道:“什么问题!”“玄魔女”姬小巧怡然一笑,道:“这场加彩头的赌注,无论输赢,你必须现出本来的面目,以释众人之疑。   白面书生心念一转,笑道;“那当然,否则,怎能证明我的身份,不过,小生也有一个建议!”   “玄魔女”黛眉一蹙,道;“什么建议!”   白面书生笑道:“姬姑娘的芳名,在场众人只有耳闻,可能没有一人真正睹过你的庐山真面目,所以,小生也想请姬姑娘同时恢复原来的丰姿,让大家一睹你的芳译!”   “玄魔女”笑道:“可以,可以,那么老身现在就要揭开你的身份之谜啰! ”   话此,敛起笑容,娇声道:“你就是昔年大名鼎鼎的‘南儒’沙彦博,对不对?”   她话音甫落,蓦由人群中传来:“小巧,这场睹拄你输啦!”   一条人影,疾如闪电,直射而至。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   玄魔女姬小巧,瞧清来人之后,娇躯微颤,平静几十年的心湖,起了一阵激荡,指着童颜老者道:“你……你……”   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童颜老者赫然一笑,道:“是的,小巧,你觉得很意外吗?”   “玄魔女”姬小巧脸色一寒,冷冷道:“意外倒没有,你来此干什么?”   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愧然道,“小巧,以前的错,并不是单只我一人,难道你还在恨我?”   “玄魔女”姬小巧,冷叱道:“住口!以前事不准再提,快说你的来意!”   童颜老者长叹一声,慨然道:“好好,不提就算了,但我有一事想跟你淡谈。”   “玄魔女”姬小巧,脸罩寒霜,冷冷问道:“什么事?”   童颜老者诚恳地道:“小巧,你我已经老了,何用再动雄心呢?”   “玄魔女”格格娇笑一阵,冷冰冰道:“你就是为了这句话而来的吗?”   童顏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点首道:“还有一件事。”   “玄魔女”姬小巧黛眉一皱,冷然道:“还有什么事?”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工人”   正色道:“为了看看我们的女儿。”   “玄魔女”姬小巧闻言,脸色倏变,颤声道:“这个你怎么知道?”   童颜老者这一句“为了看看我们的女儿”的话一出,与会诸人莫不一震,大家的脑际同时掠过一种疑问:“玄魔女”有个女儿,怎未听人说过?于是,大家的心神一紧,凝神注目,等待这十答案。   童颜老者指着身旁的白面书生,对“玄魔女” 微笑道:“是这位老弟对我说的,小巧,你过去的一切遭遇,这位老弟已经对我说得一清二楚,归咎其因,都是我的过错,现在,我唯一求你的是,望你看在我俩过去一段的情份,放弃前怨,重修合好,双双过着怡逸的生活,以娱残余之年,我就心满意足了!”   “玄魔女”冷笑一声,用毫无半点感情的口吻,说道:“你这心硬似铁的冤家,如今说出这种良心话,业已太迟了,告诉你,什么一段的情份已经随着百年前被迫自裁的“玄魔女”   而逝,现在的姬小巧不是以前的“玄魔女”,你要认清楚,今后,你我已成陌路人,如若再要向我纠缠不放,可别怪我姓姬的出手无情!”   童颜老者闪过一丝傀念,黯然道:“小巧,到现在妳还不能谅解我吗?”   “玄魔女”姬小巧,截然道:“住口!你我情份已断百年,今后不备再这样称呼我!”   童顏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万般无奈地道:“就算我俩情份已断,但你仍得让我看看女儿一面呀!”   “玄魔女”接口冷冷道:“淮是你的女儿?”   童颜老者诚然道:“难道不是那位名闻天下‘注生娘娘’?小巧,别再瞒下去了,带我去会她一面吧!”这话一出,场上哄起一阵哗然,谁也不相信这是事实?“玄魔女”脸色再次一变,低头沉思,并末作答。   半晌.霍然抬头,目注白面书生道:“我不相信普天之下除了‘南儒’沙彦博一人外,谁还具有此等玄功?她话至此,面罩秋霜,顿了一頓,又接下道:这场解开身份之謎的彩头,虽然输在妾身,但你也須遵行諾言,在众人之前恢复你本来的真面目,以释众疑!”   白面书生笑道:“当然,但姬姑娘也得給与会诸人,一睹昔年的丰姿呀!”   “玄魔女”顿首道;“那还用得你说,要不我们—起!”   话音甫落,只见绕在她周身的白雾,渐渐的浓厚起来,霎时,她整个娇躯已被那白雾裹在其中,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身影。   这时,白面书生朗声道:‘诸位欲睹昔年第一美人的艳姿,赶快,否则,良机难再!”   说话间,一幅淡红的气体,巳将他的身躯罩在里面。   这那里是什么恢复本来的真面目?简直可以说是一种罕绝玄功的比斗!此时,场上诸人都給他二人奇绝身法吸住,目不转睛地注视高台上的变化。   蓦然,那围绕在“玄魔女”身上的白雾和罩着白面书生那幅谈红气体,倏地,同时一敛!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高台上的“玄魔女”以及“白面书生”已经判若二人,这时候的“玄魔女”比刚才的她不但年青了十几岁,而且那丰满的胴体比刚才还要诱人,那艳丽的俏脸比刚才更加迷人,简如是个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任谁也不会说是百龄以上的老妇。   童颜老者目睹“玄魔女”此时的面目,怦然一动,暗自道:“这不正是她和我分离时的容貌吗?”   不错!这正是她与童颜老者分开那时的化身。   再看白面书生,这时他巳变成一位身躯修长,面目端五年约四旬上下,腮下有颗朱砂痣的挺俊中年人。   “玄魔女”姬小巧目睹白面书生这时的容貌,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娇躯—颤,悚然脱口道:“你是‘七绝先生’万年青?”   挺俊中年人点首笑道:“小生正是‘北絕’万年青。姬姑娘,你感到惊异吗?”   “玄魔女”漠然答道:“有点儿!”   稍顿,语音一变,转对冥府至尊道:“本座已经承诺在先,今宵之事不再过问,开坛事宜仍然由你主持下去!”话此,侧头目注童颜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冷冷 道:“你不是要看你的女儿吗?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   童颜老者微微笑道:“怎么不敢!”“玄魔女’目光遂又转向,‘七绝先生’道:   “今宵输给你七绝先生,妾身永记心头,后会有期!”   话到此地,回顾身后手抱‘七宝文王圣琴’的絕色少女 道:“如芬,我们走!”   走字甫落,双双业已向高台背后掠去!童颜老者望了“七绝先生”一眼,身形一动,朝玄魔女二人所去的方向疾射而去!   “七绝先生”目送童颜老者身形消失之后,自摺扇一展,笑对“冥府至尊’道:“教主,现在该是你我最后之搏了吧!”   冥府至尊早就疑心白面书生的身份,不过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一下子之间变成昔年与“南儒”齐名的“北绝”,当下全身一震,心凛之下已经想出一条狠毒的对付手段,“七绝先生”鼻音一落,他却强装镇静地道:“本座已经恭候多时,你出招吧!”   “七绝先生”万年青,稍笑道:“谁先出手都是一样,你注意呀!”   说着,摺扇一合,以扇代指,平掌举指向冥府至尊的眉 心,恍如一尊石像,久久未见有何挪动。   冥府至尊目睹此景,心弦一震,骇然后退三步,右手微举,伸出中食二指,但见中指呈黑食指呈紫色,遥指“七绝 先生”的前胸“璇玑”“牛盖”两穴。   这是一种奇特的指法,二人均以静制动的最高心法出 手,瞧得与会诸人暗捏一把冷汗,连大气也不敢喘出来。   此时,整个神仙谷静得连心脉的跳动也听得出来,这种 最高静心法之术,是集精、气、神于一身,万不能微有分 神。   二人相持约有盏时间,仍然未见何人先行出招,只能 看到二人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就在此时—一蓦见“七绝先生”暴退三步,冷喝道:“何方朋友胆敢暗中出击,有胆量就请現身一会!”话落,声寂,没有半点回音。   这一招,冥府至尊本无把握,如今事出兀突,正好给他找到借口,当下冷笑道:“阁下学艺不精,却怪起别人暗击为借口下台,观在—招之胜负己分,你对敝教‘拘魂令’还有何话说!”   “七绝先生”俊目一睜,射出二道寒人的光芒,冷笑道:”憑良心说,这一招你敢大言不慚地说是你胜的的吗?”   冥府至尊正待答话,突然,遥远传来—声冲哼,道:“姓万的,我真替你羞脸,被人家逼退三步不算输要算啥?”   “七绝先生,”哑口吃黄莲,气得眼冒金星,目注东侧道:“阁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暗中搞鬼之人?”   遥远传来冷笑道:“知道又怎样!”   “七绝先生”冷笑道:“要你阁下观形!”   身朝东侧电击而去,只听一声:“未必见得!”接着,传来一声冷哼,同时,先后由东侧射出二道淡烟,“七绝先生”身影已杳,这兀突之变,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冥府至尊狰狞地笑了一笑,再次拔起那面镌锈“拘魂令”的三角旗,扬了一杨,传声道:   “现在还有何人对于敞教‘拘魂令’不服?”   “在下不服!”   人随声至,一条人影疾向高台上射去!冥府至尊打量来人之后,不屑地道:“你是谁,报上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碧血浮光剑’得主倪有庆,倪有庆冷冷道:“在下倪有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蔑视天下武林同道?”   冥府至尊目射奇异光彩,道:“你是‘痴剑’之子吗?”   倪有庆冷然地道:“啰嗦个什么,你到底收不收回‘拘魂令’?”   冥府至尊哈哈大笑道:“你娃儿怎么要我收回‘拘魂令’?倪朽庆“呛”的一声,‘碧血浮光剑’已经出鞘,冷冷道:“就凭我手巾这只‘碧血浮光剑’要你阁下收回‘拘魂今’!”   冥府至尊凝视“碧血浮光剑”有頃,摇头道:“以你现在的功力和火候,尚不配说这种大话!”   倪有庆冷晒道:“且莫说大话,先接在下一招再说!”   话落,亮开“浮光剑”门户,双手棒剑,遥遥一举,然后,缓缓剑交右手,左手并指剑诀,神态肃穆地注视剑尖,宛如山峙狱立。   这是一代绝顶剑术所说的手法,瞧得与会诸人暗自喝采不已,连以剑术冠绝天下的武当派掌门人木阳道长也为之动容。   冥府至尊目及倪有庆的神态,心弦一凛,摇手道:“慢来。慢来,本座还有一事想跟你谈谈!”   冥府至尊微微一笑,道,“本座不惜纾尊降贵,遣人请你加入本教委以高位,难道你都无动于衷?”   倪有庆冷冷道:“在下已经再三声明过,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少说废话,速作准备接我一招!”   冥府至尊心想:“这孩子好倔强呀,看来不如此如此定难叫他低头。   忖念至此,狰狞—笑,道:“娃儿,你真的跟本教为敌?”   倪有庆冷哼道,“为敌又如何,难道在下还伯你们‘太玄教’不成!”   冥府至尊闻言,狂笑一阵,然后徐徐说道;“那你们父子一辈子休想再得见面了!”   倪有庆心头大震,骇然一惊,駭然道:“阁下你说什么?家父现在怎样?冥府至尊阴笑道:“本座先给你看一件东西,然后再回答你的问题!”   话此,回顾身后劲装大汉道:“执事弟子何在!”   “弟子在此。”   应声中,一个蚪梧劲装汉双手捧着一个黄色包袱,跨步而出。走到冥府至尊身前,躬身一礼将黄色包袱递给至尊,然后退五步,垂手恭立。   冥府至尊接过黄色包袱,轻轻放在案桌上,笑对倪有庆道:“可知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吗?”   倪有庆打量着包袱一眼,茫然道:“沒有打开之前,谁会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其府至尊神秘地笑道:“是令尊‘痴剑’身带之物,你看清之后,可别激动和紧张,一切都好商量的!”   他一面说一面解开那包黄色包袱,包袱一解,露在众人之前的是一顶竹篓,倪有庆目睹此物,差点儿喊出声来:   “啊!那不是父亲戴在头上的竹篓吗?”   放眼武林头戴竹篓之人除了‘痴剑’倪布賢之外,还有一位“风尘运命客”,于今,风尘运命客业已在神仙谷现侠踪而负伤被人救走,现在只剩下‘痴剑’未曾出面。   由此下断,这顶竹签不是‘痴剑’身带之物,还会有谁的?倪有庆睹物思人,一种不祥的预兆闪过脑际,全身一抖,正欲开口一一倏地,二条人影疾向高台射至,这二人是水火双煞留不怒和我不愁。   双煞掠落台上互望一眼,火煞我不愁指着那顶竹篓冷冷问道:“这顶竹篓是那地方来的?”   双煞与‘痴剑’的关系,倪有庆已由野和尚口中略知大概,双煞一出面,他只好静观变化而住口不言。   冥府至尊望也不望二人一眼;冷冷道;‘那来的,二位做得了主吗?”   火煞生性比较暴躁,眼看冥府至尊这种目空无人的做为,心头一恼,沉声道:“做不了主,我问你于什么!”   冥府至尊阴森森地晒道:“二位做得了主也没用,本座的对像并不是你二位!”   倪有庆闻言,不待双煞开口,冷笑一声,趋前二步,道:“阁下以为用这顶竹萎就想要胁在下吗?”   冥府至尊语气稍缓,微笑道:“你娃儿实在聪明得很!”   倪有厌目射怒火,截然道:“要是在下不从你的心愿呢?”   冥府至尊笑道:“到时候怕由不得你!”   倪有庆怒火陡炽,冷叱道:“老匹夫,你到底说不说,这顶竹篓是何方来的!”   冥府至尊长眉一挑,愠声道:“娃儿,你口头放干诤些,惹本座生起气来,你絕对讨不了好处,这顶竹篓就是令尊戴在头上之物,本座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倪有庆截断话锋,沉声道:“受人之托?以你阁下如此身份还有谁敢对你放肆!”   冥府至尊道:“托我之人是本座昔年的一位好友,他是谁,现在还不必告诉你,他曾附带一句话要本座转告于你!”   冥府至尊緩緩有力地道;“他要本座问你:“令尊的生命为重?抑或‘碧血浮光剑为重?”   “倪有庆听了,全身一顫,脱口道:“家父已经落在他的手中了吗?”   冥府至尊狞笑道:“你不相信,是吗?倪有庆心里暗忖:“凭家父那等身手,还会落入别人手中?谁有这等功力?”   他忖到这ㄦ,心里已经决定,当下冷冷道:   “单只一顶竹篓,不足为信!”   冥府至尊阴森森的笑道:“娃儿,你的心意本座早就巳洞悉,相信不相信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快回答哪方为重的那句话!”   倪有庆接口冷笑道:“要是二者都重要哩?”   冥府至尊断然道:“不成,只能择一!”   倪有庆哈哈笑道:“如果我再加上一呢?”   冥府至尊“咦”的一声,讶然道:“本座只要你娃儿二者择一而答,你却还要加上什么--?”倪有庆道:“我要加上的这一条是什么,你阁下不晓得?”冥府至尊道:“本座破例容你娃儿道出听听,看加上的一条是什么?”   倪有庆接口笑道:“我要加上的,是你阁下这一条命!”   冥府至尊震声狂笑,道:“娃儿,你太不自量,老实对你说,令尊业已陷身敝教,生杀之权操在本座手中,现在他的生命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决,本座有二条给你选择,看你要走那一条,这二条是本座最后一次对你娃儿的优厚,望你三思而后答!”   倪有庆听了这些话不但不惊骇,又而哈哈大笑道:“阁下早就应该直截了当地承认,何用再去拐弯抹角一大堆,现在要我选择的是二条路儿,不妨说出,让我斟酌斟酌!”   冥府至尊阴笑道:“第一条路是你娃儿投归‘太玄教’,本座立即在武林同道之前,册封你娃儿为‘太玄教’少主,使你们父子团聚!”   倪有庆岂会给名利所诱而轻易答应,淡淡一笑,复又问道:“第二条路呢?”   冥府至尊眉头一蹙,旋即谲笑道:“第二条路是你娃儿献奉‘碧血浮光剑’赎回令尊自由之身,同时,向与会武林同道宣布今后不跟敝教为敌!”   这二条路都是太玄教老调重提,倪有庆听了第一条,早就知悉第二条是什么,他心里忖着:“父亲的生命固然重要,但,未来武林浩劫也不能忽视呀!”   要如何回答呢?冥府至尊一看倪有庆久久无语,诡谲一笑,问道:“娃儿,你考虑好了吗?”   这时,倪育庆的耳际传来‘道熟悉的语音。如蚊声般地道:“孩子,令尊虽然身陷魔窟,但他有惊险而无生命之忧,你尽可放心而为,一切有我暗中安排,你不要再犹豫,快回答他的话!”   这语音是谁,倪有庆已无法再去思考,他目光一抬,注视冥府至尊道:“在未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阁下你敢据实菩我几个疑问吗?”   冥府至尊眉稍微聚道:“娃儿,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有什么问题快说,本座当尽所知给你满意就是!”倪有庆正色道:“家父与你何仇?”   “没有!”“既然无仇,为何欲置家父于死地?“那是受人之托!”   “受何人之托?当今还有谁能令你阁下俯首听命!”   “这个你管不着!”“十年前,邙山化血谷暗算家父的阴谋,是不是你阁下,的杰作?”   “不是!”“火毁‘万隆山庄’之举,也不是尔们所为?”“当时不是,观在说是敝教主人所为!”   此话一出,顿时起了一阵骚动,尤以六大门派掌门人为甚,为了“万隆山庄”遭毁公案,几乎造成不可收拾的场面。倪有庆意想不到冥府至尊毅然回答这么干脆,心头一震,正欲启口,蓦见—条人影直射而至,同时说道:“无量寿佛,武当木阳代表六派,敬请教主还我六派一个公道!”   音落,人已站在高台,冥府至尊望了木阳道长一眼 冷冷道:“掌门人,你要本座还你六派什么公道?”   木阳道长长眉—蹙,接口道:“关于‘万隆山庄,那段公案!”   冥府主尊不屑地说道:“人家正主儿在此,你掌门人想越级不成?”   木阳道长道:“那段公案六派门人也有惨遭奇祸!”   冥府至尊道:“你掌门入打算如阿处置?”   彳;阳道长道:“只要教主把元凶交出来即可!”   冥府至尊冷笑道:“好,你稍等,本座先与娃几谈好,再来解決你们六派之事!”   倪有庆迫不及待地道:“主凶是谁?”   冥府至尊毫无表情地道:“敝教副教主“蝶蕊夫人”。   倪有庆心头一震,激厉地道:“她于今何往?”   冥府至尊道:“已经先回神仙俯去了!”   倪有庆指着山腰那排宏伟房宇道:“是不是那地方?”   “不错!”   “你我之间的事,稍等再来了结!”   身形一晃,就朝山腰那座屋宇掠去。   冥府至尊突然冷喝一声:“慢着!”   倪有庆頓足冷冷道:“何事?”   冥府至尊狰狞阴笑道:“令尊之事还没解决你就想……?”   倪有庆冷冷道:“如何解决?”   冥府至尊道:“刚才本座所说的那二条路,任你选择一……?”   这话顿使倪有庆犹豫起来,答复第一条路嘛……就是割下我的脑袋,我也不会选上这条路走!选上第二条路嘛……无异是向敌人低头示弱,其后果不但眙害武林苍生,显然了悖剑当初上届得主“剑中之圣”所留之言!如若二条都不答应,父亲的安危纵然有那位暗中之人为保证,但其来原委实难料,为人之子不忠父危,在武林同道之前,岂不被人指为不孝之罪?   话又说回来,假使答应,对于仗剑“维护武林正义,伏诛邪恶”等欲向武林同道如何交待呢?”   就在此时,那道熟悉的语音,又在倪有庆耳际响起:“孩子,你还听不出我是谁吗?令尊之事不用挂怀,听我话,放胆而为绝对不会错,像你这样犹豫不决,怎能负起伸张武林正义的大任,快,依你之意而施就是!”   倪有庆心里暗讶道:“这不是在云中山石室内那位中年儒生的话音吗?”   既知传音之人是谁?倪有庆心下已有重大的决定,于是,抬起头来,目注冥府至尊,冷笑道:“阁下这二条路,在下全不选择,我想另择第三条路!”   冥府至尊诧异道:“本座并没有答应给你选择第三条之路呀!”倪有庆神色如暴山地笑道:“你阁下所提出来的这二条路均不适合我的意向,难道我不能自己另提第三条的路儿出来让阁下斟酌?”   冥府至尊眉头略蹙,勉强一笑道:“娃儿,且把你另择的第三条路儿,说出来给本座听听!”   倪有庆微笑道;“阁下你一条命跟家父一条命,二人比起来,何人为重?”   此话何意?冥府至尊颇出—意外,目光凝注倪有庆有顷,阴森森地道:“你娃儿不说第三条路,却问起这话干甚?”   倪有庆朗声地一笑,缓缓说道;“这话与我要说的第三条路,关系至切,所以你得先回答这个问题,我才能说出第三条路儿!”   冥府至尊满头玄雾,不知倪有庆葫芦里卖什么药,冷傲地说道:“你父亲是什么东西,他怎能跟本座相提并论!”   倪有庆含笑道:“够了!”   语音一变,目注冥府至尊正色道,“我这第三条的路儿是,以你阁下之命换取家父自由之身,这条路你阁下划来划不来,速答!”   这话一出,霎时间,响起一片喝采之声。他实在狂傲得有点可爱,放跟当今武林有谁敢在一代魔王面前对他说此大话,?而倪有庆却敢,凭他这等胆量,足可告慰武林。   冥府至尊不愧是个一代魔王之尊,听了倪有庆之言,虽然气怒已极,但仍不露形色的摇头道:“娃儿,你简直自讨苦吃,第三条路你定不通的!”   倪有庆朗声笑道:“可惜我手中‘碧血浮光剑’逼着我非走不可!”   冥府至尊冷笑道:“本座说走不通就走不通,难道你忘了令尊落在敝教手中?”   倪有庆喟然道:“为了武林苍生和未来浩劫,不得不冒险—试!”   冥府至尊万料不到以‘痴剑’做人质,仍然动不了倪有庆的心,当下心头一凛,脸色微变道:“若你不念父子之情,不顾令尊之命,那你就出手一试!”   倪有庆豪气万丈地道:“在下心意巳决,任你如何要胁在下都是枉然,注意,我要出手了!话落,右腕一沉,幻起—道殷红带绿的剑气,快若电闪般,直向冥府至尊命门射至!高台上诸人都给这道剑气逼得闪在一旁。”   冥府至尊存心一试自己现在功力和“碧血浮光剑” 威力,眼看那道剑气将及射至,他运起一道无形煞气护住全身,不闪不退,硬受“碧血浮光剑”一击!只闻一声闷哼,但见殷紅带绿的剑气—闪,倪有庆业已暴退五六尺,骇然看着冥府至尊无语。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他二人晓得。   冥府至尊目睹倪有庆的神志,冷笑一声,晒道:“本座说行不通就行不通,你娃儿却不相信!”   这句话,激起倪有庆好胜之心,冷然道:“这一招只是试探你的功力,阁下且慢得意,下一招可要当心了!”   说完,右手—抬,剑身平举,左手平脚,掌心外吐,一脸肃容,目注冥府互尊不瞬。   冥府至尊瞧得有点发寒,当下不敢大意,轻敌之念陡敛,两眼视着“碧血浮光剑”殷红发光的剑尖。   这样相持约有半盏茶工夫,蓦地一一倪有庆左手一沉,右腕一送,“碧血浮光剑”倏地翻起千缕殷紅剑气,挟着嗡嗡震耳龙吟之声,势如闪电般,直向冥府至尊罩去!冥府至尊那道煞气本来不畏任何剑气,可是遇到这种稀世利器,他的信念就起了动摇,就在他略一分神之际,殷红剑气业已穿过他的护休煞气,逼至他的周身,他暗道一声:“不好!”   仓促间,施展“天魔血影”身法,摆脱殷红剑气威力之外,这下子亏的是他,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橫尸在“碧血浮光剑”之下。   冥府至尊施展天魔血影身法躲过险招,一股怒火陡增,毒念倏起,再次施展“幻影分身”   大法,一身化成二影,转到倪有庆背后,左手一挥,疾拍而出。   倪有庆眼看即将得逞,倏忽不见冥府至尊身形,同时感到背后—道辛寒之气冲破护身碧血剑气击至。   他心头—駭,临危不乱,仓促间,“三转九梯步”应念而出,堪堪闪过,整个身躯平飘而起,在空中一旋,护身剑气暴长三文余,挟雷霆万钧之势,有如一把天伞,再次向冥府至尊罩下。   二人这一博,委实令与会诸人动容色变,冥府至尊意想不到倪有庆应变得那么快,心念末转,倪有庆巳经再次追来。   这下冥府至尊已有准备,他知悉碧血剑气利害,护身真气发生不了作用,于是施展“天魔血影”绝学应敌!倪有庆首次展出“碧虹剑诀”,运用不大灵活,同时未练到以气驭剑,身剑合体之境,威力相差甚远。   二人对拆约有十招,冥府至尊恃有“天魔血影”身法,一味与倪有庆周旋。   十招巳过,倪有庆眼见无法取胜,他并始对“碧血剑诀”动摇起来,任何人一旦对于白己的信心动摇,那就险象环生。   倪有庆就是犯了这最大的忌憚,此时他又怒又急。碧血剑诀第四招“绵绵长流”尚未施展,冥府至尊业巳窥出他心浮气躁,冷笑一声:“娃儿,绐我倒下!”   “生死阴阳指”参袂“天魔血爪”同时而施,击破碧血剑气,分向倪有庆气海,丹田,巨阙三大要穴拂至!这一手又狠又毒,眼看倪有庆即将难逃厄运刹那一一突见金光闪闪,—   道劲力硬生生将倪育庆托开五尺,避过此击!冥府至尊心想:这—招看你娃儿如何躲过,正在沾沾自喜,眼前一亮,一个中年儒生已毫无声息地落在面前。   中年儒生来得太兀突,他用什么身法落下高台,没有一人瞧清,冥府至尊骇然后退二步,暗道:“今宵怎么都遇到这种人物,一个白面书生走了,又来一位中年儒生,此人是不是……”   中年儒生看了楞在高台的倪有庆—眼,转对冥府主尊—揖,道:“教主别来无恙!”   冥府至尊打量子中年儒生有顷,惑然问道:“阁下是不是‘南儒’沈大侠?”   中年儒生迭忙道;“岂敢,岂敢,小生正是南宫博,难得教主还記得我这穷儒起来。”   与会诸人一闻“南懦”南宫博这五个字,大家心神同时一振,原来名滿天下的一代奇人“南儒”竟是这位中年儒生,要不是他自己承认谁也不敢相信他还健在。   冥府至尊素闻“南儒”的个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为了不愿树强敌,于是,忙不迭地说道:“本座不知南大侠驾临,有失远迎,待慢之处,祈请海涵。 ”   中年儒生“南儒”南宫博,笑道:“教主太客气了,小生只是看热闹而来,哪当得起“远迎”二字!”   本来一场生死之搏给南儒这一出现而冲淡了紧张气分,倪有庆初出江湖,对于一切见闻尚寡,所以木楞地望着“南儒!”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四章 金童玉女释前隙   但,木阳道长和水火双煞可就不同,他们出道江湖之时,“南儒”一生俠名,早巳传遍江湖,所以三人急忙过来以晚辈之礼参见。   “南儒”南宫博、微向三人点首正容道:“三位请速回告其他之人准备离开此地,退则生变!”   木阳道长水火双煞等三人闻言,愕然看着南儒,“南儒”   挥手道:“现在已经无法向你们解释,快!”   三人一看“南儒”凝重的神色,再也不敢说什么,应声:“遵命!”疾速掠回左右平台,提醒大家准备应变。   这时,冥府至尊趋前一步,阴笑道:“南大侠显然见机得快,但已迟了一步,除非他们愿意俯首听命‘拘魂令’之下,谁也救不了他们!”   “南儒”南官博眉稍一蹙道:“创教立派之事,本不容人干涉,但我觉得今宵之事,并非出于教主本意,好像幕后尚有操纵之人,故而不自量力地挺身而出,想要奉劝教主一句话……   冥府至尊听到这儿,脸色陡变,微颤道:“南大侠由何判断此事不是出于本座自愿,有何教言要向本座指正?”   “南儒”南宫博凝视冥府至尊,一字一字有力道:“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你们暗中布下的歹毒埋伏,巳经被人做了手脚,言尽于此,望你斟酌而为!”   冥府至尊凛骇至极,连连后退三步,迅疾坏扫四周一阵,颤声道:“是何人胆敢破坏本教埋伏机关?”   “南懦”南宫博接口道:“教主不用吓成这样儿,毁去你们四周埋伏之人,业已离开神仙谷了!”   冥府至尊一股怒火陡升,恕声道:“本座不相信任何人有此能耐,在不知不觉之间把本教四周埋伏毁掉!”   话此,掉头向“恨天怨地鬼见愁”道:“总护法前往巡视—番,看看是否已经被人做了手腳!”   接着,又对北极分坛坛主道:“坛主准备‘追魂梭’应敌!”   情况转变得令人难以意料,与会诸人做梦也想不到太玄教会布下一网打尽天下武林同道的毒计,于是,大家怀沉惶恐神色,纷纷向神仙谷外移去!   冥府至尊冷笑一声,厉喝道:“通通给我站住,你们如果诚心俯首听命本教‘拘魂令’之人就站到高台这边来,本座绝对保护你们安全,否則,谁也休想生离神仙谷—步!”   他这威胁之语,并不发生作用,只有少许怕死的黑道人物向高台这边走来,其余人均朝神仙谷外涌去!冥府至尊目睹此景,怒不可遏,狂笑一阵,厉声道:“是你们自找死路,怨不得本座心狠手毒,总护法,发动所有的埋伏,一个也不许走脱!”话落,恨天怨地鬼见愁一脸惶色掠至冥府至尊身边,恭身低声道:“禀告教主,所有一切埋伏都被人做了手脚,不能发动!”   冥府至尊脸色遽变,全身一抖,骇然道:“当真!”恨天怨地鬼见愁颤声道:“正是!”   冥府至尊目露杀机,下令道:“左右两平台之人不准放走一人,赫坛主速以“追魂梭’拦截!”这时,六大门派掌门人以及武林彦硕平台诸人,已经掠过谷口那座牌楼,而且在“追魂梭”爆炸威力之外。   “南儒”眼看冥府至尊积毒已深,无法点化,遂转身对愣在一旁的倪有庆道:“孩子,你想什么,现在不走欲待何时!”倪有庆霍然一震,欲待开口,“甫儒”欺身一抄,将他扶起,向谷口掠去!   冥府至尊冷笑一声道:“阁下想那里走!”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紫烟,截在“南儒”之前,就在同时间,但见白光一闪,三只“追魂棱”破空而起,疾如电光石火般,直向神仙谷口射去!   冥府至尊施展“天魔血影”之“幻影分身”大法,挟着八成“生死阴阳指”威猛无伦地向“南儒”点至!“南儒”挟着倪有庆,身在半空,任你功力再高,也难逃冥府至尊狠毒的一击,可是事实大为不然!冥府至尊的“生死阴阻指”明明朝着“南儒”点至,当他指将触及“南儒”刹那,只觉眼前一晃,“阴阳指”触及的是一个幻影,并不是“南儒”甫宫博,他悚惶已极!“这是那门子功夫,比我‘幻影分身’大法还要利害!”   冥府至尊駭念来了,“南儒”南宫博挟着倪有庆的身影业已超过破空而起的那三只“追魂梭”。   这时,蓦见三只“追魂梭”向下一沉,倏地猛弹而起,在空中一旋,反向神仙谷东侧泻去!只闻“三声”轰隆爆炸大响,东侧茂林立变成一片焦土,不用说,这是歹毒无比的“追魂梭”威力的杰作,树木都成如此,遇到人的肉躯实在不堪设想。   “南儒”甫宫博此等罕绝种功,直令冥府至尊心惊胆寒,木愣地望着与会诸人安然离开神仙谷。   太玄救开坛盛典就在蓦然奇变中,草草收场,与会诸人虽然在此奇变中逃出劫数,但,另一个浩劫,却已展开。   十天之后一个晚上。   深晚三更,沉静的神仙谷,倏地出现一个劫装少年,他就是倪有庆。   他略一打量四周,掠身扑向那座建筑在山腰的巍峨屋宇一一恐怖神仙府。   恐怖神仙府现已改为“太玄敦”总坛,戒备森严,处处设有暗卡,以防敌人侵入。   倪有庆此来之目的,是要探查父亲‘痴剑’的下落,为了避免惊动太玄教而有碍行动,所以尽量找隐蔽之处绕去。   这座宏伟建筑物,分为三进,前二进是太玄教总坛重地,最后一进是“太上教主”玄魔女禁宫,沒有准许,教中之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倪有庆隐身一棵浓密的大树上,由树叶缝隙间向内望去,前殿灯火通明,只有四个魁梧大汉虎视眈眈的站在殿前石阶,殿中空无一人。   倪有庆心想:父亲不知被囚何处?太玄教几个魔头都上了那儿?心念甫动,足一点,施展轻功绝学“惊鸿一瞥”疾向第二进一栋奇特高出的屋顶掠去。   此时他的功力已属第一流,轻身而落,亳无半点声息,他俯身屋脊,凝神啻听半晌,并无一点动静,心里不禁起疑:今宵太玄教之人都跑到哪儿去了,怎么如此冷静。   疑念刚起,放目四扫,倏地发观靠近南侧第二间房子,显得特别,房内人影幢幢,不下几十人,房外布满黑衣大汉穿梭巡视,恍如大敌届临,明眼人一看就知那里面一定在开什么重大的秘密会议。   倪有庆暗忖道:“我何不暗中移近窥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想着,迅疾越过一座庭院,隐身南侧第三间房脊,凝神不敢大意。   此时,由第二间奇特的屋里,传出冷冷语音道:“十天已过,各位依序提出报告!”   一个沙哑的语声道;“开坛那天,对于本教所有埋伏做了手脚之人,卑职发现了一个疑点!”   冷冷的语音道:“什么疑点?”   沙哑时语音道:“据守护总坛机关的弟子告称,他们恍然间见到—缕绿影闪过,他们就失去知觉,这缕绿彰他们虽然没有看得很清楚,但是非常纤小,故而卑职认为此人定是一位女人,并非教主揣测之人。”   冷冷的语音,哼了一声,说道:“除太上教主之外,普天之下还有何女人身俱此等功力?”   沙哑的语音道:“疑点就在此!”   “那你业已知悉是谁了?”   “卑职已经想到一人,但不知是否猜对!”   “你猜想的是何人,不妨说出来!”   “此人就是昔年以慈悲为怀的‘南海仙姑’武湘琴!”   “什么?”   “啊!”   显然他们都给“南诲仙姑”这四个字吓住子,屋内静得可怕,没有传出半声话音。   久久,冷冷的语音才道:“不会是她!”   沙哑的语音疑惑地道:“教主由何断定不是她?”   冷冷的语音道:“南海仙姑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坐化了,怎么会再重现江湖!”   沙哑的语音道:“除了‘南海仙姑’之外,还会有谁具有此功力?”冷冷的语音道:   “这是你的职责,限你—个月之内查出!”“遵命!”’“轮到第二位!”   一个苍劲的话声道:“六大门派自从元宵晚被他们逃回之后,已经团结—致,互通信息,大有准备与本教周旋到底的决心!”   冷冷的话音道;“六大门派于今人才凋落,本不足为虑,若給他们联合起来,多少有些扎手,现在趁他们尚未连成—气之前,先向他们下手,分成二队由段坛主和赫坛主率领,分别进击武当少林二派,使他们措手不及而断他们之首,然后再分别消灭其他各派,这样他们就无法互相照顾,六大门派—灭,大半天就归本教了!”   倪有庆心里正在暗自着急,他们怎无提起家父之事,蓦听此等阴谋,心弦大震,暗忖道:   “若不想办法早饭通知六大门派准备应变,其后果实权难料!”   就在他忖念甫起,回头一扫,但见一道白影微闪,便已失去踪彭。   他心头微震,暗道:“这道白影有点熟眼,唔!是她,不会错!”   身形—披,扑向白影微闪之处掠去!就在他身形甫失之际,由第二间房内闪出一人,停在他刚才隐身之处四下扫了一阵,喃喃自语道:“明明听到有夜行人侵入的风声,怎会没有人,是不是教主的耳聪过敏?”   飘身落到院中,低声问巡视的黑衣大汉道:“你们有否发现什么?”   黑衣大汉恭声揖手道:“小的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堂主有何差遣?”   那人挥手道:“没有什么,你们小心巡视就是,若有发现什么可疑,立即发警通告!”   黑衣大汉应声:“遵命!”那人拔起丈米高,在空中—旋,借扫看有否可疑之处,然后飘身回房覆命。   亏得那逆白影现身,否则,倪有庆早就被人发现,他追踪那道白影失去的方向,来到—   座风景幽美的宽阔后院。   这座风景幽美的后院,乃是恐怖神仙府划为禁地的后宫殿之一,院中植满了五色缤纷的奇花异草,微风中,一阵阵花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后院南北两边,株木繁茂,高耸入云,恰与院十花圃成为对比。   后院的尽头是座削直而立的山峰,蜂下筑有—座宫殿式的屋宇,极尽华丽,这座豪华的宫殿就是太玄教太上教主“玄魔女”姬小巧静修之地,列为静区。   倪有庆追踪白影踏入此地,已犯太玄教禁例,危机巳临尚且不知,隐身茂林中打量子这座像似花圃的后院有顷,最后移目放在那座宫殿上,暗自忖道:“这座豪华的宫殿,是谁住在那儿,父亲会不会被囚禁 在那里面?”   身形一动,正待掠身扑向宫殿,蓦由背后传来一声冷哼一一他悚然一惊,一个念头迅疾掠过脑际,有人来到身后都毫无察觉,此人是友是敌?心念急转之下,他猛地旋身,同时向左横移五步!当他目光所及,不禁一愣!黑暗中,一个白裙曳地的绝色少女,有如一尊女神,站在他的身前五尺之处。   倪有庆心头大震,几乎脱口道:“就是她,前天跟玄魔女一起出现的那位手抱七弦琴的绝色少女!”白裙曳地的绝色少女,面如秋霜,二泓秋水似的明眸,一瞬不瞬地注视倪有庆。   这位未曾跟女性接触过的共俊少年倪有庆,经绝色少女 如此一視,直令他耳根一热,不时与她二目相对,同时,心 中暗忖道:“她为什么如此看着我?是不是想从我身上发现什么?”绝色少女注视了一阵,冷冷道:“倪小侠久违了!”倪有庆一愣,诧然道:“请问姑娘芳讳?怎知在下之 名?”絕色少女冷笑道:“一別沒有多久,阁下却认不起我来了!”   其实,此女倪有庆早就与她有过一而之缘,不但与她有一面,差点二人就翻脸动手而成生死之搏,不过,那时候倪有庆已经迷失本性,对手所发生的一切,木然无知,对于此女,他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却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一面,如今昕绝色少女一说,他蓦然一动,暗道,她会不会是我在阳泉迷失本性遇到的那位白裙曳地的卖唱姑娘?”   忖到这里,一股歉疚之意油然而起。傀然道:“姑娘不是那位‘憨笔’的后人?”   绝色少女冷冷道:“不错!”   倪有庆更加愧惶地道:“阳泉之事,小生因为迷失本性,一时懵懂,唐突姑娘之处,万请原谅。”   绝色少女冷喝道,“住口!阁下以为交待一二句话,就想把那件事推得干干净净吗?”   倪有庆黯然道:“小生说的是肺腑之言,姑娘还不肯见諒?”   绝色少女截然道:“姑娘早已声明过,你得负责诬蔑家父清白之语!”   倪有庆道:“那时候,江湖传言确是如此,要我负责什么?”   绝色少女冷冷接口道:“现在令尊‘痴剑’已经重出江湖,老少皆知,只有家父‘憨笔’杳无消息,这该如何解释?”   倪有庆心头一震,呐呐道:“令尊也许没有遇难,尚在人间,姑娘不用多忧,吉人自有……”绝色少女截断他的话,冷冰冰地说道:“说不定家父就是令尊‘痴剑’暗中下的毒手,不然,令尊业已重现江湖,怎么不见家父的消息!”倪有庆听了这话,勃然微温道:   “姑娘你敢武断是非!”绝色少女冷冷道:“你敢公然诬辱家父清白,本姑娘怎么不敢武断!”   倪有庆心知自己理亏于人在前,口头—軟,衷诚地道:“在真相未白之前,请姑娘暂别谈起先人之事,可否?”   绝色少女冷哂道:“阁下不是声言要找姑娘算账吗?”   倪有庆神色一整,道:“那是过去的事,请姑娘不要再提吧!”   绝色少女冷冷笑道:“没那么简单,阁下你得还姑娘一个公道!”   倪有庆眼看自己一时之错,人家却不肯罢休,迫得无奈,只好淡谈道;“依姑娘之意,该如何还法?”   绝色少女冷冷道:“就是阁下曾经说过那句话,血债血 还!”倪有庆全身一抖,暗想:   此女杀气怎么如此浓厚?口却长叹,道:“我已再三解释过,姑娘如若不能见谅,那就请快出手吧,在下绝不会一错再错而还手!”   绝色少女蓦然格格娇笑起来,倪有庆眉头微蹙,道:“姑娘如此大笑作甚?”   绝色少女笑容一敛,冷冷道:“阁下堂堂七尺之躯,却耍起这种无赖手法!”   倪有庆心头一怒,沉声道:“在下不能一错再错,姑娘你别激我,要出手就快,否则,在下可要失陪了!”   语音甫落,蓦由背后传米嘿嘿冷笑道:“小子,夜闯敝教,私入禁地,你想还跑得了吗?”   事出突然,倪有庆心弦一孩,悚然转身,眼前已经无声无息地站着三人,其中一人倪有庆早就认识,他是曾在熊耳山受命护送倪有庆下山的太玄教总巡察马天残,其余二人看似他的手下。   倪有庆扫了三人一眼,冷冷道:“在下喜欢任何地方就到什么地方,区区一个太玄教总坛有啥了不起,在下来去自如,你拦得住吗?”   马天残阴森森地冷笑道;“开坛那天,你们见机得快,给你溜走,本教正在下令四处找你,想不到你却自投罗网,怨不得别人,认命吧!”   音落招出,五指箕张,就想抓来!倪有庆向左微闪,断喝一声:“且慢!”   马天残收势刹住身形,惑然道:“小子,怎么不敢接!”   倪有庆冷笑道:“笑话,在下有一事要你回答,答后再打也不迟!”马天残不耐烦地道:   “什么事,快说!”倪有庆道:“你们将‘痴剑’安置在何处?”马天残阴森森道:“这个你到阎王殿去查就知道!”倪打庆心头一恼,冷笑道:“阁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时候你要后悔已迟了!”马天残怒喝一声道:“废话,小子接招!”   一掌拍出,—缕寒阴劲力,威猛如雷地向倪有庆撞来。   倪有庆心想缠久生变,“三转九梯步”应念而出,同时,碧血浮光剑“嘶!”的出鞘,幻起一片殷红剑气,挟着嗡嗡之声,凭空朝马天残罩下。   马天残蓦觉在这殷红剑气笼罩之下,无法使出全身功力,一声“不好”尚未山口,只闻一声震人心神的惨嗥,一道血箭冲天而起,马天残的右手已经离身,人却暴退丈余,左手按在右膀,脸色苍白,骇得全无血色。   而倪有庆仍然站在原地,手捏剑,指着马天残道:“现在阁下说不说!”   马天残颤声道;“小子,你别得意,一条手臂算不了什么,今晚你巳死定了!”   倪有庆沉声道:“像你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流泪,干脆成全了你,将你左手一齐废掉,看你今后凭什么再去为恶江湖,姓马的,注意了!”   话落,碧血浮光剑已经沾到人血,倏地暴起满天血红剑气,再次向马天残罩去!蓦然,一声:“小子,接招!”   二点白光直向倪有庆背后击去,只闻二声“当,当”   那二点白光已被碧血剑气弹出老远,同时,一声惨嚎未落一一但见一道青烟穿过倪有庆那幕殷红剑气,倪有庆只觉胸前一闷,整个身躯被一股无形劲道逼退丈余,血气翻腾。   此时场中已变,倪有庆定眼望去,马天残已杳,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站首一位奇丑的青衫老头,敢情穿过护身剑气打自己一掌的就是此人。   青衫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太玄教总护法“恨天怨地鬼见愁”,此人能破碧爪剑气打倪有庆一掌,身手实在不含糊,堪称江湖顶尖儿高手。   倪有庆瞧清来人,心头大震,“恨天怨地鬼见愁”,丑脸微动,毫无半点人味的气息道:   “娃儿,你要乖乖地跟我去见教主,抑或要我动手?”   倪有庆强捺翻腾血气,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大话!”   恨天怨地鬼见愁阴森森的道:“老夫若想杀你,刚才那掌就要你横毙此地,到底走不走!”   倪有庆冷笑道:“先问我手中之剑,看它答应不答应!”   恨天怨地鬼见愁斜眉—蹙道:“看来你娃ㄦ不见黄河不死心,来来,老夫不给点苦头你尝尝,你是不心服,当心,老夫要出手了!”身形一晃,如魅魑般地向倪有庆抓去!蓦地,绝色少女冷喝道:“住手!”恨天怨地鬼见愁刹住身形,讶然道:“姑娘为何阻止老夫下手?   此人是敝教要犯之—呀!”   绝色少女道:“总护法,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恨天怨地鬼见愁皱眉道:“老夫怎会不晓得这是太上教主禁宫重地!”   绝色少女冷冷问道:“那么是何人准许总护法擅进禁宫重地?”   恨天怨地鬼见愁猛地一震,抗声道:“老夫是奉命前来抓敝教要犯……”   绝色少女截然道;“本姑娘只问你总护法受何人准许擅进禁地!”   恨天怨地鬼见愁心神一紧,指着倪有庆道,“难道姑娘想拦阻老夫捉拿这要犯?”   绝色少女冷叱道:“住口,快答本姑娘的问话!”   恨天怨地鬼见愁狰狞一笑道:“丫头,你别倚仗太上教主宠你之势,借故阻止老夫缉拿要犯,妳的鬼心思老夫早就洞悉,大概是这小白脸打动了你的心,你才以禁宫之例阻止下手……”   绝色少女怒叱道:“老匹夫,你若再满口胡说,可别怪姑娘无情!”   恨天怨地鬼见愁,似乎动了真怒而把禁宫之例忘得一干二淨,冷笑一声,阴惨惨地道:   “你若不是对他动了心,怎么不让老夫将他抓去见教主!”   这时,倪有庆已经调息完毕,那股翻騰血气已消失,恨天怨地鬼见愁话声甫落,他霍地站起,趋前二步,沉声道:“老匹夫,在下与她尚有一段过节未了,你再胡说八道,当心你的狗嘴!“恨天怨地鬼见愁”阴笑道:“你这一说,现在更可证明老夫之话没有……”   他话未完,但见白影一闪,“拍”一声脆晌,同时听到矫滴的语声道:“老匹夫,闭你的鸟嘴!”   他那张丑脸已经硬生生的印上五条指痕。   绝色少女用什么方法欺近去打了恨天怨地鬼见愁—掌,连鬼见愁都来看清楚,她已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下子,恨天怨地鬼见愁那副丑脸要往那里躲,当下恼羞成怒,杀机陡起,一步一步地逼近绝色少女道:“贱婢,你大概活腻了,胆敢侮辱老夫,先毙了你,再擒这娃儿去请罪!”   倪有庆激起义愤,拦身道,“老匹夫,害羞不害羞,堂堂一位成名人物,竟向—个姑娘下手,我真替你齿冷,有种的话,就冲着我来!”   恨天怨地鬼见愁满布杀机,目露凶光,射出两道駭人的利芒,嘿嘿冷笑道:双掌一推,一道狂澜如雷撞来,绝色少女突然冷喝道;“姑娘之事,不用你管,给我站开!”   身形一晃,掠在倪有庆身前,纤掌一拍,迎上如雷裘来的狂澜,二下相接,卷起一阵旋风,飞沙走石,树叶纷飞。   绝色少女白裙微飘,退后半步,恨天怨地鬼见愁好像吃了小亏,后退二步。   倪有庆万想不到绝色少女会不卖他这份账,碰了一次软钉,耳根热烘烘地站开一旁。   恨天怨地鬼见愁冷哼一声,嘿嘿道:“阎王注定你三更死,我不留人过五更,贱婢,这下子你已死定啦!”   右手掌心呈黑,左手呈白,二手平伸,迅如电击般,朝绝色少女抓到!他右一句贱婢,左一句贱婢,叫得绝色少女杀心陡生,纤手微抬,伸出中食二指,透出一缕淡淡青气,快若闪电般,罩向恨天怨地鬼见愁。   就在二下即将接触的刹那间一一一道春雷似的喝阻声,遥遥传至:“统统给本座住手!”   这话不啻一道玉皇令!动手二人,急切间撤掌收势,跃退二步,垂手恭立。   这道春雷似的喝阻声,就是太玄教主冥府至尊所发。   遥远,又传来冥府至尊的话音,道:“总护法未经太上教主论准,擅自进入禁宫实罪无可赦,姑念你为缉拿敝教要犯,情急之下误犯禁例,暂且从轻发落。现在要犯既入禁地,该由太上教主亲自去处置,缉拿之权操在白姑娘手中,总护法可在一旁相助,事完之后,要犯由白姑娘带去给太上教主处治,总护法即速回殿领罪!”   话落,音寂,恨天怨地和绝色少女同声应:“遵命!”   恨天怨地鬼见愁怒视绝但少女一眼。退开—旁,默然无语。   倪有庆暗自忖着:“看来他们之间尚有一段隔阂似地,到底是何原因?”   绝色少女走到倪有庆身前五尺地方站定,目注倪有庆道:“你我暂时撇开私人恩怨,现在本姑娘要带你到太上教主前领受擅闯禁地之罪,你有什么意见?”   倪有庆冷冷道:“只要你自信有此能耐,你就出手吧!”   绝色少女道:“那你准备好,姑娘三招之内要你认栽!”   倪有庆将碧血剑入鞘,拍掌道:“在下就以这双空手接姑娘三招!”   绝色少女道:“阁下若弃剑不用,恐怕走不上二招!”   倪有庆冒起一股无名之火,冷笑道:“未必见得,姑娘尽管发招!”   绝色少女柳眉一蹙,纤手一扬,道:“阁下,接招!”   一股无形劲道,应声而出,绵绵罩向倪有庆。   倪有庆冷哼一声,平胸推出一掌,迎向绝色少女拍出的绵绵劲道。   “碰”的一声闷响,绝色少女脸罩秋霜,原地未动,而倪有庆却连连逼退三步,才告拿稳!他的功力如此不济吗,连一少女都无法取胜?不,绝色少女的功力,委实出奇,而他又仁厚宅心,不愿一错再错下去,所以沒用上全力而吃亏。   冷眼旁观的恨天怨地鬼见愁,这时,丑脸上掠过—丝难以形容的神色,油然升起一个歹毒念头。   倪有庆逼迫三步之后,冷冷道:“在下倒估计错你的功力了!”   绝包少女冷哼道:“第二招阁下若不用上全力,姑娘就要你当场出彩,小心,我要出手了!”   话落,未见她的身形甫动,已电击般,向倪有庆欺去!这次,她的身形快得令人无法窥清,朝倪有庆当头点来。倪有庆早就蓄备待发,末待少女击至,冷笑声出,业已绕到少女身后,右手一挥,五缕劲道分击少女各穴,同时说、道;“姑娘当……”   语声未了,忽觉背后一股阴寒之气透入,不由打了—个寒噤,暗道一声:“不好”顿时提不起功力,此时他已知道遭人暗算,要应变巳来不及。   就在同一瞬时,绝色少女一招点去忽而失去对方身影,她原式不变地急来一个旋身,由点改拍,纤手一扬,正待挥出,蓦见倪有庆脸色泛白,颓身栽倒下去!她芳心一震,缩手怒喝道:“总护法,你敢这样无耻,暗算人家!但恨天怨地鬼见愁飘身而起,同时阴笑道:   “你们二人这种打情骂俏的搏法,老夫那有闲情再看下去,所以遵命帮你丫头一臂之力,你不谢我,倒怪起我来。   现在任务完成,要犯交你带往太上教主亲自处治,老夫要回去领罚了!”   音落,人已在十丈之外,绝色少女拟出手拦,将他带去太上教主面前受领擅入禁地之罪,但当目及倒地的倪有庆之时,她芳心一黯,也就打消此念!绝色少女目睹恨天怨地鬼见愁身形消失,迭忙打开倪有庆的牙齿,给他喂下一粒黄色丹丸,手一抄,竟不避男女之嫌,抱起倪有庆,闪身隐入花丛之间。   ※  ※  ※   在一问布置幽雅的闺房里,摆着一张软床,床上甜睡着一个好像久病初愈的美少年,他就是夜闯太玄教,入禁宫的倪有庆。   这时,美少年悠悠醒来,睁目一看,倏然愣住了!这是什么地方?湘绣枕,龙风被,软绵绵的床,婆婆丝纱的罗帐,还有幽馨扑鼻,这不是女人闺房吗?我怎会跑到这地方来呢?   就在他木愣疑思当儿,一道娇声响起道:“阁下现在感觉如何?”   他循声望去,一个白裙曳地的绝色少女,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倪有庆迭忙翻身而起,满腔疑惑地望着绝色少女道:“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绝色少女此时已经判若二人,不像搏斗之时那种面罩秋霜的冷漠神色,现在,她有如一朵含蕾的初放兰花,俏绝而一端娴。   倪有庆话声一落,她一撅小嘴,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子,人家冒死救你一命,连一声谢谢都没有,就这么凶起来,真是……”   倪有庆闻言一愣,心想:“她冒死救我一命?”   我跟她的一段过节尚未了结,她怎会冒死救我?她这样做,为的是什么?她不是声言擒我去见“玄魔女”吗?怎么反而救我呢?为什么?一连串涌起几个疑问,使他无法找出答案,而不知要如何开口。   半晌,他才呐呐地说道:“多谢姑娘援手,我……我这厢……有礼。”   说着,双手一揖下去,绝色少女“噗嗤”一笑,道:“这才像话!”   倪有庆心想:女人之心其难测,一下子冷一下子热,叫人如何捉摸。   口却说道:“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绝色少女佯嗔道:‘什么姑娘不姑娘,听起来怪刺耳!告诉你。这里是太上教主“玄魔女”清修之地,太玄教之禁宫!”   倪有庆讶然道:“什么?这里是‘玄魔女’禁宫?”   他自知失言,顿了顿,又道:“呀,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   绝色少女道:“又是姑娘,我叫欺箱,师父却叫我如芬,听到没有!”   “欺霜”“如芬”这二个名字倒是对她名符其实,倪有庆正色道:“欺霜姑娘,我有一事不田,想要请教……”   绝色少女打斷他的话,道:“又是姑娘叫的没完,真讨厌,叫我一声妹妹不就得了吗?”   倪有庆冈言一楞,满头雾水的自忖着:刚才她还在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怎么现在却要我认她做妹妹起来?怪,具怪!想到这里,不禁惘然脱口道:“什么?要我叫你妹妹?”   白欺霜瞪着杏眼,道:“怎么?你不愿意!”   倪有庆愧然道:“难道你已不记前怨而原谅于我。”   白欺霜神色一放,缓缓道:“若我仍记前怨,也不会冒死救你一命!”   倪有庆激动地道:“如此多谢妹妹了。”   白玖霜神色一黯,说道:“我只救你一命,现在你能脱险不能脱险,尚可未料!”   话此,指着一把椅子,又接下去道:“下来随便坐着,我有一些话要和你谈谈!”   倪礼庆下了床,好像亿起什么似的,正色道:“霜妹,妳我孤男寡女在此室中不大方便,可否另找地方详谈!”   白欺霜责以大义之道,道:“你别忘记,这里是太玄教的禁宫,什么孤男寡女同处室不人方便之语,都是那些假圣贤的入之讹,如果正心无欺,磊落光明的在一起,此心可照,还怕有欺天地乎?况且你我江湖儿女,扶弱救危,维护正义为本责,将来接触机会可多,倘还再拘这些小节,岂不显得庸俗平凡了。”这席话,直令倪有庆佩服地道:“霜妹如此豪迈明义,小兄比起你来,委实愧颜无地。”   说着,往椅子上坐了下去,二人坐落之后,白欺霜首先启口道,“你在奇怪我为什么委身投靠太玄教吗?”   倪有庆摇首道:“我知道霜妹定有苦衷!”   白欺霜望了倪有庆一眼,幽幽道;“不错,为了家父和令尊被害之事,我毅然下了决心.不顾一切的危险来到呂梁山,委身投归太玄教,以便探查主谋凶手。”   她好似在想什么,顿了一预,再接下道:“—切经过现在无法详谈,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话此,她目注倪有庆,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前殿花圃吗?”   倪有庆摇头表示不知,白欺霜再次开口道:“你闯入恐怖神仙府的一切举动,我在后殿由天心鏡中看得清清楚楚,这天心镜委实稀世奇珍,恐怖神仙府的—切,尽收镜中,一览无遗,你闯入太玄教之时,适逢太玄教主正开秘密会议,“玄魔女”正好坐阵未出,我怕你惊动几个魔头而落入他们手里,同时我也有几件事要告诉你,所以我才冒然现身把你引开,想不到你那么大意而露了风声,被教主发觉,而跟踪在你身后,你仍然不知,不得已之下,我才引你来到后殿禁宫之地,冥府至尊虽是一教之尊,但无“玄魔女”准诉,他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在暗中监视我们的行动,为了不露马脚,小妹不得不硬起心肠,伪装与你翻脸……”   她话到此处,声音已经咽哑,倪有庆恍然大悟,道:“那时我差点就误会霜妹起来!”   白欺霜又接下说道;“事情已经过去,算了,小妹在此虽然还没查出元凶是堆,但已得一点线索……”   倪有倪急声打岔道:“霜妹,尔得到什么线索?快说!”   白欺霜白了他一眼:“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问你,碧血剑诀你有几成火候?”   倪有庆愕然道:“大概有五成!”   白欺霜接口道:“那还差得远,我再问你,武林安危为重?抑或私仇为重?”   倪有庆想了—想,道:“当然以武林安危为重”   白欺霜正色道:“我告诉你,令尊“痴剑”已经不在这里,不过他暂叫还无性命之危,这点你可放心,还有“万隆山庄”那段公案,你现在的功力,尚不能完成心愿,必须把碧虹剑诀全部练就,达到身剑合一,收发由心的最高化境,才有希望!这两天我发现太玄教一个重大阴谋,想趁六大门派尚未团结一体之前,大举进攻他们,六大门派为我武林抵柱,倘使太玄教阴谋得逞,则武林浩劫不但无法挽回,其后果更不堪设想。   六派虽然人才凋零,但若能早作准备,团结互应对敌,尚能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趁着“玄魔女”坐关未出之前,你尽速离开此地,兼程赶往通知六大门派,同时约请几位前辈高人前往接应,越快越好!”   倪有庆虽然初与白欺霜接谈,但从她的谈吐中,他对她的大义凛然,由衷的佩服,渐渐地对她发生好感起来,白欺霜话音一落,他有些不放心地道:“那么霜妹你放我走,太玄教的人不会追查吗?白欺霜挥手道:“这点不用你担心,小妹自有办法应付,时间紧迫,你快走吧!”   吧字甫落,蓦由室外传来冷冰冰的语音道:“如芬,你好大胆子呀,斗胆私放敝教重犯!”   倪有庆白欺霜二人闻言,同是一震,脸色大变。   音落,一个中年艳妇业已站在门口,此人就是太玄教副教主“蝶蕊夫人”。   倪有庆瞧清来人,怒火陡炽,全身血液沸腾,沉声道:“原来是你这个贱货、在下正想找你,你却自送上门,今天若不还我一个公道,决难消我十年以来心头之恨!”   “住口!”   “蝶蕊夫人”冷叱道:“你把狗嘴放干净点,你要本座还你什么公道。”   倪有庆怒极,冷笑道:“十一年前,火毁“万隆山庄”之事,难道不是你主谋?”   “蝶蕊夫人”格格娇笑道:“不错,那是本座主谋,你待怎样!”   倪有庆万想不到她会那么干脆就承认,楞了一楞,为了探其主谋的原因,沉住气,冷冷问道:“我倪有庆一家与你有何仇恨,而令你下此歹毒残酷的手段?”   “蝶蕊夫人”脸色一沉,满布杀气,道:“仇倒沒有,恨可大哩!”   倪有庆接口道;“何恨之有?你说出来听听看!”   “蝶蕊夫人”心弦一震,幽幽道,“说来话长,一时无法说起,若想知道,去问汝父“痴剑”就晓得!”   她话至此,脸色一寒,又道:“不过,这一辈子你也休想再见到他了!”   倪有庆全身一抖,道:“你们已将我父如何处置,家父若有三长二短,你们也休想活着!”   “蝶蕊夫人”泠嗤道:“现在你自身难保,还要顾虑汝父的安危:”   倪有庆一股怒火本待发出,突然想起—事,强把怒火压住,沉声又问道:“那么,邙山化血谷暗算家父之事,是不是也出自你的主谋?”   “蝶蕊夫人”毫不犹豫地,接口道:“告诉你也无妨,那事虽然不是本座主谋,但却与我有点关系!”   倪有庆眼看疑案渐明,蝶蕊夫人话声甫落,他接话道,“何不干脆一起承认是你所为比较妥当!”   “蝶蕊夫人”冷冷道:“事有事主,本座并非怕死之人,你这话是啥意思?”   倪有庆杨眉道:“既然不是你主谋,那么主谋是谁?“蝶蕊夫人”冷然道:“是谁没有告诉你的必要,现在你要乖乖的自缚或是要本座动手!”倪有庆冷冷道:“二者都不合在下胃口,我要的是,你这妖妇之头去吊祭死在“万隆山庄”那些无辜之人的灵魂!”   “蝶蕊夫人”气得花枝乱颤,目露杀机,怒叱道:“狂徒,你敢侮辱本座,今天非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实难消我恨气!”   倪有庆心知久持生变,况又是毁家仇人,一声龙吟,碧血浮光剑出鞘,目注蝶蕊夫人咬牙道:“三招之内要你血溅此地,妖妇你有何话交待!”   话落,未待“蝶蕊夫人”开口,蓦见白影一闪,白欺霜业已手抱“文王圣琴”拦在他的面前,道:“庆哥,现在不是血气用事之时,这里由我来打发,你快离开此地,照我的话去做,快走!”   倪有庆摇头道:“不成,霜妹身份已露,让你一人留此太危险,现在你我合力把这妖魔解决,然后一起离开这儿!”   白欺霜急声道:“不不,你我二人不是她的敌手,让我挡她一阵,你快走吧!”   倪有庆豪气万丈地道:“霜妹,你把妖妇估得太高了,小兄不相信合你我之力,胜不了她!”   白欺霜芳心一急,沉脸正色道:“我说不成就不成,你赶快走吧!倪有庆傲然道:“霜妹,什么事我都依你,但留你一人在此,我却放心不下!”   这时,“蝶蕊夫人”阴森森地接口道:‘你二位谈好了吗?本座早就留心你这鬼丫头是来本教卧底的,现在你的马脚巳露,先擒下你这叛徒再来打发倪有庆!”   “鬼丫头,看招!”   招字甫歇,手一伸,朝白欺霜欺身抓去!白欺霜虽然面向倪有庆。背对蝶蕊夫人,但她背后好象生有一对眼睛,未容蝶蕊夫人抓到,她已向左一闪,猛然旋身,疾如彩凤般,绕到蝶蕊夫人背后,纤手一手抱琴,一手微扬,拍出一掌,直击蝶蕊夫人背心,同时扬声道:   “庆哥,你现在不走,欲待何时,难道你忘了小妹那句“公胜于私”的话了吗?”   倪有庆本来楞楞地望着二人搏斗,给她这一句“公胜于私”的话提醒了过来,这时使他进退两难!走嘛?让白欺霜一人留下挡阵,他实在放心不下。走嘛?六大门派危机已经燃眉,叫他如何取舍?就在他举足不定当儿,情势已变一一蝶蕊夫人一看抓不着,同时背后一股劲气涌至,她冷哼一声,道:“鬼丫头,有点鬼门道,看本座的!”   她原式不变,猛刹身形,周身泛起丝丝白气,硬接白欺霜一拍之击。   蓦闻一声娇闷,白欺霜倏勿暴退五六尺,微举拍出那手一垂,娇躯微颤,摇摇欲坠,显然受伤不轻。   蝶蕊夫人霍地转过身来,周身白气同时一敛,右手呈,阴森森地道:“鬼丫头,还想反抗,认栽吧!”   在这千钧一发,刻不容缓之际一一倪有庆怒喝一声:“妖妇你敢!”   —条人影挟着一道红光,直向蝶蕊夫人頂门罩至!这道红光,剑气森森逼人,蝶蕊夫人不敢轻敌硬接,迭忙向左横移,倪有庆志在救人,妖妇身形一闪,他借势掠至白欺霜背后,扶住摇摇欲坠娇躯,关怀地说道:“霜妹,妖妇把你伤在何处,妨不妨事?”自欺霜眼圈微红,欲言又止,倪有庆急急不安地道:“霜妹,你现在觉得怎样?”   蝶蕊夫人接口道:“没有怎样,她能及早一步到黄泉路上等你,现在让你俩在死前温存一番,以免死后怨我拆人好台,二位要如何亲蜜就趁快,本座决不会破坏你们好事,在室外等你们半个时辰,待二位事好之后……”   此等秽言出自妖妇“蝶蕊夫人”之口,委实不入耳,白欺霜是个黄花闺女,从未闻过这种难堪入耳的秽淫之语,羞得满脸发热,要不是她已身负重伤,早就出手扇她妖妇几记耳光,为女人出一口气。   而倪有庆却听得全身血液暴涨,两眼发火,厉声截断妖妇的话,道:”……住口!你这无耻的妖妇,简直下贱已极!”   蝶蕊夫人不怒反而格格荡笑道:“哎唷!别假发威,这种假惺惺的场面,本座已经看过很多,你我虽然生死之敌,但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本座绝对等待你们……”   倪有庆心知再说下去,绝对更难入耳,怒喝一声,打断她的话,道:“闭你淫妇之嘴,在下本想留你活口以便追查暗算家父之凶,如今看你无耻巳极,留你不得!”   话此,低声对白耿霜道:“霜妹,你暂时在旁调息一阵,小兄先解决妖妇再帶妳离开此地!”   说着,迅将白欺霜扶到室角然后怒视妖妇,冷冷道:“无耻妖妇,这一招就要你横尸当场。”   话声一落,碧血浮光剑一抖,幻起千百道殷红剑气腾身而起,直向蝶蕊夫人射去!   蝶蕊夫人早巳成竹在胸,碧虹剑气击到刹那,身形一晃,化成一缕白烟直向剑幕迎去!   倪有庆已吃过恨天怨地鬼见愁一次亏,从那次的教训得了经验,眼看妖妇不怕自己护身的剑气而向自己身上欺来,他巳料知凭现在自己五成火候的功力,以碧虹剑诀第三式绝难制服妖妇,心念急转,第四招“绵细长流”应念而出。   蝶蕊夫人一看倪有庆招式一变,迭忙抽身而退,以观招数的来路。   倪有庆冷笑一声:“妖妇往那里走。”人随声至,直取妖妇双肩,妖妇端的了得,眼明意决,向右微偏,手一抬,朝倪有庆击剑之手切去。   倪有庆好象知她会来这一着,由刺改为撩,后退半步,剑尖一沉,腕一挥,向上挑去,这一式令人防不胜防,妖妇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招如此诡异,要应变已来不及,眼看那双手非毁不可的当儿一一斜横里来推来一股劲力,硬把碧血浮光剑逼开半尺,虎口微微作痛,未容倪有庆心念起,妖妇已乘机跃退五六尺, 眼前一黑,一个中年黑衣女人,业已无声无息地站在倪有庆身前。   蝶蕊夫人目睹黑衣女人现身,“呀”的—声道:“娘是妳!”   中年黑衣女人回顾蝶蕊夫人道:“珠儿,你看住那丫头,等一下娘娘有话要问她!”   话罢,转对倪有庆道:“你这一招并非碧虹剑诀六招之内,是跟谁学的,快说!”   “倪有庆心头一震,骇然忖道:“这一招是我从玄天丸式之中脱变出来的,她怎会看出不是碧虹剑六招剑诀?”   心忖到此,不觉多看了她一跟,冷冷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一招不是碧虹六招剑诀!”   中年黑衣女人道:“暂别管我是谁,快说这招是谁教你的!”   其实,这黑衣女人早在五台山百觉寺就认识倪有庆,当时只因倪有庆昏迷不醒,而中年儒生“南儒”南宫博在云中山石室中又没有对他提起,所以他才不认识你。   黑衣女人话声一落,倪有庆冷嗤道:“什么人教的,你管得了吗?”   黑衣女人脸色一沉,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说我也知道,那穷酸躲在何处,快说!”   倪有庆闻言,暗自道:“听她语气好似认识“南儒”老前辈,她与他之间有什么关系?   怎地问他老人家的住处?”   “南儒”南宫博对于倪有庆曾有二次援手,并且传他武功而无师硭之名,他刚才施展的那招是“南儒”传给他“玄天九式”之中的招数,如今黑衣女人却窥出来路而问起“南懦”,在未摸清她的心意之前,倪有庆只好接口道:“阁下跟他老人家是什么关系?”   中年黑衣女人冷然道:“找他穷酸算帐!”   倪有庆挺身傲然道:“不用去找他,冲着我算也一样!”   黑衣女人由鼻孔发出一声冷嗤,不屑地道:’凭你还不配”   倪有庆冷哼嗤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如此托大!”   蝶蕊夫人怒叱道:“小子,你敢冒骂我娘娘,想死不!”   黑衣女人徐徐道:“注死娘娘这个名号你闻过没有?”   倪有庆是个初出江湖的后生晚辈,怎会知道几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女魔头是什么“注死娘娘”,当下摇头道:“这个名号在下陌生的很!”蝶蕊夫人讽刺道:“你是个后生小辈,当然不会知道我娘娘的大名!”倪有庆反哂道:“这种自吹自擂的本领,在下实在难望其背!”   蝶蕊夫人正欲开口,黑衣女人挥手道:“珠儿不用与他饶舌,等下不给他多吃点苦头,真不知天高地厚!”这时,白欺霜已经调息了一阵,伤势好了一大半,缓缓站起身来,移目注视黑衣女人。黑衣女人话到此地,缓缓走到白欺霜面前,冷冰冰地道:“小丫头,娘娘有几句话问你,如果照实好好的回答,我绝不为难你,若想卖弄鬼心思,那你只有自讨苦吃!”   顿了顿,语声略缓道:“你手中所抱的是不是“竹林四贤”的遗物,七宝文王圣琴?”   白欺霜点头道:“正是!”黑衣女人“注死娘娘”肩头微蹙,又道:“南海仙姑湘琴跟你有何渊源?”白欺霜点头道:“她老人家是我的师祖!”“注死娘娘”心头一震,再次问道:   “她还没有死去?”   白欺霜截然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丫头拜师几年?”   “整整十年!”“十年?你没有见过她?”   “没有!”   “没有?那么令师是谁?”   “不知道!”   “怎会有坏知道的道理!”   “她没有告诉我,也不准我问,叫我怎么知道!”   “注死娘娘”满脸疑惑地道:“令师生成何种样儿,你说出来听听!”白欺霜想了一想,道:“家师生得比你还要漂亮,不过……”   “不过什么?”   白欺霜望了望“注死娘娘”一眼,才缓缓道:“她没有妳这媚人的劲儿!”   听到这里,倪有庆差点笑出声来,注死娘娘心知受弄,冷哼一声,道:“小丫头,你再不说实话,我就不客气了!”   倪有灰暗骂道:“你多大几岁,竞叫人家小丫头!”   原来注死娘娘驻颜有术,倪有庆又不知她的来历,所以认为她是三十岁的人。   白欺霜天真无邪地道:“我说的话句句是事实呀!”   注死娘娘欺身朝她抓来,这忙横闪道:“慢来,慢来,我说.我说实话。”   “注死娘娘”顿足道:“要说快说!”   白欺霜无可奈何地道;“家师名讳我实在不晓得,不过她却喜欢穿着淡绿色的衣服……”   “蝶蕊夫人”脸色倏地一变,趋前道:“你说令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欺霜一愕,不知她为什么,对家师的衣色如此紧张?于是淡谈答道:“淡绿色!”   蝶蕊夫人娇躯一颤,凑嘴在“注死娘娘”耳边不知说些什么,注死娘娘回头望了倪有庆一眼,蹙眉对白欺霜道:“令师一向住在南海,或是常常外出?”   白欺霜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道:“我记得家师很少外出!”   “注死娘娘”好象想起什么,又道:“你离开令师已有多久?”   白欺霜怡然答道:“约有四个多月!”   “注死娘娘”脸色一沉,道:“是谁叫你到这里来卧底?”   白欺霜神情自若地道:“太玄教之人请我来的!”   “胡说!太玄教有谁认识你要你来卧底!”   蝶蕊夫人突然插口道:“娘娘,她的话没有假,是纷山分坛二位不长眼睛的弟子邀她来的。”  注死娘娘“哦”的一声,道:“有这回事,奶奶知道不?”   奶奶?谁是她的奶奶?倪有庆听得有点迷惑起来。蝶蕊夫人应声道:“可能知道!”   “注死娘娘”此时射出二道骇人的精芒,注视白欺霜道:“将你鬼丫头留下来,不怕老的不出头!”   话落,欺身,疾如闪电般,朝白欺霜抓去!蓦地一一“铮!”的一声扣人心弦的琴声,倪有庆陡然心神大振,而“注死娘娘”却刹住身形,楞直的望着白欺霜。   白欺霜—手抱琴,一手扣着线弦,沉静地道:“娘娘敢听我弹一曲否?”   “注死娘娘”阴森森地道:“我那有问情听你弄鬼,丫头认栽吧!”   一步步地向白欺霜逼去,白欺霜对她欺来之势,视若无睹,细手一拔,“铮!铮!铮!”   连连弹出三响。   “注死娘娘”听到这三声琴音,恍如着魔似地,两眼发直,停身不进。   接着,白欺霜细手不停地继续拨下去,只闻一阵柔和悦耳,醉人心神的琴音,悠悠入耳,这阵琴音在倪有庆听起来,心旷神怡,有如置身仙境,周身舒畅无比,但在“注死娘娘”的感受,可就不同了,她有如陶醉在往事的梦境里,一切的喜,怒、哀、乐.尽露于神色之间一一蝶蕊夫人目睹此景,大喝一声,道:“娘娘,你别着了鬼丫头的道儿,这是“七绝魔音”,快扫除一切杂念,把她抓起来!”   这一声大喝不啻是一记春雷,把注死娘娘从如醉如痴的梦境中醒过来,她嘿嘿一笑,再次欺身逼去道:“小丫头,你敢弄鬼,娘娘差点就着了仿;的暗算……” 突地一一琴声由柔和而变为急促,有如千军杀伐,万马翻騰,高昂激厉。   注死娘娘的身形又是一滞,不过这次她有了准备.冷哼一声,运足全身功力,施展成名几十年的“子午离魂法” 似幻似真的好象鬼魅般,向白欺霜当头点去!   变起仓促,倪有庆欲出手接援,已经来不及一一眼看这刻不容緩,白欺霜即将溅血当地刹那一一突变又起一一只听一声裂帛般的大响,琴声戛然而断.同时,人影一分,白欺霜应声栽倒,注死娘娘却反弹而出!   事起突然,倪有庆和蝶蕊夫人不约而同地寒叱一声双双分别扑出,倪有庆扶起白欺霜的娇躯,蝶蕊夫人刚好接住反弹而出的“注死娘娘”。原来,“七宝文王圣琴”的好处不仅能够藉声伤人子无形之中,同时还能发出一团无形的罡气护住弹琴之人,三尺方圆,敌人无法接近。   好在“注死娘娘”是一个一代魔女,功力已入化境,定力又强,而白欺霜的功力悬殊,又未练到以意仿臻的地步,否则注死娘娘早巳倒地呻吟了。   话又说回来,白欺霜虽然尚未练到以意饬人的地步,可是“竹林四贤”的遗物“七宝文王圣琴”的威力,端非等闲,就在注死娘娘即将触及白欺霜当儿,白欺霜把心一横?走两败俱伤之路,用尽全力弹出“七绝琴声”最后那一线谱,“铮”的一声大响,注死娘娘尚未沾到白欺霜之前,陡觉血气—翻,功力不继,整个身子已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劲力弹出,而白欺霜也因真力耗尽,应声栽倒。   倪有庆扶起白欺霜,只见她脸色呈白,毫无半丝血色,软绵绵的身躯,半点气力也没有,双眼紧闭,口吐幽香,半昏状态。   倪有庆心里一急,心想她不知被注死娘娘伤在何处,怎么如此软弱无力?于是,双手抵在她的背后灵台穴,将他本身的真元输入白欺霜体内。   “注死娘娘”身受一点内伤,只要调息—阵就不妨事,这时,蝶蕊夫人心生毒念,想利用倪有庆替白欺霜行功,无人給他俩护法的机会,一举把他二人击在掌下。   毒念—动,移步向二人欺去,突然,一道冷冷的语音起自背后,道:“你想干什么,站住!”   蝶蕊夫人悚然一骇,什么人来到背后都未察觉,猛地转过身来,目光所及,凛然后退半步,一个黑衣蒙面人业已站在门口。   这蒙面人是谁,他怎能闯进禁宫?蝶蕊夫人心念未了,蒙面人巳开口道:“你们一向都是乘人之危而下手的吗?”   蝶蕊夫人冷叱道:“住口!你是谁?怎地不敢亮相!”   蒙面人冷嗤道:“我是谁,哼!凭你还不配问!”   蝶蕊夫人几时给人奚落过,脸色一沉,杀机毕露道:“狂徒,好大的口气,本座不信你有多大能耐!”   身形一晃,欺身罩来,黑衣蒙面人手一挥,道:“且慢!要打这里太窄,等他们调息之后,再到外面的地方放手一搏!”   这时,注死娘娘已经调息完毕,缓缓站起运,娇声道:“珠儿,暂退一旁,由娘娘来对付他!”   说着,走到蒙面人五尺之前停足注视有頃,冷然道:“阁下认识我吗?”   黑衣蒙面人笑道:“虽然不认识,但却知道你是谁!”   “注死娘娘”哦的一声,蒙面人又接下去道:“我不但知道你是谁,同时也知道你的出身来历!”   此话一出,注死娘娘脸色倏变,还未开口,蒙面人再次接着道:“你和,注生娘娘’二人是个同母不同父的姊妹,你就是‘冥府至尊’的亲生女儿,但因……”   “住口!”   注死娘娘全身猛颤,心凛已极,冷叱一声,截断黑衣蒙面人的话锋,戟指着他,厉声道:   “既然知道我的秘密,休想活着出去,你是谁?快说!”   这时候,倪有庆业已调息完毕,白欺霜刚才倒地并没有受伤,只是耗力过多经倪有庚以他的本身真力输入,现已恢复八成,二人双双站起来静观变化。   黑衣蒙面人一看倪有庆白欺霜二人功力已经恢复,于是接口道:说着率先向外走去,注死娘娘回顾倪有庆白欺霜一眼,其意似:二位想乘机溜走吗?倪有庆怎会看不出她的用心,暗哼一声,拉着白欺霜。   “霜妹,到外面去!”   二人相继跟在蒙面人后面,朝外走去,接着是蝶蕊夫人和注死娘娘。   蒙面人好象对这禁宫很熟悉,一弯二拐,穿过二间厢房,来到一座满植奇花异草的宽阔庭院,倪有庆并不生疏,它是白欺霜将他从前殿引到林间的一座花草香扑鼻的花圃。   五个人鱼贯而出,来到广庭分二边而站,蝶蕊夫人注死娘娘二人站在一起,倪有庆和白欺霜站在黑衣蒙面人之后。   这座满植花草的庭院,曾布下奇门阵图,黑衣蒙面人如何的闯入,实出注死娘娘的意料之外,双方站定,蒙面人首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注死娘娘的身份不愿給世人晓得,所以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阁下同意不同意?”   注死娘媲心里一动,冷冷道:“什么建议?”   蒙面人道:“就以你的身份为条件,我永不向人揭开你的秘密,而你今宵不向我身后二位年青人留难,咱们现在化干戈为玉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知阁下尊意如何?”   注死娘娘冷冷一笑,阴森森道:“你认为有此必要吗?”   黑衣蒙面人道:“那你以为放手一搏,就能稳操胜卷吗?”   注死娘娘格格一阵银铃似的娇笑,道:“还要加上一句你们三人的命!”   她这种银钤般地娇笑就是杀人之前的前兆,倪有庆微由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没有开口,黑衣蒙面人沉静地说道:“阁下放手相搏之前,不妨先衡量衡量普天之下,能知你的身份之人有几人?然后再出手一搏不迟!”   这句话竟然起了很大作用,注死娘娘不觉埋头沉思起来、蝶蕊夫人突然道:“娘娘可别听他的,他能担保倪小子和白丫头不会泄漏吗?”   注死娘娘砰然一动,冷笑道:“我已想到一条妥善又绝对的方法!”   罴衣蒙面人并不感到意外,淡淡地道:“杀人灭口,的确万全之计,不过……”   “不过你会感到失望,是吗?”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格……格……”   注死娘娘倏地仰天娇笑起来,这种笑声笑得令人血气翻腾,蒙面人昂头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锐啸,压住注死娘娘的笑声 要不是这声锐啸,倪有庆白欺霜差点就忍受不住。   笑声锐啸一停,蒙面人冷冷道:“你这种鬼笑的玩意儿,还难不倒在下!”   注死娘娘侧顾蝶蕊夫人道;“等一下不准你插手,看着那二个年青人就是!”   话罢,转对黑衣蒙面人冷笑道:“是你阁下知得太多,并非我心狠手毒,留你不得。接着双足一挫,身形倏地而起,快如电击,出手就是狠招,黑衣蒙面人冷笑声起,头微偏,胸橫移,闪过一击。手疾伸,向注死娘娘肩头点去。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五章 蛇女大法真邪门   二人出手就是阴辣,狠毒,高手过招,志取先机,烦刻间,已经交手二十余招,招招够绝,谁也占不了上风。   注死娘娘眼看三十招已过,无法奈何对方,杀机陡起,倏地跃退三步,蒙面人心知她在使诈.并未追击过去,果然没错,注死娘娘两袖一挽,散出细如牛毛的银针,了无声息地向蒙面人击到。   蒙面人身形—转发出一股劲气,把银针逼得四外纷散,同时冷笑道:“你这子午离魂针也不过如此!”   谈音未了,蓦见满天银针有如豪雨般,又向他全身罩至!蒙面人临危不乱,倏地击出一把约有一尺半长蛇短剑,化成一道淡烟,拔身而起,只见一道剑光在空中一旋,注死娘娘一声惊噫尚未出口,几声微微响过处,满天银针如沉大海,蒙面人业已着地,冷哂道:“阁下还有什么玩意儿,尽管使出,不过象刚才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最好别再搬出来现丑!”   活中带刺,注死娘娘气得七窍生姻,怒不可遏的骂道:“狂徒,找死!”   全身骨格微响,双手倏地暴长半尺,掌心呈灰,平胸推出一股狂风,直向蒙面人卷至!”   蒙面人一看就知是阴毒的功力,不敢硬接,足一点,拔身而起,身在半空一翻,短剑一撩,幻起千道剑气,一式“游龙下击”只见一麟剑光未见蒙面人,疾向注死娘娘射去,这缕剑光瞧得倪有庆动容,暗呼道:“这不是剑术最高妁化境‘身剑合一’吗?”   倪有庆暗呼未了,那缕剑光已经射到注死娘娘头顶三尺的地方,注死娘娘脸色逐变,周身冒起丝丝紫气护住她的娇躯,她不闪也不动,准备硬按剑一击。   就在此际,一声:“接不得!”   人随声至,一条人影快得令人无法窥清地从注死娘娘头頂穿过。   只闻一声闷响,剑光倏敛,蒙面人被—股劲力弹出丈外,尚未落地,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四十多岁的艳妇,骇人的是,蒙面人那支短剑业巳经落在她的手中。   倪有庆白欺霜同时惊呼道:“啊!玄魔女!”   蝶蕊夫人娇喊道;“奶奶,是你!”   注死娘娘却眼睁睁地望着‘玄魔女”没有开口。   黑衣蒙面人瞧清夺他短封之人后,蒙巾里的殷色大变,全身一抖,暗道;“我已练到剑术最高化境‘六合一气之地步,不但不能伤她,反而披她夺去手中之剑,魔女的功力委实已臻百物不侵之境!”   玄魔女翻来看去手中短剑有顷,蹙眉喃喃道:“老匹夫真未死,昔年真的给他逃过劫数!”   语此,目注黑衣蒙面人道:“这把剑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黑衣蒙面人冷冷道:“什么地方得来,你阁下管得了吗?”   “玄魔女道:“你别嘴硬,只要你好好的回答,我绝对不向你们后辈下手!”   话此,语音一变,沉声道:“你与‘谪仙三俠’有何渊源? 南侠’那个老匹夫现今躲在什么地方?”   有关‘谪仙三侠’之事,倪有庆巳在千秋谷绝顶听童顏老者“长生不老人上人”说过,玄魔女此语一出,倪有庆暗自忖道:“这位蒙面人会不会是三侠唯一选过劫的南侠之门人?”   他忖念未毕,蒙面人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玄魔女眉头微蹙,诧然道:“你大笑什么?”   蒙面人笑罢,徐徐说道:“我知道你玄魔女耿耿难释的就是他老人家一人,告诉你,在下就是滴仙三侠仅存的‘南俠’门人,现在妳别急着想知他老人家的居处,不久之后他老人家就会自动前来找妳决算那笔纠缠不清的总帐,你放心好了。”   “玄魔女”冷冷道:这样也好,省得老身再去找他,现在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诉‘南侠’说老身随时等侯他,还有这支‘天龙’剑.暂时放在我处,叫他一起来拿也可。”   蒙面人指着倪有庆白欺霜对玄魔女道:“要就连他二人一道走,不然在下还要领教阁下的绝学!”   玄魔女截然道:“不成,他俩一个是老身的叛徒,一个是私间禁宫,非留不可!”   蒙面人顶道:“我也是私闯禁宫,妳怎么不连我留下?”   “玄魔女”脸色一寒,面罩秋霜,冷冷道:“为了带信给‘南侠’,老身特别破例让你离去,你别不识抬举,惹我生气你就走不成!”   蓦地一一一道绿影微闪,同时传来柔和的语音道:“三位现在不走,欲待何时!”   语音未了,一个奇迹立现,玄魔女手中那支‘天龙’剑倏地无声息地被人夺去,蒙面人只觉眼前绿影一逝‘天龙’剑又回到他的手中。   他骇然大动,柔和的语音一落,他扬声道:“二位跟我来!”   率先拔身而起,白欺霜蓦闻柔和语音,惊呼一声:“啊!师父!”尚未出口,倪有庆拉着她的纤手道:“霜妹,快走!”双双跟着蒙面人掠去。   事出突变,注死娘娘和蝶蕊夫人冷叱—声:“往那里走—掠身追去!陡地一一一条绿影化作三条绿芒,截住注死娘娘和蝶蕊夫人的左路,玄魔女乍见三道绿芒,脸色遽变,冷喝道:   “你二人给我回来!”   注死娘娘和蝶蕊夫人闻言,双双落地,一股迷惘之色望着玄魔女,当他二人发现玄魔女手中“天龙”剑已失刹那, 脸色倏变,怦然至极。   “玄魔女”目注那三道绿芒道:“姬小巧总算又开了一次眼界,想不到失传将近百余年的南海绝学‘绿影三化’身法,今宵又在神仙谷中出现,那位高人驾此,何吝现身一晤!”   话罢,但见绿芒三而合一,微晃而没,玄魔女冷笑一声:“何方高人难道不屑与姬小巧一见吗?”身形一闪,化作一缕青烟向绿彭一闪而没之处掠去。   黑衣蒙面人对于吕梁山地形显然非常热悉,倪有庆和白欺霜跟在他身后,保持二丈的距离,三人抄秘径一路疾纵,并未遇到过截拦,越过几座山峰,总算摆脱神仙谷太玄教势力范围。   于是,三人吁了一口气,放着缓步而行,路上,倪有庆首先沉不住寂静的旅程,启口道:   “晚斐倪有庆,请向前辈尊姓大名?”   黑衣蒙面人笑道:“在下上官建明,老弟,可别这么折杀我,虽然我痴长 你几岁,若论辈份你老弟是昔年前辈者一代剑中之圣传人,碧血浮光剑本届得主,算起来还高出我半辈,前辈这二字我怎能担得起哩?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称我一声小兄,我呼你一声老弟,如何?”   倪有庆迭忙道:“那里,那里,上官兄太过于抬爱小弟了。”   语此,微顿,疑惑地道:“上官兄曾住过吕梁山?”   “未曾住过!”   “那么上官兄对于吕梁山的地势怎么如此熟悉?”   “为了追查玄魔女的行踪,小兄已经潜入‘恐怖神仙府’三次,这条秘径是家师给我指点的!”   倪有庆“哦!”了一声,忽然悟出什么似的,呐呐道:“小弟有一件事不明白,不知可否一问?”   上官建明道:“你我虽是初逢,但我把你老弟视为知己,老弟有什么话尽管说无妨。”   倪育庆沉吟了一阵,才道:  据小弟所闻,滴仙三侠早在几十年前就慘遭玄魔女的暗算,怎么令师‘南侠’独自一人沒有遭难,仍然健在?”   上官建明长叹一声,缓缓道:“这事小兄世不甚清楚,只从家师口中悉得一二,据说‘三侠’之中,家师功力最高,三侠遭难之后,只有一位‘七绝先生’经过,发现家师尚有一丝热气,因此施以援手,把家师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位‘七绝先生’就是跟‘南儒’齐名的‘北绝’万年青前辈,小兄知道的只有这些。”   倪有庆听得有些动容,又道:“令师准备什么时候找玄魔女报仇?”   上官建明郑重其事的道:“家师说玄魔女已经练成十三成‘无形九玄阴煞’不怕任何歹毒的利器和功力,除非能够找出她的‘死穴’所在,否则不能伤她分毫。   倪有庆讶然道:“什么叫‘死穴’?”上官建明道:“‘死穴’就是‘气’大凡一个武功已臻化境之人,无论是先天或后天的神功,如果练到外物不伤其身的地步,都有一处脆弱不堪一击的地方,这致命处大部份都练在极稳秘又安全的地方,就是‘金刚不坏’之体亦不能例外。”   倪有庆现在始悉事态的严重和扎手,心想:莫怪“冥府至尊”对她敬畏三分,口却说道:   “令师是否已找出玄魔女的死穴之处?”   上官建明摇头叹息道:“小兄前后三次潜入‘恐怖神仙府’暗窥玄魔女练功情况,可是一无所获!”   倪有庆沉思半晌,问道:“死穴之处,有什么征兆没有?”   上官建明摇头苦笑道:“半点也没有,若有什么征兆,家师早就下山报仇了,何須等到现在!”   倪有庆不死心又问道:难道除了死穴之外,可就没有别的地方来对付她?”   上官建明毅然答道:“没有!”   日已西坠,三人仍在山区,深山找不到宿头,倪有庆提议在岩洞里歇一晚,明天再赶路,白欺霜心系六大门派的安危反对一宿,争论结果,上官建明给她的正义之感所动,自愿跑趟嵩山少林寺,因此,决定歇一歇,调息一阵,然后兼夜上路。   三人已经一天一夜沒有进食,找来几支山味,起了—堆火,烤熟充饥,歇息中,倪有庆突然想起一件事,笑对上官建明问道:“上官兄,小弟在恐怖神仙府看你身在半空中一翻,只见一道剑光直向注死娘娘射去却没有见到你的身影,这一式是不是剑术中最高化境‘以气驭剑’,人称‘六合一气’之剑术?”   上官建明点头道:“正是!”   旋却问道:“难道老弟还沒练到这等地步?”   倪有庆面一热,讪讪道:“小弟愚笨,一个月余只练‘碧虹剑诀’前四招,最后二招尚未练成,这六招的威力都在最后这二招,可惜小弟未得其髓,以致跎蹉了这支宝剑……”   上官建明安慰道:“老弟,剑术一道与别的武功迥然不同,它不能一瞬间就能学成,必须按部就班而上,先以意,气、力、内三合。   与眼,剑、步、外三合,贯串一气,慢慢磨练,而从对敌经验中体会出来,今后只要多假时日,老弟一定会有惊人的收获不用泄气。”   倪有庆感激地道:上官兄这一指正,小弟茅塞顿开!”   他说到这里,忽地停止,顿了一顿,像是想起什么的问道:“上官兄,你以练到身剑合一的地步,玄魔女用什么方法夺去你手中之剑?而我没有看你动过身子。怎么那支短剑又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你的手中?”   上官建明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玄魔女已经不惧任何杀伤,夺我之剑那是必然道理,她用的是什么方法,连我也不晓得。”   于今‘天龙’剑又回到我手中之事,说出来简直令人难以相信,当时,我见一道绿影闪了一闪,手中被人无声无息地塞进一物,原来是‘天龙’剑同时听到—道细小语音要我赶快带你二位离开那地方……”   未待上官建明说完,倪有庆便打岔道:“方今有谁具如此能耐把玄魔女手中之物无声息的夺去,那道绿影的人生成何样,上官兄看清楚否?”   上官建明感慨地道:“小兄只看到一条绿影而巳,到底生成何样,我也不晓得,不过,从他的语音听起来好像是个女的。”   默在一旁的自欺霜,突然说道:“我巳知道她是谁?”   上官建明和倪有庆同时一愕,倪有庆讶然道:“霜妹,她是谁?”   白欺霜神秘地笑了一笑,缓缓吐出五个字道:“是我的恩师!”   倪有庆惊叫道:“什么?是妳的恩师?”   “嗯!”   倪有庆迷惑不解地问道:“霜妹,你恩师如何称呼?”   “我不知道呀!”   “真的?”   “你不相信吗?庆哥。”   “那么你却称她什么?’“思师要我喊她阿姨或姑姑都可以。”   “哦……”   这下子弄得倪有庆满头玄雾,连上官建明电坠入五里雾中。   空中寂寂,再也没人开口。   夜.四外沉闷得很,白欺霜霍然开口道:“庆哥,妳母亲现居何处?”   这话正好问到他伤心处,他由童颜老者口中略悉知自己的身世和家里的惨变,白欺霜突然问此,他心坎一震,冷冷道:“我没有母亲!”   上官建明闻言一楞,白欺霜惊噫道:“什么?”   倪有庆补充道:“我的母亲已经死了!”   自欺霜骇然道:“已经死了几年?”   倪有庆心里—悲,缓缓道:“连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   人之悲,莫过于不知生身之母,一想到母亲弃他不顾而别,倪有庆不禁悲从中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倪有庆摘下两滴热泪,激动地道:“家母从小就投在我身旁,所以我的脑海中对她的印象毫无,她到底是生是死?我—概不知!”   白欺霜对于倪有庆的遭遇,心底里起了同情,道:“你母亲为何弃你而去,令尊都没有向你提过?”   倪有庆耸耸肩背表示无奈地道:“家父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还会向我提过这些!”   白欺霜漠然不解地望着倪有庆,道:“令尊已经陷身魔窟了,怎能再见你呢?”   倪有庆道:“我是说,在未陷身之前!”   白欺霜低嗯—声,安慰道:“也许令尊他有不愿见你的苦衷!”   倪有庆毫无表情地道:“父子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相见的苦衷!”   “白欺霜给倪有庆顶得无言可答,低头不语。   倪有庆心念一动,问道:“霜妹,你为什么突然问起小兄的身世起来?”   白欺霜慢慢抬起粉颈,二泓秋水似的明眸,从倪有庆身上緩緩的移向他的脸上,樱桃似的小口微绽,幽幽道:“小妹曾经见过貌似庆大哥的女人,所以才动问起来,小妹实在……”   倪有庆急声打断白欺霜的话,道:“极像我?那女人是谁?”   白欺霜欲言又止,倪有庆迫不及待地道:“霜妹怎么啦,那女人是谁?”   自欺霜神秘的笑了一笑,摇头道;“她是谁,在未遇到你知道你身世之前,小妹怎会知道此事,以后若再要遇上定要向她问个清楚!”   他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暗笑道:“到底你还是心里念想亲生之母。”   倪有庆观颜辨色知道白欺霜定有所悉,只不过要耍刁不愿说而以,他从来就有一个异人的性格,不愿强人所难,虽然明知白欺霜在耍刁,但却不愿强求于人,当下长叹一声,说道:   “算了吧,霜妹,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反正天下之大,面貌相似的人多的是,而且我对生母的印象,一点也没有,不提也罢!”   白欺霜心知一个人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母亲的人,对于生母的成见一定很深,多说也无用,所以她抱着倪有庆改变对他母亲成见之心,说道:“庆哥,你别这样,也许令堂,她有不得不弃你他去的原因,那有天下父母不爱子女的道理!”   倪有庆挥手道:“霜妹,算了,你的心意我晓得,现在我已长这么大,父母不爱我都无所谓,但,对于家母弃我而别的原因,为人之子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于今,我已经歇够了。”   话到此处,转身对上官建明抱拳,道:“有劳上官兄辛苦一趟。”   上官建明还礼道:“老弟快别这样,这是我辈份内的事,不用吩咐小兄也应该去做!”   他们决定,上官建明往少林寺;白欺霜沖往武当山清虚宫,倪有庆则跑一道华山通知华山速作准备,然后赶往武当山接应。   三人将路线分配完毕,正待整装发出之际,突然听到左首荒山中,传来一阵打情骂俏声!”   倪有庆一提真气,正待扑过去,但上官建明却打了个手势,三人同时伏下来,摒住呼吸,循着声音,一阵蛇行,大约走五六十丈,笑骂声已清晰可闻,似乎就在身侧不远之处。   三人都俱有一身上乘武功,这时都巳听出声音来自左前方五丈处的荒草中。   这片荒草面积不小,高度过人,但中间却很奇怪,不但矮了很多,有些地方还是空的,不留心很难看出。   上官建明江湖经验丰富,他示二人把距离拉长到五丈之外,以接龙方式前进。   他是第一个接近那片凹草丛,而声音就是从草丛下面发出来的。   他先将身形隐好,再运起天听大法,才发现那些低凹荒草,只是障碍物,下面是一个山洞,荒草是用来挡住洞口的。   这时倪有庆和白欺霜已经来到附近,他示意二人伏下,先别出声,而后发出两成无形罡气,将荒草逼得毫无声息的朝两边分开,中间空隙,刚好可供一人经过。   上官建明身形像是一缕轻烟般,已欺近洞口,并紧贴在右首一旁石缝中。   倪有庆和白欺霜几乎不分先后,已来到洞口,并迅速转身隐好。   三人此时已看清洞口有两男两女,分在两边站着,女人都在二十岁上下,生得还算清秀,男的也不会超过三十,他俩的样子,好像是负责守卫,但四人脸上都发出淫邪的笑容。   那个较高的男子道:“小桃红,咱们真傻,人家在里面快活,咱们却在此地喝西北风。”   小桃红道:“白狼哥,咱们可不能乱来,洞主此时练功正吃紧,万一出了岔……”   白狼道:“狗屁练功,洞主的姹女大法,还不是找男人寻乐子过癮,何况此地八百里路无人烟,鬼也不会摸上来,你眼看她们一个个的骚动,都快要把男人吞下去了,难道真的不痒。”   小桃紅似乎被他挑逗动心,这低声道:“就在此地?”   白狼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五花洞中沒有这一条禁例,咱们俩这一对,黑虎配紫丁香,借此机会,也等于是练功一次……”   他口中说着,反手一抄,巳将小桃紅抱在怀中,先亲她一下,双手巳开始在她身上摸起来,并且—边摸,一边脱,片刻工夫,二人已一丝不挂,就站在原地不动,身子却紧紧在一起了。”   黑虎和紫丁香虽然沒有说话,但双方的动作却是一致的,紫丁香似乎初出道不久,她媚声道:“黑虎哥,你别太猛,小妹会招架不住的!”   黑虎一副猴急相,邪笑道:“小丁香,你放心,我这人最怜香惜玉了,保证你回味无穷呢!”   这时候,白狼已经仰身弓腿,色欲大起的和小桃红紧紧的贴在一起,依照姹女大法中的姿势,火拚了起来。   紫丁香在一旁,看得口干舌燥,心动不巳道:“黑虎哥,你快教教小妹,让我们也来销魂吧!”   黑虎道:“小丁香,你心痒了是吗?到时候可别浪叫得太大声喔!”   说着顺势将紫丁香一搂,小腹一挺,紫丁香惊声尚未呼出.就闷嗯一声,随着节奏配合着摇晃了起来。   隐身洞处的倪有庆和白欺霜,两次想飞身除去这种淫恶之徒,但都被上官建明暗施传音阻住了,并告诉他们注意山洞两边隐伏之人。   此时洞中四名男女,都被欲火冲昏了头,其实他们也在练一种与姹女大法有关的采补之术。   上官建明知道已是时候,他暗中调匀一口真气,将功力运到十二成,施出身剑合一招式,但见青芒乍闪,洞中四人脑袋已搬家。   而在这同一时,倪有庆与白欺霜已经分别制住埋伏洞外的两名老人.这两人,年龄都在七十以上,一身布衣,蓬头垢面.被二人按住穴道,却不加反抗。   上官建明暗解决四人,又闪身从洞中飞去,他看了两名老人一眼,立即挥手表示别杀他们。   倪有庆和白欺霜放开手,二人并没逃跑,反而做了一个手势,要上官建明到一处隐避的地方谈话。   五个人就在山洞边,找到一块凸出的岩右,正好隐住身形,并且从缝隙中,还可监视洞口。   上官建明才低声道:“两位可是高老板和賈老板?”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十年前从赌馆流莺庄匆忙逃出的黑手党两个领导人物,贾七和商九。   二人虽然看出这三位少年,都身怀绝世武功,但在未弄清对方身世之前,仍不敢骤然承认。   贾七定了定神,小侠如何称呼?”   上官建明笑笑道:“在下叫上官建明,与十年前在大别山回旋谷,赌馆流莺庄现身的穷,时两位前辈有点关系,这位就是名震江湖的倪有庆,白欺霜姑娘是南海门下,两位大老板对咱们身份可以放心了吧!”   贾七神色一动道;“原来是三位侠士,老朽兄弟已经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虽闻大名,却未曾谋面……”   上官建明摆摆手道:“贾老板,咱们是碰巧路过此地。   还有急事待办,你重组黑手党,虽有达两位本意,但你放弃杀手职业,且做了不少善事,二老已原谅你们了,并准备通告天下武林,黑手党将成为一个正式门派,在下先替二位解开穴道再谈谈洞中的情形。”   他口中说着,已不等二人有所反应,分别在二人背后拍了三掌。   二人略加调息,已知功力尽恢复,还未有来得及道谢,但上官建明已抢先开口道:“两位前辈,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其他的都不必说,这山洞中到底有多少人,除了春兰以外,还有那些高手。   贾七想了一下道:“这座山洞的妖女们都称它为五花洞。似乎是训练邪功的要重基地,老朽兄弟自大别山,一路暗中跟踪春兰,来到此处,抛就与洞里面的人会合了。”   上官建明道:“他们负责人是谁,有多少高手?”   贾七道:“黄河五怪被她们诱騙到此洞,折磨了五年,最后六怪和二怪拚了命才逃了出来,他们身上都有七八处致命伤,人已瘦得不像样,老朽将他们抬回总部,并替他们医好了伤势,据二人说:“洞中有一男一女,是来自西域,这两个人武功最高。”   洞中难道没有机关埋伏?”   贾七道:“没有,她们所依仗的就是姹女大阵,武功高强的人,只要被她们困住,也很难撂脱困。   上官建明道:“那两个西域人叫什么名字?”   贾七道:“男的叫快乐神仙云九回,女的如叫乐真仙子飄七红。”   上官廷明想了一下道:“可能是假名字,两位老人家早就想到幕后主脑人物,是来自西域,还特别交待晚辈,注意几个者怪物,可是却没有两个人的名字。”   贾七道:“除了各种淫邪之外老朽所知道的只有这些。”   上官建明毅然的道:“黄河老怪既能从五花洞中逃出,料想还围不住咱们,晚辈和倪兄进洞除害,白姑娘和二位守住洞口,只要有人逃出来,格杀勿论。”   贾七道:“光是小侠二人人洞太冒险了,者朽通知大怪,率领十八旋风杀手,陪二位一起进去,”   上官建明道:“人去多了没用,他们如通不过姹女大阵,反而增加麻烦,大怪和二怪既已参加黑手党,有他们两位在洞中指点方向就够了。”   贺七也不多说,立即伏身地面发出一阵山鼠声,沒多久,四周立时传来同样的山鼠声音,而且紧接着就从荒萆中,爬出十八名持剑大汉。   为首的两人已是五十出头,他们正是黄河五怪中的老大赵九州和者二赵四海。  贾七向大怪叫道:“赵兄,这位上官小侠,就是老朽所说的那两位前辈异人派来的,他们想进入五花洞除害,请二位带路。以免遭了暗算。”   赵九州看了三人—阵,欣然道:“在下兄弟义不容辞,而且咱们还想出一种对付奼女大阵的方法。”   上官建明道:“什么方法,请二位讲出来,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赵九州道:“这个办法虽然很笨,却很有效,姹女大阵中最厉害的,就是那种淫笑之音,不但能惑人心神.而且具有述失人的本性作用,咱们只要事先用两块布,把耳朵堵起来,就不必担心魔音了。   贾七忙道:“那怎么行,把耳朵堵起来,敌人攻到身边,你们还不知道……”   上官建明接着道:“晚辈以为这个方法可行。各位也是练剑的,一个剑手,本生就具有感应知变的本能,为了安全起见,二位可分开跟在我和倪兄的后面,入洞后如何走法,二位如不便施展传音功,以手势代替就可以了。”   黄河五怪在江湖中虽然略有小名气、但他们还没有练到传言入密功夫。   四人略加准备,就飞身朝五花洞齐去,那四名被杀的男女尸体仍留洞口,显见里面人还没有发现。   上官建明和倪有庆,一左—右紧貼洞壁而行,赵九州和赵四海则随在二人身后。   四人一阵疾行,入洞口已有四五百丈,仍未发现任何异状。上官建明不由回头看看赵九州,刚好此时赵九州也疾赶两步,来到他身前用手先往右比一下,而后又向左面画了个圈子。   上官建明想想,似乎有些明白,遂施传音道:“右面巳到山洞尽头,左面是他们练功场地,此蓟他们正在练姹女大法!”   赵九州点点头,上官建明一语不发,向倪有庆打个手势,二人身影立刻比闪电还快,凌空飞跃而去!”   这一段距离还不到二十丈,他们却贴着洞顶飞行,所以到达观场时,对方竟沒有发观。   但映入二人的眼帘的,却是令人无法相信的镜头,场中有一百多名男女,都是裸体相拥,但其中最显眼的只有三个人,那是两女一男,由于他们练的是采补邪术,所以看不出年龄有多大,但从皮肤颜色上,可以看出一男一女是西域人。   这两个正是贾七所说的快乐神仙云九回和乐真仙子飘七红。   云九回身材高大,性欲极强,他身旁已有三名少女被她玩昏了过去,此时正拉着一名年岁较大的美妇。   这个女人似平对他又爱爰又怕,全身骚骨。   浪笑道:“回老师,你可要手下留情,別搞得太猛,上次我几乎把命送掉.”   云九回淫声大笑道:“兰丫头,你能撑得住老夫一转三回,已经不错了,你可知道你的师母真仙子,为什么叫飘七红……”   他口中说着话,身子一贴一挺,动作即随之而起。   这个女人正是大别山逃去的春兰,她轻唉一声,反把整个身子紧贴云九回怀中,媚笑道:   “你还没有说师母为什么叫飘七红?”   云九回哈哈怪笑道:“她在老夫三转七回之下,不但连破七关,而且还见了红……”   飘七红怒声道:“老鬼,你再提这件事,我就一掌劈断你的命根子!”   云九回忙道:“不提不提……”   他小腹攒动,春兰已发出—声惊叫“啊”道:“不行,老师你这回太怪了。”   云九回:“你必须忍耐点,练这种功夫,比任何武功都难,这只是第一回,你先运起全力把关要紧,老夫发出第二回时,下面就要接着施展一转!”   春兰此时已全身呈桃红色,显见她的欲火已达到极点但她却紧闭双目,似是正在运功抵抗。   此时以壁虎功贴身在顶的倪有庆,已伸手将碧血剑握住!但上官建明却急忙传音道:   “老弟,再等一下,此时不能出手,云九回我已经知道是谁了,他是西域第二个高手摩伽云,一身气功已臻化境,他那一些下流的毛,就是用气功从上身移转下去的,等他们真正开始行功时,才可望—击得手,待会儿你看我的手势,云九回和春兰交给我,你负责杀飘七红,只要除去此三人,其余皆不足惧……”   他正说到这里,已听飘七红浪笑道:“王八,孙七,你们两个也先来给者娘垫垫底,光看人家表演,我早就痒得受不了。”   原来孙七和王八,当时有了银子,到附近祠庄去找野禽,也就随春兰来到五花洞。   二人走出来后,孙七开口道“仙子咱们功夫太浅,实在挺不住你的飘功夫,除非还是使用老办法,双龙抢珠,还能勉强挡—阵。”   飘七红淫声大笑道:“你们这两个混球,也太不长进了,练这么多年,仍然只懂得那种落伍方式。”   孙七道:“咱们为了迎合仙子胃口,最近已经加以改进了不少。”   飘七红淫笑道:“来吧,老娘倒想试试你们这两块料改进的成果。”   她说着已将王八推得斜仰下去,而她自己则骑在王八身上,上身也是往后倾斜,双手反撑地面。”   王八仰倒的身子,姿式完全跟她一样,因此双方很自然的交接在一起了。   孙七和王八功力虽然没有摩伽云深厚,但经过十年的磨练,再加上药物之助,此起普通人,也强了许多。   二人刚进行第二回合,孙七也迅速坐到王八肚子上,由于他是采正面姿式,刚好就跟飘七红成了直接攻入。   飄七红冷眼静观.口中仍发出求欢的浪叫声,吊得孙七和王八的味口大起,动作也粗犷起来。   王八是由下往上斜着攻入,他一挺一收,孙七却正好补缺,二人就是这样,你攻我收,我攻你收。而动作却相当快。   飘七红起先还不觉怎样,但不久就被二人撩起无边欲火,口中却淫笑道:“小王八,这不是你们皇帝专用的素女经上绝招吗?”   孙七山邪笑道:“素女经上九浅一深,对普通人才管用,咱们把它改成九攻九冲,正好可以让仙子过阵瘾……”   就在这时,上官建明已经向倪有庆做了个暗示,紧接着一道白光,疾如闪电般,朝摩伽云和春兰绕去!”   那是上官建明以十二成功力发出的身剑合一馭剑术,摩伽云虽然有—身气功,但此刻正逢欲火上升,真气散痪之际,怎能躲得过这种玄门上乘武学。   白光闪过,两声惨嚎,摩伽云和春兰已被拦腰斩成两截.但仙们下体,仍是紧紧连在一起。   倪有庆动作也不慢,他虽然还未练成身剑合一,但碧血浮光剑,乃古代神物,何况他胸中年就充满杀机,出手就是十二成真力,一招长虹划天,整座山洞,都被剑气上红光弥漫着。   飘七红、王八、孙七,三十尸体已变成一堆碎块,连男女也分不出了。   正在交合中的百对男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都惊怔在当地不知所措。   但倪有庆却没有因此停手。宝剑疾抖,绝招连连而出,在一片惨嚎声中,已有七十以上名男女,脑袋和尸体分了家。   跟在后面的是赵九州和赵四海,一见主脑人物伏斩,也立时飞身抢攻。”   守住洞口的贾七和商九,这时也带着六名剑手赶来支援,不到片刻功夫,五花洞一百多名男女,已被杀得一个不剩。   上官建明又在洞中搜查一遍,才向贾七商九等人拱手道:“此地善后处理,就烦劳各位了,咱们还有急事,不能多留!”   他说完,已和倪有庆飞出洞外,与白欺霜会合后,苦笑一声,仍依照原计划,分头出发。   旭日东升,华山之下出现一位剑眉星目,猿臂蜂腰,英俊绝伦,背背长剑的少年。   这种态俊朗的少年,轻身如燕,直向华山掠去,身至半 腰,斜横里闪出两个劲装大汉拦住去路,其中一人道:“阁下请报大名,欲上华山何事!”   倪有庆抱拳道:“请问二位是华山派弟子?”   首先开口的那位劲装大汉,剔眉道:“不错,阁下问门派干嘛?”   倪有庆一看华山派业有准备,心里一寬,道:“在下倪有庆,有急事要见贵掌门人,烦请两位引见那大汉打量了倪有庆一阵,侧向没有开口的大汉道:“二弟你留在此地,我带他上去!”   话罢,转向倪有庆抱拳一揖道:“请跟我来,率先朝山上掠去。   两人越过山峰,眼前一座宽谷,谷中三棵高大的盖瓦屋宇,就是华山掌教的重地。   屋宇四周有石墙,一条白石铺成的山道,直通园墙大门,大门顶端横书“华山派”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大门两旁站着四个劲衣装束的大汉,目光湛湛,显非泛泛之流。   那劲装大汉带着倪有庆来到大门口,转身道:“阁下请在此稍候,我入内稟报掌门人出来迎接大俠!”   话中之意,略含敌视,话罢,转身入内。   不久,那大汉由里面而出,后面跟着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   老者白发皤然,面貌请瘦,正是华山掌门梅望春。   倪有庆为了毁家之仇,曾误会到六大门派头上而柬邀六派掌门人正式当山清虛宫一搏,因此就认识了老者,趋前兩步迎了上去,揖手一礼道:“在下倪有庆求见,打扰掌门人清修,望请海涵!”   华山掌门人梅望春摇手道:倪小侠远来是客,请里面待茶!”   说完,肃客让客.倪有庆为了转告太玄教的阴谋,当下就不客气的往前走去。   梅望春领着倪有庆来到一座素雅的室中。只见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二人坐定之后,小童敬了茶。退出室外。   倪有庆曾与六门派掌门人翻过一次睑,如今虽然疑案已明,嫌消误解。但仍歉疚在心,启口道:“掌门人对于武当山清虚宫,不知能否……”   梅望春长叹一声,打断倪有庆的话,感慨嗤:“唉!这也难怪倪小侠的误会,于今,疑案已白,只要小侠能够嫌消误解,六派之人也就安心无愧了。”   稍顿,又接着道:小侠仆仆风尘而来,可是欲对老夫有何指教之事?”   倪有庆一看梅望春已经不记前过,心头一宽,正色道:“在下匆匆而来正有一事转告掌门人!”   遂将夜闯禁宫窥听太玄教阴谋之事,一五—十的说出。   其中他与白欺霜一段,却没有提起。   毕山掌门人听完他的话,脸色遽变,道:“依小侠之见,该如何是好?”   倪有庆思了一想,道:维护武林正义和六大门派的存亡,决此—战,只要六大门派团结一致,连接一起,互相接应,一定能赢得这一回合!”   梅望春不愧一代掌门人,心駭意不乱,闻言,沉靜地道:“自神仙谷回来之后,六派已经结为—体,戒备以待,只要一有消息,群起策应,现在太玄教既然意图先向少林寺及武当两派发动攻势,本派岂能坐視不理,如今救人如救火,老朽也不想挽留小侠就此调拨二队派中高手,跟隨小侠分赴武当,少林驰援!”   倪有庆肃然道:“驰援是对,但贵派仍得留一些高手以备突变.在下先走—步,两队人马调妥出发,即请赶往武当,少林接应!”   话完,起身告别,华山掌门知道六派危急.不敢多留,送他走出大门。   从华山到武当,在倪有庆的脚程,不到三天已到达。   直向清虚宫掠去。   倪有庆一心记着武当派的安危,下华山日夜不停地兼程赶来,当他快要接近清虚宫时,不觉一愕,一面疾掠,一面思忖道:“据上官兄说,我们三人抄着秘径出吕梁山,可省一天的路程,假使太玄教夜派人出发分击少林武当二派,算起来今天刚好抵达这里才对,怎么未见武当派有何戒备也沒有肆杀之声而传来,难道霜妹途中出事还没有赶到?抑或武当派已经遭难,怎么静悄悄地毫无半点声息?”   想到这里,他心里打了一个寒噤,不觉加紧脚步向清虚宫移去。   没有几个纵落,武当掌教之地一一清虚宫已经在望,当他一眼瞧见的是,白欺霜和武当门派掌门人木阳道长二人业已含笑迎在大门入处。   倪有庆顿时又一愕,白欺霜已含笑迎了上来,道:“庆哥,太辛苦了。”说着,拉着倪有庆的手,向殿内走去。   木阳道长也迎了上来,打个稽首道:“小施主不记前嫌替我六派分憂,贫道代表六派这厢致谢了。”说完,顶首一礼。   倪有庆对于约斗六派掌门之事有些歉然,闻言,嚅嚅地道:“道长寬宏在下—时冲动,在下感激都来不及,怎能受此大礼。”   三人鱼贯入内,来到一处精舍,献茶坐定之后倪有庆撇不住内心疑问,开口道,“掌门人,这里没有发生什么?”   木阳道长搖首含笑道:“没有发生什么!”   自欺霜迷惘地望着倪有庆道:“庆哥,华山方面没有什么事?”   倪有庆答没有,旋即问道:“霜妹几时来到此地?”   自欺霜答道:“昨日黄昏。”   倪有床满腹狐疑地道:“其他各派有否消息?”   木阳道长微笑道:“未见其他各派前来传告。”   倪有庆摇头道:“这就奇怪?”   白欺霜道:“奇之何来?”   倪有庆两道湛湛神芒一射,道:“霜妹,难道你不感觉有点蹊跷?”   白欺霜忽然一悟,脸色稍变道;“是不是太玄教临时又变了主意?”   倪有庆点头道:“为兄是有此感!”白欺霜惊叫起来,那么其他各派岂不危急万分?”   倪有庆耸耸肩膀,道:“可能如此!”   白欺霜急急道:“那我们赶快调派高手分赴驰援!”   倪有庆摇头道,“已经迟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先向那一派下手我们不晓得,若将人力分散,反而给敌人有隙可乘!”   白欺霜心里一急,道:那我们就是在这儿眼见其他各派 惨遭厄运?”   倪有庆镇静地道:“话不能这么说,敌人可能会采声东击西之策,现在我们先派人暗察敌人行踪,然后再谋商对付方法。”   木阳道长听二人之语,巳知事态严重,但他乃是六派之尊,接口道:“贫道已经派人出去监查敌人的行动以及分赴转告其他各派,不出三天定有消息传来,小施主一路辛苦,贫道不再打扰了。”   话罢,告身引退,倪有庆白欺霜一时摸不出敌人的诡计,只有暂时待在武当清虚宫等候消息。   一天无话,二天已过。   到了第三天中午,少林寺方面派人前来转告说未见敌人来犯,这时,倪有庆等三人越觉事态不简单,到底太玄教在玩什么玄虚?第四天又过,半点消息全无。   第五天,事情已经来了,武当派拨往监查敌人行踪的悟因道人,业已回山,被人扶着来到木阳道长面前,只说一句:“敌人分成二队人马已向……”已向什么还没说出,口吐一道血箭,便栽身而倒,气绝身亡。   悟因道人是武当派悟字辈硕果仅存的前辈长者,木阳道长的师叔,功力高绝,掌门人因他辈份高,见识广,经验多,才请他出山担任探查敌踪之责,想不到这一去竟然遭了毒手,凭着一口气赶回武当山未把敌踪说出一半,就一命归阴。   变起瞬间,木阳道长全身一抖,俯首查看悟因道人的死法,只见他的胸口印了一只乌黑的掌印,别无他伤。   这只乌黑的掌印是那门子的功夫,木阳道长连闻也没闻过.不要说倪有庆和白欺霜更不晓得。   木阳道长眉梢紧凑,—句话也没有说,倪有庆心里—动道:“查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木阳道长如梦初醒,叫人在悟因身上搜—搜看,果然从他身上找出一只精巧玲珑的“拘魂令”旗.上面附有一些白笺,写道;“字谕武当掌门:你们再不量力,想要反抵拘魂令,此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下面并未署名,只见一个骷髅人头。   木阳道长似是被白笺上那个骷髅人头惑住了,眉头緊锁.呆呆地望着手中白笺,茫然无语。  倪有庆目瞥木阳道长出神的怔态,低声道:“掌门人,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一语提醒梦中人,木阳道长自觉失态,汕汕地一笑,将白笺交给倪有庆,道:“贫道从未有过像今天这等神态,请小侠过目看看那个记号是代表什么?”  倪有庆一面伸手过去接白笺,—面替他打圆场,道:“掌门人因为萦念各派的安危,以及痛失—位高手过甚,才会有此现象。”   说着,放日睹及笺上字句之后,由鼻中发出不屑的冷哼,道:“真是邪魔外道,贻害武林!”   当他移目触及下面骷髅人头之时,心头一震,低头沉思起来。   白欺霜凑近倪有庆身旁,低声问道:“庆哥,你发现什么?”   倪有庆指着笺上所划的骷髅人头,道:“霜妹,你在太玄教可曾见过这个记号?”   白欺霜搖头道:“这个死人头的记号很显眼,我今天第—次见到!”   木阳道长也说道:“据贫道所知,冥府至尊从未用这种记号!”   倪有庆锁眉道:“他座下那个魔头也没有用过?”   “没有。”   倪有庆把那笺上的记号看了再看,半晌才道:“我在王屋山千秋谷曾听大头野和尚说过,有一个人曾用白骨骷髅头做记号,一口气之间杀死十几个归隐几十年的魔头,但他们的尸体我亲眼看过,他们的死法跟我这道人的死法不同,笺上这骷髅头记号不知是否出自千秋谷那位自称什么‘白骨骷髅令主’主人,我就不敢断定。”   木阳道长和白欺霜二人闻毕,同是一惊!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六章 武当山上惩叛徒   单是太玄教主冥府至尊和太上教主玄魔女二人,已够头痛,于今又突出来一个叫做什么‘白骨骷髅令主’的人,武林浩劫,委实无法挽回。   木阳道长还未开口,白欺霜已经忍耐不住,问道:“庆哥,那位叫‘白骨骷髅令主’的人,你看过吗?他生得如何?”   倪有庆点头道:“看过,他穿着一件青衫,年约四旬左右,生得眉清眼秀,除了一脸狂做之态,看不出他是个邪恶之流,不过他与家父惨遭暗算之事,好像有点关系!”   白欺霜低哦一声,道;“真有这回事,那他怎与太玄教套上交情?”   倪有庆突然想起一件事,道:“掌门人,你知道‘野皇帝’这个人否?”   木阳道长脸色一变,道:“小施主,你怎么提起此人?”    倪有庆道:“那个‘白骨骷髅令主,自称‘野皇帝’是他的祖父!”   木阳道长脸色再变道:“当真?”   倪有庆道:“不错!”   术阳道长全身微颤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江湖多事了!”   就在此时,一个武当弟子神色仓惶地跑进来,恭声道:“禀告掌门师伯,门外来了一位女施主,说是华山来的,有急事要见掌门人.”   华山的女弟子,有急事求见?木阳道长和倪有庆白欺霜三人同是一惊,木阳道长挥手道:   “快请她进来!”   那武当弟子应声“遵命”退了出去,不久之后带了一位杏眼柳眉,粉面朱唇,年约二十五上下的女人进来,这女人倪有庆白欺霜二人都不认识。   那女人一见木阳道长,停移莲步,衽裣一礼道:“华山弟子蓝家凤参见掌门伯伯。”   木阳道长道:“家凤女侠不用多礼,有何急事见告,不妨说来。”   蓝家风顿时脸色泛白,眼圈一红,“哇”的哭出声来,道:“我们华山派尽遭毒手,除我一人之外,无一人幸免,请掌门伯伯替我华山派做主,掌门家师他老人家死得好惨呀!”   说完,业已泣不成声,这些话恍如五雷轰顶,木阳道长等三人直愣当场,不知所措,到底女人比较知道女人的心,白欺霜趋前走到蓝家凤的身边,道:“这位姊姊快别如此仿心,到底贵派发生了什么事,请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以便商议安善之策,替贵派报仇!”   木阳道长这时才回过神来,道:“对,对,家凤女侠就把华山派遇难之事,请从头至尾详细说来。”   于是,蓝家风忍住了悲伤,说出下面一段话:那是倪有庆离开华山的第三天。   华山派拨出二队分赴少林,武当驰援高手,前后遭人暗算被人抬回,华山掌门梅望春目睹此景,肝胆皆裂,痛不欲生。   检查死者身上除了发现一只‘拘魂令’附上一张素笺之外,找不到任何致死的伤痕,由他们的尸体判断,是死于一种至阴的手法。   那张白笺上面写着:“字论华山掌门:你们胆敢妄图反抗‘拘魂令’拨派高手支援少林,武当二派,限你明天午时之前,竖起一面白旗做为服从‘拘魂令,的信号,午时一过,不竖白旗,视为违抗,他们即是整个华山的榜样!”   底下没有下款,只划一个骷髅头。   华山掌门看完这张素笺之后,气得全身发抖,想不到救人未成反先遭殃,他心存与敌一拼,一面派人分别前往武当告急,一面令人下葬那些遭难的高手。   翌日。   夕阴西坠,大地已被一片乌云掩盖,黑暗而又凄清!华山,静悄悄地毫无一点声息,幽暗,又恐怖,显示正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突然一一华山上塔冲起一道白姻,这是华山派发现敌踪的信号,信号响后又归寂静。   掌门人梅望春座镇应武厅指挥,对于发现敌踪信号之后,他以凝神以待。   足足等了二顿饭的工夫,乃未见有何动静,他不禁锁眉起疑,就在疑念甫动之际一一一阵悦耳动听的银铃声,由四面八方响起,这铃声乍听起来,柔和悦耳,渐渐地变为靡人心神,令人无法提起精神。   这时,功力较差的弟子已经倒地打滚,呻吟之声,卒不忍闻,掌门人梅望春发觉事不对劲,但已太迟了,全身瘫痪无力,不禁悲从中来,长叹一声,道:“看来这是天意,才会有第二次天目山百丈峰那幕惨剧重演!”   正当梅望万念俱灰刹那一一“咯……咯……咯……”   一道银铃似的娇笑声,悠悠传至。   这银铃似的娇笑声,有如一道强心剂注入梅望春体内,颓靡不振的心神,一闻这娇笑声,顿时烟消云散,精神大振。   娇笑声好大的魔力呀,他心念未转,那靡人的钤声和振人的娇笑戛然丽止。   铃声和笑声一停,应武厅前广场上,不声不响地出现一批人,为首那人正是太玄教西域分坛坛土“神秘铃声”段木坤。   此时华山派几个实力较深的人,大半已经恢复了功力,随同掌门人身后来到广场。   “神秘铃声”段木坤嘿嘿冷笑,道:“姓梅的,你有多大能耐胆敢反抗“拘魂令’,我看你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   梅望春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与他饶舌无益,冷哼一声,哂道:“总比你姓段的去当人家的走狗还有价值!”   “神秘铃声”段木坤目露凶光,阴森淼地道:“本坛主再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竖起白旗还来得及,你姓梅的斟着办吧!”   梅望舂沉声叱道:‘住口!华山一派全军覆没也不会屈服魔教之下!”   “神秘铃声”段木坤,阴森森地笑道:‘自找死路还不简单,本坛主成全你的心愿就是!”   语音一变,回头扬声道:“杀!一个也不准留!”   一阵吆喝之声,刀光剑影,喊杀连天,双方一场生死激斗!太玄教的人数虽然不多,可是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华山派这边人数较多,功力也不弱,以二敌一而搏,应付绰绰有余。   梅望春的功力稍逊“神秘铃声”半筹,但有华山五剑掠阵,六人联手围攻,神秘铃声一人反占优势。   这一战,可说旗鼓相当,棋逢敌手,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惨嗥声不绝于耳。   双方已经都有死伤,“神秘铃声”给华山五剑缠得喘不过气来,节节后退。   就在双方杀得难分难解当儿,一声震人耳膜的锐啸,遥空曳至,久久不绝。   场上肆杀主人闻锐啸声,不约而同地自动停手,愣立当场!但见一条青影挟着一股惨兮兮的阴风,在场上转了一圈,接着“叭哒!叭哒!”有人应声而倒,倒下去的都是华山派的弟子,梅望春连那条青影都未看清,整个华山派的弟子,除华山五剑与他本人之外,没有一个倖免。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罕绝手法,直令梅望春駭然色变,怒从心起,未待他有如何举动,那条青影恍然如鬼魅般地向他和华山五剑这边欺来。   梅望春早就怒火攻心,青影未至,他已平胸推出一掌,华山五剑也同时向青影攻去,这青影刘于六人的攻势,视若无睹,青影微晃,闪开六人的攻势,在空中转了—圈,未闻惨嗥声,梅望春等六人便已倒地,可怜一代掌门人,连对方身形如何都未瞧清就命归黄泉。   这时,一条纤小的人影飘落场中,抱起梅望春的尸体,泣声欲绝,道:“师父,师父,您死得好惨呀!”   纤小的人影只顾抱着梅望春的尸体悲泣,尚不知背后已经有人伸出一掌朝她压下。   突地,一声冷冷的语音,道,“段坛主,不准伤她,我要活的!”   这语音提醒了纤小的人影,她放下尸体,霍然抬起头来,竟是一位杏眼柳眉,粉面朱唇的少女,她就是华山派唯一仅存的女弟子蓝家风。   蓝家风忍住悲哀,放目所及,遍地尸首,眼前太玄教之人虎视眈眈地把她围住,生怕给她逃脱。   她打量眼前情势,一个念头掠过脑际,华山派只剩下她一人,若不赶快摆脱魔掌,落入他们手中不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华山派同时在江湖上除名……   她心念未了,“神秘铃声”冷冷一笑,挥手道:“把她帶走!”   二个黑衣大汉应声而出,伸手向她抓来,她已想出一计,借势一闪,莲是一点,拔身而起,疾向山下掠去。   “神秘铃声”冷实一声:“往那里走,”人随声至,截住她的去路。   只闻一声闷哼,“神秘铃声”宠大的身躯被一股功力弹起二丈来高,蓝家凤只觉眼前绿影一闪,人已失去知觉,当她醒来之时,已身在武当山下一片茂林中。  木阳道长、倪有庆和自欺霜等三人静静地听监家凤把华山派遭难的经过说完之后,木阳道长蹙眉沉思,倪有庆却痛恨太玄教的惨无人道,白欺霜则怀疑那条绿影是她师父,三人各有不同的感触。   木阳道长吁吁一叹,道:“华山一派屹立江湖将近三百年,想不到在一瞬间毁于一旦,那道青影委实辣毒至极,令人寒颤,家凤女侠暂时住 在木宫,贫道誓死也要讨回华山派的公道!”  倪有庆接口道:“照他们的死状看起来,是死于‘太阴枯心掌’之下无疑,使我费解的是那位自称‘白骨骷髅令主’西门鸿,到底跟太玄教有何关系呢?”   倪有庆话音甫落,二个武当弟子扶着一个道家装束的老人,踉踉地闯进来,木阳道长脸色大变,趋前道:“丹引道友怎么啦?”   那道家装束的老人只说:“青城危急。”四个字,口吐一道黑血,颓然栽倒在地上。   一连串的接到华山惨变,青域告急,顿使武当掌门木阳过长忧心如焚,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一瞬间拿不出主意。   倪有庆眉头紧锁,俯身查看栽倒于地的道装老人致命之处,只见此人胸前印有一只乌黑的手印,全身冷冰冰地找不出半点伤痕,这与木阳道长的师权悟因道人的死法相同,从他的身上找出一只精巧‘拘魂令’并附有一张白笺,笺上写着:“再次警告武当掌门人:限你三天之内竖起白旗以示服从‘拘魂令’之下,否则,武当—派即将步着华山青城二派的后尘,在江湖上除名。”   下面没有署名,只画一个骷髅人头。   倪有庆看完,绥缓地台上白笺,脸色凝重的指着道装老人道:“掌门人,此人在青城身居何位?”   木阳道长道;“青城掌门丹青子的师兄丹引子,功力不在丹青子之下,想不到竟遭了毒手。”   倪有庆把那张白笺递给木阳道长说道:“从他的死法看起来,颇费猜疑!”   木阳道长道:“疑在何处?”   当他展开白笺一看,不禁愣住当场。   倪有庆低声道:“掌门人明白了吗?木阳道长颔首道:“委实令人費解!”   倪有庆接口道:“何止费解,简直难以置信!”   顿了一顿,又道:“掌门人,一看这位道人遭人暗算的时间大约是什么时候?”   木阳道长道:“可能三十时辰左右!”   倪有庆道;“由此判断,那位骷髅令主西门鸿屠杀华山一派的人之 后,再赶来武当山附近埋伏,暗向这位丹引子下手……”   话末说完,突然传来一道冷傲的语音,道:“阁下判断准确,本令主不但埋伏在武当山附近,现已来到清虚宫,嘿!嘿!”   室内众人蓦闻冷傲的语音,同时一震,脸色齐变,木阳道长目注发话之处扬声道:“何方高人驾临,贫道在此恭候大驾。请现身一会!”   冷傲的语音道:“本令主观身的时机末至,对于白笺上的警告之语,请掌门人三思而行,三天后再见,失陪了!”   倪有庆冷笑一声,道:“阁下是什么东西,说走就走!”   身形一晃,掠窗而出,纵上屋顶,四下一扫,夜色茫茫,那有人影,倪庆心头大震,暗忖道:来人功力之高,委实駭人,眨眼间便失去踪影。   这时白欺霜随他的身后掠出,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来敌生成何样,看清楚了没有?”   倪有庆摇头道:“连半点影子都沒有。   说着拉起白欺霜双双纵回室内。   木阳道长一看他俩入内,微叹道:“敌人是在十丈之外发音,二位有没有发现什么?”   倪有庆表示没有,遂即蹙眉道:“看起来敌人已经埋伏在这武当山下,于今,掌门人欲作如何决定?”   木阳道长寿眉一轩,悲愤地道:“为了武林正义的伸张和六大门派的令誉,贫道宁愿玉碎,不为瓦全,决心与来敌周旋到底,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武当派就是全军覆没,也不向邪魔外道低头,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三位早作休息,贫道自有安排!”   倪有庆、白欺霜和蓝家风等三人听完木阳道长的话,暗自佩服他的决策,不愧是一代武林宗师,六大剑盟盟主之尊。   三人默默地告辞,由一位道童领他们到二间精致的厢房。   二间厢房只隔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是座假山,竹木参差,景色幽美,若不是强敌压境,置身于此,令人心旷神怡。   三天,在平时很快的过去,可是,为了与强敌作殊死战的期限,虽然短短的三天却有如三个月的漫长日子,实在难挨。   这三天,倪有庆却关在廂房里不知做些什么,连白欺霜給 他扣门都无反应,白欺霜心想他可能在练什么功夫,因此也 下去惊动他。   不过,这短短三日,白欺霜和蓝家风却成为闰中至友,本来悲伤过度,脸色憔悴,凤目蹙聚的蓝家凤,经白欺霜的诱劝,渐渐的想开,言语之间偶尔略绽笑容。时间说慢真慢,说快也快,转眼三天已过一一初更时分。   天上无月,只有依稀的星儿闪耀着,武当山寂静得駭人,越是显得寂静,那是更显得暴风雨即将来临。   二更已过,仍然静悄悄地使人沉不住气。   到了三更,武当山下一队劲装人影,疾向武当派重地清虚宫移去。   这些人恍如流星赶月般,眨眼间已经来到清虚宫前广场,一宇排开,为首一排站着三人,右首那人身高七尺,豹头铜眼,面色赤红,年约六十开外,他是太玄教纷山分坛坛土巫信诚。   左首那位身如竹竿,两眼深陷,眼球呈红,大大的鼻子,入眼就知道他是来自异邦的北极玄冰宫主,太玄救北极分坛坛主赛洛加。   中间那人不用介绍,一看就知他是太玄教西域分坛坛主“神秘铃声”段木坤。   当他们站定之后,清虚宫大门倏地启开,木阳道长率领门下弟子鱼贯而出,来到双方距离三丈之处停下来。   木阳道长为首,他的背后站着十四个棒手的蓝袍道人,神色肃穆地并肩而立,再后面是身着紫袍的道土,每人背插一只长剑,岳峙而立,严如泰山之庄。   木阳道长目扫对方一眼,稽首道:“诸位施主深夜驾临敝宫,贫道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不愧是名门正派的风度,敌人来犯,仍按礼接待,可是对方并不买他这份賬,西域分坛坛主嘿嘿一笑,冷冷道:“掌门道士,咱们并不是来你道观作客,别耍这一套,现在只有二条路给你抉择,一是臣服太玄教,另一条是武当派在江湖上除名,看你选上那一条,速答!”   木阳道长心知多饶口舌也没用,于是沉静地道:“二条路贫道都不走,还有没有第三条路?”   “神秘铃声”段木坤截然道:“没有!”   木阳道长脸色一沉,朗声道:“为了维护武林正义和芸芸苍生,敝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神秘铃声”段木坤冷笑道:“那是你们自找死路!”   话音一沉,回头道:“杀!一个也不准留!”   蓦地,一阵哈哈大笑起自大殿,接着,射出一条人影,射落双方之间。   “神秘鈴声”段木坤瞧请来人之后,冷冰冰道:“你这野和尚大概嫌命长,才敢出来淌这混水!来人正是头大如笆斗的野和尚,他笑嘻嘻地道:“今天嫌命长的可能不是我和尚,倒是你这位屠杀魔王脸色灰暗,有点儿像寿终正寝的气息,不相信你问问别人看看!”   此话刻薄至极,“神秘铃声”段木坤气得脸色发白,怒喝道:“住口!今宵若不将你处死,我就不是人!”   野和尚笑吟吟道:“你姓段的早就不是人了,观在你才承认,你比王八还不如!”   “神秘铃声”段木坤怒极而道:“逞口舌之利无用,纳命来!”   欺身向野和尚拍来,野和尚横移二尺,避开来掌,同时喝道:“住手!”   “神秘钤声”段木坤欲置野和尚于死地才甘心,对于他的喝阻恍如未闻,再度欺身抓到。   野和尚目睹“神秘铃声”欺身抓来,手一挥冷笑道:“该回去!”   “神秘铃声”段木坤阴笑道:“给我躺下!”挥指点到。   二道掌力相接“轰隆!”一声大响,双双各退三步。   野和尚仍然笑嘻嘻道:“我和尚好言警告你,你却怪起我和尚来想打架我最喜欢,不过今天派不到我的用场,找你的人来了。”   说着,伸手一指,大家顺着指向望去,一位蓬发怪人由大门口之处,缓缓走到场中,“神秘钤声”一看来人就是开坛那天划他一剑的怪人,一股怒火陡升,未待怪人开口,他已冷笑一声,阴森森地道:“阁下好长的命,中了我的至阴手法,尚能留在世间,实在有点来厉!”   蓬发怪人理也不理地侧向木阳道长道:“场上这些人只是充充脚色而已,他们的幕后尚有利害的主持人,请掌门人指派三排紫袍的弟子,仅防敌人放火!”   木阳道长正待开口,怪人挥挥手,又接着道:“掌门人的心意我晓得,今天‘三才四绝剑阵’困不了敌人,赶快叫他们回去坚守岗位!”   木阳道长对这位神秘怪的怪人早在神仙谷太玄教开坛那天已经见过,他想不出这位怪人的用意,如今大敌当前却叫他撤下四绝剑阵的弟子,正在犹豫不决之际,野和尚哈哈一笑,道:“照这位老弟的话去做,准错不了,道士你放心吧!”   论辈份,野和尚还要高出一辈,他称木阳为道士并不算过份,本来木阳道长正打不定主意,经他这一说,只好接受怪人的建议,转身挥手道:“二代弟子各回本位,不得擅自离开,违者重罚!”   着紫袍的道士齐声应道:“遵命!”刹那间隐入大门之内。   这时,莲发怪人缓缓转身过来,“神秘铃声”看他理也不理的傲态,冷哼道:“阁下你是何入门下,怎么处处与我作对?”   莲发怪人仰天一阵哈哈大笑之后冷冷道:“你这卖主求荣的叛徒,到现在还不晓得我的来历?!“神秘铃声”段木坤全身一震,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蓬发怪人笑道:“端木风……”   “啊!”   “别怕,你以为埋名诈牲,本少爷不知你的身份吗?”   出乎意外,堂堂一位名慑江湖几十年的杀人魔王竟是埋名诈姓之徒,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就连那位游戏风尘的野和尚也半信半疑,但事实摆在眼前,从‘神秘铃声”的神色得到证明。   “神秘铃声”不愧是老奸巨滑,不露于形色地道:“你跟莲池仇隐是何渊源?”   蓬发怪人纵声笑道:“亏你还记得他老人家,他是在下的爷爷,叛徒!你死也瞑目了吧!”   “神秘铃声”强作镇静道:“我自信没有对不起老主人的地方,是他负我的,并不是我负他—…”   突然,—声大喝由东侧传来,道:“住口!你这忘思负义的叛徒,主人待你亲如已子,你竞把他出卖,幸好苍天有眼,我们莲池五老忍辱偷生,总算不负苦心我们找到小主人了。”   音落,刷刷掠出五人跪在莲发怪人之前,齐声道:“莲池五老”拜见。   蓬发怪人全身一颤,道:“你们就是昔年爷爷随身的五位使者?”   莲池五老齐声应道:“小主人明察!”   蓬发怪人感动得滴下二行热泪而道:“五位祖伯快起来,这样我可受不了。”   莲池五老齐声道:“谢小主人。”站身而起。  蓬发怪人埋首深山几十年,今始遇见先祖敌人,悲喜交集地道:“五位祖伯一向都住在那里?”   莲池五老的老大,长叹一声,感慨地道:“说来话长,现在先把叛徒处治,再容详告。”   “那就烦请五位祖伯把叛徒擒下,我要他说出惨害爷爷的主凶,才将他解决!”   莲池五老的老大道;“主凶已经查出,吾等恨不得将这叛徒碎尸万段,以消  心头之恨,小主人请让我们先将叛徒解决,再为详叙吧!”   蓬发怪人点首道:“也好,不过此贼一身功力非昔年可比,五位可得小心!”   莲池五老同声道:“多谢小主人关怀,咱们尚不把他放在眼内!”   说着,随身走到“神秘铃声”身前,白老大启口道:“端木风叛徒,你还认得我们否?”   “神秘铃声”一瞥五者现身,凛駭巳甚,但他是个老江湖的人物,心骇神不乱,冷哂道:   “我以为你们已经作古了,想不到……”   “莲池老人截断他的话锋,反哂道:“想不到竟天不从 人愿,是吗?”“神秘铃声”   冷笑道:“可以这么说!”   莲池老二冷叱道:“废话少说,现在你要自绝以渎前罪抑或由我们来动 手?不过我先警告你,自绝比较轻快,若给我们动手可没有自绝那么快活!”   “神秘铃声”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施为,光说大话没用!”   莲池老大道,“用不着我们五人联手,老二,你下去把他解决掉!”   话声甫了,一道冷冰冰的语音,曳地传来道:“诸位听令;莲池五老是本宫要犯,先将他们擒下,然后踏平武当派,不得违误,”   广场上太玄教众人听了此话,迅速地将莲池五老包围起来。   木阳道长蓦闻此话,脸色微变,心念未转,下令道:‘武当十四子听令:速布‘三才剑阵,把太玄教所有之人团住!”   蓬发怪人摇手道:“掌门人不用担心,这些脚色五位祖伯应付尚是有余!”   木阳道长信疑各半的命令十四子替莲池五老掠阵,莲池五老对于太玄教的包围,视若无睹,连眉毛也没有动过一下,老大朝着语音姐至地方,朗声道:“阁下身居野皇宫何职?滚出来答话!”   冷水冰的语音再次传来,道:“诸人不将本宫要犯捕下,还在犹豫作甚?”   这话含有很大的威力,北极分坛坛主赛洛加用生硬的汉语道:“你们……认……栽……   吧!”   率先欺身攻到,只闻一声闷哼,赛洛加蹬!蹬!后退二步,莲池五老原地未动,纷山分坛坛主和“神秘铃声”同时怒吼一声,双双攻去,其余太玄教诸人也一齐出手,纷纷攻来,木阳道长目睹此景,一声令下,十四子也加入了混战。   一时刀光剑影,人闻渗杂,惨啤声四起,分不出敌我双方。   就在混战中正酣之际,一条青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旋转起来。   同一刹那,一条白影由清虚言内射出,直向在半空中旋转的那条青影扑去。   二条人影在半空中接实,只闻二声闷哼,双双落地!场上混战的局面,给这有声闷哼震住,双方不約而同地停手,定眼望去,场中已经又多了二人。   一个是倪有庆,另一个身着青衫,背上插二支古斑长剑的中年人,倪有庆打量了青衫人有顷,紧鎖眉捎的想着:这支长刘有点眼热,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只听青衫人冷森森地道:   “阁下身手不弱,大概就是最近名传江湖的倪有庆吧?”   倪有庆淡淡道:“正是在下!”   微一顿,又接着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问下就是什么‘白骨骷髅令’令主西门鸿?”   青衫人神色微异道:“你怎么认识本令主?”   倪有庆并不回答他的话,又道:“暗算武当悟因道人和青域丹引子,手屠华山全派,是不是阁下一人的杰作?”   青衫人‘白骨骷髅令主’西门鸿仰天狂笑,道:“那算不了什么,他们自不量力,胆敢反抗:拘魂今’,死有余辜,阁下想横加干涉本令主的事,他们就是你的榜样!”   倪有庆尚未开口,本阳道长口喧一声“无量寿佛”趋前道:“西门施主嗜杀成性,双手沾滿血腥,做出惨绝人寰之事,难道不怕天谴?”   西门鸿冷笑道:“什么天谴不天谴我不理这一套,凡是违抗‘拘魂令’者,只有一条死路,连你武当派也不能例外,本令主三天前留言警告,你竟当成耳边风,今宵若不将你武当派踏成平地,不足以儆示其他各派!”   倪有庆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有我在此,你们休想得逞!”   木阳道长不愧是一代掌门,闻言之后,仍然心平静气地道:“拘魂令只是一面小小三角旗,它并无给人可敬的地方,要我武林同道向它臣服,实在万难如愿,设若出诸武力解决,妄开杀戒,多造杀孽,到头来只有激起武林公愤,掀起无边的浩劫而已,望西门施主再三慎思!”   “白骨骷髅令”令主西门鸿毅然道:“为了达到目的,本令主就是杀尽武林同道,亦所不惜!”   倪有庆义愤填胸,咬牙叱道:“你这毫无人性的狗东西也配做人,今晚若不将你留下,其后果委实不堪设想,阁下亮剑吧!”   话完,目注青衫人蓄势以待,大有一触即发之态,木阳道长连忙阻止道:“倪小施主且慢,贫道还有话问他!”   青衫人“白骨骷髅令”令主西门鸿,冷冷道:“有屁快放,本令主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唠叨不休!”   木阳道长杨声道:“施主当真是‘野皇帝’西门豹的后人?”   西门鸿冷冰冰地道:“难道有人连祖宗都肯冒认?”   木阳道长再次扬声道:“据贫道所闻,野皇帝从未亲育有子,怎会冒出他的后人来替‘太玄教,卖力,当冥府至尊的屠手?”   西门鸿嘿嘿阴笑道:“反正你们今宵都难逃出劫数,把事实真相说给你们听一听,以免你们死后变成糊涂鬼,听清楚啊,冥府至尊就是本令主的祖父,其他的事不用说你们也会想到。”   突然,一道娇滴滴的语音,遥遥传了过来道:‘鸿弟,你敢将秘密泄出,不怕老人家以教规办你。”   远远一顶艳丽无伦的四宝软矫,由四名少女抬着,迅疾无比的朝这边飘来。   西门鸿目瞥四宝软轿的出现,眉头微微一皱道:“姊姊不在皇宫享乐,却跑到这地方来做什么?”   倪有庆心头一震,灵机一闪,暗忖道:“她称他弟弟,他呼她姊姊,难道他二人是……?”   倪有庆心念末转,四宝软轿已经来到广场,太玄教渚人不约而同地垂手恭声道:“参见副教主銮驾!”   软轿内传出冷冰冰的语音,道:“各位免礼,站开一旁!”   太玄教诸人齐声道:“遵命!”缓缓移退五六尺。   倪有庆暗骂道:“原来是你这个浪女人,那来这么多臭排场!”   软轿内,那娇滴滴的语音,又传出说道:“弟弟,爷爷要你速回宫,不得延误!”   西门鸿抗声道:“目的未委,任务未完,爷爷什么原因要我急着回去?”   娇滴滴的语音,道:“什么原因,爷爷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反正着你即赶回就是,未完成的任务交给姊姊来办,你快走!”   西门鸿好似有所顾忌,无奈地道:“那我先回去,姊姊可要小心些,这附近尚有好几个扎手的人物埋伏,小弟不得不提醒一句!”   矫滴滴的语音,道:“弟弟放心好了,为姊自有打算!”   西门鸿扫视众人一瞥,騰身正待离去,倪有庆冷叱道:“且慢!”   木阳道长也同时扬声道:“阁下尚未还我一个公道,这样就想一走了之吗!”   二人可说同时采取行动,双权拦住西门鸿的去路。   倪有庆侧顾木阳道长道:“掌门人,您退下主持大局要紧,这个文给在下打发就够!”   木阳道长一想颇有道理,主持大局为重,当下点首道:“小施主说得极是,贫道退后一旁,替你掠阵。”说着,向后横退丈余。   “白骨骷髅令”令主西门鸿,由鼻孔发出一声冷哼,不屑地哂道:“凭你也想拦得住今主,哼!简直找死!”   倪有庆冷冷一笑,沉声道:“少废话,快亮剑!”   西门鸿阴森森地射出二道駭人的绿芒,冷嗤道:“对你这种角色,还不配本令主动用三尺青锋,你有什么绝招尽管施展出来,我用一双肉掌接你绰绰有余!”   倪有庆冷冷问道:“阁下可知我背后所插的是啥剑吗?”   西门鸿瞪眼道:“何人不知你阁下所佩的是削铁如泥的‘碧血浮光剑’!”   倪有庆道:“既然知道我用的是一柄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的宝剑,那你怎么不亮剑!”   西门鸿冷冷道:“如果本今主拔剑出击,你定走不下三招就完蛋了!”   倪有庆冷晒道:“原来阁下只是背剑吓人之辈,并无真才实学,在下倒估计错了!”   西门鸿似是给这句话激怒,两眼布滿血丝,杀机毕露,恕叱一声,道:倪有庆并没有答话,脸色凝重地射出二道冷寒精光,一瞬不瞬的注视西门鸿。   他这种神态,瞧得西门鸿暗打冷顫,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右手紧捏着背上古斑长剑的剑柄而没有抽出来。   双方对立互相持良久,谁也没有拔剑进击。   这时,广场上诸人都屏神气地把所有的目光集向他二人的身上投去!清虚宫前,静悄悄地连心脉跳动都可闻出,空气显得非常紧张,阴森、恐怖!忽然,软轿内传出娇滴滴的语音,道:“鸿弟,你怎么还不赶快把那小子除掉,还等着干啥!”   西门鸿目睹倪有庆出手之前静若山岳峙立的神态,心里早已凛然遇到使剑的高手,因此,心无旁鹜地不敢分神,蓄势待敌,虽然听到娇滴滴的语音,却未冒然拨剑进击,倪有庆的脸色却是愈来愈凝重,他像是要从对方的架势中,找出破绽,以便一剑出手把对方击在致命处。   西门鸿巳把真气运到右掌,已经有如箭上之弦,但倪有庆仍然静立如故,不肯拔剑出手。   所有场上渚人大部份都是一流一的高手,他们是已经看出,双方都是使剑的上乘身手,业已把真力提到十成以上,正在找寻对方的破绽,出手一击,定然是石破天惊,必有一伤,细看形势,竟然找不出自己下手之处,大家的心神,不禁替他二人开始紧张起来。   最后,西门鸿首先沉不住气,“呛郎”一声,长剑出鞘,剑随身起,但见一道晶光快愈电击般,朝倪有庆击去,同时说道,“小子!看剑!”   不失剑中高手的风度,出击还打招呼,只见—道晶光未见人影,一股阴森森逼人的剑气,已向倪有庆的颈上卷至。   眼看晶光罩至,倪有庆仍然视若无睹,不闪也不动,场上众人不禁替他喑捏一把冷汗,而暗呼道:“这小了完啦!”   木阳道长早就对西门鸦斜背的古剑起疑,如今西门鸿拔剑出击,晶光一现,他心坎一震,一声:“啊!订情剑。”尚未出口,场中已变,他不得不把话吞回肚里。   所有场上诸人,除野和尚莲池五老以及蓬发怪人之外,大家连倪有庆如何拔剑出手都未礁清一一但听“叮当”一声剑交之响,人影倏分,这一下直令众人駭然万分,木愣当场。   只见西门鸿双手一垂,长剑撑地,凄笑一声道:“阁下是我使剑以来,首次遇到的劲敌,本令主早巳发誓,若能逃过我这—招‘龙飞凤’的人,我绝不再出手进击,今天暂时饶你一命,下次就要取你的六阳之首!”   倪有庆脸色泛白,紧咬下唇,没有开口,显然他没有伤在剑下却受到极重的内伤,两目暴射冷寒的光芒,视着西门鸿。   突然,娇滴滴的语音,道:“鸿弟,你发疯了吗?那小子是我们的心腹之敌,不乘机把他除掉,要留他当后患不成?”   西门鸿长剑入鞘,抗声道:“姊姊,小弟话已出口,这点恕难遵命!”   说罢,返身向武当山下走去!木阳道长蓦然沉声道:“西门施主回来!”   西门鸿转身冷冷道:“掌门人是不是也想接我—剑?”   木阳道长道,“施主的绝技贫道已经见过,你我之间的公案暂时留着以后解决,现在贫道有个疑问,请施主据实回答。”   西门鸿不耐其烦地道:“三清弟子那来这么多噜嗉,有什疑问快说!”   木阳道长道:“施主背上之剑是从何处得来的?”   西门鸿冷漠地道:“什么地方得来的你管得了吗?”   木阳道长正色道:“为了十一年前,一段武林公案,贫道不得不问!”   西门鸿反问道:“你晓得这柄剑的来历吗?”   木阳道长点首道: “它叫做‘订情剑’,对不对?”   西门鸿冷然道: “不错!”   “订情剑”三个字,恍如—把利刃插进倪有庆的心窝,本来他已受仿不轻,血气翻腾,靠着一口真气把翻腾的血液压住,听到“订情剑”他全身一颤,真气一泻,“哇”的一声,喷出一道血箭,身子摇摇欲坠。   蓦地,一声:“庆哥,你怎么啦。”   由殿掠山二条纤小人影,把倪有庆扶住,让他坐在地上调息,这二条人影就是白欺霜和蓝家凤。   木阳道长侧头瞥了倪有庆一眼,寿眉一轩,道:“如此说,十一年前,邙山化血谷暗算‘痴剑’倪布贤之事,西门施土不会不知道了吧!”   西门鸿剔眉道;“掌门人说话放明白些,什么暗算‘痴剑’之事,本令主一概不知!”   木阳道长一愕,道:“那你‘订情剑’由何而来?这是‘痴剑’随身之物呀!”   西门鸿毫无表情地道:“这是爷爷‘野皇帝’送给我的,你不服气找我爷爷去问,本令主失陪了。”   转身就走,突然,有人一声大喝,道:“西门鸿,你给老夫站住!”这是莲池五老老大的声音。   西门鸿头也不回地停足道:“老匹夫,你也想接我一剑试试!”   莲池老大朝蓬发怪人道:“启禀小主人,他是昔年暗害令祖的元凶之孙,请问小主人要如何处治他?”   蓬发怪人长叹一声,道:“罪首不祸及他的后人,放他走吧!我要找的是主凶和谋策之人而已。”   莲池五老的老大,挥手道:“西门鸿,我们小主人不留难你,回去告诉你那罪魁祖父‘野皇帝’,叫他赶快准备后事,你滚吧!”   西门鸿猛地旋身过来,冷哂道:“准备后事的是你们,并不是爷爷他老人家,什么事冲着本令主也一样,你划下道来,我一定奉陪!”   莲池五老齐由鼻孔中发出一声重哼,其意似是,你还不……   软轿内,娇滴滴的语音,道:“鸿弟,你敢违抗爷爷的命令,还不即速回宫,这里由姊姊来对付就够!”   这时候,倪有庆调启、了一阵,伤势已经妤了一半,缓緩站起身,冷叱道:“西门鸿,你把‘订情剑’留下再走!”   西门鸿一句话也不讲,转身向山下掠去,倪有庆冷笑一声:“往那里走!”   投身而起,砍待追去,蓬发怪人横身拦阻,道:“老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由他去吧,以后总有取回的机会,何必急在一时呢!”   倪有庆拱手道:“老哥别来无恙,小弟这厢有礼。”   转身走到四宝软轿之前,四个抬娇少女横身而出,娇叱道:“你想干什么?”   倪有庆激起一股怒意本待发作,当他目及四女中的春梅秋菊二女之时,心里一软,冷冷道:“没有你们的事,闪开!”   话音一变,沉声道:“淫妇你给我滚出来,在下有话问你!”   敢情他还在气愤‘蝶蕊夫人’在恐怖神仙府的禁宫,对他与白欺霜所说的那些堪难入耳的淫秽之语,所以才不择口地喊她一声“淫妇”。   软轿内,冷冰冰的娇口叱道:“小子,你口头再不放干净点,本座可要撕你的嘴巴倪有庆檄然冷笑道:“妖妇,你再不滚出来,在下也要挑破你这顶轿坎了!”   倪有庆话音甫落,忽觉背后一道劲风击来,同时闻道:“小子,你敢侮辱我们副教主,该死!”   未见倪有庆如何的出手,但闻一声惨嗥,一颗人头冲天而起,抛上半空,接着喷起一股血箭,一条无头的身躯,仆尸当场,那位向他暗击的家伙,业已报销啦。   他所露的这一手,简直不敢令人置信,从拔剑到杀人到收剑入鞘,这都是一气呵成,在场众人沒有一个看清如何出手的,实在瞧得人人变色而凛。   莲发怪人哈哈笑道:“倪老弟,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你这一手已经练到剑术的最高化境,小兄实在望尘莫及啦!”   倪有庆回头望着蓬发怪人,微笑道:“那里,那里,老哥哥太谬奖小弟了,我这微技怎能和者哥哥那招‘九缺莲花剑剑红’相比拟!”   野和尚嘻嘻笑道:“小娃儿,你太自谦了,据野和尚看起来,现在你二位的身手,已经难分轩轾,各不逊色哩!”   倪有庆迭忙道:“这是您老人家故意抬高我的身价,我这难登文雅的小技,岂能与老哥哥相提并论,你老人快别跟我开玩笑啦!”   陡地,软轿内传出冷冰冰的语音,道:“你们捧来捧去,捧完了没有?”   野和尚艾嘻嘻道:“我说小娃ㄦ,人家轿内女菩萨已经等着全身发瘁了,你还不去向她招呼一下!”   倪有庆也沉声道:“妖妇,你吼啥,到底滚不滚出来!”   轿内“蝶蕊夫人”似是动了真怒,阴森森地道:“赛坛主听令:速以北极绝学击毙这小子,不准留情!”   “遵命!”   应声中,北极分坛坛主越众而出,逼向倪有庆走来,倪有庆瞥了他一眼,冷晒道:“我真替阁下可惜,堂堂一个‘北极玄冰宫主’不做,却千里迢迢跑到中原来供人驱使,当起人家的走狗,要是换了我,早就横剑自刎,还敢现身此地!”   “北极分坛坛主”赛洛加,死板板的面孔,紧抽一下,冷森森道:“娃儿利舌,饶你不得,看招!”   五指箕张,指尖透出丝丝自气,朝倪有庆罩来。   倪有庆知道这是一种阴毒的功夫,不敢分神大意,“呛”   的一声,拔出,“碧血浮光剑”,剑腕一沉一振,划一道孤形的剑幕,运起全身功力,直向赛洛加五指削去。   赛洛加不闪不避,原式不变。五指暴长寸许,疾向剑身抓去,倪有庆心神一骇,右手一缩,由削改挑,向上掠,对方好像洞悉他的招路,由抓改切,原式一变,直向倪有庆右腕切下。   原来倪有庆在清虚宫厢房里,短短三日间,巳把上官建明所说的“内外三合”融合贯通,也就是把形、敏、力、神、意、化六孛融化一体,练至精纯,不但应用自如,而且收发由心。   他这话,乍看起来平淡无奇,其实,蕴藏玄机,含有莫测的变化,赛洛加不知就理,自恃功力高绝,一手切下,倪有庆冷笑一声,暗骂道:“找死!”   招式倏变,软轿内,娇喊道:“赛坛主,速退!但已迟了一步。”   说肘迟,那时快,只闻一声惨嗥,一条手臂抛起半空,同时弹出一条人影。   大家连瞧都未瞧清,倪有庆的碧血浮光剑已经归鞘,指着只剩一臂,脸色自得不能再白,咬紧牙关的赛洛加,冷冷道:“念你成名不易以及过去没有什么滔天罪恶,断你一臂以惩助虐为恶之罪,如果再是执迷不悟,下次就要你的首级。”   赛洛加把断臂的穴进封住,冷冰冰地道:“娃儿且慢得意,老夫一时大意轻敌受创,一条手臂算不了什么,现在要从你身上加倍讨回,当心!”   话落,欺身而来,陡地,软轿内娇叱道:“赛坛主回来!”   赛洛加闻声收势,转身欲待开口,娇声又起道:“你已受伤,该调息—阵,这场让段坛主下去。   话此,语音一变,道:“段坛上听令,速以生平绝学将倪小子掌毙!”   “属下遵命!”应声中,段木坤朝倪有庆徐徐走去,蓬发怪人横闪而出,道:“倪兄弟,此人与我曾经有一段公棠未了,这场让给小兄弟来跟他一并了结百年的过节吧!”   倪有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老兄完成心愿吧!”话完,退开一边。   蓬发怪人对于段木坤逼来的身势,视若无睹,转向木阳道长拱手道:“对不起,掌门人,在下为了结算昔年一段公案,恐有血染贵宫清静之地,到时万求海涵为幸!”   木阳道长稽首道:“施主放手而为,贫道已经下决心,誓与来敌周旋到底!”   突然,莲池五老一声不响地把段木坤围在核心,由莲他老大启口道:“小主人,这个叛徒用不着你亲自出手,让我莲池五老来解决就够!”   蓬发怪入沉吟一阵,感慨地道:“那也好,难得五位如此忠心耿耿,爷爷在天之灵也会瞑目了。”   莲池五老齐声道,“小主人可别这么说,我们五十人忍侮偷生的目的,就是等待有这一天的机会。”   蓬发怪人诚然道:“五位老人家以后请喊我—声‘世侄’就可以,不要左一声小主人右一声小主人,怪难听得很。”   莲池五老同时急声道:“那怎么可以,主仆有分,岂可废而不沦……”   野和尚一旁开腔笑骂道:“看你们五个老不死的活了—大把年纪,仍然顽冥不化,什么主仆之分人家小立人都不计较了,你们噜嗉不完,你看,这一咱嗦人家姓段的已经等得不耐烦,要向你们几个老不死的下手啦!”   野和尚啦字甫落,“神秘铃声”段木坤嘿嘿一笑,狰狞道:“你们五个老匹夫统绕认栽吧!”   莲池五老叱道:“认栽的是你这卖主求荣的叛徒,接招。”   五人同时发动攻去,只闻轰隆一声震天似的太响过后“神秘铃声”段木坤身形晃了一晃,原地不动,嘴挂上一丝阴诈而得意的冷笑,莲池五老却蹬!蹬!蹬退后五六步,才拿椿站稳。   这一下,扬上诸人莫不骇然色变,蓬发怪人心头大震,并没有什么。   莲池五老老大冷哼一声道:“端木风,原来你是深藏不露,老夫们错估你了。”   话此,向其他四老使了一下眼色,扬声道:   “兄弟,照原计划而行,不用再留情了。”   “神秘铃声”阴森森地接口道:“不用再施什么原计了,你们已经身中‘天魔绝阴掌’,顶多活不到三个时辰,还是准备后事要紧!”   这话一出,人人悚然骇变,莲池五老凛然一震,各人运功一试,果然真气凝滞,无法提起,五人股色变成死灰,露出痛苦状态。   蓬发怪人一看苗头不对,疾身掠到五老大的身边,低声问道:。   “老人家怎么啦?”   莲池五老的老大,双目紧闭,摇头长叹道:“完啦!完啦!想不到‘天魔神君’的绝学又重现江湖!”   蓬发怪人急声不安地道:“老人家,难道一点救治的方法都沒有?”   蓬池五老的老大幽幽道:“有是有,但除非立现奇迹,否则,等于没有!”   蓬发怪人接话道:“老人家,快说立现什么奇迹,才能教治?”   莲池五老的老丈浩然长叹道:“除非服下‘万世圣僧’的‘九转返魂丹’,再由练就纯阳功力的人替我们行功一周天,才能保住性命!”   蓬发怪人黯然道:“可惜少了一项,不然五位老人家都有救了。”   五老老大精神一振,紧握蓬发怪人的手腕道:“缺少那一项?”   ‘万世圣僧的‘九转返魂丹’!”   五老老大闻言,手一松,心灰意冷道:“那完了!”颓然跌坐下去!木阳道长插口道:   “可惜那人不在此地,不然五位施主可就没有性命之忧。”   蓬发怪人这时已经忧心如焚,对于木阳道长的话,一点也没有入耳,在旁的倪有庆眼腈一亮,道:“掌门人,你说那人是谁?有没有办法找到他?”   木阳道长搖首苦笑道:“那人叫做风尘运命客,贫道并没问他住在何处!”   倪有庆讶然道:“掌门人怎么知道他有‘九转返魂丹’?”   木阳道长微笑道:“那位施主曾以二顆‘九转返魂丹’救治伤在小施主‘阴磁阳气’之下的青城昆仑二派掌门人。”倪有庆轻哦一声,默然不语。   蓬发怪人激动的神情,渐渐地冷静下来,对着木阳道长道:“烦请掌门人派弟子将五位老人家扶进殿内休息一下。”   木阳道长急忙下令弟子把五老扶入殿内,蓬发怪人把悲愤化为力量,冷叱道:“端木风叛徒,本少爷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准备吧!”   “神秘铃声”冷笑道:“阁下,定会感到很失望!”   蓬发怪人欺身而进道:“本少爷要你死前多受点惨酷之苦,方能抵足你过去的罪行!”   身如电击般扑至,神秘铃声冷嗤道:“你是自找死路!”   身形不动,右手微扬,朝蓬发怪人扑来的身形拍去。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七章 露一手指点迷津   “轰”的一声,蓬发怪人身形弹起,在空中一翻,轻轻的落地,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神秘铃声心弦大震暗忖道:“这是那门功夫,中我一掌居然无伤?”   心念甫动,蓬发怪人笑声一敛沉声道:“端木风,你的死期到了,现在要你尝尝‘三阴蚀魂’的滋味,看看到底是何人的手法厉害!”   语音未了,他的身形已失,改名换姓为段木坤的“神秘铃声”端木风,蓦闻“三阴蚀魂”   四个字,脸色陡变,深吸一口长气,正想出手先发制人,却见人影—晃,“神秘铃声”端木风已经仰身栽倒,场上观战的人都是大行家,至此也不禁惊然动容,凭良心说,他们连蓬发怪人如何出手都未瞧清,神秘铃声业已应声而倒。   “哈……哈……”   蓬发怪人仰天一阵凄笑之后,戟指着栽倒于地的“神秘铃声”说道:“以你卖主求荣和过去的罪行,一掌把你毙死实在过分便宜,现在让你尝尝有如毒蛇噬心的‘三阴蚀瑰”滋味,看看你的‘天魔绝阴掌’利害或是我的‘三阴手’利害!”   此时,神秘铃声端木风全身一阵痉挛、抽搐,有如百毒噬心,痛楚难熬,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漱漱而下,身在地下发颤,微弱地道:“只要我活着的—天,定要比这手法更惨酷地加诸在你身上!”   蓬发怪人道:“端木风,本少爷用上了八成的功力在你身上,頂多活不了二天,就要变成一堆白骨去找你那姓殷的兄弟‘夺魂三铃’共赴黄泉向阎王殿报到啦,还在痴人作梦!”   话音甫了,蓦见白光一闪。“刷!”地一响,白光透身而入,竟是由软轿内射出,‘神秘铃声’端木风一声惨叫都未喊出来,便颓地而死!那白先却是一柄柳叶薄刀。   事出兀突,场上诸人不觉一怔,北极分坛坛主赛洛加一呆道:“副教主为何出手杀死他?”   一道冷冰的语音,从软娇内传出,道:“他全身备受痛楚,多活一刻反使他多受一阵毒蛇噬心的惨刑,不干脆把他击毙要让他多尝痛苦的滋味吗?赛洛加大惑不解地道:“难道一点救治他的方法都没有?”   冷冰冰的语音截然道;“没有,本座的事不用你来多嘴!”   野和尚嘻哈哈地道;“端木风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不死反而碍事,赛老ㄦ,下次可能轮到你有这种下场,不信你等着瞧吧!……”软轿内冷叱道:“闭口!野货你敢挑拨本座之间的是非,想是活得太久嫌命长了吗?”   野和尚仍然嘻嘻地道:“赛老儿,和尚说的话没错吧,你们副教主已经默认了。”   声话极尽挑拨离间之语,软轿内太玄教副教主“蝶蕊夫人”深怕野和尚道破他们的心机,迭忙扬声道:“本座已经改变主意,消灭各大门派的计划暂缓进行,现在各位尽速离开此地,到目的地会合静待本座的消息,退!”   说退就退,丢下“神秘铃声”的尸体不管,一生作恶,叛主投贼,果报不爽,落得如此下场,难免令人感慨!倪有庆大喝一声:“统统给我站住!”   掠身拦在那顶四宝软轿之前,四婢女挥手道:“闪开!”   倪有庆沉声道:“妖妇你铪我滾出来!”   软娇内传出冷森森的语音,道:“倪小子,你敢再进一步,本座就要你血濺五步!”   倪有庆厉声道:“你不滾出来,我就挑破这顶臭轿!”   “呛!”的一声龙吟,碧血浮光剑出鞘,铁腕一送一撩,四宝软轿应手划破一大角,倪有庆心头一震,骇然变色,暴退五六尺,木立当场!你道倪有庆为何如此?原来四宝软轿内,这时,斜躺和半坐着二人,—女—男,女的是太玄教副教主“蝶蕊夫人”,男的是千秋谷绝顶追着暗中传话引诱而去的“痴剑”倪布贤,也就是倪有庆的父亲.只见“痴创”倪布贤,两眼发直,滞呆无种,脸无表情,像似是穴道被制,武功全失。   再看“蝶蕊夫人”身上只穿贴身的衣裤,外披一件薄纱,胴体毕露,高耸的双峰,丰腴的臀部,白嫩媚人心旌的修长玉腿,半侧斜躺,简直是天生尤物,人间少有。   倪有庆连看也不敢看一眼,把头转向别处,“蝶蕊夫人”娇滴滴的淫笑道:“怎么,我的小少爷,你要奴家现身,奴家已经呈现在你的眼前,你怎么不看呢?来呀,你们父子不想一谈吗?”   倪有庆对她厌恶巳极,冷叱道:“淫妇,你简直无耻至极,快将家父放下,你赶快滚,今天在下暂时不取你的性命!”   “蝶蕊夫人”浪笑道:“我的少爷,你这位风流父亲和奴家的一段情还未完了,叫权家怎能放下他吗?”   倪有庆怒喝道:“住口!你这淫妇简直语无伦次,家父是什么人,他会跟你有一段情,若再厚颜乱说,当心我撕破你的嘴巴!”   “蝶蕊夫人”冷笑道,“如果不是看在过去一段情的份上,你这风流鬼老头早就尸骨无存,还能活到今天!”   倪有庆心想着再容她说下去,一定有更难入耳的话出口,冷笑一声,怒责道:  “在下不愿让你这副淫像在这三清圣地污沾清白,你却不识抬举,现在我重申一次,识趣的话,把家父放下来。赶快挟尾滚出此地,否则,就把你毙在轿内!”   “蝶蕊夫人”冷哂道:“要是奴家不放你这风流父亲呢?”   倪有庆冷冷道:“只有死路一条!”   “蝶蕊夫人”咯咯荡笑道:“我的少爷,你把眼晴睁开看着吧!”   倪有庆暗骂道:“淫妇,谁要看你那副死不要脸的丑态!”口却叱道;“我不要看,你把家父放下来,快滚!”“蝶蕊夫人”阴森森地冷笑道:“在你心目中以为令尊是个正人君子是吗?其实,说穿了,他不过是位风流成性的伪君子,表面上装成道貌岸然之态,暗地里……”   这些话倪有庆怎能忍受得了,气得全身抖颤,怒不可遏地道:“淫妇,你敢口不择言地毁渎家父的清誉,留你不得,看剑!”   两眼仍然闭着,身形一晃,电掣地掠到软轿之前,右手往背后一抄,碧血浮光剑正待出鞘划去刹那,“蝶蕊夫人” 咯咯浪声笑道:“我的少爷,这一剑挥来你这风流父亲岂不首当其冲,天下那有子杀父的……”   倪有庆心头大震,睁眼一看,全身一抖,悚然暴退三步,但见轿中巳变,蝶蕊夫人本来半侧斜躺的身躯,已经翻坐而起,双手按在“痴剑”倪布贤的百会穴和华萱穴,一股騷眉蚀骨的劲ㄦ,得意地荡笑道:“你不是一剑要把奴家戮穿吗?怎么不下手哩!”   倪有庆看她这股淫荡的骚劲儿,简直就要作呕三天,恨不得一剑把她戮死,但,父亲生死之权操在她的手里,只要她把心一横,双手用力一按,父亲的性命就完蛋啦,现在他正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蝶蕊夫人”目瞥倪有庆沉思不语,知道计已得逞,眼珠一转,娇声道:“今后只要你不再与敝教为敌,令尊的性命就没有问题,望你三思而后行!”   仇有庆两眼暴射怒火,冷叱道:“以家父的生命为要挟,算是什么英雄人物,有种的滚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才是武林人物的本色,这种下三流的手段,我真替妳羞脸!”   “蝶蕊夫人”媚笑道:“俗云;无毒不丈夫,这样对你这位风流鬼老父算是最客气了!”’倪有庆冷冷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欲将家父如何处置?”“蝶蕊夫人”妖冶一笑,说道:“本来奴家的目的是:想跟你这以风流父亲重拾旧欢,玩过一段时期之后,将他的功力废掉,放他了却残生,可是如今我又改变了初衷!”   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真是厚颜无耻至极,场上诸人听了,莫不暗骂一声:“无耻淫妇!”   倪有庆真想不到一个女人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连男女之间的那个也说得出口,毫无半点羞态的道出,全身血液陡涨,怒极而问道:“如何改变初衷,那你打算怎么样?”   “蝶蕊夫人”心眼一转,淡淡道:留他做为人质,引出一个人来!”   倪有庚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蹙脚道:“要引什么人出来?他与家父有啥关系?”   “关系可大哩!”   “是什么人?”   蝶蕊夫人膘了倪有庆一眼,神秘地笑了一笑道:“这个人说出来你定不敢相信!”   倪有庆知道她在故吊胃口,装出漫不经心地冷冷道:“不见得!’“蝶蕊夫人”一字一字慢声道:“这个人就是你的亲生之母!”   倪有庆心弦猛震,冷笑道:“胡说!家母已经被妳淫妇计算,活生生地葬身在“万隆山庄”!”   “蝶蕊夫人”咯咯笑道:“葬生在火海里的那个女人,並不是你的母亲!”倪有庆一想到‘万隆山庄’惨绝人环的那一幕,怒火陡炽,目露杀机,道:“她从小把我养大,不是家母是谁?”   “蝶蕊夫人’淫笑连连地道:“你这位风流父亲真有一手,这件秘密连你也蒙在鼓里,老实对说,葬身火海的那人叫做‘柳映雪’,她是你的第三个阿姨……”   倪有庆不相信有这回事,脱口道:“什么?”   蝶蕊夫人继续道:“她是你父亲的第三号侍妾,奴家是你的第二号阿姨……”   “住口!天下那有像你这种厚脸皮的女人,我真替你羞耻!”   “你不相信吗?”   “谁会相信你这连篇鬼话!”   二人这些话,听得场上众人均感莫名,木阳道长灵光一闪,越前不敢正眼而视地说道:   “无量寿佛!女施主可不能无的放矢?”   “蝶蕊夫人”给他打这一岔,不悦地冷冷道:“你这三清道士是不是已经动了凡心?”   木阳道长给她一顶,一时无话可答,蝶蕊夫人理也不理他,又接下道:“你是这个风流鬼老父的元配夫人‘怡翠仙子’伍烟雨所生!”   倪有庆假装不明就里的目的是要探查亲生之母的姓名,至于外号早由“长生不老人上人”   口中得悉,想不到淫妇“蝶蕊夫人”毫不隱瞒地把生母的姓名说出,他心里一喜,却不露于神色,伪成满不开心地道:“任你如何说法,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蝶蕊夫人道:“要证据,是吗?”“当然!”   蝶蕊夫人沉声道:“白丫头,你过来!”白欺霜心头微震,望了倪有庆一眼,适逢倪有庆也朝她望去,眼光相接,她芳心一跳,连忙避开他那锐利的眼神,愕然道:“在恐怖神仙府禁宫,姑娘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蝶蕊夫人”冷笑道;“我要你再说一次,令师是否跟这位少爷长得一模一样?”   白欺霜脸色一变,脱口道:“你见过家师吗?”   到底江湖经验不足,这句话不啻是一种承认对方的话,倪有庆禀赋奇质,智慧敏感都超过人一等,那会听不出话中的纰漏,心念一动,目露异色光采,急声道:“霜妹,令师到底是何人,她长成何等样儿,你怎么不敢说?”   白欺霜凤目发楞地望着倪有庆,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时,她的脑际闪过一连串的疑问。   家师的确长得与他一模一样,设若他俩真的是母子,那么家师怎么不现身相认呢?   家师传艺十年,为何要我叫她姑姑或阿姨,而不愿让我 知道她的姓名?倪有庆会错了意,以为白欺霜不愿对他说出,全身冷了半截,缀缓道:“霜妹,算了,你有难言之稳,我也不勉强。”   自欺霜闻言,知道他误会,迭忙急声道:“不,不,家师的名讳小妹实在不知,但她的容貌却极像你。”   倪有庆漫不经心地道:“那你上次对我说貌像与我之人就是令师?”   白欺霜愧然地点头道:“是的。”   倪有庆再也没说什么,转对“蝶蕊夫人”沉声道:“妳要把家父掳到什么地方?”   “蝶蕊夫人”冷冷道:“野皇宫!”   “什么野皇宮?”   “真是孤陋寡闻,连野人山冶魂谷的“野皇宫”都不知道,还想在江湖上走动!”   倪有庆剑眉一剔,冷笑道:“家父落在你妖妇的手中,今天少爷认栽,但我誓必踏破你们野皇宫,把家父救出,你们等着瞧吧!”   话此,手一挥,沉声道:“现在赶快谈下武当山,你这副丑态人家一看就会作呕三天!”   “蝶蕊夫人”搔眉弄姿地荡笑道:“奴家届时一定恭迎大驾!”   语音一顿,娇声道:“诸位,走!”   春夏秋冬四婢女迅疾抬起四宝软轿,与太玄教诸人向山下移去,眨眼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倪有庆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活生生的受制而被抬走,却无可奈何对方,激起一种莫名之感,苦不堪言,怔立当场。   白欺霜在旁安慰道:“庆哥,不用如此忧虑,令尊虽然落在她的手里,我相信她还不敢对他有所不利,我们还是入内商议解救之法才对!”   木阳道长也说道:“对,对,敌人暂时败退,仍会不肯罢休再次来犯,我们进内从长计议才是!’蓬发怪人突然想到莲池五老伤势危急,也启口道:“在下五位老人家伤势危殆,掌门人请带我们去看看,一切入内再谈!”   于是,木阳道长领着一行人来到一座宽大的院房,当大家—脚踏入启内的刹那,不觉楞住了。   原来身中“天魔绝阴掌”昏死过去,被人抬进的莲池五老,这时已经盘膝打坐,运功调息起来,看他们的脸色已经沒有刚才那样苍白,伤势好像好了大半,没有生命之忧。   好半晌,他们才长吁一叹,缓缓地睁开双眼,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直使蓬发怪人木阳道长等人大惑不解。   莲池五老睁开眼来,瞥见众人的神态,老大低声地问道:“外面都解决了吗?”   木阳道长颔首道;“来敌已经撤走了。”   “那位端木凤叛徒,有没有授首?”   蓬发怪人叹声道:“端木风叛徒本来中我‘三阴蚀魂’手法,必须饱尝二  天有如毒蛇噬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刑,才会死去,想不到竟被太玄教副教主一把飞刀将他解决,真是太过便宜了。”   莲池五老的老大,感慨万千地道:“那厮卖主求荣,一生为恶不知悔改,竟然落到如此下场,真是死有余辜!”   他稍停好半晌,又接下去道:“孩子,令尊尚在吗?”语音慈蔼,令人生出亲切之感。”   蓬发怪人心头一悲,黯然道:“家父家慈都已经不在了。”莲池五老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再也没有开口。   蓬发怪人悲切地问道:“五位老人家,昔年残害爷爷的主凶是谁?一共有几个人参与?”   莲池五老老大两眼缓缓地睁开,道:“昔年杀害你爷爷‘莲池侠稳’的主凶是野皇帝西门豹以及他的三位手下!”   蓬发怪人恨声道:“我一定要上野人山冷魂谷找那野皇帝讨回爷爷的血债……”   他突然想起什么,咦了一声,疑惑不解地道:“老人家不是说过身中‘天魔绝阴掌’三个时辰一过便告亡医吗?怎么到现在你们仍然无恙,而且看起来好似已经好了一大半,是何原因?”   莲池五老老大由幽一叹,道:“这事说来简直使人不敢置信,当我五人全身抽搐,痉挛、痛苦难堪之际,只觉牙关被人打开,塞进一粒清香扑鼻的药丸,同时耳际传入一道清晰的语音要我们坐起来行功。”   这一粒药丸的效力委实惊人,入口不久痛楚已经好了大半,顺喉咽下,一股热流经四肢而百骸,痛苦全消,我依言坐地而起,但见一条细小的绿衣人影在门口一闪,一道清晰而熟悉的语音,再度传来,说道:你们所服的就是梦寐难求的疗仿法毒圣品‘九转返魂丹’,它暂时保住你们的性命若要痊愈仍须等得练有纯阳功的人帮助,替你们行功一周天,才能奏效。   稍等他们进来之后,叫他们趁太玄教不备之际,反守为攻,直捣太玄教总坛给他措手不及,先灭太玄教然后再去报私仇!”   最后语音已在五里之外,这条绿影我虽沒有看清楚,但从语音判断,好像是个女的,着不是亲自目睹,我真不敢相信天下竟然还有这等罕绝身法的人存在……”   听到这儿,白欺霜不禁打岔道:“她还有交待别的话没有?”   莲池五老老大摇头道:“她只说这些,再没有说到别的!”   白欺霜颇感失望地喃喃道:“她怎么不现身呢……”   蓬发怪人徐徐道;“我练的是至阳神功,可不知能否替五位老人家行功?”莲池老大摇头道:“你身具至阴和至阳二种神功,那就不能算是纯阳的啦。”   蓬发怪人道“要外么样的神功才算是纯阳的功力?”   莲池老大说道:“据我所知,百年来俱有纯阳功力的人,只有五个”   “是那五个人?”   莲汕五者者大漫吟道:“‘南儒’的浩然正气,‘北絕’的太虚神罡,‘神州逸嫂’的坎离神功,‘世外双仙’的血魂神指,和‘遁光三世人’的乙木大法。”   蓬发怪人皱眉道:“这几位前辈有如闲云野鹤,一现即逝,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哩?”   突然,—道笑声传入室内,道:“不用找,我已经来了。”   白影—晃,室内业已多了一位白面书生,他用什么方法进入室内,没有—个人瞧清。   野和尚笑嘻嘻地道:“七绝先生你好,野货这厢有礼了。”   来人就是在太玄教开坛大典那天,大显神功,技惊群豪的‘北绝’万青年,众人都以晚辈身份相继参见,‘北绝’哈哈一笑道:“好啦,好啦,这些人的细节,真烦死人!”   目光一转,正色道:“少林寺已经告急,你们赶快前往就援,再迟就来不及,这清虚宫和莲池五者的事交给我就可以。”   众人间言同是一惊,木阳道长稽首道:“万先生怎知少林寺告急?”   “七绝先生”道:“天下的事我不知道的少之又少,冥府至尊的诡计委实狠毒至极,他故意放出消息、把目标放在武当少林二派之上,暗地里却派一队人马向比较弱小的华山、青城二派进击,等你们发觉已经太晚了,他这种斩龙先断尾的计谋真是阴毒无匹,防不胜防的来个四面威胁,当你们正在惶惶不知所措而蓄备以待之时,他就倾巢而出,分取武当少林,武当派这一队人马受创而退,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才会要由以‘痴剑’做为人质的绝招,攻击少林寺这队人马由他亲自牢领,亏得‘南儒’穷酸洞悉他的阴谋,拦在途中闹他一顿,否则,少林寺早就化成—片瓦砾啦。”   木阳道长的脸色渐渐地凝重起来,倪有庆却灵光一闪,说道:“少林寺既然有南儒老前辈在那里,我想没有什么问题,现在趁他们烦巢而出,我们直接捣他的总坛,先断他的后路,然后开上少林寺,前后夹攻,一举把太玄教殊灭,岂不妙哉!’野和尚托掌附和道:“妙妙,妙这个办法咱家第一个赞成!”   “七绝先生’万年青瞪眼道,“你这个野货真是忙昏了头,妙在什么地方?你说!”   倪有庆这条计划,可说是一举两得,没有不妥的地方,‘七绝先生’却加以反对,弄得大家一怔,而野和尚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室内,一时显得非常尴尬,好半响,倪有庆才嚅嚅道:“难道者前辈尚有更好的办法,要给晚辈们指示迷津?”   “七绝先生”万年青不回答他的话,反问道:“神仙谷‘恐怖神仙府’除了‘冥府至尊’之外,你们知道还有什么人住在那里?”   倪有床脱口道:“还有‘玄魔女姬小巧’!”   “七绝先生”道:“你们之中那一位自信接得下‘玄魔女’三招?”   这话问得众人为之一塞,哑口无言,面面相觑,答不出话来。   “七绝先生”目睹此景,指着野和尚接下道:“纵然你野货勉强按得住她三招,但那有啥用呢?人家巳经练到百物不伤的地步,你们这一去不但徒劳无功,说不定激起她的凶性,举手投足之间就把你们打发上路,那妙在什么地方?妥在何处?你说!”   这些话说得野和尚耳热面红,无言可答,也令众人冷汗直流,默然不语。   “七绝先生”顿了一顿,自扫众人又道:“单只一个太玄教尚不为惧,可怕的是幕后还有一位最难招惹的主持人,冥府至尊只是一个狂者的傀儡而巳,你们知道幕后那位主持人是谁吗?”   倪有庆怦然一动,脱口道:“是不是‘野皇帝’西门豹?”   “七绝先生”点头道:“正是这个老魔头!”默在一旁没有开口的木阳道长,疑惑不解地道:“据本门上代掌门人提及,野皇帝早在五奇争夺盛会之战便失身坠落万丈绝壑了,如今怎还健在人世?退一步说:那次他没有摔死也会重伤,那会有此能耐驾驭太玄教这一代魔头哩?”   “七绝先生”幽由一叹,缓缓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西门豹这老魔头不但没有跌  死,却因祸得福,反而给他得了‘天魔神君’所有的绝学秘笈,其中情形说来话长,现在无法详告,他就凭‘天魔神君’遗留下来的那些绝学,练成一身无人可敌的功力而诱使太玄教那些魔头就范,而供他驱使为恶!”   倪有庆接口道:“难怪太玄教那几个魔头都会来一手‘天魔神君’的玩意儿,原来他们是为利所诱而心甘情愿地供人吆喝,‘名利’这两宇,真是害人不浅…””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老前辈,野皇帝和玄魔女比起来,那一位功力高?”“七绝先生”郑重其事地道;“他二人虽未比划过,据我观测,西门豹的功力显然有 超过玄虚女而无不及!”   倪有庆不解地问道:“老前辈是从什么地方判断出来?”   “七绝传生”道:“从昔年‘天魔神君’的事绩,可以看得出!”   倪有庆道:“天魔神君’的事绩如何?”   “七绝先生”道:“当时除了‘万世圣僧’可与‘天魔神君’相比之外,玄魔女之师‘九玄神孤’的功力,尚逊他半筹!”   倪有庆眉头一整,说道:“玄魔女已经练到百物不伤其身,那野皇帝岂不巳臻‘金刚不朽’之体?”   “七绝先生”微笑道:“正是如此!”   倪有庆仍然不解地道:“他们怎能活到那大把的岁数而不死呢?”   他一时间忘了眼前的野和尚及七绝先生已经百龄以上,而霍然说出这话,等到话巳出口才宽不对劲,正在懊悔之际,“七绝先生”已经笑道:“这是养生之道呀!”   倪有庆这时才放下一个心,喃喃自语般地叹道:“看来要救家父生离‘野皇帝’却比登天还难了。”   “七绝先生”笑骂道:“谁说难?你娃儿就是如此不争气!”   倪有庆被他骂得心弦大震,惑然道:“老前辈有何妥善的解救方法吗?”   “七绝先生”含笑点头道:“有是有,但时机未到!”   “要等到什么时机?”   “到时你就晓得!”   “七绝先生”话此,笑容一敛正色道:“你娃儿这一闹,差点把少林寺的事忘了,南儒穷酸已经立誓不再杀人,少林寺的来犯他只能挡一阵,无法持久,你们留下掌门人和莲池五老镇守武当山之外,其余速作准备驰往少林寺接应!”   于是,大家商量的结果,决定不休息一分半刻,连夜赶往少林寺,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说走就走。   “娃儿,你过来!”   倪有庆越前恭声道:“老前辈有事吗?”   “七绝先坐”端详了他一会儿,问道:“碧血浮光剑你已练到什么程度?”   倪有庆恭声道:“晚辈纯愚得很,只练到靜中待变,变中取静,‘抽剑咽精律’的地步……”   “七绝先生”打断他的话鋒,道:“这只练到‘心’与‘神’合一的地步,离剑术之道还差一段距离,原来你尚未达到‘架上云崔无形落,巢中飞鸟别枝花’的心、神、意、三者合一之境,才会输在西门鸿那招‘林中惊鸾冲宵权,龙飞风舞遮天河’之下。”   倪有庆心头一震,道:“刚才的搏战老前辈已经来到清虚宫?”   “早就来啦!”   “七绝先生”说着,朝众人挥手道:‘你们先走,他娃儿尚有一点事做,随后就会赶去!”   众人走后,倪有庆道:“老前辈有事要我效劳吗?”   “七绝先生”俊目一翻,道:“谁有事要你效劳?”   倪有庆呐呐道:“那……您……留下……”   “七绝先生”道:“留下什么?你娃儿以为七咸火候的剑术,就想打败’冥府至尊’吗?”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现在我要试试你那‘碧虹剑诀’到底练到什么程度!”他打量室内一阵,接着道:“这室内还算宽敞,就在此一比好了,我站着不动,任你施展最利害的招式向我攻来,不准留情,全力而为!”   倪有庆不安地道: “这怎么可以?”   “七绝先生”微愠道:“有什么不可以,尔尽管出手就是,别顾虑那么多!”   木阳道长旁观者清,他知道“七绝先生’要倪有庆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于是插口道:“倪小侠,七绝先生有意指点你的缺陷,这种良机不可失,你怎地犹豫起来?”倪有庆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晚辈要放肆了,老前辈注意了!”   话完,暗中运起功力布于全身,把一股真气提到右手,双目注视着“七绝先生”,动也没动,好像要从对方的身上窥出破绽,以便一击而中。   “七绝先生”日瞥他这等神态,心头微震,闭上双眼,淡淡一声道:“我就闭上眼睛接受你的攻击吧!”   倪有庆给他高傲的神态弄得有点不服起来,暗忖道:“任你多大的能耐也不能托大到合上双眼,空手接我这断铁如泥的宝剑呀!”   心念甫落,只听‘七绝先生’合着眼睛,道:“年青人就是犯了这种毛病,犹未交手却轻视对方的念头,勿怪处处吃亏而受制于人!”   倪有庆心里一骇,悚然道:“老前辈怎知我有这种心念?”   “七绝先生”闭着双眼,笑道:“别以为我闭起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凭我清静的灵台不要说是你的心念,就是尔的一举一动,我都了若指掌,比睁着眼睛的反应还要快!”   倪有庆却不大相信真有此等功方,心存一试目不斜视地仍然望着“七绝先生”,身子动也没动,右手毫无带着半点声息,缓缓地向右肩后抄去。   当他右手刚刚举起刹那,蓦闻“七绝先生”道:“如果双方都是使剑的高手,像你娃儿慢吞吞地的手法,剑未出鞘人家一剑挥来,你就完蛋啦!”   倪有庆再次一震,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朗声道:“老前辈的心境确已经练到‘静如止水’,屏气辨息的神化地步,晚辈由衷的敬佩,现在我要开始放肆了。”   “七绝先生”点头进:“只拣最凌厉的一招攻来就好!”   倪有庆两道精芒一瞬不瞬地在“七绝先生’身上注视着,而七绝先生仍然闭上双眼,神色自若的站着不动。   这样僵持约有半盏茶,倪有庆倏地扬起右手,往肩上—抄,一声龙吟,碧血浮光剑应手而出,幻起满室殷红晶光,接着晶光一抖,一道森寒的剑气,电掣般地向“七绝先生”卷去!   眼看到气逼近“七绝先生”身前尺许一刹那,只闻一声闷哼,殷红晶光顿敛,倪有庆的身躯被一股无形的劲气逼退五六尺始告站稳。   他心里大骇,身手仍然捷活,真气一提,运到剑身,用足十成功力,殷红晶光再度幻起,交织成一片千缕万道的剑幕,挾着嗡嗡震耳大响,恍如山崩地裂般,直向“七绝先生”压车。   这片殷紅的晶光,逼得室内莲池五老及木阳道长同时无法睁着双眼。   但闻一声轻笑,莲池五老和木阳道长同时睁眼一看,满室晶光已没,倪有庆业已双手空空,神色颓然地木楞正当场,那只‘碧血浮光剑?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七绝先生”手里。   “七绝先生”缓緩地睁开闭上的眼睛,碧血浮光剑—送,递到倪有庆身前,和祥的说道:   “孩子,拿回去,用不着如此伤心,你这碧虹剑诀最凌厉的第六招‘气盖河山’虽然已经領悟,但因你的内力不足,无法发挥全部的威力,以致给人有机可乘,来来,我把你的缺陷补上,就算你我初次的見面礼!”   倪有庆把剑入鞘,用感激的目光瞥了七绝先生一眼,恭声道:“多谢老前辈的成全。”   “七绝先生”微微一笑,轻轻—拍他的肩膀,说道:“坐下来,等下若感—股热流在你全身流动.你就运功 相应,切记!”   于是,二人就地而坐,七绝先生双手抵在倪有庆的背后,开始行功起来。   片刻之后,倪有庆隐隐觉得一股奇烘热流透身而入,他依照吩咐运功应和,循着全身经脉而行,他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就在这股热流通过十二重楼,正当沖破生死玄关“任督’两脉的紧要关头一一蓦地一一两条人影恍似鬼魅般,毫尧声息地掠八室中,快如闪电,分别向倪有庆和七绝先生二人扑去。   这突如其来的兀变,等到木阳道长和莲池五老发觉已经迟了一步,二条黑影业已掠过六人的头上,木阳道长怒喝一声,“鼠辈,你们敢!”尚未出口,情势又变——一只闻二声惨嗥过处,二个偷击的家伙,好像撞上铁墙般,被一道无形的劲力反弹倒出,跌落室角昏死过去。   再看倪有庆和七绝先生二人。有如老僧入地般,对于有人偷击之事,竟然置若罔闻。   到底怎么回事?木阳道长等六人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的突变是事实,但真象已摆在众人之前,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此时,倪有庆缓缓睁开眼来,当他目及木阳道长等六人的神色之时,茫然道:“掌门人,刚才发生什么事儿?”   背后传来“七绝先生”的语音,道:“二个乘危愉击的家伙,被你神功告成的刹那,以溢出体外的劲力,震昏倒地啦!”   倪有庆慢慢地站身而起,愕然道:“晚辈不相信天下有这等奇迹?”’“七绝先生”笑问道:“娃儿,你知道我导入你体内的那股热流是啥?”   倪有庆漠然道:“晚辈不知。”   “七绝先生”道:“那是我的本身真元!”   倪有庆惊叫一声,道:“什么?若前辈你把本身的真元注入晚辈的体内?”   “七绝先生”点头含笑道:“不错!我把三分之一的‘太虚神罡’内力住入你的身上,现在你已经挤身一流高手之上,除了像我等几个老不死的人物外,你巳成为天下最年青的高手!”   倪有庆仍是不解地道:“晚辈身上虽然俱有老前辈三分之一的真元,但在行功之际遇人偷击,不死或重伤已算侥幸了,怎会反而伤人于无形之中呢?”   “七绝先生”笑道:“这点我不说,你一辈子也想不山其中道理,因为我练的‘太虚神罡’,与别的神功迥然不同,如果俱有六成火候,太虚神罡’对敌之时,不但用不着本身的真力与敌相拼,同时可惜敌人的功力攻敌人本身,这是太虚神罡奇妙之处!”   话到这里,忽从怀中摸出一本羊皮小册递给倪有庆,接下道:“其中秘诀都在小册里面,你不妨拿去参悟,不出半个月定有惊人的发现,观在你已增加一甲子的内力修为,堪与太玄教之人放手一搏了,你走吧!少林寺没有你那柄宝剑,无法震临强敌!”   倪有庆听了这些话,一时感动得不知如何称谢,久久才道:“老前辈的厚賜成全,晚辈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七绝先生”挥手道:“谁要你报答,走,走,只要你能多为武林伸张正义,我就心满意足啦!”   倪有庆抱拳环揖道:“那晚辈告辞了。”   身形一闪,踪影已失。   木阳道长朝着“七绝先生”稽首道:“二位来敌先生欲待如何处治?”“七絕先生”扫了昏此在地的二个来敌一眼,淡淡道:“他们二人已经不能再去为恶江湖,放他们自己去了却残生吧!”话罢,转对莲池五老道:“五位者弟就请连背靠坐,,我要替你们把体内‘天魔绝阴掌’余毒逼出。”   莲池五老感激地望着七絕先生,齐声道:“有劳老兄費神,此德永铭难忘。”   “七绝先生”微微一笑道:“区区小事,五位老弟何用如此挂怀!”   于是,开始替莲池五老祛除体内余毒,木阳道长深怕再度发生意外,迭忙凝神戒备,以防万一。   ※    ※     ※   第四天的中午时分,倪有庆已经抵达嵩山,嵩山是五岳之一,山势雄伟,峭岩嶙峋,怪石峥蝾.层峦叠嶂。   嵩山三阙是指太室,少室,开母三石阙而言,名闻天下的少林寺,巍然峙立在少室峰,宏伟的广宇,令人望而生出肃穆之感。   倪有庆来到少室峰半腰,斜攒里嫁出一位黄袍增人,打讯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大名?欲上少林寺有何贵事?”   倪有庆打量了黄袍僧人一眼,揖手道:“在下倪有庆,有事求见贵掌门人。”   黄袍僧人低“哦”一声,肃容道:“原来是倪有庆施主,小僧冒读之处万请海涵,由这里上去就有寺中之人接待,小僧职责在身,恕不能带路,请!”   “谢谢大师。”   身形~晃,直向山顶掠去,这—段非常顺利.没有人出来拦阻,眨眼间,他已出现在少林寺大门之前,大门口有二僧人看守,倪有庆未待僧人开口,揖手一礼,说道:“在下倪有庆,有事求见贵掌门人,烦请……”   一阵宏亮的佛号,由寺内传出,接着,少林掌门人了风禅师含笑地迎了上来,道:“者衲早巳接到倪施主驾临敞寺的消息,想不到竞这么快就赶来,待慢之处…-”   倪有庆忙迭地道:“那里,那里,倒是在下以前冒犯之举,实在歉疚……”   了风禅师挥挥手,豪放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小施主再提这些做甚?”   二人来到一间洁净的静室,刚刚坐定,倪有庆蹙不住满头疑云,首先启口道:“掌门大师,贵寺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丁风禅师幽幽一叹。道:“谁说沒有,但这事情显得非常离奇,令人疑窦万分。”   倪有庆讶然道:“到底发生什么离奇事儿,使掌门人大师感到疑惑不解?”   了风禅师缓缓地合上双眼,用回忆的口吻道:“事情是这样,昨晚三更未到,太玄教主冥府至尊亲率教中高手三十余人侵犯敝寺,老衲自得上官施主的奔告之后,早就准备与来敌周旋到底,冥府至尊声言如果不服从‘拘魂令’的指挥,就要血洗少林寺,老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堂堂一个名门正派岂能慑服在邪鹰外道的淫威之下,双方谈未三句便动起手来,就在双方刚刚动手之际,蓦见一条绿色人影在动手之人的周围一转而没,所有动手相搏诸人,恍如若魔似地木立场中,杲楞的直着二眼,动也不动,原来是穴道受制。   冥府至尊目睹此景,脸色陡变,突然一道朗铮铮的语惊,从四面八方的传来,道:‘野皇帝’有令:“请太玄教众人即速离开少林寺,不得违误!”   冥府至尊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挥手解开他的教中弟子,一声不响地撤离敞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者衲一时疑念顿生:第一;这条绿色人影是男是女?用什么身法封制相搏之人的穴道,老衲不但沒窥清楚,连那位冥府至尊都无法瞧出,普天之下,谁具有此等罕绝的玄功?第二:太玄教此次倾巢而出,目的是要消灭六人门派,怎么听了那朗铮铮的传话,便不战而退,到底为何原因?还有那位野皇帝是不是昔年五奇盛会跌落万丈绝壑的西门豹?他与太玄教有何渊源?怎的连冥府至尊这等人物都肯听他的话?”   倪有庆静静的所完之后,慨然道:“掌门大师,你这几个疑问,我都能夠给你回答。”   了风禅师寿眉一展,神目倏睁,道:“当真?”   倪有庆点头道:“第一点,那条人影是个女的,她可能跟我有点关系,但现在尚不能完全确定,她就是南海一派‘南海仙姑’传人……”   了风禅师摇首打岔道:“不会,不会,南海仙姑坐化之前从未收过徒弟,那会冒出她的传人?”   倪有庆道:“可是事实俱在,太玄教开坛那天,跟在玄魔女身后那位白裙曳地,手抱七弦琴的少女就是南海一派的门人,她亲口对我承认了!”   了风禅师喃啸自语般地道:“这就奇了?”   倪有庆又继续接下道:“第二点,野皇帝正是昔年五寄盛会的西门豹,他因祸得福,尽得‘天魔神君’绝学,以此绝学为饵,驱使太玄教群魔供他指使,据‘七绝先生’说:冥府至尊只是一个傀儡,真正幕后主持人是野皇帝本人。”   了风禅师修眉一蹙,低叹道:“自古以来,‘名利’这二字不知埋没了多少英雄豪杰,唉!看来江湖上又要多事了。”   倪有庆突然问道:“掌门大师,野和尚与蓬发怪人他们一行人没有来到贵寺?”   了风禅师道:“太玄教众人撤走之后,他们刚好赶到……”   倪有庆迫不及待地打断弹师的话,急声道:“怎么没有看见他们?还有那位上官建明呢?”   了风禅师道:“他们已经离开敝寺。”   倪有庆惊讶道:“离开?他们上那儿去!”   “追踪太玄教诸人而去!”   “什么,追踪太玄教背后去干啥?”“他们本来要等小施主驾临之后才作决定,可是那位白衣姑娘却提议乘势直捣太玄教总坛,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啊!”   倪有庆霍然站身而起,揖手为礼道:“打扰禅师清修,在下就此告辞!”   了风禅师愕然道:“小施主匆匆而来没有半个时辰就要走,欲上何处?”   倪有庆道:“我要随后赶上他们!”转身朝室外走去。   了风禅师低宣一声:“阿弥陀佛,小施主前途保重。”   倪有庆的身影已杳。   倪有庆下了少林寺一路向吕梁山赶去,他心系蓬发怪人一行人的安危,昼夜兼程赶了—   天一夜,仍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凭我现在的功力加上‘惊鸿一瞥’轻功绝学,竟会赶不上他们?难道发生什么意外之事不成?”   经过“北绝”导入三分之一内力的倪有庆,前后一天之差,已判若两人,内力修为已增加一甲子,轻轻一掠就是几丈,毋怪他会生出疑念。   心念甫动,抬头起处,一条大河阻住去路,他—时心急抄着近路,想不到竟有河流横阻,身形一刹,放眼白浪涛涛的河水,心念一转,暗忖道:“这条河流,宽不下五十丈,何不借此—试现在的功力进展到什么程度?”   真气一提,“三转九梯步”应念而出,身形随念拔起一他的身形在空中一变,疾向河心掠去,身子快将及涉水面刹那,倏地騰空再起;一次一一二次一一三次一二一声锐啸过去,业已掠到对岸,回顾白浪翻滚的河水,不自觉的吸了一口长气,暗自庆幸道:亏我一时想出这个方法,否则.横河无舟渡,岂不望河兴叹?”   日落西山,穿过一片树林,前面是个市镇,几天来的奔驰,他有点饿了。   “来安客店”四个大字高悬大街上,倪有庆不自觉地走进去。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八章 罪有应得花下鬼   “客官,要打尖或下酒?我们这里有的是干净上房,酒菜兼备,美味可口,镇上再无第二家。”   一本生意经出笼,店伙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倪有庆略为打量一下,心想这一家还算不错,歇一歇明天再赶路,反正已经追不上了他们子,于是点头道:“给我准备一问干净的上房,吃过了饭就要休息!”   “客官请上楼,小的叫人给你准备,包苏你满意,请!”   店伙在前引路,上了楼,倪有庆隨便地坐上一个靠窗的座位,点几个小菜自酌起来。   蓦然,一声清脆的语音传进他的耳朵,道:“请问兄台贵姓大名?”   倪有庆自顾低头白吃,沒有在意楼上四周的客人,蓦闻清脆的语音,抬头一看!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美少年,霍然立在他的面前。   “这人我不认识呀!”   他心里想着,不禁脱口道:“这位兄台可是跟我说话?”   美少年俊目—转,笑道:“我站在你的面前,不是跟你说话还会有谁?”   他俊目一转,闪出二道媚人的眼光,倪有庆心头一震,暗道:“这美少年有点邪门,他们的眼神会勾人心魂。”   口却说道:“阁下是谁?我不认识你呀!”   俊美少年“卟嗤”一笑,道:“我们初次相逢,你当然不认识我!”   “他这一笑有点像个女人?”   倪有庆心头掉起一片疑云,竟然忘记答话。   “你怎么不开口啦!”   倪有庆霍地一醒,问道:“既然不相识,问我之名干什么?”   美少年道:“就是不相识,我才问你,若是相识,何用再问!”   倪有庆不禁再度打量美少年起来,他愈看愈觉得这位美少年不像男人,但人家明明穿着男人的农服,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怎可随便断定不是男的?美少年望他这种神志,脆声笑道:“你尽往我身上瞧干嘛?我可不可以同你一桌坐下来?”   “连声音都像女人的口音,啊!是易装的假货!”   倪有庆心念一动,我何不如此如此,当下点头道:“可以,可以,兄台贵姓?”   美少年毫不客气的坐在倪有庆对面位子,笑着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倪有庆道:“在下盛庆倪!”他从来不说谎,不觉有点愧然。   美少年神色自若道:“久仰,久仰,小弟贺西门,以后请多指教!”   倪有庆暗骂一声:“活见鬼,这名字是我胡思出来的,你什么地方听过,那来久仰二字?”   但他笑在心头,不露形色的道:“贺兄这个名宇很生疏,府上在那里?”   美少年仍然笑吟吟道:‘这个让你自己去猜!”   “我猜不出来!”   “那我们暂时都不要说出!”   倪有庆没有什么表示,美少年接着又道:“倪兄欲上何处?”   倪有庆心头大震,脱口道:“你叫我什么?”   “倪兄!”   “我不是姓倪,我是姓盛!”   “但我喜欢叫你的名字,难道不可以吗?”   倪有庆恍然而悟,赫然一笑道:“欢迎,欢迎,那我也称一声‘西门兄’!”   美少年心里一抖,呐呐道:“为……什……么?”   “难道不可以吗?”   倪有庆说着,手一招,一位伙计走上来问道:“客官要什么?”   “再来几样贵店的拿手好莱,一壶酒,还有酒杯,筷子。”   伙计喏喏的应声退去,不久端上了酒菜,酒杯筷子,倪有庆斟满了二杯酒,说道:“西门兄,来,这一杯庆祝我们初次相逢,干!”   一饮而尽,美少年也拿起—杯酒饮了下去,同时道:   “谢谢倪兄。”   倪有庆眉头道:“西门兄,贵庚?”   “十九!你呢?”   “我痴长三岁,今年刚好二十二!”   “倪兄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   “没有?”   “嗯!”   “双亲都不在了?”   “可以这么说!”   ‘小弟大惑不解?”   “天下令人不解的,事多如牛毛!”   “可否让小弟—闻?”   倪有庆摇头苦笑道:“说出来徒增怅调,不说也罢!”   “倪兄既然有难言之隐,小弟也不勉强!”   二人沉默了一阵,倪有庆陡地抬注目美少年,道:“西门老弟,我有一句话蹩在喉头,不能不说……”   美少年俊目一转,诧然道:“倪兄,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倪有庆正色道: “西门老弟,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美少年心弦一震,道;“我就是我呀,倪兄怎么问起这话?”  倪有庆微笑道:“我看你好像不是男人!”   美少年心神大震。暗忖道:“难道他巳窥破我的身份?”   心里虽然凛骇万分,表面上却装成迷悯之色,道:   “倪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开玩笑也不能开这么大。”   倪有庆一看他的神态,怔了一怔,道:“我说错了吗?”   美少年站起身来不悦地说道:“既然兄合对我的身份起疑,那我们还是不要交上朋友为宜!”   转身欲走,倪有庆离座而起,迅速扣住美少年的腕脉,笑道:“要走也必须把话交待清楚!”   美少年做梦也料想不到倪有庆会有这等罕绝功力,头也不回地冷冷道:“要我交待什么?”   这—下,楼上所有客人的目光,都向他二人投去而露出迷惘的神色。   倪有庆冷冷一笑,道:“你到底是谁?何人派你来的?快说!”   “我是我,你想怎么样?”   倪有庆加上三分的劲力握住他的腕脉道:“只要你照实说来,我决不为难你!”   “要我说啥?”   “妳是不是太玄教的人?”“不是!”   “不是?”   “伪:不扪信叫?”   “哼!那你是什么人叫你来探查我的行踪!”   美少年咯咯大笑,语音—变,娇滴滴地道:“你的眼光真不错,一下子就把我的易装识破,说实在的话,我已经跟你二天,如果我想与你为敌,早就下了手,也不会留到现在!”   倪有庆悚然一惊道:“你跟我的身后巳二天?”   “跟我做甚?”   “想斗斗你!”   “斗我?“家父回去告诉爷爷说你的功夫如何了得,是他出道以来首次遇到使剑的劲敌。   我却不相信,偷偷地跑出来想会你一会!”   “那你就是野皇宫的人?”   “不错!”   ‘西门鸿是你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女儿!”   “那你怎么不暗中下手?’“我见你一面之后,竟然不忍下手!”   “笑话!”   美少年突然回过来,含情脉脉地望着倪有庆道:“无论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但我却有一事求你答应!”   倪有庆问道:“什么事?”   美少年幽幽的说道:“请你不要和家父为敌好吗?”   “哈……哈……”   倪有庆一时忘记身在酒楼,陡地引颈大笑起来,笑声震人耳膜嗡嗡作响,楼上酒客大部份都是商买。怎能爱得了,不怕事的人双手掩住耳朵想欲再观下去,怕事的人紛紛跑下酒楼。   美少年肩头一皱,问道:“你笑什么?”“笑你太天真了!”   “那你不答应啦?”“当然!”   “什么原因?”   “一时说不完!”   “简单地说不成吗?”   倪有庆放开握住美少年腕脉的手,说道:“我不愿跟女人一般见识,现在你可以走了,什么原因妳回去问令尊就晓得!”   美少年缓缓转过身躯,道:“不,我不愿意回去了,你 说给我听听看!”   突然,楼梯响处,上来二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开外,粗壮的身躯,面带阴沉之色。   女的年约三十左右,纤腰吧臀,轻轻一扭,那股骚眉耳骨的劲ㄦ,令人失魂落魄。   美少年目睹男女二人在楼梯头出现,“啊”的一声,掠窗而出。   那男女二人一上楼就看到美少年。女的怪叫一声道:“小丫头,原来你跑到这个地方来,害得我二人找得好苦呀!”   双双越窗而出,朝美少年掠去的方向追去。   倪方庆一时之间摸不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楞楞地望着窗外发怔。   霍地,肩膀被人一拍,他猛地转身,一个鹑衣百结的老叫化,映在他的眼前。   他呆了一呆,呐呐道:“你是……丐帮……史老前辈……”   原来这位叫化就是代表丐帮参加太玄教开坛大典的史明松老叫化裂嘴一笑,道:“晚上你要特别小心,敌人已经注意上你了。”   说完转身就走,倪有庆正想说什么,者叫化史明松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夜静,三更。   倪有庆在一间洁净的房子里静坐调息,等待来犯,蓦然,一道淫笑话声由隔房传了过来。   声音虽然细小,但倪有庆经过“北絕”授以“太虚神罡”之后,功力已非昔比,十丈以内落叶之声都可以辨闻。   那细小的淫笑声,字字清晰入耳。   只所一个粗哑的语音,道:“小丫头怎会偷偷地跑出来?我真想不出原因!”   一个娇声娇气的语音,道:“她不偷跑出来,你这几天怎会如此快活!”   “我俩的事情,夫人可能晓得,不然不会派我俩负责此职!”   “少来这一套,我跟你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而已,你别做了那么长的梦!”   “对,对,我们各取所需,你快上床呀!”   “真是色鬼,那么急干嘛?”“啊呀,我的宝贝,你快上来吧,我巳迫不及待啦!”   “急死好,我不管!”   “我的心肝,你别吊我胃口好吗?今宵一定给你称心满意就是!”   “不成,今晚不能来!”   “怎么?你反悔了?”   “我一点也不反悔,只是职责在身!”   “管他妈的什么职责不职责,先乐上—阵再说!”   “我看你真是色迷心窍,夫人的手段你知不知道!”   “她的手段,我最清楚的,怎会不知道!”   “她限令我们的期限是几天?”   “七天!”   “今天已经是几天?”   “第五天!”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丫头又给她跑了,剩下二夫,你自信办得到吗?”   “这……个……”   “别这个那个,七天—到,我们如何回去交待你说!”   “依你之意,该如何?”   “现在只有一个将功抵罪的办法,你愿不愿意干!”   “什么办法?”   “把那小子捉回去!”   “哪一位小子?”   “在酒楼上跟小丫头说话的那个小子!”   “捉他回去干什么?”   “那小子跟小丫头在一起鬼混,只有他才晓得小丫头藏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里倪育庆暗骂道:“胡说八道,谁跟他在—起,你淫妇竟然想在我的身上动脑筋,哼!自找死路!”   他不由又想到五花洞中那种邪恶镜头,心中立时充满杀机,遂轻轻下床,带好宝剑,拉开后宙,已快如闪电般飞了出去。   他来到隔壁房外,见他们连窗户都没有关,而室内淫笑之声依旧,一灯如至,光线虽不大亮,但倪有庆此时功力,已可暗中视物,就算沒有那点灯光,室中情形也难逃他的神目。   事实情形与他猜想完全吻合,室中一对男女正在裸体相拥,采取一柱擎天的姿式。   男女年龄都在三十上下,女的姿色平平,男的獐头鼠目,光看外型,就知他们属于淫邪之流,而且功夫都不会太高。   所以倪有庆隐身暗中,倒不怕他们发觉,这两个人接和动作,虽不如五化洞中那批人高明,而他们下流行为,则尤有过之。   一柱擎天在姹女大法中,只是人头功夫,但这两人仅转动三次,双方都一泻如注,只是他们并无因此罢战,各自吞了一粒药丸,女的就将男的朝床上一推,屁股坐在他的头上,俯身抓住男人的傢伙,在口中猛吸起来。   可是男的动作更下流,由于女人肥大屁股,坐在他脑袋上’正好阴门大开,对着他的嘴,因此那个瘴头鼠目男人,也就很自然的将舌头伸进穴口,拼命的吸舔。   倪有庆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淫邪之徒,暗中一提真气,正待飞身入内杀人,突然一阵怪异香味,自屋内飘了出来。   他刚觉得这种香味有点不对,还没来得及屏住呼吸,人已感到一阵昏眩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候屋中已传来一声荡笑道:“小子,你的戏也看够了,等一下该轮到老娘来消遣你了!”   随着声音,屋中已飞出一男一女两条身影,他们在这一刹那已穿好衣服。   男的弯腰挾起昏迷不醒的倪有庆,跃上屋面,正待弹身奔走,但他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喝道:“站住!”   可是他却不理不问,头也不回,朝东方弹去!“给我回去!*眼前一花,一道劲力由头压至,同时,挟在腋下的倪有庆,硬生生地被人夺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子着地,定眼一看,一个伟岸的老者霍然站在他的眼前,倪有庆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鼠目大汉铜眼一睁,暴射两道利芒,冷笑道:“阁下好身手,报上名来!”   伟岸老者冷冷道:“老夫火煞我不愁,小子,你呢?”   “在下赵永田,阁下想架梁子?”   “你在野皇宫身居何位?”   “阁下怎么知道我是野皇宫的人?”   “少废话,快答应你身居何职!”   “殿前巡阅使,你待怎样?”   “三流人物,不配老夫动手,还是你自行了结吧!”   “凭什么叫我自了?”   “第一,淫恶之徒,人人得诛!第二,用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人家,违犯武林忌讳,为吾辈等所不齿!” “哈……哈……”   “死在眼前还这么快活,真是少见!”赵永田目射凶光,冷笑道:“阁下,你不觉得大言不惭吗?”   火煞我不愁沉声道:“你姓赵的到底要自行了结或是要我动手!”   突然一条黑影疚落场中,原来就是那个妖冶女人,她移身靠上赵永田之旁,骚眉一皱,娇声娇气道:“听说你们二个老不死的都是双出双入,今宵怎地落了单?”   火煞我不怨冷哼—声,不屑地道:“泰山放你一条生路,原以为你会改过自新,想不到你仍然秉淫如故,此次可没那么便宜了。”   “咯……咯……不提起泰山之事我还不会生气,经你老不死的一提,仇上加恨,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接招!”   紅影一闪,欺身抓去,赵永田也大喝一声:“老匹夫,给我躺下!”同时攻至。   火煞身子动也不动一步,空下来的左手一挥,一股狂风同他二人迎去!二声闷哼未了,赵永田和妖冶女人蹬蹬逼退三步,二人互视一眼,分右左再次攻到,火煞眼皮一翻,冷叱道:   “这一招先废掉你们二人的功力,注意!”   左手一扬,弹出二缕劲气,分取赵永田和妖冶女人,就在劲气人影即将接触刹那,二团黑影,疾射而至,只闻:“二位不去找小丫头回宫覆命,在此胡缠干嘛?赵水田和妖冶女人的身躯反弹而出,在空中一转,朝东方逸去。   疾射而至的黑影,二人都是一身黑色长马褂,腰系一条黄续带,一个手执判官笔,一个手拿黄皮薄子。   火煞目赌来人的扮相,心头一震,笑声道:“二位别来无样,这下子我们可以了结昔年的那笔帐。   原来这二人就是百觉寺前被中年儒生“南儒”南宫博以独门手法废去武功的生死双判,死判官管死和生判官易生。   他二人不是已经失去了功力吗?怎么会又重现江湖?这是一个谜!令人费解的谜!生判官绿芒一闪,对死判官道:“老管,几十年不见这老匹夫了,你出手攻他三招试试!”   死判官怪眼一转,嘿嘿笑道:我是管死人,出手都是死招,若要试探,还是归你老!火煞我不愁的心里有些着急起来,怎么到现在还未见老二现身呢?生判官头一点,说道:“有理,有理,老管你注意他的招数,找先出手一试!”   一步一步地向火煞逼来,火煞心存一试对方的功力进展到什么程度,两目注视着生判官欺来之势。   生判官給他这种安闲神态,怔了一怔,停步道:“朋友,你想用一支手与我相搏?”   “当然!”   “如此,你走不上十招!”   “未必见得!”生判官摇头道:“我不要羸得这种不光荣的采头,你放下那娃儿放手一搏吧!”火煞我不愁环目扫四周一眼,冷笑道:“你们的目的在于这娃儿的身上,老夫岂能上你的当!”   生判官狰狞一笑,道:“我们的目的当然放在娃儿的身上,但还不致于施展趁火打劫的手段,你放心!”   火煞我不愁冷嗤道:“你的话恐怕言不由衷吧!”   生判官给人道破心计,恼羞成怒,沉声道:“反正你今宵难逃死数了,放不放下都没有关系,速作准备,三招就要把你打发,你有什么话要交付吗?”   “有本领尽速出手,少噜嗦!”   “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祀日,记住!”   一条人影,快逾电击般,往火煞身上绕去!蓦由远处传来一一“—招……”   “二招……”   “三……”   招字未落,一道轻烟弹起,疾如闪电地向缠在一起的生判官与火煞我不愁之处射去。   一声“隆”过后,人影倏分,一位清瘦老者不声不响也站在相搏二人之间。   生判官定眼一瞧,阴森森地冷笑道:“留不怒,你也赶来凑双吗?嘿嘿,真是不愿同时生,但愿同时死,今晚我一并成全二位就是!”   水煞留不怒反讥道:“凭你呀,哼,还不配对我说这种……”   他说到这里,转身对火煞道:“老丈,娃儿已经中毒了,赶快想办法把他弄醒,这二块科交我打发就可以!”   火煞道:“二位老朋友已经练就一身阴毒的功力,老二你不可轻敌!”   身形弹起,往南射去。   死判官冷笑一声,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身子一晃,鬼魅般地拦住火煞的去路,火煞暗吸一口凉气,心想老魔头的功力已非昔比,看来若不全力以赴,决难摆脫纠缠,心念甫动,一道冷冰的语者,起自死判官管死的身后,道;“姓管的,百觉寺前你们逃走我正在反悔,想不到今晚又给我遇上了,该你命绝!”   死判官闻言,悚然一凛,猛地旋身,同时向右横移而出,眼睛所及,一位竹篓使者不知用什么方法欺到他的前面他都没有察觉。不禁全身一颤,惊咳道:“阁下身中‘冥府至尊’的生死阴阳指和天魔血影身法,竟然还会活着?”   竹篓使者仰天哈哈大笑一阵,不屑的说道:“府冥至尊是什么东西,凭他‘生死阴阳指’和‘天魔血影’身法就想置我于死地,哼,还早哩,若我给他置死,那算是什么‘天外双仙’神指一算的门下!”   死判官凛惧的是,竹篓使者身受重伤之后,不但短短期间就把功力恢复,而且比受仿以前要高出几倍,凭他毫无声息地欺身到自己背后的身法可资证明。   他在心骇之下,强装镇静地道:“阁下到底是谁?”   竹篓使者“风尘运命客”冷笑道:“你自诩为死判官,职掌武林人物的生死薄,竟连我是谁都不晓得,真是令人发笑三天也笑不完!”   死判官怪目一翻,强辨道:“老夫虽然职掌武林人物的生死薄,但你不敢亮相出来,纵然有你的丈名列在薄子上,我也无法妄加推测!”   竹篓使者冷冷道:“你一再的查我的身份干啥?”   死判官嘿嘿笑道:“想知道阁下为什么要跟敝教作对的原因!”   竹篓使者道:“原因很简单,你们教主胆敢自毁誓言。重临江湖危害武林,在下受师之命,替他老人家出来执行昔年双方的诺言而已。   死判官狰狞地阴笑道:“依老夫看来这只是你的借口,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竹篓使者冷冷道:“不错,我与你们千方百计想弄到手的倪有庆,尚有密切的关系”   死判官愕然道:“你跟那娃儿是什么关系?”   竹篓使者截然道:“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说着,回顾火煞我不愁道:“老哥,请速离开此地,三个时辰内必须把他救醒,否则,麻烦就大了。”   火煞我不愁低瞥倪有庆苍白的脸邑,颈首问道:“老弟身上带有‘壬僧’的‘返魂丹’没有?”   竹篓使者道:“返魂丹救不了他这奇特的迷药,你往西走,前面有人等待救治他!”   火煞我不愁半信半疑的道:“那我先走一步了。”挟着倪有庆往西方弹去。   双判现身的目的在于倪有庆一人,他俩做梦也想不到半路去杀出程咬金,生判官被水煞留不怒缠住,死判又给竹篓使者截阻,二人只有干瞪眼望着火煞将倪有庆带走。   太玄教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把倪有庆弄回去呢?这是一个谜!连倪有庆本人也不明白其因,不要说是其他的人。   竹篓使者目睹火煞身形消失之后,冷冰冰地道:‘阁下准备好了没有!”   死判官死不了解竹篓使者话山的含意,接口问道:“准备什么?”   竹篓使者谈淡地道:“上阎王殿去报到,”   “可是阎王殿还不肯让老夫进去!”   “在下已经跟阎王爷说过,他答应了!”   “但老夫本人尚未答应!”   “在下可以替你做主!”   “你做不了主!”   “一试便知I”   “狂徒,老夫先毙了你再说!”   身形一晃,死判欺身罩向竹篓使者,使者容他接近剎那。右手一举,朝死判拍去。   闷哼声中,二人各退三步。   死判冷冷一笑,道:“阁下不用蹬眼看我,你已身中‘无影毒煞’赶快回去料理丧事要紧!”   竹篓使者哈哈笑道:“老匹夫活了这大年纪,原来只学会几句唬人之语,别无可取之处,凭你三成不到‘无影毒煞’就想伤及在下,简直是天真至极!”   死判狰狞一笑道:“暂别那么得意,先运功试试看再高兴不迟!”   竹篓使者沉声道:昔匹天敢是瞎了狗眼,连我练的是那门功夫都摸不清,却沾沾自喜起来。”   死判全身一抖,惑然问道:“除了你那老不死的师父那几手玩意之外,你还有什么功夫可练?”   竹篓使者朗笑道:“若我道出来,你老匹夫岂不吓得半死,闲话少说,你全力施展,不然这一招你就要横尸此地!”   死判纵声狂笑道:“几十年来敢在老夫面前夸口说一招要我横尸就地的,你阁下算是第一个,来来,有什么旷古绝学尽展施为,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配说这种大话!”   竹篓使者道:“在下若果没有相当把握,绝对不敢夸下海口,不过……   他故意把不过二字拉得很长,死判知道他在吊胃口,冷冷一笑,没有表示什么。   竹篓使者本想试探死判的反应,可是对方是个老奸巨滑的人,偏偏不上他的当,竹篓使者一看死判没有反应,又接下道:“不过,在未交手之前,我却要给你心服口服,明白如死法,以免死后变成糊涂鬼,不知死在何种手法。”   他说到此地故意停下来,以便再次窥探死判的反应,这时死判已经有些动容,但他是个久经大敌的老江湖,动机不露于脸,只是双目暴射奇异的光芒,注视着竹篓使者,好像是等待他的下文。   死判虽然一再没有反应,可是竹篓使者已从他的双目中 得到一点启示,而继续道:   “现在你可要听清楚呀,百觉寺前你已经窥破我的死穴 所在,但你‘绿魂指’非常差劲,无法穿过我的护身罡气,唯一的方法是施展‘寒魄冷凝’之身才能与我相抗,斯时我 的纯阳神功只练到第九层,‘血魂指’无法洞穿你那周身的 冶凝之气,所以二下拉平,你奈不了我,我也动不了你。   如今,我的纯阳神功业已练到十层,又经一位前辈的指点,授我一项专破你那冷凝之气的绝学,言尽于此,速作准 备吧!”死判官死太难当前尚且不知。还作冷笑道:“阁下吹够 了吗?”   竹篓使者沉声道:“老匹夫,死期已届尚且不知,还问我吹够了没有,看 清楚这是什么!”左手一伸,露出淡金色的手掌。死判官死睹及谈金色的手掌,脸色驟变全身一颤,弹身而起,同时扬声道;“老易,‘千佛金掌’重现江湖啦,快走!”语音未了,人已弹出十来丈,但觉跟前一花,竹篓使者巍然阻住去路。   死判这时已经骇得全无一些血色,颤声道:“你那‘千佛金掌’是从……何……处学来的?”竹篓使者不答话,一掌朝死判按去,死判早知‘千金佛掌’的利害,不敢硬接,再次彈身而起,头也不回,疾向东方逸去!竹篓使者岂能容他逸去,冷笑一声,如影附形而至,当头压至!惨叫声中,一股血箭冲天而起,死判官死的脑袋业已开花,哉身倒毙。   相搏中的生判易生,蓦闻死判传声警告已经凜骇至极,心念末转,死判的惨叫声又起,不由胆碎心裂,拼着一口真力逼退水煞半步,弹身而出向空逃遁。   竹篓使者冷叱一声:“往那里逃!”   身如脱弓之箭越过生判易生。   就在堪堪越过生判当儿,一条人影似流星飞渡般随在竹篓使者的背后抓起生判的身子向南方掷去,同时说道:“速逃,不准回头!”   变起瞬间,竹篓使者发觉已经迟了半步,生判易生的身形,业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就是水煞留不怒也楞住当场,忘了去追截敌人。   竹篓使者身形落地,疾回过来,一丈之外,一个面蒙青巾,身着青袍的怪人,霍然而立。   这人是谁?竹篓使者的脑际迅即撩起问号,青袍怪人未待竹篓使者开口。却先问道:   “千佛尊者是什么人?”   竹篓使者不答,反问道:“阅下是何人?”   青袍怪人冷冷道:“野皇宫三大护法之一青袍老人!”   “问你的名号!”   “早忘了。”   “大概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才不敢亮出来!”   “你呢?”   “在下有不得巳的苦衷!”   “别人也一样有不得已时苦衷!”   “甘心当起别人的爪牙,还有什么苦衷可言!”   “老夫不愿跟你们斗嘴,快答我的问话!”   “什么‘千佛尊者’我不懂!”   “别装傻!”   “信不信由你!”   “那么你这‘千佛金掌’由何处学来的?”   “你管得了吗?”   “说出来对你有好处!”   “好处在那里?”   “老天不向你下手,我会直接去找他!”   “你跟他有仇?”   “仇深似海!”   “令你失望!”   “什么?你不说?”   “说出来等于没有说一样!”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已不在人世!”   “此话当真?”   “沒有骗你的必要!”   “死去了没多久?”   “—个月不到!”   “尸体放在何处?”   “不愿告诉你!”   青袍老者似乎动了气,阴森森道:“对老夫说话客气一点,不然吃苦头的是你!”   竹篓使者冷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耍我对你客气!”   青袍老者阴森地说道:“小子,让你死得明白些,雪山—魔就是老夫……”   竹篓使者打断他的话锋,道:“够了,死在熊耳山夺剑之‘雪山四天王’就是你的高足,对不对?”   青袍老者凄然一笑,道:四个不成气候的东西,自不量力,死不足惜,不过老夫仍要替他们报仇!”   竹篓使者冷冷笑道:“可惜你报不了啦!”   青袍老者“雪山一魔”讶然道:“为什么报不了?”   竹蒌使者笑道:“你不能生离此地了,迩谈什么报仇!”   突然水煞留不怒传声道:“老弟,注意背后有人偷击!”   话音未了,一股寒劲涌至,竹篓使者急促间横移而出,堪堪闪过偷击尚未站稳,青袍老者已欺身罩来。   竹篓使者心怒敌人偷击的勾当,再不闪不退,右掌一翻,干佛金掌电闪而出。   “砰!”   “碰”然暴声中,竹篓使者一掌着着实实跟青袍老者“雪山一魔”接个正面,但觉有如劈在一堵铜墙之上,掌心微微发痛,心里一惊,一股令人咋舌的潜劲,立即反震过来。   竹篓使者这一慌非同小可,他不怕“千佛金掌”,一道疑念电闪而过,连忙弹身而起,“雪山一魔”寒笑一声:“你那‘千佛金掌’已经对我不发生威力,而着老夫的‘铁钩掌’!”   未待竹窭使者有喘息的机会,“雪山一魔”人随声至,附影而掠去,施展“铁钩掌”一手切下。   竹篓使者万想不到“雪山一魔”那种成名的人物,会暗中派人由后偷击,他自身在半空中无法还手,眼看非死即重伤的刹那——水煞留不怒騰身而起,附在“雪山一魔”身后,先拍出一掌,然后叱道:“趁人不备偷击,算是什么人物!”   他为了急救竹篓使者之危,出手用上全力,这一拍,劲道之强无与伦比。   “雪山一魔”尚未切下,背后暗劲涌至,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他不得不撤手避开水煞背后之击,在利与害的衡量之下,当选择后者而先求自保。   这样刚好解了竹篓使者之危,双方着地之后,竹篓使者自己已经瞧清暗击自己的仍与“雪山一魔”同样装束的青袍蒙面人。   此时,他已厌恶到了极点,中指一罡,“血魂指”应手而出,一道谈红的气体,闪电般地朝青袍蒙面人掠去。   青袍蒙面人做梦也没有想不出竹篓使者会不声不响的淬然对他下手,应变已经来不及一一惨叫声破空而起,偷击竹篓使者的那位青袍蒙面人,仆地栽倒,血从他的胸前泪汨流出。   “雪山一魔”睹状之下,不禁心胆俱寒,怎敢再应战,身躯一弹,落荒而逃。   竹篓使者岂肯放他逃生,冷笑—声,电击般的追去。   且说火煞我不愁挟着昏迷不醒的倪有庆,一路向西奔去,在路上他不但思索竹篓使者那句话:“你往西方走,前面有人等待救洽他!”   谁在等待救治他?火煞绞尽脑汁,搜索枯肠也想不出何人会预知倪有庆遭受暗算而在等待救他?再者,那人在什么地方等着,竹篓使者却无交待,要到何处去找?思来思去,找不出答案。   在不声不觉中,他已追入山道,越过二座山头仍然未见半点人影。   难道是我走错了方向?不会,往西只有这条山道,别无岔路,绝对沒有走错!他宁足打量四周一眼,怦然一动,暗自道:“我何不找个地方看看娃儿到底中的是啥迷药,说不定能想办法救醒他!”   眼前正好一个山洞,他把倪有庆放在洞口,只见脸色苍白之外,一切都很正常,显先中毒的现象。   若说他沒有中毒怎会弄不醒呢?”   如果说中毒,怎会呼吸均匀,穴道畅通无阻?真是奇上加奇,火煞我不愁活到几十岁,打遍大江南北,首次遇到这种怪事。   任他费尽了心机,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就在火煞束手无策,无计可施之际一一一缕白烟,由洞外透入。   事出蹊跷,火煞那会看不出,迅疾闭住呼吸,正想掠身而出,心念甫起,头脑一昏,人已倒地。   “哈……哈……”   一阵笑声过后,山洞之前陡地出现二人,一男一女。   这男女正是赵永田和妖冶女人,原来他二人被生死判借机弹出之后,并没有离开现场而躲在暗处窥睹动静待机会抢回倪有庆,火煞与死判相搏被竹篓使者接下当场,他挟着倪有庆一路向西奔的时候,这对狗男女早已踉跄在后,只因火煞一路有所心思,耳目不灵而未发现到,二人目睹火煞进入洞内已经喜在心头,乘其不备之际,聶足抵达洞口暗放野皇宫独制的迷药,将火煞迷倒。   二人出现之后尚且不敢冒然进内,约过盞茶时间,一看毫无异状,始相偕而入。妖冶女人目及倪有庆之时,心坎一动,矫声娇气地道:“色鬼?解药有没有带在你的身上?”   赵永田大献殷勤地道:“红花,你要解药干嘛?”那妖冶女人叫紅花,她瞧了一眼,道:   “怎么,我不能问啦?”赵永田好似怕她,低声下气地道:“可以,可以!”“你知道这种药性如何?”   “三个时辰一过,人便无救!”   红花指着倪有庆对他道:“这小子已经中了多少时间?”   “大约一个时辰!”   “那你赶快把他救醒!”   “若给他跑了呢?”   “傻瓜,你不会点下他几处穴道吗?”   “好,好,遵命,遵命,不过救醒他之前,妳必须答应我—个条作!”   红花早巳洞悉他要的条件,一丝毒念掠过心头,故作不知地问道:“你要什么条件?快说!”   赵永田四下扫视了—阵,色眯眯地道:“荒山寂寂,四下无人,他二人没有解药不会自动醒来。趁此良机,我们再来一次巫山……”   红花打断他的话,佯嗔道:“你的要求永无止境,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就没有机会了!”   可怜他死到临头都不晓得,照过去一样,两手一张,便向红花身上抱去。   红花故做迎合之态,右手一扬,快逾电击般朝赵水田的头顶拍下。   赵永田连半响惨号尚未出口,夫灵盖已碎,脑浆崩裂,栽身倒地。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十九章 误中媚药道身世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用来形容在红花的身上,半点也不过份。   这是淫恶之徒的借镜,风流色鬼的下场。   红花举手之间击毙同伴,没有带着半点表情,只是微微一怔,俯身在赵水田身上搜出一包解药,走到倪有庆面前,怔怔注视倪有庆,喃喃自语道:“这种尤品,人间罕有,奴家就是死在他身上,亦感无憾!”   从她身上掏出一包粉红色的药物,迅疾打开倪有庆的牙关,连伺解药一并給他服下,然后轻轻地在他额上吻了一下,缓缓地站在一旁,静待变化。   好半晌,倪有庆苍白的脸色渐惭地转呈红润,四肢也开始活动,他缓慢地坐起身来,睁眼一看,眼前的景物,令他呆住了。   赵永田的尸体,火煞我不愁昏倒地上的身躯,还有一位骚弄眉眼的红衣女人,在月色影映中,霍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红花一看他已醒来,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的娇笑道:“小兄弟,你醒了吗?”   倪有庆看了她就会呕心,冷冰冰地道:“谁是你的小兄弟?哼!红花秋波一送,娇声道:   “你这人一点感情都沒有,奴家冒死把你救醒,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说,却以冷冰冰的面孔回报,早知如此,我就不救你啦!”   倪有庆暗哼道:“你救醒我?”   他真不相信这是事实,但回心一想,自己在他们屋外嗅得那异香刹那,人便昏迷过去,以后的事一概不知,于今却弄到这地方来?难道她说的话是真的?当他目及赵水田的尸体,不禁一愕,指著尸体道:“他不是你的同伴吗?”   红花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倪有庆的身上,她深觉得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美少年,不但使她动了淫心,也是她练邪功的最佳搭挡。   她也知道不管是用软的,或是用硬的,倪有庆都不可能对她屈服,正好赵水田的尸体,却烛发了她歹毒的邪念。   她故意沉下脸道:“他不但是我的同伴,也是我多年的情人,因为我要救你,他不肯只好杀了他。”   倪有庆仍是冷冷的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红花媚笑道:“因为你是野皇宫所要的人,我将你活着送去,那可是大功一件。   倪有庆哼了一声道:“你现在怎么不将我送去野皇宫!”   红花道:“那死鬼赵水田对你所下的断肠散药量太重,他给你服下的解药,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因此我杀了他之后,又给你服下一些药物……”   倪有庆暗中一震,此为他这时已发觉身体某地方,有些不对劲,不由怒声道:“淫妇,你简直不是人,连猪狗都不如。”   红花是个老手,已从他脸上,看出药性正开始发作,不由得意的淫声大笑道:“公子爷,你又何必假正经,在客栈中,你不是躲在外面看得很起劲,现在也该咱们上场表演了! ”   她口中说着,双手已迅速的将衣服脱得一丝不挂,并低头朝他脸上亲来。   倪有庆穴道受制,全身都不能动,只好狠狠的骂声无耻……   可是他只骂出两个字,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无耻,而且还非常可爱。   有了这个想法,他的生理也跟着起了驟大变化,首先变化的是下部,接着他心中像有一团火样,在熊熊燃烧起来。   这时在他脑海中什么思想都示存在了,而唯一所需要的就是女人!红花当然知道,她替倪有庆把衣服脱光了,还不敢替他解开穴道,口中试探着道:“小心肝,你此时觉得我可爱吗?”   倪有庆红着脸,喘着气道:“可爱可爱,我要……”   红花知道时机已到,右手连挥,已解开他身上的穴道,但倪有庆却像饿虎扑羊般,已将红花抱住,两个身子刚倒在地下,也正在千钩一发之际,涧外已疾如闪电般,飞进一条身影!   来人动作奇快无比,一掌推开倪有庆,顺势点了他的穴道,接着就是一指点了红花的气门。   红花在惊骇之下,已看清来人是谁,不由脸色大变道,“小姐……”   来人冷喝一声道:“住口,你简直无耻至极,真替野皇宮丟尽了脸!”   原来这人是賀西门,红花气门被破,一身武功尽失,她已知道逃生无望,于是把心一狠道:“什么叫无耻,他所中的春药,还不是你爷爷派人配制的,如果超过时间,不能阴阳调和,他就死定了!”   贺西门道:“你把解药拿出来,我饶你不死。”   红花冷笑道:“我的大小姐,中了这种媚药的人,唯一的解药是女人,是你来还是我来?”   贺西门不由大怒,一掌将她脑袋击得粉碎。   可是她杀了红花之后,而又有些后悔,因为倪有庆的问题还未解抉。   她出身野皇宫,当然知道这种药的利害,如果不能即时阴阳调和,把毒性排泄出来,两个时辰之内,势必欲火焚身而死。   她呆呆的看着双目充满血丝的倪有庆,自己双目中也不自觉流出两行清泪,于是暗中一咬牙,迅速的将身上衣服脫光,并替倪有庆解开穴道。   倪有庆此时欲火已上升到了极点,穴道一解,他又迅如猛虎般,将贺西门抱住,按倒在地上。   贺西门至此时双日紧闭,但泪水却不停的涌出也就在这个要命的关头,一道绿色身影,已—闪入洞,他先点了倪有庆的穴道,将他拉开后才道:“姑娘可以起来了。”   贺西门虽然知道洞外有人进来,却未想到是个女的,而且还是绿色美妇。   她脸上泪痕犹在,仅仅看了绿衣美妇一眼,什么也没说。   绿衣美妇轻叹一声,指指紅花和赵永田的尸体道:“是他们下的春药?”   贺西门仍然点点头,不说话。   绿衣美妇又道:“是出自你的自愿?”   贺西门依旧点头不语。   绿衣美妇想了一下道:“老身有几件事问你,请你据实相告。   贺西门这才开口道:“这要看你问的是什么?”   绿衣美妇道:“你是野皇宫的人?”   贺西门点首“嗯”的一声,表示对。   ‘西门鸿是你的什么人?’“那是家父!”   绿衣美妇指着倪有庆对她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贺西门淡淡答道:“痴剑之子倪有庆!”   “姑娘可知他与西门一家的过节?”   “他跟家父们为敌,水火不相容!”   “既知他与西门一家有旧隙,姑娘为何还要牺牲清白之身!”   贺西门幽幽地道:“我不忍看他欲火攻身而死!”   绿衣美妇注视着她,问道:“其他没有别的企图?”   贺西门黛眉一杨,又问道:“那妳认为姑娘别具用绿衣美妇正色道:“姑娘除了献身之外,别无其他救洽的方法?”   “有是有,但我……”   “你为什么不用其他之法?”   贺西门凄然道:“因为我爱他,不忍看他失尽全身功力而变成普通人!”   绿衣美妇感叹的说道:“这样做,你不感到后悔?”   贺西门幽幽说道:“为了他,我宁愿献出一切,还会有什么后悔可言?”   “天下比他英俊男人多得很,你怎么一定要爱他?”   “因他对我特別投缘,我的一顆心已经系在他的身上!”   “可是妳将来妳会感到失望和悲哀!”   “我不相信会得不到他!”   “你这个心愿,只有等待来世!”   “为什么?我不明白你的话意!”   绿衣美妇凝重地说道:“姑娘妳一家跟他有毀家陷父害母的不共戴天之仇!”   贺西门脸色骤变,悚然后退半步,颤声道:“此事当真?”   “不相信回去问你的姑妈‘蝶蕊夫人’西门珠和你的爷爷就知道!”   贺西门怦然一动,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怎么对他的身世如此清楚?”   “我是他的亲人!”   “什么?亲人?”   “嗯!”   蓦地一一一条白色人影射入洞中,当他目及倪有庆赤裸裸的身躯以及洞内的一切的情景之时,已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朝着绿衣美妇凄然的喊道:“师父!”“哇”的一声长号,双手掩面,疾向洞外掠去。   绿衣美妇急喊道:“如芬妳回来,阿姨有话对妳说!”   原来这条白影就是白欺霜她对于绿衣美妇的急喊,頓若末闻,伤心流泪地往深山疾纵,绿衣美妇本想追她回来,但回心一想,知道这种尴尬的场面,要向她解释清楚,也是枉然,只好让她伤心而去。   本来愕着不发一言的贺西门,给白欺霜这—声哀号提醒过来,她疾速捡起落在地上的亵衣裤往身上一穿,套上被倪有庆撕破前胸的外衣,紧抓着撕破的地方,喃喃白语道:“这不是事实,我一定要回去问问爷爷和姑母!”转身往外走。   贺西门的身形消失不久,又有一人掠进洞内,来者正是竹篓使者“风尘运命客”。   “风尘运命客”目睹洞內的情形,楞了一楞,詫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绿衣美妇缓缓地道:“我慢来了一步,差点就发生遗憾终身的事!”   接着,就把刚才所发生的情形说出来。   竹篓使者听完之后讶然道:“难道姊姊在途中又遇到什么意外的事?”   又是一个谜,竹篓使者怎么称呼绿衣美妇为姊姊,他俩到底是何关系?竹篓使者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谜,迄今尚未被人揭开,绿衣美妇是谁也是谜,真是谜上加谜,耐人寻味不解!   绿衣美妇点首道:“我在山下巧遇白丫头和野和尚等一行人,正与冥府至尊相搏,为了倪有庆之事,我想撒手不管,但,眼看白丫头等人渐落下风,于心不忍,只好现身把冥府至尊引开,因此延误了时间,现在我正感到缺少帮手,你来帮姊姊一个忙。   快替庆儿穿上衣服以便施救,姊姊替你护法。”   竹篓使者先在赵永田的尸体上找到二包不同顏色的药粉,递给绿衣美妇道:“那一包是媚药的解药,姊姊过目一下,以免弄错!”   绿衣美妇接过二包药粉放在鼻前嗅了—阵,递那包白色的药粉給竹篓使者道:“这一包是媚药的解药,给庆儿服下之后,拍开他的鹤口门二穴,帮他行功三周天即可。”   说罢,晃身到火煞我不愁昏倒之处,将另一包药粉放进他的口中,迅速诅到洞口。   竹篓使者把白色药粉放入倪有庆的口中,同时拍开他被制穴道,扶他半坐起来,二手抵在他的背后,替他行功起来。   好半晌一一一股清凉之气順着全身血脉运行,接着,一股热流由背心进入体内,随那股凉气之后,经四肢百骸环运周身。   倪有庆渐惭地恢复了知觉,缓缓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条绿色人影,在洞口一闪而沒,他心头一震,正待起身,一道熟悉的语音,由背后传来,道:“不要动,运功行三周天看看什么地方受滞不通!”   不用回顾,倪有床已知发话者是竹篓使者,他依言行功三周天,使者关怀的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   “年青人,你怎么如此大意呢?”   倪有庆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不禁惭愧万分地道:“晚辈真是该死……晤!那淫妇是前辈把她杀死?”   “不!她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自己人?”   “不错!”   “那—位?”   “在酒楼与你邂逅的贺西门!”   “啊!是她……”   倪打庆服下“销魂蚀骨散’之后,虽是欲火高炽,理智全失,但在模糊之际好像有人倒下去,他又扑去抱着一位绝色佳人,这人他似曾见过面,想到这儿不禁白面通红,默默不再开口。   这时,火煞我不愁已经悠悠醒转,入目所及,诧然道:“运命客老弟,到底怎么回事?”   竹篓使者淡淡道:“没有什么,者哥无妨了吗?”   火煞我不憨尴尬地笑了一笑,道:“无妨了,谢谢老弟的救援,老哥今天算是栽到家了!”   竹篓使者道:“施救的是家姊,不是小弟我!”   火煞我不愁莫然不解道:“谁是你令姊?”   竹篓使者道:“昔年‘怡翠仙子’伍烟雨!”   火煞我不愁讶然道:“什么?她不是廿年前在剑山霞月岭投崖自杀了吗?怎么还活在世上?”   “怡翠仙子”这四个字一出,倪有庆全身一颤,几乎晕倒,但他为了获知生身之母的一切资料,强撩激动的情绪,静静的听下去。   竹篓使者慨然道:“正是,但家姊命不该绝,巧遇一位世外高人云游经过,把她救走!”   火煞我不愁惑然道:“是那一位世外高人经过,将她救走?” “南海仙姑!”   “武湘琴!”   “正是她老人家!”   “那你老弟就是‘绝命客’伍尉民?”   “不错,但请老哥暂时不要泄漏我的身份!”   火煞我不愁点首道:“这个老弟请放心!” 说着,转对倪有庆道:“孩子,你的舅舅在眼前,怎不上去拜见!”   倪有庆对于他的亲生之母成见已深,在未明瞭为何弃他不顾而离去的原因之前,他绝对不承认他的生母是谁,于是,冷冷地道:“家母早就死了,在下岂能随便认人为舅,伯伯不要胡说!”   火煞我不愁心头一震,暗忖:这孩子的成见好偏激呀,正待启口,竹篓使者朝他挥手道:   “老哥不用再说下去了。”   转对倪有庆和蔼地说道:“年青人,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倪有庆站身而起,道:“谢谢你,我还有要事待办,没有的间昕你的故事!”   转身往外面走去。   竹篓使者和详地道:“年青人,这故事对你的身份很重要呀,你不想听一听再走?”   倪有庆怦然心动的返身而入,道:“关我什么重大的身份,在下倒愿一闻!”   竹篓使者示意倪有庆坐下之后,长叹一声,感慨地道:“这个故事,说来很长,远在二十年前,有一对亲姊弟奉了母命,前往剑山霞月岭拜访一位造剑名家‘剑月老人’。   剑月老人不但是位造剑佼佼者,同时也是武林上赫赫有名的使剑高手,他的剑法以诡异,出奇着称,任你施展什么剑法,只要跟他交上一手,他就把你的来路窥出而迫你停手,若你不知趣硬再出手,不出三招他就令你出丑认栽……”   倪有庆脱口道:“不出三招?”   竹篓使者微笑道:“你不相信吗?”“连‘碧虹剑诀’包括在内?”   “不!碧虹剑诀百五十年才出世一次怎会包括在内,我是说当时的剑法,如武当派的四绝剑法,华山派的金龙剑法等等……”   倪有庆暗哼道:“原来是指那些平庸的剑法,我以为他仃多大的能耐!”   竹篓使者继续说道:“这对姊弟,姊姊生得美若天仙,人间少有,弟弟也是英浚绝伦,姊姊名叫‘伍烟雨’,弟弟叫做‘伍尉良’,他俩剑山之行负有两个使命:其一,剑月老人是他俩父亲的至友,因一件事误会而十年不相来往,今因误会解除,父亲临终之时曾令他俩代往致歉。   其二,在未发生误会之前,他俩的父亲有一柄‘惊鸿剑’放在剑月老人之处,遗命要他姊弟前去取回……”   听到“惊鸿剑”三个字,火煞我不愁心神一震,“啊!”   的一声,没说什么。   倪有庆却好奇的问道:“你与我这‘碧血浮光剑’相比如何?”   竹篓使者微微一笑道:“难分上下!”   倪有庆诧然道:“由何看出?”   “因为同出一人之手铸造出来的!”   倪有庆摇头大惑不解的道:“我不相信,这个典故我从未闻过!”   竹篓使者道:“普天之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少之又少!”   “那你怎会知道?”   “剑月老人绝尘之前告诉伍烟雨姊弟!”   “能否将难分上下之处说出来?”   “碧血浮光剑出自何人之手你知道吗?”   “不知道!”   “三百年前有位剑术名家‘僭龙子’,他造有雄雌二只宝剑,是由万年钢母之精铸成,锋利无比!雄剑臼‘浮光’,雌剑曰‘惊鸿’。   雄剑雌剑各有一套剑法如果把剑法练到了家,宝剑会发出慑人心神嗡嗡的声晌,同时幻起滿天的殷红剑气,雌剑则恰恰相反,不但无镊人的嗡嗡之声和满天的剑气只由剑身发出一缕夺破内家功力的劲气,若是双剑配合施展,天下无敌。   ‘僭龙子’当时收有二位门人,一男一女,分别授以雄雌双剑,他的二个门人仗着‘浮光’‘惊鸿’双剑行走江湖,除奸去恶,伸张武林正义一段时期,一些邪魔之徙因慑于双剑的利害而销声匿迹,武林风波也随着平息。   到了二百年前,雄剑‘浮光’垂现江湖,被‘剑中之圣’芮光胤之师‘天中侠’所得,可是雌剑‘惊鸿’仍然无踪。   直到四十年前,伍烟雨之父伍伯动云游泰山之时,始在一座隐秘的洞中发现一具骷髅和‘惊鸿剑’,伍佰动扑非使剑高手,故而把剑送到老友‘剑月老人’之处请他鉴赏。   ‘剑月老人’在无意之中由‘惊鸿剑’的剑鞘里发现了这椿秘密,脸色骤变之下,坚持要把剑留下,不让伍伯动带走,问其原因,只说此剑会带来不祥的恶耗,二人终于发生争执。   最后伍伯动一怒之余,声言十年之后要派他的后人前来取回,挥袖而去。   想不到‘剑月老人’的那句话终于发生灵验,伍伯动巧得‘惊鸿剑’之事,不知如何走漏消息,竟遭四个蒙面人挟持,伍伯动坚不吐实,在四个蒙面人围攻之下,身受重伤的回到家里把事实经过道出之后,便含恨九泉。   可怜他老人家连凶手是谁都未查出,就绝尘而去。   倪有庆低哦一声,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此事无人知悉!”   竹篓使者缓缓一叹,又接道:“伍烟雨姊弟二人奉接母命后,兼程向剑山霞月岭‘剑月老人’之处赶去,当他们抵达霞月岭的时候,一阵吆喝打斗之声,隐稳飘传入耳。   他俩心神一震,疾向岭上扑去。   掠争半腰,蓦见一位白发者者踉踉跄跄地冲下来,他俩并不识得老者是谁,迭忙扶住老者的身形,问道:“老人家怎么啦?”   这老者就是‘剑月老人’,他将失神的眼皮一翻,抖身道;“二位是不是伍伯动的后人?”   伍烟雨姊弟二人闻言,同时—惊,伍姻雨下意积地问道:  “老人家您是不是‘剑月老人’伯伯?”   “剑月老人”点头,微弱地道:“正是,二位贤侄你们迟来了一步……”   伍尉民心头—紧,急声道:“什么?”   “惊鸿剑已经被人夺走……”   “何人如此胆大?”   “四个不知来历的蒙面人!”   “你二位不是他们敌手。快离开此地……”   地字甫定,“剑月老人”全身一阵痉挛,颓然倒地而亡。   伍尉良目睹即景,血液贲张,咬牙厉声道:“老人家我要替您报仇,我要夺回‘惊鸿剑’,我不将那些蒙面人查出,把他们碎尸万段替家父和您出一口气,你们死也不瞑目!”   蓦地一一一道冷冰冰的语音,由他姊弟二人的身后传来,道:   “小子!你吼完了吗?”   他俩机伶地打个寒禁,双双跃开,猛地旋身,四个蒙面人霍然立在眼前。   伍尉民沉声道:“你们怎的不敢亮相?”   为首那个蒙面人截然道:“没有这个必要!”   “难道是见不得人的人吗?”   “少饶嘴!”   “报上名来!“凭你还不配!”   伍尉民指着倒地的“剑月者人”道:“他是你们杀死的?”   “不错!”   “伍伯动也是遭你们的暗算?”   “正是!你待怎样?”   仇人在眼前,伍尉民早巳捺不住怒火,厉喝道:“血债血还,你们接招!”   人随声起,欺身向四个蒙面人攻去。   伍烟雨也怒叱一声:“你们还我父之命来!”   同时攻向四个蒙面人。   “二位还差得远!”  一道冷笑,“蓬!蓬!”二声闷响过处一一伍姻雨姊弟二人踉跄倒退四五步,血气翻騰,显然受伤不轻,四个蒙面人嘿嘿冷笑几声,一步一步地向他姊弟逼来,伍烟雨姊弟二人正待再次迎敌,可是力不从心,功力无法提聚,陡然大骇,暗道一声,“完了!”   这时,四个蒙面人已经逼至他俩二尺不到的地方,只要一伸手便可将他姊弟二人击毙!   就在这千钧一发,刻不容援的刹那间一一二道白影一闪,倏闻二声惨嗥,“砰!砰!”二个蒙面人仆地而亡,同时出现二个俊美少年。一个背插一只长剑,一个腰悬—枝大毫笔。   剩下的二个蒙面人,亡魂大冒,好半晌,一个蒙面人顫声道:“二位是谁?胆敢杀我兄弟,是不是活腻了!”   背插长剑的少年指着腰悬大毫笔的少年,说道:“他叫白多智,我叫倪市贤,你们以多欺少算是那号人物!““原来是个不见传闻的小子!”   二个蒙面人同时掠过这种轻敌的念头,首先开口的蒙面人冷叱一声,道:“二位大概是吃了豹子胆,才敢阻止野……”   话未说完,突然一一一阵娇笑之声,破空传来。   接着,一条纤细的人影,直向他们之处,疾射而至。   二个蒙面人‘啊!”的一声尚未出口。   “砰!砰!”   大家犹未瞧清来者是谁刹那,二个蒙面人业已倒地气絕,这兀突之变,直令伍烟雨姊弟和倪布贤白多智等四人楞住当场。   原来击毙二个蒙面人的纤小人影,竟是一位绝色尤物,诱人的胴体,耸耸的双峰,配合迷人的面庞,具有成熟少妇的一种风韵。   她击毙蒙面人,转身展眉一笑道:“这四个蒙面人不知是何来路,功力高绝,做了不少的坏事,姑娘早就想要下手,苦无机会,想不到他们又跑到霞月岭来谋财害命,他们一共来了六人,姑娘因为不识地势,把人追丢,竟然又给我遇上,该是他们倒霉,诸位怎么也跟他们缠上?”   她这一席话说得天衣无缝,丝毫没有半点破绽,令人深信不疑。   说完,二泓秋水轻轻地向倪布贤和白多智一瞟。   倪布贤和白多智齐为一震,同时忖道:“她的眼神有点邪门,能勾人的心魂!”   这时,伍烟雨姊弟二人调息了一阵,已经好了大半,连忙上前致谢解危之德,并将此行的经过全部道出,大家听了感慨万分。   五人之中自多智的心思较细,他对突然降临的少女起疑,但仍装做若无其事的道:“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西门珠!”   倪布贤暗哼道:“原来是那个浪货!”   自多智正色道:‘我看姑娘的身手不弱,一定是位名师高足,令师名讳可否赐告?”   西门珠妩媚的笑道:“我没有师父!”   倪布贤讶然道:“那你武功由何来?”   西门珠瞟了他一眼,幽幽道:“家父教给我的!”   倪布贤笑道:“令尊是谁?”   西门珠神秘地笑了一笑,说道: “家父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说出来诸位也不晓得,这等于没有说一样!”   大家一看她不愿把来历道出,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于是,一行五个少年男女离开了霞月岭,联袂行走江湖,一面行侠仗义,一方面探‘惊鸿剑’的下落。   这期间,倪布贤仗着‘订情剑’打遍大江南北,从未滥杀无辜之人!因此赢得‘痴剑’二字的头衔……   倪有庆听到此处,不禁暗替白已的父亲高兴。   白多智也因一只大毫笔而得到“憨笔”的雅号。   伍烟雨则因美若天仙,喜穿绿色衣裳,讧湖上的朋友都称她为‘怡翠仙子’。   伍尉民性情比较暴躁,出手不留情,毙了不少邪恶之徒,‘绝命客’三个字不径而走,传遍整个武林。   西门珠因为喜怒无常,出手专凭她的好恶,被人套以‘蝶蕊姑娘’的外号。   三年多的江湖练历,他们很少离开,几个青年男女终年混在一起,难免生出微妙的感觉。   伍烟雨置身在这生活圈里,首先尚无感觉。后来渐渐地感到有些不对劲,倪布贤和白多智二人好像对她很关心,这种关心隐含着爱的意味在内,她不自觉地惶急起来。   凭良心话,倪布贤和白多智二人,无论在人品,资质、和文才武功等方面,一时无法评出上下。   唯一不同的是二人的性格,倪布贤静中帶豪,做事干脆俐落,不拖泥带水。豪放而不过份,恰到好处。   白多智则静中带沉,凡事慎思而后动,遇事有点犹豫,未能当机立断。   伍姻雨的芳心比较倾向于前者“静中带豪”,但她沒有给后者感到失望的心境,犹如平常一样,不过,这点白多智却看得出来,为了友情他忍痛牺牲自已而退出情字的圈外,去成全他的至友一一倪布贤。   斯时,倪布贤不但不感激朋友的成全,反而以胜利者的姿态沾沾自喜,甚至于偶而出言略带讽刺成份来使自多智难堪。   倪有庆心头,迅逆掠起一个问号:“家父真的是这种人吗?”   要知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白多智为了成全朋友,牺牲自己而跳出三角情素的圈外,不但得不到朋友的谅解,相反地招来讽言冷语,他在痛心疾首之下,终于不告而别,默然离别。   他默默地走了,却未留下一只半字,伍姻雨为了这事,心里很难过,暗地里曾经流下不少的眼泪,扪心自谊,几度曾想拧断这复杂的情丝,但情感是个微妙的东西,越想把它切断,越是系得紧。   三个月之后,他俩终于结成百年夫妻。   这期间,自多智杳无一点信息,倪布贤和伍烟雨大喜宴客那天,他也没有来参加。   从此,倪布贤夫妇二人在修水之畔,选上一块三面依山,前面临水的幽美地方,造了座小庄,以伍烟雨的外号‘怡翠’二字命为庄名。   二人结婚之后,平静地在‘怡翠山庄’渡过二年而生下一个男孩,本来一对恩爱的夫妻,竞在孩子出世后的第一年,中了人家的陷阱而告分离。   原来在剑山霞月岭倏地出现的西门珠就是昔年野皇帝西门豹的孙女,她夺了‘惊鸿剑’深怕四个蒙面人泄露消息,因此下手把剩下的二个蒙面人击毙以灭其口。   当时她还想把倪布贤等四人除去,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原因是天下再也找不到像倪布贤白多智和伍尉民等三人这等俊美少年。   在西门珠的心目中,她不柑信会得不到任何一人,他的第一目标是倪布贤,其次是白多智和伍尉民。   她看倪布贤已经心有所属,她转向白多智,白多智的目标也放在伍烟雨这方面,因此对她不理不睬,她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指向伍尉民,伍尉民早就看不惯她的妖冶之态,其结果不用说,她所得到的是失望与难堪。   当倪布贤和伍姻雨成亲的喜事传入她的耳里,她高兴得很,以为这下子她可以得到白多智了。于是,四出打听白多智的行踪,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给她找到了,但找到又有何用呢?白多智自从放弃追求伍烟雨以后,心灰意冷,终日以酒解闷,对于西门珠视若陌路人,毫无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意。   西门珠目睹此景,伤心欲绝,她把一股恨气加在伍烟雨身上,若无伍烟雨插足其间,她早巳得到倪布贤或白多智,愈想愈恨,最后她竟想出一条狠毒之计。   她从小长大都在野皇宫里,所见到的均是恶的一面,养成一种高傲和泼辣的情緒,想做就做。   这天是倪布贤家男孩周岁的日子,“怡翠山庄”热闹非凡,来贺贵客都是武林同道及朋友们络绎不绝。   午夜后,贺客才逐渐地离去,倪布贤忙着送客,伍烟雨因忙了一天有些倦意而先回房休息。   当她回房之时,蓦鬼窗外有一条黑影在晃动,她正待喝问刹那一一突然一一一团白光向她射至,她上身微偏,伸手一抄接住白光,竟是一张素笺,展开一看,里面写着:“白多智身受重伤,倒卧在剑山霞月岭,请你前往一晤。”   底下没有下款。   这一晚,她辗侧不能入眠一一此时能不能禀明夫君知道?若告诉他之后,会不会谅解让我前往晤他一面?以过去夫君对他的态度,是否会对我起疑?一连串的心思涌上脑际,使她进退维谷,拿不出主意来。   然而就在同一晚上,倪布贤送完了客人也接到一张素笺,里面;着:“请注意尊夫人的行动。”  倪布贤的唯—缺点就是疑心过重,简单几个字他就耿耿 于怀难释。   翌日。伍烟雨向她夫君告称有事欲回娘家一道,倪布贤心想事来了,但却不露于形色的答应叫她快回,以免给他惦念,而暗中决定跟随其后看个究竟。   她离开“恰翠山庄”并不是回娘家,一路向剑山霞月岭赶去。   这一去竟种下夫离子散的祸端。   三天之后的傍晚,她巳来到霞月岭,并无发现白多智的身影,正感失望之际,一道微弱的呻吟声,突然传入耳鼓。   她循声掠去,穿去一片树林间,眼前豁然呈现一间茅屋,这间茅屋就是昔年“剑月老人”   隐居之所,呻吟之声由里面传出。   伍烟雨忖着:“这呻吟之声是谁?会不会是白多智?” 心头一紧,往那茅屋走去。   茅屋的门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并,触目所及,不禁楞住了。   里面正是白多智,他赤裸上身,两眼射出熊熊欲焰,骇人至极,像似要把人吞下肚里那样的神情。   伍烟雨全身一震,暗道:“难道他中了人家的道儿……”心念甫动,白多智双手一张,已经向她抱来。 伍烟雨在惊惶失措之下,未防白多智这一举,竟被白多智抱个正着!这一抱,伍烟雨由于对方的动作,以及眼中的熊熊欲焰,明白了白多智已经中了迷人心性的‘春药’之类东西。   伍姻雨在羞急万分之下,一声“不好”尚未出口一一“嘶!”一声!1伍烟雨前胸的衣裳巳被白多智撕破一角,露出雪白的肌肤。   倪有庆静静的听到此处,血液沸腾,开始紧张起来,不禁“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竹篓使者并未给他这声惊呼所阻,仰天一叹后,仍然继续的说下去一一“伍烟雨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儿,自然羞惭万分,猛凝真力,挣脱白多智的怀抱,顺手拍一掌,封住白多智的穴道!就在同一瞬间一一一道冷笑的话声,由背后传了过来,道:“原来你还念念不忘,才伪称要回娘家,而暗地赶到此处来幽会……   伍烟雨这一惊非同小司,娇躯一震,转身颤声道:“贤……你不要……误……会,他是中了……”   倪布贤冲笑道:“误会?哼!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狡辩,算我倪布贤瞎了眼,今后你巳不是我倪布贤的什么人啦!”   女人的贞操比生命还重要,一旦夫君不能谅解,她只有自求解脱的这条路,以表清白。   茅屋左侧不远就是万丈绝壑,伍烟雨此时,已经胆裂心碎,指着倪布贤道:“你……   你……”“哇”的一声,夺门而出,朝万丈深壑投去!   倪布贤对于伍烟雨投崖之事,竟然视若无睹,得意的笑了一阵,迳自走了。   倪有庆听得暗自叹道:“这不能怪他一人,只恨他俩没有发觉到接笺的蹊跷,而中人的圈套!”这时,洞外却有一人听到这儿,泪容满面地伤心离去。   此人就是去而复返的白欺霜。   她为什么又回来呢?”女人天生都有一种醋心,当她目瞥心上人与别的女人赤身露体的卧倒地上,下意识地会感到是怎么回事,怎不令她伤心欲绝的凄然离去哩?   不过,白欺霜是个很有理智的少女,她驰离此地不久,陡然顿足止步,擦掉玉脸上宛如断线珍珠般的滚滚落泪,低头沉思起来。   因为她深深的爱着倪有庆,经过一阵的奔驰,她已渐渐地冷静下来的。他是一位光明磊落的男人,若不是着了人家的道几,絕对不会做出这等丑事!   还有,离别半年,待我如亲人的师父也在洞里,我怎能糊涂到如此地步,为何不向她问一问就生气的跑出来呢?”   白欺霜凝立良久,终于又赶回来,当她回到洞外之时,适逢竹篓使者在对倪有庆讲这种故事。   她站立在洞外静静地听到此处,目中之泪,湿透了她的白色长衣,又默默地离开。   白欺霜去而复返,现又默默地凄然离去,她这些举动却不能瞒过竹篓使者。   竹篓使者话到此处,忽然停了下来,长长—吁,洞内显得有点沉闷的气息。   默在一旁凝神静听的火煞我不愁,首先沉不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气分,启口道:“令姊中人圈套当时,你‘绝命容’没有在场?”   竹篓使者长叹一声,感慨地道:“若是有我在场,事情可能也不会发生到这种地步!”   “以后呢?”   竹篓使者用回忆的口吻,缓缓道:“当我发觉到此事蹊跷,赶到霞月岭之时,业已迟了……”   “令姊已经投崖自绝?”   “不错!”   “之后呢?”   “我在下山途中追上了他!”“有没有向他解释?”“他不但不听我解释,反而赐了我一剑!”   倪有庆全身一颤,脱口道:“此事当真?”   竹篓使者和蔼地道:“是的,孩子,这一剑的赏赐,使我永远戴上这一顶竹篓……”   说着,慢慢的揭起罩在头上的竹篓……   倪有庆和我不愁同时噫一声,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半步一一竹篓使者的庐山真面目已经呈现在他二人之前,好端端的面庞,斜橫着一条细长的剑痕,掩盖了他昔日英俊的面孔,令人望而生叹!这时,倪有庆对于家母“怡翠仙子”的遭遇起了一丝悲悯,而对其父‘痴剑,开始动摇。   他楞了半晌,激动地道:“只听—面之词,尚不能凭信,这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待我把真相查明,若如阁下所说的话,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竹篓使者淡淡说道:“孩子,只要你能把真相查明就好,我不愿你还我什么公道!”   倪有庆惑然不解地道:“什么,你被家父毁了一生而不恨他?”   竹篓使者幽幽地道:“这是我的命运,我不恨令尊,我恨的是……”  倪有庆讶然道:   “你不恨家父,那么你恨谁?”  竹篓使者激厉道:‘恨那厚颜无耻,设计陷害的贱人‘蝶蕊夫人’西门珠!”  倪有庆心里一动,道:“我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你能否明告在下?”  “那几个问题?”   “家父跟那贱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半点也没有!”   “没有?”   “我敢保证!”   “养我长大成人而在‘万隆山庄’葬身火诲的那位我心目小的母亲,她是谁?”   “柳成双!”   “她跟家父有何关系?”   “没有!”   “没有?她不是家父的二号妻妾?”   “谁说的?”   “蝶蕊夫人!”   “别听她的谗言!”   “她自称是家父的三号妻妾!”   “真不要脸的淫妇,没这回事,孩子,相信我!”   “柳成双既然与倪一家没有渊源,她为何将我视同亲生之儿,把我养大,她为的是什么?”   “她是今母‘怡翠仙子’的旧友,我们曾救了她一家人的生命,为了报恩,她不顾一切的非议,而把你抚养起来!”   “她对我恩重如山,我定要替她报仇!”   “理所当然!”   “家母既然沒死没做错,怎么不敢回庄向家父解释误会?”   “令尊巳当面向她断絕一切关系,她那有面目回去!”   倪有庆低“哦”一声,坚毅地说道:“此事如果属实,我当竭力促使他俩破镜重圆!”   竹篓使者点点头道:“为人之子,应当如此!”   “现在我该走了!”   “到什么地方?“野人山‘冷魔谷’!”   “去干什么?”   “找那淫妇,先替义母报仇!”   “现在还不能去!”   “什么原因?’“太危险!”   “我不怕,刀山火海我也要闯进去手刃那淫妇!”   “你一个人还不够力量!”   “没关系,走一步算一步!”   “那是枉然!”   倪有庆笑道:“未必见得!”   转身向洞外走去。   “且慢!”   倪有庆不期然地停步,转过来道:“还有事吗?”   竹篓使者道:“你真的要去?”   倪有庆冷然道:“你认为我不敢?”   竹篓使者道:“那我陪你走一趟!”火煞我不愁也接口道:“老夫也陪你走一趟!”   倪有庆拱手道:“谢谢二位,我一人前往就够啦,不用二位操心!”   火煞我不愁道:“那怎么成,令尊曾托老夫代为照顾你,你若有何差错,叫我向你令尊如何交待,再者,听说令尊业已陷身野皇宫,我们此去可以见机行事,看能否把令尊救出来!”   倪有庆感动地道:“承蒙老人家如此关怀和义举,晚辈先在此谢过!”   于是,三人联袂向野人山冷魂谷赶去。   野人山位于西南边棰,纵谷河流,削直岩石,井然有序,高山深谷,处处皆是。   谚云云南的气候是“四季如春”,但野人山的深处有一深遽的峡谷,却不尽然,这奇特的峡谷,江湖上称它为“冷魂谷”。   谷的尽头,别有一番天地,一座富丽堂皇的伟称,珠帘翠扇,曲槛回栏,雕龙刻凤,极为豪华,不亚于当今的皇宫,这座富丽的屋宇就是昔年野皇帝的行宫一一“野皇宮!”   倪有庆等三人赶到“冷魂谷”正直酉时,他们略一打量地势之后,正待向谷内投入的当儿一一一道清晰入耳的阻止声,倏地传来道:“且慢!”   三人齐为一震,不自主地同时刹住身形,环目一扫,谷空寝寂,那来喝阻声!就在三人惊楞之际,清晰的语音,又起:“三位快退,迟則恐来不及!”   只闻其身不见人影,倪有庆首先沉不住气,朗声道:“何方高人出声告警,怎不现身—   晤?”   那清晰的语音,急促地道:“你们已经危在旦夕还不知,真是……   倪有庆实在想不出示警之人的用意,再次杨声道:“危由何来?”   清晰的语音,迫不及待地催道:“现在不用问什么原因,你们尽速离开就是!”   语音未了,蓦见一缕粉红色的淡雾沖天而起,霎时弛漫满谷朝着他们立足之处伸延而来。   火煞我不愁脸色骤变,颤声道:“啊!瘴气,快,快退出此谷!”   身形——拔,率先向谷外掠去,倪有庆和竹篓使者突闻“瘴气”二字,心头猛震,随在火煞的身后急弹而出。   三人一路疾掠,约出“冷魂谷”五十里外,始告刹住身形。   火煞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望,道:“若不是那人传语告警,我们已经完了!”   倪有庆侗热不解道:“瘴气到底是啥玩意,很利害吗?前辈为何那么紧张?”   火煞我不愁正色道:“瘴气就是一种至毒的天然毒气,它因谷地的湿热所滋长,我昔年差点就把生命毁在瘴气里面,如今想起来余悸犹存!”   倪有庆着急地道:“那我们岂非进不了‘冷魂谷’?”   “可以!”   “如何进去?”   “等瘴气消失之后!”   “要等多久?”   “不一定,有时候三个时辰,有时要三天!”   “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有!”   “什么方法?”   “第一,服下解瘴药,第二,练成‘不坏金刚体’和闭气停呼的身法!”   “何人存有此种药物?”   “普天下只有三处!”   “何三处?”   “野皇谷、天竺寺,和百草鬼医‘不老翁’等三处!”   倪有庆好奇地问道:“百草鬼医‘不老翁,家住何处?”   “飘渺虚无间!“我不懂你的话!”   “因为他无一定的住处,况且几十年不履江湖,可能已不在人间!”   “谁说我已不在人间,真该打!”   打字甫落,火煞我不愁的屁股,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一个念头迅疾掠起“这声音和谷口示警的人相似?”   心念未转,屁股上已挨了一脚,猛地旋身,这下子他楞一个白胡垂胸,乍看起来好像南极仙翁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丈之处,一阵微风拂过,大有仙凤道骨之慨。   火煞我不愁活了这把年纪,从未给人如此奚落,一股怒气本待发作,瞥及白胡老人的一刹那,竟又忍下去。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章 三英激战冷魂谷   倪有庆灵智一闪,笑问道:“老人家,您就是各满天下的‘百草鬼医’不老翁老前辈吗?”   白胡老人两道寿眉一展,射出二道湛湛神光注视倪有庆,道:“娃儿,你今年才几岁,如何知道我曾名满天下,真是调嘴!”   火煞哈哈一笑,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昔年的脾气—点也沒改。”   白胡老人瞪眼道:“你是谁,怎会晓得我以前的脾气?”   火煞我不愁道:“火煞这个名字你听过没有?”   “很陌生!”   “哈哈……这显得你老儿孤陋寡闻了!”   “谁说的?”   “那你怎么连火煞我不愁这名号也没闻过!”   “百草鬼医”不老翁低头沉思有頃,霍然抬头,两眼中放出奇异的色彩,哈哈道:   “唔……晤?……我记起来了,与你在一起的那位老搭挡叫做水煞留不怒,刘不对?”   火煞我不愁大笑道:“算你老儿的头脑还清醒,没把水火双煞的大名忘掉!”   他俩的喜怒笑骂,真令竹篓使者如坠五里雾中,倪有庆几想发问,但又把话咽回去。   火煞早巳看出倪有庆的心意,一面使眼示意叫他不要插嘴,一面笑嘻嘻地望着“百草鬼医”不老翁。   不老翁白眼一翻,骂道:“你水火双煞在我眼中还是后生晚辈,你沾沾自喜个啥劲?”   火煞我不愁仍是笑哈哈地道:“我说你老儿什么风把你吹到这边地界来呢?”不若翁不悦地哼声道:“什么风,若不是野皇帝西门豹那老猴儿与我赌东道,我也不会到这地方来活受罪!”这话使火煞我不愁,竹篓使者和倪有庆三人齐为—震,三个人的脑际,电闪般地掠过一个疑问:“野皇帝西门豹跟他老儿赌啥东西?”不老翁目瞥三人的神态,怔了一怔,旋即哈哈笑道:“怎么啦?是不是‘野皇帝’这老猴儿的名字吓住了?叫火煞我不愁豁然一醒,讶异地问道:“你老儿与老奸巨滑的西门豹赌的是啥?”不老翁得意地笑了一笑,道:   “老猴儿跟我赌的这个东西,非常有趣而近乎荒唐!”   火煞急声道:“老不死的,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婆婆妈妈的噜嗦劲,到底那老滑賊跟你赌的是啥东道?怎不干干脆脆的说出来!”   不老翁指着火煞笑说道:“他是老猴儿,你却变成急猴儿,哈……哈……真有趣,真有趣”竟然抚掌大笑起来!倪有庆心想:“这老儿怪得很,专寻人家弃心,我何不逗他—逗!”   心念甫落,尚未启口,不者翁又接下道:“事情是这样,我已好久不履江糊,心里正在闷得憋不住,西门豹忽然找上了我隐居之处,我与他昔年曾有一面之緣,对于他的驾临,我感到惊异,原因是传闻他已死去几十年,怎会重现江湖,我尚未问明他的来意,他便直截了当的点破我的心意.接着,他问我道:可知我为啥找上你老儿吗?”   我瞪眼道:“谁知道你老猴儿在耍什么玩意!”   西门豹那老猴儿裂嘴笑道:“告诉你老儿一个好消息”   我不解他的话意,冷冷道;“你老猴儿的口中还有啥好东西出口?”   你老儿是不是自以普天之下,不服避瘴解药可以在瘴气地方自由出入的人,除你一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人具此能耐?老猴儿神秘笑道:“是又怎样?”   我毫不犹豫地道:“你这句话可要取消啦!”   老猴儿阴阴地笑道:“未必见得!”   “可是现在却有二人能把你老儿这块金字招牌碰掉!”   “谁?”   “跟你老儿齐名,鼎足而立的南儒和北绝!”   “哼!他二个穷酸还早哩!”   “你不相信?”   “当然!”   “敢不敢赌个东道?”   “赌啥?”“你自立的那块金字招牌!”   “如何睹法?”   “你那块金字招牌若给他二人碰掉,算你输,你必需答应我一个要求!”   “啥要求?”   “你身藏着的那顆独龙珠!”   “你要独龙珠干啥?”   “这不关你我赌注的范围;你若舍不得就算了。”   “谁说我舍不得,如果他二人无此能耐呢?”   “这场赌注算你赢!”   “赢了又如何?”   “天魔神君的遗宝,任你老儿挑选一件!”   “什么,你有天魔神君的绝传遗宝?”   “不错!”“地点在何处?”   “野人山冷魂谷最恰当!”   “期间呢?”  “三个月!”   “那二个穷酸会来吗?”   “我已下柬相邀!”   “且慢,我差点上了你的当!”   “你老儿后悔?”   “不,如果你先与二个穷酸通好,由他们先服下避瘴解药,我岂不上当了。”   “难道你老儿忘记那二个穷酸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死敌?”   “哦……那就一言为定!”   不老翁一口气说到此地,倪有庆忍不住插言道:“老人家您真的上当啦!”   不老翁瞪眼不悦道:“娃儿,你说我上了什么当?”   倪有庆道:“要通过瘴气的地方,除了服下解药之外,别无他法?”   “有!”   “啥方法?”   “练到‘不坏金刚体’并能闭气停呼!”   倪有庆笑道:“南儒北绝二位前辈我已见过几次,确实已具‘不坏金刚体’之身,所以我说你老人家上当啦!”   不老翁纵声大笑道:“光只‘不坏金刚体’还不能过‘冷魂谷’的瘴气,必须兼具闭气停呼之法!”   倪有庆道:“那还不简单!”   不老翁道:“你娃儿知道个啥,闭气停呼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冷魂谷瘴气地区不下几十里,任你多大的能耐也无法穿过!”   倪有庆心念一转,笑道:“老人家你不觉得这场赌注有点蹊跷?”   “你娃儿认为有何不妥之处吗?“我始终想不出西门豹那老魔头为何要找上你赌下这个东道?”“很简单,他的目的想拆下我立的那块金字招牌!”倪有庆摇头道:“我认为里面大有文章!”“啥文章?”“他想拖你下水!”“拖我下水,他敢吗?   倪有庆目注不老翁,朗笑道:“老人家,你认为那魔头不敢吗?”不老翁大声笑道:   “当然,老猴ㄦ再傻也不会把唬头玩到我的身上!”“老人家你太自信了!”“没有自信的事,我老儿从不涉足!”“可是此次你却涉足啦!”“你娃儿啥判断?”“凭你两人所下注的东西!”“你娃ㄦ把我搞昏了,賭东道一定有下注,这有啥不妥?”   江湖上发生什么风波?”不老翁不耐其烦地道:“江湖上发生啥风波与我何关?”   “关系可大哩!”“我真不明白你娃ㄦ在玩啥把戏,快说最近江湖上到底发生如何大的风波!”   倪有庆将太玄教为恶江湖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不老翁连连点头,叹道:“我已发誓不涉风尘恩怨,太玄教之事看来由你们年青的这一辈去了结!”   倪有庆含笑道:“这下子你老人家非毁誓不可!” 不老翁讶然道:“为什么要我毁去誓言?”   倪有庆缓缓道:“因为你已被西门豹拖入这场武林的恩怨而不自觉!”   “胡说,我只跟他赌东道,怎会拖入武林的是非。”   “就因你与他赌这场东道,我才说你业已卷入这场武林恩怨!”   “你娃儿能不能说明白一些?”   倪有庆轻轻一叹道:“老人家你知道太玄教那些魔头为何要残害江湖吗?”   不者翁摇首道:“总不会离开‘名利’这二字,”   倪有庆笑道:“你老人家只猜对了一半。”   “那一半?”   “名利熏心,给天魔神君的绝学所引诱!”   不老翁心神一震,恍然道:“野皇帝老猴儿以天魔神君絕学诱惑那些魔头替他们卖力?”   “正是如此!”   “你娃儿以为我会步着他们的后尘?”   倪有庆只笑了笑,没作答。   不老翁震声笑道:“你挂儿搞错了。”   “嗯!我并不稀罕什么‘天魔神君’的绝学!”   “那你只为了‘名’这一字?”   不老翁得意的笑道:“像我这等身手的人,除了争名之外,还有什么可动我心的呢?”   倪有庆笑道:“老人家为着争名心切,一时间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不老翁漠然不解道:“娃儿,你说我忽略了啥问题?”   倪有庆诚垦地道:“所有武林的恩怨,江湖的是非,这都是为了‘名利’二字所造成的!”   不老翁笑道:“你以为我会带来一场麻烦吗?”   倪有庆点头道:“晚辈有此预感!”   “哈哈,你娃儿放心,这场赌拄无论输赢,我都不在乎!”   “我却不以为然!”   “你娃儿根据什么说这种话?”   “老人家既已归隐几十年,应该是心平气静淡忘名利才对,但你经不起西门豹一语之激,毅然跟他订下赌约,可见好胜心犹存,基于这一点,你能保证到时候不会无动于衷吗?再者,西门豹老奸巨滑,想灭天下群雄,独霸武林,此次他自动找上你老人家订下这场赌注,定有重大的阴谋存在,因此,我敢下断这场赌注你老人家早就输定了。”   不老翁静静地听完,寿眉一皱道:“娃儿真是一针见血,戳穿我的心思,但我绝不相信老猴儿敢动我歪念头以及二个穷酸有本领通过冷魂谷的瘴气!”   倪有庆正色道;“聪明反被聪明误,防人之心不可无,老人家你敢保证瘴气解药除你和野皇帝之外,别人就会没有,南儒北绝能否过冷魂谷的瘴气现我不敢下定论,但有一点你却忽视了,他俩是个成名的人物,若无穿过毒瘴的把握,绝对不敢冒然受西门豹的柬邀,老人家以为然否?”默在一旁静听的火煞和竹篓使者,不禁由衰的佩服倪有庆的情理分析。   真是一语提醒梦中人,不老翁听得连连点头顿足,恍然大悟把拳击额,说道:“人愈老愈糊涂,当时我怎么没想到这些?晤,老弟,你叫啥名……”   倪有庆惶然道:“这—声‘老弟’我不敢当,晚辈叫做倪有庆!”   不老翁瞪眼道:“什么敢当不敢当,你不喜欢交我做朋友是不是?”   火煞我不愁早就知道不老翁的脾气,深怕倪有庆坚持成见,把这太好机会弄僵,急忙在背后扯他一下,倪有庆已悉此老居于正邪之间,行事专凭自己意向的好歹施为,难得这位跟南儒北绝齐名的不老翁,自愿贬低身份与自己平辈论交,火煞一碰背后,他已意会过来,迭忙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叫你一声大老哥。”  不老翁笑道:“老哥就老哥。   怎又有大小之分?”   倪有庆解释道:“因为你我年龄悬殊,简直可以当我的祖爷爷,所以加—个‘大’字。”   “你老弟真右一套,还有这位是淮?”   不用说当然是指竹篓使者而言,竹篓使者拱手道:“在下‘风尘运命客’!至于姓名?   请恕暂时不能奉告!”   不老翁微头道:“你们这一辈比我青年时还怪,竟连名字也怕人知道!”   倪有庆苦笑道:“大老哥,他实在有难言的苦衰,请你见谅!”   不老翁“唔”的一声,似是想起什么地道:“你们千里迢迢跑到冷魂谷干啥?”   倪有庆恨声道:“找妖妇报仇!”   “那一个妖妇,她与老弟有啥仇恨?”   “她是野皇帝的孙女‘蝶蕊夫人’,她和小弟有暗算家父,毁我家园的深仇!”   “此仇非报不可?”   “此仇不报难令‘万隆山庄’那些无辜之人瞑目!”   “好,老哥我陪你们走一趟野皇宫!”   “不,你大老哥暂时不能出面!”   “力什么?”   “现在野皇帝尚不知你已对他起疑,你要装着象以前那样,暗窥他的阴谋,然后见机行事!”   不老翁关怀地道:“但老弟此去危险万分,我实在放不了心。”   倪有庆投以感激的目光,道:“为了血仇,小弟不怕任何惊险!”   “百草鬼医”不老翁感叹道:“老弟这份豪气可嘉,但野皇宫高手如云,你们三人恐非其敌!”   倪有庆朗笑道:“怕者不来,来就不惧.野皇宫再多的高手,我也要闯他一闯!”   话此,略顿一下,又接道:“三天之后,我等三人如果没有出来就算是遭了毒手,烦请大老哥带个信息通知武当掌门‘木阳道长’,小弟就此告别!”   话完,转身朝火煞和竹篓使者道:“我们走吧!”   二人正待离开,突闻不老翁杨声道:“慢着!”   倪有庆转过身,道:“大老哥还有什么交待吗?”   不老翁正色道:“现在瘴气正浓,你们如何穿过冷魂谷?”   “难道除了冷魂谷之外别无他途可达野皇宫?/“没有!”   “这个……这个……”   倪有庆等三人不禁开始踌躇起来。   “百草鬼医”不老翁笑道:“老哥我一生无什么成就,可是对‘毒’这一字特别有兴趣,区区毒瘴算不了啥,来,这包解药给你带在身边,说不定对你大有帮助!”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伸手递给倪有庆。   倪有庆知道自己等三人委实无法穿过滿布瘴气的冷魂谷,若想进入野皇宫非靠抵抗瘴气的解药不可,故而毫不客气将小袋接下,感激地说道:“大老哥义薄云天,对我照顾之忱,小弟永惦心怀。”   不老翁笑道:“自己兄弟何用说这些,现在你们各服二颗下去,再利害的瘴气也难不倒你们啦!”   冷魂谷,深遂狭长,两边峰岩,削直陡立,高插云端。   此时,瘴气正浓,似雾非雾的红色气体,弥漫整个冷魂谷,竹篓使者心生警惕,深恐避瘴丸有假,决定自己先行试试,三人联袂抵达谷口五十丈外停了下来。   竹篓使者打量谷内的形式有倾,凝重地道:“毒瘴沾身或呼入体内,若无独配灵药解救,不到半个时辰即亡,为了慎重些,容我先行一试,以免遗恨莫及!”   火煞我不愁道:“对于瘴气之害,我已遭遇过一次,还是让我来!”   竹篓使者摇手道:“不用老哥操心,就是没有服下避瘴之药,小弟自信还能在瘴气中支持一盏茶工夫,二位在这儿等着,我一试便知!”身形一扭,疾向瘴气弥漫的冷魂谷投去。   二盏茶时间过去了。三盏茶的时间又过。倪有庆和火煞我不愁二人目注着冷魂谷,一瞬也不瞬, 就在二人心急当ㄦ,一团黑影由冷魂谷弹出,原来址竹篓使者无恙而回。这下子可证明不老翁厚赐的解药不是假的,于是,三人齐向冷魂谷掠去。   谷内瘴气缭绕,昏暗异常,好在三人都是顶尖儿高手, 三尺方圆的景物,依稀可辨,瘴气偶散偶聚,三人默默地奔行了一程,约走半个时辰,跟前豁然开朗,另有一番新天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里宽阔而不长,草地如茵,花木争艳,五色缤纷,叹为观止,简如世外桃源,无人居住。   倪有庆等为了雪仇而来,无心去欣赏这绚丽的景色。   三人甫告踏入这块幽雅的土地刹那一一一道冷冷的语音,从四面传了过来:“来者何人,速报姓名!”   倪有庆游目四望,并末发现丰点人影。   火煞我不愁突然喝道:“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话声甫吼破空之声盈耳传至,四个青袍老者背上斜插奇形怪兵器,站着四个方位,把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围在核心之中。   倪有庆冷跟一扫来人,沉声道:“在下倪有庆揩同运命客和火煞老前辈,为了昔年一段公案而来,你们让路吧!”   四个斜插怪兵器的青袍老者,面无表情地站着,无人回应。   “难道四个人都是哑巴?”   倪有庆忖念刚起,那冷冷的语音,再次传来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哈哈,小子,今天你已死定了,四侍卫听令,速把这三人除去!”   四个青袍老者动作一致,迅速拔出背后的怪兵器,一声不响地向倪有庆三人攻到。   只闻二声“轰隆”震天价响过后,四个青袍老者蹬!蹬!后退五六步始拿椿站稳,而倪有庆等三人却原地不动,似无交过手一般。   四个青袍老者退后几步之后,没有二次进击,只楞楞地望着三人。   那冷冷的语普又起道:“果然有点鬼门道,四侍卫不准留情,杀!”   话声一落,四个青袍老者一声不响地再次攻来。   倪有庆心头一恼,怒声叱道:“在下不愿多造杀孽,你们若再不知趣,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四个青袍老者把倪有庆的警告置若未闻,怪兵器一抡,当头罩至。   倪有庆重哼一声。左手往背上一抄,但闻一道龙吟夹着四声惨号,四个青袍老者业已身首异处,命归黄泉。   就在此际,破空之声又告传来,刷!刷!落下五个黑衣大汉,阻住倪有庆等三人的去路,倪有庆打量了五个黑衣人一眼,冷冷道:“让开!”   为首这黑衣大汉指着四具尸体,阴森森地道:“你们私闯禁地又杀死本宫禁地侍卫……”   倪有庆打断他的说话,冷冷道:“你们想怎样?”   “偿命!”   “哼!凭你五位?”  为首黑衣人大汉朝另外四个大汉挥手道:“将他三人拿下!”   率先向倪有庆欺来,又是—声惨嗥,一道血箭冲天而起,为首那黑衣大汉的头颅已经搬家,其余四个黑衣大汉给倪有庆这等骇人的剑术慑住,冷汗直冒,返身向谷内弹去.倪有庆冷笑一声,道:“不堪一击的脓包,也跑出来现眼,我们走!”   蓦地,一道细小人影飄落,娇声道:“进不得!”   倪有庆瞧着来人后,心头一震,道:“贺西门,是你?”   贺西门幽幽地道:“倪有庆,请你赶快离开冷魂谷吧!”   倪有庆怒极而哂笑道:“离开?要我离开冷魂谷?”   “嗯!”   “哈哈……”   “你笑什么?”   “怕我报仇,是吗?”   “恰恰相反!”   “相反?”   “正是,我不愿见你死在爷爷手里,所以冒险观身阻你进去!”   倪有庆冷笑道:“姑娘,你把我估得太低了!”   贺西门正色道:“姑娘没有估错,爷爷的功力巳臻无人之境,天下已无人可敌!”   “这些话可吓不倒在下!”   “我说的句句事实,请你们尽速离开冷魂谷!”   “姑娘凭什么对我如此关怀?”   贺西门神情—黯,缓缓垂下头去,半响,抬起头来,凄然道:“我俩虽无名份之定,但我清白之身巳被你……”   倪有庆心神一紧,倒吸一口凉气,全身微颤道:“什么,你说你的清白被我……”   以下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   贺西门娇脸一红,嚅嚅地道:“难道山洞之内的事你已忘记了吗?”说着又低头下去。   听到山洞的事,倪有庆再次一颤,一个疑念电闪殷地涌上心头:“难道我真的肇下那不能宽容的丑事了吗?”   但一想到山洞之事,不禁血液喷张,怒火陡起,哼声道:”在下一生英名差点就毁在你们野皇宫的下三流手里,你还有脸提起洞内之事!”   贺西门娇躯微颤道:“姑娘为了救你,却被你沾辱,难道这是……”   倪有庆全身一颤,截断她的话锋,道:“抱歉得很,山洞之事在下心神全失,所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   贺西门粉脸一变,冷寒地道:“不知二字就想打发得了吗?”   倪有庆冷冷道:“那么姑娘欲想如何?”   贺西门脸色一寒,毅然道:“不管如何,我这清白之身被你沾辱,就是属于你的了!”   倪有庆悚然退后半步,沉声道:“姑娘你别忘了,我是野皇宫的生死大敌!”   贺西门截然道:“不管什么生死大敌,我的身是属于你的了!”   倪有庆股色微变,冷笑道:“姑娘是否想以此为挟,要我放弃报仇的意念!”   “姑娘没有此意!”   “那就请让开!”   “不!我请你不要进去。”   “办不到!”   “什么?”   “在下非去不可!”   “那你就先向我下手!”   “为什么?”   “死在你的手里比看你死在爷爷的手下好些!”   “姑娘你太小看我了!”   “姑娘没半句虚言!”   “我不相信你爷爷有多大的能耐将我除去!”   “等到你相信已经迟了!”   “你到底让不让开!”   “不,除非你先把我杀死!”   倪有庆由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冷笑道:“是你心甘情愿,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右手缓缓举起,正待拍出,蓦见贺西门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态,心里一软,已经举起的右手又垂下来。   “倪有庆,你怎么不下手?”   倪有庆到底,心存仁厚,不愿多杀无辜,语气缓和地道:“西门姑娘,你这何必呢?”   賀西门闭着双目,毫不领情地道:“别管那么多,你尽管下手就是!”“姑娘,我巳忍无可忍了!”“谁叫你忍无可忍!”“你别不知趣!”“不知趣又如何!”   “好,我先成全你!”   一掌推出,一股威猛如雷的狂风,直向贺西门的前胸撞去!但闻一声惨嗥,贺西门整个身躯震出二丈多远。喷出一道血箭,栽倒地上。   倪有床怒极之下,浑然挥出一掌,他做梦也想不到贺西门会毫不反抗地受他一击,这一掌贺西门显然受伤惨重,这时,倪有庆感到有点后悔。   我为什么要伤她呢?她是无辜的呀!他的内心矛盾巳极,不由自主地飘身到贺西门倒地之处想管看她的伤势!突地一一一道冷冰冰的语音,传入他的耳里:“不准动她!”   也就在向时,火煞我不愁示警道:“庆侄,注意背后!”   但是火煞的示警业已慢了一步,倪有庆的昆仑顶“百会穴”,已经被人抵住。   火煞我不愁和竹篓使者双双掠身而出,围住手按倪有庆百会穴的那人。“二位想啥干?”   火煞反问道:“那你阁下想干啥?”   那人道:“是不是不想要这小子的命?”   竹篓使者迅疾无伦地抢到贺西门的身边,指着倒地的贺西门对那人道:“你阁下是不是也想不要她的命?”   那人做梦也想不到竹篓使者会来这一着,一急之下,怒吼道:“你敢动我女儿—根毫毛,我就杀掉这小子!”竹篓使者全身一震,道:“若你敢动他一下,我就先废掉你的女儿!”   “你敢?”   “怎么不敢!”   倪有庆身不山主地叹声道:“请不要伤她!”   那人冷冰冰道:“倪有庆,你到底对我女ㄦ怎样?”   倪有庆冷冷道:“西门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要问你自己!”   “问找自己?”   那人另一手,电闪般地又扣住倪有庆的腕脉,加上三成的真力道:“说不说?”   “说什么?”   “你真的不说?”又加上三成力道。   倪有庆忍住痛苦,愤然道:“西门鸿,你这样算是什么英雄人物,有种的话放手来公平一搏!”   西门鸿冷哼道:“放手?没那么简单!”   就在此时,贺西门悠悠转醒过来,睁眼—看,骇然一悚,哀声道:“爹,请你不要伤他,请你放他走。”竹篓使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祛,很快扣住贺西门的右腕,賀西门竟然似无所觉,不加反抗。   西门鴻这一惊非同小可,怒声道:“阁下对于—个女流晚辈也用这种手段吗!”竹篓使者沉声道:“无毒不丈夫,是你逼我如此做的,只要你放开他,我就放手……”倪有庆激动地道:“不要为难她,请放手!”   竹篓使者扣住贺西门的手一松,叹声道:“唉!像你这样软的心肠,将来行走这诡诈百出的江湖,定会处处吃亏!”   西门鸿一看竹篓使者放手,心里一轻,贺西门再次哀求道:“爹,请你放了他吧!”   西门鸿冷叱道:“丫头,妳跟他什么关系,为何替他求情?”贺西门娇躯一震,颤巍巍道:   “我……我……的……身凄然泪下,再也说不出来。   酉门鸿心头一凛,厉声道:“他对你如何?快说!”   贺西门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地簌嫉而下,幽幽一叹道:“爹若不放他一命,女ㄦ活着也设用,就死在这里好说着,纤手一举,往自己天灵盖拍去一一眼看贺西门这一拍,即将魂归寓恨天的刹那间——西门鸿的脸色骤变,时间巳不容许他有犹豫的余地,舍下倪有庆,硬生生地把贺西门的身躯推出丈余之远。   耳闻一声惨嗥,贺西门不死在自己的掌下,却伤在她父亲的手里。   这兀闻之变,直令倪有庆楞住当场,这时,他的感受不知如何?她为何拚命的护卫我呢?   这是一种难以解释的谜?难道她真的对我发生爱情?绝对不可能,我与野皇宫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是晓得的。   那么她为的是什么?一连串的疑难浦上心头,使他无法揭开。   但见贺西门的身躯有如断线的纸鸢,倒泻弹出一一西门鸿身随掌出,快逾电击般抓住贺酋门的身躯,身形一刹,爱女的粉脸已经变成死灰色,显然仿势极重,他给爱女喂下一粒药丸,即刻封住她的全身穴道。   此际一一一阵衣衫飘风之声,由谷内掠出六人,四男二女,二女在前四男在后。   二女先行抵达,身形一刹,恭声齐道:“参见小主。”   西门鸿冷峻地道:“叫你二人把她看牢,为何让她跑出来!”   二女颤声道:“奴婢之过,静待领罚!”   西门鸿冷冰冰道:“先把丫头带回后宫,你们静候发落!”“奴婢遵命!”   二女应声之后,其中一女由西门鸿手里接过贺西门,双双向谷内隐去。   这时,四个男人已经掠到众人之前,倪有庆定眼一看,原来这四人就是曾在千秋谷顶现身围攻家父“痴剑”的野皇宫四大将军。   四将军来到“白骨骷髅令主”西门鸿面前,垂手齐声恭谨地道:“四将军敬领小主人法谕!”   西门鸿挥手沉声道:“将这三个私闯禁地的来敌擒下,不准逃脱一人!”   四将军应声“遵旨!”向倪有庆等三人逼来。   倪有庆冷叱道:“站住。”   四将军闻言,不期然地顿足,为首那位将军阴森森地道:“小子,你怕了吗?”   “在下从来不知怕字是什么!”   “那你为啥喊住老夫们下手?”   “不愿看你们死得冤枉!”   “小子你这话是对谁说的?”   “除你们四个人之外,难道还有别人!”   “哈哈……”   “连死在眼前也这么高兴?”   “小子你叫够了吗?” “不相信你们再走一步试试看,定要叫你血濺此地!”   “小子认命吧!”   四条人影分别扑向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   只闻四声慑人心神的惨嗥,立有四条人影倒飞而出一一仆,仆二声,二道血箭冲天而起,二人应声倒地,颈上的人头已经搬家,同一时间,另二人弹出三丈之外,二脚一伸,登时毙命。   从四将军扑身进击到毙命这一刹那间,都是一气呵成,快得肉眼难辩。   原来二个头颅搬家的是扑向倪有庆的那二人,另外二将则分别进击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   变生仓促,“骷髅令主”西门鸿惊魂出窍,身形不由自主的一警,后退半步。   使他骇然的是,小别数日的倪有庆,他如何拔剑杀死二将军,连他本人也没窥清楚,令他惊心动魄的是,—剑同时挥断二颗头颅的这种手法,他闻也没闻过!难道这几天他又有什么奇遇不成,不然在武当山清虚宫接我一招“龙飞风舞”他就有点接不住,怎么现在却有如此成就?西门鸿惊魂稍定,厉笑一声,道:“阁下,看不出是个身藏不露的人物,竟然有这等不凡的身手,在举手之间,同时结束二条人命,不过,今宵你们休想离开此地了!”   倪有庆冷冷地道:“在下早抱着此心,但你们也休想能安安稳稳地在此过一辈子!”   西门鴻嘿嘿冷笑道:“可惜得很,你这个心思只有留待来世!”   “未必见得!”   突地,在衫破空之声又告传来。   刷,刷,场中又飘落六人,清一色的紫袍装束,各人身带一只怪异绝伦大烟斗。   这六人的年龄都在六旬左右,每人头上扎着一条白巾,巾上绣了一个“二”字,不知代表什么?六人落到西门豹身前,微一欠身,其中有一个胸前挂着“皇”字的人,开口道:   “宫主命我六人前来缉拿侵犯,小主人请退一旁!”   西门鸿点头退后丈余,道:“来犯身手不弱,六位要小心!”   “吾等晓得!”六人返身朝倪有庆等三人走来,由他们的对话中,可知这六人在野皇宫的职位相当的高,不然怎么对西门鸿只微一欠身而巳。   六人来到倪有庆三人五尺之前一站,由挂有皇字的那人发话,道:“三位如果识趣的话,就乖乖的束手就缚,给我们带回野皇宫去见宫主发落!”   倪有庆冷嗤道:“单只我们知趣有甚用呢?”   “只要你们知趣就可以,怎会无用!”   “可是我背上这只‘碧血浮光剑’却是硬不同意!”   “这么说,你们不答应了?”当然啦!那人似乎动了真怒,冷笑道:“若由我六人出手,你三人可有苦头吃哩!”   倪有庆冷笑道:“可能我们尚未尝到苦头,你们就先往闽王殿登鬼录啦!”   “老大何用跟他斗舌,赶快解决他们,以便回宫覆命要紧!”   六人之中有一人耐不住地打岔说,从未开口的竹篓使者,这时走到倪有庆之前,冷冷地问道:“你们身居野皇宫何职?”   胸前挂着皇字的那人,道:“二等护卫!”   竹篓使者指着四将军的尸体道,你们功力跟他们四人相比起来,谁高?”   “胜上十倍!”   “那你们顶多走上十招!”   “笑话,这种大言不惭主语,吓不倒野皇宫的人!”   “别以为你们藏在大烟筒里面那几手玩意儿,就有恃无恐,老实明告你们,那里面的东西,我并不把它放在眼里,不怕信的话现在可一试!”   此话一出,野皇宫的六个护卫,脸色齐变,竹篓使者这时转对倪有庆道:“你和老哥退开一旁,等一下有什么变化,千万不能出手!”   倪有庆不知竹篓使者在卖什么闷药,依言的跟火煞跃开三丈余,静观变化。   这时,野皇宫六个二等护卫已经把竹篓使者围在核心竹篓使者冷笑一声,道:“诸位可准备好了吗?”   “阁下认栽吧!”   六只大烟斗齐向竹篓使者砸去,这—下若给砸着,竹篓使者不砸成肉饼才怪哩!可是事实大谬不然一一“轰!”然一声裂帛大晌,六只大烟斗恍如打在坚铁上。震得六个野皇宫的护卫虎口发麻,微微生痛,但竹篓使者仍原地不动,双手背负着,似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儿。   六个护卫这一惊,骇意直冒.冷汗夹流,倒退四五步。   “兄弟下杀手!”   —声暴喝,六只人烟斗再次扑来,眼看就将罩至竹篓使者身上的一刹那一——蓦从大烟斗之口,冒出一缕粉色的气体出来,眨眼间便把竹篓使者罩在其中。   火煞目视此景,一声“啊!桃花瘴气!”尚未出口斗场中又变。   但见六双烟斗一抡,幻起满天的金光,纷纷向那幕粉红色的桃花瘴气射去!倪有庆和火煞不禁开始替竹篓使者担心起来,空气一时闷得使人窒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一—声冷笑起自竹篓使者的口中,同时耳闻六声哀嚎,场中又变了。   “砰!砰!……”   只闻身躯栽倒之声,六个野生宫的护卫,手腳一阵抽搐之后,倒地毙命!倪有庆睁大眼睛一看,原来每人都身中细如毫毛的金针,显然这些金针都涂上奇毒之药,他们才会死得那么快而脸部发黑!又是一声冷笑,竹篓使者由桃花瘴气中彈出,同时扬声道:“闯入!”   音落,人已掠出十余丈。“嘿嘿,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人随声至,一条人影如魅鬼般地阻住竹篓使者的去路,斯时西门鸿和倪有庆火煞我不愁三人也双双赶到。   竹篓使者冷哼一声,身形未停晃身闪过,那条人影比他更快地又掠到他的身前,横阻去路。   竹篓使者悚然一震,怦然收住身形,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向自己,无法窥请他的面貌。   他为何背向着我,难道不怕我从背后偷击?真是怪异絕伦。   一个疑念闪电般地掠过竹篓使者的脑际,他顿时有如坠入五里雾中。未待竹篓使者开口,那高大的人影已经冷森地道:“三位要乖乖的跟老夫去领罚,或是由我动手相请?”   火煞我不愁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有人胆敢对他说此大话,由鼻孔中发出一声重哼冷哂道:“你是什么东西,还不回过头来看看老夫是何许人,胆敢大言不惭!”   那高大的人影,如夜鸟啼似地仰天大笑几声,冷冷道:“老夫?在我面前你姓我的也配称老夫二字!”   此说不仅火煞我不愁震懔至极,就是倪有庆和竹篓使者二人也骇然不巳。   他没有回头过来,怎会知道我的身份?火煞我不愁心念急转之下,脱口道:“阁下怎么知道我的名号?”   在火煞的记忆中,他却记不起曾会过象这样高大身形的人物,因此脱口而出。   高大的人影仍然背向他,闻言震声狂笑道:“你水火双煞埋名隐姓的动机我都晓得了,知道你我不愁的名字有啥稀奇!”   火煞我不愁全身一震,心念一动,沉声道:“阁下是谁!怎会知道我俩埋隐之事?”   “哈哈……我是谁……哈……”   那高大的人影倏地转身过来,倪有庆等三人目睹那人的面孔,骇然退后半步。   原来此人的面孔满布疤痕,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他原有的真面目。   倪有庆和竹篓使者连闻也投闻过象这样的人物,火煞我不愁思索了一阵,蓦然想起一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道:“阁下是不是昔年跟家师齐名的‘天人一怪’石泰?”   那高大的人影好象得意已极的仰天狂笑起来,这笑声刺耳难听,若不是火煞等三入的功力高超,早就伤在这笑声之下。   好半响,笑声一停,冷冷道:“总算你还记得有‘天人一怪’这个名号,你那鬼师父可说死得不太冤枉了!”   火煞我不愁灵光一闪,怦然心动,道:“你说啥?”   “你真不晓得?”   “晓得什么?”   “哈……哈……”   “天人一怪”石泰狰狞地干笑二声,阴森森地一字一字地道:“你还记得‘施凤凰’这个贱婵吗?”   一闻“施凤凰”三个字,火煞脸色骤变,血脉喷张地道:“施凤凰怎样,那件事是不是你姓石的制作!”   天人一怪接口道:“不错!”   几十年来的不白之冤,一旦找到主凶,直令火煞我不愁激动得全身发抖,满布杀机的厉声道:还我一个公道来,看招!”   人随声互,欺身向“天人一怪”罩去。   他在怒火攻心之下,出手又狠又辣,绝不留情。   “天人一怪”不闪不避,推出一股狂风,硬将火煞欺来的身形逼回去,同时喝道:“且慢!”   火煞給这股劲风逼退四五步始告站穩,心駭对方的功力,冷冷的道:“石泰,你还有什么遗言交待吗?”   “天人一怪”阴森森地一笑,冷嗤道:“要我留下遗言,凭你姓我的还没有这等能耐,我且问你,水火双煞从来不落单,怎么只有你一人,水煞是不是死了?”  火煞冷冷道:   “我不愁一人就足够打发你,‘天人一怪’上路,用不留不怒参与!”   “天人一怪”不屑地说道:“不是我在夸口,若合水火双煞之力,尚能接我十招单你我不愁一人恐怕走不上三招,就把你超渡了!”   活声甫落,默在一旁的倪有庆冷笑一言,忍不住地接道:“阁下,屁放够了吗?”   说完,转对火煞道:“老前辈,用不着跟他饶舌,这种料子用不着你老亲自出手,让我来打发他就是!”   火煞我不愁露出一种感激地神色,道:“贤侄请退下去,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待这么—天,着不亲自毙掉姓石的,实难消除几十年来不自之冤的心头恨!”   “天人一怪”冷笑道:“小子,还没轮到你的好戏,稍安勿躁,至于姓我的这几十年来的心头大恨,只有留待来世,这一世你已无法如愿以偿!”   倪有庆重重地—哼,瞪着“天久一怪”退与竹篓使者並肩而立。   火煞心知多言无益,为了明瞭“天人一怪”为何要嫁到他二人头上,于是,捺下激动的情绪,冷冷问道:“石泰,你为什么要把祸事嫁到我水火双煞的身上?”   “嘿嘿,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是何原因?”   “为了报仇!”   “报仇?我俩与你无冤无仇,报仇二宇由何而来?”   “嘿嘿,你两虽然跟我无冤无仇,但我会变成这副丑面却是你两鬼师父的所赐,二个老匹夫却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你姓石的应该找家师才对呀!”   “那时我沒有这等能耐,所以才想出借刀杀人之计,施行—石二鸟同归于尽的方法……”   火煞听到这里,怒火陡炽,目露杀机,厉声叱道:“住口!你这丧心病狂的无耻之辈,今宵就是你的罪恶滿贯之期,拿命来!”   周身发出丝丝的白雾,晃身朝“天人一怪”欺去。   “天人一怪”的功力,已非昔比,一见火煞晃身欺来,猙狞一笑,挺身迎了上去。   双手一接掌,轰然—声,但见人影倏分,旋又打在一起。   一场生死之搏已经展开。   这时只能看出二条人影乍分乍合,不能分清何人的身形。   眨眼间,二十招过去,胜负未分。   火煞几十年的怒气一旦暴发,存心欲置敌人于死地,出手用工了十二成的真力仍然无法取胜,心头一恼,埋首深山苦练的雷音七式绝学,应念而生,身形弹高丈余。   “天人一怪”不知就理,冷笑一声:“往那里走!”随形附影的欺至。   火煞我不愁暗骂—声:“找死”,“雷音掌”挥手拍出!”   也就在同一时间,“天人一怪”施展“天魔神君’的绝学,一掌推去。   双方身悬半空,两掌相触,轰然巨响中,但闻一声闷哼,人影倏分!。“砰!砰!1”   二人同时跌倒地上,口角鲜血直流。   冷眼静观的西门鸿和倪有庆,以及竹篓使者均为一呆,双方正待掠去查看究竟的刹那,二人又站身而起,一步一步地向对方逼去。   三丈,二丈,一丈……只剩下五尺的距离!突然,一道断喝声,迢遥传至:“住手!”   接着一个苍劲的语音,由谷内传出:“石泰,宫主命你即速回宫!”   “天人一怪”猛刹身形,恭声道:“遵法谕!”   弹身而起,直向谷内掠去!火煞我不愁大喝一声:“石泰,把命留下来再走!”弹身而追!蓦然一一一条灰影,划空疾射而来,人影未至,劲凤已排空朝火煞涌到。   火煞胸前一窒,被迫着地,‘天人一怪”身形巳杳。   火煞不由大吃一惊,他看出这灰彰的功力,犹在天人一怪之上,身形着地,灰影也随之而落,赫然是个中年书生。   下额有一颗黑痣,眉梢之间流露出一种阴诈之色。   火煞我不愁心头一凛,指着中年书生道:“阁下何人?”   “野皇宫总监!”   “你不是‘无情鬼手’俞再生?”   “不错!““无情鬼手”这四宇,倪有庆听起来很生疏,可是竹篓使者和火煞二人却大大的一震。   火煞大感意外的道:“以阁下这等身份,竟也甘心屈居下人?”   原来,无情鬼手早在六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他的武功诡计莫测,无人知悉他的出身来历,他在江湖上的时间很短,出手歹毒无比,黑白两道的朋友只要犯到他头上,绝不留活口,尤其擅长百毒,别看他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却是杀人不眨眼的煞星,人人闻名而懔,因此赢得“无情鬼手”的外号。   “我替你可惜……”   “住嘴,在下之事用不着别人干涉,现在你们要死路或活路,速答!”   倪有庆早巳捺不住“无情鬼手”冷傲的口气,冷叱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此话,死路怎样?生路又如何?”   无情鬼手冷目一扫,最后放在倪有庆身上,二道锐利的光芒,有如二把利刃,使人心悸神夺,倪有庆不期然地打了个寒颤。片刻之后,无情鬼手始收回的炯炯的目光,冷冷道:   你就是‘痴剑’之子倪有庆?”   “不错!你问这个干嘛?”   无情鬼手并不回答他的话,又道:“你是不是想来救走令尊?”   “那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无情鬼手讶然道:“你另有所为而来?”   “当然!”   “还有什么目的?”“替养母和万隆山庄那些无辜主人报仇!”   “这个心愿你无法兑现!”   “说之过早!”   “我说难上加难,你相信不相信?”   “阁下等着瞧!”   无情鬼手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道:“可知令尊‘痴剑’现在的处境吗?”   倪有庆心弦一紧,道:“家父现在怎样?”   羌情鬼手神秘地笑了笑,道:“他巳听野皇宫的指挥!”   这不啻是晴天一记轰雷,不仅倪有庆不相信,就是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也木相信此话是真的。   倪有庆坚决的口吻,截然道:“我不相信!家父绝对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我百分之百地信任他的人格!”   无情鬼手大声朗笑,道:任你如何坚定的心志,也挡不住我一颗小小的药物……。   倪有庆心神一震,截断无情鬼手的话锋,道:“你说什么药物?”   无情鬼手得意的笑道:“‘变心丸’你闻过没有?”   倪有庆全身一颤,道:“什么?变心丸?”   “怎么?你相信了吗!”   “变心丸”三个字震撼了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   这时,倪有庆一阵悲哀涌上心头一一师父“四谷怪老”夏凯元的惨死……   一幕又一幕浮在他的眼前,本来杉山二异一死,他以为无线索可查之凶,如今又燃起为师报仇的热焰……   还有在杨家邂逅白欺霜,几乎动手成仇,而又大闹百觉寺之事,这些都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手而误服“变心丸”所致。   不提“变心丸”倪有庆不会怒到极点,无情鬼手这一提,他怒不可遏地说道:“阁下胆敢用那种歹毒的药物给家父服下,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无情鬼手冷笑道:“对付象令尊那种心志不移的人,只有‘变心丸’才能奏效!”   倪有庆热血腾沸地道:“家师‘四谷怪老’是不是你阁下所杀的?”   无情鬼手接口道:“不错!”   倪有庆捺住怒火,问道:“家师与你有何仇恨,为什么下手杀他?”   无情鬼手狞笑道:“他致死的原因有二:第一,他所知道的秘密太多,本官主人不容他多留人间!第二,他胆敢违抗本宫的命令,私自泄漏秘密,死有应得倪有庆静听至此,冷叱一声,道:“够了,你阁下还有什么交待没有!”   无情鬼手冷嗤一声,不屑地哼道:“你小子尚无此等能耐!”   倪有庆七窍生烟地厉叱道:“姓俞的,现在我要替师报仇,但却不让你干脆的死,接招!”   声至人至,扬掌朝无情鬼手按去。   蓦然一一竹篓使者飘身拦在倪有庆欺去的身影之前,道:“且勿出手,我有话问他姓俞的!”   倪有庆闻言,收招飘开一旁怒视着无情鬼手。   竹篓使者转身冷冷道:“俞再生,你跟黑狼秀士有何渊源?”   “没有。”   “没有?那你‘变心丸’从何处得来的?”   “这个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你还是乖乖的道出来比较妥当!”   “若不呢?”   “要你受尽三天三夜的酷刑,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中死亡!”   无情鬼手震声狂笑道:   “哈哈……在老夫面前敢说这种大话的人,你是居首位,不是我在夸口,凭你由‘天外双仙’那里学来的几手玩意儿,尚不能动到我一根毫毛,不信出手试试看!”   竹篓使者沉声道:“姓俞的若匹夫,休别倚老卖老把自己的身价估得太高,今天若不能将变心丸的来历讲明,你别休想离开一步!”   无情鬼手嘿嘿冷笑道:“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有无资格配说此话!”   竹篓使者巳经动了真火,蕴含杀机地道:“老匹夫,你到底说不说?”   无情鬼手断然道:“小子,你死了这条心吧!”   倪有庆早就忍耐不住,一趋前怒喝道:“何用跟他老狗多嘴,姓俞,拿命来!”   欺身,抡掌,又朝无情鬼手。   冷笑—声:“小子,滚回去!”   双掌一翻,缓缓推出,迎上倪有庆欺来之势!这一推之力,威逼绝伦,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向倪有庆罩来的身躯撞去,就在即将撞上倪有庆的刹那一一一股反弹之力,由倪有庆身上发出.硬生生地把无情鬼手推出的劲道震回去。   无情鬼手做梦也想不到倪有庆身县此等辛绝的功力,待他发觉不对劲的当ㄦ,业已迟了一步。一声不好尚未出口轰然—声闷响,已经被自己推出又反震而回的那股劲道弹出丈余。   他不愧是个成名不易的人物,临危不乱,疾速一挫,借势刹住身形,同时恍如鬼魅般地旋过身,倏朝向倪有庆扑来,身法之灵捷,江湖罕见。   倪有庆连本人也不相信“太虚神罡”的威力如此之大,但首次施展就把名震武林的魔头弹出老远,当他心念未已之余,无情鬼手已经了无声息地伸手抓到。   倪有庆自得“太虚神罡”之后,功力进展,一日千里,耳目之灵,堪与武林特等高手较量,无情鬼手不带半点凤声的抓来,他已警觉,待无情鬼手指尖快要灿及衣衫的刹那,倪庆有才施展‘惊鸿一瞥”的轻功,倏地旋飞,转到无情鬼手的背后,野和尚传他的三招绝学之一“一指开花”聚集十成的功力,朝无情鬼手脑户穴点下。   无情见手想不到倪有庆有这种罕绝身法,一手抓空,疾来个横闪,刚好倪有庆的顶头点至,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   一个是屡获奇缘的年青高手,一个是成名几十年的煞星,双方展开一场罕见血搏。   陡地一一  一声断喝起自“骷髅令主”西门鸿口中,道:“统统给我住手!”   倏见人影一分,血战中的倪有庆和无情鬼手同时停下来。二人一停手,西门鸿不怒而感地道:“你们三人当真要与本宫为敌!”   倪有庆冷冷道:“西门鸿,你这句话不觉得多余吗!”“那你们存心找死!”“未必见得!”   “嘿嘿,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偏要闯进来.怨不得别人,俞总监我们走。   走字甫落,西门鸿和无情鬼手双双腾身而起,朝谷内射去。倪有庆冷笑一声“往何处走!”偕同竹篓使者火煞我不愁随后追上。   双方已成首尾相接,眼看将及追上之时,西门鸿和无情鬼手的身影倏失,原来眼前的景色又变。   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只是眨眼间,宽坦的谷地,忽然变成两旁直陡的削壁,中间一条狹长的泥谷。   倪有庆等三人面色骤然—变!难道是中了埋伏?就在此刻一一“汪!汪!”   怎会有狗吠声传来?”   倪有庆的心念未转,二团奇快的黑影,疾射而至!狄谷中,黑暗无光,朦胧中,分不出疾射而来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倪有庆将“太虚神罡”遍布全身,双掌平胸推出,同时扬声道:“二位谨防暗击!”   一道无声无息的劲力;已经迎上子疾射而至的二团黑影!“砰!砰!”二声轰然巨响,那疾射而来的二团黑影,反弹震出丈余,跌倒地上。   “汪!汪!”   又是二道吠声,震落地上的二团黑影,倏忽向倪有庆扑来。   这时倪存庆才看清二团黑影并不是人而是产自川边的巨犬。   这种巨犬,凶恶无比,牙爪均含剧毒,若被其抓伤,不即时施救,剧毒攻心而亡。   犬类有好几种,但以产自川边的巨犬最为凶猛,皮坚不畏任何袭击,傲难驯服,端的利害非常,野皇宫不知由何弄来这种畜牲?对于巨犬的凶性,倪有庆只是由传闻中得悉,现在算是首次遇上了。   使他寒颤的是,以八成的劝力推出的掌劲,二条巨犬却分毫末损!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骇然抖退半步,幸亏刚才出手得快,不然被它抓伤,其后果不堪设想。   倪有庆惊魂甫定之际,那二条巨犬已经扑至,只闻竹篓使者出声警告,道:“年青人小心,那是川东巨犬,奇毒无比,不能让它抓上!”   倪有床早就蓄势以待,未让巨大欺到,“太虚神罡’业已遍布全身,“情意不坚”,“一指开花”应手而出,分别迎击二犬。   太虚神罡的妙处就是这点,二条巨犬尚未欺至就已被弹回,二头巨犬在半空一翻,又飞身扑上一一这样一连二次都不得逞,只能扑到倪有庆五尺之距就被弹回,最使倪有床凛骇的是,野和尚传他的三绝招,对于二个巨犬发不出半点效果。   二头巨大似是被倪有庆的太虚神罡功力所激,凶性大发。怒吼连连分成左右再次向倪有庆扑去!倪育庆也被这二头畜牲激起怒火,冷哼一声“畜牲找死!!”   手往背后一抄,碧虹剑诀的第五招“长天划虹”应手而出。   但见一道殷红的霞光闪处,挟着二声巨大的惨吼声—一到底神物利器不同凡响一一“蓬!   蓬!”   二声轰然巨响,二头川东巨犬庞大的身躯,倏然跌地毙命!倪有庆连自己也不相信举手—招,就把二条巨犬解决掉,正暗自庆幸当儿一一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由四面八方传入他们的耳里。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一章 连闯三关消魂阵   “小子,你真有种,举手之劳就把雌雄二条川东巨犬除去,但它死前那二声慘吼已经引动他的同伴,本宫共养百只这种巨犬,这一下子不用我们出手,你们三人纵有天大本领也难逃这些畜牲的灵牙利爪,做为它们的美食而葬身犬腹中,哈哈……   倪有庆等三人真想不出野皇宫会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驱使凶残的野兽出来对付自己三人,在怒火攻心之下,倪有庆日眦欲裂,咬牙切齿地沉声道:“野皇宫的人真是厚颜无耻至极,连这种武林共憤的手法也使得出,有种的话就滚出来大战三百回合!”   那冷冰冰的语音,震声狂笑道:“什么叫做厚颜无耻,什么叫做武林共愤,本宫不理这一套,凡是来敢想进入本宫照例先要通过三关!”   倪有庆惑然道:“什么叫做三关?”   那冷冰冰的语音,加重语气地道:“三关就是本宫专为拦截敌人来犯而设的,你们现已进入第—关!”   倪有庆冷然道:“第二第三两关是什么埋伏?”   “这个等你们闯过第一关再说!”   那冷冰冰的语音到此顿了一顿,又冷笑地接上道:“不过……”   “不过什么?”   “从来没有人通过第一关!”   “在下不信邪!”“稍等就知!”   倪有庆冷笑—声,傲视地道:“今夜我们不但要把这三关通通毁掉,同时也要将野皇宫踏为平地!”   “可惜你小子却难以如愿!”   “咱们等着噍!”   话声甫了,一阵巨吼之声,隆隆传来。   接着,由谷内飞泻似地齐出一群巨犬,黑暗中无法数出共有多少。   倪有庆心神—凛,朝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扬声道:“这些畜牲皮坚如铁,非有神奇利器,断难伤它,二位暂且退开一旁,由我来对付它们,让其尝尝碧血浮光剑的味道! ”   竹篓使者回答道:“年青人,千万小心,找与老哥在旁助你一阵,巨犬虽凶,我等自信尚能应付,你尽管放手一干就是!”   对答中,为首那群巨犬已经抓口抓爪地向倪有庆扑到!倪有庆的碧血浮光剑尚未入鞘,手腕一抡一送,幻起缕缕殷红晶光,直取扑来的巨犬。   一场人犬之搏,终于展开了序幕。   倪有庆在悲愤填胸之下,挟以毕生功力而发,锐不可当。   黑暗无光的狭谷内一一缕缕殷红的晶光过处,惨吼之声不绝于耳。眼看头一群的巨犬伏诛第二群的又扑了上来,每一群的巨犬,不下二十头。   如果这样一批一批的出来,任你功力再高也难支持到最后!倪有庆灵智顿开,存心拿这些畜牲来试一试身具“太虚神罡’之后,从未施展过的碧虹剑诀最后那一招,威力最强的“气盖河山”到底已达到什么程度。   心念甫动,又一批巨犬已经扑至。   他身形猛弹而起,避过这些巨犬,反身贴在左峰削壁。   等到这批巨犬发现人影已失,返身欲扑之时,后面而来的又一批业已涌到。   倪有庆凭着一口气在两边削壁之间游走,忽左忽右闪来闪去,一批一批,一群一群而出的巨犬,也随着他忽东忽西的猛扑。   倪有庆眼看时机成熟,再也没有巨犬涌出,一声锐啸起处一一一缕殷紅晶光,冲天腾起,在半生中一旋一转,那缕殷红的晶光,以一化百,以百化千而化万,眨眼间,幻起满天的殷红剑幕,有如火伞般,直向那些东扑西抓的巨犬罩落 一阵嗡嗡地震人耳膜声挟着慘吼之声,彼起此落,交织一片。   红光过处!血箭狂射!一瞬间一一满天殷红的晶光陡敛,嗡嗡震耳之声,戛然而止!震天的惨嗥声,也停了!一切又归寂静,所有凶猛绝伦的巨犬尽诛,一簇一簇地匍卧地下。   这时,倪有庆全身染上鮮红的犬血,耗尽真力过多的以刽撑身,木然而立。   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忙不迭地趋前扶住他,让他坐地调息。   突然一一那道冷冰冰的语音,又起道:“小子,你真的有点鬼门道,一口气诛尽本宫所养的百尖巨犬,直令本座佩服,可这只是第一关,尚有第二第三关,你可加倍小心呀!”   此时,倪有床已经调息完毕,缓缓站身而起,冷叱道:“任你有何鬼域技俩的埋伏,在下誓要把它毁掉!”   “等你毁了再说!”   “在下百分之百的自信!”   “说之过早!“哼!”   冷冰冰的语音,戛然而寂。   倪有庆由鼻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说声:“我们闯!”   首先朝狭长的泥谷掠入,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也随后跟进。谷内黑黝的伸手不见五指,最容易遭受敌人的暗算,三人早就具有戒心,运足十成的功力,以备应变。   出乎意外的,在这段黑暗的狭谷内,三人却未遭受暗击而安然穿过。   出了狹谷,眼前又是一番景色。   三人在顾盼之间,面前霍然站着十三个面貌奇特的秃顶怪人,堵塞去路!火煞我不愁抬眼所及,不禁惊噫一声:“啊!塞外十三鹰!”   一道苍劲的话音起自左侧,道:“阁下的见识果然不错!”   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不約而同的停止前进。倪有庆心里—动,侧头对火煞我不愁道:“前辈认识他们?”火煞我不愁点头“嗯”了一声,表示做答。   倪有庆蹙眉道:“他们叫‘塞外十三鹰’!”   “正是!”   “他们是野皇宫的门人?”   “不是!”   “那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火煞我不愁脸色凝重地道:“我正感到奇怪!”   “怪在何处?”   火煞低声道:“十三鹰的武功非常奇特,出没于塞北,很少涉足中原,早在五十年前,一行十三人初履中原找上令尊‘痴剑’之师‘一剑定江山’公冶良和‘憨笔’之师‘一笔安天下’司徒弘,双方约斗在衡山嶙峋峰,搏斗了一天一夜,结果……”   火煞话到此地故意停顿,倪有庆急声道:“前辈,结果怎样?”   火煞我不愁昂头长吁一口气,叹声道:“结果‘一剑定江山’公冶良和‘一笔安天下’司徒弘,以中等之差,败在十三鹰的手下,由此可知十三鹰的身手已达不可思议之境!”   倪有庆全身冷了半截,惑然不解的道:“十三鹰的奇特之处是什么?一剑定江山和一笔安天下二人到底失败在他们的什么手法之下”   火煞我不愁感叹一声,道:“他二人到底败在什么地方,迄今尚是一个谜,因为他两从不对人提起!”   竹篓仪者突然接口道:“据我所闻,他二人以后曾到塞外去找十三鹰,欲报失手之辱!”   火煞点头道:“不错!但他两满怀高兴而去却败兴而返!”倪有庆怦然一动,脱口道:   “为什么?是不是又败在十三鹰之下?”   火煞我不愁摇首道:“这次你猜错了!”   “猜错?”   “嗯!”   “既然又不是失败在十三鹰的手里,怎会败兴而归?”   “因方他两从中原千里迢迢跑到塞汛结果找不到十三鹰,怎不今他二人失望而回哩。”   “是何原因找不到?”   “十三鹰离奇失踪!”   “原来如此?”   倪有庆恍然大悟地扫视十三鹰一眼,只见各人奇特的面孔上毫无半点表情,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光看他们的奇特面貌,就令你暗捏一把冷汗!倪旮庆尚未开口,火煞已经趋前一步,道:“诸位别来无恙,可还认得在下吗?”   十三鹰每人的双眼,直楞楞的视着火煞,但无一人开口。   倪有庆目视此景,悄声对火煞道:“他们是不是哑巴,不然怎么没人开口?”   就在此刻一一那苍劲的语音,遙遙传来道:“他们已经失去灵魂了,不能开口说话,姓我的,你少费心机吧!”   话此,语音一变道:“十三鹰听令,火速将这私闯野皇宫的三人抓下,不准逃脱”   “什么,他们已经失去灵魂?”   倪有庆等三人,齐为一颤。   这时,十三鹰裂开大嘴,阴阴怪笑几声,恍如行尸般, 一步一步向倪有庆等三人逼来,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倪有庆等三人知道开口无益,暴喝声中一一倪有庆聚集全身功力,十成“太虚神罡‘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应手而出,率先向十三鹰推去!也就在同一时间一一火煞我不愁的“雷音七式’。   竹篓使者的“血魂指”,也同时攻出!三人猝然出手攻出,咸力之强,石破天惊,山崩地裂般向逼来的十三鹰撞去!这撼山震岳的劲气,就是特等的高手也难挨上一击!但闻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人影纷飞,倒泻而出。   十三鹰之中,四个逼近倪有庆的人弹出比较远,因为受了“太虚神罡”反震之力,其余诸人有的弹出一丈之余,有的蹬蹬退了五六尺才站稳!令人寒傈的是,震退或弹出的十三鹰,仍然无损,再次扑到。   倪有庆等三人脸色齐变一一到底是什么邪门,怎么没有一人受伤?时间已不容许他们三人有思疑的余地,各以十成的功力,再次翻掌发出。   又是轰隆几声震天价的巨响,人影倏飞而出,又返身扑上!这样一连三次。   倪有庆等三人,不禁凛骇巳极,开始着慌起来!“太虚神罡”是“北绝’万年青县以成名的无上神功!   “血魂指”是当代奇人“天外双仙”慑震江湖的绝学!“雷音七式”是武林罕见的绝艺,火煞穷十年光阴而练成!   这三种惊世骇俗的武林绝技,却不能伤及十三鹰的一根皮毛,怎不叫艺高胆大的倪有庆三人骇然色变呢?蓦然,那苍劲的语音又起道:“这一关叫做‘活血行尸阵’,哈哈,我看你们如何闯法……”   那苍劫的语音顿了一顿,又接下说道:“为使你们死得明白.本座破例简略告诉你们这‘活血行尸阵’的情形,活血行尸四个字你们大概首次闻到,不用我解释,你们只要稍用脑筋就能想得出这个字的意义,此阵只由这十三鹰组成,但已够你们消受了。   十三鹰自从五十年前,被本宫现任的宫主收服回宫之后,就服下一种至毒的迷性药,使其心神俱失,然后涂以特制之药在皮肤上,把他们放进本宫配备药水池里浸了三年,这样一浸再浸,每次都换不同的药水,经十年后才加以训练,现在他们的身躯已经比‘不坏金刚体’还要利害,不怕任何攻击了,我已把这话说清楚,观在你们死也瞑目了吧!”   想不到堂堂野皇宫的主人,竞以这等惨绝人性的残酷手段来练活尸,倪有庆三人都是侠义中人,听了此话,怒火陡炽。   倪有庆虽然不认识塞外十三鹰过去的作为,但听了这种惨绝无比的训练活尸之法.也令他怒发冲冠,目眦欲裂的咬牙切齿道:“发话的狗东西,你是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苍劲的语音,阴森森地道:“小子,你的舌头放干净些,不然,你会死得更惨!”   倪育庆冷笑道:“有种的亮相出来答话!”   “要本关主亮相,必须闯过三关之后才有资格!倪有庆忽然一动,接口道:“你刚才所说的现任宫主是准?难道不是野皇帝西门豹本人?”   “野皇帝老宫主巳经把宮主之位让给他的儿子‘东宫太子’西门龙!”   “你说现在的宫主叫啥名?”   “东宫太子西门龙!”   “这个名号很生疏!”   我们的宫主从未出过中原一步,你们当然很生疏!”   倪有庆沉声道:“在下不愿乱杀无辜,阁下速将十三鷹带开!”   “乱杀无辜?哈哈……你杀得了!”   “在下言出必行!”   “这句话是对牛弹琴!”   “你这丧心病狂的狗东西,十三鹰已被你们整得够惨了,现又叫他们白白送死,你到底是人生的或是狗生的!”   “小子住口!本关主要你死得比他更惨,十三鹰先将这小子擒下!”一声号令,十三鷹又张口伸手的扑来!使倪有庆等三人不解的是,十三鹰好象不由自主地受那自称关主的人控制和指挥。   就在倪有庆心念转动之际一一十三鷹已经了无声息把他们三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快逾电击般朝倪有庆的面门抓到。   倪有庆仓促问向左横移半尺,同时拍出一掌,这一掌恍如石沉大海.那十三鹰之一如影附形罩来。   倪有庆情急生智,“浩然三式”应手而出。   这下子凑效了,那欺身附形而来的十三鹰之一,身躯弹震而出!!场中,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也跟十三鹰动了手,但因十三鹰巳变成活尸,不怕任何功力,若不是他二入功力高超,早就死在十三鹰活尸那浸上奇毒的十指指尖之下。   虽然他二人功力高超,但是在这不怕任何袭击的括尸攻击下,也是危象环生。   倪有庆趁着逼退十三鷹之一,横目一扫,神色陡变,扬声道:“二位火速摆脱活尸的纠缠,退开一旁,这些活人行尸留着有害无益,杀之即是慈悲,我要大发慈悲把他们除去了!”   话落,碧虹剑诀最凌厉的一招‘气盖河山’应运而出一一一缕晶光,冲天而起,未见倪有庆的身影。   那缕晶光在空中一旋一转,顿时幻起满天的殷红霞光,挟着震人耳膜的嗡嗡之声,朝十三鹰压下来!这一招“气盖河山”真是名符其实,满天殷红的剑气,逼得在旁的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二人又闪退几丈,寒森森的剑气,沁入仙二人的后背,触流全身。   “气盖河山’是“碧红剑诀”六招中最凌厉威强的一招,全力施展之下,方圆万丈,剑气所及之地,无一能幸免。   倪有床存心除去活尸,出手毫不留情,用上了十二成的功力,驾驭“碧血浮光剑”穿梭在十三鹰之间……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屠杀,已经展开一一殷红的晶光,刺月至极,使人睁不开眼来。   但闻嗡嗡声响中,渗离着“砰!砰!”仆地之声,却无死前的惨嗥声传出。   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不禁开始动摇,双双睁眼瞧去,只能看见殷红的晶光,忽上忽下,时左时右的盘旋着,无法窥到十三鹰的身影。   “哈……哈……”   一阵刺耳的长笑,从四面传出。   接着,朗狰狰地道:“本关主早就声明过,十三鹰不怕任何攻击,包括你小子那柄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的‘碧血浮光剑’在内,你却不相信,现在总该相信我的话不假了吧!”   说完,只得意的震声狂笑起来。   突然一一那狂笑声,戛然中断,而发出惊噫的语音道:“何方高人驾临,胆敢戏弄本座!”   这话顿使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三人一怔!“我们三人连发话之人藏身何处都未查出,什么人有那等身手作弄他于不知不觉间,这人是谁?他的功力巳臻不能想象的化境!”   一道疑念迅疾涌上三人的脑际!原来,倪有庆在那人狂笑之时已经收剑退与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二人并肩而立,那十三鹰也因那阵刺耳的狂笑声而停止进攻,木楞场中。   那惊噫的语音甫落一一“劈叭!”   又传出二声打耳光的脆响!那惊噫的语音变为颤抖的声音,道:“何方的朋友再不现身,我就……啊呀……你……”   蓦地一一一道清晰的语音,传入倪有庆等三人的耳里:“你们现在不走,欲待何时!”   一语提醒梦中人,倪有庆等从怔楞中惊醒过来,互打一声招呼,拔身弹起,掠过木楞当场的活尸十三鹰头顶,向内投去!三人转过二座小山,突闻一阵悦闻的歌声,悠悠传来。   这歌声低沉而诱人,令人闻之有如置身绯色之宫。   三人听得如醉如痴地不期然停下身来,似是已经把此行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这是‘天魔迷魂曲’,三位火速澄清杂念,护住心境,一直往前走!”   一声清晰的语音,乍听起来恍如一记春雷,把倪有庆三人从浑然忘我之中拉回,三人全身一震,同时掠起二个疑问:“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他对冷魂谷怎么如此熟悉?”   “暂时不要猜我是准,只要澄清杂念往前走就是!”   暗中帮助倪有庆他们的人,怎会知道三人的心思,而再次发话警告?倪有庆等三人全身再次一颤,依言澄清疑念往前走去!途中,倪有庆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声音很生疏,不知暗中助我们的那人是谁?”   火煞我不愁沉思有倾,道:“会不会是‘百草鬼医’那老儿……”。   倪有庆打断火煞的话锋,道:“不会,不会,我那老大哥的声音不是这样!”   “你们不要再开口,以免被魔音所乘,好不好!”   暗中人第三次发出警告。   倪有庆等三人再也不开口,默默地往前掠去。   那低沉而迷人的歌声,越来越嘹亮,令人闻之大有飘飘之感。   倪有庆等一行的功力虽已臻化境,但也抵挡不了这低沉迷人的歌声,心里开始动荡起来。   “你们三人此行的目的是啥,还不抛开一切杂念,把精气合一,难道要糊里糊涂的断送在脂粉阵中!”   暗中人第四次发话警告,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苍劲有力,这不啻是一记当头棒,把倪有庆等三人击醒。   除竹篓使者无法窥及他的表情之外,倪有庆和火煞我不愁脸色一红,窘态难堪。   火煞赧赧一笑,掩饰他的窘态,自嘲地说道:“天魔神君的绝学委实利害,连老夫这等即将入棺的枯木,也挡不住他的‘天魔迷魂曲’唉!……   倪有庆赧以无可奈何的微笑,三人又往里闯。   转过弯,穿过一片密林.三人放目所及,不觉怔立当场!一座富丽堂皇的伟构,珠门翠扇,雕龙刻凤,极为豪华,不亚当时的皇宫,霍然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屋宇四周叠起围墙,由白石砌成。   围墙之外,一条清澈小溪,环绕而过,向西流去。   隔着小溪的南面,育一片空旷坦荡的草茵。   一群全身无遮,只披一件轻裟,妙相毕露的棵女,搖摆着诱人的胴体,摇荡无比的在草茵上,翩翩起舞。   那低沉而迷人的歌声,是由这群翩翩起舞的裸女口中发出,他们边唱边舞,令人生起一种旖旎风光的心思。   而在这些裸舞女左右及后方,却各有二十四对裸女,正在演出春宫画面。   三方面加起来,正好是七十二对,这与五花洞中那个姹女阵排练形式完全一样,只是她们缺少乐声与裸舞配合。   而这些男女交台方式.虽然不如摩伽云,但他们却别具一路,一对对配好了,同时飞起空中,就这样架起来。   二十四对一路架上去,看起来像是人肉梯子,不但没有受到压力影响,男攻女进,双方配合得更巧妙无比。   想到五花洞,倪有庆立时想到赵九州的办法,那就是撕下兩块衣襟,把耳朵堵起来,因为那次摸进五花洞,是在对方毫无准备之下,没有正式摆开阵式,也没有乐声助势,他们得手容易,所以才把这件事忘了。   他赶忙低声告诉火煞和竹篓使者二人,并趁侧身之际,已撕下两块布把耳朵堵起来,而且三人还故意装出入迷的样子,但就在倪有庆三人做好堵耳工作同时,突然又传来一阵银铃似的娇笑声,淫荡无比的咯咯传入倪有庆三人的耳里!紧接着,一道清脆脆的语音,恍如出谷黄莺,由四面八方传至!“三位真是有点鬼门道,居然能够连闯二关,现在让你们尝尝‘天魔艳舞迷魂阵’的滋味看看!”   倪有庆自那一次着了红花的道儿,误服‘销魂蚀骨散’ 的春药,在山洞中险些铸成终身遗憾的那幕丑剧之后,对于以色相引诱的行径,厌恶巳极。   这时目睹眼前的情景,血脉愤张的怒叱道:“发话的朋友给我滚出来答话!”   那清脆的娇声,略咯荡笑道:“哎唷!小兄弟这么凶干嘛?”   倪有庆怒极道:“阁下滾出来!”   那清脆的娇声仍然荡笑道:“我的小兄弟,你要姊姊亮相做甚?”   “住口!谁是你的小兄弟,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怎么,奴家不能呼你小兄弟吗?”   倪有庆气得全身发抖,道:“在下不愿多造杀孽.赶快把她们撤开!”   那清脆的娇声,好像给那句话一楞,好半晌才道:“你们搏斗了半天,不想尝试一下温柔乡玉人在抱的滋味……”   倪有庆断喝道:“闭嘴,在下重新宣布一次,趁我杀机未起之前,火速把她们撤退!”   那清脆的语音,似乎感到失望的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到底撤不撤开?”   “你自信有办法通过这一关‘天魔艳舞迷魂阵?”   “你的天魔艳舞迷魂阵,这种西域邪术,蛇女太法在下在五花洞已经见识了。”   清脆娇声一惊道:“原来五花洞云师父他们是你杀的!”   倪有庆道:“不错!你们野皇宫真是无耻至极,我以为仆么叫做‘三关,原来是布下这种武林不齿,江湖共愤的下流手法,驱使这些无辜之人来做你们的替身,饶你们不得,在下誓将野皇宫踏为平地,以免贻祸武林!”   “小兄弟,法术人人会,只是变法不同而已.你乱嚷有啥用呢?”   倪有庆再也不答话,一步一步向那群翩翩献舞的裸女逼去!原来要上野皇宫必須通过裸女歌舞的这片草苗,若这些裸女不退,除了硬闯之外,别无他途,因此,倪有庆目不敢正视的一步一步走去。   顿时紧张起来.杀机弥漫,恐怕!凄厉!倪有庆目不敢正视地来到这群裸女一丈之前站定,沉喝道:“退下去!”   “咯咯……小兄弟,你这不是对牛弹琴吗?她们怎会听你的话!”   倪有庆理都不理那清脆的娇声,再次叱道:“你们闪不闪开!”   蓦然一一那低惑迷人的歌声,由嘹亮变成高亢,同时,那些裸女恍如幽灵般地把倪有庆包围起来。   歌声由高亢而下沉,刹时如泣如诉,那群裸女淫态百出,有的弹动双峰,又有摆动肥臀,甚而有的张开双腕,掀开那耐人探索的隐处……在倪有庆周围此转起来。   倪有庆何曾见过这种淫荡的场面,心神一荡,急忙摒除一切杂念,闭住双眼,元神抱—,不敢稍有分神!就是一旁静观的竹篓使者和火煞二人,也抵挡不住这种诱人的裸舞及惑人的歌声,而闭目运功相抗。   那如泣如诉的歌声倏地变为哀怨伤感,引人同悲,同时,缕缕寒劲由倪有庆的四周涌罩而来。   眼看一幕人间的惨剧即将发生的刹那一—倪有庆的耳际响起一道柔和慈祥的语音,道:   “孩子,你要坚强起来,不要被魔音所乘,赶快施展‘浩然三式’逼迫这些失去灵魂的裸女,然后把她们尽殊…   …”   这一声慈祥的呼叫,倪有庆的心神大大—震,把他从紊乱心旌的浑境中拉出来。这慈祥而又和蔼的呼叫声是谁?怎么如此亲切关怀?时间巳不容许他再去思索,太玄神罡挟着“浩然三式” 应手推出。   “轰隆”一声巨响,人影纷飞,倒泻而出,但这些裸女与十三鹰一样,毫无损伤,又朝倪有庆围合起来。   这声巨响惊动了颓靡不振的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二人同时睁眼瞧去陡然变色。   由于‘孩子’这声慈蔼的呼唤,倪有庆的心神陡振,冷哼一声“找死!”一缕晶光,冲天而起,一招“气盖河山”应声而出,晶光在空中一旋一转,幻起满天的殷红霞光,直向那群翩翩歌舞的裸女罩下。   眼看满天的殷红霞光将罩到这群裸女的刹那间一一倪有庆忽觉真气一泻.无法提起,满天霞光陡敛,整个身躯从半空中掉下来。变起仓猝,竹篓使者和火煞二人脸色骤变,电掣般地掠去,双双把倪有庆挟起来。   竹篓使者关怀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倪有庆摇头道:   “我的真气忽然散去,无法提起功力!”竹篓使者套在竹篓里面的脸色再次一变,讶然道:   “你的功力已失?”   “正是!”   “刚才没有中人暗算?”   “没有!”   竹篓使者和火煞齐是一顿,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好端端的去失去功力。   “哈……哈……小子你的威风到那里去了,怎么不再施給我看看!”   一道刺耳的长笑起自倪有庆三人的身后,三人猛地转过身来,触目所及,惊骇至极,来者正是在冷魂谷与倪有庆称兄道弟,赠一袋避瘴九给他的那位“百草鬼医”不老翁,倪有庆指着“百草鬼医”颤声道:“大……老哥……你对……小弟……使诈?”   百草鬼医狰拧地一笑道:“你真以为我送你的那袋是纯正的避瘴丸吗?”   “你说什么?”   “那是慢性的‘散功丸’呀,哈哈……”   倪有庆等三人闻言,大大的一震,火煞和竹篓使者不大相信的运功一试,这—试,二人的脸色变成死灰,果然不错,他们已经服下了“散功丸”,功力无法提聚,全身顿时变成软痪痪地没有半点气力。   由火煞的神色中,已经得到证明,倪有庆怒火攻心的叱道:“不老翁.连你这等名重一时的前辈高人,竞也投归他人之下……”   百草鬼医桀桀怪笑二声,打断倪有庆的话锋,道:“这是老夫的自由。你管得了吗?嘿嘿,今宵你们死定了!”   说着,狰狞地朝倪有庆三人欺来,这时.他们欲反抗也无能为力,只有瞑目等死!就在这一千钧一发,刻不容缓的刹那间一一—“铮,铮!”   二声震人心神的琴韵,铿锵有力的遥曳而至,那低惑迷人的歌声和翩翩的淫舞,戛然而止。   紧接着,斜横里掠出四人飞泻而落,其中三人分别挟起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三人,电掣般地向谷外疾射而去。   挟起倪有庆等三人的黑影,来得快,去得更快。   倪有庆,竹篓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连来人都未瞧清,全身一麻,便不省人事的被人扶起,往冷魂谷外弹去!自称不者翁的那人做梦也想不到野皇宫前这条狭谷,居然有人埋伏而不被宫中之人发现。   这时,低惑而诱人的歌声以及赤身艳舞的双女巳杳!突如其来的四条黑影,现巳剩下一人,不老翁惊魂甫定,抬目所及,骇然后退半步,带着微颤的语音,指着那人道:“你……   你……是……谁?”   原来,眼前赫然地站着一个跟他—模一样的人。   那人低哼一声,寿眉倏睁,射出两道湛湛的情光扫视了他有顷,然后又缓缓的合上,低沉无力地道:“我是谁?你阁下心里有数,何用再问我!”   这语音虽然低沉无力,但字宇清晰,直使这位自称“百草鬼医”的不老翁全身猛震。   未待他开口,那人又低沉接下道:“你假扮我的相貌,冒我之名,到底居心为何?”   他凛然又退半步,期期艾艾道:“你当真是……百草鬼医……不老翁?”   那人沉着脸道:“那你以为老夫是谁?”   “你没有死在‘西施舌毒’之下?”   那人陡地狂笑起来,笑声回荡峰谷,久久不绝。   笑声一停,冷冷道:“老夫是靠什么地方起家,区区‘西施舌毒汁’就想毒死老夫?”   “我明明看你被毒汁沾上,全身抽搐的倒地……”   “所以你才冒上我的相貌和名号,以假乱真诱使刚才那三个上饵,是不是?“西施舌毒汁”号称天下三大奇毒之一,人身上淖一滴,任你功力如何了得也难逃奇毒攻心而毙的厄运,眼前这位极似南极仙翁的真正“百草鬼医”不但没有死在“西施舌毒汁”之下,而且更客光焕发,简直令人百思不解?他在一阵惊颤之后,压住内心的駭意,故作镇静地道:“那你今夜驾此的目的是什么?”   真正的不若翁,淡淡道:“找你阁下和西门豹老猴儿算帐!”   “找我算什么帐?我并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呀!”“假冒老夫的容貌和名讳说没有得罪我的地方,废话少说,你要自己承认是淮,或者要我道破你的身份!”   “你有自信能道破我的身份吗?”   百草鬼医寿眉一轩,两道精芒射在假的不老翁身上,一字一字无力的说道:“普今易容之术,能以假乱真,瞒过我不愁那老糊涂的人,除你‘千面郎君’之外,再也无第二人有此能耐!”假的不老翁陡闻至此,全身如受捶击,机伶伶地打个寒颤,一声不响地弹身而起,向野皇宫疾射而去!   百草鬼医冷喝一声:“想走沒那么简单!”身形一晃,人影已失。假不老翁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劲力逼使他无法前进而著地,定眼一看,惊魂大冒。逼他着地的人,正是那位正牌真货的不老翁。   不老翁仍然有气无力的说道:“千面郎君,你要自行留下记号抑或等我动手,快答!”   冒牌的不老翁伸手往脸上一抹,揭下一张薄软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真面目,狰狞地笑了一笑,道:“阁下别逼人太甚,我千面郎君也不是好欺负的省油灯,识相的话快让路,不然……嘿!嘿!……”“不然怎样?”“你阁下自讨没趣!”“哈……哈……”百草鬼医仰天一阵大笑起来,千面郎君眉头一皱,道:“你认为我千面郎君不敢出手吗?”   百草鬼医笑了一阵始歇,冷冷道:“就是西门豹老猴几 父子也不敢对我说这种话,你千面郎君是什么东西,也不自 己秤秤有多少斤两,竟然在老夫面前吹起法螺来,简直夜郎自大,不知死活!”   顿了一顿,语音变得低沉地道:“敢冒老夫的相貌和名讳,要你留下一个记号,算是对你格外施恩了,你还不识趣,快说要自已了断或由老夫动手。   千面郎君冷笑道:“老匹夫,別人怕你不老翁我姓余的可不怕你,你尽管出手就是!”   百草鬼医不老翁脸色—沉,已动杀机,冷哼—声,微弱地道:“余一庭,老夫念你成名不易,才要你留下—个记号,以示薄惩,你若再出口无状,可不能怪我没把话说在前头!”   “千面郎君”余一庭迅疾掠过一丝疑念,暗忖道:“老匹夫今天怎么大异在常,说话如此低弱无力,是否……”   他在心念急转之下,哈哈大笑道:“老匹夫,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等慈悲的心肠啦,我姓余的从来不领人家的施惠,你者匹夫无妨出手好了!”   左一句老匹夫,右一句老匹夫,骂得百草鬼医神色陡变,怒极而笑道:“余一庭,今宵你已死定了,但是老夫要你倍受惨酷之刑而死,注意呀,看老夫的手段如何吧!”   音落,身形巳杳。   “千面郎君”余一庭自出道以来从未见过这种罕绝的骇人身法,一声“不好”犹未喊出口,左臂已被人抓着,一阵痛切心睥的幼力,直透全身。   接着一一一声慑人心魂的惨嗥,由他的口中传出,整个身躯弹出丈余,跌落地上,一条左臂齐肩而断,鲜血直冒。   “千面郎君”做梦也想不到只一照面就给对方拆下一条手臂,自已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在惊魂甫定当儿,咬紧牙关,欲以自闭穴道之法,阻止流血之际一一“百草鬼医”不老翁冷笑道:“姓余的你别做白日梦了,你的全身要穴已被我封住,只有等待枯血而亡的来临,哈哈,这叫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现在老夫耍找西门豹老猴儿父子算帐去了,失陪!”   话完,正待离去,蓦见由野皇宫之内弹出三人,电掣般地向这边奔驰而来。   人未至,话声巳先侍来道:“何方鼠辈.胆敢到野皇宫来撒野,是不是活腻了!”   声落人已掠至,当他三人日瞥“千面郎君”的惨状之时,脸色骤然齐变,骇然至极的由为首那人开口道:“余侍卫怎么啦?”   这时千面郎君余一庭已经流血过多,倒在地下奄奄一息不能开口,为首那人抬目所及,不期然地咳退三步,戟指“百草鬼医”不老翁颤声道:“你……你……尚未……死……”   不老翁冷笑一声道:“老夫若那么简单地死去,普天下之人岂不通通死光!”   身形一拔,掠过三人,直向野皇宫射去。   当他越过三人之际.突闻为首那人喝道:“站住!1”   不老翁理也不理地往野皇宫弹去,遥遥传来他的话声道:“三位是不是也想跟姓余的一样,等待枯血而亡!”   这活提醒了三人,顾不得阻上来敌,忙不迭的上前查看“千面郎君”的伤势。   由狹谷到野皇宫只不过一箭之距,不老翁几个纵容已经掠到围绕宫外的那条小溪。   就在此刻一一一道朗铮诤的话声由野皇宫传出:“恭喜老前辈。”   话声中,一团紫气冉冉上升,在半空中缭绕盘旋,久久不散。   不老翁冷笑一声,低沉叱道:“小猴子,在老夫面前少耍滑头.还不给我现身!”   音落,倏见在半空中盘绕的那团紫气,慢慢地消失,隐约地出现一个人来。   乖乖,这是那门子的身法,怎么由紫气中冒出人呢?亏的是不老翁这等人物,若是换了三流的人物,早就骇得全无血色。   咀见此人身着黄龙锦袍,头戴王冠帽,脸呈金黄色的人,冉冉降落在不老翁的身前五尺之地。   由他的身着看起来可判断他是个身份显赫的人物。   再从他那金黄色的面孔就可看出此人业已练成一身惊人的罕绝功力。   不老翁寿眉一轩。瞪眼道:“小猴子,你这‘恭喜’两字是啥意思?”身着黄龙袍的人,笑吟吟地道:“您老已经练到百毒不侵的功力,这不是恭喜是啥?”不老翁冷哼道:“百毒不侵?说得那么动听,老夫这条 命差点断送在你那老猴儿的手里,你小猴子还拿老夫当呆头,真是可恶。”身着黄龙锦袍的人,朗笑道:“老人家您把家父的好意当成恶意哟!”   不老翁诧异的道:“什么?老夫一条命从鬼门关捡回来 你还说这是善意!”身着黄龙锦袍的人,摇手笑道:“老人家,这下子您完全误会了家父的苦心啦!”   不老翁讶然脱口道:“我错会了那老猴儿的苦心?”“正是!”“那老猴儿差点要了我的老命,还有什么苦心?”那身着黄龙锦袍的人,金黄色的脸上,抹过一种难以形 容的神色,淡笑道:“在未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您者可否先回答我几个问 题?”不老翁翻眼道:   “小猴子那来这么噜嗦劲,有啥问题快 说出来!”身着黄龙锦袍的那人,神秘地笑了笑,道:“您老的拿手好戏是啥?”不老翁瞪眼道:“小猴子你在玩啥花样,谁不晓得老夫 的拿手好戏是‘毒’字!”身着黄龙锦袍的人再次问道:“百草鬼医这四个字是由何得来的?”   不老翁不耐其烦地道:“那个不知老夫是毒中圣手,身中任何毒物之类的人,遇到老夫都会迎刃而解,百草鬼医四个字不是老夫手下重生的人给我取的!难道还是你小猴子送的?”   “西施舌毒汁算小算毒物之类?”   “好小子,西施舌毒汁是天下三大歹毒之一,怎么不算毒物之类!”   “哈哈!这就对了。”   “对?”   “您老现在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身着黄龙锦袍的人,笑道:“您老自诩毒中圣手,对不对!”   不老翁轩眉道:“你小猴子不相信是不是?”   身着黄龙锦袍的那人哈哈大笑道:“相信,相信!”   旋即笑声一敛,装出一副正经的神色道:“家父为了证实您老人家是不是真正练到百毒难侵的地步,因此煞费苫心的将您老诱到‘西施谷’去,这下子已经证明您老砌实已达百毒不侵的化境,您老不谢家父的一翻苦心,却反而怪起家父哩I”   不老翁一时給人堵住话柄,满肚子的恨气竟然无法发泄出来,沉吟有顷,一想到有人假冒他的讳号,怒气又起,低沉道:“你这刁嘴委实利害,老夫暂时服了你的说法,但我问你一句话,你们属下之人,扮我之貌.冒我之名,以假乱真,在冷魂谷口诈使‘痴剑’之子等三人误服‘散功丸’,其居心何在?你说!”   他万料不到不老翁会来这—着,故做不知地一怔。道:“真有此事?”   不老翁冷笑道:“人在此地,你不妨一问!”   原来他二人对话间。千面郎君已被那三人抬到此处。   身着黄龙锦袍的那人,目瞥假冒不老翁的千面郎君刹那,脸色微变地叱道:“余一庭,你好大的胆子呀,居然耍出这等卑鄙的手段!”   说话中杀机陡现人在死前的一刹那间,都会露出—种求生的渴念。千面郎君虽在奄奄一息之前仍然掠过此种念头,他瞥及黄龙锦袍人已露杀机,骇得全身猛抖。颤声道:“属下完全是依照宫主的话去……”   “住口!”   身着黄龙锦袍外那人怒叱一声,打断子面郎君的活锋,冷冰冰道:”胆敢违背本宫的规例,木座留你不得!”   伸手—指,遥遥击向千面郎君,只闻一声慑人的惨嗥,干面郎君余一庭已经颓然倒地而亡,鲜血由太阳穴汨汨流出,抬他而来的三人,悚然退后半步,惊凛已极。   事出突然,变起仓促,不老翁是何等的人物,余一庭那句“属下完全依照宫主的话出”   以下虽未出口,他已恍然大悟,震声狂笑道:“小猴儿,你别在老夫面前耍这一套,我巳完全洞悉你们老小猴ㄦ一对父子的阴谋,非找你那混蛋老猴儿算帐不可!”   弹身欲起,身着黄龙锦袍的那人,横身一阻道:“老人家想干啥?”   不老翁挥手叱道:“闪开,老夫找你那混蛋老猴儿去!”   “家父正在坐定入关,有事冲着我也一样!”   “你做得了主?”   “家父已把宫主之位让绐我‘东宫太子’西门龙!”   不者翁低沉惊叫道:“什么‘东宫太子’?这是谁给你小子加封的头衔?”   原来身着黄龙錦袍的这人就是野皇宫现任的宮主西门龙。   西门龙傲然道:“我自己喜欢加上什么名衔就什么名衔,你管得了吗?”   不老翁引颈大笑道:“什么东宫太子,在老夫面前你小猴儿是个吃屎的太子而已!”   垂手肃立一旁的那三人,为了抢功,不约而同地齐声叱道:“老匹夫,你敢冒渎我们宫主圣威,找死!看掌!”   三八同时举掌向不者翁罩来。   未见不老翁挪动身子,只低哼一声:“你们找死!”   一声震天般轰隆巨响夹着惨嗥声,那三人倒泻而出,弹出三丈之远,二脚一伸。顿时了帐。   西门龙对于属下惨死,竟会视若无睹,毫无表情道:“老毒物,你把嘴巴放干净些,不然,本座儿你不客气了!”   不老翁冷冷道:“你敢?”   西门龙心想:我的阴谋已被他窥破,干脆如此,把心一横,冷傲道:“你老而不尊,本座有何不敢!”   不老翁气得怒火陡炽,慢弱无力地道:“老夫先教训你这狂妄的小猴儿,再找老猴儿算帐去!他与别人不同之处,就是怒气愈炽,话声愈弱,但见话声甫落,人影已失。   西门龙早巳成竹在胸,不老翁身影一失的同时、他的周身刹时泛起丝丝的紫气,把他的身形裹在其中。   只闻不老翁冷笑一声,道:“小猴子,在老夫面前也有你耍花枪的余地,还不给我现形!”   一缕白影直向那团朦朦紫气撞去。   “现形的是你!”   暴喝声中,倏见白影紫气同时—敛,蹬蹬蹬!二人各退五六步始告站稳。   这一着,双方都警凛对力的功力,不老翁是个成名的人物,一招无功,怎不令他怒极万分,冷叱一声:“看不出你小猴儿尚有此等能耐,再接老夫一招!”   欺身便抓,西门龙向右—横,断喝道:“且慢!我有话说!”   不老翁一抓扑空,更加怒火,冷然道:“什么话快说,别婆婆妈妈的拖时间,老夫教训你之后,尚有要事待办!”   西门龙阴笑道:“你口口声声要教训本座,到底如何教训法?”   不老翁瞪眼,冷冷道:“你放心,现在我还不想取你的生命.就这样吧!你若能接得住老夫三招,你们父子计谋暗算老夫的这场过节,从此一笔勾销,不然,你得乖乖的进去叫老猴儿出来!”   西门龙冷冷的说道:“咱们一言为定,你出手吧!”   不老翁冷笑道:“小猴ㄦ注意啦。这是第一招!”   欺身,挥掌,—股狂风,威猛如雷地向西门龙当头罩来。   未见西门龙的身子挪动,巍然—声霹响;西门龙着实地按上—掌,身形晃了一晃,峙立如岳,毫无损伤,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不老翁目瞥西门龙那种得意的神态,火气可大啦,低声无力地道:“小猴儿你别沾沾自喜,第一招是在试探你的虑实,这第二招可要你显丑了。”   人随声至,快得令人咋舌,五指箕张,指尖端透出丝丝白气,直取西门尤的五大要穴。   这一招,他用上了九成功力,劲力之强,震撼山岳,任你再高的功力,也难躲过他全力而发的攻击!可是,事实大谬不然一一不老翁五指透出的白气,恍如击在石头上,半点作用都 沒有,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切问左掌一翻,朝西门龙昆仑顶按 去,右手由抓改切,向建里穴横扫过去。   他虽是变化得快,但仍未臻效果。左手尚未触及西门龙 的头顶端,就被一股无形的反弹劲力化开,而右掌却恍如扫 上一团棉絮之上。   不老翁估料到西门龙会具这种罕绝的功力,杀机陡盛, 全身弹起二丈余高,低吼—声,左掌呈黄色,一式“石沉大 诲”,庞大的身躯,电掣般的向西门龙泻去同时道:“小猴儿,你给老夫躺下去!”   蓦见西门龙的脸色骤变,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一 西门龙的身子倏然缩短半尺,头顶上端突现一道紫光!   不老翁的身形是头下脚上,当他呈黄色的左手就将按到 西门龙的百去穴的—瞬间,只觉—股阴寒蚀骨的紫气,透掌 而入,他不期然地打个寒噤,功力顿减三分,他喑道一声:   “不好!”但已差了半步一一震天的裂帛声响过去,西门龙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 不住,血气翻腾,但他强忍痛楚.不敢张口,口一张他就无 法站着,非倒下不可。   再看不老翁,蹬!蹬!倒退五六尺,一口血箭大喷而 出,血液上翻,他略为调息一阵,总算把翻騰的血液压住。 三招已分。   不老翁神色一黯,喟然道:“百年来老夫首次在阴沟里翻了船,罢了,罢了”英 雄末路之念,慨然而起。   心灰意冷之下,转身往冷魂谷外弹去。   他若能再等片刻也不会那么伤心英雄末路的地步。   西门龙对于不老翁仿心黯然而走,并未派人截阻,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口一张,一道鲜血由口中喷出,栽身而倒。   这时,一条人影从野皇宫疾射而出。抱起西门龙返身而入。   且说倪有庆等三人昏昏沉沉地被人挟起,不知经过多久始悠悠转醒。   当他三人睁眼一看,怔怔的楞住了。   首先入目的是极像南儒仙翁的“百草鬼医”不老翁。   其次是一位绿衣人,绿衣人背向着倪有庆,他无法窥清此人的面貌,不过从绿衣人背后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位女的。   对于这个绿衣人,他似觉曾在何处见过,又像不曾相识,他心里怦然一功,几乎喊出了口道:“难道是她?”   她是谁?除了他的亲生之母“怡翠仙子”伍姻雨之外,会有谁穿着绿色衣裳?他再也不敢往下想,以免激起从小失恬的痛创。   慌忙收回视线向左移去,目光所及,尚有水煞留不怒和他朝夕惦念的白欺霜。   小别重逢,忍不住脱口道:“霜妹妹……”   忽然想起山洞之事,愧对心上人,因此话声戛然而至,以下的话,堪难出口。   本来背对着倪有庆的白欺霜,倏地转过身来,泪水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而下,凄然一声:   “你……你……”   便往绿衣人的怀中扑去。   绿衣人的表情如何,因为她背向著倪有庆,所以无法看清,只见她抚摸着白欺霜的秀发,幽幽一叹道:“如芬,这都是命运的安排,用不着如此伤心,一切相信为师就是!”   这尴尬的场面养得倪有庆不知如何所措,一种谴责和自卑感诵上心头,而自语般地哺喃道:“我对不起她,我已无资格去想她!”   就在此刻一一一声怒喝起自火煞我不愁的口中,道:“老不死,你还我一个公道来!”   倪有庆悚然一惊,回头一看,火煞我不愁已经欺身向真正的“百草鬼医”不老翁摸到。   原来火煞在怔楞中给白欺霜那凄然的一声“你”所提醒,当他亿起“千面郎君”假冒不老翁之名,诈使他们三人服下“散功丸”,几乎丧命冷魂谷之事的时候,生性暴躁的他,撩不住心中的怒火,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向真正不老翁出气,怒叱一声,挥掌抡了过去。   不仅倪有庆一人仓猝一惊,其他诸人也是同是一惊,水煞留不怒迭忙扬声道:“老大不可乱来!”   不老翁也同时道:“兄弟,你疯了吗?”火煞不知其中因由,盛怒之下一连攻出四招,冷笑道:“你才是疯子!”   不老翁一看他不可理喻,非得先制服他是无法释疑的,借势一闪,转到他的身后,拍出一掌,道:“你的身体刚刚复元,不宜过分运动,坐下来听我说!”   一掌正好拍在火煞的肩头,劲力奇强,硬生生的逼他非蹲下去不可。   火煞正欲翻身而起,水煞迅疾把他按住道:“老大,先行功三周天把功力恢复再讲!”   同时示意倪有庆和竹篓使者二人也坐地调息一阵,以便恢复真元。   好半晌三人行功完毕之后,不老翁正色道:“兄弟,你再详细看看冷魂谷口拿‘散功丸’给你们的人,是不是我?”   我不愁等三人端详了一阵,委实无法看出有何破绽,于是,火煞惑然问道:“那么他是何许人?”   “千面即君!”   “什么?干面郎君?”   我不愁、倪有庆和竹篓使者等三人同时一怔,不老翁道:“你们不相信吗?”   倪有庆忍不住道:“委实令人百思不解!”   “何处费解?”   倪有庆以回忆的口吻道:“他的相貌不但与你似极,连语音和一切动作均与你一摸一样,这简直匪夷所思之事,一个人的貌可以假冒真,但语音和动作却不容易模仿,老前辈以为然否?”不老翁连连点头首,叹道:“你这一声老前辈叫得我汗颜无地,愧不敢当……”   倪有庆一楞,漠然不解地道:“老前辈,这是什么意思?”不老翁凄然一笑,道:“老弟,请你千万不要再这称呼我,我实在无颜当起‘老前辈’这三个字了!”   他这句无头无尾的话,弄得在场众人均感莫名,一时猜不出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异人,为何说出这种英雄末路之感的话来。   倪有庆更加不解地道:“老前辈,到底……”   不老翁寿眉一挑,微愠道:“叫你不要再这样称呼我,听到没有!”   他的性情委实怪异绝伦,众人又是—怔!他忽然间怎么变成这样子,不愿人家称呼他为老前辈?一个疑念掠过众人的脑际。   倪有庆怔了—怔,蓦地仰天人笑起来。他这一笑,众人又是大感意外地眼光向他投去。   不老翁亦是给他的笑声搞得莫名其妙,诧然问道:“你笑什么?”倪有庆笑声一敛,豪气万千的道:“你不愿人家尊一声老前辈,我也不勉強,但我已经猜出你不愿人家尊称你老前辈的原因了。”   场上,紧张又尴尬的气氛,给倪有庆这一说,顿时缓和下来,同时,大家也被他这句话引起兴趣,集中所有的目光,再次朝他身上射去,每人都屏息静气的等待他把这个原因道出。   不老翁心头一震,似是给他这句话所动,语气变得温和的道:“只要你说对了原因,就有你的好处?”   倪有庆笑道:“我并不要什么好处,但是如果给我猜对,你得回答我三个问题!”   不老翁毅然道:“好处不好处是我的问题,跟你无关,只要你说得对,十个问题我也对你回答,不要说是三个,是件么原因,快说!倪有庆神秘地笑了笑道:“这个原因包括起来只有五个字!”   不老翁心駭大震,道:“那五个字?”   倪有庆笑而不答,蹲身拾起一块石头,聚集功力在右手中指指尖,但见他指尖连划,在那块石头上写了五个字之后,往不老翁走去。   场上众人—时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有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子移动起来。   此时,空气又紧张起来,沉闷而神秘,他一步一步的走,众人的心跟着他的步伐而跳动。   他走到不老翁面前三尺停了下来,将那块石头递给不老翁道:“请你过目,是不是这五个宇?”   不老翁伸手接过石头,目光瞥处一一“好胜心作祟”苍劲有力的五个字,仿佛雕刻般地印在石头上。   不老翁心弦大震,全身颤抖,激动地道:“你怎么知道?是由何方看出来的?”   倪有庆不作正面答复,微微一笑道:“我不仅知道原因,同时猜悉你的心意!”他在右图上写的五个字,除了不老翁之外,其余众人都无法得悉,只从不老翁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是给他一语猜中,如今,他又说出同时洞悉不老翁的心意之语,怎不令众人谜上加谜哩?”   不老翁绐他一语猜中的原因已经心头震撼,使这位毒中圣手更加惊骇不已。他在惊駭倪有庆的心智超人—等之外,已不象首先那么激动的道:“我的心意如何?你且说说看!”   这话一出,场上的人震撼了。   倪有庆幽幽一叹,道:“此次—别,你巳决心不再重现了吧。”他怎么无端的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是真的?除了不老翁和倪有庆之外,其余诸人莫不同时掠过这个念头!   不老翁对于倪有庆的心思和智慧,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驟然引颈大笑起来。笑声含有凄凉的意味在内。   众人凶疑念未了,他这一笑,顿使他们队入五里雾中。   他二人到底庄弄什么玄虚?“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确实老了,倪老弟,就凭你这份超人的心智,足以可以担起衛道的重任,为这危乱的武林伸张正义,重整前威的哩!”   他话此,语气变得诚挚地道:“我自出道以来从未服过一人,今天算是首次,来来,今后我就以平辈论艾,有什么问题尽说出来,我当尽我所知的给你回答!”   倪有庆感动地道:“在要提出三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要证实一下我心中所想之事对不对,因此不揣冒昧敢问一件事,请你……”   不老翁挥手截断倪有床的话峰,道:“老弟,我看你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怎么说起话来婆婆妈妈的一大堆,那件事不明白需要证实,直接说出来不就得了吗?”   倪有庆谢道:“大老哥真是……”   “什么?老哥就老哥,难道还有大小之分?”   “是的,因为你我的年龄悬殊,蒙抬爱愿以平辈沦交,小弟只有在老哥的称呼上加—个‘大’字!”   “你老弟真有趣,好好,什么事你说下去吧!”   倪育庆微微而笑,道:“大老哥是不是救了我们三人脱险之后,败在一位后生小辈手里,而生出‘英雄末路’之感?”   他将英雄末路四个字的声音特别加重,场中众人闻言,脸色齐变,几个疑念,电击般地掠过他们的脑际一一十老翁会败在一个后生的手里?这后生小辈是谁?怎有如此能耐打败这位咤叱风云的老辈人物?他这句话会不会是无的放矢?尽管他们绞尽脑汁的去思索,但事实却是如此。   “不老翁闻罢,苦笑道:“这个你老弟不用问我也会告诉你,老哥正是败在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辈手里,才生出归隐山林的念头!”   倪有庆并不感觉惊奇地,又问道:“那人是不是野皇宫西门豹之子,野皇宫现任宫主西门龙?”   不老翁点点头道:“就是那个小猴儿!”   倪有庆目光一转,道:“如何败在他手里,能不能道给小弟一闻?”   不老翁慨然叹道:“说来话长,我简略的说給你听一听!”   于是,他把倪有庆等三人脱离冷魂谷之后的事,简单的说了出来。   倪有庆静静的听完,疑惑地问道:“是你白己承认败在他手里?”   不老翁正色道:“君子要‘信诚’二字,第三招我用尽了十层功,击在他身上,他只晃了三晃,我却踉跄边后退五六尺,这不自行承认输,难道还等人家开口!”   倪有庆沉思有顷,倏地哈哈大笑起来。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二章 乍见亲娘不相认   倪有庆这一大笑,又使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大脑地怔住当场!   到底他在弄什么玄虚?照理,不老翁败在三招之搏,他应以方法安慰他这位新结交的大老哥才对,出乎意料地,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这哈哈狂笑是要代表什么,除他本人之外,恐怕连不老翁在内,没有一人晓得。   不老翁眉头一蹙,问道:“老弟,你怎地忽然大笑起来,是不是认为我输得冤枉。”   倪有庆点点头又摇摇头,只笑了笑而不答。   他这种故作神秘的气氛,使在场众人如锅上蚂蚁,急想揭开答案。   不老翁一时之间也猜不透他这位新结交的年青老弟在弄甚玄虚,吊什么胃口,正想再次追问,突然心念一动,把要问的话又咽下去,一个念头迅疾掠过脑海。   莫非他已看出其中有诈?于是,沉住了气,笑着道:“老弟,你是否认为有不妥的地方?”   倪有庆点头笑道:“正是!”   不老翁微感意外地一愕,复又问道:“不妥在何处?愿闻其详!”   倪有庆笑道:“大老哥,你与西门龙那三招之博,说起来实在输得不冤枉,但也可以说是冤枉已极啦!”   不老翁缓缓抬起头来,目注倪有庆有顷,颇然道:“老弟,你别再打哑谜了,我们实在猜不适你那句‘输得不冤枉,但又冤枉已极’的话意,你就解开众疑吧!”   倪有庆点首道:“要小弟答覆这个问题以前,大老哥可否容小弟再请教几条事情?”   不老翁接口道:“老弟你有什么事情尽说无妨,别吞吞吐吐的说不完,以免烦死人!”   倪有庆仍是笑容可掏地道:“大老哥认识‘塞外十三鹰’等人?”   不老翁心头微震,讶然道:“认识,你老弟问这个干啥?”   倪有庆并不回答他的话,微微一笑,道:“你曾跟他们斗过没有?”   不老翁摇首道:“他们出道江湖之时,我已归隐山林,怎会跟他们斗过!”   “那你怎么认识他们?”   “找到塞外采颉药草曾经救了他们老四的性命!”   倪有庆低“哦”一声,又道:“一剑定江山,一笔安天下。他二人你会过没有?”   “会过!”   “他二人的功力如何?”   “如果单打独斗,他二人尚差半筹,若合二人之力,勉强与我拉平!”   倪有庆陡地笑了起来,笑声一敛,正容道:“现在小弟可要先回答你所不解的头一句‘输得不冤枉的话意了。”   他一顿之后,复又肃容续道:“你老哥自己承认以一斗二,合一剑一笔之力,只能跟你拉平,对不对?”   不老翁正色道:“由衷之言,半点不假!”   倪有庆接话道:“可是一剑定江山、一笔安天下他二人曾以半筹之差,败在‘塞外十三鹰’手里,这件事你闻过吗?”   “曾有耳闻,但,这与你那句话有啥关系?”   倪有庆朗笑道:“关系可大哩,要解释那句话意,非从这件事追溯下去不可!”   语音稍停,又道:“塞外十三鹰虽然胜得一创一笔二人,但却败在一位名不见经传主人的手里……”   不者翁心弦一抖,急声道:“那人是谁?”   倪有庆一字一字有力的道:“野皇帝西门豹的独子,现汪野皇宫的新主人‘西门龙’!   不老翁激动地道:“真有此事?”   倪有庆道:“是我亲目所睹!”   不老翁百思不解,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弟,你这话骗不了我!”   倪有庆一愕道:“小弟句句是实,半言不欺!”不老翁凝注着倪有庆道:“你今年几岁,怎能说是亲目所睹?”倪有庆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这个,小弟一时嘴快.没把话说在前头,我是说‘塞外十三鹰‘我曾经见过!”“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野皇宫冷魂谷!”   “在冷魂谷?”“且莫急,我还没有把话说完,他们不但在冷魂谷出现,而且已变成一具工具的活尸,供人驱使!”此话一出,竹篓使者和火煞二人已经早就知悉,未感惊奇,但不老翁、水煞留不憨、绿衣人和白欺霜等四,是首次闻及,真令他们骇然万分!   不老翁一惊之余,半信半疑的道:“你老弟怎会认识他们就是塞外十三鹰?”倪有庆指着火煞道:“是我这位老伯告诉我的!”未待不老翁开口,倪有庆又接下去道:“基于这二件事实,所以我说大老哥输得……”   不老翁恍然大悟,哈哈一笑,打断倪有庆的话锋,道:“老弟,你那句‘输得并不冤枉’的话,我巳完全明瞭,观在请你再把‘输得冤枉已极’的谜底揭开,以释众疑!”   倪有庆赦然一笑,缓缓道:“其实这个问题更简单,只要大老哥留心一想就猜得出来!”   不老翁锁眉苦笑道:“我已被你搞糊涂了,再也想不出其中因由,你老弟快说吧!”   倪有庆神秘的笑了一笑,道:“若我把你输得冤枉的谜底解开,你要不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老翁且射奇异光彩,道:“什么条件?”   倪有庆正色道:“取消归隱之念!”   不老翁神色一黯,截然道:“这点办不到!”   倪有庆长叹一声道:“既然办不到,我将这个谜底揭开也沒有用!”   不老翁怎能憋住这个闷谜,语气略见缓和地道:“老弟,能不能换个别的条件?”   “为什么?”   不老翁暗然神伤地道:“我这个筋斗已经栽到家了,脸也丢尽了,那有面目再到江湖上走动!”   倪有庆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不老翁微然一愕,温声道:“我栽了个大筋斗,你就这么高兴吗?”   倪有庆笑声一敛,朗声道:“恰恰相反。”   ‘相反?”   “正是!”   “愿闻其详!”   “说出来等于揭开谜底,我不说!”   不老翁委实一点办法都没有,长叹一声道:“老弟,你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倪有庆道:“若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今生你也休想开解那句‘输得冤枉已极’的谜底!”   他语音一顿,目注不老翁,复又说道:“其实……”   他故意地把话停下来,以便试探不老翁的反应。   果然给他料着,不老翁心里一动,道:“其实什么,老弟怎么不说下去?”   倪有庆刁蛮已极,淡淡一笑道:“我若再说下去,岂不把这个谜团全部告诉了你!”   不老翁委实拿他无法,如果换在几十年前,以他的牛脾气早就翻脸把倪有庆痛打一顿,但是现在已经迥然不同,他实在不忍心出手教训这位新结交的刁顽小老弟,故而沉住满肚子的闷气,用恳求的语音道;“老弟,除了这个条件外,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说吧!”   倪有庆断然道:“不成!非这个条件不可!”   不者翁似乎动了真气,沉声道,“答应是可以,但你得把那句话解释给众人认为满意才能算数!”   倪有庆点头应道:“那当然!”   不老翁寿眉一轩,道:“那好,你且道出来听听!”   倪有庆含笑道:“那你大老哥已经答应啦?”   “这要看你能不能答覆得令我满意而定!”   倪有庆突然改变话题,问道:“你说第三招一搏,你用上十成功力击了西门龙一掌,他只晃了三晃,而你却倒退五六尺,口喷鲜血,当场认栽,转身就走,是不是?”   不老翁再次一怔,惘然道:“不错,你问这个干嘛?”   倪有庆笑了笑并不回答,复又问道:“他的脸色苍白,对于你返身而走竟然视若无睹,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派人拦截,对不对?”   不老翁点首“嗯!”了一声,表示做答。   倪有庆神目倏睁,郑重其事的道:“现在你大老哥明白了吗?”   不老翁愕然道:“明白啥?”   倪有庆眨眨眼道:“我那一句‘输得冤枉已极’的话!”   不老翁仍然不解道:“我钝愚得很,请你说详细些!”   倪有庆正色道:“你若不即时返身而走,再等片刻,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不老翁感叹道:“三招胜负已分,我还有脸再耗下去……”   倪有庆挥手打断他的话声,道:“你并没有输呀!”   不老翁翻跟道:“老弟,我实在给你搞得头昏脑胀,滿腹疑云,我明明被人家逼退五六尺,你还说我没有输,唉!真是……”   倪有庆急声道:“我说你没有输,你不相信吗?”   不老翁哼声道:“输就输,还要相信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事出蹊跷?”   “蹊跷在何处?”   “他不出声阻止和派人拦截你离开冷魂谷之举!”   “唉!你真嚕嗦不完,胜负已分他还阻止我干啥?”   “我的想法与你不同!”   “你的想法怎样?”   倪有庆剑眉一扬道:“从野皇宫的人所作所为之事看起来,以他们那种狠毒的手段和心性,若无蹊跷之处,绝不会让你安然离开冷魂谷!”   不老翁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他们敢?”   “那是他们一贯的怍风!”   “我不愿跟你争执,且把蹊跷之处说出来听一听看!”   倪有庆一字一字有力地道:“我敢下断西门龙的伤势比你更重!”   “我不相信!”   “不然,以他凶残的心性,决不肯轻易让你离开!”   “你简直在开玩笑……”   倪有庆并不理不老翁的话,复又继续接下道:“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你走后不久,西门龙定然栽倒在地上!”   不老翁激动地道:“当时你并没有在场,你凭什么遽下此断?”   突然,一道朗笑声传来道:“小娃儿虽然没有在场.我却在场并且亲自目睹!”   话声中,一条人影恍如鬼魅般地飘落在众人之前。   众人齐声惊呼“啊”的一声,倪有庆脫口道:“万前辈,是你?”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七絕先生“北绝”万年青。   “北绝”点首道:“我怎么样?”   转向不老翁笑道:“老儿你感到惊奇吗?”   不老翁哈哈一笑,道:“死酸丁,你居然还没有羽化,尚在人间享福,实在令我惊异!”   “北绝”震声而笑道:“我若是死了,你老儿岂不变成孤魂野鬼哩!”   他语音略顿,未待不者翁开口,又接着说道:“几十年不见,你老儿却已练成“七煞阴磷掌”,可喜可贺!”   不老翁全身猛震,讶然道:“我与西门龙三招之搏,你曾经在场?”   “北绝”笑道:“不在场我怎能挺身出来当小娃儿的证人!”   不老翁沉声道:“原来你们二人是故弄玄虚来套我的……”   “北绝”哈哈狂笑打断他的话音,道:“小老儿,你想要后悔了吗?老实告诉你,我跟在你的背后已经三天.是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他话到这里,转对倪有庆道:“娃儿,你的智慧和心思,委实超人一等,正如你所料想,西门龙因自恃天魔神君的绝学天下无故,有紫煞护身,大意轻敌之下,硬实挨了小老儿一记‘七煞阴磷掌’,若非他的内力高強,早就橫尸当场,只怪小老儿一时昏了头,自以为被人家震开五六尺算是栽在对方手里,返身就走,你看惜哉不惜哉?”   他说到此处,看了不老翁一眼,复又接下去道:“其实,那魔崽子只凭一口真气护住心灵,真气一泄非栽倒当场不可,因此才让小老儿轻而易举的离开冷魂谷,当时他的本意也极盼老儿尽速离去,不然他就现了原形,果是老儿身形消失的刹那,那魔患子也栽身倒了下去!”   最后这些话虽然向倪有庆说,其实他是在说给不老翁听的。   不老翁静静听完,目射奇光道:“死酸丁,你这些句句是真的?”   北绝瞪眼道:“我几时说过假话?”   倪有庆陡地插口道:“大老哥,现在你可完全明白我那二句‘输得不冤枉’和‘输待冤枉已极’的话了吧,再也不能认为它有矛盾之处吧!”   不老翁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了,现在你可以提出那三个问题来啦!”   倪有庆目光一转,笑道:“我要问的三个问题,本来已经想好了,可是现在又改变了一个题目,这个题目曾涉到许多小问题,不知可否提出,若你不同意,我就照原来想好的那三个问题提出来.不用更改也可以!”   不老翁心想倪有庆又不知要玩啥花枪,但话已说在前头,就是十个问题他也愿意答复,所以不加思索地道:“老弟你有啥问题尽可提出,若我所知,当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给你满意就是,什么问题你说吧?”   倪有庆道:“那我这厢先谢谢大老哥了,第一,前次在王屋山千秋谷以孩童似的语音,惊退野皇宫的人,是不是你大老哥?”   不老翁点首道:“不错!”   倪有庆漠然道:“那你为何要改变口音?”   不老翁笑道: “当时我因迩经该处,适逢其会,为了不以给人猜出我的来历,故而服下变音丸改变话声,以免被人窥出。”   倪有庆低哦一声,道:“原来如此!”   不老翁道:“第二个问题呢?”   倪有庆笑道:“你跟野皇帝有何仇恨,不然他怎么想暗算你?”   不老翁锁眉道:“仇恨倒没有,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仍然想不出他为什么要暗算我!”   “北绝”万年青倏地哈哈大笑道;“小老儿,你真是想得太天真,以野皇帝西门豹那种野心勃勃,凶残嗜杀成性的魔头,难道要有什么仇恨才会暗算于人吗?”   不老翁寿眉一轩,瞪视“北绝”哼声道:“那你北绝死酸丁认为他凭什么因由想挤掉我?”   “北绝”万年青哈哈笑道:“只要他认为有妨碍他独霸武朴野心的人,他就不惜任何代价的要把那人除掉!”   不老翁不服气地道:“他若想除掉我尽可在酒肴中做手脚了,为何把我引到西施舌谷去尝试我的看家本领之毒物?”   “北绝”伸手取出悬在腰间的那只白摺扇,展开扇了二扇,朗笑道。   “我说你老兄活得愈老愈天真,你的着家本領是弄毒,他若在酒菜中动了手脚,能瞒过你这弄毒的老儿吗?”   不老翁抗声道:“那么区区‘西施舌毒汁’就想难倒我吗?”   “北绝”瞪骂道:“老毒物,你越老越糊涂起来,西施舌汁是天下三大歹毒之一,沾身即死,若非你已绦成‘七绝阴煞’护身,任你老毒物有十个身躯,也早就变成一滩黑水了,还能活到今天吗?”   他话此,微微一顿,复又接下道:“再者,西门豹者魔崽斯时如果知你已练成‘七绝阴煞’护体,他也不会傻到把你引诱到西施爷去,说不定会有更利害的计谋,让你不知不觉地八股,糊里糊涂地送掉老命,你老毒物可记得‘笑里藏刀’这句谚语否?”   这些话说得不老翁面红耳熟.无语可对。   旁的倪有庆不忍看不老翁的窘态,忙不迭地插口道:“万老前辈,西施舌汁是什么东西?   它真的使人沾身即死吗?”   “北绝”笑说道:“西施舌是一种至毒无比的蛇名,它产在浙东深山幽谷之地,它通体细小,颜色呈白,若被咬上,任你功力再高也挨不上半个时辰就变成一堆白骨,此畜牲性灵无比,不知西门豹由何弄来几条西施舌,抽出它的毒腺,加以配制成汁,洒散在冷魂谷一处狭小的谷中,如错踏此谷,除非练有对抗毒汁功力的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以后你若进入冷魂谷可得小心呀!”   这一席话,听得场卜众人凛骇万分,只有不老翁一人毫无表情地紧锁眉头。   倪有庆惊震之下,漠然问道:“西施舌汁有没有什么特別的标帜,可以看得出来?”   “北绝”摇头道:“本来是有,但经西门豹加以配制之后,已经无色无臭更不能闻,令人防不胜防!”   倪有庆失望地道:“如果他把西施舌汁移到进入野皇宫必经之路,我们岂不无法进入魔窑了?”   北绝拍伯倪有庆的肩头,道:“用不着你如此担心,量他老魔头还不敢这么做!”   倪有庆讶然道:“为什么?”   “北绝”道:“除非他们不想出野皇宮一步!”   倪有庆大惑不解地问道:“难道他们没有抗拒西施舌汁的解药?”   “北絕”道:“要从何处弄那么多的解药?”   不老翁突然道:“死酸丁,你该收嘴了,如再说下去我这位老弟可就要失去斗志啦,来,来,老弟别听他的,我敢保证西门豹老猴ㄦ再傻也不会混蛋到把自己皇宫内之人的生命当儿戏,现在你把第三个问题说出来听—听!”   倪有庆眨一眨眼睛,好半晌才道:“老哥你怎晓得我们三人有难,而适时现身相救?”   不者翁神秘地一笑,指着绿衣人道:“是你母亲‘怡翠仙子’邀我前往的!”   倪有庆浑然脱口道:“我母亲?”   全身一颤,不由自主地退三步,向绿衣人望去。   这时,绿农人刚好也转过身来,慈和地道:“孩子,你感到惊异吗?”   这恍如慈母呼喊爱子的语音,顿使倪有庆再次一顫,血液加速循环起来。   现在,倪有庆始窥绿衣人的面貌,正如白欺霜所说,眼前这位绿衣美妇面貌果与自己生得相似,他几乎想冲上前去抱着从未睹过的亲生慈母痛哭一阵,诉尽他半年来思念慈母的悲情。   就在同—时间,他那备受孤苦凄凉的情结又涌上心头,把孺慕之情冲走,继而将这偏激的情绪加在舍他而去的生母身上。   他虽然在洞内听过竹篓使者(他的舅父)述及生身之甸为何弃他不顾而别的那段遭遇,可是在未遇到父亲对证之前,他仍然不肯冒然承认。   生性偏激冷傲的倪有庆,激动的情绪一缓,冷冷道:“你是何人?谁是你的孩子?”   绿衣美妇凄然道:“庆儿,千不是万不是,都是娘—人的过错,莫怪你如此……”   这慈蔼的一声“庆儿”,叫得倪有庆心弦猛震,他截然冷笑一声,打断绿衣人的话锋,道:“住口!我没有母亲,我的母亲已经死了!”   扑在绿衣人怀中低泣的白欺霜,早已收干眼泪,她万料不到倪有庆会偏激到如此地步,竟连亲生之母都不相认,心里一酸、霍地抬头,戳指倪有庆惨声道:“庆哥,你……你……”   蓦闻绿衣美妇哀怨欲绝,颤声道:“孩子,难道你不能体谅我的苦衷?”   “体谅你的苦衷?哈哈……体谅你的苦衷……”   身形一晃,便向东方疾纵而去。   事出突兀,众人做梦也想不到倪有庆会受了如北重大的打击,几近狂疯地向东方奔驰,等众人发觉之时,他的身形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就在众人一愣之际一一只听绿衣美妇哀喊一声“庆儿!”和白欺霜惊呼一声“庆哥!”   双双弹起,疾朝倪有庆奔驰方向追了上去。   且说倪有庆一路纵声大笑狂奔,对手绿衣人和白欺霜的呼喊,置若惘闻,这时他的功力已非昔比。他在精神受创之下,施展南儒传他的轻功弛学“惊鸿一瞥”和“三转九梯步”,一掠就是几丈,眨眼间已经摆脫绿衣人和白欺霜的追赶。   约莫奔驰个把时辰,他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脚步也跟着缓慢,直到一处断谷之前他始清醒过来,举目一看,愕然695退后三步——“冷魂谷”   尤翔凤舞,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借着朦朦的月色,霍然呈现在他的眼前一一断谷入口处。   本来他是精神刺激过度,毫无目的狂奔,想不到却误撞误闯地又摸到这里来,他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暗忖道:“莫非我倪有庆该葬身在这步步惊险步步危机的冷魂谷?”   触及冷魂谷他就想到令人痛恨不堪的淫妇“蝶蕊夫人”   西门珠。竹篓使者洞中对自己提过的剑山霞月岭布下的陷阱之事……   亲生之母为何弃我不顾而去之谜……还有父亲“痴剑”被掳以及生死之谜……   谜!谜!这一连串解不并的谜,只有闯入冷魂谷,找到野皇宫才能揭开。   为了打开闷在心头里的疑念,他已经把“北绝”警告之,言“西施舌汁”奇毒之事,忘得干千净净。   豪气陡升,口发一声锐啸,身形一拔,不顾—切的向冷魂谷投入。   就在他啸声一停刹那,—声冷笑和一声叹息,同时由谷内和谷外响起。   他一时豪情万丈的弹入谷中而把首先这段狭谷的桃花瘴气忽略了,幸亏天佑好人,今宵没有瘴气出现,否则已经不堪设想!此谷是他第二次重临,地形已熟,本来欲上野皇宫,必先通过三关。   头一关:川边出产的巨犬巳尽伏诛,野皇宫却没有再行补上,倪有庆毫无半点阻扰的轻易通过。   第二关;是由塞外十三鹰组成的活尸阵,却没有出现拦阻。   到了第三关,事儿就来了。   一阵低惑诱人的歌声,直如柔妇夜泣般,今人闻之心中一阵酸楚。   倪有庆已经嗜过一次几乎无法抗拒的“天魔迷魂曲”,这忙澄清杂念,迈步直前。   那歌声出幽怨转为凄凉。   片刻之后,突然音回声转,由慢而快,由凄凉而悠扬,转入柔媚,渐入微妙撩人之境,使人昕得心旌摇摇,把持不定。   此时,倪有庆业已给那撩人春情的歌声,弄得志迷神摇,只觉眼前幻起许多美女—个个脱衣僻带,展露出肤色晶芝的娇躯,乳颇臀摇地向他迎来。   他全身血液陡涨,欲念狂炽,浑浑然地朝那些美女抱去。   就此刻一一一声微弱的低叹,飘入他的耳里,这声低叹含有无上的威力,顿使倪有庆心神一震,神志清醒,欲念陡消。   他全身猛颤,四下一扫,并未发现这声低叹主人,只眼前一群全身赤裸,披上件轻纱的少女,翩翩起舞,那撩人春情的歌声仍然吟唱不停。   倪有庆灵光一闪,又想到那堵耳朵方法,就在身形晃动之间,已由衣襟上撕下两块布,迅速将双耳堵住。   但是他表面上仍装出着迷的样子,双目呆滞,张开双臂,反而朝那些拥来的裸女抱去。   他的这些小动作,怎能瞒过暗中那位叹息的人,不过他并未出声阻止。   倪有庆表面装得入迷,其实心中已经充满了杀机,就在双方接近的刹那,他张开的双臂突然一翻,数缕尖锐的指风,立即点中了八名裸女死穴。   四周的裸女似乎被突然的变化,惊得怔了一下,但她们很快的又像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因为这一次没有那种做爱的春宫丑态,倪有庆心中虽然充满了愤怒,仍不愿多杀无辜。   遂怒喝一声道:“滚开!”   双掌一翻,巳拍出七成真力,可是仪挡了—下,很快又如鬼魅般,将他包围起来。   其中有四个美若天仙,神态妖冶的裸女,如蛇似地往他身上缠来,他愤怒已极的把“太虚神罡”运布全身,以九成功力迅疾推出二掌,劲力之猛,震撼山岳。可是他这石破惊天的一击,却发不出半点威力,那欺身而来的四个裸女己如行云流水地掠到他的身前。   这—下子他可骇得面无血色,未容他有转念的余地,一缕晶光从天而起,在半空中一旋—转,顿时幻起满天缕缕殷红剑气,挟着嗡嗡之声,朝着翩舞的裸女罩落!眼看这些裸女伏诛在碧血浮光剑一招“气盖河山”之下的一瞬间一一一声苍劲有力的断喝,由野皇宫传来:   “住手!”   这一声断喝含有无上的威力,倪有庆招式一收,殷虹剑气陡敛,借势一飘,抖落丈余,注目望去,一顶四宝软轿,冉冉向这边飄来,这顶软轿倪有庆再熟悉不过了,它是太玄教副教主“蝶蕊夫人”西门珠的坐轿。   此时,那撩人春意的歌声和那些艳舞已停。   软轿未到,一道娇滴滴的语音已由里面传了出来,道:“啊,我的大少爷,你怎么比铁做的心肠还要硬,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出手就摧花……”   倪有庆只闻语音就知来人是谁,冷笑一声道:“妖妇,你先撤退这些女人,我们再来清算一切的过节!”   话声中,四宝软轿巳由四个绝色少女拾到倪有庆身前二丈左右停了下来。   四位抬矫的绝色少女正是春夏秋冬四婢女,春梅秋菊二人曾与倪有庆有过数面之緣,二女互以关怀眼光望着倪有庆,倪有庆却不愿把目光和她二人接触。   软轿一停,娇滴滴的语音又起道:“古云‘英雄最难消受温柔乡,死也要做凤流鬼,我的大少爷,你……”   倪有庆厉叱一声,打断她的话锋,道:“住口!谁是你的大少爷,这些妖女你撤不撤去,或是 仍要我动手除去!”软轿内,蝶蕊夫人西门珠娇滴滴的未带半点怒气,道: “你真是恰与人相反,放着美人ㄦ不享受,却……晤……   奴家叫她们退就是!”话声一变,沉喝道:“你们都退开!”那群裸女一声不响地向两边退去,眨眼间,走得无影无 踪。   倪有庆眼看裸女尽退,趋前来到软轿五六尺前站定,沉声道:“西门珠,我有几件事问你,请你据实回答!”   “什么事?”   倪有庆字字有力道:“二十年前剑山霞月岭,剑月老人茅屋之内的陷阱,是 不是妳的杰作?”   软轿内西门珠陡地咯咯荡笑不正,倪有庆剑眉一剔,杀机满布的叱道:‘有什么好笑,你不敢承认了是吗?”   西门珠冷冷道:“什么陷井不陷井,什么承认不承认,那是他们二人的奸情败露呀,怪谁来哩!”   倪有庆气得七窍生烟,怒吼一声,道:“妖妇,你敢颠倒是非,耸言乱语,我不饶你,看剑!”   声出,剑起,直向软矫挑去,四婢女同时娇叱一声,四人八掌齐向倪有庆迎去。   只闻“嘶!”的一声,夹着轰然闷哼,四宝软轿已被倪有庆的宝剑划破一角,同时四婢女被一股反震劲力逼退散开。   软轿破去一角,倪有庆跟前—亮,悚然退后五六尺远。   原来轿内坐着‘痴剑’倪布贤和‘蝶蕊夫人’西门珠。   但见酉门珠风情万种,妖冶淫荡地伸出柔荑在‘痴剑’脸上一抚,娇声娇气的道:“贤,你下去向他解释吧!”   这句话像有不可抗拒的魔力,‘痴剑’依言,毫无表情的下了软轿,向倪有庆走来。   倪育庆心弦一震,不由自主地再后退二步,悲声道:“爹爹,您……”   “痴剑”微微一怔,道:“谁是你的爹爹?”   倪有庆全身一颤,悲从中来道:“爹,我是庆儿,难道您不认识我了吗……”   “痴剑”冷冰冰地道:“住口!我倪布贤那里冒出一个儿子来,你小子再乱叫我就一掌毙了你!”   难道他真的校这淫妇迷住了吗?竟连亲生儿子都不认?一个不祥的惊兆电击般的掠过倪有庆的脑际,激起他十年来无处发泄的怒火,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笑了一阵,冷剌刺地道:   “算我倪有庆瞎了眼,认错了人,把您当成圣人般的尊崇,想不到您却是一位见色而迷的薄情男子,真是给天下的男人丢尽了脸!”   “痴剑”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骤然一变,怒喝道:“好小子,你居然辱骂到我的头上来,是不是活腻了,那我就成全你,接招!”   呼的—声,迅疾绝伦地朝倪有庆抓去。   “痴剑”倪布贤这一击,快逾电掣,凌厉无匹!倪有庆对于父亲“痴剑”的功力早已睹过,心知光凭空拳绝不是他的对手,同时一个念头迅疾般掠过他的脑海,急切间,仪出轻功绝学“惊鸿一瞥,横闪而出。   堪堪避过凌厉一击,掌风又到。   倪有庆真想不出父亲为何六亲不认,毫不留情的对自己下手,一股无名之火陡炽,本待抄手拔出“碧血浮光剑”一拼,以消心头之恼,可是一想到“百草鬼医”那一句:“对付像你父亲‘痴剑’那种人,只有‘变心丸’才能臻致”的话,不期然地又取消一拼之念。   眼看“痴剑”如影附形的罩来,倪有庆大吗一声:“慢着!”   “痴剑”身形一刹,撤势收掌,面无表情的冲冷道:“小子,怀怕死了吗?怕死就给我滚出去!”   倪有庆冷笑—声,道:“我且问你,阁下当真是‘痴剑’倪布贤?”   “小子,‘痴剑’有几个,你问这个干嘛?”   “我问你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痴剑!”   “你认为我假?”   “若是真正的话,请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听一听!”   “怡翠仙子伍烟雨认识否?”   “那是我的前妻,怎会不认识!”   “那她于今何在?”   “已经死了!”   “死了?”   “不错!”   倪有庆暗哼一声,略带激动的口气,道:“怎么死的?”   “痴剑”脸部一阵抽搐,但只一闪而逝,背后的“蝶蕊夫人”西门珠是无法窥出。   倪有庆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怎么,她如何死的你不晓得吗?”   “痴剑”似是忍住悲痛,冷冷道:“她是死于羞愧而投崖自绝!”   倪有庆哼声道:“羞愧?”   “不相信吗?”   “我敢说他是中了一个恬不知耻的淫荡女人圈套!”   听了这话,西门珠脸色—变,隐露杀机,一闪而逝。   “痴剑”身躯微震,冷冷道:“那人是谁?”   倪有庆脸上凉过一丝不屑神色,暗忖道:“你是明知故问抑是真正不知?”   口却讽刺地哂道:“是谁?你真的不饶得?”   “痴剑”毫无表情地,淡淡道:“不说就算了!”   倪有庆冷笑数声,目视“痴剑”道:“我偏偏要说……”   语音一变,沉声一字一字地说道:“那人就是现在跟你同进同出,缠绵繾卷,侍你服服贴贴地连亲生骨肉都不相认的‘蝶蕊夫人’西门珠,也就是二十五年前跟你们联袂行道江湖的来历不明的女人!”   每—字有如一把一把的利刃插进“痴剑”的心坎,使他全身一阵痉挛,若非他是受人指点,无法道出苦衷,否则,早就跟他一别十载的亲骨肉坦诚相认了。   一想到受人之托,应该忠人之事,况且此事关系整个武林的祸福,在利与害的衡量之下,他只有暂时捨弃亲情,压住悲恸的情绪,继续假装下去。   他到底受了何人指点而假陷冷魂谷野皇宮任凭摆佈?是什么原因使他甘心受屈忍辱?为的是什么?一连串的疑谜,令人百思不解,无法揣测!倪有庆一口说完这段话.目及“痴剑”   那种强奈悲憾的神色,不禁后悔起来。   突然一一一阵咯咯的荡笑,打断了倪有庆的思潮。   这阵咯咯荡笑是由西门珠口中所发,只听她娇声娇气地淫笑道:“啊唷!我的大少爷,你在吃飞醋了吗?”   倪有庆脸色一变,叱道:“住口!你这恬不知耻的淫妇,本少爷是来找你一报毁家害母之仇,你给我滾上来受死!”   西门珠脸色—沉,咬紧银牙,目露狠毒之色,冷叱道:“不知死活的小子,念在昔日令慈与我相处二年的份上,我不愿多难为你,若再出口不逊,你想要活着那比登天还难!”   倪有庆冷笑道:“不打自招,淫妇,现在妳已经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西门珠厉笑一声,笑咯咯地道: “露出来你待怎么?”   倪有庆目眦欲裂,杀机陡炽,厉声道:“死!”   倪有庆目露凶光注视着西门珠,一步一步向地逼来,道:“我要将妳毙在掌下!”   西门珠目睹倪有庆那二道灼灼的神光,机伶伶地打个寒颤,纤手—指“痴剑”,媚笑道:   “看你呀……人家快要把我吞下去了,你还呆立无睹,真是……”   她这—撞,忍受亲情煎熬木愣当场的“痴剑”,霍地一震,迅速下了一个决心,这个决心是:“为了武林的厄运,暂时抛开亲情!”  眼看倪有庆的身形将欺至的刹那间一一蓦闻一声:“站住!”   但见人影一闪一一同时一一“轰隆”一声,倪有庆頓感胸前一闷,口喷一道血箭,蹬蹬地跄踉后退七八尺几乎站椿不稳。   普天下能够了无声息击他一掌的人,寥寥可数,场上只有三人,除了“痴剑”具有此等功力之外,再无第二人。   果然不错!倪有庆定眼一看,差点令他栽身而倒,他真不相信这是事实一一父亲不认亲情不打紧,连自己要手刃亲仇他也横加阻止,并且把自己打了一记,口吐鲜血!难道他真的服下“变心丸”而迷失本性了吗?否则,怎会对待自己如此?不,不,看他的神情,眼神不滞,显无迷失本性的状态!以他刚打听我讽刺的话所表露的痛苦神色,显然有重大的隐衷!   这隐衷是什么?一阵疑难涌上倪有庆的心头,使他忘记此身置于何境,怔怔地望若面无表情的父亲“痴剑”倪布贤。   倏地—一一丝念头又迅疾般地掠过他的脑际,暗忖道:“难道他真的受了淫妇所迷,”   自甘堕落……”   就在他的心念甫动当ㄦ,西门珠娇躯一撞“痴剑”的身子,淫荡无比的媚笑道:“贤,你怎么啦,看你今天遇上这个小杂种就完全变了样,好像魂不附……”   “小杂种”三字听入怔愕中的倪有庆耳里,他怎能忍受得了,同时传入“痴剑”耳里何尝不是难堪无法忍受,只因某种原因迫使他捺住激动的情绪而没有发作出来。   “小杂种”三个字出口,倪有庆已经痛下決心不惜与家父“痴剑”放手一搏,身形一晃,电击般地欺身向“蝶蕊夫人”罩去!他在怒极而发之下,威力之强,凌厉无匹,震撼山岳他这一击,以“北绝”的“太虚神罡”挟着“南儒”的“浩然三式”猝然出手,任你西门珠功力再高,也难逃出这二家罕绝的神功之击!就在这千钧一发,西门珠即将丧在倪有庆的掌下一刹那间一一“痴剑”双掌一翻,一股平淡无奇劲道,直向倪有庆欺至身形撞去!倪有庆只觉前进之势一挫,眼前人影一闪,“痴剑”又挡住他的去路。   倪有庆几乎炸开肺腑,怒喝一声道:“你一再阻止我报仇干嘛?”   “痴剑”冷冷道:“不准你动她一根毫毛!”   倪有庆大感意外地道:“为什么?”   “痴剑”侧顾西门珠一眼,冷笑道:“她是我的宠儿,你休想伤她!”   这话恍如五雷轰顶,倪有庆做梦也想不到他的父亲“痴剑”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一时心如刀割。   现在倪有庆已完全误会“痴剑”是给西门珠的色相所迷而不自拔,他再也不信任父亲过去的人格,人在理智控制不了之下,怒极而凄笑道:“现在我已认识你这个徒具虚名的‘痴剑’。原来是个见色而迷的人物了!”   “痴剑”估料不到自己的儿子会对他说出这种活,一股怒火本待发作,但,回心一想;自己对他如此绝情,怎不令他百念俱灰而对我发生误会呢?  处在此种境遇的“痴剑”,真是有冤无处诉了!想对他解释清楚嘛,三个月来的忍辱算是白费了,其后果要变成如何?   委实不堪预料!不解释嘛,对这孩子的打击是多么残酷呀!我该完成受人之托的使命抑或完成这孩子的心愿呢?他纵然现在报了血仇,但将会破坏了我的计划而导致武林的厄运……   为了武林安危,我之这样做,将来案情大白之日,孩子 若是不能见谅于我,这也是天意….”‘想到这儿,“痴剑”硬起心肠,冷冷道;“小子,我不愿跟你逞口舌之利,你若想报仇,得先通过我这一关!”   倪有庆愈想愈气,冷笑一声,道:“是你逼我如此,可别怪我有卑逆尊长,出手无情!”   “痴剑”痛苦的扭绞着,把溢出的泪水往肚里吞,冷然道:“少废话,谁是你的尊长,亮招吧!”倪有庆七窍冒烟的狂笑一声,凄然叱道:“这话是你说的,接招!”   “痴剑”身形微闪,左腕一送,拂出一掌朝倪有庆肩穴拍去,道:“若你不拔剑三招之内要你认栽!。倪有庆不相信已得了“北绝”三分之一的内力和他的“太虚神罡”神功,会接不住父亲“痴剑”三招,天生傲骨的他,冷笑一声:“未必见得!”将出去的一掌倏地缩回,太虚神罡应念而施,不闪不避,硬接“痴剑”拍来的一掌!眼看“痴剑”左掌行将触到他的肩穴之时,惊噫一声,飘闪三尺,道:“看不出你还有一点鬼门道!”   身如闪电般也又向倪有庆命门穴罩来。   倪有庆冷哼一声:“来得好!”   晃身迎了上去,两下着实接了一掌,倪有庆眼前一花,胸部一窒,霍然跌出七八尺,血气翻腾,口角溢出一丝血迹!他真想不出这一招如何挨上的,家父“痴剑”的身法,实在骇人至极!再看“痴剑”仍站在原地末动,面无表情的视着倪有庆。   冷冰冰的道:“下一招你若仍不拔剑,只好认栽!”   一旁静观的“蝶蕊夫人”西门珠,荡笑接口道:“贤,你若真心想与我重温旧欢.那就赶快劈了这小杂种!”   这时,倪有庆实在想不出西门珠以前为何用尽心机,千方百计的想请他加入“太玄教”   而现在却口口声声要把自己除掉?为了想知道她对自己过去的心机,忍住一股怒火,冷然道;“淫妇,我且问你,以前你为何用尽心机想诱我加盟“太玄教”?”   西门珠妖冶的瞟了“痴剑”一眼,淫荡的笑道:“这个道理你还想不出?”   倪有庆哼声道:“少玩噱头,在下不懂你什么道理!”   西门珠咯咯一笑,道:“告诉你无妨,以前本座想用你为饵,诱使令尊入股,如今他已跟我重修旧欢,你已没有利用的价值,不除掉你,留着反而有碍我们的好事,小杂种现在……”   倪有庆至此已恍然大悟,怒喝一声,打断西门珠的话,目眦欲裂地道:“淫妇闭住你的乌鸭嘴,今天我不把你剁成肉酱誓不离开冷魂谷!”   话声中,疾如鬼魅般欺身朝西门珠罩落!倪有庆在怒火盛炽之下,出手用上了十成功力,人未至,一股排空劲澜已经向西门珠拂到。   西门珠粉脸一变,猝然间一闪到“痴剑”倪布贤的身后,一推“痴娇”娇声道:“看你呀,人家都要把我击毙了,你仍然视若无睹,还说什么真心……”   语音未了,倪有庆一抓落空,冷哼一声,已如附影随形般地又点来!听了这话,“痴剑”   有如心绞,痛苦难熬,几乎忍耐不住,可是一想到受人之托及武林安危重于私怨,他决定把心硬横到底!眼看西门珠行将被倪有庆点中的一刹那间一一一声惊嗥!“痴剑”硬把溢到眼眶的泪水往里吞,倏地转身,同时挥出一掌!这一声嗥和“痴剑”转身挥出的一掌,都在同一时间耳闻一声闷哼!倪有庆蹬蹬蹬,跄踉暴退三步。   这下子他可怒到极点,凄笑一声,激厉地道:“你……你……当真……要……要阻……   我……报仇!”   “痴剑”一时有如蛇毒噬心.全身颤抖,脸部抽搐地凝视着分离十载有余的儿子倪有庆,不知如何向他解释!倪有庆目睹此景,更加讽讥地道:“你已触及良心了吗?”   话此,倏地仰天狂笑了一阵,冷嗤嗤地接下去道:“我再告诉你,在剑山霞月岭“剑月老人”茅屋之内,被你认为移情别恋,不忠于你的‘怡翠仙子’,也就是在下的亲生之母伍烟雨,她现今仍在人间,你们之间的曲直是非,为人之子的我,无权过问,但我必须对你声明一事,以前的‘痴剑’在我心中是位名符其实的好男人,现在我已对他动了信心,相反的,你认为不忠于夫的‘怡翠仙子’在我心中却是一位端庄娴淑的贤妻良母,言尽于此,今后你我巳成陌路人,如果一味的阻我手刃亲仇,可不能怪我杀上之罪了!”   话说到最后几句说得斩钉截铁!这一段话听得“痴剑”心如刀割,尤其那句“今后你我已成陌路人”,这不啻是一记晴天焦雷轰在他的头上,痴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误会如此之深,当面与他断绝父子关系,更痛心疾首的是,他已不惜背着杀上之名,决心与自己一拼生死!这叫他如何忍受得了呢?   就在他们不远之处的林中,隱伏一个手抱七宝文王圣琴的绿衣人,她听了倪有庆这些话,绽出一副欣慰的笑容,接着,热泪夺眶而出,不知是悲?是喜?有人隐伏林中,“痴剑”早就知悉,只是沒有道破而已,但他却料不到隐在林中主人就是与他关系頗大的绿衣人。   西门珠听完倪有庆的话,深怕“痴剑”被其所动,淫荡无比的往“痴剑”怀中一倒,伸出白雪似的柔荑,抚摸着他的脸,媚笑连连地娇声说道:“贤,你如果想真的跟我重温旧情,那得赶快把这小杂种击毙以表示你的诚意,否则……我要在爷爷和爹爹‘东宫太子’的面前道破你的……”   话声未了,倪有庆已经洞悉西门珠的心思,怒喝一声,道:“住口!你这心如蛇蝎淫妇,胆敢挑拨我们父子相起拼搏,留你不得!目露杀机,缓缓地朝西门珠逼去,当他快要接近西门珠五尺当ㄦ,倏地想及她最后那句没完的话,不禁停足不前。   西门珠对倪有庆逼来之势,竟然视若无睹,昂首盯着“痴剑”的面孔。   “痴剑”陡闻此言,全身微震,死板着亳无表情的面孔动了一下,漠然道:“你要在爷爷的面前道破我的什么?”   西门珠荡笑一声,接口道:“你的秘密!”   “痴剑”死呆板的面孔一紧,淡淡道:“宠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伸手把西门珠搂得紧紧的,西门珠指着他的鼻尖,媚笑道:“你呀,你别装傻!”   “我的宝贝心肝,你能不能说详细些?”   西门珠淫笑连连地道:“当真要我说出来?”   “痴剑”把她搂得更紧地道:“我这不是对你表示赤诚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西门珠冷笑道:“赤诚?我且问你,二个月来你跟我好过一次没有?你那种对我若离若合的神态,以为我不晓得你的心思!”   倪有庆真想不到西门珠会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连那种淫秽不堪入耳的活也说得出口,如果不是为了刚才她说要在爷爷和爹爹面前道出“痴剑”的秘密之语倏然住口,使他疑惑不解的话,他早巳出手把她处治!   “痴剑”估料不出她会问此一着,毫无表情的面孔抽动了一下,低声在她耳际细细地说道:“此后我们永远厮守在一起,时间很多,何必急在一时呢?”   论年龄,西门珠多出“痴剑”有四岁,他两人要不是驻颜有术,早就鸡皮鹤发了,如今竟然在孤僻成性的倪有庆面前做出搂抱亲热的动作,怎不令倪有庆愤怒难当,不敢回顾!就在“痴剑”语音方了,西门珠冷笑—声,推开“痴剑”搂她纤腰的双手,板起面孔,佯嗔道:   “什么一时不急,奴家不是呆头鸟,你虽然伪装呆死板面孔和迟滞的目光,但却瞒不了我这双利眼,我早就知道你己练成三花聚頂,五朝归一的化境,那种药物对你起不了作用……”   那种药物对你起不了作用?倪有庆心弦大震,暗忖道:“难道家父真的服下‘变心丹’?”   “痴剑”一闻至此,心悚凜然,骇意万分,但仍不敢稍露形色,一脸漠然谜惘之色,毫无表情地道:“宠儿,你在说什么?”   西门珠故意话到一半而住口,目的在探查“痴剑”的反应,如今瞥及“痴剑’谜惘不解的神色.不禁一楞,暗自问道:“是我看错了吗?”   疑念顿起,后又自答:“不会,不会错,刚才我明明看他一闻伍烟雨重现江湖时,脸色呈异,如果变心舟对他发生,作用,绝对没有这种观象!”心念疾转,倏生—计,側顾倪有庆一眼,笑吟吟地对“痴剑”说道:“我的眼睛是揉不进砂子的,暂且不论你是心怀巨測,但我得警告你一声,凭你现在的功力还不是家父和爷爷的敌手,如果你想对野皇宫有何不轨,那是自讨苦吃,到时别怨奴家没有把话说在前头!”“痴剑”摇摇头惘然道:“我真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何居心?”西门珠冷笑一声道:“别再裝傻下去,你我何不开诚相谈!”   “谈什么?”   “你的用心!”   “痴剑”冷冷—笑,道:“如果你嫌我老不中用,那就算了,天下女人多的是,我何必眷恋在此呢?”   说罢,迈步向狭谷中走去。   西门珠心一震,伸手一拦,娇喝道:“稍等,别走!”   “痴剑”停足。冷谟地道:“何事?”   西门珠粉腮一沉道:“你可真心要跟我恢复昔年的感情?”   “痴剑”淡谈道:“这种男女相悦之事,也有勉強的吗?”   西门珠冷冷道,你拿什么证明是出于真心?”   “痴剑”凛然一笑,道:心出于真情而蕴于体内,如何能拿出来?”   西门珠冷冷笑道:“起码要有一个表现!”   “痴剑”道:“依你之见,该如何表观才算真心?”   西门珠做了一个妖冶的姿势,荡声笑道:“现在我有一个立即可以试出你对我是否真心的方法!”   痴剑道:“什么方法?”   西门珠风情万种的嘌了—眼倪有庆,胡“痴剑” 吟笑道:“你若出于—片真心,那就即刻把眼前这小杂种击毙,我才会相信!”   “痴剑”似乎早巳料到西门珠会来这一着,当下毫不犹豫接口道:“好,你暂且闪退一旁看我来劈他!”   未待西门珠开口,身形一晃,直向倪有庆扑去!倪有庆万料不到西门珠会想出这条狠毒的手段,唆使父亲向儿子下手,并想不出自己父亲毫不考虑的答应,在愤怒交并之下,凄厉的叱道:“好个阴毒的淫妇和绝情的……”   话到一半,一股劲风已经卷来。   倪有庆狠起心肠,一不做二不休,避开正面之敌,向左微闪,电击般的向西门珠欺去!   人末至,一阵雷霆万钧的掌风,排山倒诲般往西门珠涌来!”   他这种出乎意料的闪电一击,等“痴剑”发觉已经慢了半着!西门珠更料不到倪有庆会避开正面之击,而向自已发难,要应变已来不及一一耳闻一声惨叫,西门珠整个娇躯弹出二丈之佘!就在同一时刻,“痴剑”一招攻出,倪有庆的身形倏失,他悚然一惊,猛地转身,人如巨鹤,凌空而起,伸手一抄,正好拦腰抱着四门珠弹出的身躯,双双落在地上。   他从晃身扑向招出落空倪有庆,返身接住西门珠的刹那间,都是一气呵成,身法之妙,江湖罕见!”   变起肘腋,西门珠在万无戒备,猝不及防之下被倪有庆以“浩然三式”一招“正气凛然”   的劲道拂中,倪有庆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一招的威力如此,一时怔立当场!“浩然三式”是“南儒”的绝学,若非倪有庆在闪避“痴剑”之击,仓促间出手,功力大打折扣,西门珠焉有命在?“痴剑”着地之后,一瞥西门珠,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显然受伤甚重。   这时,他喜忧各半。   喜的是,自己的爱子功力跟他差不了多少,将来可为武林伸张正义,挽回即将来临的狂瀾!哀的是,西门珠已对自己起疑,今后的处境委实难料,对于人家托负之事,不知能否完成使命?   还有一件使他头痛的是,自己为了取信于野皇宫的人,不惜硬起狠心,对自己亲生儿子翻脸不认帐,可是孤傲成性的儿子,不知自己的苦衷,硬要手刃亲仇,如果给他完成心愿.我的计划岂不完全落空?   他明知附近林中隐有高人,定会在千钧一发之际,现身抢救自己的儿子,但因父子情深,使他下不了手,他心知西门珠虽是受伤甚重,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却瞒不住她!如今,骑虎难下,他不得不横心出手子。   忖念至此,故意放下西门珠,一道冷冰冰的语音,突然由背后传来:“把她交给我!”   “痴剑”心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忖道:“有人来到我的身后,我竟无查觉,此人的功力已达上乘之境,还要高出我一筹!”   缓缓转过身去,当他瞥及发话之人刹那,心弦一抖,恭声道:“参见太子!”   “太子”这二字听进倪有庆的耳里,全身一颤,几呼惊噫出口道:“太子?他是野皇宫现任宫主‘东宫太子’西门龙?”   定眼望去,使他不敢相信事实!他从那里冒出来?凭他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身法,了无声息地在草茵出现,其功力巳臻不可思义的地步!“东宫太子”西门龙自“痴剑”手中接过西门珠,眉头微蹙,给她托开牙关,放入一粒白色丹丸,轻轻在她背上一拍,落声道:“站开一旁,行功三周天。”说着,将她扶站在地上,西门珠突然睁开双目,狠毒的瞪视倪有庆一眼,移开了三丈之余,在草苗上行动起来.“东宫太子”冷眼一扫倪有庆,阴笑一声,未见他身子移动,电击般地扣住“痴剑”倪布贤的腕脉,冷恻恻地道:“谁叫你来诈附野皇宫卧底的?快说!”   “痴剑”一片坦然之色,毫无表情地道:“在下不懂太子的话何指而言?”   “东宫太子”阴笑一声,道:“本太子有办法试出你的真伪!”   话声中,探手由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启开瓶塞,倒出一粒黄色小丸,托在掌心,目注“痴剑”沉声道:“你敢服下这粒药丸吗?”   “痴剑”接口道:“有何不敢!”   “东宫太子”阴笑道:“这东西是什么你晓得吗?”   “不晓得!”   “这是散功丸!”   听到“散功丸”,激起倪有庆的新仇旧恨,怒声道:“阁下一向都以药物取胜于人吗?”   “东宫太子”对于倪有庆的活,置之罔闻,不加理采“痴剑”心弦大駭,却不敢露于形色,咬紧牙关,应道:“不管什么药物,在下都改服下去!”   “那你把口张开!”   “痴剑”依言把口—张,“东宫太子”掌心那粒黄色小丸已经脱掌飞入他的口中,顺喉滑入他的肚里。   “东宫太子”倏地仰天狂笑起来,声似裂帛,回荡空中,久久始停。   狂笑声一停,“东宫大子”阴森森地狞笑道:“倪布贤,你知道刚刚服下的黄色丹丸是啥吗?”   “痴剑”心知能否得到野皇宮的信任只在这一刹那间,如果出言不慎,就会露出马脚,心里虽然惊凛至极,却不敢稍露形色,为了避免生疑,干脆不开口,使他漠测高深,当下摇手表示作答。   “东宫太子”冷冷道:“那是本宫用天下至毒之物‘西施舌’毒蛇配制而成,的‘七魄断魂丹’”   西施舌三个字,倪有庆已由‘百草鬼医’口中知道它的 利害,七魄断魂丹是初次耳闻,但从想象中就可以猜出它一定是极霸道的毒丸,全身微抖,不自觉的替“痴剑”着慌起来。   “痴剑”好像胸有成竹的无动于衷,仍然不言不语。   “东宫太子”狰狞一笑,道:“且莫故装镇静,‘七魄断魂丹’若无本宫解药,任你功参造化的人,三个时辰一过,就会变成一滩水,不相信瞧吧!” 说到这里。他从背上拔出一柄紫光闪闪的长剑,杨了二下,后又接着下去道:“这口剑的名称你知道否?”   “痴剑”表示摇头不知,“东宫太子”得意的荫笑道:“连这柄剑的名字都不晓得,也配称使剑高手,告诉你,它叫‘惊鸿剑’与‘碧血剑’是雌雄一对……”   “惊鸿剑”三个字一出口,“痴剑”心神微震,但不露于形色,倪有庆却无比激动,至此他已完全相信山洞内竹篓使者对自己所道出的话,半点无假!   “东宫太子”冷电般地扫射倪有庆一眼,又继续说道:“如果你是诚心真意的归附本宫,那就用这柄宝剑,十招之内把这小子解决掉,你若下得了手,本宫主才能相信你,届时一并解决你身上的‘七魄断魂丹’之毒,不然,三个时辰一到,嘿嘿……你只剩下一堆白骨……”   “痴剑”从“东宫太子拔出“惊鸿剑”之时,早就洞悉他的心意,为了取信于他,接口道:“杀一个人算不了什么,宝剑请惜我一用!”   “东宫太子”真想不到,“痴剑”答得如此干脆,楞了一楞,狞笑道:“算我首次看走了眼,接着!”   手一扬,一缕紫光向“痴剑”疾射而去。   “痴剑”伸手一抄,“惊鸿剑”已经入手。   这时,倪有庆盛怒已极,目眦砍裂,凄厉喝道:“阁下好狠毒的心肠,竟要出这种绝灭人性的手段,在下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甘休!”   “东宫太子”并不答话,显得非常得意的狞笑二声,缓缓退到西门珠之处,双手背负站着,等待一场父子残杀的好戏开锣!“痴剑”毫无表情的面孔,微微一抽,冷然道:“小子,少哆嗉,亮剑吧!”   倪有庆悲然冷笑道:“在下不愿背杀上之罪,你下手吧!”   “痴剑”冷冷道:“你我毫无渊源。什么杀上不杀上,小子,你别玩花样.接招!”   一剑向倪有庆刺到,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语音传入倪有庆的耳里,道:“娃儿,你若不拔剑还击,就会破坏令尊的全盘计划,快!”   时间巳不允许倪有庆再考虑什么,他心神一震,本能地抄出宝剑施展一招“长虹划天”   迎了上去。   一位是二十年前剑中高毛另一位是后起之秀,双方均有一柄利剑,出手就是绝招!“呛郎!”一声请脆,双剑碰击之音,倏见人影一分,忽又交结在一处。   只见满天的剑幕中,一缕殷红光华和紫色蒙蒙的晶光,闪耀交错,乍分乍合,令人分不出“痴剑”或倪有庆。   眼看过七招!满天的剑影已渐渐缩小范围,显然,双方即将有生死之分的一刹那一一募地一一铮……   铮……   铮……   三缕震人的琴声,高吭悠扬的传至。   搏杀声中的倪有庆,一闻琴声,心头一颤,就在这一分神的刹那,“痴剑”长剑已经划到!一声惨叫夹着倪有庆的身子,由剑幕中弹出!也就在同一时,一条人影快得肉眼难辨的从不远处的林中电射而出,刚好接住受伤弹出的倪有庆,朝冷魂谷外疾掠而去。   背后传来一阵得意至极的狂笑声,久久始绝!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三章 忍辱负重且偷生   沙洛是滇边一个小镇,住于恩梅开江的左岸,镇上来往的商旅颇繁。   在一家宾至如归的客栈,一间上等几净的客房里,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英俊少年,他就是被自己父亲“痴剑”   以“惊鸿剑”划伤肩胛的倪有庆。   床边站着“北絕”万年青、绿衣人“怡翠仙子’伍烟雨白裙曳地的绝色少女白欺霜。   客房里静悄悄地没有点声息,白欺霜一脸惶急之色不时地望着绿衣人再望熟睡中的倪有庆。   “北绝”万年青却两手背后,在房内踱来踱去!绿衣人“怡翠仙子”伍烟雨,蛾眉紧锁,埋头沉思好半响。   “怡辈仙子”,霍然望着“北绝”凄凉一笑,道:‘万先生,你那么自信的断定‘痴剑’有惊无险呀?”   “北绝”点头道:“他的生命绝对沒有问题!”   “怡翠仙子”道:“由何看出?”   “北绝”道:“由他父子二人一搏,已使野皇宫不信有诈!“怡翠仙子迷惘地问道:   “变心丸真的对他不生效果?”   “北绝”正色道:“这个我敢保证。”   “一点不错!”   “七魄断魂丹真如‘东宫太子’所说的那么利害?”   “三个时辰一过,当真化成一滩黄水?”   “正是!”   “他所服下的是真正的‘七魄断魂丹’?”   “我想不会假!”   “那他岂不是危在旦夕?”   “不会!”   “如何看出?”   “他虽服下去,但却利用父子相博的机会,又把它吐出!”   “我从未闻过有这种功力?”   “功力练到‘三花聚顶’的地步,区区一粒毒丹微不足道!”   “先生相信“憨笔’确实困在野皇宫?”   “准错不了!”   一闻“憨笔’二字,白欺霜倏地一震,目射奇光注视“北绝’道:“老人家见过家父了吗?”   “北絕”摇头道:“没有!”   白欺霜楞然道:“那你怎知家父困在皇野宫?”   “这只是一种推测!”   白欺霜灵光一闪,悟然道:“您要‘痴剑’伯伯诈归,皇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事?”   “北绝”笑道:“那只是目的之一!”   “目的之一?”   “嗯!”   “还有什么事值得伯伯去冒险?”   “即将来临的武林浩劫!”   “伯伯一个人的能力可以办到吗?”   “可以!”   “不需要我们驰援?”   “并不是要他跟野皇宫拚搏!”   “那么要伯伯冒生命之险干啥?”   “探查野皇宫的虚实和秘密!”   “野皇宫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暂且不能说!”   就在此刻一一倪有庆身躯一动,悠悠醒来,睁眼一看怔住了。   他知道自己被家父“痴剑”一剑击中在肩胛,身形弹而出给人接住,全身一麻便失去知觉,那个接住他的人,他也不知道是谁。   如今醒来已置身客栈房间,里面还有自幼离开身边的母亲“怡翠仙子”和自己心上人白欺霜以及传给他太虚神功的“北绝”万年青。   难道是他们救了我?一想到野皇宫前父亲对自己绝情的一幕,热血沸腾,几乎忍受不住!   倪有庆白从得悉生身之母尚在人间的秘讯之后,一股孺慕之情早就蕴藏心内;只因过度的偏激和谈解而把它压住。   于今,对于母亲“翠怡仙子”过去的误解,巳经冰释,凄然悲呼一声:“妈……”   忘记剑伤未逾,一骨碌地翻身而起,往绿衣人怀中扑去!绿衣人含冤莫白的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着这么一天,眼见自己二十年前,生离死别的爱儿,业以对自己谅解,喜极而流下几滴热泪,搂住倪有庆头颈,呜咽说道:“孩子,真苦了你……”   倪有庆好像受到了无限委屈,扑在绿衣人的怀中尽情的发泄!绿衣人抚摸着他的脸,哽咽道:“孩子,妈对不起你,令你……”   倪有庆嘶哑地道:“不不,妈,妳没有错,可恨的是西门珠那淫妇和伪装正人君子的家父……”   真情的流露,尽在这母子相抱而泣的一刹那间,没有做作,也没有掩饰!绿衣人慌忙以手掩住倪有庆的口,描首苦笑道:“孩子,你父亲并没有错!”倪有庆愕然地望着绿衣人,道:“他没有错?”   绿衣人点首道:“错在为娘!”倪有庆讶然退后一步,道:“什么?你不恨他?”   绿衣人和蔼—笑,慈祥的道:“孩子,夫妇和子女之间,没有什么可恨的。”   倪有庆悲愤道:“我却恨透了他!”   绿衣人和苗道:“孩子,你不能这样说。”   倪有庆正待开口,绿衣人摇手阻止,又接下道:“他无论如何坏,但总是你尊长,你应该要原谅他才对!”   倪有庆哼了一声,道:“那种见色而迷,不顾父子之情,要我原谅他?”   绿衣人温和道:“孩子,你错怪了他.”   倪有庆恨声道:“我没有错怪他,我几乎喪命在他的手里!”   绿衣人正色道:“他是有难对你说明的隱衷,迫不得已而为的!”   倪有庆坚持己意,冷冷道:“父子之间没有疑难启口的道理,他存心欲置我于死地!”   “北绝”万年青突然插口道:“娃儿,令慈句句是实,你要相信令尊!”   倪有庆转向“北绝”道:“要我相信他?”   顿了一顿,指着肩上的伤处,恨气未消地接下说道:“这是最明显的证明,他巳对我下了绝手,若不是你们适时赶到救我一命,早就变为他的剑下亡魂!”   显然。他对父亲“痴剑”的误会已深!“北绝”谓然笑道:“娃儿,你差点破坏了令尊的全盘计划,你晓得吗?”   倪有庆诧异道:“破坏他的计划?他有什计划?”   “北绝”不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令尊为何归附野皇宫,你知道吗?”倪有庆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还不是为了西门珠那賤人!”   “北绝”正色道:“你错了!”   “是我亲眼目睹他二人的亲热场面,那会有错!”“令尊是出于不得已而为!”   “男女之间的事,也可以勉强的吗?”   “令尊确实是如此!”   “我真不明白?”   “稍用点脑筋,冷静地想就能想出来!”   倪有庆‘哦”了一声,沉思有顷,道:“大概是贪生怕死吧!”   “北绝”摇摇头,道:“娃儿,你想错了,令尊是那种人吗?”   “那他为何低声下气的受人驱使,难道又是出于不得已?”   “只是权宜之计!”   “我越听越糊涂,供人吆喝尚有权宜二字可言,难道又是出于不得已?”   “可以这么说!”   “老人家不要打哑谜了,能否说详细些?”   “北绝”缓缓说道:“他是负有双重的使命!”   倪有庆心弦太震,道:“什么使命?”   “北绝”郑重其事地道:“窥探野皇宫的一件秘密和侦察‘憨笔’的下落!”   倪有庆脱口道:“野皇宫有啥秘密?”   “北绝”微笑道“暂时不能告诉你!”   倪有庆心忖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名堂,于是改口道:“憨笔,白叔叔已经有了消息?”   “北绝”道:“没有!”   “那你老人家怎知他在野皇宫?”   “我的预言从来不会错!”   “现在我还不明白家父为何对我如此绝情?”   “为了服信于野皇宫,他只有硬起心肠走这条路!”   “野皇宫人不会起疑!”   北绝微微一笑,道:“以你这—闹可能相信了。”   他话到此,倏然转向门口.笑叱道:“野货,你还好意思呆在外头窥听吗?”   室内倪有庆、绿衣人和白欺霜三人同时一惊,闻言朝门口望去,但见野和尚哈哈的走进来。   野和尚裂嘴朝倪有庆一笑,转对“北绝”嘻嘻说道:“您老的耳目真灵,我了无声息的刚到您就察觉……”   “北绝”挥手打断他的话鋒,问道:“少说废话,那边怎啦?”   野和尚敛起微容,打躬道:“一切准备就绪,约定在洛宁会集!”   “北绝”道: “我们明天就动身!”   二人这先头无尾的话,直令倪有庆坠八五里雾中,不禁脱口问道:“老人家,你在说啥?”   野和尚嘻嘻—笑没开口,“北绝”脸色凝重道:“要上太玄教总坛救人!”   倪有庆疑惑不解地道:“救什么人?”   “北绝”道:“最近发生的事,你没闻到?”   倪有庆点首道:“未有所闻!”   “北绝”万年青道:“西北‘独龙堡’巳被太玄教毁了,堡土余化龙被携回幽禁在‘恐怖神仙府’,丐帮帮主盂焦和太上护法史明松无故失踪,也是太玄救的杰作!”   倪有庆骇然大惊道:“真有这种事?”   “北绝”接口道:“不只如此,他们竟以三人的生命为耍挟,要武当,少林,峨嵋三大门派臣服于太玄教‘拘魂令’旗下的条件!”   倪有庆热血沸腾,豪气万千地道:“救人如救火,我们即刻动身!”   “北絕”搖头道:“你的伤势甫癒,我们休息一宵,明晨起程还不晚。”   倪有庆急声道:“不不,我这小小的伤,算不了什么,我们立即起身……”   绿衣人突然开口道:“孩子,万前辈的话对你是有益的,路途这样遙远,急也不在一晚!”   倪有庆嚅儒道:“媽,你忍心看太玄教无法无天的搞下去……”   从未启口的白欺霜,忽然打岔道:“庆哥,你的伤势刚逾,还是听老前辈的话,把精神恢复一下,明儿赶路还来得及哩!”   她这一声“庆哥”叫得倪有庆心弦人动,喜熬难当。   显然,他还误以为在山洞之内已经种下见不得人的丑事,而自行惭愧,不敢再去沾辱心上人白欺霜。   现在听她的话,好像对自己没有怨尤,于是呐呐道:“霜妹……我……我实……在对……   不……”   四日相交,露出无限的柔情眼光,要不是室内有人,他俩早就抱在一起缠绵一番,互诉离情!这种情景落入绿衣人的眼中,令她生出无比的欣慰。   好半晌,绿衣人才道:“孩子,时候已经不早了,好好的休息—晚,明天就要赶路哩!”   说着,拉起欺霜柔荑,偕同“北绝”和野和尚离开此屋,各自回房安息。   一宵无话。   翌日晨曦,倪有庆等一行离开了边垂之地。   倪有庆等—行人由野和尚带路,往洛宁西郊一座破庙走去。   这座破庙就是丐邦常聚之地,他们未入街市之前早就被丐邦线眼发现,武当少林峨嵋三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及蓬艾怪人,上官建明等一群人已经在庙外预候!小别重逢的倪有庆,难免对蓬发怪人及上官建明问喧一番。   大家鱼贯走入庙内,点清人数均已到齐,“北绝”万年青神目一扫众人,道:“太玄教胆敢藐视武林,妄造杀孽.罪无可容,如今又以人命为质,要挟三大门派,此去—战,事关武林的生死关头,至盼各位不要逞一时之勇,应该沉着应付,以挽狂澜!”话此倏顿,脸色凝重道:“冥府至尊尚不足为虑,我们的能力够与太玄教相抗。   最头痛的是‘玄魔女’姬小巧,她的功力,我在太玄教开坛的那一天已经试过,确已练就‘十三层九玄阴煞’……”倪有庆突然插口道:“以你老人家的玄功,难道还制不了她?”   “北绝”淡谈道:“顶多只能拉个平手!”众人闻言,齐为大震,以“北绝”的身手不能胜过‘玄 魔女’,那这一去岂不艰难重重?   “北绝”未理众人,又接下说道:“除非找出她的死眼,否则.此去困难重重,不过,我 巳想出要探试出她练死眼的所在之方法!”   他话到此地,目视倪有庆,蓬发怪人和上官建明三人,正色道:“对付玄魔女一人非得你们三人合力能臻效,只要你们三人配合无隙,我就有办法窥出她的死穴,到时疾听我的话去做就是!”说着,转对武当派木阳道长,道:“道长此去三大门派尽管接下太玄教的人,冥府至尊和玄魔女二人留給我来打发,说不定‘野皇宫’会派人来增援太教它的实力,切忌妄—时之快而着了人家的道儿,这一战关系正邪双方的存亡,冥府至尊若无八成把握,绝不敢狂妄到这种地步,希望各位沉着应战。”   我们在此会集一举—动,已经落入对方的眼中,大家更应小心注意,现在立刻起程!”   倪有庆目瞥人群中缺少母舅“竹篓使者”伍尉民和水火双煞,正想启口询问,“北地”   已知他的心意,摇手阻止他开口,遂道:“你的舅父和水火双煞另有任务他去,你不用挂怀!”   从洛宁到吕梁山只不过半天的路程,倪有庆等一行出了洛宁很順利的来到吕梁山出入口处的官道口,并没有受到太玄教的拦阻,众人正想惊异之际一一一阵马蹄之声,忽由左边传来,一辆蓬车向他们这边驰至,众人欲待拦截,“北绝”眉头’一皱,摆手道:“不要妄动!”   话声甫了,那辆蓬车已经来到众人身后停住,驾车之人竟是使水火双煞含冤七十年的“天人一怪”。   除了倪有庆—人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本来野和尚也认识此人,但因为他的面目已经全非,故而认不出来。   倪有庆目睹此人,一股怒气陡炽,一个箭步窜到“天人一怪”坐骑之前,冷叱道:“阁下给我滾下来!”   “天人一怪”一翻眼皮,寒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哼,找死!”   长鞭一挥,坐马长啸一声,连同蓬车向倪有庆冲去。   倪有庆哈哈一笑的身形微闪。伸手拉住马撵。倏见‘天人一怪’—鞭朝倪有庆头顶砸落,快逾闪电击!”   倪有庆怎会给他砸着,拉住马辔的手一松,迅疾绝论的往鞭上抓去。“天人一怪”喝道:   “不知死活!”   长鞭一缩,呼地拍出一掌,向倪有庆罩落!倪有庆志在揭开这辆蓬车的秘密,—抓落空,弹身而起,电光火石般往篷车扑去!突然一一一股无形的劲力由蓬车里进出,硬生生把倪有庆逼落着地。   倪有庆心中大骇,恕闻—声朗铮的语音,从篷车里传出来,道:“是什么人在阻路?”   “天人—怪”安坐在马上,恭声道:“痴剑之子,倪有庆小子!”   还有些什么人?”   “看起来像是当今三人门派的人!”   三大门派的人均此一愕,那朗铮的语音,又起道:“不要跟他们动手,请他们闪开就可以!”   “遵命!”   “天人一怪”冷眼一扫众人,道:“诸位听到了没有!”   倪有庆冷笑道:“车内的朋友是谁?怎么不敢亮相出来!”   “天人一怪”喝道:“小子,凭你还不配!”   怪眼一翻又道:“你们到底闪不闪!”   倪有庆不屑地叱道:“天人—怪,这儿也有你吆喝的地方呀?”   众人一闻“天人一怪”的名子,心神大震,他们做梦也想不出销声匿迹几十年的老魔头,—个又一个的重现江湖。   “天人一怪”怒极,正想离座出手教训倪有庆一頓,蓬车内又传出一道话声:“他们不让路,你自信斗得过他们吗?”   “天人一怪”恭声道:“没什么问题!”   “那你就闯吧!”   “遵命!”   话声方了,“北绝”欺身晃至,盯视着“天人一怪”道:“慢点,老夫有话问你!”   “天人一怪”目瞥“北绝”只不让四十出头,竟然自称老夫,冷哼一声道:“在我面前,你也配称老夫?”   “北绝”打趣道:“不称老夫,那要称做你你的祖父?”   “天人一怪”从未給人如此占便宜,听了这话岂能忍受得了,大喝一声:“滚你娘的蛋,讨死!”   扬手一鞭,往“北绝”身上卷来。   “北绝’不闪不避,伸手—接,“天人一怪”暗自冷笑道:“真是自找死路,谁不知道我是以什么起家,空手也敢……”   暗笑未了,忽觉长鞭一沉,—声“不好”尚未出口,长鞭巳经脱手,众人连看都未看清,“天人一怪”手中长鞭业已经落入“北绝”手里,这下子,“天人一怪”可真骇得面无血色,亡魂大冒“又是何人阻路?”   此话把“天人一怪”惊醒过来,忙迭地恭声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年人!”   倪有庆冷哼道:“井底之蛙不知天有多大!”   “天人一怪”怪眼一蹬,怒视着倪有庆没有开腔。   “你是不是输在人家手里?”   “属下无能,有损宫威,伏身受罚!”   “北绝”倏地哈哈一笑,道:“蓬车内的朋友能否示出真面目相晤一谈!”   朗铮铮的话音,道:“不用了,你们既然要上吕梁山,迟早总会一晤,何必急在一时!”   “北绝”道:“但我非先看上—眼不可!”   “有那么自信?”   “天底下想难倒我的事,少之又少!”   手一甩,挥出长鞭,往篷帘卷去!蓦地,一声:“且慢”那朗铮的语音震声大笑,道:   “其实不用亮相,你阁下已经知道我是谁啦!”   “北绝”挥出的—鞭,硬生生的缩回,扬声道:“算你有自知之明,各位让他过去!”   众人一让,那辆蓬车直向吕梁山驰去。   “北绝”和车里的人,没头设尾的话,直令众人坠入五里雾中。   倪有庆灵光—闪,低声向“北绝”道:“老人家,篷车里面那人是不是野皇……”   “北绝”朝他丢了—个眼色,含糊说道:“不错,那是野皇宫的人!”   倪有庆不知“北绝”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再也不敢问下去。   吕粱山,素以山势雄伟著称。   倪有庆等一行人对此地巳不算陌生,没多久,众人已经来到一处寬旷平坦的山谷“神仙谷”。   这座谷就是太玄教元月十五开坛大典的场地。那块竖在入口处的牌楼已经无存,谷中面目全非。   谷口站着四个黑衣大汉,手捧长剑,肃客而立。   四个大汉睹及倪有庆等众人到来,为首那人朗声道:“三大门派的掌门人驾到!”   声音宏亮,直冲云宵。   但见一队人影,疾速地向这边移来,双手即将接近,倪有庆放目一扫对方,为首之人就是冥府至尊,其次是太玄教总护法和各坛坛主。   双方隔着三丈之远停止前进.冥府至尊目瞥见“北绝”   也在人群中,脸色微变,一闪且逝。   冥府至尊冷冷的寒芒,扫视众人嘿嘿笑道:“三位掌门人可是共扶太玄教而来的吗?”   木阳道长趋前二步,稽首道:“施主,你不感觉到手段太过狠毒吗?”   冥府至尊冷笑道:“武林上,強者存,弱者亡,这是永远不变的規则,没有什么狠毒可言!”   木阳道长缓缓道:“施主一再执迷不悟,可要后悔莫及!”   冥府至尊狰拧—笑,道:“后悔的是你们这批不自量力的人!”   倪有庆迈步而出,道;“这种人的灵性早巳泯灭,掌门大师何用与他叨个不休!”   太玄教总护法“恨天怨地鬼见愁”怒叱道:“小子,这里也有你开口的余地吗?”   倪有庆冷冷晒道:“老匹夫,你这七分不像人三分倒像鬼的东西,你还有脸站出来吼叫!”   本来已经面丑不堪言的太玄教总护法,听了倪有庆的调侃,气得脸色发紫,目露凶光,咬牙厉叱道:“小子,老夫先宰了你,以敬效尤!”   晃身欲待欺去,冥府至尊拦手道:“总护法,用不着那么急,今天要展身手的机会多得很!”   “恨天怨地鬼见愁”唯唯諾退三步,瞪眼怒视倪有庆。   倪有庆冷冷一笑道;“丑鬼,你连出手都须别人的准许,还说什么要宰人的大话!”   “恨天怨地鬼见愁”因礙于教规,一时拿他无法,只有怒在心头,干瞪眼。   太玄教主“冥府至尊”阴侧侧道:“小子,这里也是你逞嘴的地方,小心闪了舌头!”   倪有庆笑道:“这里是你们这批心狠手辣万恶不赦之徒的埋骨住所,当然不是我逞口利的地方。”   冥府至尊嘿嘿狞笑道:“小子,你暂别得意,今天你们一个也跑脱不了,此地才是你们葬骨的好场所。”   倪有庆正待出口反讥,“北绝”干咳一声,绿衣人“怡翠仙子”忙不迭的阻止道:“庆ㄦ不可造次,有几位长辈在此做主,你还不退下来!”   母亲的话,倪有庆不敢不听,哼哼地退到“怡翠仙子”   身旁。木阳道长目注冥府至尊,缓缓道:“贫道请教教主一事,独龙堡余施主和丐市帮帮主及太上护法等何辜,你把帮、堡毁了将人掳回当人质,要挾我三大门派臣服你那‘拘魂令’下,这种卑鄙的下三滥手法,实在有欠光明,为我武林同道所唾弃……”   冥府至尊阴森森地一笑,截断木阳道长的话鋒,冷恻惻地道:“小道士,你说这些话是多余的,若想留住他们三个人的命,只有—条路可走!”   木阳道长道:“那一条路?”   冥府至尊狞笑道:“还用得我说吗?”   木阴道长心里一动,沉声道:“他们如今何在?”   冥府至尊嘿嘿笑道:“他们已经愿归附本教而接受‘拘魂令’的指挥?”   木阳道长侧目与少林峨嵋二派掌门人迅疾的交换一个眼色,沉脸道:“先給贫道看看人,再淡其他!”   冥府至尊两道寒芒在三大门派掌门人身上骨碌禄的扫了二下,冷笑道:“你们未来之前本座已经洞悉你们心意。”   木阳道长心头一震道:“我们什么心意?”   冥府至尊冷冷道:“光棍眼里砂子揉不进去的,你我心里各有数,难道要本座拆穿?”   木阳道长哈哈笑道:“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贫道等一行人如果没见他们三人一面,岂能随便答应下来?”   冥府至尊冷恻恻地笑道:“本教主担保没损他们一根毫毛,你们放心!”   木阳道长接口道:“空口无凭!”   冥府至尊道:“你打真的要看他们三人一面?”   木阳道陡道:“非看不可!”   冥府至尊道:“那就让你们看吧!”   转身对“恨天怨地鬼见怂”说道:“总护法去把他们三人请出来!”   “遵命!”   不久。   三顶软轿由那节连比次的屋宇里抬出,冉冉向这边移来。   每顶软轿由四个劲装黑衣大汉抬着,眨眼间已经来到场中。   抬轿的劲装黑衣大汉把三頂软轿并排放在冥府至尊左側,向他躬身一礼,默然退入太玄教人群中。   受命进入请人的“恨天怨地鬼见愁”随在轿侧,朝冥府至尊恭声道:“人已请出,请教主见示!”   冥府至尊摆手道:“没有你的事了,请总护法退下去!”   “恨天怨地鬼见愁”恭声道:“遵谕!”默默退到冥府至尊身后。   冥府至尊脸上闪过一种得意又狠毒的神色,指着三顶软轿,笑道:“小道士,你不相信本座的话,现在我已经将他三人请出来了,你们怎么不上前来看一看!”   木阳道长心弦太震道:“教主为何不敢把轿帘掀起来?”   冥府至尊阴笑道:“小道士你怕本座在轿里弄诈吗?”   以冥府至的年龄称木阳道长为小道士实不为过,但听在一派之尊的木阳道长耳里,可不是味道,现又给对方拿言相激,他再高深的涵养也会忍受不了,当下冷哼道:“纵然里面有何歹毒的安排,貧道也不怕!”   冥府至尊狞笑道:“那你为何不敢亲自来揭?”   木阳道长激起了万丈爽气,冷笑道:“你认为贫道不敢!”   —步一步向三顶软轿逼去,场中顿时紧张起来。   “恨天怨地鬼见愁”嘴挂一丝诡笑,朝太玄教之人丢一个眼色,教中之人除了冥府至尊一人之外,缓缓向后退去。   蓦地一—-一道清脆的喝阻声,起自“北绝”的口中,道:“且慢!”   木阳道长逼去的身形一挫,刹身停了下来。   “北绝”万年青已在喝阻声中探身而出,与木阳道長並肩而立。   冥府至尊目睹北绝落至场中,脸色微变,冷冷晒道:“小道士,你后悔了吗?”   木阳道长欲待开口,“北绝”已经抢先道:“教主,不,鲁仲连,今天要后悔的是你本人!”   冥府至尊的真实姓名,普天下除了遁光一派之外,知道的人可说寥无几人,北绝在这正邪相会,群豪聚集的面前,把他的名字喊出来,怎不令他凛骇万分?”   冥府至尊的脸色一连数变,凝视着‘北絕”阴森森的道:“姓万的,你是不是想向本座讨回一招之辱?”   “北绝”冷冷一笑,道:“真是大言不惭,那—招你还说得出口,我真替你脸红!”   冥府至尊狰狞笑道:“既然不是想讨回那一招之辱,那你也是跟三大门派共扶‘太玄教’而来的?”   “北绝”微然笑道:“恰恰相反!”   冥府至尊低哦—声,阴笑道:“这么说,你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啦?”   “北绝”仍然一副笑容,道:“姓鲁的,你少拖时间,我重新向你进告—言,顺天者生,逆天者亡,你巳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天理难容,若能即时勒马,忏悔过去的罪恶,尽速放出独龙堡和丐帮三人,解散教中兄弟,我敢保证对你过去的罪行不加追究,让你享受清福的了却余生,如果一意孤行执迷不悟的话,哼,此地就是你的伏尸场所,言尽于此,容你考虑片刻,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想一想再回答我的话!”   “什么天理不天理,本座不理那一套,俗云:识时务者不失为俊杰之士,方今天下九大门派只剩下武当,少林,峨嵋三派,大部天下已归本教统御,你们孤掌难鸣,已成笼中之鸟,识相的话,赶快归附本教,过去一切的仇视和恩怨,本座一概不问,愿以厚礼待之,如果一味的想与本教作硬到底,那这儿就是你们的大坟场!”   倪有庆听了这一席话,心知这种人已经无法挽救,怒气一炽,掠身而出,旋向木阳道长和北绝二人揖手一礼,道:“老魔头的良知已经泯灭,与他饶舌无益,我看还是尽速把他们解决,救出被掳的三人,以替武林除大害!”   “北绝”头一点,道:“你暂且退下,我自有打算。”   倪有庆在这位老前辈面前尚不敢造次,于是依言退下去。   “北绝”侧头笑向木阳道长说道:“掌门道士,你也暂时退下!”   木阳道长稽首,道:“贫道遵命!”缓缓退到三大门派这边。   “北绝”双目倏睁,射出二道电芒,视注冥府至尊,道:“鲁仲连,我最后警告你,别以为有了援兵来助就有恃无恐……”冥府至尊冷森一笑,打断他的话锋,道:“本座不愿多费口舌,大家在手底下见个真章,存者就是天理,就是天下霸主,其他已无什么可谈!”   “北绝”脸色一沉,寒声道:“是你冥顽不化,不是老夫心狠,今天我非再染血腥,重开杀戒,可能无法挽回狂澜!”他话到此地,转身朝三大门派一批人挥手道:“你们疾速退出五丈,我要揭开姓鲁的歹毒阴谋!”冥府至尊阴侧恻的接口道:“退十丈也沒有用,反正你们一个也逃不出神仙谷!”   倪有庆等人和三大门派的门人已经照北绝的话,迅疾向后移退。“北绝”复又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那三顶软轿踱去。来到轿前五尺,停身宁足,一指三顶并排的软轿,沉声向冥府至尊,道:“你认为我不晓得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冥府至尊变色道:“你认为不是他们三人?”“北絕”冷冷道:“不错!如果不把你的诡诈阴谋揭开,真以为老天怕你了。”   话此,语音一沉,接着道:“你静静的瞧,现在就要你出丑!”   话声中,緩緩向软娇移去。   冥府至尊脸色突变,朝恨天怨地鬼见愁使了一个眼色,鬼贝愁疾向太玄教诸人挥手喝道:   “你们速退!”   这下子更证明轿内一定有诈,太玄教诸人听闻总护法之命,大家不知所措的急往后跃。   就在此时—一“北绝’突然拔身而起,在三顶软娇上端转了一圈,复又站回原地,大笑道:“别嚇成那样子,老夫还不会残忍到那种程度!”   场上众人,除了冥府至尊和太玄教总护法之外,无论正邪双方的人,都想不透北绝是在弄什么花样,因此所有的目光都齐向他集来。   冥府至尊本人心搞不清他在玩什么玄虚?“北绝”话声一落目向冥府至尊一看,笑道:   “里面的安排已经无效了,派人抬进去吧!”   冥府至尊心头巨震,但仍不相信自己的安排会在—瞬间給“北绝”毁去作用,冷笑一声,道:“别夸口,你且说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北绝”冷叱道:“鲁仲连,你妤狠的手段呀,连你教中的人你也计算在内……   冥府至尊全身一抖,大喝道:“住口!你敢挑拔……”   “北绝”摇手道:“不必做贼心虚,事实摆在眼前,你犹想狡辩,来,你要我拆开西洋镜,我就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   伸手往第一顶软轿抓去。   冥府至尊眼见自己的阴谋即将揭开,心里一急,怒喝道:“且慢!”   冥府至尊歹念被人窥破,脸色一红,道:“既然给你窺出秘密,那就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北絕”哼声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你也耍得出来,还不抬回,难道要我出手!”   冥府至尊一丢眼色,太玄教中走出刚才抬轿出来的那些人。一声不响地把三顶软轿拾走。   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留在众人的心目中一团谜!等到三顶软轿消失之后,北绝冷冷一笑,道:“老鲁,你还有什么别的花样沒有?”   冥府至尊嘿嘿一笑,自找下台的话,说道:“本座仅在试探你们心机智而巳,并不打算施展这种手段对付你们,万朋友汉可放心!”   “北絕”冷哼,道:“说得好动听,废话少说,今天如何解决,你且划出来!”   冥府至尊又恢复了本来面目,狰狞笑道:“你们既然不是为了共扶‘太玄教’大事而来,那就是跟本教站在对敌的立场,敢与本教仇视作对的人,嘿嘿,只有一条路可走,这条路、方朋友应该很清楚才刘,不过本教主仍愿你们再三思虑……”   “北绝”挥手笑道:“不用什么考虑了,既然双方水火不相容,那只有作生死一搏,看是一个个的来,抑或群斗围殴,任凭选择!”   冥府至尊阴森森的笑道:“万朋友真是干脆俐落的人,为了节省时间,我看还是双方一起上最恰当!”   “北绝”颌首道:“老鲁,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在人力悬殊的情况下,你们占了绝对的优势,但我警告你一声,人多并非稳操胜券的好调子,不是我说句大话,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委实是不堪一击的浓包,你若有良心的话,最好少叫他们出来送死,我一旦动了杀嗔,出手可不留情,不相信,你走着瞧!”   冥府至尊嘴角挂出一副有意的奸笑,用不屑的口吻,道:“姓万的,你也太自信了,今天可能派不上他们出场,你们就会伏尸此地了。”   倪有庆早已经忍耐不住,掠身而出,沉声道:姓鲁的,你少卖狂,少爷首先找开刀的是你这祸首!”   他气愤的说到这里,转向“北绝”揖手道:“老人家,用不着跟这泯灭人性的畜牲磨牙,还是赶快出手把他们解决掉算了!”   冥府至尊接口冷笑道:“小杂种,你三番四次跟本教作对,本座非把你剁成肉酱,实难消心头大恨!”   倪有庆正待出口反讥.北绝连忙阻止道:“光斗嘴无用,等下大肆杀的场面展开,你交待另外二个娃几必须留点精力,以便应付二个还没现身的特等高手!”   倪有庆讶然道:“那二个?”   在他心目中认为只有“玄魔女”姬小巧尚未现身,姑不知他们在山下巧遇的那辆莲车里面的人也是特等高手,因此惑然的望着北绝。   “北絕”含笑道:“你把我们在山下巧遇的那辆篷车忘记了吗?”   倪有庆低哦—声,恍然大悟的点头,道:“野皇宫的高手?”   “北絕”一指冥府至尊,道:“是这位教主的东床快婿!”   倪有庆全身一震,道:“东宮太子西门龙?”   “北絕”道:”对极了!”   冥府至尊阴笑连连,说道:“万朋友。你倒知道不少!”   语音—变,掉头挥手道:“杀”   转身向后闪去。   倪有庆大喝一声:“老匹夫,你往那里走!”   拔身欲追,北絕伸手一拦,道:“莫追,这儿交给你们,老魔头由我来对付!”   说完.晃身向冥府至尊追去!”   这时,场上已经喊杀连天,刀光剑影,血肉橫飞。   惨叫和吆喝之声,彼起此落,交织成一阵令人惊傈的交响曲。   一场慘不忍睹的大屠杀巳展开一一三派掌门人的功力与太玄教的四个堂主相较,略胜半筹,若与仅存的兩分坛坛主北极玄冰宫主赛洛加和前北五省联盟盟主巫信诚比起来,则要稍遜半筹。   三派掌门人倒有自知之明,喊杀声起,他三人便找上四个堂主纏在一起。   蓬发怪人和上官建明分别迎住赛洛加和巫信诚。   野和尚与绿衣人“怡翠仙个”伍烟雨和白欺霜等三人,早照“北絕”的吩咐,乘机向右側林间移去,不參与混战。   倪肯庆—看大家都巳找到对手,却没看到自已的母亲伍烟雨,心上人白欺霜,以及野和尚等三人。   他们到底上那儿呢?就在他略—分神当儿,—道寒气已经由背后涌至!他最痛恨的就是由背后偷袭的人,手往背上一抄,“呛!的—声,碧血浮光剑应手而出,冷笑—声:“找死!   “身躯一旋,幻起朦朦的紫光,橫扫而去。   两道血箭—声惨叫,挟着二顆人头,抛上半空,登时了帐二个太玄教的人。   这二人死得很冤枉,他二人并不是偷袭者,只是靠近在倪有庆的背后而惨遭无辜,真正偷袭的人早就闪身避开,了无声息的又向倪有庆背后绕至。   刚才倪有庆是在心神分散当ㄦ被人欺至而不觉,现在巳全神貫注在场上,那人还未欺至他已发觉,猛地转身,触目所及。不禁怒往上冲,冷笑道:“堂堂一个太玄教总护法,竞也施展暗击的勾当,看你这副丑脸要往何处摆!”   他脸上微抽,冷惻惻的道:“小子,再过瞬时你就没有机会开口了,接招!”   身形一晃,直扑过来。   倪有庆冷冷一笑,滑出三尺。碧血浮光剑往背上一插,冷叱道:“对付你这种人,用不着染上神剑,双手空拳就足够打发你!”   话声小,对方已经扑了个空又附影罩至。   倪有庆把“太虛神罡”运布全身,挥掌迎上。   恨天怨地鬼见愁尚未逼近,只觉一股反震力向自己涌至,他心神巨震,瑁然跃退六七尺,大声道:“小子,原来你已尽得‘南儒’‘北绝’两个老匹夫的真传!”   倪有庆狂笑道:“丑匹夫?心寒的话赶快自绝,少爷不愿沾上血腥!”   恨天怨地鬼见愁丑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冷恻侧道:“小杂种,你敢跟老夫去一个地方吗?”   倪有庆何尝听不出话中之意,定有阴谋诡计暗算自己,但天生傲骨的他,怎能露出凛怕之色,仰首大笑道:“老匹夫,你飞上天去,少爷也要追到凌霄殿,你逃入海中,我也要找上水晶宫,把你抓回来,什么地方你也躲不了!”   恨天怨址魁见愁嘿嘿笑道:“那么小子你来吧!”掠身朝野和尚等人隐去的林问纵去。   倪有庆冷笑道:“看你往哪ㄦ跑!”   随在他的背后疾射而去。   这片森林占地不广,可是林木繁盛,阴影蔽天,二人一前一后相距三丈,鬼见愁来到林问入处,倏地刹住身形,转身狞笑道:“小狗,这里就是你的埋身之所,你敢进去吗?”说完一指身后的那片森林。倪有庆欺至相距丈余处宁足,道:“刀山剑林少爷部不怕了,区区一片森林奈何于我!”   恨天怨地鬼见愁阴笑道:“算你有种,不怕死的进来!”   突然一一一道震耳的大笑,由森林里面传出来,道:“丑八怪,你说错了,这ㄦ才是你的伏尸场所!”   一闻这大笑的话声,倪有庆几乎脱口,道:“啊!原来野和尚隐身在这里面!”   鬼见愁却是全身猛震窟,丑脸突变,暗道:“糟了。”   口却大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给老夫滚出来!”侧身往林中凝视。   森林里传出野和尚的嘻笑声,道:“丑八怪,你嚷啥劲,鬼鬼崇崇的才是你们这些王八龟孙,来!把你们这些乌龟王八孙子接着,我野和尚要一个一个抛出去了!”   话声未了,叭达,叭这!从林中一连抛出八具尸体,整整齐齐的并排在恨天怨地鬼见愁左侧。   恨天怨地一看这些尸体,亡魂大冒,咬紧牙关, 叱道:“隐在林内的狗东西,你给老夫滾出来!”   “喜嘻,丑八怪,你在我和尚面前也配称‘老夫’二字!”   鬼见愁怒声道:“我看是谁吃了豹户胆,原来是你这位道观不留,寺庙不收的贼秃驴,你若再不滾出来,我—声令下就要你挫骨扬灰在里面,不信你等着瞧!”   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野和淌,大声笑道:“丑八怪,你活了这把年纪只学到这种唬人的口调ㄦ,别的可无长处,老实告诉你,今天你们的诡计已经无法得逞,以本身的功力放手一搏尚有求生的机趴会,妄想利用狠毒的埋伏,只有自取灭亡!”   话此,笑声一敛,大喝道:“娃儿,你呆啥,火速将丑八怪毀掉才是正事!”   这一大喝不啻是—记当头棒喝,倪有庆如梦初醒,拔剑欺身,朝恨天怨地鬼見愁罩射而来。   鬼见愁眼看这片深林的埋伏已被人毁去,不禁心胆俱寒,哪敢硬接倪有庆手中的神剑,急忙间往右滑开八尺,迅疾的向林中闪入。‘倪有庆—剑射空,冷哼一声:“往哪里逃!”   正欲弹身入林,陡闻—声大喝道:“丑八怪,滾出去受死!”—条人影倒射而出,竟是闪入林內的恨天怨地鬼見愁。   倪有庆再也不顾什么武林规矩,碧血浮光剑—拔,一招“长虹划天”应运而施,电击般地朝倒飞而出的鬼见愁划去!这招“长虹划天”是六招“碧虹剑诀”的第五式,威力奇强,不但快捷无与伧比,同时变化莫测!   鬼见愁虽是肝胆俱裂,但却危而不乱,他深知倪有庆的功力已非昔比,未待倪有庆的神剑划到,他已借着身悬半空的机会,顺势往下一沉,足未点地,腾空再起!他虽然见机得早,但仍慢了半着。   就在腾空再起的剎那,一股冷森森的剑气已经罩到头上,总算他是成名的老江湖,危急中猛提一口真气,头一偏,同时向左电闪。   任他应变得快,但也难逃断臂厄运!耳闻—声哀叫,鬼见愁的右臂硬生生的被倪有庆砍断。   鬼见愁已经惊魂直冒,那敢恋战疾向右侧峰头开溜。   倪有庆杀心大炽,怎能容他逸脱,双足一点,拔身而起,身剑合一。最凌厉的一招“气盖河山”倏出。   鬼见怂神魂已经离窍,亡命向右峰掠去,但巳来不及,只闻嗡嗡的剑吟之声,他的前后上下已被滿天的殷紅晶光所罩,连眼睛也睁不开。   一个作恶多端,助纣为恶的魔头,终于得到报应!“杀得好,娃儿快往场中接应!”   林中传出野和尚的叫喝声,倪有庆—招解决鬼见愁的生命却已耗了不少真元,听了野和尚的话,马上又向混战的场中扑去。   倪有庆自与鬼见愁交上了手,到对方伏尸授首,并没有多久的时间,可是场上肆杀的场面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太玄教的是已经死伤一半,三大门人也伤亡了三分之一。   与三派掌门人缠在一起的四个堂主,已经去了二个,剩下刑堂李申一和巡按堂候汝敦二人犹作困兽之斗。   峨嵋掌门百忍师太因为功力较差,在搏杀中不慎中了李中一的剑伤,退在一旁调息。   莲发怪人和上官建明二人迎斗太玄教二位坛主,刚好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负。   倪有庆一看二位掌门人对付二个堂主尚是绰绰有余,于是大喝一声,加入了上官建明这一边。   上官建明久战巫信诚不下,正想施展绝手,眼看倪有庆参与,心神一振,天龙短剑幻出朵朵剑花,凌厉地往巫信诚身上刺去!巫信诚用的是七节鞭,他的功力不亚于总护法,瞥及天龙短剑刺来,七节鞭一挥,卷起呼呼劲道,直往短剑绕去!上官建明岂是傻瓜之流,短剑一沉,硬往巫信诚下盘绞去。   他这一手乍看起来是左右摆动往下盘绞,其实蕴含半割之势,实变为削。   巫信诚是何许人,那会看不出这一招的变化,他一面凜于倪有庆在旁窥伺下手,一面又要应付正面之敌,因此,两面分神不能全心集中对付上官建明。   在二面受敌之下,不得不急抽退跃,闪避上官建明凌厉一击!倪有庆并没有真正加入上官建明之战,只在一旁监视巫信诚的开溜。   莲发怪人这边则因赛洛加只剩一条手臂,而莲发怪人为了留下三分真力对付尚未观身的玄魔女,故而双方打得正甜!再说,冥府至尊急身抽退的目的是要引诱北绝到一个地方,借着他们设置的埋伏引发,置北绝于死地,殊不晓得北绝早巳悉知他的奸计,如影附形而至。   冥府至尊不知阴谋业已被人窥被,死神已经降到他的头上他还以为毒计快要得逞,疾往神仙府方向掠去!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混战的场面约有五十丈,冥府至尊倏地刹住身形,转身一瞥“北绝”,震声狂笑道:“万朋友,你还有什么遗言交待吗?哈哈……”   “北绝”距离冥府至尊六尺之处停了下来,闻言笑道:“鲁朋,你搞错,交待遗言的人,是你才对!”   冥府至尊冷森的阴笑,道:“你知道本座为何把你引到此地吗?”   “北絕”点头道:“很清楚,但你却死到临头!”   冥府至尊一道北绝站着的那片奇特青草,道:“你知道你现在所踏脚底下的那些草儿是什么?”   “北绝”看也不看上一眼,淡淡道:“区区一片无香草可吓不倒我!”   冥府至尊目瞥北绝满不在乎的神色,必头一凛,道:“你且运功试试看?”   “北绝”截然道:“不试了,金刚不坏之体不怕任何有形无形之毒!”   冥府至尊心胆俱裂,但仍不相信“北绝”已经练到武学最上乘的境界,冷笑道:“你这些话可吓不倒本座,片刻之后就要你毒发身亡,看看金刚不坏之身有多大的能耐!”   “北絕”哈哈扬声道:“姓魯的,你还有别的花样急速施展出来,不然我要采取行动了。”   冥府至尊摇摇手,一指正祁双方血战的场面,诡异的阴笑道:“不用急,不用急,本座先让你看看他们的一幕活剧,然后再告诉你的下场!”“北絕”诚然道:“那边已沒什幺活剧可观赏,我的下场也用不着你告诉,倒是你有否想到自己的下场将会变成怎样?”   冥府至尊嘿嘿兩声,轻蔑的道:“你们一个也逃脱不了,至于木座?将会变成統御武林的最高者,哈哈,万朋友,你死也该瞑目了吧!”   “北絕”脸色一寒,沉声道:“老魯,本来我想放你—线生路,可是眼看你已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实在不忍让你留在人世,你就认命吧!”音落人至,毫无半点声息往冥府至尊欺来。冥府至尊冷笑一声,平飘而出,手—甩。—点白光騰空直上,“轰!”一声,在高空爆开一团火焰,瞬间即灭血战中的正邪双方之人,一闻这爆炸声,顿时停手下来。   此时,太玄教的人只剩下二位坛主和十几个二流人物,那二位堂主已经分别丧命在木阳道长和了风禪师手里。   二位坛主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抽身向神仙府电闪般掠去。   篷发怪人和上官建明早悉他们的阴谋,怎能放他们脫困,双双弹身而起,分别向他二人扑射而至。   蓬发怪人的对象是赛洛加,他看时机已至,莲花剑最凌厉的一招“九缺莲花剑剑红”应念而出。—招的威力无与伦比,曾在一口气之间,同时解决了大鬼王八人,赛洛加只觉背后冷森森的剑气贴身罩至,惊魂直冒,一声“不好”尚未全部喊出口,一颗头颅已经抛起半空中,一道血箭冲上丈余,没头身驱,仆然栽在地上。   也就在同一时间,上官建明展出师门绝技,天龙剑化成一道长虹,击掣般向巫信诚背后射到。   谪仙三侠昔年以剑术威震江湖,但他们所用的是短剑并非长剑,上官建明尽得“南侠”   的精髓,这一招“射日长影”端的厉害,巫信诚做梦也想不到他还有绝招未露,天龙剑击到,他仓惶间犹作最后的挣扎,运起护身罡气还想硬接,却不知他那护身罡气无异螳臂挡车,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已经洞穿了一个窟窿,鮮血直冒,颓然倒地而亡。   太玄教这边的人,可以说是伤亡殆尽,仅剩下府冥至尊一人。   冥府至尊眼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的倒下去,恍如一把一把的利刃往他身上刺,加上自己发出的信令又无人反应,不禁心惊胆破,亡魂出窍,脸色陡变。   “北绝”看在眼里哈哈笑道:“老鲁,你要我看的活剧,怎么还不上演呢?”   冥府至尊已经骇得毫无一丝血色,暗骂道:“该死的狗东西,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没听到信令?”   第二道信令正想发出,北绝扬声笑道:“鲁朋友,你再施放三号信令也沒用,你且先看看那是谁,你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往神仙府现改太玄教总坛的大门指去。   冥府至尊举目眺去,一条灰色的人影,风驰电奔的向这边掠来,眨眼巳到,原来是个老和尚。   就在老和尚掠至的当几,紧接着又由神仙府里射出三人,二前一后,有如彩云般的朝这边冉冉移来。   冥府至尊先是睹及老和尚,脸色微变,再看随后掠出的三人,才放下了心。   “北绝”则恰恰相反,他瞥及随后而出的为首二人,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原来电射而至的老和尚就是百觉寺无心和尚,昔年的“九天飞魔”司马不悔。   无心和尚降落场上,朝“北绝”合手一礼,转向冥府至尊合什,道:“鲁施主,别来无恙……”   冥府至尊双眼一眺,冷冷道:“司马朋友,你好长的命呀!”   无心和尚虔诚的道:“鲁施主,念在过去的份上,老衲愿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皈依我佛如来,了却余生吧!”   冥府至尊冷森森的毫无半丝表情,道:“你这叛逆,本座所有的一切埋伏,是不是你给破坏的?”   无心和尚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恤念云云众生,不得不如此。”   冥府至尊愤怒己极,杀机满布,冷叱道:“司马不悔,今天你已万难生离神仙谷,认命吧!”   聚集十成功力,“生死阴阳指”暗夹“天魔血爪”同时施展,猝然向无心和尚攻去。   无心和尚不闪不避,满面湛然之光,毫无怕色,就在此时一一一道朗铮铮的喝阻声,道:   “别动他!”   冥府至尊却充耳不闻,右手中指呈黑,点在无心和尚的“璇璇穴”,同时左掌变紫往和尚顶命门抓落。   眼看无心和尚这下子给他抓个正着,非得脑碎头裂,伏尸当场不可!可是,出乎意外的事儿终于发生!冥府至尊满有自信的“天魔血爪”有如抓在石头上,不,不,恍如抓到钢铁上,毫无效果,十成火候的“生死阴阳指”却好像点在铜板上,指头还微微作痛!”   冥府至尊凛骇至极,亡魂直冒,暗道一声“不好!”   想想要抽身急退,但已力不从心,抓在无心和尚头上的左掌,已被一阵强劲的力道吸住,无法抽回。   这时,这三人已经飘到,原来是玄魔女、东宫太子和天人一怪。   倪有庆等一行人也来到“北绝”的后面,—字排开而站。   无心和尚哈哈一笑,道:“看在过去一段香火缘的份上,老衲只毁去你四成的功力,去吧!”   “去吧”二字甫歇,冥府至尊的身躯,蹬蹬的倒退五六步才拿椿站稳。   除了“北绝”之外,场上众人莫不心神巨震,想不到这位昔年凶名远播,今已皈依佛门的无心和尚,竟有这等罕绝身手,一照面之下,便把这位一代魔头制住!冥府至尊的脸可说丢到家,身形刚稳,恶念倏生,大喝道:“司马当家,你再接我一招!”   欺身又上,突然“东官太子”西门龙闪身而出。阻止道:“且慢!”   冥府至尊挥手道:“贤婿,你站开!”   “东宫太子”西门龙道:“岳父暂且退下,愚婿有话跟他谈。”   三大门派这边,除了北绝、无心和尚,倪有庆等三人之外,其余都不认识“东宫太子”   西门龙,如今听他与冥府至尊的称呼,更加惘然。   冥府至尊气愤的瞪了无心和尚一眼,向后退了下去。“东宫太子”西门龙橫扫倪有庆等众人一眼,刻后放在无心和尚身上,道:“你就是昔年的九天飞魔司马不悔?”   无心和尚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施主请勿再提过去的事!”   “东宫太子”西门龙目射一道冷芒,注视着老和尚道:“你与万世圣僧‘佛儒’是何渊源?”   无心和尚寿眉一轩,道:“圣僧是我佛门高僧,跟老衲并无任何渊源!”   ’“东宫太子”西门龙冷笑道:“和尚可能言不由衷吧!”   无心和尚双目一闻,缓缓道:“西门施主不相信也就算了。” “东宮太子”哈哈一笑,道:“和尚,佛家首重不打誑言,‘天龙无相’禅功是‘佛儒’成名绝学,你说跟他毫无关系,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无心和尚点首道:“西门施主不愧自诩‘东宫太子’四字,老衲施展的禅功,一眼就给你看出来,实在有来历……”   “东宫太子”西门龙冷冷一笑,打断和尚的话锋,道:“和尚,你承认了!”   无心和尚搖首道:“不!”   “东宫太子”大感意外的道:”真的?”   无心和尚道:“老衲从来不打诳言!”   “东宫太子”西门龙目光一转,冷冷道:“司马不悔,你骗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一双利眼,即然不打诳言,那你‘天尤无相’禅功是由何处学来的?”   无心和尚双目微睁,道:“西门施主,你一再的追问这个做什么?”   “东宫太子”嘿嘿冷哂道:“司马不悔,你已经无法自圆其说了吧!”   真是狡猾至极,他这种避答又问的话.直令老和尚头痛万分,当下微笑道:“施土好利害的心思呀!”   “东宫太子”西门龙接口冷笑道:“何不说‘狡猾,两个字比较适当!”   无心老和尚正容道:“天龙无相神功虽是佛门高僧‘佛儒’的绝学,但老衲却不是跟他所学……”   “东宫太子”西门龙哼声道:“你说的话,使人莫测高深,难道你学了‘天龙无相,也有什么隐衷吗?”   无心和尚是什么人物出身的,怎会听不出话中有因?微微一笑,道:“听施主的话意,好像跟万世圣僧有什么事儿,对吗?”   “东宫太子”西门龙毫无表情的应道:“不错!”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四章 直捣贼窟神仙府   无心和尚一时猜不透西门龙与万世圣僧有何牵连,按理谨,他今年才几岁,怎会跟百年前已坐化的万事圣僧结下恩怨呢?于是满面迷惘之色,道:“施主到底跟百年前一代圣僧有何过节?”   “东宫太子”西门龙不答反问道:“和尚你怎么不敢说出所学‘天龙禅’的来源?”   他这种强词夺理的傲态,直令倪有庆等人忍受不了,若非几位前辈在场,倪有庆早就挺身而出了。   连“北絕”也摸不出他为何再三的追问“天龙无相”禅功的来源,只有冷静的观变下去。   无心老和尚的修养可算到了家,只是淡淡一笑,道:“如果老衲说出来。施主恐怕未必肯相信事实!”   “东宫太子”西门龙道:“说来无妨!”   无心老和尚道:“施主愿否把追问的理由道出一闻?”   “东宫太子”西门龙接口道:“可以!”   无心老和尚神色肃穆的道:“那是敝门上代主持‘百觉大师”传授的!”   “东宫大子”诧然问道:“百觉大师是谁?怎么没闻过这个名号?”无心和尚道:“他就是‘黑狼秀士’宇文光!”   “啊……”   场上众人莫不心神巨震;倪有庆更感莫名不解的墙忖道:“他既然皈依佛门,又坐化几十年怎会再有‘变心丸’出现江湖?”   只有“东宫太子”不感惊讶,反而冷冷道:“和尚,你知他与万世圣僧的关系否?”   无心老和尚摇摇头道:“他没有对老衲提过!”   “东宫太子”嘿嘿道:“他为何皈依佛门你知道吗?”   无心老和尚低叹道:“跟老衲一样!”“东宫太子”西门龙倏地震声笑道:现在我想向你讨教一下佛门盖世绝学‘天龙禅’神功,和尚你准备吧!”   无心和尚大摇其首,道:“老衲六根已除,与世无争,施主算了吧!”   “东宫太子”西门龙双口陡张,射出二道紫芒,注视老和尚,哼道:“什么与世无争,那你远迢迢的从五台山百觉寺跑到这儿来干啥?”   无心和尚合什道:“阿弥陀佛,老衲为了普渡众生而来的! ”   “东宫太子”阴森森的道:“说得冠冕堂皇,出手破坏 这儿四周的埋伏还会是别人吗?”   无心老和尚道:“正是!”   冥府至尊早巳忍耐不住,大声斥道:“司马不悔你敢不承认!”   无心老和尚瞥了冥府至尊一眼,道:“你自己看走了眼、怪得谁来!”   冥府至尊冷侧恻的道:“普天下除你之外,再也沒有人对于神仙府更熟悉!”   无心老和尚笑道:老衲只是当人家的向导,并没有动过手脚!”   冥府至尊冷冷道:“是谁出手毁掉本座的埋伏机关!”   “南儒南宫博!”   “你怎么当縮头乌龟!”   “人家已经立誓不再染上血腥!”   “他尚在神仙谷?”   “已经走了!”   倪有庆在旁调侃道:“阁下是不是害怕啦!”   冥府至尊怒目道:“小子,等一下你会死得最慘!”   “东宫太子’重重的一哼,打断二人的话,目注老和尚道:“司马不悔,你敢不敢接受本太子的挑战?”   无心老和尚道:“施主为何如此相逼?”   东宮太子道:“領教‘天龙禪’是本太子毕生之宏愿!   “为什么?”   “受人遗嘱之托!”   “何人?”   “天魔神君!”   “哦?”   无心老和尚毫不动气的谈淡笑道:“老衲不想跟人动手过招,施主别再拿言相激!”   “东宫太子”得意的大笑道:“不动手也可以,只要和尚在群毫面前低头承认‘天龙无相’禅功不敌天魔神君‘紫煞真气’就成!”   无心老和尚两目倏睁,激动的道:“施主苦苦相逼是何 居心?”   “东宫太子”哈哈笑道:“本太子在学习‘天魔神君’绝技之前,曾有立下重誓,非替神君讨回‘天龙无相禅功一招之辱不可。”   无心老和尚似是已经动了真火,沉声道:“老衲成全施主心愿就是,但在动手之前,施主敢不敢答应老衲一个条件?”   “东宫太子”冷峻的道:“什么条件说来一闻?”   无心老和尚道:“施主替人讨回一招之辱,要如何讨法?”   “东宫太子”截然道:“三招为限!”   “施展所学?”   “不,你以‘天龙无相禅功’,我用‘紫煞真气’!”   无心老和尚正色道:“如果施主棋差—着呢?”   “东宫太子”道:“本座垂手认输,永远佩服佛门绝学威力无边!”   无心者和尚道:“还要附带一个条件!”   “东宫太子”不屑地道:“那么有自信?”   “你不敢答应?”   “说说看!”   “即刻解散‘太玄教’不准重现江湖!”   “那与本座无关,我不能作主!”   “据闻‘太玄教’幕后主持人是令尊‘野皇帝’……”   “没有这回事!”   “那就拉倒!”   “东宫太子”心眼一转,冷笑道:“如果和尚输了呢?”   无心老和尚道:“老衲撒手就走,永远承认天魔神君盖世绝学天下无敌!”   “东宫太子”冷冰冰的嗤道:“和尚,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如何才算公平?”   “东宫太子”一指倪有庆等众人,狞笑道:“你们一行人均得自栽在本座的面前!”   无心老和尚摇首道:“老衲与众施主无关,恕难做主!”   “东宫太子”阴笑道:“司马不悔,你只会占别人的便宜!”   “北绝”万年青夹然哈哈笑道:“二位争执不下,我来权充调人如何?”   “东宫太子”转向‘北绝’道:“阁下就是名重环宇的七绝先生?”   “北绝”笑道:“小猴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了吗?”   “东宫太子”冷哼,道:“你这张占人便宜的乌嘴,也是七绝之一?”  “北绝”瞪眼道:“别拖时间,老夫给你二人提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如何?”   无心和尚与东宫太子,同时道:“什么办法?”   “北绝”郑重其事的道:“二位都把附带的条件取销,撒手不參与这场浑水!”“东宫太子”道:“如果不分上下呢?”   “你们另再约定肘间地点去解决!”   “好,就这么办!”   “北绝”道:“各位就请退后一丈之外,以免惨遭无辜!”本来冷下来的场面,又开始紧张起来,众人迅速地退 开,腾出了—个空地。“东宫太子冷声道:“司马不悔.你准备好了吗?”   无心老和尚目露湛然神光,道:“施主尽管放手出击!” 双目一合,一脸庄严之色,元守抱—,隐约可见一道黄 金色的霞光在头顶上端盘绕不散!这时,场上静得连树叶落地之声都可闻及,大家屏息静 气的等待—场旷古奇学的相搏!   无心老和尚话声—了,“东宫太子”的周身已经弥漫了一层薄薄的紫气,渐渐地浓厚起来,把“东宫太子”整个身 躯裹在其中,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场上众人都给他的奇异身法所吸住!   但见那团裹东宮太子身影的紫气,倏地冉冉上升,不,离他向无心老和尚撞来。无心和尚对这团卷来的紫气恍若无觉,有如老僧人定般的站着不动。   那团卷来的紫气,忽地在他周围旋转,由慢而快,圈子由大而小,霎眼间,便把老和尚罩在—团紫幕巾。   此时,只能看见一团庞大的紫幕在旋转,再也瞧不清老和尚的身躯和影子。   一盏茶时间已过一一众人的目光都随着紫幕而转,谁也搞不清是啥玩意儿?蓦然一一一点金黄色的光彩在紫幕中逐渐扩大,紫气开始缩小了。未久,金黄色光彩一敛,老和尚湛然神光的面庞倏现!—声冷哼中,那团紫幕气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转了二下,突化成一道紫虹,电击般地往无心和尚命门射至!“北绝”扬声道:“第—招!”   语音未歇。紫虹已经射到,老和尚仍是一片湛然神色,不闪不避。   倪有庆不自觉地暗替老和尚着急起来。可是事情变化得使人不敢相信,但见紫虹射至和尚顶门半尺左右再也不能越过雷池一步,沖天而起,转了三下,攻向老和尚盘下击去!“北絕”再次扬声道:“第二招!”   无心老和尚这下可没有那么沉稳了,脚步微移,紫虹绕身而过,耳闻哈哈狂笑中,紫虹倏变一圈紫影袅袅上升。   “哈哈!司马不悔,你认命了吧!”   狂笑声中,那圈紫影有如星丸般地朝老和尚泻落!“第三招!”   北绝扬声来了,二声闷哼过处,无心和尚和东宫太子双双倒退五六步。   “东宫太子”刹住身形之后。冷然道:“佛门绝学果然名不虚传,本座佩服之至!”   无心和尚合什道:“阿弥陀佛,神君绝学委实不能小视,老衲……”   “东宫太子”挥手道:“少说言不由衷的话,我们再定一个比划的时间和地点!”   无心老和尚道:“施主自己订吧!”   “东宫太子”笑道:“冷魂谷你改去吗?”   无心和尚双眉一轩,哈哈笑道:“天底下沒有老衲不敢去的地方,日期呢?”   “半个月之后的端午日,本太子在野皇宫后驾!”   “届时老衲一定前往!”   “东宫太子”目光移转到“北绝”的脸止,微然笑道:“今天不能领教阁下的绝学。觉得非常遺憾,端阳佳节也请尊驾光临!”   “北绝”哈哈大笑,道:“一言为定!”   倪有庆、蓬发怪人、上官建明等三人齐声道:“我们三人也算上一份!”   三大门派掌门人也道:“三大门派也参与一份!”   从未启口的“玄魔女”姬小巧,陡地仰天咯咯娇笑起来,笑声忧如出谷黄莺,冲上云霄,久久不绝。   “北绝”眉头微皱,无心和尚置若罔闻,三大门派的精英只觉血气倒逆,几乎忍受不了。   蓬发怪人冷哼连连,上官建明怒容满面,倪有庆却大喝—声,道:“你高兴什么?”   “玄魔女”笑声一停,戟指众人,道:“你们一个也不能活到明天,却还跟人家约什么你一份我也一份!”   倪有庆迈步而出,道:“鹿死谁手尚且未知,在下不自量力,先向阁下领教一番!”   “玄魔女”道:“找死也不要那么急!”   倪有庆一股怒火正待发作,“北绝”干咳一声,示意他不要冲动。   “东宫太子”侧目向“天人一怪”道:“我们走!”转身离去。   冥府至尊道:“贤婿这样撒手就走?”   “东宫太子”苦笑道:碍于赌约,恕我失陪了!”头也不回地偕同“天人一怪’向神仙谷外走去。   就在此刻一一—声断喝起自左侧林中,道:“石泰,你且留下命来!”   刷!刷!掠出二人,众人定眼一瞧,竟是水火双煞,二人横身阻住“东宫太子”和“天人一怪”的去路。   “东宫太子”双手背负,侧目他顾,简直不把水火双煞放在眼中。   “天人一怪”冷叱:“二位欲待如何?”   水煞留不怒侧向火煞问道:“老大,害我们含冤七十年的就是这个丑匹夫吗?”   火煞点头道:“正是!”   水煞激动的道:“姓什的丑匹夫。我们的帐该如何算法,你说!”   “天人一怪”冷冷道:“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老夫一慨奉陪!”   火煞我不愁道:“老二,这种人你还跟他磨牙干啥,我倆再也不要顾虑到什么江湖規矩,干脆联手把他宰掉,不就得了吗!”   “天人—怪”不屑地道:“对,对,你们联手上来,免得我多費手腳,一并送二位归西!”   就在双方剑拔驽张之际一——“东宫太子”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仇恨,何不留待端阳佳节—并在冷魂谷解决!”   火煞我不愁叱道:“你是什么东西,这ㄦ也有你开口之地?”   “东宮太子”嘿嘿冷笑道: “二位还是不要惹我生气为妙!”   火煞生性比较暴燥,一闻这话,怎能受得了,怒吼—声,道:“看来你们都是—丘之貉。   老二,一人接—个,速决!”   率先向“天人一怪”扑去!突闻“北绝”扬声道:“二位别意气行事,速退!”   火煞身形一挫,刹住扑去之势.激动的道:“万前辈怎地阻我手刃仇人?”   “北绝”微笑道:“既知禍首是谁,除非他自甘变成缩头乌龟,不怕他会飞上天去,俗云: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依照西门朋友的话,留待端阳一并了结吧,我想姓石的也是一条铁铮铮的男子汉,届时不会龟缩不出!”   他这席话隐含两种意味,一方面先用话把“天人一怪”   套住,另—方面则暗示水火双煞,叫他二人暂时忍耐,不要激怒“东宫太子”,以免破坏大事。   水火双煞那有听不出“北絕”话中之意,无可奈何地互望—眼,由火煞开口道:“石泰丑匹夫,暂时饶你多活十几天,端阳佳节就是你的授首之期!”   “天人一怪”石泰阴惻惻的笑了—声,并不答话,随在“东宫太子”身后离去。   水火双煞满脸不悅之色。默默地移到三大门派这边。   无心和尚目睹“东宫太子”的身形已经消失,合什道:“阿弥陀佛,老衲也该走了”   冥府至尊冷森森地接话,道:“司马不悔.你想一走了之!”   无心老和尚寿眉微邹,道:“老衲已与西门施主有约在先,不走欲待如何?”   冥府至尊道:“賭约是你们的事,你我之间的帐。你还没交待清楚!”   无心老和尚微愠道:“怎么交待法?”   冥府至尊脸上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冷笑道:“阔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过五更,司马不悔你认命吧!”   左掌呈黄,迅捷无比的往老和尚下盘扫去!但见人影一闪,北绝万年青身如电击般,拦在老和尚面前。   “滚回去!”一声断喝中,冥府至尊的身躯恍如撞在铜墙上,蹬蹬的倒退七八步始告站稳!”   他惊魂甫定,放眼瞧去,一股无名之火陡炽。再次欺身而上。   突然,玄魔女娇叱道:“慢点,让我来!”   冥府至尊闻声收势,玄魔女业已晃身来到“北绝”五尺之前。   “北绝”微微笑道:“姬姑娘,你想讨回上次失去的彩头吗?”   “玄魔女”脸罩寒霜,冷笑道:“连本蒂利之外,还要加上你的一条命!”   “北绝”仍然笑容可掬的道:“看在人上人老弟的份上,小生最后劝你一句话,忏悔过去,重新为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司马不悔就是最好明镜,盼你三思!”   “玄魔女”姬小巧冷冷一哼,道:“少在奴家面前念佛经,今天不是你们绝亡于此,就是奴家横尸当场,其余之话,不用再多说.你准备吧,我要出手一试‘百化神功’的威力了!”   忽闻倪有庆朗笑道:“老人家,晚辈们素闻‘玄魔女,的‘无形九玄阴煞’已经练到化境,天下任何利物神兵均无法仿她,这一阵请让晚辈们一试真伪,看看江湖上的传言是否可靠!”   “北绝”掉头瞪眼佯嗔道:“小娃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家仅凭一手收发由心,不带任何声息的‘太阴枯心掌’就够打发你们了!”   倪有庆志气万千的笑道:“老人家愈说晚辈愈激起跃跃一试之心!”   说着,侧向蓬发怪人和,上官建明道:“走,二位老哥,我们挺身一试!”   话声甫了,三人已经越众而出,分别站成品字形,把玄魔女围在核心。   玄魔女对于倪有庆等三人竟然视若无睹,冷冰冰的道:“万穷酸,你忍心看他们出来送死!”   “北绝”哈哈笑道:“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小生无法挽回他们的心意,你就成全三个娃儿吧!”   “玄魔女”脸色倏地—变,沉声道:“死酸丁,你在安排什么玄虚?”   “北绝”笑吟吟道:“我有什么玄虚可安排,倒是你怕起三个娃ㄦ的联攻是吧!”   “玄魔女”哼声道:“别在奴家面前耍滑头,你以为我不知你的鬼计?”   “北绝”朗声笑道:“是你自己多心!”   “玄魔女”寒着脸,冷峻的道:“要我道出来?”   倪有庆等三人心头巨震,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蓄势以待。   “北绝”却无半点惊讶,问道:“那你认为小生有何计策?”   “玄魔女”—睹他那泰然的神色,一怔道:“真的沒有?”   “北绝”讽刹道:“若是妳害怕三个娃ㄦ联手挟攻,干脆承认—声,我叫他们—个—个向妳讨教!”   “玄魔女”黛眉一挑,射出駭人的利芒,冷冷一扫倪有庆三人,嗤道:“不是老身说大话,这三个娃ㄦ不用我还手进击,十招之内就令他们橫尸当场!”   倪有庆冶然晒道:“吹牛不花本钱,人人都会.你臭婆娘恐怕……”   “玄魔女”活到现今尚未给人骂过一句,陡闻“臭婆娘”三字,杀机頓起,怒叱一声,道:“住口! 小子你敢对老身恶语相加……”   倪有庆存心激怒玄魔女,傲然道:“臭婆娘就是臭婆娘,难道你还是—个黄毛丫头不成!”   “玄魔女”怒到极点,身躯微抖,戟指倪有庆,道:“小子,今天你是死得最惨的—个,不信你等着瞧!”   一场血战即将展开,场上顿形紧张、恐怖、死沉的气氛。   太玄教和三大门派双方的人,已经缓缓移开,只有“北絕”和冥府至尊微退几步。   倪有庆神色自若的道:“本少爷等着瞧就是!”   语音一沉,大喝道:“臭婆娘,妳先吃我一剑!”   “呛郎”一声,碧血浮光剑出鞘,揉身而进,—剑向玄魔女下腹刺去!这—剑刺去,不但狠毒,且又阴損下流,若是在平时对敌,倪有庆絕不敢強襲,可是今天的情势紧逼,为了试探“玄魔女—的“死眼”所在,他不得不如此做!   玄魔女估计不到倪有庆会下流到这等地步,第一次出手就往自己的下部攻来,她虽然练就一身绝顶功夫一一十三层“无形九玄真阴煞气”不怕任何神物利器攻击,但如果真的给他刺到下部,在有目共睹之下,她的脸要往何处摆?盛怒之下,莲步微移,厉叱一声:“小子无耻至极,給妳奶奶躺下!”   纤手—扬,“太阴枯心掌”已经了无声息的向倪有庆拂至!其实,倪有庆这一剑是虚招,他怎么不知玄魔女已经不惧任何神兵利据而自讨沒趣,一股了无声息的阴寒煞气蓦然涌到,他已撤剑腾空而起。   “玄魔女”凛然一駭,暗忖:“这小子狡猾得很,若不把他除掉,将来岂不成为心腹大患!”   心念急转,冷冷一笑,一招“魔女招魂”正待出手,蓬发怪人和上官建明二人巳从左右两侧攻来,一取她的肩上,—取她的掖腰。   这时,“玄魔女”已经重新燃起年轻时代的凶性,杀机华露的怒叱道:“你们找死!”   舍弃向倪有庆下手,娇躯—旋,从她身上发出丝丝的砭骨冷气,排山倒海地住上官建明和蓬发怪人涌去!二人好像早悉“玄魔女”会来这一着,未待她下煞手,业巳双双冲天拔起,分别飘开!“玄魔女”心里一动,忖道:“看他三人的行动,并不敢近身相触,到底安着什么心?”   心念一转,暗哼道:“我何不施展‘九玄阴煞’靜靜地看他们搞什么鬼?”   意念既定,运起功力,一种肉眼无法窥及的无形气体已经遍布她的全身。   斯时,倪有庆身在半空一翻,头下脚上,身剑合一,一道殷紅的紅光,有如闪电般的往玄魔女头上卷绕而落。   说也奇怪,倪有庆这道以气驭剑的朦朦红光好像被一层气墙堵住,无法逼近“玄魔女”。   也就在同时,上官建明蓬发怪人等二人,再次由左右拥来,二人用的都是短剑,剑未刺到,—股无形的劲力把他二堵住,半点也沾不到玄魔女身形!“北絕”在旁观得眉头緊锁,脸色凝重的扬声道:“三个娃ㄦ还不敢快施展煞手破去她的护身煞气,欲待如何!”   这不啻是一记当头棒喝,倪有庆口发一声銳啸,盘绕在玄魔女头上旋转的朦朦紅光陡敛,一缕殷红晶光冲天而起,幻起滿天的红光夹着嗡嗡的剑吟,威猛如雷的朝玄魔女压落!”   在同—剎那,上官建明一招“潜龙分水”,蓬发怪人一招“九缺莲花剑剑红”发至十二成的功力,分别攻取玄魔女的中下盘!如果換了别人挨受倪有庆等三人凌厉的联手之击,早就仆尸当场了,可是“玄魔女”竟无一丝惧色!   眼看上中下三支神古宝剑即将触及玄魔女的一刹那间玄魔女的右手一举,捷迅的向倪有庆的宝剑所发出的殷红之光点去!“北绝”心头一駭,急忙扬声,道:“倪娃儿小心,别触她……”   话声未了,“当!”的一声,倪有庆的宝剑已经脫手飞出,总算倪有庆,临危不乱,身式一变,随着震飞脫手的宝剑之后附影而至,伸手一抓,宝剑重入他的手中。   当倪有庆宝剑脫手之际,玄魔女囚性大发,疾疾拍出二掌,分别迎上上官建明和莲发怪人。   上官建明等二人尽展一身所学最凌厉的一招攻去,恍如划在一层无形的铜墙上,二人一声“不好!”尚未喊出,一股酷寒之气已经透体而入。   二人心坎一震,全身机伶伶的一颤,周身乏力打不起精神!”卜!卜!”二人真气—泻,栽身倒地。   变起仓猝,群雄莫不人人变色,水火双煞电掠而出,抱起二人疾退。   “玄魔女”咯咯凄笑道:“死酸丁,我说你让他们出来送死。你却不相信……”   倪有庆趁着“玄魔女”开口分神之际,心念一转,暗忖道:“我第一剑攻击她的腹下,她怎么能移开闪避,莫非‘死眼’是练在下部之处?”   忖念至此,刚好玄魔女话到“信”字,倪有庆大喝—声道:“臭婆娘,你敢伤我兄弟,看剑!”   一招向毫无准备的“玄魔女”腹下“小极穴”刺到!“玄魔女”脸色骤变.百忙中向右横闪,堪堪避开倪有庆—剑之击,倪有庆已经第二剑又向“中极穴”攻来。   “玄魔女”先机已失,又怒又急,一昧的闪避倪有庆长剑连刺!,一剑又一剑,一招接—招的攻向“玄魔女”的下盘,下容她有喘息的机会!”   水火双煞抱着上官建明和蓬发怪人的身子,退到无心老和尚的身边,老和尚口喧佛号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水火二位施主先摸看他们的心房暖不暖!”   水火双煞点头道:“尚有一丝热气!”   无心老和尚从僧袖中拿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倒出二粒黄色的丹丸,递給水火双煞,道:   “先给二人各服下一粒‘续命紫金丹’暂时护住心灵.然后以二位本身的真力道入一些在他们体内,紧抱着不得松手!”   水火双煞依言照办。   此时,“北绝”好像全神贯注在倪有庆和玄魔女的身上,对于上官建明等二人受伤之事,竟然不加理会!只见“玄魔女”被倪有庆连攻出的招式,逼得无法还手,于是激起她的无名之火,怒叱一声:“小子,你简直下流至极,老身容你不得!”   但见她的身躯平飘而出,冲破倪有庆的剑幕,闪至倪有庆的背后:朝他后脑拍去!倪有庆背后好像长了一对眼睛,玄魔女的身影倏然摆脱他的连绵攻击,他已知悉玄魔女会来这—   着,一式“金蟾吐虹”挥然出乎,全身卷伏,剑锋直向上伸。   “玄魔女”脸色一变,拍出的一掌,硬生生的缩回。倪有庆乘势翻身而起,一剑又向玄魔女下盘卷绕而去!“玄魔女”已欲置倪有庆于死地,“太阴枯心掌”应手而出,迎向倪有庆欺至的身影。   “太阴枯心掌”出手不带任何声息,令人防不胜防,倪有庆不知大祸临头,尚且振臂直刺过来。   眼见一股无形的酷寒之气即将卷到他的身躯,就在这间下容发的刹那,一阵强劲的力道硬生生的把他的身子托起一丈来高,徐徐向左斜落!倪有庆定眼望去,托升自己的竟是“北绝”万年青,他想不出“北绝’为何要把自己托升?“玄魔女”目睹“北绝”又破坏了她的好事,怒不可叱的叫道:“万年青,你也算是成名人物吗?”   “北绝”目射奇光,道:“不算成名人物,要算啥?”   “玄魔女”怒叱道:“若是成名人物,何不亲自一搏,却叫这些下流的后辈出来丢人!”   “北绝”正容道:“你以为倪有庆娃儿真是下流之徒吗?”   “玄魔女”冷哼道:“跟女流动手,专找人家的下腹, 不是下流是什么!”   “北绝”笑道:“妳弄错了!”   “我弄错!”   “正是,我并不是下流,而在试探你练气的弱点!”   “玄魔女”全身一颤,变色道:“万年青,你好卑鄙 呀!”   “北绝”冷然笑道:“对你这种人只有如此!”   “玄魔女”怒极而厉声笑道:“方年青,奴家若不将你‘百化神功’毁去,誓不离开神仙谷一步!”“北绝”摇头喂然道:“这话说的太晚了,你现在没办 法离开此地啦!”   “玄魔女”冷冷哂道:“凭你十成火候的百化神功就想跟我十三层无形九玄阴煞相抗,那简直是不自量力的狂傲之徒!”   “北绝”接口道:“不要用上十成,只要五成的功力就 能把你置之死地!”  “玄魔女”咯咯笑道:“那么有自信吗?”   “北绝”哈哈一笑,道:“不错,你的‘死眼’已经被我窥出!”   “玄魔女”蓦闻此语,股色陡变,亡魂直冒,悚然倒退二步!“北绝”冷冷笑道:“姬小巧,现在你该恶梦初醒了吧!”   “玄魔女”虽然凛骇至极,但仍不相信“死眼”业已被“北绝“万年青窺破,冷叱一声,道:“住口!老身做事从来不后悔,有本事尽管下手!”   “北绝”朗笑道:“我尚有话问你!”   “玄魔女”冷冰冰的道:“那儿来这么多噜嗦,有屁快放!”   “北绝”道:“你将你的旧情人‘长生不老人上人’幽禁在什么地方!”   “玄魔女”凄厉一笑,道:“这个你管不着!”   “北绝”正容道:“你若将他放出,小生不为己甚,留你一线生机!”   “玄魔女”倏地引颈娇笑起来,片刻之后始停。   “北绝”万年青两道炯炯的神光,目注“玄魔女”说道:“我先提醒妳一句,你这‘死眼’练在‘中极穴’,对不对?”   “玄魔女”蓦闻这话,脸色陡变,娇躯已顫.亡魂出窍的抖声道:“你……你却……无法攻破我的……十三层……无形九玄阴煞……”   “北绝”冷冷道:“别吓成那样子,我沒出手哩!”   “玄魔女”心神略定,激起无限的杀机,道:“今天你我可能有—人无法活着离开此地!”   “北绝”道:“不错!”   “玄魔女”道:“你虽然练成百化之身,但仍然无法抗拒老身的‘无形阴煞’!”   “未必见得!”   “一试可分晓!”   “妳外当真不听小生的劝告?”   “玄魔女”截然道:“除了生死一搏之外,其餘的不用再谈!”“北絕”脸色凝重的注视“玄斑女”,道:“我先以本身真元逼散妳外围的无形罡煞,然后我再以百化之身冲破妳的內层九玄阴煞,直点妳的‘中极穴’小心了,我要出手啦!”   “玄魔女”冷然道:“你有这等能耐?”   “北绝”方年青并不答话,双掌缓装举到胸前,一二三次,到了第四次,倏地疾推而出,一股无声无息的热风,排空涌向“玄魔女”卷去!   “玄魔女”竟然视若无睹,双目緊闭的有如一尊石象,不晃不动!这股热风怪异至极,只在“玄魔女”周围环绕、而“北绝”的双掌却在不断的推送,场上众人除了无心老和尚之外,沒有一人知道这是啥玩意?时间缓慢的过去,场上静得鸦雀无声,显得紧张、恐怖!   但见“玄魔女”的脸色逐渐的凝重起来,她的周身泛起缕缕的白气,这些白气恍如被无形的劲气阻住,无法透出三尺之外,只在她的周身打转。   白气和热气相接触,卷成袅袅淡烟,煞的好看极了。   谁会看不出这是内家真气相搏,如果一时无法分出高低,时问持久,二人将会步上同归于尽之途!搏斗中的二位,并非不知此事的后果,乃是为势所迫而眼看白气愈来愈浓,霎时已经把“玄魔女”的身影笼罩起来,“北绝”双掌推送也显得更急。   盏茶工夫又过—一“北绝”推出的热凤却奈何不了白气,只在白气外围绕。   一个是百化之身,—个是阴煞扩体,各以真气相拼,一时之间尚无胜负的显迹。   在旁静窥的冥府至尊一看二人相持不下,毒念陡起,暗忖道:“何不趁众人不备之际,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忖念至此,手往怀中摸去!突然,一道低沉的话声,起自背后,道:“鲁施主,最好別动歪念头!”   冥府至尊往怀中摸去的那支手倏地缩回,心凛已极的猛地转身,同时滑开三尺。   “施主别骇成那样子,者衲并无伤你之意!”无心和尚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   冥府至尊奸谋被人道破,恼羞成怒的道:“司马不悔,老夫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这时,倪有庆接口扬声道:“姓鲁的,你早就不是人了,现在你才承认!”   冥府至尊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的吼道:“小子,你还会更惨!”   倪有庆冷冷反哂道:“你会死得更快!”   冥府至尊怒极,凄厉道:“小狗,老夫先撕破你的利嘴!”   晃身向倪有庆面门抓来。   倪有庆冷冷一笑,道:“少爷先毁掉你的双手!”   碧血浮光剑出鞘,一式“长虹划天”往冥府至尊迎去!冥府至尊慑于浮光剑气的威力,不敢正面抗拒,一手“天魔血爪”向浮光剑剑光托去,同时转换位置,绕到倪有庆的左侧,“生死明阳指”应手而出,往他的“期门”“赞心”两穴拂到。   倪打庆的剑势一变,幻起缕缕晶光,直取至尊的指头削去!冥府至尊陡觉双眼难睁,无法辨别景物,亡魂大冒的疾向后跃!倪有庆岂能容他喘息,冷笑一声“往那里走!”如形附影的欺到。  冥府至尊先机一失,眼看倪有庆追至,忽生两败惧伤的毒念,把毕生的功力运布全身,不闪不避的往倪有庆剑尖抓去!倪有庆冷哼一声:“找死!”   招式一变,扫向至尊的下盘。   冥府至尊存心一拚,并不退缩,猛地推出一掌,心神一震,剑势一挫劲风已经排袭而来!   他急切问只有拔身而起,身形一折,正待下扑,一道寒劲已经再次涌至。   倪有庆心头一恼,“三转九梯步”倏展,身子悬空提升。   冥府至尊不知太祸已经快要临头,尚以为倪有庆慑于自己的一击,欲待腾身追起,陡见倪有庆的身形虚空一变,顿时化成殷红的剑气夹着嗡嗡的剑吟,直向自己射来。   这是碧虹刨诀最凌厉的一招“气盖河山”威力奇强,除非练就“金刚体”或十二层以上的护身罡气,堪艰抵御。   冥府至尊只知浮光剑的利害,尚不知它利害到什么程度,准备以本身功力硬接,双掌往—上封去!但见倪有庆的身形化做一缕剑虹,电击般的往他头上疾射而至!   耳闻一声惨叫和一声闷哼,倏见人影一分,倪有庆的身形斜飞出一丈多远,跌坐于地!   再看冥府至尊全身不住的颤抖,左手中食二指已断,鲜血泪汨流出,脸色苍白的喘吁二口大气,狞笑的望着坐在地上的倪有庆。   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他二人心里明白。   倪有庆心知若非剑气护身,早就伤在“天魔血爪’和“生死阴阳指”两种阴毒功力之下,不过他凭一口真气削去至尊的二指,已堪自慰的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时上官建明已掠到他的身侧.低声问道:“兄弟,有何不妥吗?”   倪有庆摇头道:“没有什么.略为调息一下就好。”   二人粟于对方功力,再也不敢冒然出手。   且说“北絕”和“玄魔女”各以本身真元相搏,一时爭持不下。   就在双方斗得正甜当儿,不知是天意抑或“玄魔女”心俱“死眼”被人窥破,倪有庆和冥府至尊二人发出的慘叫和闷哼,使这位姬小巧心神微震。   高于相搏击乎于精、气、神合一,为先天条件,三者不能合一运用或是稍为不慎,其处境实难预料。   “玄魔女”既已练戍十三层煞气护身,应该不会有这种现象才礼可是出乎意外的她却给外来之声所乘。   当地心神微震的刹那忽觉周身的白气顿被“北絕”推来的热风所溶化,白气逐渐的消敛,热凤已经逼巨周身一尺范围。   “玄魔女”这一惊非向小可,暗吁一声:“不好!”但已太迟了。   只听“北绝”朗笑一声,道:“姬小巧,你外层的无形阴煞已破,现在后悔已来不及啦!”“玄魔女”咬紧牙关,并不做答,企图挽回先机,但是力不从心!   “北绝”哈哈大笑,道:“别耗心血了,现在小生要以百化之身,震散你的九玄阴煞,请小心注意呀!”   活声—落,倏见“北绝”一人幻成五条白色人影,分由四面八方向“玄魔女”晃去!这种身法,场上众人可说是首次目睹,有的舌头微吐,凛骇不已。   “玄魔女”心头巨撼,暗忖道:“百化神功果然名不虚传,但不知哪条人影才是真的?”   在无法判断真伪之情况下,她只有运起全身歹毒的“太阴枯心掌”,身躯急转,俏无声息的“太阴枯心掌”遍布她四周散发,分别迎阻五条欺来的白色人影!“哈哈……姬小巧,你认命吧!”   使人辨不出这大笑声是发自哪条白色人影?突然,五条人影陡失,接着一条人影快速绝伦的向“玄魔女”扑到!“玄魔女”心神俱裂,想应变已无法为力,十三层“无形九玄阴煞”   已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一道雷似的阻喝声倏告传来,道:“万兄弟,请指下留情!”二条人影由神仙府弹出,往这边泻来!但这声阻喝已经慢了半步……   一声惨叫挾着—条人影抛出五六尺,“玄魔女”脸色紫灰的颓身栽倒!事出兀突,众人心神一窒,怔怔地望着“玄魔女”倒地的身躯!这时,弹射而来的二条人影已经驰至,原来是“长生不老人上人”和在百觉寺出现的“注生娘娘”。   二人掠到场中,注生娘娘悲喊一声:“娘……”便往倒地的玄魔女扑去!“长生不老人上人”滴下二点热泪,道:“万兄弟,你好狠呀!”   “北绝”摇头苦笑道:“如果兄弟下狠心,她已一命归阴!”   “长生不老人上人”诧然道:“她还没有死?”   “北绝”点首道:“正是!”“注生娘娘”抱起脸色死灰,双目紧闭,全身冰冷的“玄魔女”姬小巧,泣声道:“娘……都是你不听女儿良言规劝,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长生不老人上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注生娘娘收敛泪水.转身朝他说道:“爹,我们走,去找一个好的地方给娘安息吧!”显然她没有听到“北绝”的话,误认“玄魔女”已经死了。   “长生不老人上人”这才回醒过来,急声道:“婉ㄦ,妳母亲尚未死!”“注生娘娘”   睁大了眼睛,道:“爹,你说什么?”   “长生不老人上人”道:“你娘仍然活着。”   “注生娘娘”黯然道:“面色死灰,全身冰冷,脉心已停,怎么说是未死呢?”   “北绝”正色道:“我以三成功力毁去她的全身阴功,截断他的大脉,使她无法恢复太阴真煞以免再三为恶江糊!”   “注生娘娘”漠然道:“那心脉为何停止跳动?”   “北绝”道:她是受了我的独门手法封死全身穴脉,片刻之后会自动解开!”   “注生娘娘”仍是不大相信的望着“北绝”。   “北绝”转对人上人道:“兄弟,这一段时间你上哪ㄦ去呢?”长生不老人上人苦笑道:   “说来话长……”   “简单道来一闻。”   “长生不老人上人长叹一声,道:“兄弟心想一睹爱女之面,开坛那一天,不顾一切的跟着小巧而去……”   他话至此,瞥了“注生娘娘”一眼,复又接下道:“那知小巧伪称要让我们父女相见,把我诱到神仙府的后院一座静室中拘禁起来,本来我可以脱困而出,后来回心一想,在静室中呆上一段时期,看是否能够打动她的心,可是她却硬起心肠,对我时出冷言冷语相加,我实在忍无可忍,几次自动脱困离开,但因未谋女儿一面作罢。   后来,婉儿不知由何得悉此事,暗中潜入会我,同时劝我尽量容忍,借以打动小巧之心来哩!”   就在此时,“玄魔女”倏地醒来。   但等她神智刚清,尚未睁开双眼之际,却错愕的一怔?因为发觉自己已经软绵绵的被人抱在怀中,身上奇痛难当!“抱我之人是谁?”   她睁双眼,目光接及,顿时忘记身上痛楚,露出慈祥的神色,蔼然道:“婉几,我们是在阴司吗?”   “注生娘娘”目含泪光,道:“娘,我们是在阳间!”   “长生不老人上人”一看“玄魔女”醒转,趋前来到‘注生娘娘”身侧,低声说道:   “小巧,你醒了吗?”   “玄魔女”触及人上人的刹那,脸色一变,道:“婉儿,是你放他出来?’未待“注生娘娘”开口,人上人已抢先说道:“小巧,如果不是我早来半步,你已一命呜呼了。”   “玄魔女”冷冰冰的道:“老身用不着你来怜惜,滚开!”   就要挣脱“注生娘娘”的怀抱,“注生娘娘”悲声道:“娘,你全身的功力尽失:必须好妤的静养,爹已忏悔过去对你的绝情,决心长伴在你身边,你就原谅他吧!”   “玄魔女”冷哼道:“原谅?哼!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赏赐,至死我也不能原谅他!”   人上人正欲开口,“注生娘娘!向他使个眼色,恳求的说道:“娘,事已过去了,您就看在婉儿面上吧!”   “玄魔女”幽由一叹,道;“婉儿,娘悔不听你的劝告,以致落到如此生不如死的下场,现在悔之已晚!”   ‘北绝”接口道:“尚不晚,只要你虚心向善,还有补救之法!”“玄魔女”万念俱灰的道:“以前老身自以为‘太阴真经’盖世无双,现在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更有高人,今天之败,此生欲报已绝,只有等待来世,婉儿我们走!”   注生娘娘望着人上人,呐呐的说道:“娘,要到什么地方?”   “玄魔女”道:“没有人迹的地方,越远越好!”   注生娘娘回头看了人上人一眼,抱着“玄魔女”向神仙谷外走去!“北绝”目注人上人微笑道:“兄弟,你也该走了。”   “长生不老人上人”道:“万兄弟,此间事了请你再上我那‘流云小筑’住几天吧!”   话完,迈步跟了注生娘娘母女身后面去。   冥府至尊一看大势巳去,心胆俱懔的趁人不注意之时,早巳逸脱,等到众人发觉之时,他的老影已杳。   倪有庆突然谅噫一声,道:“啊!那魔头已经给他跑掉了!”   众人游目四顾,果然已经没有冥府至尊的踪影。   上官建明道:“若给他逃脱,江湖不知又要兴起什么风浪,我们搜!”   “北绝”阻止道:“用不着,让他多活几天也沒关系,他唯一的去处是野皇宫,端阳节那一天就是他授首之期,我们进去救人要紧!”   无心和尚接口道:“不用去追了,他们已经出来啦!”   众人抬眼望去,果然由神仙府虫走出三条人影,缓缓向这儿移来。   霎时已到众人之前,除了为首的那位银发老者之外,独龙堡主余化龙和丐邦太上护法使明松,倪有庆均已见过面。   三人一到,银发老者一揖到地的打躬,道:“多谢诸位的援手,老叫化永铭肺腑,刻骨难忘。   独龙堡主也道:“群侠义薄云天,余化龙永惦于怀。”   木阳道长稽首道:“三位施主请别耿耿难释,去恶伏奸,是我辈份主事,倒是三位施主为了三大门派之事,惨遭巨变,贫道谨代表三大门派致歉,今后三大门派愿为贵邦堡主重建之事略效棉薄。   银发老者与独龙堡主齐声道:“有谢掌门人了。”冥府至尊逃脱,玄魔女已走,太玄教全部瓦解,教中之入死的死,未死伤的已经亡命而逃,剩下的一座建筑宏伟的神仙府,众人提议放—把火将它烧掉,以免留给恶人再次盘居而为祸讧湖,木阳道长灵光一闪,力排众议道:“丐邦总坛已经被太玄教烧毁,贫道之见,不如把它改为丐邦的总坛,不知帮主及诸位意下如何?”   “很好!”   “在下很赞成!I”   银发老者激动的道:“多谢各位的关怀,老叫化居无定所……”   “北绝”正色道:“老叫化子,你再不要推辞了,这么宏伟的屋宇把它烧掉真可惜,如果你们叫化子不敢接受,将来若是给雄心勃勃的英雄占去,岂不危害江湖,多造罪孽哩!”   银发老者感慨地道:“丐帮何德,承受诸位的爱护,老叫化只有向大家敬最高的谢忱!”   计议既定,木阳道长挑选十个三大门派的门人,留此协助丐帮重整事宜,其余众人离开了神仙谷,向西南边垂之地一一冷魂谷进发。   适时,倪有庆的母亲“怡翠仙子”和心上人“白欺霜”   由林问走出,加入下行列。   -------------------------------------------   qxhcixi扫描 fuchenwOCR 武侠屋与双鱼合作连载

第二十五章 端阳歼敌人团圆   在野皇宫内—间罗帐低垂,纬幔紧闭,满屋幽香的闺房里,摆着一张软绵绣床,床上仰躺着一位脸色泛白的中年人.他就是授计诈归野皇宫的“痴剑”倪布贤。   正如“北绝”所料,倪有庆二探野皇宫?被其父“痴剑”忍痛下绝情以“惊鸿剑”划伤他的肩膀之后,痴剑已得到野皇宮的信任。   “痴剑”身侧,半状着—个上身袒裸的女人,她就是为了情场失意自陷害“痴剑”   “憨笔”两家妻离子散的祸首一一西门珠。   “只听西门珠娇声娇气的道:“嗯,贤,你到底是真心爱我还是假意承捧,你说?”   “痴剑”倪布贤毫无表情的道:“我在怀疑你说的那句话。”   西门珠愕然道:“我不懂你的话意何指?”   “痴剑”倪布贤道:“如果你是真心爱我,怎么我问你的话,你都不肯说?西门珠轻笑道:“你问我什么事来,我没有回答你?”   “痴剑”淡淡道:“自从我到野皇宫必尚未见过你家爷 爷一面,问他老人家何往,你却不作正面的回答,这显示 对我还不大信任!”   西门珠大惑不解地道:“你想见我爷爷一面为何?”   “痴剑”倪布贤道:“你要我俩一辈子偷偷摸摸的结合旧欢吗?”   西门珠轻声笑道:“我爹‘东宫太子’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痴剑”枕布贤摇头道:“上面还有你的爷爷哩!”   西门珠急声道:“不,不,我爷爷已把宫中之权授给家父了!”   “痴剑”仍然摇旨道:“话虽如此,但那有不让我见—见妳的上辈之理!”   西门珠脸色微变,继而即逝,道:“你一再的追问爷爷之事,你想见他老人家一面,到底是何居心?”   “痴刽”倪布贤漠然道:“你又生疑了吗,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能合则合,不合就拆,这样下去没有好结果。”   翻身就要坐起,西门珠纤手往他肩上轻按,柔声道:“贤,我是在试探你的心意,你却认真起来!”   “痴剑”双眼一闭,不言不理。   西门珠咯咯一笑,娇声道:“生气了是不是?怎么不开口呢?”   “痴剑”倪布贤冷冷道:“天下哪有试探的爱情?”   “如果是真心爱我,怎么每遇我求你魚水之欢,你都支吾拖延,不肯答应!”   “这种偷偷摸摸的结合,我不同意,必须当你爷爷面许可!”   西门珠冷笑道:“我爷爷暂时不能出来见人!”   “痴剑”倪布贤心里一动,但不露于形色的道:“是何原因?”   西门珠低声道:“你先别管那么多,我爹今天回到冷魂谷说,他已约定一批本宫的敌人,定于后夭端阳节在冷魂谷一决生死,伍烟雨那贱人也算在其中,到时候你敢率先出阵把她杀死吗?”   听了这话,痴剑倪布贤有如毒蛇噬心,绞痛难当,咬紧牙关,道:“怎么不敢,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吗!”   “憨笔白多智是否在野皇宫?”   西门珠脸色一变,道:“你问他干嘛?”   “痴剑”冷笑道:“你还在想念他,是不是?”   西门珠嘟嘴道:“我才不理他哩!”   “那你就告诉我,他幽禁在什么地方?”   西门珠疑惑地望着“痴剑”道:“找他干啥?他已不像一个人了。”   “痴剑”内心一怆,强装镇静的道:“难道你忘记他跟伍烟雨在霞月岭之事?”   西门珠低“哦”一声,道:“你要找他出气?”   “不错!”   “那我带你去!”   “不不,只要告诉我他在何处?”   “没人带路,你是没有办法进去的!”   ‘痴剑”想了一想,道:“那你先把刚刚说的秘密道给我听,然后再走。”   西门珠春心大动,道:“我,我俩先好合一次之后我才肯说!”   说罢就耍解带宽衣,“痴剑”心头巨震,急忙搂住她的细腰,道:“我不是说过了吗,等你爷爷面允之后,我俩就可以正式结合哩!”   西门珠的身躯往“痴剑”怀中倒去,娇声道:“你呀,每次都是如此推词,真气死人!”   “痴剑”倪布贤要不是负有特殊任务,早已一掌将这淫妇劈了,可是他却不能不虚与委蛇的搂紧着她轻声道:“妳还没有说出你爷爷‘野皇帝’的一件秘密呢?”   西门珠袒裸的上身那两团肉球紧紧压在“痴剑”前胸,风情万种的道:“最低限度你也要对我有一点表示!”   听了这话,痴剑几乎做呕三天,但情势所迫,不得不稍有作为,以免令她生疑,于是轻轻地在她颈侧一吻,道:“那段秘密是什么?你怎么不敢说了?”   西门珠淫荡的笑道:“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不愿见人吗?”   “痴剑”摇头道:“我连看也没看过—面,怎会知道?”   西门珠低声吃笑道:“他在苦练‘幻影分身’大法!”   “痴剑”心神—颇,强捺激动的情绪,低“哦”一声,佯作不解的问道:“是不是一种很利害的神功?”   西门珠得意的娇笑道:“那还用得说!”   “利害到啥程度?”   “听说如果练到最高化境、可以一人幻出十身,使你看不出那一身是他本人!”   “那有何稀奇!”   “还有哩,它可扰乱对方的心旌,和杀人于无形!”   “原来是旁门左道法术,难登正室大门,不足为奇!”   酉门珠不服气地道:“武功—道,浩海无边,是你孤陋寡闻,却硬说是旁门左道的话来!”   “痴剑”心念一动,道:“据闻你爷爷已经尽得‘天魔神君’绝学.盖世无敌了,何用再去练什么‘幻影分身大法。这岂不是多余?”   西门珠道:“我爷爷就是为了得到那些举世无敌的絕学,才会弄得下半身……”   她说到这儿自知失言,脸色一变的四下环扫。住口不语!“痴剑”无意中获得了这段秘密,心头狂喜,故装作毫无所知的道:“妳爷爷下半身怎样?”   西门珠低声道:“行劝不方便!”   “痴剑”道:“是不是走火入魔?”   西门珠惊奇道:“咦,你怎么晓得?”   “痴剑”摇头道:“我那里晓得,只不过給我猜中罢了!”   西门珠接下道:“家父为了爷爷之事,走遍名山川泽采摘灵药,但仍无法挽救爷爷走火入魔的厄运。可是……”   “可是什么?”   “却给家父发现几件天地间的难求之物和收服‘塞外十三鹰’!” “天地间有啥难求之物?”   “这个……我不告诉你!”   “妳说妳爷爷是走火入魔,行动不方便,但有人经见他行动自如……”   “爷爷凭一口真气可支持半个时辰!”   “痴剑”倪布贤惑然不解道:“既然无法自由行动, 怎能练起‘幻影分身’大法?”   酉门珠吃笑道:“就是行动不方便才得练成‘幻影分身’大法!”   “痴剑”道:“我想不出如何练法?”   西门珠指着“痴剑”鼻尖,道:“傻瓜,如果容易练成的话,爷爷也不会闭关五十年!”   “痴剑”诧异道:“五十年?”   “你不相信吗?”   倪布贤全身巨震,道:“天下有这等武功?”   西门珠道:“若是爷爷不走火入魔,早就练到以一分十的地步!”   “痴剑”倪布贤道:“那他现在练到什么阶段?”   西门珠道:“已达幻成三影!”   就在此际一一一阵脚步远远传来,“痴剑”见机,道:“珠,有人来了,赶快穿上衣服!”   西门珠道:“管他什么人来!”   “痴剑”倪布贤急急道:“给人撞见怪难为情……”   西门珠瞪大了眼睛道:“食色性也,是我们古代圣人所说的,有什么难为情可言!”   真是恬不知羞耻到这种地步,“痴剑”正待开口,一道朗铮铮的话声,传入室内说道:   “西门姑娘,王后有事请你去一趟!”   西门珠跺脚道:“该死的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鬼叫!”   匆匆穿上一件披风外套,朝着“痴剑”低声道:“端阳节歼灭来敌之后,你可无法推卸了。”说完。下床转身离去。   “痴剑”心暗里自冷笑道:“端阳节是你们全部授首之期,死到临头尚且不知,还说出这种秽话!”   是夜。   三更。   野皇宫靠近西侧屋宇尾端有一问幽暗的房子,兩扉铁门紧锁,一看就知是幽禁人犯场所。   铁门两边站着二位劲装大汉,右边大汉开口道:“老孙,今宵显得有点异样……”   左边大汉懒洋洋的道:“啥有不对劲?”   “鬼气森森……”   “你他妈的,开口就没一句好话……”   语音来了,二人忽觉—麻,便告昏沉沉的倒下去,同时一条黑影有如鬼魅般在铁门之前出现。赫然是“痴剑”倪布贤。   “痴剑”在二个大汉身上找出一把钥匙启开铁门,闪身而入,又将铁门推好。   室内,一盏幽暗的抽灯照泻下,倦伏着一位憔悴的人影一一他敢是失踪十余年的“憨笔”   白多智。   白多智对于有人闪入似乎毫无所觉,“痴剑”神色一暗,来到他的身侧,低声道:“多智弟,你受苦了!”   白多智缓缓拾起头来,愕然道:“是你……”   “嗯!”   “你没有死在邙山化血谷?”   “痴剑”目睹昔年的好友那憔悴消瘦的身影,不禁诚然道:“九死—生。”   白多智冷漠的道:“听说你已变节归附此地?”   “痴剑”苦笑道:“出于不得巳……”   “是贪生怕死?”   “是为了你和武林的安危!”   白多智冷冰冰的道:“我是一个辱妻之友,令人不齿的淫徒,不值得你这样关怀!”   “痴剑”凄怆道:“往事不要再提,那是一场误会,我们都是中了西门珠的陷阱!”   白多智忍辱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诜刷清白,闪言之下,激动的道:“够了,我等待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你可以走了”   “痴剑”倪布贤道:“不要难过,再等一天你就能够脱困离开这昏暗之室!”   自多智毫无表情的道:“这里高手如云,你我不是人家 的敌手!”   “痴剑”道:“端阳节援兵到,你快服下这粒‘返魂丹’!”   白多智伸手接过“痴剑”递来的三粒丹丸,微颤道:“这是—代圣僧的‘九转返魂丹’?”   “正是!”   “从那儿来的?”   “痴剑”轻声道:“已经没有时间多谈,记住,服下返魂丹’可增加你三倍的功力,端阳节正午援兵即到,正邪双方约定在野皇宫前做生死搏,铁门业已被我做了手脚,只要你略为用力就可毀掉,届时脱困之后,速到宫前会合,我要走了!”   晃身酉出.关好铁门,拂开二个大汉的昏穴,一闪即逝。   二个大汉懒腰一伸,揉眼坐了起来,左边大汉吼道:“真他妈的,活见鬼子,都是你这王八小子开口不吉利的报应!”   右边大汉分辩道:“可能真的遇到了鬼……咦?那是什么声音?”   左边大汉打颤道:“你别他妈的大惊小怪好吗?”   时光易逝,一天又过去了。   五月十五来临。   端阳节这是个系着武林正义的伸张和存亡的日子终手来临了。   东方刚刚泛白主际,远处一队人影疾向边陲之地一一野人山方向移来。   这队人影不用介绍可猜出一定是赶赴野皇宫端午之会的倪有庆等一行人。   辰刻时分,他们已经渡过迈立开讧,抵达金槛蚌,在这小镇上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侯他们,他就是倪有庆的母舅一一“凤尘运命客”伍尉民。   双方一会面,“北绝”笑问道:“进展如何?”   “风尘运命客”伍尉民道:“冷魂谷口五十里内均无任向安排!”   “北绝”眉头微紧,道:“谷中情形呢?”   “风尘运命客”道:“莲池五老和班图禅僧正在谷中监视!”   “北绝”点首道:“我们走!”   这时,倪有庆才明白竹篓使者和莲池五者不在神仙谷出现的原因。   将近正午一一倪有庆等一行人已来到冷魂谷断崖,他们略一打量之后,昂然直入。   走完—段狭谷,眼前景色一亮,一队毫无表情面孔之人,一字排开的阻住去路!一个……   二个三个……   一共十三个人,这些人倪有庆一看就认出一一塞外十三鷹,野皇宫的活尸。   蓦地一一一道清朗的话声传来,道:“诸位是不是应本宫‘东宮太子’之约来赴会的!”   “北绝”沉声道:“不错!”   清朗的话声,道:“那就请先通过本宫第一关的‘活尸阵’!”   倪有庆怒叱道:“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小子,你不要发威,怕的话就滚回去!”   倪有庆正待发作,“北絕”朝他使了眼色,扬声道:“你们一共设有几个关卡?”   清朗的语音,道:“只有二关……”   语音未了,倏见“北绝”拔身往南侧疾射而去!“叭哒!”一道物体坠地之声,“北绝”   又站回原地,众人之前业已倒着一人。   “北绝”哈哈一笑,道:“制住发号施今使活尸听命之人,这些活尸就等于一尊石像,第一关巳破,大家走!”他用什么身法制住倒地那人,除了无心和尚之外,沒有一人看清楚,委实駭人至极!果然不错,众人掠过十三鹰的身侧,这些活尸竟然视若无睹,不加阻扰!走了没有多远,一阵低沉悦耳的歌声倏告传来!   “北绝”止步道:“暂停前进!”   目注无心和尚,道:“无心,这阵看你的啦!”   无心和尚口喧一声佛号,望着“怡翠仙子”伍姻雨,道,“阿弥陀佛,请女施主助老衲一臂之力。”   “怡翠仙子”领首跟着无心和尚向东侧隐去。   那阵歌声由低沉悦耳转为春情撩人的音调,“北绝”沉声道:“各位赶快澄清杂念,不要给魔音所乘!”   歌声的确有诱人的魅力,三大门派的门人功力较差,早巳听得如醉如痴,恍如置身绯色之宫。   蓦地一一歌声由撩人春情的音调转为高亢嘹亮之际,“铮!铮!”   两道震人心旌的琴声,倏地传入众人的耳里,那些听得如醉如痴的人,登时清醒过来。   紧接着.歌声琴音互相应合,彼此起落!好半晌,歌声琴音突然中断!“北絕”大声道:   “没有了,我们往前走!”   话音甫落,五条人影飞泻而出,原来是莲池五老。   ”北绝”一看五老出现,侧身问道:“班图呢?”   莲池老大道:“先回天竺寺去了。”   “北绝”眉头一皱,道:“有没有交待什么?”   “他说黄草不要沾,及其余没有什么埋伏!”   “北絕”点头道:“诸位宜应小心,黄草不可沾及,时刻快到,走!”   这时无心和尚及“怡翠仙子”已经功行圆满,大家又会在—起,往野皇宫掠去!路上再也沒有遇到阻扰,转过二座小山,前面一片密林,林口站着八个劲装大汉,各人手中捧着一只长剑,肃然而立!   穿过这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白玉砌成的围墙里,耸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式建筑物一一野皇宫,如果不是亲自所观,谁也不相信这里有这么—座伟构!一条清澈小溪绕墙向西流,南面一片空旷坦荡的草茵上,早巳并排站着一队人马,碎石道的两旁,約五丈就有一位野皇宫的劲装大汉站岗。   “赴约之人来到!”   由那些站岗的大汉。一个接—个的传下去。   野和尚在大敌当前仍然改不掉嘻笑的本性,嘻嘻哈哈道:“老魔头父子的臭排场真多!   倪有庆接口道:“这些货色只是壮壮他们的胆子而已,一无用处!”   站岗的大汉只有瞪眼怒在心头。奈何不得他。   顾盼之间,众人已经来到这队人马不远之处。“北絕”   游目一扫草茵,果然有几簇草茵的顏色不同,略呈淡黃色,于是低声关照众人注意之后,双方距离约有七八丈远。   “哈哈……诸位都是信人.来来,远来是客,让本太子略尽地主之谊!”   “北絕”冷目一扫对方,暗道:“怎么没看到西门豹老魔!”   却又冷笑道:“你这种待客之道,我们实在不敢领教!”   “东宫太子”排众而出,朗笑道:“本太子知道那种玩意儿难不倒诸位,但本宫的先例,除了盟友之外,任何人欲进本宫,照例必须通过三关,今天只要让诸位见识,这是对你们特别优待了!”   倪有庆冷哼道:“阁下说得蛮好听,你们捞什子的第一关已被在下挑破了,却说起这种自找圆场的话来!”   “东宫太子”不愧有一代魔头的涵养,闻言并不生气,阴笑二声,道:“年轻人说得不错,但本宫尚可补上,可是设有这样做!”   日正当中,“北绝”凝视着“东宫太子”西门龙,道:“少耗时间,午刻已到,我们双方如何了结,你赶决划出道来!”   “东宫太子”哈哈一笑,道:“万朋友真是快人快语,你们远来是客,该由你们开出来才对!”V“北绝”心想多说无益,当下接口道:“咱们双方的目标都是一样,不是你存就是我生,我看双方都有一些纠缠不休的恩怨,不如让他们先找场各自了结,然后你我再来个别‘研究’对方的功力,阁下认为如何?”   “东宫太子”西门龙朗笑道:“好极,好极,本太子很赞成,就这么办!”   语音方了,一道清朗的话声由由墙内传了出来,道:“老皇启关……”   大门霍然敞开,一顶由八个劲衣大汉抬着的无顶肩轿,冉冉向这边移来,速度很快,眨眼已至,轿上斜躺半坐着一位满面紫光的老人,他的顶端隐约盘绕着一道紫气,凝聚不散!   肩轿来到“东宫太子”身侧一停,野皇宫这边的人,齐声恭谨道:“参见老皇圣安!个个躬身默首。”   不用介绍,大家已知老人定是野皇帝西门豹。   野皇帝缓缓坐起挺直身躯,道:“龙儿,快给爹爹引见几位陌生的客人才不会对人家失礼!”   “北绝”展颜大笑道:“西门豹老儿,你是否老而发昏,连我也不认识了?”   野皇帝注视了“北绝”有顷,大摇其头道:“老夫实在老而发昏,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北绝”轩眉笑道:“昔年宿星海无底岩之事,你还记得吗?”   “哦?你是自称‘万事通’的万朋友?”   “不错1”   “其余这些朋友是谁?”   “北绝”道:“除了站在我右侧这位和尚之外,其余都是后生晚辈!”   接着把众人一一介绍出来,野皇帝静静的听完之后,转视无心和尚道:“司马当家几时皈依三宝?”   “阿弥陀佛.很久啦,”无心和尚合什而说。   “北绝”道:“西门老儿,你也该替我们引见一下贵宫的高手呀!”   野皇帝道:“龙儿,你怎的如此待怪客人,还不给大家引见一番?”   “东宫太子”喏喏应是,便将他们这边的人一一引见一一在他右面的是冥府至尊。   站在他背后第一排的人共有四个,由左算起是他的元配“注死娘娘”,儿子“骷髅令主”   西门鸿,女儿“蝶蕊夫人”西门珠,孙女西门琳。   其次是:野皇宫总监“无情鬼手”俞再生,总侍卫“天人一怪”石泰,特等侍卫乔宏扬,成天庆,仇奕,康丁宁。   四个特等侍卫之前有一顶软轿,里面何人却没有介绍。   最后是三十个宫中一等侍卫,却沒有一个个道名通姓。   “东宫太子”一口气介绍完了之后,野皇帝接下说道:“老夫虽然很久不履江湖,但是惜才之念却不减当年,万朋友,我看你们那边的人都是一表人才,死在冷魂谷委实可惜,不如留在本宫作客,老夫愿以上宾款待,未知诸位尊意如何?”   这种含有威胁意味的语气,“北绝”一听,震声笑道:“西门老儿,你真是怪天真又可怜,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说出这种话,倒是在下愿以‘仁恕’之心奉劝你—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把昔年几个祸首交出来,由在下毁去他们的功力,使他们不能再次为恶江湖,我们也不为己甚,你斟酌而决择吧!”   野皇帝笑道:“我们双方的距离拉得太远,这笔生意看来是无法谈拢的,你看该怎么办才妥当?”   “北绝”接口笑道:“很简单,在手底下见真章不就解决了吗?”   野皇帝震声狂笑道:“哈哈……路是你们自己找的,怨不得本官心狠手毒,不过在未见个真章之前,先让诸位看看一场好戏!”   话此,语音一沉,道:“来,把卧底本宫的奸细带上!”   倪有庆和伯翠仙子二人不断的扫视对方却没有发现“痴剑”的身影,早就生出疑念,一闻此话,二人心神巨震,脸色微变,“北绝”反而神色厉然的向他二人点头一笑。   这时四个特等侍卫巳将他们之前的那顶软轿抬到场中,躬身退在一旁。野皇帝道:“龙儿,由你来执行本宫的規例!”   “东宫太子”应声“遵命,”接着喊道:“总监何在!”   “卑职在此!”应声中,“无情鬼手”俞再生迈步而出。“潜伏本宫卧底的奸细,应当如何处治?”   “显然触犯本宫三大规律的第二条,应该处死!”   “珠儿,听令!”   西门珠颤声道:“爹……”   “别多说,由你来执行,惊鸿剑为令物,接著!”   “爹……”   “你敢违背命令!”   西门珠幽怨的接过惊鸿剑,移步往软轿走去。   “将人犯抬出来!”   “遵命!””   四个特等侍卫掀起轿帘,抬出二个神色颓然的人来,这二人霍然竟是“痴剑”倪布贤和“憨笔”白多智。   白欺霜和倪有庆二人齐声颤呼:“爹……”就要冲上去。   “北绝”伸手一拦,低吗道:“别冲动!”   “痴剑”“憨笔”巳被四个特等侍卫抬出软轿,颓坐在西门珠身前看来他二人的穴道已被人制住,默然垂首,对于眼前情景漠然无觉。   奇怪的是,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一刹那,“北絕”对于“痴剑”“憨笔”二人的生命竟然毫无关怀,木阳道长忍不住低声问道:“万先生,他二位不会有危险吗?”   “北绝”震气传声道:“不要着急,静观下去就是!”   三大门派这边的人,莫不诧异“北绝”为何袖手旁观,不加援手?“东宫太子”指着二人扬声道:“他俩虽然伪装一副归附本宫的面目,但其用心早被本座窥破,万朋友,你的心机算是白费了吧!”   “北绝”神色自若的道:“未必见得!”   “你想出手抢救?”   “用不着”   “俞总监,下令处刑!”   “无情鬼手”俞再生朗声道:“先穿三洞,后取其首!”   听了这种惨酷的执行令,三大门派这边的人莫不荡魄惊魂,大有出手抢救之势,“北绝”   早悉众人的心意,以气震声向众人喝止。   西门珠闻令之后,娇躯一震,怨毒的扫了二人一眼,喃喃道:“贼冤家,谁叫你不听奴家的相劝,死了活该!”   银牙—咬,“惊鸿剑”出鞘,挥手往“痴剑’胸前刺去!白欺霜几时看过这种惨不忍睹的场面,掩面悲叫一声,往怡翠仙子怀里扑去。   就在众人几乎窒息的千钧一发之际一突然发生了怪事!耳闻一声惊叫,一条人影倒泻而出,“叭哒”一响,西门珠已经两手空空的跌坐在地,她手中的“惊鸿剑”不知何时巳落入“痴剑”手里。   就在同一时刻,“憝笔”也緩緩站起身来,向西门珠走去!“痴剑”倪布贤仰头凄然一笑,冷冷道:“贱人,武林会起了这么大的风波,都是你一人造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变起掣腑,野皇帝的脸色顿变,“东宫太子”心神俱懔的道:“倪布贤,是谁解开你的穴道?”   这时,西门珠的脸色已变成死灰,“痴剑”哈哈笑道:“在下巳练成‘神元三转’之地步,区区几处要穴受制奈何不了我!”   一闻“神元三转”四个字,野皇帝脸色再次一变,沉声道:“令师‘神卅逸叟’与‘万世圣僧’,是何渊源?”   “痴剑”震声道:“有师徒之实,没有师徒之名!”。   “东宫太子”道:“你想对我殊儿怎样?”   “痴剑”道:“在下别师之时曾向他老人家立誓,除了陷害‘痴剑’‘憨笔’两家的祸首之外,一概不滥杀无辜!”   “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要你们尸首不全!”   “痴剑”冷笑道:“这话吓不住我!”   返身向西门珠走去,道:“贱人你还有遗言交待吧!”   “憨笔”白多智也咬牙恨声道:“西门珠,我忍辱偷生就是要看你的授首之期,你认命吧!”   挥指往她的后脑戮去,“东宫太子”大喝一声:“白多智,你敢!”电光石火般的扑来!   可是却晚了半着,只见一道冷森的紫气在她颈上一绕,一股血箭冲天而起,西门珠已经身首异处的往鬼门关报到去了。   紧接着一声惨叫,“憨笔”白多智整个身躯被“东宫太子”震出二丈之余,口吐一道鲜血,截然倒地!白欺霜有如五雷轰顶,悲叫一声:“爹!”不顾一切的往白多智扑去!“憨笔”睁开失神的眼睛看了一别十年的女儿,已经长得婷婷玉立,心头激起一阵神伤黯然道:   “霜儿……这几年来你一向可好……”   白欺霜泣声道:“爹,霜儿找得您好苦呀……”   说到这里,竟然哭了起来,白多智颤着双手抚摸女儿的脸,道:“别哭,爹爹知道你一定受尽了委屈,才会这样伤心……”   就在此刻,一声佛号传入她父女的耳中,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赶快给令尊喂下这颗‘返魂丹’吧!”   这时白欺霜才想起父亲是受伤倒地,仰头一看,原来是无心和尚,急忙伸手接过“返魂丹”放入“憨笔’的口中,道:“谢谢老禅师的盛德。”   原来,“东宫太子”救女心切,人未到一股劲气已排空向“憨笔”涌来,他虽然化解了“憨笔”戳指西门珠后脑之危,却料不到“痴剑”会同时暴然出手,等他发觉要抢救已来不及,一声“不好”尚未喊出,西门珠业已报销啦,他一时怔立当场!好半晌,他才如梦初醒,目眦欲裂的戟指“痴剑”道:“倪布贤,你好狠的手段,还我女儿的命来!”   欺身往“痴剑”罩去,特等侍卫成天庆掠身而出,道:“这种货色用不着‘太子’亲自下手,交给卑职就可以!”“东宫太子”虽然怒火填膺,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煞住身形,道:“对方身手奇高,你要特别小心!”   “卑职晓得!”   三大门派这边,莲池五老之首的老大,突然扬声道:“姓成的,你找错了对象,我们才是你的好主顾!”   刷的一连掠出五人来到“痴剑”身侧,仍由老大开口道:“倪大侠,我们跟他有一段过节未算清楚,这场就让给我们吧!”   “痴剑”点首退开,成天庆冷目一扫,嗤道:“你们是漏网之鱼,也敢出来找死!”   莲池老大沉声叱道:“住口!姓成的,叫他们三个一起出来了结!”说着一指其余三个特等侍卫。   “找死还不简单!”话声中,三个特等侍卫掠身而出。   双方仇恨巳深,再也不多言,莲池老大说:“老五,你和我对付姓成的,其余一人接一个!便率先向成天庆扑去,接着老二接下仇奕,老三迎向养宏扬,老四接康丁宁,九人分成四对搏杀起来。   四个特等侍卫中,成大庆的功力略高半筹,他以—敌二,勉强尚可应付起来,其他三对刚好旗鼓相当,此时,双方已达最紧要关头,为了生命,出手都是毕生的功力。   就因如此,搏杀也比较速决,未几招,惨嗥连连的倒下六人,只剩下以一敌二的这一对还在支持,成天庆耳闻惨嗥之声,心神微震,歹念陡起,拼出全力向二人攻去,莲池老大和老五也同时手出绝招,挥掌迎来 “轰然”震响过处,三条人影倒飞抛出,冷跟静观的蓬发怪人,全身一颤,按住莲池老大的身躯,道:“老人家,振作一点……”   “莲池老大微弱的道:“孩子,昔年害你爷爷的帮凶均已授首,我们死也瞑目了,剩下祸首就看你们啦……我们……要……跟随……你爷……爷……去了……。   头一偏,死在蓬发怪人的怀抱中,场中一时沉静下来,显得凄忙,恐怖!蓬发怪人忍不住滴热泪,放下莲池老大的尸体,木然向场中行去。   “痴剑”横身一拦,道:“兄弟你想做甚?”   莲发怪人身子一停,戟指肩与的野皇帝,叱道:“西门豹你给我滚下来!”   野皇帝何时给人这样吆喝过,脸色一变,道:“你是何人?胆敢对我如此无礼!”   “莲池侠隐甘秋裕的后人,你赶快滚下来受死!”   “哈哈……”   “死在临头也这么高兴吗?”   “天人一怪”石泰断喝道:“小子,你敢如此放肆,我先送你回老家!”   弹身而出,直向莲发怪人扑来!“石泰老匹夫,我们二个老不苑的才是送你归西天的人!”  水火双煞掠身往石泰灼身形迎去,“天人一怪”冷笑一 声,道:“我就成全你们的心意,让你师徒在阳司相会!”   改向水火双煞攻去,双煞为了要报师仇和洗刷不白之冤,出手都是绝招!一声惨嗥和二声闷哼,“天人一怪”的双目已被火煞挖出,昆仓顶也挨了水煞一掌,脑浆崩裂的倒地而亡,水火双煞则被他临死之前发出的“天魔阳凤掌”扫中,已经奄奄一息。   变起仓猝,双方要出手抢救已经太迟,双煞由三大门派的门人抬回,无心和尚各给他们服下一粒“返魂丹”,暂时护住心灵。   倪有庆眼看二场都是两败俱伤,早巳忍耐不住,掠身而出,指向冥府至尊道:“老匹夫,神仙谷给你逃脱,现在该出来受死了!”   冥府至尊怒往上冲,厉声道:“小狗,你大概活腻了!”   晃身罩来,出手就是“生死阴阳指”参挟“天魔血爪”   倪有庆尚未练就罡气护身不敢硬接,身形微闪,碧血浮光剑往前封去,冥府至尊已经尝过此剑的利害,再也不去接触剑锋,绕身一闪,直取倪有庆的章门穴。   这时倪有庆的身侧正有一簇黄色草茵,他已把“北绝”   交待不可沾及黄草的警告之言忘记,正要移步踏及的刹那,突闻“北絕”扬声道:“黄草不可踏及!”   倪有庆,心神一凉,脚步一缩,一缕寒劲已经击到,好在他临危不乱,剑往左封,把全身功力都送到剑身上!“当!”   一声锐响那缕寒劲击在剑身上,震得他的虎口发麻,宝剑几乎脱手坠地。   冥府至尊却给一股反强力震退三四步始告站稳!“小子,看不出你还有点鬼门道!”   冥府至尊又欺身攻来,人未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风已经翻江倒诲般的涌来。   倪有庆杀机陡起,一罩晶光幻起满天殷红剑气,挟着嗡嗡的剑吟,直往冥府至尊头上罩落!冥府至尊自恃煞气护体,不闪不避,弹身朝那殷红剑幕射去!   “东宫太子”脸色连变,欲待出声阻止,但已慢了半着!冥府至尊陡觉一股冷森森的剑气冲破他的护体煞气,往身上绕至,他脸色一变,想抽身已来不及,眼前—花,碧血浮光剑业已穿脚而过。   可怜一代的魔头连惨嗥都未出口,便死在一个青年人的手里,他死前喷出的血箭,溅满倪有庆的身上,倪有庆自己做梦也想不到只这么一招就结束冥府至尊的恶行,木楞的怔立当场!“小子,还我外祖父的命来!”   一道冷气已经逼到他的身后,倪有庆本能的转身挥剑挡去!“叮当!”二声清脆的双剑交击之声,人影一分,倪有庆定眼一看,击来之人就是西门鸿。   西门鸿一击无功,心头一恼,挺身又上,倪有庆一想到华山一派尽屠在西门鸿的手中,不禁悲愤难忍。挥剑迎去,二人都是使剑高手,手中剑又是神古利器,一交手便缠在一起。   就在二人打得起劲当几,一声断喝起自野皇帝的口中,道:“住手!”   二人闻声,双双跃并,怒目相视,野皇帝沉声道:“鸿儿退下!”西门鸿对于爷爷的话不敢不听,依言退了下去!这时,北绝也踱步而出,道:“娃儿你也退下!”   倪有庆只有怏怏的退下去,“北绝”哈哈笑道:“西门豹,你是不是要亲自出马啦!”   野皇帝从肩与上一跃而起,道:“不错,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要亲自把你们打发上路!”   “痴剑”倪布贤冷笑道:“要上路的恐怕是你自己吧!”   野皇帝气得发抖,道:“倪布贤,刚才没有将你处死反被你杀害珠儿,今天你是死得最惨的一个!”   “痴剑’震声狂笑道:“西门豹,你巳走火入魔,顶多只能支撑半个时辰,也敢大言不惭吗?”   这话听入三大门派这边众人的耳里,有如吃了兴奋剂。   大家心头狂喜,可是野皇宫的人个个脸色骤变。   野皇帝始料不到“痴剑”一语戮破他的秘密,全身一懍嘿嘿狞笑道:“倪布贤,你是者夫启关第二个死在我手里的人,认命吧!”   —人倏地幻成三影,朝“痴剑”攻来。   “北绝”哈哈一笑道:“你这分身人法应该找我‘百化’之身才对!”晃身向那三条人影迎去。   只“北绝”身子一晃,也幻起三条白影接住野皇帝幻出的三条人影。   六条似幻似真的人影,一时在场上交织盘旋,分不出那—那人影是他二人的本身?“东宫太子”目睹野皇帝已经跟“北絕”交上了手,扬声道:“杀!一个也不准留!”   一窝蜂的向三太门派这边涌去,三派的门人以及倪有庆等众人早已磨拳擦掌的迎上,双方展开一场血战、只剩下怡翠仙子,白欺霜和三派掌门人在照顾受伤的“憨笔”和水火双煞。   无心和尚缠住了“东宫太子”仗他无法兼顾野皇帝这一边。   “痴剑”因为立誓不滥杀无辜,只好站在一旁静观“北絕”和野皇帝的相搏!倪有庆已存除掉西门鸿之心,没有几个照面.西门鴻已被迫危境,险象环生。   蓬发怪人和上官建明竹篓使者等三人对付“无情鬼手”   俞再生一人,大概是他的恶行巳满,没有多久便死在蓬发怪人的“九缺莲花剑剑红”一招之下!   场上,血肉横飞,惨叫哀嗥之声不绝于耳,双方死伤约有三分之一以上!此时,被野和尚缠住的“注死娘娘”,眼看西门鸿危在旦夕,心里一慌,给野和尚击中一记,吐血栽倒下去,这时,西门鸿也被倪有庆挑开手中“订情剑”,一声惨叫,身躯拦腰而断,订情剑脱飞而出,刚好射向“痴剑”之处,可能是冥冥中的安排,“痴剑”伸手一抄,接住他失踪十一年的随身宝剑,往场中看去一一“东宫太子”耳闻“注死娘娘”哀叫倒地声,心神陡凛,拼出全力迫退无心和尚,跃身抱起“注死娘娘”向右急射而去!   “东宫太子”不顾场中的血搏和野皇帝的生死,挟起爱妻而退,实出众人意料之外,倪有庆大喝一声 “往那里逃!”弹身欲追,无心和尚阻声道:“小施主,他的少阴少阳二脉巳被老衲截断,念他尚无大恶,饶他去吧!”   话声未了,场中又变,“东宫太子”这一逃,正好要了他老子的命!原来,野皇帝目睹“东宫太子”不顾父子之情,挟起“注死娘娘”而逃,使他几乎气炸了心肺,恼怒陡生,心气—浮,触犯了他那走火入魔之身,致使“北绝”窥破他的死门,施展真气一散,全身截然倒地,一阵抽搐之后,气绝瞪眼而亡。   野皇宫的人眼看群龙无首,早巳亡魂大冒的开溜,霎时跑得无影无踪。   倪有庆天生宅心仁厚,当他瞥及曾经对自己痴情的西门琳已经丧命在混战中,不禁感慨的喃喃自语道:“她是无辜的呀……”   场上一片的死寂,尸体遍横,惨不忍睹,“痴剑”幽幽一叹,慈祥的望着倪有庆说道:   “孩子,你能原谅我对你的绝情吗?”   倪有庆对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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